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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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方工也是一頭霧水, 就見那個小孩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還時不時的點讚，是真聽懂了還是假聽懂了？
看一看下面那些鋼筆都要甩飛的大人們，沒有一個敢看他的眼睛。
方工有理由懷疑：這小孩子什麽都不懂, 無知者無畏，初出牛犢不怕虎，所以無視他。
方工繼續在上面講課, 並且已經說出來了，他馬上就要開始提問。
“剛才醜話已經說到前面了, 有問題的就提問題, 沒有問題的人隨後我會提問題。”
方工可不給面子, 任何人都不配讓他給面子，所以話音剛落。
在臺下坐著的人們, 就如同小時候老師點名一樣慌張。
不像是小時候學習那麽好，不怕老師點名。
現在他們真的是把學會的知識都已經返回給了老師。
小周偉一直高高的擡頭, 甚至已經舉起來了小手，如果不是劉飛壓住他。
可能他現在已經站起來, 在位置上舉著雙手不停的歡呼：“找我呀，找我呀，我都聽懂了”
最煩老師不會提問會的學生，專門找那一些什麽都不會的學生提問。
感覺老師就好像是腦袋上裝了雷達, 誰不會就逮誰，一逮一個準。
小周偉坐在最後一排, 真是最愛的眼前這個授課的小老頭很可愛, 但是為什麽不來找自己呢？
好學生從來不怕老師，因為老師最喜歡的就是聽話懂事, 什麽一教就會的學生。
小周偉暗自開心, 不住的點頭, 恰好他就是那種什麽都會的學生。
果然隨著方工下臺，走到一個廠子的身邊，哪怕是一廠之主廠長也被嚇得瑟瑟發抖。
不少人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沒完，主要是方工太嚇人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因為什麽都不會，還涉嫌白吃白喝，被遣送回廠裏，那還有什麽臉面擔任職位？
不少的廠長暗自的咬牙：‘可是知道有不少小人可等著上位呢，就等著自己出醜，所以……工程師你可給點力呀！’
方工從前面往後走，沒走幾步就停下來提問，然後就是一頓訓斥。
“有沒有認真聽講？我剛才不是在上面已經說了這種方案根本行不通，有明顯的錯誤。”
方工毫不留情的一頓訓斥，羞的對方的工程師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方工可沒有理會這點玻璃心，要是連別人的指導訓斥都受不了，那還搞什麽科研？
科研就是在一萬次失敗中找尋一次的成功率，在一直失敗的經驗當中，總結經驗，爭取下一次成功。或者離成功更近一步。
實驗就是一直在備受打擊，如果碰一碰都能碰到對的方向，那不是科研，那是碰運氣。
如果沒有強大的心臟，怎麽在一次一又一次的失敗中總結經驗持續前進。
方工看著被羞紅臉的工程師一副受到侮辱恨不得鉆進地縫裏的樣子，方工都忍不住訓斥的更加嚴厲。
從頭訓斥到尾，幾乎沒有人得到讚賞，沒有得到訓斥。就已經算是莫大的榮幸了。
這會兒的時間已經到中午了，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肚子的咕嚕咕嚕在叫。
因為大家的精神十分緊繃，方工真的是一個大殺器，讓人絲毫不敢放松。
楊廠長和秋老師傅等人的手一直在顫抖，超級害怕呀，沒想到來交流學習，是真的在學習！！
在場的所有人恨不得大聲的咆哮：‘交流學習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真正的這樣學習。’
海城機械總廠真的是與眾不同，對於理解上層的意思也是理解的十分獨特。
小周偉安撫楊廠長等人，自信滿滿的說：“不要害怕，我很有準備！我都聽明白了，大家不要害怕讓我回答問題。”
楊廠長覺得可信，但是心中還是提心吊膽著，畢竟害怕方工覺得他們帶個小孩子。
除了小周偉信心滿滿，在這裏激動的等待著，心想：這次你一定要提問我了吧！
方工在檢查其他工廠工程師的回答，是皺著眉頭，而且早就覺得背後有一股視線在催促著他，趕緊趕緊……
韓廠長忙完事情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會議場。
然後就看見堵在門口的方副廠長，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就知道壞菜了。
“勝男，這可都是兄弟單位，你可別都給搞砸了，咱們不說如履春風吧，咱也不能把人家弄得心有餘悸。”
韓廠長可不想讓自己的名聲越來越差，他也是遵守上面領導給的提示。
畢竟上面領導也知道他們下達的命令，可能很多廠子根本就完不成。
為了讓他們有希望完成該幫助還得幫助，但是不能明面上說。
明面上說了，可能又有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搞一些事情。
所以為了不被以扭曲自己的意思，韓廠長就接到了提示，並且保證完成的任務。
方勝男看到韓廠長這麽急迫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唄。
“韓廠長，我可沒胡亂的瞎搞，交流學習當然是交流一部分，學習一部分，現在正教給他們學習呢。”
“放心，過兩天學習完了就開始交流，絕對讓他們學有所成！就憑我父親較真的樣子，沒有誰能空手而歸。”
“完美的解決了你交給的任務，難道你不開心嗎？”
方勝男笑呵呵的說道，一副不知道老父親為什麽這樣做的表情。
韓廠長不僅暗自叫罵，這方勝男真的是太聰明了。
“方副廠長，任務無大小，每一個任務都非常的重要，你可不要意氣用事。”
韓廠長冷下臉來訓斥方勝男，他覺得方勝男就是帶著氣在跟自己作對。
為什麽帶著氣和他作對，當然是他分配下去的任務，其他的兩個副廠長。
一個潘副廠長主管兩個月後在海城舉辦外貿會，這是有面子的一件事情，有經驗，有跡可循，出錯難，辦好很容易。
另一個孫副廠長則是負責管理國內的銷售渠道，也是非常輕松完成的任務。
只有方副廠長負責這次的學習交流會，其實這點小事，交給任何一個中級管理者，都無可厚非。
但是韓廠長交給了方副廠長，並且讓她放下手中的事情，來幹這件事情。
這是□□裸的奪權，韓廠長也不想啊，主要是下面的兩個副廠長，已經抱團取暖了。
“我可什麽怒氣都沒有帶著。就像您說的，這件事情做好了，功德無量。我這不是正好好的做著了嗎？絕對讓這些兄弟單位學有所成！”
