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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雪泥鴻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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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深夜……

繁華如東京也漸漸陷入沈睡,霓虹燈依然閃爍,如織的車輛與行人卻消停了許多。

住宅區靜謐無聲,月光透過窗簾灑在房間裏,清冷的幽光營造出詭異的氛圍。

床頭櫃上,小夜燈散發著暖橘色的光芒,微弱,卻也溫暖。

只是在它的不遠處,似乎有什麽在發著淡淡的藍光,那光線比小夜燈更微弱,比月光更冷。

雪枝沈睡著,對外界的異樣毫無感知,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

舒展的眉眼和微微上翹的嘴唇,昭示著她正在做一個美夢。

床頭的藍光微微閃動,本就淡的光線越來越弱。

床上的睡美人眉頭微蹙,眼皮下的眼珠轉動著,似乎快要醒過來。

終於,那微弱的藍光熄滅了。

睡美人也睜開了她的眼睛。

“原來是夢啊。”雪枝迷迷糊糊地想。

夢裏似乎有一大片藍色的光芒圍繞著……

“圍繞著……什麽?”雪枝想不起來,只依稀記得那光芒很美。

雪枝終於完全清醒過來:“啊,又是這樣,醒來就忘記做了什麽夢。”

就像她之前也做過一個很在意的夢,夢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對她說了四個字,她總覺得那四個字對她來說很重要,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看看床頭櫃上放好的便箋紙筆,覺得自己白準備了。

還沒拿起筆記下來就什麽都忘記了,可不就是白準備了嗎。

“可是,還是好在意啊。”雪枝輕輕嘆氣,拿起床頭櫃上另一件讓她在意的物品。

她在雜物間見到的那個,不知道是誰送給她的禦守。

禦守裏面的石片很薄,邊緣鈍鈍的,大小和厚度和花牌很相似,但比花牌寬一些。

它的形狀並不特殊,唯一特殊的地方就在於它上面的花紋。

花紋和石片同色,應該不是後來畫上去的,更像是和石片同時自然形成的。

雪枝將石片傾斜,在小夜燈之下勉強靠著陰影看出了花紋的圖樣,對比禦守上的繡紋,確定它們確實是一樣的。

“有點像……”雪枝嘗試形容這種花紋。

“像一滴水落在平靜的湖面上,以那一滴水為中心擴散出的那一片漣漪。”

雪枝這樣想著,又很快搖搖頭:“不對,石片上中間圓形周圍的弧度並不是相連的。”

她突然心中一動,傾身拿起不遠處的遙控器,按下上面的某一個按鍵,窗簾緩緩打開。

失去屏障的房間被月光照亮。

小夜燈的暖光被月亮的冷光擠到角落,在床頭櫃的邊邊縮成小小的一團。

夜空中,星子點點散落,美如畫卷。

“石片上的花紋,就像經過超長曝光拍攝出來的夜空啊。”

雪枝擡起手,手裏的石片嵌在窗戶中間,仿佛和窗外的夜空融為一體。

給人一種永恒的浪漫之感。

雪枝的心中冒出這樣的感受。

——

雪枝再次醒來時,還不到早上六點。

太陽尚未升起,外面起了霧,暗沈沈的,正是拂曉之時。

“今天天氣不太好的樣子。”雪枝窩在被子裏翻了個身,側躺著看向窗外。

其實看得不太清,不過雪枝想看的也不是窗外彌漫的霧氣。

她的目光仿佛越過那一片霧氣,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靜謐的湖泊,天空有烏雲,滴一滴雨水落下來,在湖面點出一片漣漪,慢慢向外擴散,直至消失不見。”

“還有璀璨的夜空,散在各處的星星在天空中畫出一道道弧線,比煙花還要美麗。但它是永恒的,亙古不變的,不像煙花那樣,轉瞬即逝。”

眼皮越來越重,雪枝覺得她可能需要再睡一覺。

卻在即將合上眼的那一刻,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枕邊好像有什麽東西。

雪枝猛地驚醒,睜開眼睛,看到了枕邊的禦守和壓在它上面的石片。

“啊,原來不是夢啊。”

她終於想起了,那並不是夢,而是她昨天從夢中醒來,在思想極其活躍的深夜中。因為這個禦守產生的一系列聯想。

雪枝從床上坐起來,手裏摩挲著石片的表面,上面的花紋像是繡在衣服上的暗紋,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窺見一分一毫。

或許應該找人問一下,上面的花紋有什麽含義。

那樣她才能解開這個禦守上的謎團。

總覺得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雪枝打定主意,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醒。也有可能還沒睡?”

