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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和上一章嗎?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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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沖動。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哎……不知道在每個夢裏都因為他而死的那個男人和我究竟有神馬關系啊。”

“什麽!?閨女你要堅守,早戀是——”

“我睡了,好困啊。”

“一一,別急,聽爸爸說,這種都叫孽緣,是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嗷,老婆,輕點輕點……”

“別吵,一一要睡了。”

“嚶嚶嚶……”

燈被關上了。

江一一閉上了眼睛。

孽緣嗎。

白蘭捏著棉花糖笑的一臉蕩漾的模樣浮現在眼前,江一一獰笑了兩聲。

是就最好——早晚幹掉你。

晚安,江一一對自己說。

祝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一章應該叫從哪裏跌倒從哪裏爬起,搓下巴,初代的時代會各種和埃特的時代相似,但是基調不會虐啦,笑

捂心口……昨兒回評,發現有姑娘猜中了咱的部分設定,心虛中……

Ilaria讀作誒拉瑞亞,意思是快樂,親昵的稱呼的話……捂臉,求這個名字怎麽昵稱比較開,TAT……

對……對不起……我把存稿丟在家裏的電腦上了!?=口=我竟然帶錯了WORD!?實在對不起對不起……這章過後更新得到周五晚上我回家了,周六周日一定會把落下的補回來的。

☆、Ilaria(二)

一夜無夢。

江一一覺得自己這個‘一帆風順一生平安’的祝福大概在二十歲生日的那天過了保質期,以至於這之後都是事與願違一直倒黴。

這次發燒持續了一個多禮拜,退了燒燒了退,反覆到深知江一一強悍體質的221一眾都已經“江一一發燒記”版本更新到5.0,小三一口咬定一一是突然覺悟了自己對人見人愛的自己深埋的禁、忌之戀,為了防止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讓自己恨她,於是忍痛稱病在家不出,只希望這份不容於世的戀情能夠隨著時間淡化,讓她在歸來的時候看見一如以往人比花嬌的自己能夠淡定地問上一句——最近好嗎。

在小三說的口沫橫飛興高采烈的時候,江一一推開了寢室的大門。

於是,以一句‘最近好嗎’餵開頭語,小三的儲備糧再次被洗劫一空。

“可惜沒有棉花糖。”

柳景遺憾地撕開大白兔奶糖的袋子。

“那個牌子好難找。”

“那麽喜歡吃棉花糖?”

江一一的語調很平和,可是柳景敏銳的察覺到了威脅,連連搖頭。

“那真是太可惜,我還想買一堆棉花糖讓你和小三一起吃個夠呢。”

會被填鴨的……

一時間,柳景和小三腦海裏都冒出了江一一指揮著一個看不清模樣的人往自己嘴裏一把把塞棉花糖的場景……

喔,太可怕了,把我們以前乖巧可愛的一仔還回來啊嗷嗷~

老大慢悠悠地啃蘋果,做結案陳詞。

“禍從口出,以入還出。”

“老大好文采!”

狗腿們齊聲附和。

江一一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

“誒拉瑞亞,我可愛的小天使~”

誒瑞斯攏了攏從肩膀上滑下的頭發,那自然卷曲末梢微微向內彎的頭發又長又黑,很漂亮。嘴角噙著幸福慈愛的笑意,她用指尖輕輕碰觸著躺在床上的嬰兒虛握著的拳頭。

又小又軟的一團,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卻在她碰觸的時候緊緊攥住了手指不放。

誒瑞拉的整顆心都化成了柔柔的水。

她在自己孩子的額頭留下一個珍而重之的吻。

“誒拉瑞亞,你的阿瑞斯來啦~”

樓下傳來米拉調笑的聲音,她的大嗓門幾乎能夠讓半條街的人都聽到。

誒瑞斯聽到了阿瑞斯不悅地重咳,可米拉像這條街上生活著的大多數人一樣,對這樣含蓄的警告沒有任何的收斂,反而笑的更大聲起來。

“喔,我們尊貴的阿瑞斯大人害羞了,哈哈!”

即便再不舍得,誒瑞斯也只能把自己被握住的手指從誒拉瑞亞的拳頭裏抽、出來。

她必須得下去阻止米拉繼續開口,因為那不是調侃,而是諷刺。

阿瑞斯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之所以能夠忍耐著不發火不過是因為貴族的矜持和自尊,而之所以就算每次都會被刺上幾句卻還是每個禮拜都會過來,那是因為……

他愛她。

誒瑞斯的臉上浮起了極其甜蜜的笑容,少女妍麗的五官看起來仿佛發著光,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踩著樓梯下去的身影輕盈得像是在花叢中飛舞的蝴蝶。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阿瑞斯說他要渡海去那不勒斯迎接一位大人物,那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以至於他忽略了自己剛剛出生的女兒,而那都已經是三個月前了,現在,誒瑞斯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給他一個甜美的吻,然後告訴他誒拉瑞亞——他和她的孩子——的事情了。

“阿瑞斯,你回來了。”

誒瑞斯撲進了站在院子裏的男人的懷中,踮起腳尖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

盡管已經成為了一個孩子的母親,可是她現在也不過才是個16歲的少女罷了,在父母死後獨自離開了出生小鎮,莽莽撞撞地闖進了這個陌生的城市,摔了好幾次大大的跟頭後,終於學會了怎樣在這裏生存。她幾乎什麽都做過,那個在小鎮上被父母保護的很好,貧窮卻純真的女孩藏了起來,誒瑞斯以為自己永遠也找不到她了。

可後來,她遇見了阿瑞斯。

那是一個極其浪漫的戲劇化的相遇,兩個擁有極其相似的名字,卻身處兩個極端階層的異性,相愛了。

“我們先進屋去。”

阿瑞斯回應了誒瑞斯的吻,但是結束的速度之快,讓她有些不安。

阿瑞斯,我……我做錯了什麽嗎?

