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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和上一章嗎?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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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有一個。”

“所以,不要那樣果決地做出判斷。”

留下這麽似是而非的話語,尤利婭如同來的時候一樣,那麽突然地就離開了。

江一一松開手掌,食指與拇指捏著那枚長著小翅膀的瑪雷指環對著太陽瞇了眼睛看,越看越覺得整個天空都像是白蘭傑索的那張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的臉。

——不要那麽果決地做出判斷嗎?

抿了抿唇,江一一皺著眉將瑪雷指環套在了中指上。

“GIOTTO,不問些什麽嗎?”

“我很好奇,但是誒路你並不談到那些,不是嗎?”

“不錯。所以不要問。”

“雖然我很想體貼地答應你,可是還是不行。”

“誒?”

“因為我還要邀請重要的夥伴去巴勒莫一同參加彭格列重要的儀式。誒路,你願意去巴勒莫,見證我實現對你的承諾嗎?”

“我一向都是很善解人意的。不過,離開太久的話可不行,我不在,誒瑞斯和柯劄特夫人會寂寞的。”

“啊……這個的話,我想,誒瑞斯夫人和柯劄特夫人現在應該正在前往巴勒莫的路上,黎莫大街會讓她們想不起什麽是寂寞的。你知道的,無論對於哪個年齡的女性,美麗的衣服和漂亮的首飾,都是她們永遠無法拒絕的愉悅。”

“……GIOTTO,說吧,你這話是跟誰學的,斯佩多對不對?”

“艾琳娜很熱情地建議我,要想奪回我親愛的朋友的註意力,那麽從她重視的人身上突破或許會是條捷徑。而D很友善地給我提供了討好女性長輩的方法。我覺得,她們似乎都誤會了什麽,不過就結果而言,還是十分令人滿意的。”

“好吧,所以說,需要多久?”

“大概一個多月。”

GIOTTO毫不掩飾地對著江一一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這一次,終於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麽,我們走吧。”

“……等等,我的橘子!”

馬車車轍咕嚕嚕地轉著。

江一一再一次來到了巴勒莫,站在了彭格列總部。

這座曾經被她付之一炬的城堡裏,那間她辦公了近十年的辦公室中,還沒有懸掛上任何一位首領的畫像,而曾經被掛在最中間的那一位,如今就站在落地窗前,對著自己微笑。

GIOTTO說要做出彭格列的“規則”,作為約束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彭格列首領的行為準則——不許欺壓婦孺;不許恃強淩弱;不得不問自取;不得輕辱他人;不許欺騙隱瞞;不許曝露身份;必須尊重妻子;必須恪守約會;必須有責任心。

而曾經的誒特,也是站在這裏,笑著看了彭格列的家族成員如何欺壓婦孺、恃強淩弱、不問自取、輕辱他人、欺上瞞下、肆無忌憚,丟棄了自己曾經擁有的珍貴品質,一步步地將自己推向滅亡。

GIOTTO說為了執行規則,彭格列除了首領外,將增加作為監督首領言行存在的門外顧問部門。

而曾經的誒特,作為首領,確實被門外顧問狠狠的“監督”了一把。

難以言喻的既視感。

時間與空間的交錯,就像是一個輪回。

……

在正事結束後,就輪到大家吃吃喝喝開心開心的時間了。

誒瑞斯對晚會上的菜式很感興趣,早早地奔向廚房取經去,柯劄特夫人一臉的冷艷高貴,一副‘我一點都不像你你這個混小子怎麽還不走啊’的表情和趕來的西蒙談東談西,就是不肯放他離開。

被奶奶別扭的愛包圍的西蒙只能遞給許久不見的好友們一個抱歉的眼神,繼續痛並快樂著——要知道,柯劄特夫人的說教欲、望已經好幾年沒有得到滿足了。

“怎麽樣,我們的城堡。”

這大約真的是一個令人無法不激動的日子,就連一貫冷漠只在面對GIOTTO會柔和了神情的G也帶了微笑,像個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禮物一樣對著江一一炫耀。

他的中指上,嵐之戒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只要想到有一天彭格列的家族成員會多到這座城堡都住不下,真是究極地令人激動啊!”