方勝男笑呵呵的說道，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生氣跡象。
方勝男能不生氣嗎，韓廠長以自己的名義邀請了這一些各地的工廠的廠長，前來交流學習。
如果高高興興的這些工廠廠長們回去，可能所有人都會說，韓廠長真不錯，做的好。
有誰能記得真正出力的人嗎？沒有。
方勝男出奇招，敢踩著我上位，那就讓你跌倒，跌的狠狠的。
並且方勝男也跟所有的廠長一直在強調一件事情，她是海城鋼鐵總廠的副廠長！
韓廠長自知理虧，深呼一口氣，他也是沒有辦法呀，實在是方勝男太強勢了，而且在一樣的情況下，方勝男會更多的提拔女職員。
讓其他的兩個副廠長總害怕有一天方勝男當了廠長會被踢出去，換了其他的副廠長。
韓廠長有時候覺得其他的兩個副廠長想的有些多，但是有時候就覺得也是，萬一整個海城機械總廠都變成女人的天下。
在各種的利益驅動之下，方勝男就成了炮灰。
方勝男其實這段時間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事特別的極端。
需不需要改變自己的作風？
隨後方勝男就推翻了自己的所有想法，憑什麽別人的過錯要自己改變。
方勝男覺得自己提拔女職員都是有跡可循的，她也提拔了不少的男職。
很多女工作人員就是又肯幹又細心，吃苦耐勞，比男人付出更多的努力，難道就因為性別的差異，就不給女同胞出頭的機會嗎？
方勝男覺得自己做不到，她憑什麽用別人的過錯來約束自己，自己沒做錯任何事情。
“大領導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那為什麽女性就得在家裏頂天！”
一手爛牌，方勝男也不服輸，她一定要做出一點樣子。
不少的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種公費浪費的現象，在海城機械總廠不允許出現。
韓廠長看著方勝男這鬥志昂揚的樣子，忍不住都心裏發顫。
方勝男跟他老爹方工一樣的臭脾氣，只不過情商方面有一些提高，不會硬扛，但是她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功的。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趕緊進去，都中午了還不讓人吃飯嗎？”
韓廠長退後一步，他也不會給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廠長道歉，只不過拯救他們一番還是可以的。
方勝男也不生氣，放任韓廠長進入會場。
韓廠長直接打斷方工的提問：“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趕緊去吃飯吧，飯菜都已經好了，就在食堂裏，再耽誤下去，飯菜都要涼了。”
“我們可不能浪費，浪費糧食可恥，大家趕緊去吃飯。”
韓廠長的出現，就像是一縷陽光照射在還沒有提問到廠子人們的頭上。
“……”方工還沒有說話，就被韓廠長給抓住了。
其他人都忍不住感謝韓廠長，然後趕緊離開，繞過方工，遠遠的往會意外面跑去。
大家走出門就感覺會議廳的外面天是藍的，雲是白的，空氣是新鮮，這種感覺好久沒有體驗到了，好想哭啊。
楊廠長等人也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們在最後邊坐著，根本就沒有輪到他們受提問。
小周偉還想賴著不走，直接被楊廠長等人拉出門外。
小周偉就覺得學習就這麽困難呢，他想和老師交流怎麽就這麽難呢？
只有小周偉郁郁寡歡，其他人都是一副逃出升天的樣子的樣子。
海城機械總廠內部食堂就有12個，據說還有第13個食堂正在籌辦中。
每一萬員工就有一個食堂，要不然吃飯就像打仗一樣，根本就吃不到。
就算這樣每1萬名員工吃飯都是要錯落開時間段，要不然還真的是吃不上飯。
正在籌劃的第十三食堂，還沒有對廠內的員工們開放，直接就被利用於本次的招待。
明亮的大玻璃，鋼制的餐桌，還有凳子，都能看到廚房裏的大廚們戴著白色的帽子在做飯。
大廠就是不一樣，看著就是專業化就是好。
工廠裏工作的那麽多員工，要服務於這些員工，又得需要多少人？
廠長們想一想算一算，不算了，羨慕嫉妒恨呀。
來參加交流會的人們拿著餐盤，都不需要給票，只需要說自己吃哪個菜哪個菜，就行了。
色香味俱全，一眼放過去20多道菜，每一道菜都顯得特別的好吃。
小周偉也拿著餐盤，廚師在打飯的時候看到這麽點的孩子也來參加交流會，他覺得挺好奇。
“看那麽點的孩子也過來，可能是哪個人帶的孩子吧？”
“可能是要不這麽點孩子來幹什麽，方工都研究不出來的東西，小孩子來看熱鬧？”
廚師們表面上不說話，背地裏其實已經在不停的八卦了。
韓廠長急忙趕來，他的秘書已經給打好飯了，坐在餐桌上，就和周圍的廠長們進行了解。
不停的安撫著廠長們：“大家不要著急不要害怕，方工就是一個較真的性子！放心，我不會給大家退回去……”
“大家也要專心的交流和學習，來了一趟不能白來呀。不僅可以學習數控機床的交流心得。其他的機械設施也可以去瀏覽觀看！”
“除了最機密的核心，大家不能觀看，其他的機械，大家都可以去學習。”
韓廠長趕緊給出另一個誘惑條件，機械總廠的技術號稱國家頂流，
在這裏學習觀望學習到一點點，回到自己工廠。進行改革學習，那絕對是一件大好事情。
韓廠長被一圈人包圍著，楊廠長都擠不進去，只能幹著急。
小周偉吃飽喝足，拍拍肚子，拿起自己旁邊的小本子，上邊都是他的靈感。
“山不就我，我就山，敵退我進。我就不信我逮不著這個老頭子！”
小周偉把餐盤放到洗碗池，和劉飛就出門了，一出餐廳的大門，就不知道東南西北。
因為工廠實在是太大，相當於一個小縣城。
但是人還能讓尿憋死，鼻子底下長的嘴巴，嘴巴就是用來說話的，還能用來問路。
“沿著這條路往家屬院走，走半個小時，問一下門衛，你就知道方工的家在哪裏。”
被詢問的年輕工人也不生氣，熱情的招呼著小周偉。
年輕工人還以為小周偉，是方工家的親戚呢。
小周偉連忙感謝，然後順著這條寬廣的路，就開始按照指示往前走。
劉飛就是一個嘴笨的人，他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又沒有說，就像是一個守護者一樣守護著小周偉。
“方工，老是不提問我，他肯定是覺得我小，什麽都不懂。
好學生從來不怕提問，作為老師不是應該解答學生的疑問嗎。既然他不提問我，那我就去提問他！”
小周偉雄赳赳氣昂昂，明明是外地來的土包子，走在路上，楞是沒讓人趕出來土包子的扭扭捏捏的樣子。
劉飛沈默了，心想：這就是好學生的驕傲，到老師家裏去提問題。
