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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暗探暴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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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

這個黑衣人已經消失在她的眼前,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回想剛才的那一幕。

談曼拔起步子就朝翠紅居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換了一張臉皮。

特意的路過尋常百姓家的院子,順手牽羊的在院子裏取走了幾件不太惹眼的婦人衣裳。

邊走邊換上,將自己的衣服一卷,塞到後背上。

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中年駝背的婆婆。

她這一身衣裳不能隨意丟棄,不然施幼南昨晚都能尋著蛛絲馬跡,找到一些微末線索。

夜黑。

一名黑影穿過皇宮層層守衛,直達在一處富麗堂皇的殿宇之中。

他才剛落下,一柄快劍就已經架在他的頸項之上。

夜黑什麽都還沒有看見,他急切的說了句。

“是我……”

生怕再慢一分,這劍就要橫削過去。

春日萬物生長,此園更是暖石暖玉鋪地,便生長的更加郁郁蔥蔥,馥郁花香充實著整間殿裏殿外。

向笙收了劍。眉角卻皺了起來。

聽這個聲音怎麽有些虛弱。

“你受了傷?”

他說,“不礙事,我是來稟告的……”

向笙點著頭,不再過多言語,側耳聆聽。

只聽見他說。

“施幼南追她,今日白日裏救了她一遭,動靜鬧得有些大,怕是馬上就要封城搜索了。”

向笙眼眸一閃,“已經封城了,太子說城內有謀害陛下的賊子,寅時二刻便已封城搜索了。”

他看了看天,天已經黑透了。

身後呦呦突然出來,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向笙面前正站著一位與他同高,身著黑衣的魁梧男子,沒有帶面巾,高高的紮起,看上去十分利落。

一身勁裝窄袖,長靴覆在小腿,腰上正懸著一柄長久,銀白色的劍鞘在月光下泛著寒光,遠遠的瞧著都能看見血色一樣。

看來這一把劍,是飲足了人血的利器。

這個黑衣人遠遠看見呦呦,很是乖巧的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向笙此時才木訥的轉過身。

看見遠處,呦呦正一襲白衣的呦呦站在殿門前一動不動。

向笙心裏突然疑惑起來,自己到底是熟悉了呦呦的氣息,還是她現在愈發的會隱藏自己,導致自己現在都已經分辨不出她在身後了?

此時看到呦呦,向笙也是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呦呦招手,一點也不吃驚意外,像是早就認識的故友一樣。

“進來吧。”

說著轉身進到屋子裏。

向笙與這個黑衣人面面相覷之後,便一起並肩進了屋子裏去。

呦呦正坐在桌子面前候著他們,一旁的水含正倒著茶。

擡頭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李邵儀派人堵截她的人,這是要坐在一起喝茶嗎?

水含心裏咯噔,砰砰直跳,顯得有些緊張。

向笙哪裏敢坐,最後走到桌子面前畢恭畢敬的站著。

另外一名黑衣人,也是如此,並肩的站在向笙身旁。

這個黑衣人一走近,呦呦就聞到了空氣中隱隱散發出來的血腥之氣。

但是他身著黑衣,也看不出哪裏有傷,哪裏有血。

呦呦喝了一口茶,很是平靜,平淡的問到。

“今日的封城與你們有關?受傷了?血腥這麽重。”

水含一懵,血腥?她怎麽沒有聞到?隨即眼神也在這黑衣人身上瞟來瞟去,並未見受傷……

向笙知道,自己不發令,他是不敢說什麽的。

便同他說:“主子問你什麽,照實說就好了,不用掩瞞。”

這話一出,呦呦自己都覺得有些想笑。這話還跟別人說,自己都做不到……

自然的鄙夷了向笙一眼,鼻息出了一絲重氣。

那黑人說到。

“聽命主子的話,守著談曼,結果今日她看布告,被施幼南發現,遣派士兵抓她,我與施幼南的暗衛搏鬥了一場,受傷。談曼現在已經安全回到了翠紅居。”

呦呦聽完,整個臉上的神情微微的有些發生變化。

這段話有疑。

她看什麽樣的布告能被施幼南發現蹤跡?她可是擅長易容的人。還能這麽迅速的派出士兵來抓她,更能篤定是她,從而派出暗衛!