盡管已經不作拳擊手神父好多年,納克爾仍然下意識地激動地揮舞了下拳頭,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激動,中指的晴之戒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嗯——終於有了點將要立於頂端的大家族模樣了。”

D斯佩多仍然是一副拉仇恨的高傲貴族模樣,不過看看另一邊向來和他形影不離的艾琳娜正在和阿諾德單方面“愉快”地交談著,那麽他寫了滿臉的報覆社會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所以說,獨占欲強的男人你傷不起。

雖然說,江一一覺得這其中還有某樣東西要占主導因素。

比如說……

“斯佩多,你真的不考慮換個發型?要知道,女孩子總是比較喜歡看起來英俊又瀟灑的男性,而不是……你懂得。”

“……NUFUFUFU~我覺得比起外貌,實力似乎更加重要,你覺得呢,伯特小姐。”

D斯佩多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過來,他那被私下裏譽為瞪誰誰死的魔鏡已經被從口袋裏翻了翻了出來。

來啊來啊~

江一一不無惡意地挑釁著。

“誒路,D,原來你們在這裏。”

GIOTTO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無聲的對峙,對著斯佩多略略頷首,他低頭看向江一一,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按住。

似乎是喝了些酒,他的身上透出淡淡的酒味,臉上也浮了一層薄薄的紅色,金紅色的眼眸看起來更加明亮了,閃動著愉悅的光芒。

“誒路,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Sivnora。SivnoraVongola,我的弟弟。”

諾大的玻璃窗前,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面向窗外站著。

黑色的短發在末端翹起,給人一種很堅硬的感覺,卻又在腦後留下一縷綁起的發辮,眉毛在末端古怪地分成了三道,鬢角劃了一個淩厲的角度貼著臉頰,表情冷漠眼神不耐的青年在聽到腳步聲的同時轉過頭來。

……真是如同時光回溯一般的既視感。

那是一張,和XANXUS無比相似的面容。

他的目光只落在江一一身上一瞬,便轉到了GIOTTO的身上。

唇角扯起一個輕蔑的笑容。

“你提出的門外顧問與首領一同管理彭格列的理論我已經聽過了,不過,你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接下來面對的都是些光明正大的手段吧,渣滓。”

“Sivnora。”

GIOTTO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容。

他和Sivnora的長相實在是迥異到讓人無法將兩人聯想到兄弟的身份上,更別提相比起來要矮小纖細稚嫩些的GIOTTO還是作為哥哥的角色。

“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軟弱。”

Sivnora沒有再看GIOTTO,他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窗外,似乎對那裏的一大片湖水很滿意。

“渣滓,我要加入彭格列。不過,我不會做你的部下,弱肉強食,那些和你一樣軟弱的‘規則’不要用到我的身上,我會做出自己的‘規則’。”

於是,再多了一個門外顧問部門後,在同一個晚上,彭格列又多了一個暗殺部隊部門。

可是,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Sivnora,這位GIOTTO、初代彭格列的弟弟,有著和他一樣強大的實力卻又完全迥異的心性的男人的到來,不同於江一一統管的相當於作壁上觀的門外顧問,真切地給彭格列帶來了另外一條道路。

彭格列中有人支持GIOTTO的政策,自然就會有人更傾向於Sivnora的行為方式。

所幸,Sivnora的群嘲技能可不會體貼那些巴上來的人哪些是他的支持者,哪些不是。

能夠扛得住那一聲聲渣滓一次次非暴力不合作順利達成和Sivnora心平氣和溝通的,都是真的勇士!

