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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孕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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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親王的折子裏特意提起了他掛念的九弟,皇上也於百忙之中想起了另外兩個兄弟。

似乎最近沒聽見他們的動靜——原本他們的動靜都是在朝上唱反調。

皇上就問怡親王道:“老九老十最近在做什麽?”

怡親王對這倆人近況還真是非常了解“十哥倒是沒做什麽,皇兄也知道,十哥一向是較懶於行的,很少自己找事做。”可以這麽說,十爺之前做的事兒,基本都出於對八爺的崇拜和盲從。

八爺這一走,他就擱府裏半宅了起來。

怡親王說他沒做什麽事,其實也不太恰當:十爺只是在正事上沒用心,既不當差又不當官的閑著。但日常還是很忙的,射鵠鬥馬,戲雞訓狗,評戲擺宴好不熱鬧——怡親王府上就收到了好幾對兒十爺府上養出來的鸚鵡,話說的很利索不算,還會唱兩句戲。

“但九哥……”十三爺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又帶些笑意的神情來:“其實要是廉親王那裏需要,皇兄把他送走也行,省的他總是霍霍臣弟了。”

皇上以目光中疑問之色相詢。

且說八爺臨去雲南前,該坑的人都坑了一遍,但該護著的也沒忘記多囑咐兩句。

九弟十弟是打青年時期就跟著他的好兄弟,與捧著他出頭但各有心思的朝臣不同,於是八爺可以不顧那些大臣們,但總要安排一下兩位弟弟才能離開的放心。

廉親王對九弟十弟的囑咐就是:“咱們這位皇上的為人,將他得罪了必難回轉的,終此一朝,你們想要做到十三弟那般權勢過人的親王是不可能了。”

“好在我們不是臣子……或說不只是他的臣子,終有一層血脈在,且九弟十弟你們這些年也只是跟著我,並未做出讓皇上深惡痛絕之事。我往邊境去後,你們就多與十三來往,若是將來我又因事惹怒皇上,讓他記起舊事來牽連你們,有十三弟可為你們說說話就管用。”

廉親王這打的也是明牌了,讓老九老十去主動親近怡親王府,皇上想來會明白他們兄弟三人的服軟之意。

臨出京前的馬車外,廉親王還又強調了一回對九爺十爺的囑咐:“你們兩府自此安生過日子,哪怕過得荒唐一點也不要緊。但切記少涉朝事,更不要在朝上意氣用事,與皇上嗆著來。如此,應當能保得平安。”

果然九爺十爺都按此吩咐行,在朝上不發聲,日常生活中倒是漸與怡親王府上來往起來。

十三爺的脾氣頗好,且在他們記憶中的世界裏,少了康熙晚年十年的爭鬥,兄弟之間沒有到達後期那種你死我活爭的白熱化互捅刀子的生死大仇程度,並非不可回轉。十三爺也願意皇上名聲再好些,兄弟們之間能彼此不交惡當然是最好的。

於是也願意居中當調和人,對九爺十爺釋放善意,尤其向他們強調,皇上的性子最重情,對兄弟們都特別好。

九爺十爺沒有怡親王這種濾鏡,但想要活著,還想要好好活著,就捏鼻子認了,對怡親王的濾鏡表示讚同:是是是,皇上最好了。原來是我們做弟弟的不懂事。

而隨著與怡親王府走的漸近,九爺好財的本性就暴露了。

其實十爺不涉朝政後,是很輕松快活的,在家裏很坐得住且不亦樂乎;但九爺原本就屬於八爺黨的財政要員,經年累月做生意——其實他做生意弄錢,也不只為了八哥的奪嫡大業,而是他本來就很喜歡錢。

這世上錢這麽多,在外面淌水一般流來流去,為什麽不能流到我口袋裏呢。

於是九爺就找上了十三爺:“十三弟啊,聽說皇上新賞了你半座園子,要不要哥哥我幫你收拾一下?”