這是呦呦此時最大的疑慮。

“什麽樣的布告?你看見了嗎?”

黑人回答到:“是一個男人的像,好似在通緝。”

呦呦腦袋一歪,是什麽樣的人能讓她神情有些微變,從而讓施幼南看出端倪。

整個南息怕是只有一個人能讓談曼露怯。

天興酒樓的掌櫃!

如果是他被施幼南所抓,那東唐一半的暗探名單不就有些危險?

她還沒有拿到手,怎麽會失誤被抓呢?

一下子突然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喃喃問到:“你說談曼現在是在翠紅居?還有人在盯著她是嗎?”

黑衣人點點頭。

“是的,主子讓我隨時向他匯報情況,所以我便親自前來。”

呦呦吸了一口氣息。心裏斡旋了一下此事。

“你繼續盯著,保衛她的安全。”

黑人突然面露難色,說話開始結結巴巴,張了數次嘴,也沒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呦呦見這個情況有些不對,眉尖若蹙,一挑。

問:“是不是你們的人都進不去了?”

當黑衣人點頭稱“是”之時。

呦呦笑起。

“那你們就在周圍保護她吧,她已經到了她的地盤。

你們還是小心自己別被她給抓了去,反對你們逼供聽命何人為好。”

這樣的話我這邊也好留一些自己的人手。

她不知不覺的看了一眼向笙。

那黑人聽到這話,又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一懵,神情有些可笑。

呦呦解釋,“雖然大家都為東唐效力,畢竟主子不同,有些事情做起來會互相有阻。

哪怕最後目標是一樣的,行事方法不同也就會合不來,互相產生阻礙。

你今日冒冒然的去救了她,卻又不表露自己的身份,她疑心你,這不是很正常嗎?”

聽到呦呦的解釋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思想有些淺薄,只知道聽命行事的他才知道,原來同為一個大主子效力,底下的人也不會‘同仇敵愾’。

他回答道:“那我別叫人撤遠一些,只要一直知道她的行蹤便好。”

話聊到這樣,已然結束。

只是呦呦還雙目沈思的看著桌面,蔥指托著茶都涼透了。

向笙見她不言不語的模樣。

心裏想:怎麽,還有事兒?

也不敢上前擾她。

眼尖瞧見他準備動,向笙伸出一臂,攔住。

對著他搖搖頭,還連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直到呦呦神思轉醒,她突然側頭,不知怎得,問了一句與現在不太相幹的事。

“水含,是不是過幾日又要重新去太學殿聽學?”

水含原本以為她插不上話,突然被點名,弄得整個人有一絲慌亂,聽清問題後。

她回答:“嗯,再過兩日就要去聽學了。”

呦呦點點頭。

緊接著問到黑衣男子:“你叫什麽?”

他一楞,嗓子拔高一個音。

“五七。”

……這個名字也太隨便了。

呦呦接到:“明日一早,我能否看到你說的那一張布告?”

五七重重垂首。

“能。”

呦呦將涼透的茶傾杯,灌進嗓子裏。

涼的有些疼,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蔣木不讓她喝涼茶。

總在賀拂明屋子裏放個溫桶,溫著茶水等她喝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口熱茶。

呦呦眼睛裏轉而有些色彩剛起便暗下去。

她幹癟著說:“明日一早,我醒的時候,我想看到在桌子上。”

眼神拎起來往他臉上一掃,正問著:能行嗎!三個字一樣。

五七說:“是。”

然後呦呦慢慢伸出手,給他探了個脈。

五七長久沒被人捏在手上,心裏突突直蹦,腦子裏的警戒線擡得老高,只有呦呦力道一不對,他便能直接翻腕掐住呦呦。

眼神都起了力道,有一方銳利和惶恐。

有些傷及心肺,不過皮肉傷居多,因為有些血氣不足。

體內有股子瘀血堵著一口氣,時間一長,怕是會損經折脈。

呦呦手一撒開,摔出去,知道他有些不識好歹。

“給他的闕陰俞,膈關,天宗各一掌,力道自己把握。”