她拿起手機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很快就收到了回覆。

於是她不再耽擱,將石片放回禦守中,起床洗漱。

臨出門前,雪枝從書桌上拿起一個精美的禮品盒,放在了二弟右京的門口。裏面是她早早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離開拂曉之館的時候,拂曉之時已經過去。天邊隱約可以看見太陽升起,陽光驅散濃霧,原來今天是個好天氣。

幸村精市的公寓離吉祥寺並不算很遠,雪枝開車二十來分鐘就到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幸村精市家。

幸村精市在廚房裏準備早餐,雪枝並沒有急著表明來意。

直到吃完早餐,雪枝才拿出禦守放到幸村精市但面前。

“你有沒有見過這上面的花紋?或者類似的紋樣?”

幸村精市觀察禦守花紋的同時,隨口問道:“怎麽想到來問我?這上面的花紋看起來像是魔法陣,但是我只是個畫家啊。”

“誒?像魔法陣嗎?我覺得更像過度曝光的夜空啊。”雪枝湊過去再看一眼花紋。

她點著下巴思索道:“如果是魔法陣的話,應該會更亂一點吧?中間會有三角形穿插之類的,好像叫星芒?”

“過度曝光的夜空,每條弧線都是平行的,但是你看。”幸村精市將禦守往雪枝的方向送了送,“這上面裏面和外面的弧線中間是相連的。”

“誒?我以為是繡上去的時候沒註意才連上去的呢。”雪枝就著幸村精市的手,從禦守裏面拿出石片。

“原來裏面是石片嗎?”幸村精市拿著禦守的手指動了動。

剛才雪枝從裏面拿石片的時候,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

雪枝專註地看著石片,沒有註意到剛才意外的接觸,也沒有註意到幸村精市那細微的動作。

“嗯,突然在雜物間發現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送的。”

雪枝說著眼睛突然亮起來,“真的誒,這上面可以看出來裏外兩個弧線之間確實是相連的。”

她將石片湊到幸村精市的面前:“你看得到嗎?上面有暗紋。”

幸村精市伸手覆在雪枝的手背上,輕易就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

他輕輕施力,變換角度之後,看到了石片上的暗紋。

雪枝卡著石片兩側的指尖微微顫抖,幸村精市卻似乎沒有發現。

他穩穩的握著她的手,專註地看著那薄薄的石片。為了將上面的暗紋看得更清晰,他湊得更近了一些。

他的呼吸輕輕的拂過她的的手心,在她忍不住想要縮回手的時候,先一步松開了她的手。

“石片上面似乎還有別的東西,你等我一下。”幸村精市起身離開。

雪枝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客廳,握著石片的手慢慢收緊。

“是意外嗎?”她不確定地想。

幸村精市回到客廳時,雪枝正低著頭撥弄著禦守和石片。

她聽到聲音回頭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裏拿著的東西。

“放大鏡?”雪枝微微有些驚訝。

當然不是因為幸村精市家裏竟然有放大鏡而感到驚訝。

而是我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還能這樣的驚訝。

“果然還是因為我觀察不仔細,沒發現石片上面還有其他的線索。”雪枝默默反省。

幸村精市笑著朝她揚了揚手裏的放大鏡:“這樣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拿起石片,調整好角度,透過放大鏡果然有了新的發現。

“花紋上的這些弧線上面,還有一些紋樣,似乎是一些文字。”幸村精市有些不確定地說。

雪枝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細節,連忙問他:“上面寫的什麽?”

幸村精市搖搖頭,將石片和放大鏡遞給她:“認不出來,是我沒有見過的文字。”

雪枝看過之後也發現,那上面的文字她根本不認識:“很奇怪,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覺這些文字完全不成體系,有的覆雜得像象型文字,有的簡單得像英文字母。”

幸村精市點點頭表示讚同:“果然還是更像魔法陣啊。”

雪枝無語的看著他:“你怎麽就跟魔法陣過不去了,這根本和魔法陣就是兩個東西吧,魔法少女幸村醬。”

被調侃魔法少女,幸村精市也不生氣,笑道:“只是比喻啦,總之這個東西很有可能是神秘側的東西,你可以找異能力者幫你看一下。”

“也只能這樣了。”雪枝趴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軟趴趴的,提不起一點勁,“感覺越來越麻煩了。”

幸村精市關切的看著她:“怎麽了?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嗎?”

雪枝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她在調查的事情告訴幸村精市。

四年前他們還不認識彼此,這件事情肯定和他無關。

到現在她面前還是一團迷霧,沒必要再把不相關的人拉進來。

雪枝概括性地說:“也不是什麽麻煩,只是在查一件事,有點覆雜,但是沒有危險。”

“應該。”她在心裏默默補充。

幸村精市見她不想細說,沒有追問,只是笑著叮囑她:“好吧,那你查的時候註意安全。”

“涉及神秘側,怎麽看都不安全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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