皇上待怡親王一向極好,賞園子只賞半座是有緣故的。

且說在年羹堯伏法後,恂郡王在青海就很快掌握了局勢——他原是皇子,又是皇上的親弟弟,一旦壓住了場子行事可比將領們方便,說話辦事也更有底氣,更能調動軍隊的主觀能動性。

那些從前低等不得志的軍士,看現在大批將領落馬,難得空出些官位來,自然想在郡王爺前頭露臉,博一個前程,為此拼的如火如荼。十四就著軍隊這股士氣,親自帶兵在青海兩側邊境如同巡回獵犬一樣巡視,把常來挑釁的準噶爾汗國的小支部隊和西藏和碩特部的小股搶劫騎兵都打了回去。

青海居中守衛中原,兩頭的準噶爾和西藏常來邊境摩擦,對大清境內虎視眈眈。

恂郡王這一打,也算是告訴蠢蠢欲動的兩個汗國:雖然我年輕,雖然我剛來,但年羹堯守得住青海,我也守得住。

算是小有戰功。

因此,皇上就把暢春園一分兩半,賞給了兩個弟弟:十三一半,十四一半——一整個賞下去也不行,暢春園是康熙爺常用的園寢,完整規制是帝王級別。就算一分為二賞給兩個親王,都要重新修繕。

而皇上分園子的時候,也按照他們二人喜好來賞:房舍多,尤其是騎射場多的一半給了十四,園林精致,泉石錯落天然景象的一半給了怡親王。

此時怡親王就為了這個跟皇上訴苦。

“九哥說是找人給我收拾園子,其實是去薅我的花花草草去了!隨便拿出去一株就說是先帝禦園裏產出的名種,自有各地來京的皇商,民商高價來買。其實九哥只賣賣花房裏的花也罷了,畢竟我少去住,花一年一年開了又謝也是可惜了。但九哥可不止搬空了我的玻璃房。他恨不得一根竹子都不放過,要給我砍了做成筷子說是禦園竹筷。”

皇上一點沒懷疑老九幹得出這事:前世他哪怕流放也不忘在邊境擺攤做生意,後來還發展出了一個邊境市場……

十三這是秉著兄弟情分,只說了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其實九爺想掙錢真是想的有點喪心病狂了,還找過十三兩次:“十三弟你管著戶部是不是,那你看今年的鹽引或者銅引能不能分我點?”

十三當即無語:鹽、鐵、銅都是國家命脈,怎麽可能分給他去做無本生意撈錢啊!而且九哥的錢一向是只進不出,比如那賣花花草草的錢,九爺就沒有分給怡親王一點兒,甚至暢春園管事去府裏報賬,十三爺才發現,連雇傭匠人的錢,九爺都是記在怡親王府賬上的,美其名曰是替十三弟整理園子。

就看自己禿了一半的園子,十三也絕不可能把要緊的官引子交給九哥的!

九爺也知這項不太可能,於是退而求其次:“那能不能把供應宮裏花卉與妃嬪胭脂等不要緊的皇商交給我管呢?”

十三爺沒忍住吐了個槽:“那只怕明年宮裏就似我的暢春園一般光禿禿的,連娘娘們臉上也都沒有粉敷。”

這些輕巧昂貴的貨物交給九爺,他還不把皇商們的皮給扒了啊。

九爺不樂意了:“我是正經生意人好不好。”

怡親王無奈:“九哥,你是正經皇子好不好。”

九爺暫時還沒拿到任何他想要的高利潤生意,但十三爺總覺得九哥不會罷休的。此時聽皇上問起,就連忙建議,要不皇兄把他弄去坑安南去吧,別在這裏坑我了。

皇上想了想,就起身道:“過來看看朕前兩天新畫的軍機圖。”

