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摸進山門，一路晃晃悠悠，隨時可能摔倒的樣子，只是每次看著要摔倒了，手邊都很巧的能扶住東西。

鄭小優抱著手臂冷冷的盯著東倒西歪走過來的秋以寒，既沒有出聲招呼，也沒有上前扶持，就那麽冷漠的看著。

胡笑成走出來，看到秋以寒的時候，略微露出驚詫之色，隨後就看到秋以寒消失的眼睛，神色一變，瞪了鄭小優一眼，低聲責備：“你怎麽不上去扶一下。”

鄭小優兩眼翻白，不悅的哼了聲：“憑什麽，她又不是我什麽人。”

“你……說什麽大家也是師兄妹一場，就算她現在離開了師門，念在往日情分上，你也不能袖手旁觀啊。”

鄭小優突然就來氣了，提高嗓門叫：“她是師門敗類，已經被趕出師門，她就不該踏入山門。我為什麽要扶她？你為了她竟然訓斥我，胡笑成，你想怎樣，不要告訴我，你跟她還有什麽不清不楚。”

胡笑成的臉黑了黑，怒瞪鄭小優一眼，呵斥：“你別胡說八道。”

鄭小優似乎更氣了，聲音更大：“我胡說八道，你敢說你對她沒有別的念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以前你千方百計的罩著她，不就是想得到人家的歡心麽。可惜了，她就是個白癡，看不見你的心。”

胡笑成見鄭小優如此不講理，也懶得跟她繼續計較，快步走向秋以寒，扶了她的胳膊：“以寒，有一段時間不見，你的眼睛怎麽了？”

秋以寒咧嘴笑：“沒事，瞎了唄。”

“好端端的，怎麽會瞎呢？”

“是因為中了會長的毒，沒有解藥，元宸幫我用秘法驅毒，代價就是失去一雙眼睛。”這理由編的天衣無縫，肯定能糊弄住師兄。

胡笑成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愧疚之色，難過的嘆口氣：“竟然是這樣，真沒想到會長用心如此狠毒。”

秋以寒看向鄭小優，鄭小優也正惡狠狠的瞪著她。秋以寒不明白小優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大的怨氣。自認為一直以來除了因為功夫不好，讓她覺得丟臉之外，沒有別的得罪她的地方。

為什麽小優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仇家一般。之前還知道避諱，現在也許因為覺得她是瞎子，所以再不需要掩飾眼中的恨意。

鄭小優用那種恨不能將她撕碎的眼神瞪著她，這讓秋以寒心中一寒，多大的仇多大的恨，竟然需要用這般仇恨的目光瞪她。她一定要弄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恨著。

“我也沒想到，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倒黴。《焚妖志》和貪婪之鑰分明就不是我拿的，會長不應該不知道啊。他偏偏非逼我拿出，拿不出就用這等霸道的毒藥對付我。天可憐見，我到底招惹了哪路衰神，非要如此坑我。”秋以寒語帶悲傷，扁著小嘴，一副欲哭還休狀。

胡笑成心疼的拍拍她的後背：“都是師兄不好，師兄沒能保護好你。早知道會如此，那次任務說什麽也不會讓你去。師兄就是混蛋，你有什麽委屈只管跟師兄說，今後師兄一定會照顧好你的一切。”

此話剛落地，鄭小優就炸了，“你說什麽？”她的嗓子一下子變尖，好像被踩中尾巴的貓，鋒利的爪子和牙齒都露了出來，開始攻擊，“你要照顧她？”

胡笑成面色變冷：“對，我要照顧她。以寒已經瞎了，她需要人照顧。我是她師兄有照顧她的責任。你不用反應如此激烈，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你師姐。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鄭小優氣的豐滿的胸部劇烈起伏：“要我好好待她，胡笑成，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別忘了，她不是我師門的人。你沒有義務照顧她，我也不會答應。”

胡笑成臉色更加難看，怒聲道：“現在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最好給我閉上嘴巴，不要再提以寒不是師門人這句話。”

“你……”鄭小優氣急而笑，“好哇，你真是翻臉不認人，過河就拆橋。你最好記住，你的一切是我給你的。”

胡笑成突然像被戳破的氣球一般炸了，“我讓你閉嘴，你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胡笑成的聲音震的人耳膜嗡嗡作響，鄭小優被嚇的一哆嗦，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旋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扭頭跑開了。

秋以寒抓了胡笑成的胳膊，“師兄，你怎麽發這麽大的火，小優會受不了的，快點說兩句好話，讓她消消氣啊。”

胡笑成冷哼一聲：“不要睬她，都是慣的，一點不懂事。她對你如此，就是無情無義，讓她吃點苦頭，好長長記性。”

“她還小嘛。”

胡笑成深深的嘆口氣：“你別為她開脫了，也別認為她還小，相比較而言，她比你成熟多了。以寒，你要是早點成熟些，也不會遭此劫難。師兄，對不起你。”

感覺他這句對不起是發自肺腑的，是真的很愧疚，才說的如此懇切。

“跟師兄沒有關系啦，都是我自己無能。師父呢？今天小年，我帶了禮物見他。大家開開心心的一起過年。”

胡笑成的臉色白了一下，頓了片刻，很快的說：“哦，師父啊，他老人家不在家，出去了。”

不在家，秋以寒失望的耷拉下小臉：“師父什麽回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沒說。好啦，先不說他，我扶你回你的房間，一會準備好飯菜，大家一起吃。”

“我的房間還在？”

“你的房間自然還在，你被逐出師門的事，我從來沒認過。其實那麽做是迫不得已的，你不怨恨我們吧？”

“我知道，我從來沒怨過大家，形勢所迫嘛。師兄，師父走的時候有說出去做什麽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師父每次離開師門都會明確交代出去多久，什麽時候回來，不是非常隱私的事都會告訴大家他去做什麽。這次就沒有留下任何訊息麽。

胡笑成眼神閃爍：“沒有，不過你不用擔心，師父身體恢覆了，沒人能傷害到他。”

真的沒有麽？為什麽師兄的神色不是很自然呢？師兄是不是有什麽瞞著自己，還是因為自己裝瞎，他不想讓她擔心呢。

“師兄，我雖然瞎了，但並沒有太大的關系，因為我之前就很沒用，沒了眼睛只不過是更沒用而已。”

“以寒，別這麽說自己，誰說你沒用啦。你可是師父最疼愛的弟子，在師父眼裏你是最有用的弟子。”

“可是我辜負了師父的期望，我現在是比以前強了，可還是沒有達到師父想要的境界。”

胡笑成扶秋以寒進屋，讓她在桌邊坐下，“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你等著，我去弄點熱水來。”

“辛苦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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