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優得意洋洋的看著秋以寒拿著樹棍，一步一栽的往前走。終於在年前趕這個眼中釘滾了，如果她不走，這一整年她都不能開心。

似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秋以寒終於到了山門口，擡手擦了把頭上的汗。丫丫的，裝瞎子走路可真累。一腳門外一腳門裏的時候，秋以寒站住，轉頭看著一直跟著看笑話的鄭小優，一本正經的說：

“現在我已經滾到了山門處，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不然我會發飆。”

鄭小優雙手抱胸，輕蔑的兩眼望空，嗤了聲：“發飆又怎樣，我會怕你。”

秋以寒的語氣轉為嚴肅：“你說的，我滾出山門，你就告訴我師父在哪裏。如果你騙我，我真的會不客氣。”

“真的不客氣？”鄭小優鄙夷的笑起來，“你要怎麽不客氣。我就不告訴你，你咬我。”

秋以寒慢慢轉過身來，前一刻還是無害的綿羊，下一秒便風起浪湧，一股強橫的威壓力被釋放出來，猶如平地吹起一股強風，“呼”的壓向鄭小優。秋以寒的面色從未有過的冷森。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師父在哪裏？”

鄭小優怔了怔，第一次覺得一向好說話的秋以寒也有可怕的一面，但她自認手中有籌碼，不怕秋以寒動手。

“我說了，我不會告訴你。你要怎樣？”

像刀子一般的冷風劈在她的臉上，鄭小優徹底楞了，不敢置信的瞪著秋以寒的臉，半天沒反應過來。秋以寒的速度怎麽會這麽快。本以為保持一丈開外，就算動手她也不可能沒有時間防禦。結果她完全錯了，秋以寒的速度又刷新了她的認知。

“你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當她這段時間都是白混的麽。在元宸安排的狩獵場的廝殺雖然心知不會有生命威脅，卻並非兒戲。那是她真真切切的一刀一刀砍殺過來的。面對那麽多等級相當的妖獸，速度若不夠快，又如何完成任務。

“我聽說會長是因為懼怕被剝皮，所以才低頭稱臣的。你那麽在乎自己的臉，若是我也給你撕掉一塊皮，你說會不會留疤痕。”

“秋以寒，”鄭小優嚇的臉色煞白，“你竟然如此狠毒。”

“我狠毒了麽。你若覺得我狠毒，那就狠毒吧。師父在哪？告訴我，我便讓你漂漂亮亮的過大年。你若不告訴我，我會給你叫120。”

鄭小優驚恐之後，漸漸冷靜下來。跟秋以寒一起長大，彼此再了解不過，秋以寒的為人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她不相信秋以寒真有如此狠辣。

“你動手啊。你敢動手就準備好一輩子都見不到師父。”

裝出來的兇狠並沒有嚇到鄭小優，秋以寒很懊惱，她同樣十分了解鄭小優，不擇手段，肯為一個目的犧牲一切。她會不會真對師父不利，很難說。兩人互相怒視，片刻後，秋以寒用力一推，把鄭小優推倒在地。

“師父有你這樣的徒弟真是悲哀。幾歲時就收留你，辛辛苦苦把你養大，教會你本事。結果換來的是你的狼心狗肺。鄭小優，你記住了，人在做天在看，報應總會到的。”

鄭小優揉著被掐疼的脖子，冷笑著從地上爬起來：“你罵我狼心狗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拖累師父受傷的？不是你師父的修為怎麽可能倒退三分之一。秋以寒，你知道你有多可恨麽？”

“你只比我大那麽一點點，就要我叫你師姐。你也配讓我叫你師姐。好吃懶做，偷奸耍滑是你的強項。從不肯認真學功夫，有什麽輕巧的你幹什麽，苦活累活都是別人的。一出任務你就說身體不舒服，我們辛苦賺來的財物還要帶你花。大師兄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冤枉錢，我都記在心上。”

“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便是如此不堪的你，師父還是對你與眾不同。你明明就是個廢物，他還把你當寶貝，有什麽好東西都給你先挑。我就不明白了，師父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憑什麽這麽偏心？”

“我才是師父最該偏愛的人，我才是那個應該得到最多眷顧的人，憑什麽是你。我那麽努力，比你優秀百倍，他卻看不見，把我的努力全不放在眼裏。我恨他，同樣是徒弟，為什麽他只喜歡你？”

就因為這些她就可以把師父的養育教導之恩全拋在腦後麽，罵她狼心狗肺算是輕的了。秋以寒兩只拳頭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她真想代師父狠狠的揍鄭小優一頓，然後把她趕出師門，可惜她現在都不知道師父在哪裏。作為被除名的弟子，又沒有資格驅逐別人。

怒火在秋以寒眼底翻騰，雲陽門竟然教出了這樣的弟子，她忍不了。突然想到師父曾交給她一個盒子，並說他若不在了，便可以打開盒子。難道現在就是打開盒子的時候麽。

秋以寒猶豫片刻，摸出盒子，是該看看師父留了什麽東西給她了。火柴盒那麽大的盒子裏放著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秋以寒打開只瞄了一眼，就怔住了。原來師父早已預料到了一切，原來師父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可是為什麽，他沒有規避，他沒有糾正，而是眼睜睜的讓一切發生，讓自己陷入不安全的境地。

鄭小優見秋以寒盯著一張紙發楞，眉頭狠狠的皺起來，尖聲質問：“你在看什麽？”

秋以寒從盒子底部拿出一塊玉印：“掌門印在我手中，從現在開始我便是雲陽門第六代掌門。鄭小優，你欺師滅祖，陷師父於危險境地，現在我就代表師父廢除你一身功夫，將你逐出師門。你可有意見？”

鄭小優不敢置信的瞪著掌門印，楞了片刻，陡然放聲大笑。

“秋以寒，你想當掌門想瘋了吧。拿著個假的掌門印就可以騙人了麽。再者，師父還在，你就想取而代之。秋以寒，你也太可笑了。”

秋以寒冷笑一聲，將師父留下的信展開：“張大的眼睛，看清楚了，這是師父的親筆信，裏面交代了所有。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會長就在山上，他認了就行。”

鄭小優的臉色陡變，慌亂的一指山門：“你……秋以寒，你說了要滾出雲陽門的，給我滾，滾出去。”

“要我出去可以，告訴我師父在哪裏，我可以不宣布就任新掌門。我不當掌門，你就不會被廢除武功。”

慢悠悠的收起掌門印和信，好整以暇的看著鄭小優痛苦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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