走呀走，這個工廠大的真是太離譜！小周偉平時上山下坡，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玩的地方。
能轉還有好幾個小時，但是走著這平坦的柏油馬路，就覺得腳板疼，跟平時走路不一樣。
劉飛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因為周圍的人的目光實在是太犀利。
“飛哥”
“……”
“飛哥，你背我吧好不好嘛現在你背我，以後你老了我背你。”
“……！！”
劉飛實在是耗不過小周偉，直接把他背了起來，走路也快了許多。
小周偉有一些不好意思，對天發誓：“飛哥，你有什麽想做的就跟我說，我肯定滿足你的願望。你現在已經有一個願望了。”
劉飛不說話，一臉酷哥的樣子，他殘疾的腿經過休養，除了走路有一些太拽，已無大礙。
小周偉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稍微休息一下下，就掙紮著下來了。
劉飛甚至很慶幸小周偉把自己當成正常人撒嬌，他最討厭的是把自己當成稀碎的殘疾人。
劉飛拉著小周偉不讓他亂走，因為他已經看到呼嘯而至的工人，騎著自行車浩浩蕩蕩的準備去上班。
趕緊靠邊站，總感覺在裏面迷路啊，人都找不到了。
在韓廠長去招待廠長們的時候，方工和女兒方勝男也回家吃飯。
方大媽看著女兒又回來吃飯，忍不住皺著眉頭訓斥：“方勝男，你還有一點給別人當媽的自覺性嗎？小童，又在學校跟人打架。你能不能管一管孩子。”
方勝男忍不住揉揉頭，真是事業不順，家庭也不順。
“牧童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他爸管他了嗎，一個男子漢打打假沒事。媽，我小的時候還經常跟別人打架呢，你怎麽沒說過？”
方勝男忍不住的嘀咕，再說了，她已經離婚了，不是因為感情問題，也不是因為有小三，只不過是耽誤了事業。
方勝男覺得自己自顧不暇，顧不了家庭，也顧不了事業，只能兩頭取其重。
“要不你就把牧童接到咱們家，反正我也沒有事兒，我就給你看孩子。牧童他爸想再婚就再婚，我就害怕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方大媽擔憂的說道，真是覺得自己閨女頭上長反骨。
牧童他爸多好的一個男人，沈默寡言又能幹，還能做家務。方勝男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媽，我只是怕耽誤牧童他爸，我也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但是我真無心談戀愛，當年我就說了這輩子不結婚，你非得讓我結婚。”
方勝男吃著飯忍不住又開始埋怨，現在一堆的麻煩事兒。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有什麽用。想怎麽過就怎麽過，以後會回來別人找就行！”
方工還是一如既往的硬氣，他的一生就全奉獻給了國家。那又怎樣？現在國家包吃包住，生病了還有地方醫治。
不比養個不聽話的子女，強上100倍。
方大媽閉嘴不說話，反正他們父女兩個人說話就行了唄。
方工和女兒方勝男吃完飯，就直接離開了，留下方大媽收拾殘局，忍不住嘆口氣。
“要是以後沒有了我，你們兩個人該怎麽辦呀……”
方大媽真是忍不住的嘆氣說道，操不完的心，準備去買點東西看望外孫子。
方工背著手和閨女商量該怎麽哄媳婦兒開心，他是屬於不會說話，願意去做事的男人。
“要不給我媽買一個鐲子，反正你也有工業票，到時候給我媽買個金鐲子。”
方勝男說道，反正媽也不缺什麽東西，主要就是心意到了就行。
“嗯…就這麽辦吧。”
方工說話間，將這件事情記在本子上，然後又和閨蜜開始商討學習交流會。
“一群蠢貨，我發現什麽工程師連高中的學識都不知道，真是一群…”
方工又想吐槽，趕緊被他閨女攔住了，現在可不能亂吐槽。
“爸，這也就是為什麽各地域的基業停滯不前，因為就沒有充足的知識，又如何談的進步？”
方勝男也是察覺到了，底層的知識更加的薄弱，如果底層基礎沒有打好，上面蓋的東西再繁華也會一推即倒。
方工嘆了口氣，背著手繼續往前走，誰又能看出這是一個不講情面的老頭，內心當中一顆紅心全部奉獻給國家，奉獻給工廠。
還沒走出家屬大門，放工就直接被個小孩子給攔下了。
方勝男倒是知道這個小孩子是來自偏遠的臨江市的一員，據說是特意培養的人才。
“方工，我有問題想要提問你，是關於數控機床的研發。你還有你為什麽上課的時候不提問我？我明明已經給你信號了。”
小周偉特別委屈的說道，眼神裏都充滿了被傷害到的樣子。
方工都恨不得翻白眼，我那是給你留有面子好不好？不忍心順氣你個小朋友。
不過小朋友有不怕輸的心，已經比其他的工程師強百倍。
其他的工程師害怕的要死，只有這一個小朋友前來詢問問題。
方工接過小朋友的本子，雖然覺得可能是小朋友的幻想，作為一個老大爺，他倒是想保護小朋友的自尊心。
“這是我對數控機床的想法，在我的本子上，對於現在的數控機床我們不應該，一直在別人後面撿屁吃，一直在模仿，從未超越……”
“真正想要超越外國的數控機床就是敢想敢幹，就站在他們的前列。”
“跨幅度的創新，讓種花國的數控機床標準成為國際的標準。到時候我們怎麽研發都可以！”
小周偉說到對於未來的設想，手舞足蹈，表現的十分亢奮。
方勝男都覺得這個小朋友這口才好棒啊，聽著自己都熱血沸騰。
尤其是那一句又一句的國際標準，國際前列…讓其他國家跟隨種花國的標準…每一句話都讓人感覺自豪。
倒是方工一開始看著本子上的設想，覺得挺搞笑。但是越往下看越覺得可行。
如果真的按照這種順序發展，那計算機操控無人車間，加密精密零件，絕對是未來的大趨勢。
“不錯不錯，這個想法很高明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很不錯，很不錯……”
方工越看越覺得可行性很高，裏面的數學公式，經過腦子計算之後發現很不錯，沒有出錯。
說不定按照這個本子上的設想，真的是可以研發一臺超越國際範圍當中的數控機床。
“下午不上課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周偉，方工是不是我說的沒錯，很厲害！”
“沒錯，你很厲害，現在跟著我去研究室，說出你的想法。如果可行的話，我們下一個實驗就用你的設想！”
“好勒，沒問題，咱這就走”
周偉一口答應，拉著方工老頭的粗糙的手，一老一小快步走。
劉飛已經眼睛不離人的跟在身後。
而就在這時，方勝男也察覺到後面跟隨的男人似乎不是普通的職工。
不管這些閑事，萬一自己老爹真的研究出來數控機床就好了。
