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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剛剛都還沒有反應的，怎麽這會兒……”霍垠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但他卻仍舊一副不急不慌的模樣，細細打量著她的情況。

“你妹妹……她……她說……”清羽覺得自己越來越難受，萬一她真的就這樣死了，那麽剛剛她和那個女孩兒的對話，她應該轉告給霍垠的。

“她真的說了什麽嗎？”聽到清羽的話，霍垠頓時集中了所有的註意力，可是任憑他怎麽問，清羽連個半個字也回答不出來了。

她瞪大了雙眼，感覺整個人從輕飄飄變得沈重，最後再變得輕飄飄了起來，再然後，她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張口說話了。

“你……”終於察覺到她的反常，霍垠這次沒有再隔岸觀火，而是焦急地將她扶在了自己懷中，將手放在她頭頂，氣流瞬間從他的掌心處急湧進她的身體裏，隨後，霍垠徹底陷入了震驚，眼神中寫滿了不可能，“你竟然……”

清羽的身體在迅速地變冷變輕，霍垠毫不遲疑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飛快地將她放到自己的榻椅上，右手手心一攤，那顆發著紅光的心臟再次顯現。

霍垠重新將那顆心臟放回她的身體裏，只用手輕輕地從她胸前的傷口上撫過，然後她的身體就恢覆了原狀。

“你還不能死，我不準你死，你還沒有轉告玥兒的話，給我回來。”霍垠守在她身邊，聲音滿是焦急。

已經陷入昏迷的清羽，在失去一切感覺後，整個人像是陷入了茫茫的黑暗中，她不知道要去哪裏，只是一味地往前走，漸漸地，遠處出現一絲光亮，朝著那光亮，清羽拼命地跑，跑了很久很久，終於跑進了那光圈裏。

可她一進去，就發現站在白光圈裏的不是別人，就是剛剛那個白衣女孩兒。

“是你。”清羽並不覺得奇怪，反正她身處黃泉這種地方，再奇怪的事情似乎也理所當然了。

“謝謝你肯來見我。”女孩兒不僅漂亮，就連只是那麽站著，也端莊清秀。

“為什麽要謝我？”清羽不解。

“你的身體裏，有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如果不是你的自主意識願意來見我，那麽你根本不會來到這兒，而我是沒有力量呼喚你來的。”女孩兒臉上掛著微微的淺笑，讓清羽望而不及。

“我不明白。”清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遭遇這些事情，她只知道現在自己肯定是脫不了身了，“那你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女孩兒苦笑道：“我已經死去八百年了。”

“所以你現在真的是靈魂狀態？”清羽很是詫異，可她只是稍微一想便瞬間明白了過來。

女孩兒點點頭：“我死去已經八百年了，只是我哥哥他自我死之後就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始終想要將我覆活，但是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清羽不由得笑道：“他那麽厲害，還會有做不到的事情？”

女孩兒搖了搖頭，“雖說人死後確有覆生之術，但是沒有想要強烈活下去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更何況，失去了自己的心，再強大有力的覆生之術也無能為力。”

“失去了自己的心？”清羽更加詫異，“你的心臟也……”

“哥哥奪走你的心臟，是想讓我覆生，但是你的心臟是不可能用在我身上的，而且我也不可能接受，所以求求你，轉告哥哥，讓他不要再白費力氣，早日放我去輪回。”女孩兒滿臉悲傷地請求著清羽。

清羽看著那女孩兒，還沒有說更多話的時候，整個人就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給拉了回去，身體像是不斷有能量湧入，血液翻騰得厲害，周身火熱仿佛像要爆炸。再然後，她猛地睜開眼醒了過來，首先看到的……就是霍垠那張妖魅的臉。

“你……”清羽一驚，整個人瞬間爬了起來，後退到離他快一米遠的地方。

“看你恢覆得倒是蠻快的，這顆心臟果然已經與你融為一體了。”霍垠輕笑著站起來，走下殿去。

清羽這才發現自己不再全身無力沒有任何知覺了，她低下頭看向自己胸口，先前那個大窟窿，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覆原，她摸著自己的胸口仔細聆聽感受，心臟規律跳動的聲音清晰如常。

“我……我的心臟……”她驚訝地看向霍垠。

他的背影明明很高傲，她卻從中看到了他的孤獨和寂寞，“是你把心臟還給我了？”

她雖然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臟正好好地在自己的胸腔中咚咚跳動著，這是事實，是不會有假的。

“你能聽到玥兒的聲音，所以我還不能讓你死。”他雖然想覆活霍玥，可是剛剛很明顯是這個丫頭在用自己的意識阻止他，如果不是這個丫頭心甘情願將心臟還給玥兒，那麽他就無法將那顆心臟放進玥兒的身體裏。

“可是你妹妹不想讓你救她。”清羽仍有些怕他，所以離他離得遠遠地。

可立馬，她這話就引來霍垠的怒視：“你胡說！”

清羽就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畢竟，他想要奪走她的心臟，當然以為她這只不過是自私地為了要保住自己心臟而使出的卑鄙手段罷了。

“你不相信我的話就算了，反正她是這麽說的。”清羽好不容易獲得一次生存的機會，她可不想平白無故又惹禍上身，好讓自己再死一次。

她從他的椅榻上下來，然後走到靠大門的墻邊，悄悄地觀察外頭的情況。

之前進來的時候，她記得不管是外頭還是裏面，到處都是小妖小怪的，可是現在看看，哪裏還有半只妖怪的影子，根本連毛都不見一根了，這樣正好，她可以找個機會偷偷逃跑了。

“你走不出黃泉的。”霍垠輕哼一聲。

清羽瞬間被嚇了一跳：“啊？你說什麽？”她裝傻。

“這裏是往生之路，是人死後去往冥界經受輪回的必經之路，凡人是來不了這裏的，如果來了，也別想出去。”霍垠像是看透了清羽的想法，落井下石、想方設法地打擊著她。

清羽無話可說，她還想逃啥啊，她光是這麽想想他都能知道。

“你知道蕭南的身份？”見她突然擰著眉頭安靜了下來，他不禁又問起她。

“關你什麽事。”清羽不想理他。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蕭南怎麽樣了，之前他在失去力量後被打成那樣，真希望他不要有什麽事才好，不然她可要自責死了。

“你知道為什麽蕭南要費盡心力地保護你嗎？”霍垠頗有興趣地提起這件清羽一直很好奇的事情。

清羽自然也被他的話題所吸引，她當然想要知道，可奈何不管是蕭南還是韓訣，都始終不肯告訴她真正的原因到底是為何，如今聽霍垠這話，他難道也知道其中一二？

她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而霍垠也因看到她的表情而覺得有些意外，初次見到這個丫頭的時候，還是八百年前，那時候她和自己的妹妹霍玥一般大小，可是她出生之時百鬼哀泣，眉心帶煞，是個命格不祥之人，所以她的命運比玥兒要悲苦千百倍。

那時候，他和蕭南、韓訣一樣心疼她，可是千不該萬不該，蕭南不該為了她去……

想到這裏，霍垠原本才稍微柔和了一點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沈起來，他狠狠一甩寬袍袖子，轉身走向殿中，看著已經沈睡了八百年的霍玥，憤怒的雙眼中逐漸寫滿哀傷。

“你想知道蕭南保護你的原因，可是我偏偏不告訴你。”半晌，他終於冷冷地開口。

蕭南讓他受了怎樣的痛苦，他就要回以蕭南同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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