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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酒肉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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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廣基馬上軟了,忍著痛哀求道:“龍哥,我錯了,求求你別打我。”

“知道錯了?錯在哪裏?”

“不知道……請龍哥指示。”

張龍冷冷的說:“那我就告訴你,不準跟張末瑩來往,誰敢和她說長達半個字的話,都是我的仇人!”

黃廣基連忙說道:“原來是嫂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心想這頓打挨得不冤,張末瑩居然和龍哥勾搭上了,自己傻乎乎的還要陪她出去K歌,不是找死麽?

有個頭腦靈活的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龍哥情深意重,為嫂子沖冠一怒,當可傳為我校佳話……”

“啪”的一聲巨響,又是一個嘴巴,差點打得黃廣基和那人神經錯亂。

“什麽嫂子,別亂說話!張末瑩是我老大的侄女,我老大是張末瑩的監護人!他要張末瑩好好學習,保證一心向學,你們這些垃圾全都不能再和她繼續來往了。下次被我看到的話,不只是挨打這麽簡單。”

“那、那是什麽?”

“發現一次砍一只手,我說到做到。”張龍惡狠狠的說。

眾人背脊涼颼颼的,一個不敢做聲。

張末瑩呆在教室裏玩手機,上網翻看情深深意綿綿的言情小說,裏面的女主角身邊總是一大堆帥哥俊男,這個深情款款,那個溫柔斯文,這個腰纏萬貫,那個學富五車,仔細想想,哪一個不比討厭的陳華遙強上百倍?碰到他可真夠叫人晦氣的了。

無聊呆到放學,急忙給約好的同學打電話。

不料打過去的每個人都關機,莫非集體串通好了戲弄老娘不成?不想去玩就明說啊,用不著關機找不見人。

氣鼓鼓出了教室,正好在樓梯口堵住黃廣基,扯住問道:“餵,你關機到底什麽意思?”

黃廣基正待發怒,一見是她,頓時如遇蛇蠍,扭頭就跑,邊跑邊喊:“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發什麽神經呢。”張末瑩滿頭霧水,恨恨的憑空揮了一下手臂。

四處約不到人,算了,還是回家吧。

悶悶不樂乘車返回豬頭巷,陳華遙早已等在家裏。

“囡囡,這麽早就回家?不去喝酒了?”夏荻蕤聽見門口聲音,頭也不擡的說道。

張末瑩怒道:“寶寶,不準叫我囡囡!說過多少次了,只有奶奶才能叫我囡囡的!”

“那你也不要叫我寶寶。”

張末瑩正沒好氣呢,說:“你說不能叫就不能叫?我偏要叫,寶寶,寶寶!”

“囡囡,囡囡!”夏荻蕤揚起脖子,兩人如鬥雞一般狠狠的對視,雙方索性叉著腰,面紅耳赤,囡囡寶寶的叫個不停。

陳華遙看兩個女生一見面就鬥,實在不成樣子,拍桌道:“吵什麽吵,寶寶,你是長輩,怎麽跟晚輩一般見識?”

夏荻蕤馬上得意的說:“聽到了沒有?我是長輩。”

陳華遙又道:“囡囡,你是高中生,怎麽跟小學生計較呢?”

張末瑩聲音立即提高了八度:“長輩又怎麽樣,還不是小學生!”

“小學生也比你文化程度高,不學無術好吃懶做,還高中生呢。隨便拿一道六年級的數學題你都算不出。”夏荻蕤不肯服輸,反唇相譏。

“算不出就算不出,學了數學題還能升仙了不成?我可是大人,才懶得和你小孩子計較。”張末瑩說著走進自己房間,重重關上門口。

夏荻蕤揚聲道:“年齡大智商卻跟不上!”

刷的門口重又打開,張末瑩伸出腦袋叫道:“小屁孩!”

陳華遙坐不住了,說:“你們兩個誰再吵就滾出去。瑩瑩,你怎麽沒帶作業回來?今天老師布置作業了麽?”夏荻蕤小聲說:“是她非要跟我吵。”

張末瑩道:“今天沒作業。”

“沒作業?都高三了怎麽會沒布置作業?”

“說沒有就沒有,你比奶奶還啰嗦。”張末瑩收拾衣服鉆進洗澡房,說:“今天學習很累了,不要再來煩我。”

“好好,不煩你不煩你。”

陳華遙走到陽臺,掩上門口給柳強打電話,聽取關於張龍今天在學校的工作匯報。

當聽到張龍修理黃廣基事件的前因後果後,委員長表示滿意,點頭道:“很好,就這樣,加強監管,杜絕她的所有渠道。另外再加一點,如果有人能引導瑩瑩學習的,給予獎勵。這就需要你的眼線觀察了,比如課後和瑩瑩一起討論習題,一起做卷子的,都屬於好人好事,值得大力提倡。”

……

既然有人照看張末瑩,情況理想得很,陳華遙也懶得繼續花費時間在她身上,這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拿下正德賭場生死鬥賭局的勝利後,金笛公司聲勢大漲,在蒼梧路全面站穩腳跟,再也沒有宵小之輩敢來作祟。