向笙抿了抿唇,將五七身子一把擒住,翻轉過去背對著自己。

五七練的功命門在後腰,現在他這就屬於將自己的性命交托出去。

整個人背脊僵硬。練武的人對自己的命門都是有所保護的,現在他不可謂不緊張,雖然說的只是擊打三個穴位,但這個動作還是讓他十分懼怕。

向笙看準,“啪啪啪”三掌拍去。

第三掌手還沒有從他背部撤去,五七已經渾身一震,一口瘀血嘔出。

整個人身體散力,跪了下去,雙手握拳在地上撐著。

好半響才恢覆體力,忽然之間覺得整個胸肺呼吸通暢,神清氣爽起來。不再有之前的那一股子悶疼,壓抑的難受。

五七起身,抱拳向呦呦致謝。

呦呦卻攔在他前面,先說到:“早點把布告給我送來,我還有用,去吧。”

她要休息了。

然後等著明日,最晚不過後日,談曼親臨!

如果真的是掌櫃子被抓了,那這可就事關重大,非得向她稟告不可。

再者,談曼也沒有她的身份來的便利。

有人不用王八蛋,她不相信談曼會放過一個這麽好的身份不用。

哪怕現在封城,呦呦一樣能暢通無阻的在廣陵游走。

五七撤退,身影一晃而過的隱如黑暗之中。

呦呦瞧著窗外,她覺得,施幼南手下必定也是人才濟濟。

就五七這樣重傷之人還能在宮中來去自如,可見武功之高,但他的人卻能傷了五七,豈不是能說明施幼南手下的人才卓越。

再加上他這個腦子,陰狠的性子,還有他這個身份,實在是個難以對付的人。

她捏捏額角。

松松的說了句:“我要睡了,你們隨意。”

然後也不顧燭火,直接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就躺到了床上,被子一抱滾到裏頭去……就這樣睡了。

水含走上前去,替她將簾幔拉好。

等轉身,向笙已然不在屋內。

走到桌邊撤了燭火,在旁邊的榻上也睡去。

次日一早,呦呦清醒之時,水含先端過來的不是洗漱用的盆子,而是一張白色的布告。

遞給她人就走了。

上面畫了一張人面像,呦呦細細的記在腦子裏。

畢竟這張像能讓談曼觀之而變色,那畢竟是有個七八分相似的。

在看上面寫的東西,呦呦冷哼了一聲,都是幌子。

這張布告就是抓談曼。

哪裏是一萬兩黃金通緝賊人的,明晃晃的就是為了作給談曼看的。

如果是用這個掌櫃子來抓談曼,那這不就意味著施幼南知道此人對談曼極為重要?

不然他就沒有什麽利用價值。

如果施幼南知道此事,那不就能代表南息的暗探裏面有細作嗎?還已經投靠他了――

呦呦大聲叫喊:“向笙。”

向笙不過爾爾,就單手負劍,推門而入。水含也隨著進來,將洗漱用具一應的放在她的身邊。

他額上還有細密密的汗,雙頰微微潮紅。

聲音厚重,沈著嗓子問道:“怎麽了。”

呦呦手上的布告輕輕松開,滑落在地,她眼神瞟了瞟地上。

“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談曼那日的聚集有官兵圍堵是不是?”

向笙說:“是,大概約有一百來人。”

呦呦突然整張臉有些皺在一起。

談曼與自己的手下聚集,官兵是怎麽知道這個位置的,既能知道地方,又能知道時間。

莫不是當中真的有細作不成?

當時向笙同她說的時候她就覺得此事不對,現在加上這個,怕是南息暗探裏真的有細作,且位份還不低,不然怎麽會知道掌櫃子和談曼事宜的?

那如果是這樣,東唐已經有多少暗探活生生暴露在施幼南眼下?

此事想都不敢作想,簡直讓人能頭皮發麻!

怕是談曼馬上就會到,根本等不到明日。

這個掌櫃子現在應該就在施幼南手上,不然這副畫像怎麽能觸動談曼這樣狡猾的人。

水含將地上的布告拿走,捏成一團丟給向笙。

“趕緊毀了去。”

一直放在這裏,萬一被人瞧見,豈不要心生誤會。

向笙捏在手裏,內力一運,整個拳頭動了動,白色的灰末便從他的指縫中紛散而去。

水含給她清洗更衣,卻怎麽都抹不去呦呦突然擰起來的小臉。

呦呦為人心散,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一般不會有這樣的表情放在臉上。

她也不敢多問,默默的作著手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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