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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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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烊了,打烊了,大家夥趕緊零錢回去休息了!”

隨著店老板的招呼,酒家的小二和後廚們紛紛興高采烈出了來。其中一個年過五十的大漢最為受人矚目,他身材高大健壯,從老板出領了錢便全部塞入自己的錢袋。

“啊餵,錢大叔,你每次領了錢就帶回家,從來不請哥們們喝幾杯吶。”一個個子精悍的男子同樣領了錢,賊眉鼠眼的盯著大漢,“要不,小弟帶你樂呵樂呵去——”

“樂呵你的大頭鬼啊!”大漢一巴掌呼在那男子臉上,轉身走出了酒家。

“我呸,你就是一個耙耳朵!”身後,傳來那男子狗仗人勢的罵聲。

可大漢恍若未聞,一點也不惱怒,一路往西邊回家的方向去了。

他走過一條大路,轉入一個小巷子裏面,他家大概就在巷子的最深處。

然而,當他走進了巷子裏面,卻突然放緩了腳步。

“什麽人?出來,別裝神弄鬼。”他眼睛一橫,握緊了拳頭,立刻掰開了架勢。

“呵呵,把錢交出來,我就放你一馬。”黑暗裏,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大漢更加惱了,“裝神弄鬼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劫財,你是不知道老子當年是做什麽,有本事出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一道黑影閃過,倏然肩頭一痛,大漢只覺得自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到底是誰?”

這般功夫,動了手都不讓他看到影子,大漢的臉上的怒氣轉變成了惶恐。

“你不要亂來,我就賺點小錢給我娘子看病……”叫罵變成了解釋。

“呵呵呵。”

黑暗裏傳出一陣笑聲,大漢正驚奇這人為什麽會笑,突然火光大亮,整個巷子裏的情形都變得清晰起來。

大漢的面前,站著三個英俊男子,尤其最中間的那個,一臉書生俊氣,眉宇間帶著讀書人的儒雅和位居高位的貴氣。

大漢眉頭一皺,轉身便跑。

“你跑得出去嗎?”一道男聲隨著風聲響在耳邊,下一瞬,一個高瘦的白凈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李奕循,帶他過來。”柏崇冷冷發聲,李奕循倏然抓起大漢的肩帶,把他丟在了柏崇的面前。

大漢站起身,低頭不言。

“你看上去粗壯,實際上粗中有細,甚至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我們的身份,你說,你到底是誰呢?”柏崇輕輕道。

“我……我就是個夥夫……”大漢道。

“是麽?”柏崇挑眉,“夥夫能有這樣的功夫,這樣的氣魄,和這樣的是識人能力。”

“我,我並不知道你們是誰?”

“那你為什麽要跑?”南宮晏道。

“我……我只是害怕……”

“你害怕什麽?”柏崇托起了大漢的下巴,露出他一張充滿驚恐的臉,“怕當年的案子會追查起來,怕會丟了你自己的性命嗎?那位董大人你應該還記得嗎?”

唰的一聲,董瑞南的畫像亮在了大漢的面前。

大漢只瞧了一眼,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你饒了奴才吧,奴才也不想的,奴才知道董大人為官清明,可是如果奴才不對頭那麽做,那些人是不會放了奴才的,奴才的娘子常年臥病在床,奴才實在不能有事,求大人放過奴才。”

說罷,男人又是一陣砰砰叩頭。

柏崇對李奕循一個眼色,李奕循便扶起了大漢,“好了,我們並不是來殺你的,我們也不打算打擾你的生活。只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已,你只要認真如實回答大人的問題,就可以了。”

“是,是,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滅了巷子裏的燈,柏崇三人跟著大漢進了他家的門,他娘子已經睡下,所以來到別院裏問話。

“你叫什麽名字?”

“錢恒。”

“以前做什麽的。”

“刑部的獄卒總頭。”

“當年董瑞南私吞殺人一案,你可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嗎?”柏崇平和地問道,希望這錢恒也不要太緊張,而錯漏了什麽。

錢恒皺了皺眉頭,回憶了起來,“那是奴才去刑部做事的第十年,奴才一直做得不錯,仗著自己的身體好功夫好,混了小頭頭。十年都是相安無事的,誰知道,就在第十年,刑部進來了一個荊州刺史,無論怎麽審問,他都不肯認罪。後來,那些人實在沒有了辦法,就讓我們重重的用刑,最後是屈打成招,董大人才畫了押。”

柏崇心裏頭一陣揪心,竟是屈打成招,可見董大人受了多少苦。

“你說的那些人是誰?”