而在彭格列中,通常有這樣幾個人可以成為真的勇士。

比如GIOTTO,比如江一一,比如西蒙,比如誒瑞斯,比如阿諾德。

不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是真的在一群戰鬥力MAX能夠在非暴力不合作的時候進行武力鎮壓的另一種意義上的危險人物中有一位和善嬌弱慈祥又溫暖的戰鬥力-5的媽媽……

托誒瑞斯的福,江一一和Sivnora的接觸漸漸多了起來——以犧牲媽媽特制橘子醬為代價。

一個半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離開的前夜,彭格列的城堡中再一次舉辦了一場晚宴。

江一一的開場舞一如既往的是和阿諾德。

旋轉,旋轉。

燈光在旋開的裙擺上打碎,腳尖追逐著這些碎裂的光點,眼中的景象如同湖面上搖搖晃晃的倒影,模糊而又美好。

GIOTTO倚在墻壁上微笑著看過來,朝利雨月有些不習慣自己的西裝,G抱著手不知道在看什麽,納克爾捧著新約滿臉興致勃勃,藍寶縮在角落裏吃吃喝喝,艾琳娜和斯佩多在舞池裏轉著圈圈,誒瑞斯在品嘗提拉米蘇,柯劄特夫人在對西蒙絮絮叨叨。

在另一邊,Sivnora興趣缺缺地喝著杯中的紅酒,

江一一垂下了眼簾,誒瑞斯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會害怕的啊,Sivnora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不過我看的懂誒路的眼神,你很在意他。

——誒路喜歡的,就算眼神再兇惡,媽媽也會嘗試著和他相處,絕對要打好關系的。不過……媽媽始終覺得誒路你的品味有些奇怪……

……唔,雖然誒瑞斯弄錯了方向。

不過結果是一樣的。

她很在意Sivnora。

Sivnora……XANXUS,她的弟弟。

她犯下了錯,卻把一切的結果都丟給他,這遺憾永遠也無法彌補。

一曲終了。

阿諾德彎腰一禮,輕輕在江一一的手背上吻了吻,動作優雅而又溫柔。

GIOTTO微笑了起來,向著江一一走去,而她卻向著Sivnora走了過去。

如同任何一位標準的淑女一樣優雅地伸出手,江一一微笑著凝視著Sivnora。

“能和我跳支舞嗎?”

紅酒在杯中輕輕搖晃著,Sivnora扯出一抹嘲諷的笑,目光越過她看向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GIOTTO,不知道領悟了什麽,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握住了江一一的手。

“如你所願,渣滓。”

“……真不紳士。”

江一一嘆了一口氣。

音樂適時地響起。

旋轉,再旋轉。

交握的手,搭在腰間的手,燈光下被拉的長長的影子。

時空仿佛重合。

音樂漸漸低了下去,最後一個顫音如同蝴蝶落在花間輕輕扇動的蝶翼。

江一一閉上了眼睛,將頭靠在了Sivnora的胸前。

“……對不起。”

手臂忽然傳來一股拉力,江一一被從Sivnora的懷中拉了出來。

金紅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GIOTTO低下頭極其溫柔地吻著她的手背。

“能和我跳一支舞嗎,誒路。”

作者有話要說:滅哈哈~

怎麽樣,這章夠足吧,咱有好好滿足你們呦~媚眼之

你看,這章又有爺爺和二世爭風吃醋(誤

又有白花花搶戲(大霧

還有一一真情告白(彌天大霧

另,評論20+了~愛你們~我會努力更新的扭動

☆、Ilaria(十)

在回到圖裏的第十四個月,這一年的第一場雪降下的時候,江一一再次坐上了去往巴勒莫的馬車。

以彭格列門外顧問的身份。

“我不同意你的提議,D。彭格列並不是以那種目的而存在的家族,我不允許任何人打破‘規則’,讓它淪落為和那些黑手黨家族一樣的存在。”

“GIOTTO,你是否已經被那所謂的‘仁慈’蒙蔽了視聽,無論是因為什麽樣的目的而存在,彭格列和‘那些黑手黨家族’並沒有什麽區別。你的‘守護’,從最初就決定了是要踏著無數的黑暗和鮮血才能達成的‘高尚。’”

“……我無法反駁。”

“恩——那只是因為,我說出了GIOTTO你一直在逃避不肯直視的東西。”