方勝男很有信心，接下來是解決更麻煩的事情，沒有人上課了。
韓廠長對不起了，該你努力了。
……………………………………
海城機械總廠的實驗室是三層樓高的紅磚樓房。
裏面分著不同的科室，進行不同方向的研究。
方工所帶領的團隊，肩負著國家下達的任務，所以每個人都非常的認真的幹活。
方工被帶去交流學習，就是給別人上課，卻讓他其團隊中的好多人都松了一口氣，終於不用提心吊膽的在怕被罵。
這些團隊的成員就算被方工經常罵，也不會說跳槽去其他的團隊。
因為方工雖然罵歸罵，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學識，教導給別人，而且手下的人有功勞，他絕對不會侵占。
這也就是方工是個固執的老頭，卻一直在工廠裏備受歡迎的原因，只要不惹他就行了。
“所有人都把桌子收拾幹凈，把黑板推出來，接下來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方工推門而進，激動的喊道，所有人都行動起來，推桌子的推桌子，拿出本子的拿出本子。
小周偉從方工身後鉆出來，直接站到了前面。
“看到沒？這個小朋友特別有想法，大家聽他的話，接下來就按照他的設想補充。”
方工認真的囑咐團隊成員，十幾個團隊成員，有老有小，最小的年紀也20多歲，沒想到現在聽個小孩講課。
“咳咳，大家認真聽我說，現在市面上流行的是第3代數控機床，而第4代數控機床還未普及。
我們要研究的則是第5代數控機床，甚至比第5代數控機床更加的要先進。
…………”
小周偉一點都不怯場，在前面徐徐而談，論吹牛，他可從來就沒有害怕過誰。
如果說吹牛是一方面，那把牛吹的特別的真實，就是另一種本事。
小周偉並沒有覺得自己吹牛，因為他在腦海當中真的是見識過那麽先進的數控機床。
當一個真正見識過的人在說話的時候，就是有一定的認可度，因為就是在敘述事實一樣自信。
方工一邊聽一邊做筆記，臺下的人本來不以為然，但是隨著專業知識的脫口而出。
以及對未來的數控機床的設想，都不要吃著眼前的這個小孩，非同一般。
當認可了眼前小孩分同一般的想法之後，對於他所說的話，也就有了一定的認可度。
有的人忍不住想要提問，小周偉都能圓滿的回答問題。
“沒錯，我們就應該超英趕美，有什麽做不到的！”
“我現在就打電話找首都大學要數控模板，同時還要申報一個計算機……”
方工想一出是一出，已經決定打電話，而且計算機國內，其實已經在研發狀態中。
首都大學聯合其他的大學還有研究部門，一直在研發計算機中。
目前還沒有給出具體的消息，不過勝利差不多已經迫在眉睫了。
有了技術性的指導，或者是有了設計方案。
在場的方工和有其他的人員都有自己的才能，就是靠他們的設想，才能夠讓國家的基業發展的快速。
小周偉同樣也很重要，他的設想非常的有方法，並且有實現的價值。
整個數控機床項目部門，直接改掉了原來的計劃，改成第5代計算機數控機床。
而且在某些有想法的人才的提議下，數控面板和計算機控制可以雙向進行。
不要小瞧國人的研發熱情和研發的動力，只要給他們一個點，他們立刻化成一個面。
………………………………………
會議大廳中，本來戰戰兢兢的各地工廠的廠長和技術人員，下午又回到了會議廳中。
楊廠長和秋老師傅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劉飛和小周偉，忍不住皺起眉頭，難道真的是迷路了？
倒是方勝男過來友善的說了一聲，才讓楊廠長放心下來了。
“諸位方工突然間來了靈感，已經帶人去了研究室，所以接下來的環節將由韓廠長帶領大家參觀海城機械總廠的內部環境。”
韓廠長在甜美的播報聲中走上臺，一臉笑容，看著好親切。
方勝男心想：笑你就笑吧，有不少人就是心心念念來交流技術，可不是，所有人都想出來玩。
當只能玩卻沒有交流技術的時候，看這些人怎麽回去交代。
方副廠長超淡定，不在乎自己的功勞被搶了，現在還專門負責他父親的研究狀況。
只要父親研究出數控機床，方副廠長就有本事拿下屬於自己的廠長職位。
什麽妖魔鬼怪，沒有能力通通的滾下臺。
…………………………………
為期一周的交流時間一晃而過，不少的廠長和技術人員擦著頭上的汗，啥都沒學到，回去該和廠裏的員工們如何交代？
現在廠長們和技術人員們都忍不住的感嘆，還不如方工教他們。
難是難了點，但是是真有用啊，來了為期7天，就那半天學到了真本事。
知道了一些專用名詞的叫法，還知道了一些數控機床，如果出現問題，到底先看哪裏在維修哪裏。
這僅僅是半天學到的知識，這要是學習下來7天，那基本上人人都能成為基礎的維修工。
這才是交流學習呀，玩了7天玩的時候很開心，但是越要回家了越提心吊膽。
“周偉怎麽還不見呢，到底在幹什麽呀？”
秋老師傅忍不住詢問道，他真的是看不透也摸不明白。
“秋老師傅，您別太擔心，我知道小周偉在做什麽大家都不用擔心。”
“小周偉不會跟咱們先回去了，咱們先回去，只要小周偉在這裏，咱們算沒白來。”
楊廠長倒是很放心，因為他知道小周偉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事。
韓廠長一臉笑容的送走所有的兄弟廠長，看著是個笑面虎的樣子。
廠長們也不好意思埋怨，但是卻覺得哎喲，這事做的別提多窩心了，又想挨罵都沒時間挨上。
韓廠長看著一臉苦瓜相的廠長們坐上了回家的火車，就知道自己這事兒啊，辦的挺糟糕。
本來他以為自己在方工罵人的時候，他就是及時雨，沒想到他這及時雨有點太多了，下澇了，人家不領情了。
韓廠長有多操心，方副廠長就有多開心，所有設想都都驗算任何缺點，這就說明可以直接投入實驗。
如果實驗在成功的話，那標志著數控機床這個項目就真正成功了。
……………………………
小周偉已經住進了方工家中，劉飛作為家長也跟他住進一個屋子。
方工家是3室1廳是最大的房子之一，寬敞又明亮。
方大媽倒是沒有多說話，他們家經常會住進一些人，像這麽小的研究人員還是第一次見。
看到周偉的聰明，方大媽覺得自己外孫子牧童明明大一歲，卻很調皮搗蛋，確實該打該教訓。
同樣的年紀，人家已經開始研究數控機床了，自己家孩子數學還考鴨蛋呢。
“牧童啊，該打就打吧！再不打這孩子就廢了。”
周偉完全不知道，因為他的到來，讓某個孩子童年特別‘開心’，也不再憂傷了。
而現在的周偉就覺得海城機械總廠人才濟濟，什麽都有！這裏什麽都有！
小周偉迸發的靈感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看到某個小孩騎自行車，不停的炫耀。