“奴才也不知道啊。”錢恒一臉吶喊,“那時候,奴才也覺得奇怪,因為刑部侍郎都沒有說什麽的,是一些黑衣人暗中找到我們,逼迫我們必須讓董瑞南招認,說如果他們不認就殺了我們全家。我們當然怕死,所以就做了。”

這話讓柏崇驚訝,竟然是莫名其妙的黑衣人,他看向李奕循,李奕循便出口問那錢恒道:“什麽樣的黑衣人?用什麽樣的功夫?口音來自哪裏?你可還有印象。”

錢恒又仔細想了想,“奴才記得,應該就是跟這位大人差不多的身形吧,他們是好幾個人。功夫嘛,奴才看不太出來,但是都很高強。至於口音,應該就是京城口音。”

李奕循聽罷,略帶失望,“那他們用什麽兵器,或者,有沒有什麽統一的特別的地方嗎?”

錢恒想了很久,突然道:“哦,對了,奴才想起來他們好像都用一種彎刀,彎刀上墜著人骨頭的圖案。”

“人骨頭?”李奕循蹙眉,對柏崇道:“怕是屠門教。”

柏崇聽得糊塗,他哪裏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屠門教是個什麽教?專門殺人的?”

“大人猜想得沒錯。”南宮晏故意抖機靈,“屬下聽說,就是拿錢辦事的門派,出手極為狠辣,又非常低調。曾經朝廷也想圍剿,可是他們狡兔三窟,根本抓不到。”

“那你可還知道什麽嗎?”柏崇又問那錢恒。

錢恒愕然了一下,“大,大人,奴才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了。這個案子過後,奴才隱姓埋名在這裏做了夥夫,還希望大人理解奴才的難處,放過奴才。”

“你放心,本官說過,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但是你也要記得,今天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說起。”柏崇起身,一些散碎銀子塞進了錢恒的手裏。

錢恒千恩萬謝,“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奴才一定什麽都不說。”

從城東回到家裏,柏崇叫李奕循和南宮晏去休息了,自己則回到了寢房裏。

“咦,相公,你回來了?”封雲霓一見他,就四下打量,看他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嗯,回來了,你還沒睡。”

封雲霓笑笑,“我怎麽也要等著你回來呀。對了,我聽大頭說,李奕循調查到了當年的一個獄卒,怎麽樣,有沒有問出什麽線索來。”

柏崇嘆氣,接下腰間玉帶放置架子上,“董瑞南,是屈打成招,受了很多苦。”

封雲霓楞了一下,“我不會告訴董綠顏的。”

“嗯,那些獄卒打的,而那些獄卒也是受人威脅,不敢不做。”

“我明白,獄卒也是討生活而已。那麽他們有沒有說是誰威脅了他們。”

柏崇搖頭,“只知道一個屠門教在他們身後威脅他們,至於這拿錢辦事的屠門教到底被誰主使,那就不得而知了。這個線索,又中斷了。”

看得出,柏崇心裏很是難過和焦慮,封雲霓趕緊安慰,“阿崇,雖然說線索中斷,但並不代表找不到新的線索。那屠門教既然那錢辦事,你娘子我也有的是錢,只要用錢能夠買到消息,對咱們又算什麽難事嗎?”

柏崇聞言,突然眼睛一亮,“對呀,娘子,為夫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封雲霓笑,“所以我們是夫妻倆啊。”

“嗯,好,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再去聯系錢恒和李奕循,想辦法去買消息!”

柏崇這一夜很是激動,因為終於有了讓黑手浮出水面的可能。可他一方面又很擔心,這個案子真的會如此順利嗎?

“啪啪啪!”

還沒清醒,門被就重重地拍打,柏崇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穿了衣服開門。

“大頭,你怎麽這麽走啊?”

只見大頭一臉焦急,“柏郎君,不好了,剛剛李大人要我告訴你,說錢恒家出事了!”

天才蒙蒙亮,漫天的大霧又遮擋著光線,柏崇好不容易來到了昨晚到過的小巷子處。

這時候,本該是安安靜靜的,可因為錢恒家的出事,巷子口圍滿了人。

“哎喲,錢大叔那麽好的人,怎麽會這樣,真是後悔死我了,昨兒個還跟他……”

酒家的小哥,唉聲嘆氣,坐在地上不斷抹淚。

柏崇上前,拍打那小哥,“究竟出了什麽事了?”

“你是……”

柏崇亮出腰牌,“我是朝廷命官。”

小哥瞪大了眼睛,楞了好久,才趕緊要磕頭。柏崇攔住了他,“本官來得低調,你不要行禮。你快說來,錢家到底怎麽了?”

“唉……”提起錢恒,小哥又忍不住抹淚,“都是我的錯啊,心情不好,罵了他幾句。他就一個人先回家了。本來啊,我們住的很近,是鄰居。要是我昨晚跟他一起回來,說不定,說不定他就沒事……我偏偏手賤,去賭……”

“不是。”柏崇聽出了什麽,“錢家人是昨晚遇害的?”

“那肯定是啊,裏面的仵作說了,屍體都已經冷了,肯定是昨晚。”

小哥越說越難過,“他和他娘子都是很好的人,怎麽會就被這些惡人盯上了,把家裏打得亂七八糟,還把人給殺了。大人,你沒看見啊,到處都是血,錢恒被砍了七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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