D斯佩多的聲音裏傳出了一絲短促的笑聲,江一一皺了皺眉,眼前幾乎是即時浮現出他那唇角扯開的滿懷惡意的笑容。

“為了‘守護’而進行的殺戮,在鮮血和屍骸面前背轉身體的祈禱,GIOTTO,你所做的規則,所進行的約束,所給予的仁慈,只是想要通過言語救贖自己罷了。而被你這無意義的‘仁慈’束縛住的彭格列,永遠也無法達到它本該到達的高度。GIOTTO,放棄你那無謂的堅持,帶領彭格列成為最強吧,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守護我們所擁有的寶物。”

“……”

GIOTTO沈默著不再開口。

江一一推開了門,有些意外地發現屋子裏並不是只有斯佩多和GIOTTO兩人。事實上,包括她自己在內,整個彭格列的核心成員都在這裏了。

坐在正中的桌子後的GIOTTO交叉著雙手疊在眼前,遮擋住他金紅色的眼眸,年輕的面容上流露出深深的疲倦。

“很抱歉,大雪耽誤了一會兒。”

脫□上披著的風衣,江一一將那件和阿諾德一款的雙排扣卡其色大衣掛在了衣架上,目光一一略過在場的眾人,最後走到了站在最邊緣的阿諾德身邊。

“那麽,有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

“哼,不過是一群渣滓的拙劣表演罷了。”

Sivnora冷笑了一聲。

“GIOTTO,你的軟弱使得彭格列丟掉了屬於我們的勝利,現在又想在那群渣滓面前搖尾乞憐,期盼他們施舍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利益嗎!?”

“……雖然一開始就沒有期待Sivnora你會給我答案,但是……拜托請用我聽得懂的語言描述下前因後果。”

阿諾德看了江一一一眼,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名義上的家族首領和家族同伴正陷入了緊張而又危險的內訌中,輕描淡寫地撣了撣她發梢剛開始融化的雪花,替她整了整衣領。

“為什麽不呆在圖裏?GIOTTO並沒有要求你一定要來。”

“大概是因為我想來吧。”

江一一擡了擡下巴,讓阿諾德的手指更方便地在自己的領子上活動。

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和這邊兄妹和樂融融的氣氛完全不同的彭格列內訌場面,江一一向那邊努了努嘴。

“那個,是怎麽回事?”

“彭格列打敗了北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不過GIOTTO沒有接受這場勝利,也沒有參與北意大利黑手黨重新進行的利益劃分。斯佩多不滿他的決定,他想要由此將彭格列推向北意大利的黑手黨魁首,進而讓彭格列成為最強。”

阿諾德放下了手。

幾乎是立刻的,江一一拉了拉被扣得嚴嚴實實的領口——頂著他不讚同的視線。

“利益啊……”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可真是到哪裏都無法逃避的問題。”

“誒路。”

GIOTTO的聲音突兀地插、入了江一一嘆息一般的尾音中,強硬地不容拒絕地打斷了她的話。

原本擋在眼前的手已經放了下去,那雙金紅色的眼眸沈沈地直視過來,之前深深的疲倦已經被重新藏在了眼底。

“你也認為我的堅持是錯誤的嗎?”

“如果我說是,你會放棄自己的堅持嗎?”

江一一反問了回去。

“不。”

GIOTTO果斷地搖了搖頭。

“彭格列是為了守護而誕生的存在,在想要看到那些笑容重新綻開時,我早就已經做好了一並承受它所帶來的罪惡的覺悟。”

他閉上了眼睛,年輕的臉上帶著仿佛無法被任何事物動搖的近似於虔誠的堅定。

“就算是錯誤。我也會一直地,堅守下去。”

就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手慢慢繃緊,整個房間裏的氣氛都僵硬了起來。

打破它的,是D那獨特的實在太具有辨識性的古怪笑聲。

“NUFUFUFU~”

像是聽到了什麽荒謬至極的言語,D笑得毫無形象地捂著肚子。頂著一屋子人‘你就裝吧’‘你又抽了’‘你該吃藥了’的眼神,他裝模作樣地拭去眼角滲出的淚花,笑瞇瞇地開口。

“真是動聽至及的——大話。GIOTTO,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麽天真。”

“斯佩多,不要太過分了!”