“我非得做出不用手的車，超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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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工也是一頭霧水, 就見那個小孩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還時不時的點讚，是真聽懂了還是假聽懂了？
看一看下面那些鋼筆都要甩飛的大人們，沒有一個敢看他的眼睛。
方工有理由懷疑：這小孩子什麽都不懂, 無知者無畏，初出牛犢不怕虎，所以無視他。
方工繼續在上面講課, 並且已經說出來了，他馬上就要開始提問。
“剛才醜話已經說到前面了, 有問題的就提問題, 沒有問題的人隨後我會提問題。”
方工可不給面子, 任何人都不配讓他給面子，所以話音剛落。
在臺下坐著的人們, 就如同小時候老師點名一樣慌張。
不像是小時候學習那麽好，不怕老師點名。
現在他們真的是把學會的知識都已經返回給了老師。
小周偉一直高高的擡頭, 甚至已經舉起來了小手，如果不是劉飛壓住他。
可能他現在已經站起來, 在位置上舉著雙手不停的歡呼：“找我呀，找我呀，我都聽懂了”
最煩老師不會提問會的學生，專門找那一些什麽都不會的學生提問。
感覺老師就好像是腦袋上裝了雷達, 誰不會就逮誰，一逮一個準。
小周偉坐在最後一排, 真是最愛的眼前這個授課的小老頭很可愛, 但是為什麽不來找自己呢？
好學生從來不怕老師，因為老師最喜歡的就是聽話懂事, 什麽一教就會的學生。
小周偉暗自開心, 不住的點頭, 恰好他就是那種什麽都會的學生。
果然隨著方工下臺，走到一個廠子的身邊，哪怕是一廠之主廠長也被嚇得瑟瑟發抖。
不少人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沒完，主要是方工太嚇人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因為什麽都不會，還涉嫌白吃白喝，被遣送回廠裏，那還有什麽臉面擔任職位？
不少的廠長暗自的咬牙：‘可是知道有不少小人可等著上位呢，就等著自己出醜，所以……工程師你可給點力呀！’
方工從前面往後走，沒走幾步就停下來提問，然後就是一頓訓斥。
“有沒有認真聽講？我剛才不是在上面已經說了這種方案根本行不通，有明顯的錯誤。”
方工毫不留情的一頓訓斥，羞的對方的工程師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方工可沒有理會這點玻璃心，要是連別人的指導訓斥都受不了，那還搞什麽科研？
科研就是在一萬次失敗中找尋一次的成功率，在一直失敗的經驗當中，總結經驗，爭取下一次成功。或者離成功更近一步。
實驗就是一直在備受打擊，如果碰一碰都能碰到對的方向，那不是科研，那是碰運氣。
如果沒有強大的心臟，怎麽在一次一又一次的失敗中總結經驗持續前進。
方工看著被羞紅臉的工程師一副受到侮辱恨不得鉆進地縫裏的樣子，方工都忍不住訓斥的更加嚴厲。
從頭訓斥到尾，幾乎沒有人得到讚賞，沒有得到訓斥。就已經算是莫大的榮幸了。
這會兒的時間已經到中午了，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肚子的咕嚕咕嚕在叫。
因為大家的精神十分緊繃，方工真的是一個大殺器，讓人絲毫不敢放松。
楊廠長和秋老師傅等人的手一直在顫抖，超級害怕呀，沒想到來交流學習，是真的在學習！！
在場的所有人恨不得大聲的咆哮：‘交流學習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真正的這樣學習。’
海城機械總廠真的是與眾不同，對於理解上層的意思也是理解的十分獨特。
小周偉安撫楊廠長等人，自信滿滿的說：“不要害怕，我很有準備！我都聽明白了，大家不要害怕讓我回答問題。”
楊廠長覺得可信，但是心中還是提心吊膽著，畢竟害怕方工覺得他們帶個小孩子。
除了小周偉信心滿滿，在這裏激動的等待著，心想：這次你一定要提問我了吧！
方工在檢查其他工廠工程師的回答，是皺著眉頭，而且早就覺得背後有一股視線在催促著他，趕緊趕緊……
韓廠長忙完事情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會議場。
然後就看見堵在門口的方副廠長，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就知道壞菜了。
“勝男，這可都是兄弟單位，你可別都給搞砸了，咱們不說如履春風吧，咱也不能把人家弄得心有餘悸。”
韓廠長可不想讓自己的名聲越來越差，他也是遵守上面領導給的提示。
畢竟上面領導也知道他們下達的命令，可能很多廠子根本就完不成。
為了讓他們有希望完成該幫助還得幫助，但是不能明面上說。
明面上說了，可能又有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搞一些事情。
所以為了不被以扭曲自己的意思，韓廠長就接到了提示，並且保證完成的任務。
方勝男看到韓廠長這麽急迫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唄。
“韓廠長，我可沒胡亂的瞎搞，交流學習當然是交流一部分，學習一部分，現在正教給他們學習呢。”
“放心，過兩天學習完了就開始交流，絕對讓他們學有所成！就憑我父親較真的樣子，沒有誰能空手而歸。”
“完美的解決了你交給的任務，難道你不開心嗎？”
方勝男笑呵呵的說道，一副不知道老父親為什麽這樣做的表情。
韓廠長不僅暗自叫罵，這方勝男真的是太聰明了。
“方副廠長，任務無大小，每一個任務都非常的重要，你可不要意氣用事。”
韓廠長冷下臉來訓斥方勝男，他覺得方勝男就是帶著氣在跟自己作對。
為什麽帶著氣和他作對，當然是他分配下去的任務，其他的兩個副廠長。
一個潘副廠長主管兩個月後在海城舉辦外貿會，這是有面子的一件事情，有經驗，有跡可循，出錯難，辦好很容易。
另一個孫副廠長則是負責管理國內的銷售渠道，也是非常輕松完成的任務。
只有方副廠長負責這次的學習交流會，其實這點小事，交給任何一個中級管理者，都無可厚非。
但是韓廠長交給了方副廠長，並且讓她放下手中的事情，來幹這件事情。
這是□□裸的奪權，韓廠長也不想啊，主要是下面的兩個副廠長，已經抱團取暖了。
“我可什麽怒氣都沒有帶著。就像您說的，這件事情做好了，功德無量。我這不是正好好的做著了嗎？絕對讓這些兄弟單位學有所成！”
方勝男笑呵呵的說道，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生氣跡象。