十三爺跟皇上走到‘圖室’。

自打開始繪制軍機圖,皇上就在養心殿單獨開辟了一間屋子,裏面按照朝政的類型,分類擺放了數十架鐵板,上頭都用巴掌大的磁鐵貼著軍機圖。

皇上將十三弟帶到屬於外交的圖前頭。

只見上面標註了不少國家:沙俄、英吉利、弗朗西(法蘭西)、意大利亞(意大利)、大呂宋(西班牙)。

安南等邊境小國,都沒在這張圖上,而在另一張南邊諸小國的軍機圖上。

十三爺就見皇上先順手把代表安南進程的磁鐵往前挪動了一大塊,然後帶著怡親王看西洋各國的圖。

“西洋各國,如今與咱們來往最多的便是法蘭西。”沙俄雖然在這張圖上,但因地理交接,其實倒不算西洋國。

這算是很熟悉的鄰國了,兩國之間早有簽訂好的條約,京中也有沙俄的商館,算是穩定貿易中。

但剩下的西洋各國,就處於跟大清來往的初期——兩國之間只彼此偶有人口流動,比如法蘭西就曾派過一支大清看來是使臣,但其實是一隊神父傳教士的人過來。

這也是因為,法國國王路易十四跟康熙爺曾有過書信往來,兩地君主神交的緣故。路易十四也是年少‘皇上’,跟康熙爺還挺有共同語言的。

“英吉利等國也一直想仿照沙俄,與大清多些貿易往來。”皇上將這張軍機圖旁邊案桌上的幾個小玩意兒拿起來給十三爺看。

方才十三爺就看見了這幾艘西洋船的精銅模型。

皇上開口道:“你也知道,朕將十三庫給了信嬪,她祖父原就是管過廣州十三行的,家學便多知西洋事,給她也不算辜負。這些日子,她倒是從十三庫裏,給朕找了些有意思的東西出來。”

十三爺看著皇上,不由笑了:不知皇兄自己知道否,他提起信嬪娘娘來,語氣都不太一樣,有種說不出的柔和之意。

皇上倒是沒留心十三弟的神情,只是給他細看這艘船的模型,指著一些極細微的地方道“這不是一艘尋常商船,這是一艘戰艦,上頭裝著許多紅毛大炮。”

十三爺凝神去看,然後就嚴肅起來:“若是他們沒有虛造,真有這樣的戰艦,倒是麻煩——臣弟看上頭要有上百門火炮!”

大清目前沒有這樣的船只。

皇上擱下這模型:“朕只是拿了幾只出來,她尋出來一整套這樣的模具,若是成群的船只,就更得加心防範。”

“朕這些日子,看了不少二十多年前,法蘭西使臣入京的記錄,他們說起自己國家的起源,朕就發現這些西洋人,每到一處,就會衡量一處的國力,若是國小力弱軍乏,他們就直接侵占搶了了事,做無本的買賣,若是國力強盛,他們才會老實下來,想法做生意。”

十三爺有點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那探探他們的家底?”

皇上頷首:“既然他們想跟咱們做生意,就讓他們來!”

西洋人喜歡做無本搶劫買賣,正好了,老九也喜歡!對著幹去吧。

“回頭你將此事透露一點給老九,他必是很想摻和。讓他先給朕上個條陳來看,並讓他就此事寫一篇關於‘錢利於流’的策論給朕看。”之前皇上拿這個題目考過朝臣,但王公們都沒有參與考試。

說實在的,朝臣們交的試卷沒有讓皇上很滿意的,哪怕是張廷玉等人,經驗豐富老成,也難免陷在了很多條框裏。現在,皇上要再拿這個題目來考考老九,或許他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若是老九答得合宜,就讓他去理藩院做個官,專管應對西洋人於京中開商館之事。讓他下死力氣禍害外人去!”