G終於忍不住站起身,又在GIOTTO的眼神示意下不甘不願地坐下。

D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只是自顧自地繼續開口。

“不過,被你那天真的話語所打動的我,似乎也變得愚蠢起來了。”

“D……”

“究極地看不出來啊!D你原來是個好人嘛!”

“真是抱歉,在下似乎以前一直都對你的性格有所誤解。”

“……哼。”

“談完了嗎?可以回去了嗎?好困啊……”

江一一轉頭看向阿諾德。

“看來似乎真的沒有我特意趕過來一趟的必要呢。”

即便仍然是一副冷漠的神情,江一一也仍然從阿諾德的眼底看到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啪——

Sivnora手中的酒杯被捏碎了,他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似乎在一瞬間就冰釋前嫌和樂融融的彭格列一眾,嘴角扯開了嘲諷的弧度。

“真是一出在有趣不過的喜劇。”

他向著門口走去,沒有停留。

“希望你們在為那可悲的天真付出代價的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吧,渣滓。”

直到Sivnora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G的聲音才在安靜的屋子裏響起。

“那個家夥……”

“搞什麽啊,究極的讓人喜歡不起來啊!”

“……其實,在下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

“就是啊,眼神兇惡看起來就討厭!怎麽看都覺得和GIOTTO你不像是兄弟啊~”

就像是按下了‘開始’的按鈕,江一一聽著那些抱怨的話語一句句地迸出,狠狠地紮向那個已經離開的背影。

她皺了皺眉。

“不,GIOTTO,Sivnora說的並沒有錯。就一位首領而言,你顯然太過天真了。”

江一一停頓了下,視線沒有在GIOTTO臉上尋找到任何與不悅有關的情緒。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那雙金紅色的眼眸中帶著溫柔的寵溺和縱容,好像無論被說了什麽樣過分的話語都會默默地承受並且努力地改變,哪怕只是任性的要求也會被無條件滿足。

……這樣的感覺,江一一曾經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擁有過。

甜蜜而又苦澀的幸福,陌生而又遙遠的熟悉。

她移開了視線。

“語言在事實面前總顯得太過蒼白,GIOTTO。你的天真維系著彭格列所擁有的珍貴品質,那令我們發自內心喜愛並且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真誠和善良,可是無論是你我都知道,彭格列不可能永遠保持著最初的模樣不再改變……”

江一一笑了笑,想起了山本武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這種無可避免的改變,總是會讓人不悅。GIOTTO,你不會沒有察覺到吧,在一次次勝利之後的,那種越來越力不從心的感覺。彭格列已經不再是最初那個對我們言聽計從的孩子了,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欲、望,開始盤算著自己的利益,你可以約束他們的言行,卻沒有辦法約束他們的心。”

不知道什麽時候,房間裏的人已經都離開了,包括阿諾德。

偌大的書房中只剩下GIOTTO和江一一兩個人,燃燒著柴火的壁爐中不時爆出劈啪的聲響,明亮的火光將兩個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長。

一個毀滅了彭格列,一個創建了彭格列,這樣的兩個人站在一間書房裏,毀滅者在循循善誘著將創建者引導向另一條道路,旨在將彭格列推向輝煌而不是滅亡。

多麽有趣。

江一一在心底自我調侃了一把。

她的目光越過GIOTTO落在了窗外那一大片湖水上,無數極輕的絨花飄落在湖面上,迅速地消融不見,湖水幽深的碧綠在白茫茫的湖岸邊拉出一條蜿蜒的界限。

“抱歉,似乎一不小心抱怨的多了些,其實我只是覺得……GIOTTO,有些時候,你、你們不妨去試試Sivnora的方法。盡管行事風格迥異,但是無論是你還是他,都是為了彭格列著想的。”

“似乎這幾次有分歧的時候,誒路都是支持Sivnora的啊。盡管知道你說的並不是錯的,但是——”

GIOTTO微微瞇起了眼睛,笑容帶了些危險的意味。

像是個被搶走了註意力的孩子,他任性地開口。

“誒路這麽偏心Sivnora的話,我還是很生氣。”

“那你就自己生氣去吧!”