方勝男能不生氣嗎，韓廠長以自己的名義邀請了這一些各地的工廠的廠長，前來交流學習。
如果高高興興的這些工廠廠長們回去，可能所有人都會說，韓廠長真不錯，做的好。
有誰能記得真正出力的人嗎？沒有。
方勝男出奇招，敢踩著我上位，那就讓你跌倒，跌的狠狠的。
並且方勝男也跟所有的廠長一直在強調一件事情，她是海城鋼鐵總廠的副廠長！
韓廠長自知理虧，深呼一口氣，他也是沒有辦法呀，實在是方勝男太強勢了，而且在一樣的情況下，方勝男會更多的提拔女職員。
讓其他的兩個副廠長總害怕有一天方勝男當了廠長會被踢出去，換了其他的副廠長。
韓廠長有時候覺得其他的兩個副廠長想的有些多，但是有時候就覺得也是，萬一整個海城機械總廠都變成女人的天下。
在各種的利益驅動之下，方勝男就成了炮灰。
方勝男其實這段時間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事特別的極端。
需不需要改變自己的作風？
隨後方勝男就推翻了自己的所有想法，憑什麽別人的過錯要自己改變。
方勝男覺得自己提拔女職員都是有跡可循的，她也提拔了不少的男職。
很多女工作人員就是又肯幹又細心，吃苦耐勞，比男人付出更多的努力，難道就因為性別的差異，就不給女同胞出頭的機會嗎？
方勝男覺得自己做不到，她憑什麽用別人的過錯來約束自己，自己沒做錯任何事情。
“大領導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那為什麽女性就得在家裏頂天！”
一手爛牌，方勝男也不服輸，她一定要做出一點樣子。
不少的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種公費浪費的現象，在海城機械總廠不允許出現。
韓廠長看著方勝男這鬥志昂揚的樣子，忍不住都心裏發顫。
方勝男跟他老爹方工一樣的臭脾氣，只不過情商方面有一些提高，不會硬扛，但是她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功的。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趕緊進去，都中午了還不讓人吃飯嗎？”
韓廠長退後一步，他也不會給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廠長道歉，只不過拯救他們一番還是可以的。
方勝男也不生氣，放任韓廠長進入會場。
韓廠長直接打斷方工的提問：“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趕緊去吃飯吧，飯菜都已經好了，就在食堂裏，再耽誤下去，飯菜都要涼了。”
“我們可不能浪費，浪費糧食可恥，大家趕緊去吃飯。”
韓廠長的出現，就像是一縷陽光照射在還沒有提問到廠子人們的頭上。
“……”方工還沒有說話，就被韓廠長給抓住了。
其他人都忍不住感謝韓廠長，然後趕緊離開，繞過方工，遠遠的往會意外面跑去。
大家走出門就感覺會議廳的外面天是藍的，雲是白的，空氣是新鮮，這種感覺好久沒有體驗到了，好想哭啊。
楊廠長等人也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們在最後邊坐著，根本就沒有輪到他們受提問。
小周偉還想賴著不走，直接被楊廠長等人拉出門外。
小周偉就覺得學習就這麽困難呢，他想和老師交流怎麽就這麽難呢？
只有小周偉郁郁寡歡，其他人都是一副逃出升天的樣子的樣子。
海城機械總廠內部食堂就有12個，據說還有第13個食堂正在籌辦中。
每一萬員工就有一個食堂，要不然吃飯就像打仗一樣，根本就吃不到。
就算這樣每1萬名員工吃飯都是要錯落開時間段，要不然還真的是吃不上飯。
正在籌劃的第十三食堂，還沒有對廠內的員工們開放，直接就被利用於本次的招待。
明亮的大玻璃，鋼制的餐桌，還有凳子，都能看到廚房裏的大廚們戴著白色的帽子在做飯。
大廠就是不一樣，看著就是專業化就是好。
工廠裏工作的那麽多員工，要服務於這些員工，又得需要多少人？
廠長們想一想算一算，不算了，羨慕嫉妒恨呀。
來參加交流會的人們拿著餐盤，都不需要給票，只需要說自己吃哪個菜哪個菜，就行了。
色香味俱全，一眼放過去20多道菜，每一道菜都顯得特別的好吃。
小周偉也拿著餐盤，廚師在打飯的時候看到這麽點的孩子也來參加交流會，他覺得挺好奇。
“看那麽點的孩子也過來，可能是哪個人帶的孩子吧？”
“可能是要不這麽點孩子來幹什麽，方工都研究不出來的東西，小孩子來看熱鬧？”
廚師們表面上不說話，背地裏其實已經在不停的八卦了。
韓廠長急忙趕來，他的秘書已經給打好飯了，坐在餐桌上，就和周圍的廠長們進行了解。
不停的安撫著廠長們：“大家不要著急不要害怕，方工就是一個較真的性子！放心，我不會給大家退回去……”
“大家也要專心的交流和學習，來了一趟不能白來呀。不僅可以學習數控機床的交流心得。其他的機械設施也可以去瀏覽觀看！”
“除了最機密的核心，大家不能觀看，其他的機械，大家都可以去學習。”
韓廠長趕緊給出另一個誘惑條件，機械總廠的技術號稱國家頂流，
在這裏學習觀望學習到一點點，回到自己工廠。進行改革學習，那絕對是一件大好事情。
韓廠長被一圈人包圍著，楊廠長都擠不進去，只能幹著急。
小周偉吃飽喝足，拍拍肚子，拿起自己旁邊的小本子，上邊都是他的靈感。
“山不就我，我就山，敵退我進。我就不信我逮不著這個老頭子！”
小周偉把餐盤放到洗碗池，和劉飛就出門了，一出餐廳的大門，就不知道東南西北。
因為工廠實在是太大，相當於一個小縣城。
但是人還能讓尿憋死，鼻子底下長的嘴巴，嘴巴就是用來說話的，還能用來問路。
“沿著這條路往家屬院走，走半個小時，問一下門衛，你就知道方工的家在哪裏。”
被詢問的年輕工人也不生氣，熱情的招呼著小周偉。
年輕工人還以為小周偉，是方工家的親戚呢。
小周偉連忙感謝，然後順著這條寬廣的路，就開始按照指示往前走。
劉飛就是一個嘴笨的人，他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又沒有說，就像是一個守護者一樣守護著小周偉。
“方工，老是不提問我，他肯定是覺得我小，什麽都不懂。
好學生從來不怕提問，作為老師不是應該解答學生的疑問嗎。既然他不提問我，那我就去提問他！”
小周偉雄赳赳氣昂昂，明明是外地來的土包子，走在路上，楞是沒讓人趕出來土包子的扭扭捏捏的樣子。
劉飛沈默了，心想：這就是好學生的驕傲，到老師家裏去提問題。
走呀走，這個工廠大的真是太離譜！小周偉平時上山下坡，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玩的地方。