別逮著朕賞給十三弟的園子拼命薅草了。

京城的十一月,終於下了第一場鵝毛大雪。

入冬已經有些日子了,京中一直未怎麽見雨雪。自皇上起,朝中各部都不免擔心明年是旱年,不利於春播。

再這樣下去,又不免要求助於玄學。

就在欽天監已經算好了日子,建議皇上行祈雨雪祭祀活動前,一場雪又恰到好處的來了。

這雪下的很乖,並無大風暴雪,而是細細綿綿下了一夜,當真是扯絮一般,輕柔柔無聲覆蓋了這片大地。

姜恒早起就坐在窗口貪看景致。

冬日天亮的晚,而宮中人又起得早,故而外面還點著燈燭,夜中燈火雪景映著紫禁城的紅墻美得驚人。

“娘娘要不先梳發吧,皇上一會兒應當也要起身了。”

下雪這夜,皇上是宿在永和宮的。

只是皇上是睡在從前姜恒住的後殿寢宮,姜恒仍舊是獨自睡在前頭,一個人占了一張大床。

因床上根本睡不下兩個人——姜恒現在身子沈,為了怕一直平躺著躺壞了腰,於嬤嬤早就給她在床上搭起了好幾個豆枕,方便她轉身側身的時候,腰部有依托。

“許多有孕的女子,都是躺著養胎的時候把腰躺壞了的,生產後好些年都養不回來。娘娘年輕更得註意,免了以後受罪。”

其實照顧的再好,生育對女子依舊是很大的耗損。比如太後娘娘,經過六次生產,哪怕得到的基本已是這個時代女子能受到的最好照顧,卻還是落下了不少小病小痛,腰疼更是常有的事兒,總要叫太醫院的醫嬤嬤來給她按一按。

當然話說回來,保養總比不保養好。

姜恒如今就在按照於嬤嬤的指導,常做些護腰的動作,夜裏睡覺也盡量遵從靠著豆枕的姿勢——因孩子漸漸長大會壓到臟器,讓她仰躺著現在也很難睡著了。

永和宮的人根本沒想到皇上會留在有孕嬪妃這裏。

然而皇上傍晚來永和宮時還無事,到了七點後,天上忽然開始扯絮似的下雪,當真是人不留客天留客了。

皇上想留下的時候,原本是想著,夜裏可以守株待兔,摸一摸女兒胎動的。

他宮務繁忙,每回來看姜恒,能留一個多時辰都是多的。因此從來沒有趕上過女兒大幅度動過。頂多只感受過掌心中微微動了動,似乎只是孩子晃了晃身子似的。皇上很是遺憾,想著今夜正好了,他可以一直守株待兔。

不過等皇上去寢殿看了一眼,就發現床上根本沒有他睡覺的地兒。

聽於嬤嬤解釋過後,皇上就制止了宮人收拾床榻,點頭道:“既然這樣對腰好,你就留在這裏睡,朕去後殿睡。”

蘇培盛忙叫人先去後殿生火盆烘屋子,好在地龍一直燒著也不會很冷。

而等後殿收拾的功夫,皇上看著這些豆枕,看著姜恒小心翼翼被人扶著靠坐在床上,就覺得好生辛苦,要想說些什麽話安慰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且說前世他與太後母子生疏,他一進宮當皇上,太後直接來個薨逝。所以母子倆都沒什麽機會多說話,更別說談談往事,說說太後生皇上的艱辛。

此世不同,皇上親眼看了姜恒懷孕的近乎整個過程,一有疑惑就去問太後:“當年額娘懷兒子也是這樣的嗎?”

太後也樂得給兒子講古,就細細與他講去,母子倒是因此關系更加融洽。

皇上能體諒太後的辛苦,自然也就看得見姜恒的辛苦。

姜恒看皇上在一旁坐著看她,也不說話,倒是盯的她不得勁。索性就把一本活頁冊塞到皇上手裏:“皇上難得有功夫,給孩子念念書也好。”

皇上打開活頁冊大體翻了一下,只見她將史書裏頭關於孩童的故事單獨整理了出來。比如甘羅拜相,比如曹沖稱象,比如司馬光的小兒擊甕等都專門挑出來,顯然是要給孩子講的。

皇上看著這些抄錄,不免就笑:“你這性子也太急了些,孩子還未出世,就給他備好了各色神童的典故,還念給孩子聽?她如何能聽呢?”在皇上心裏,孩子未出世,就像哪咤一樣是個球,不會睜眼更不會聽話的。

姜恒就笑著糾正道:“皇上不知道嗎?孩子未出世也聽得見。”