“金笛拳霸”番薯哥在生死鬥中生生拗斷禿鷲兩只手,風頭一時無兩,正式嶄露頭角。

象京市的每一家黑幫幾乎都有一位“當家打手”,起的是招牌作用,便如每個國家的軍事力量,軍事的強弱直接決定了其國際地位的高低——美國稱霸全球靠的是什麽?除了它的美元霸權,還有橫行四海的十一艘航母和數千枚核彈頭。

當家打手就像一個國家的常規軍事力量,他的能力水平,也決定了這家幫會是否經得起考驗。

鳳凰會的十只鳥、聚義堂的光頭峰和喬治、黑風堂的樊正軍、以及螃蟹委員會四天王五虎將十三常委,都是維持幫會正常運轉的重要手段。

此前夜鷺樓徐婉鷺的兄長徐懷路身亡後,再也沒有一個能夠撐得起場面的打手,夜鷺樓就此落魄,成員們紛紛叛離。

而這次,番薯在生死鬥中擊敗禿鷲,算是宣告金笛公司結束了沒有當家打手的日子。

這就如同金笛公司的一面旗幟,任誰要來打主意,先得掂量掂量番薯的手上功夫。

鳳凰會經此挫折,暫時沒有新的動靜。

這天下午,陳華遙在學校上課完畢,接到來自雷辛的電話。

“哥,跟你匯報個事情。”雷辛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吞吞吐吐的,“那個……呃,魏沈思受了點小傷。”

“飯桶,不是叫你好好看著他的嗎?怎麽會受傷!嚴不嚴重?”陳華遙對雷辛情同兄弟,犯不著客套什麽,張口就罵。

雷辛忙道:“沒事,沒事,就受了點皮外傷,要不是我看著,肯定沒那麽簡單。”

陳華遙看看手表,下午五點鐘,說:“在什麽地方,我去看看。”

“在紅櫻桃路的博愛醫院住院部四樓408號房,我也在這裏。”

陳華遙掛了電話,又給紅河谷酒吧的馮雨聲打電話:“餵,老馮,禿驢在你那裏麽?”

“在的,在的。”

“給他十塊錢車費,讓他十分鐘之內到博愛醫院大門等我。”

“好,我這就去叫他。”

距離靈懼離開正德賭場加入螃蟹委員會,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陳華遙讓他“開工”,實際上卻沒安排什麽具體工作,一直留在酒吧裏,馮雨聲當他閑人一般養著。

委員長自從二〇一〇年以後逐步退隱於半幕後狀態,尤其是今年去象大進修,成天不見影子,很少介紹別人入會,魏沈思算一個,靈懼算一個。

馮雨聲不敢大意,認真對待,見靈懼一身僧衣破得不成樣子,自掏腰包給買了幾套像樣的衣服,管吃管住,晚上就在酒吧的客房休息。

靈懼奔波流離五年,何曾享受過如此美妙的生活?

吃的是大魚大肉,喝的是咖啡美酒,跟馮老板夥食一個標準。住在整潔幹凈的客房裏,睡的是蠶絲絨被,穿的是舒適得體的名牌西裝,衣服不用自己洗,自然有服務員大嬸幫忙照顧。

這日子,恐怕連寺院裏的方丈也不如吧?幾天下來竟然還學會了抽煙,幾乎要忘了自己是一名和尚。

只是他生性謹慎恭敬,待人和善有禮,時常也會幫酒吧做事,刷盤子洗碗拖地板的臟活累活主動幹過好幾回。又是陳華遙親自介紹來的,聽說委員長是此人的師叔,在酒吧裏來來往往的會員們也對他極有好感。

馮雨聲放下電話,朝廚房叫了聲:“靈懼,出來一下,華哥有事找你。”正在酒吧吃晚飯的幾個會員臉上頓時露出艷羨的色彩。能被華哥親自打電話過來找的,這可不多見。

靈懼聞言走出,拿著手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雙手,問道:“師叔叫我?”

但見他身上範思哲的西裝,黑灰色條紋相間,袖子挽得高高,頭頂一個耀眼奪目的禿瓢。身量極高,肩寬胸闊,眼中光華瑩瑩,實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馮雨聲心中不免暗讚:“不愧是華哥親自看中的人才,這等氣概比杜隱橋也不差上下。”

在櫃臺上拍了一張十元面額的鈔票,還有一把片刀,說:“華哥你十分鐘內趕到博愛醫院門口等著。”

靈懼收下錢,卻對著片刀發呆:“幹嘛給我刀?”

那刀子就是豬肉攤檔裏尋常切豬肉用的,刀身長十七厘米,又薄又細,刀背上一排鋸齒,刃口沾有暗褐色的血跡,陡然放在櫃臺上有些嚇人。

馮雨聲拍拍靈懼的肩膀:“華哥讓你出去辦事,不帶工具怎麽行?得了,拿著吧,萬一有事的時候也方便。”

靈懼無奈,只好將片刀****後腰,問馮老板要了一包白樺樹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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