能轉還有好幾個小時，但是走著這平坦的柏油馬路，就覺得腳板疼，跟平時走路不一樣。
劉飛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因為周圍的人的目光實在是太犀利。
“飛哥”
“……”
“飛哥，你背我吧好不好嘛現在你背我，以後你老了我背你。”
“……！！”
劉飛實在是耗不過小周偉，直接把他背了起來，走路也快了許多。
小周偉有一些不好意思，對天發誓：“飛哥，你有什麽想做的就跟我說，我肯定滿足你的願望。你現在已經有一個願望了。”
劉飛不說話，一臉酷哥的樣子，他殘疾的腿經過休養，除了走路有一些太拽，已無大礙。
小周偉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稍微休息一下下，就掙紮著下來了。
劉飛甚至很慶幸小周偉把自己當成正常人撒嬌，他最討厭的是把自己當成稀碎的殘疾人。
劉飛拉著小周偉不讓他亂走，因為他已經看到呼嘯而至的工人，騎著自行車浩浩蕩蕩的準備去上班。
趕緊靠邊站，總感覺在裏面迷路啊，人都找不到了。
在韓廠長去招待廠長們的時候，方工和女兒方勝男也回家吃飯。
方大媽看著女兒又回來吃飯，忍不住皺著眉頭訓斥：“方勝男，你還有一點給別人當媽的自覺性嗎？小童，又在學校跟人打架。你能不能管一管孩子。”
方勝男忍不住揉揉頭，真是事業不順，家庭也不順。
“牧童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他爸管他了嗎，一個男子漢打打假沒事。媽，我小的時候還經常跟別人打架呢，你怎麽沒說過？”
方勝男忍不住的嘀咕，再說了，她已經離婚了，不是因為感情問題，也不是因為有小三，只不過是耽誤了事業。
方勝男覺得自己自顧不暇，顧不了家庭，也顧不了事業，只能兩頭取其重。
“要不你就把牧童接到咱們家，反正我也沒有事兒，我就給你看孩子。牧童他爸想再婚就再婚，我就害怕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方大媽擔憂的說道，真是覺得自己閨女頭上長反骨。
牧童他爸多好的一個男人，沈默寡言又能幹，還能做家務。方勝男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媽，我只是怕耽誤牧童他爸，我也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但是我真無心談戀愛，當年我就說了這輩子不結婚，你非得讓我結婚。”
方勝男吃著飯忍不住又開始埋怨，現在一堆的麻煩事兒。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有什麽用。想怎麽過就怎麽過，以後會回來別人找就行！”
方工還是一如既往的硬氣，他的一生就全奉獻給了國家。那又怎樣？現在國家包吃包住，生病了還有地方醫治。
不比養個不聽話的子女，強上100倍。
方大媽閉嘴不說話，反正他們父女兩個人說話就行了唄。
方工和女兒方勝男吃完飯，就直接離開了，留下方大媽收拾殘局，忍不住嘆口氣。
“要是以後沒有了我，你們兩個人該怎麽辦呀……”
方大媽真是忍不住的嘆氣說道，操不完的心，準備去買點東西看望外孫子。
方工背著手和閨女商量該怎麽哄媳婦兒開心，他是屬於不會說話，願意去做事的男人。
“要不給我媽買一個鐲子，反正你也有工業票，到時候給我媽買個金鐲子。”
方勝男說道，反正媽也不缺什麽東西，主要就是心意到了就行。
“嗯…就這麽辦吧。”
方工說話間，將這件事情記在本子上，然後又和閨蜜開始商討學習交流會。
“一群蠢貨，我發現什麽工程師連高中的學識都不知道，真是一群…”
方工又想吐槽，趕緊被他閨女攔住了，現在可不能亂吐槽。
“爸，這也就是為什麽各地域的基業停滯不前，因為就沒有充足的知識，又如何談的進步？”
方勝男也是察覺到了，底層的知識更加的薄弱，如果底層基礎沒有打好，上面蓋的東西再繁華也會一推即倒。
方工嘆了口氣，背著手繼續往前走，誰又能看出這是一個不講情面的老頭，內心當中一顆紅心全部奉獻給國家，奉獻給工廠。
還沒走出家屬大門，放工就直接被個小孩子給攔下了。
方勝男倒是知道這個小孩子是來自偏遠的臨江市的一員，據說是特意培養的人才。
“方工，我有問題想要提問你，是關於數控機床的研發。你還有你為什麽上課的時候不提問我？我明明已經給你信號了。”
小周偉特別委屈的說道，眼神裏都充滿了被傷害到的樣子。
方工都恨不得翻白眼，我那是給你留有面子好不好？不忍心順氣你個小朋友。
不過小朋友有不怕輸的心，已經比其他的工程師強百倍。
其他的工程師害怕的要死，只有這一個小朋友前來詢問問題。
方工接過小朋友的本子，雖然覺得可能是小朋友的幻想，作為一個老大爺，他倒是想保護小朋友的自尊心。
“這是我對數控機床的想法，在我的本子上，對於現在的數控機床我們不應該，一直在別人後面撿屁吃，一直在模仿，從未超越……”
“真正想要超越外國的數控機床就是敢想敢幹，就站在他們的前列。”
“跨幅度的創新，讓種花國的數控機床標準成為國際的標準。到時候我們怎麽研發都可以！”
小周偉說到對於未來的設想，手舞足蹈，表現的十分亢奮。
方勝男都覺得這個小朋友這口才好棒啊，聽著自己都熱血沸騰。
尤其是那一句又一句的國際標準，國際前列…讓其他國家跟隨種花國的標準…每一句話都讓人感覺自豪。
倒是方工一開始看著本子上的設想，覺得挺搞笑。但是越往下看越覺得可行。
如果真的按照這種順序發展，那計算機操控無人車間，加密精密零件，絕對是未來的大趨勢。
“不錯不錯，這個想法很高明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很不錯，很不錯……”
方工越看越覺得可行性很高，裏面的數學公式，經過腦子計算之後發現很不錯，沒有出錯。
說不定按照這個本子上的設想，真的是可以研發一臺超越國際範圍當中的數控機床。
“下午不上課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周偉，方工是不是我說的沒錯，很厲害！”
“沒錯，你很厲害，現在跟著我去研究室，說出你的想法。如果可行的話，我們下一個實驗就用你的設想！”
“好勒，沒問題，咱這就走”
周偉一口答應，拉著方工老頭的粗糙的手，一老一小快步走。
劉飛已經眼睛不離人的跟在身後。
而就在這時，方勝男也察覺到後面跟隨的男人似乎不是普通的職工。
不管這些閑事，萬一自己老爹真的研究出來數控機床就好了。
方勝男很有信心，接下來是解決更麻煩的事情，沒有人上課了。
韓廠長對不起了，該你努力了。