瞪了GIOTTO一眼,江一一沒好氣地開口。只覺得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燃燒,莫名而起的憤怒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她轉過身向著門口走去,伸手拎下搭在衣架上的外套披上。

“希望你還沒有怒火中燒到忘記現在彭格列處於什麽樣的境地,我睿智的彭格列一世。”

江一一帶上了門,裹緊了圍巾闖進了紛飛的大雪中,踏上歸途。

她沒有回頭,GIOTTO站在落地窗前目送那輛馬車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界的邊緣。從口中吐出的呼吸在玻璃上蒙了一片白霧,GIOTTO忽然微笑了起來。

他轉過身,對表情各異的友人們略略頷首,金紅色的眼眸中燃燒著比火焰還要熱切的光芒。

“大家,讓我們一起讓彭格列成為最強吧。”

——一個強大到,能夠完美地落實我們共同的堅持而不會被任何人破壞的彭格列。

在得到了回應後,GIOTTO笑瞇瞇地看向自己的弟弟,看起來比他要強壯高大的青年,Sivnora。

“接下來,我有些事情想和Sivnora單獨談談。”

——比如說,在面對大嫂的特殊關註時要自動自發自覺地自己動手把它扼殺在搖籃裏,等等。

“GIOTTO。”

阿諾德叫住了轉身重新走向書房的GIOTTO,皺著眉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讚同。

“無論有什麽理由,你都不應該欺騙誒路。”

GIOTTO頓了頓,金紅色的眼眸滿溢著溫柔。

“我只是,不想讓她受到一點傷害。這一次,因為我的決定,畢竟使我們失去了先機。”

笑容越發溫柔起來,GIOTTO表情格外真誠地看向阿諾德。

“這樣的感情,你應該理解的吧。哥哥。”

第一次,彭格列的守護者們目睹了孤高的沈默的永遠都是那麽面無表情的雲守大人,臉黑了……

不久後,彭格列在北意大利的勢力劃分中成為了最強的黑手黨家族——以損失了十六名家族成員的代價。

包括艾琳娜在內。

這次勝利並沒有給彭格列帶來歡喜。

艾琳娜的死亡帶走了那個在爭吵過後還能笑著說被說服的自己也很愚蠢的斯佩多,他甚至不允許GIOTTO參加她的葬禮,而在彭格列事務的處理上,也是越來越傾向於Sivnora。

內訌永遠比外敵更能削減一個家族的實力。

盡管GIOTTO從來沒有向江一一吐露過只言片語,但是阿諾德隔天一封雷打不動的家書已經出賣了他。

誒瑞斯親手把江一一送上了去往巴勒莫的馬車,她好笑地看著總算找到臺階結束自己單方面和GIOTTO杠上了死活不肯離開的女兒,努力從女兒那許久不曾見到的任性中平覆自己的不安和擔憂。

“誒路……”

誒瑞斯握緊了江一一的手,不舍得放開。

她並不知道在那裏等待著自己女兒的是什麽,卻也知道那絕對不是先前在圖裏時候的小打小鬧。

“……記得早點回來。媽媽和柯劄特夫人一起給你做你愛吃的小甜餅。”

……

“對不起……”

以往明亮的金紅色眼眸黯淡了許多,雖然仍然帶著微笑,可是那笑容卻寫滿了苦澀和疲倦。GIOTTO單手掩住自己的臉孔,聲音帶著幾不可查的顫抖。

“艾琳娜的死,都是我的錯。誒路,你們說的對,我的天真會毀了彭格列,也會毀了你們。”

“我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江一一走到GIOTTO的面前,看著如今陷入深深的自責中的青年,她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實在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

揮手打掉GIOTTO遮住臉的手,江一一捏著青年的下顎強迫他擡起頭來。

“所以說,你現在想做的,是犯了錯以後就這麽一蹶不振地自責下去,還是幹脆再不負責任一點選擇逃避?”