皇上略詫異看了一眼於嬤嬤,得到了點頭肯定後,也就清清嗓子開始認真給孩子讀,心道:早知道孩子未出世也能聽見,朕早就命人準備各色典籍,優中選優,讓敏敏在肚子裏就開始讀書了。

這會子倒也不晚,皇上邊挑故事邊道:“既如此,朕回頭多命人送些書來。其實多讀讀易經給孩子也是好的。”

皇上終於挑到了自己滿意的典故,開始‘講故事’,然而皇上才開始,姜恒就後悔了:皇上語調就像是給軍機處開會陳述條陳那般,嚴肅裏帶著些低沈,不怒自威。

姜恒覺得孩子在肚子裏不安似的動了動,不知道是聽不慣這種威嚴的聲音講故事,還是知道了皇上的心聲,拒絕在肚子裏就開卷。

於是宮人來回後殿都備好了請皇上歇息時,姜恒還松了口氣。

皇上起身,見姜恒於床上挪動了下身子,就忙道:“你別起來。”

姜恒笑道:“皇上高估臣妾了,便是您叫我起身恭送聖駕,我也起不來的。如今我若是要從床上下去,非得有人幫著才行。”其實她覺得自己也行,不過輾轉騰挪一下。

但那動作看起來很艱難危險,已經被於嬤嬤等人嚴令禁止。

永和宮人手這麽多,何必要娘娘自個兒掙紮起來。於嬤嬤就道:“妃嬪有孕到了後期,身邊都是片刻不能離人的,娘娘可別自個兒下床,萬一摔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姜恒也記得同事說過,到了孕晚期,她夜裏要起來,必須讓老公扶著拉著起來。有時候另一半夜班,她就得自己慢慢小心的滾到左側躺,然後支起來斜著挪下床。這個過程艱難的讓人很想哭。

皇上看著她烏發如雲散落在枕上,哪怕靠坐著也總要下意識動一動——原本自己要扶她躺下的,可聽她說,躺下就憋得覺得喘氣難。

皇上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指尖最後在她下頜底下最柔軟的一點皮膚擦過,帶著無限的憐愛。

“真是吃苦了。放心,咱們敏敏將來必是個孝順的孩子。”皇上準備去找關於孝道的書先送來。

姜恒如今睡得早起得就早,一早就起來看雪了。

皇上從後殿過來看她的時候,發現她都在梳發了,就站在後面道:“又不去承乾宮請安,也不必梳起來了,也累得慌。”

而姜恒轉頭看見皇上穿了身格外不一樣的衣服,竟然沒有龍紋,且看起來是染制粗糙的緞料,不由奇道:“皇上這衣裳?”

“朕換了普通鄉紳的衣裳,準備出宮一趟。”

皇上今日要帶著怡親王等人出宮微服私訪轉一圈,尤其要往京郊走走:深入下鄉勘察一下民房有無倒塌;各處冬日設的善堂粥棚的有無問題;出入京城的官道上有無地面塌陷問題,要是連這個雪都受不住肯定是豆腐渣工程。

皇上自覺打扮的很妥當,非常符合鄉紳階層,姜恒看了卻覺得不行。

哪怕穿上粗布衣服,裝成乞丐去要飯,就皇上這氣質,都讓人覺得要飯也得上個四菜一湯。

但甭管姜恒怎麽想,皇上是覺得自己裝扮得當,跟十三爺一起出去了。

他們要裝普通鄉紳富戶,隨行的侍衛就更要低一層,堂堂九門提督鞏泰直接就穿上了粗布衣服扮演起長工來。

一行氣質跟衣服完全不搭的人,京城內外溜了一圈。

甚至成為了幾日內京郊的流行新聞:聽說了嗎?有一隊穿的不倫不類的人來咱們莊頭上轉悠來著。瞧那馬好的就不是凡俗人,說不定是京城裏頭哪一位大官!

而皇上在微服出巡的過程中,都沒忘記去京中最大的書鋪逛逛,盤算著給孩子弄點什麽書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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