……………………………………
海城機械總廠的實驗室是三層樓高的紅磚樓房。
裏面分著不同的科室，進行不同方向的研究。
方工所帶領的團隊，肩負著國家下達的任務，所以每個人都非常的認真的幹活。
方工被帶去交流學習，就是給別人上課，卻讓他其團隊中的好多人都松了一口氣，終於不用提心吊膽的在怕被罵。
這些團隊的成員就算被方工經常罵，也不會說跳槽去其他的團隊。
因為方工雖然罵歸罵，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學識，教導給別人，而且手下的人有功勞，他絕對不會侵占。
這也就是方工是個固執的老頭，卻一直在工廠裏備受歡迎的原因，只要不惹他就行了。
“所有人都把桌子收拾幹凈，把黑板推出來，接下來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方工推門而進，激動的喊道，所有人都行動起來，推桌子的推桌子，拿出本子的拿出本子。
小周偉從方工身後鉆出來，直接站到了前面。
“看到沒？這個小朋友特別有想法，大家聽他的話，接下來就按照他的設想補充。”
方工認真的囑咐團隊成員，十幾個團隊成員，有老有小，最小的年紀也20多歲，沒想到現在聽個小孩講課。
“咳咳，大家認真聽我說，現在市面上流行的是第3代數控機床，而第4代數控機床還未普及。
我們要研究的則是第5代數控機床，甚至比第5代數控機床更加的要先進。
…………”
小周偉一點都不怯場，在前面徐徐而談，論吹牛，他可從來就沒有害怕過誰。
如果說吹牛是一方面，那把牛吹的特別的真實，就是另一種本事。
小周偉並沒有覺得自己吹牛，因為他在腦海當中真的是見識過那麽先進的數控機床。
當一個真正見識過的人在說話的時候，就是有一定的認可度，因為就是在敘述事實一樣自信。
方工一邊聽一邊做筆記，臺下的人本來不以為然，但是隨著專業知識的脫口而出。
以及對未來的數控機床的設想，都不要吃著眼前的這個小孩，非同一般。
當認可了眼前小孩分同一般的想法之後，對於他所說的話，也就有了一定的認可度。
有的人忍不住想要提問，小周偉都能圓滿的回答問題。
“沒錯，我們就應該超英趕美，有什麽做不到的！”
“我現在就打電話找首都大學要數控模板，同時還要申報一個計算機……”
方工想一出是一出，已經決定打電話，而且計算機國內，其實已經在研發狀態中。
首都大學聯合其他的大學還有研究部門，一直在研發計算機中。
目前還沒有給出具體的消息，不過勝利差不多已經迫在眉睫了。
有了技術性的指導，或者是有了設計方案。
在場的方工和有其他的人員都有自己的才能，就是靠他們的設想，才能夠讓國家的基業發展的快速。
小周偉同樣也很重要，他的設想非常的有方法，並且有實現的價值。
整個數控機床項目部門，直接改掉了原來的計劃，改成第5代計算機數控機床。
而且在某些有想法的人才的提議下，數控面板和計算機控制可以雙向進行。
不要小瞧國人的研發熱情和研發的動力，只要給他們一個點，他們立刻化成一個面。
………………………………………
會議大廳中，本來戰戰兢兢的各地工廠的廠長和技術人員，下午又回到了會議廳中。
楊廠長和秋老師傅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劉飛和小周偉，忍不住皺起眉頭，難道真的是迷路了？
倒是方勝男過來友善的說了一聲，才讓楊廠長放心下來了。
“諸位方工突然間來了靈感，已經帶人去了研究室，所以接下來的環節將由韓廠長帶領大家參觀海城機械總廠的內部環境。”
韓廠長在甜美的播報聲中走上臺，一臉笑容，看著好親切。
方勝男心想：笑你就笑吧，有不少人就是心心念念來交流技術，可不是，所有人都想出來玩。
當只能玩卻沒有交流技術的時候，看這些人怎麽回去交代。
方副廠長超淡定，不在乎自己的功勞被搶了，現在還專門負責他父親的研究狀況。
只要父親研究出數控機床，方副廠長就有本事拿下屬於自己的廠長職位。
什麽妖魔鬼怪，沒有能力通通的滾下臺。
…………………………………
為期一周的交流時間一晃而過，不少的廠長和技術人員擦著頭上的汗，啥都沒學到，回去該和廠裏的員工們如何交代？
現在廠長們和技術人員們都忍不住的感嘆，還不如方工教他們。
難是難了點，但是是真有用啊，來了為期7天，就那半天學到了真本事。
知道了一些專用名詞的叫法，還知道了一些數控機床，如果出現問題，到底先看哪裏在維修哪裏。
這僅僅是半天學到的知識，這要是學習下來7天，那基本上人人都能成為基礎的維修工。
這才是交流學習呀，玩了7天玩的時候很開心，但是越要回家了越提心吊膽。
“周偉怎麽還不見呢，到底在幹什麽呀？”
秋老師傅忍不住詢問道，他真的是看不透也摸不明白。
“秋老師傅，您別太擔心，我知道小周偉在做什麽大家都不用擔心。”
“小周偉不會跟咱們先回去了，咱們先回去，只要小周偉在這裏，咱們算沒白來。”
楊廠長倒是很放心，因為他知道小周偉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事。
韓廠長一臉笑容的送走所有的兄弟廠長，看著是個笑面虎的樣子。
廠長們也不好意思埋怨，但是卻覺得哎喲，這事做的別提多窩心了，又想挨罵都沒時間挨上。
韓廠長看著一臉苦瓜相的廠長們坐上了回家的火車，就知道自己這事兒啊，辦的挺糟糕。
本來他以為自己在方工罵人的時候，他就是及時雨，沒想到他這及時雨有點太多了，下澇了，人家不領情了。
韓廠長有多操心，方副廠長就有多開心，所有設想都都驗算任何缺點，這就說明可以直接投入實驗。
如果實驗在成功的話，那標志著數控機床這個項目就真正成功了。
……………………………
小周偉已經住進了方工家中，劉飛作為家長也跟他住進一個屋子。
方工家是3室1廳是最大的房子之一，寬敞又明亮。
方大媽倒是沒有多說話，他們家經常會住進一些人，像這麽小的研究人員還是第一次見。
看到周偉的聰明，方大媽覺得自己外孫子牧童明明大一歲，卻很調皮搗蛋，確實該打該教訓。
同樣的年紀，人家已經開始研究數控機床了，自己家孩子數學還考鴨蛋呢。
“牧童啊，該打就打吧！再不打這孩子就廢了。”
周偉完全不知道，因為他的到來，讓某個孩子童年特別‘開心’，也不再憂傷了。
而現在的周偉就覺得海城機械總廠人才濟濟，什麽都有！這裏什麽都有！
小周偉迸發的靈感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看到某個小孩騎自行車，不停的炫耀。
“我非得做出不用手的車，超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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