金紅色眼眸中來不及隱藏的脆弱被最不願意被發現的人看見,總是從容鎮定地微笑著的GIOTTO臉上也流露出了狼狽的神色。

他別過臉掙開自己下顎上的手,並沒有遇到什麽阻力——江一一早就松開手,把自己扔進了GIOTTO的身邊,自顧自倒了一杯紅酒,慢條斯理地喝著。

“其實,我本來並沒有打算過來。會說出‘就算是錯誤。我也會一直地,堅守下去’的,似乎是你自己吧,現在,卻突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承擔後果?那麽真是抱歉,我不會安慰人,沒辦法溫柔地體諒你,安慰你這也不是你故意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們是好朋友啊之類之類。”

像是忽然間發現了酒杯中的紅酒是再美妙不過的東西,江一一舉起紅酒杯對著燈光,看著那澄澈的葡萄紅色出神。

“沒有人不會犯錯,但是不是每個錯誤都那麽幸運地有彌補的機會。那些無法挽回的遺憾,除了銘記,你無法再為它做任何事情。自責?悔恨?抱歉,那除了浪費時間就只能是虛偽的自我安慰了。可惜,這些道理,每個人都能說,卻只有自己想明白才能釋然。”

將紅酒杯放在桌面,江一一扯了扯唇角,不知道在笑的是哪一個曾經的自己。

“我只想問你,GIOTTO。你曾經說過的覺悟,只有這種程度嗎?”

回答她的,是肩膀上忽然沈下來的重量。江一一下意識地轉頭,卻被GIOTTO斜抱住了肩膀。

這是一個高難度的姿勢。

不過重點不在這裏。

重點是——

——臥槽!GIOTTO你的腦袋再往下一點就是胸了啊,是胸啊焚蛋!

“……現在的彭格列,比起我,Sivnora更適合成為那個帶領它走向最強的人。誒路,如果我想要離開的話,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餵,不要說這麽不負責任的話啊……”

“說起來,誒路似乎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呢。所以,這次的話,我不接受同意以外的答案。”

“……GIOTTOVONGOLA,能琢磨這些無聊的問題,你看起來似乎恢覆的很快啊!”

“因為誒路很努力地在安慰我啊。”

“所以我還是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真心想知道最近是否JJ又抽了,點擊和評論都讓咱好失落……畫圈圈,回評也老是轉啊轉……

搓下巴,咱又爆字數了,果然大綱不能太詳細特別是不能限定字數……不然我一定會超字數……扶額

另,所以說,妹子終於恢覆了,妥妥兒的,大拇指~

最遲下下章,花花就要出來了,搓下巴笑~

☆、Ilaria(十一)

彭格列家族的內訌終於結束了。

當然,並不是因為江一一,也不是因為GIOTTO,而是因為那些察覺到了威脅的黑手黨家族們試圖將危險扼殺在搖籃內而發起的進攻。

進攻從春天一直持續到秋天,收在房間裏的信已經積了厚厚的一打。

江一一錯過了誒瑞斯和柯紮特夫人的蜂蜜小甜餅,又錯過了她們的冰鎮薄荷西瓜汁,不過她不打算再錯過自己鐘愛的橘子派——戰局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圖裏作為彭格列的發源地以及阻擋在彭格列總部前的前哨,她無法說服自己那裏不會受到攻擊。

喔,要知道,【歷史】這東西,記載了彭格列初代的勝利,卻不會記載這場勝利中都有哪些人“英勇”犧牲。

在見到已經離開半年的女兒時候,誒瑞斯顯得有些失控,她拉著江一一的手,一會兒說瘦了一會兒又說胖了,笑著笑著就伸手去抹眼角滲出的淚花。

在信裏寫得再怎麽大局為重,誒瑞斯也還是一個擔心著自己女兒安全的母親。事實上,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讓江一一離開過自己超過一個月的時間,更別提是這樣每天都能聽到更壞一點的消息的半年分別了。

“誒路,媽媽後悔了。”

“啊?”

“說媽媽自私也好,膽小也好,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看到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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