她想這麽問,可是目光落在他筆挺的西裝上時,那句話就被咽了回去。

誒瑞斯有些窘迫地扯著自己的衣擺。

“對不起,我又忘記了……”

阿瑞斯搖了搖頭,輕輕碰了碰她的嘴唇,示意因為這個甚至連親吻都算不上的碰觸而雀躍起來的小姑娘挽住自己的胳膊。兩個人一起走上了樓。

米拉看著他們兩的背影,撇了撇嘴,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一進屋,誒瑞斯就開心了起來,她迫不及待地拉著阿瑞斯走到床邊,絮絮叨叨地不停地說著有關於正閉著眼睛睡覺的誒拉瑞亞的事情。

“誒瑞斯。”

阿瑞斯打斷了她的話,微皺起的眉頭配合上那雙深情款款的海藍色眼眸,使得他看起來憂郁而又魅力十足。

“抱歉……這個孩子,不能留在這裏。”

誒瑞斯沈默了下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有些結結巴巴地重覆著。

“誒路……不能留在這裏?”

“是的。她叫誒拉瑞亞是吧,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就像你一樣。可是,誒瑞斯,聽我說,你不能留下這個孩子。我們可以把她送走,寄養到別人的家裏,如果你不願意離開孩子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離開這個城市,去別的地方。我知道一座寧靜的小鎮,面向大海,誒拉瑞亞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為什麽!?”

誒瑞斯的聲音拔高了許多,她拼命地搖著頭,眼淚流了下來。

“這是我們的孩子啊,阿瑞斯!”

這一次她沒有錯過,阿瑞斯再一次皺起眉頭時候,那雙深情款款的海藍色眼眸中劃過的不屑和輕蔑。

“誒瑞斯,好姑娘,冷靜下來。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柯維莉能夠容忍我有自己喜歡的姑娘,卻無法容忍我有除了她兒子之外的子嗣。我也想和你和孩子在一起,但是那樣的話,我不知道柯維莉會做出些什麽來,誒拉瑞亞是你我的孩子,我沒有辦法容忍她受到一點傷害的,但是我現在仍然無法與柯維莉翻臉……”

“柯維莉?你們仍然在一起!?你不是說——”

“喔,阿瑞斯,她雖然是我的妻子,但是我愛的是你。”

江一一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掀了掀眼皮,恍惚有一種正在陪江爸看八點檔的錯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誒瑞斯看著自己愛著的男人,忽然發現原來自己這一年多的幸福,從最開始就是建立在謊言上的。

說開了的阿瑞斯也沒有了之前的耐心,像任何一個被自己的地位寵壞了貴族一樣,他不再掩飾自己的高傲,施舍一樣地給了呆在那裏的誒瑞斯一個吻。

“誒瑞斯,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我愛你,你也愛我不是嗎。只要我們兩在一起就好了,誒拉瑞亞的話,我保證她會像一位小公主一樣活著,無論在什麽地方。”

“……只是除了在我、她的媽媽身邊是嗎?”

誒瑞斯靜靜地流著眼淚。

“你可以讓你的阿諾德一個人住在本家,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讓我的誒路成為別人的孩子,喊著別人媽媽。”

美人的眼淚總是會讓人心軟。

阿瑞斯的目光終於柔和了下來,他伸手拭去阿瑞斯的眼淚。

“既然這樣,那你就帶著誒拉瑞亞去陶爾迷吧,那裏我都安排好了。”

“……”

“別再任性了,我會時常去看你們的,其實想一想的話,和現在也沒有什麽區別,不是嗎?並且,陶爾迷是一個美麗的小鎮,我保證,你和誒拉瑞亞一定會愛上那裏的。”

誒瑞斯擦了擦眼淚,溫柔地看了睜著黑烏烏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麽的女兒,笑了笑。

“……好。我會帶著誒路一起離開的。”

阿瑞斯像是松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

他看著誒瑞斯,忽然覺得不知為何這樣的她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吸引人。

“誒瑞。”

他深情地喚著,俯□想要重新來一次最開始被敷衍了的吻。

誒瑞斯仰起臉,回應著。

她閉上了眼睛,那個被阿瑞斯找回來了的快樂單純的小鎮姑娘絕望地在心底哭泣。

阿瑞斯不老實地摸上了生產後又大了一圈的柔軟,誒瑞斯搖了搖頭,推開了他。

“阿瑞斯,我有些累了。”

她靜靜地凝視著他,軟軟地開口。

“下次吧,誒瑞斯和誒拉瑞亞會在陶爾迷等著你的。”

阿瑞斯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他整了整衣領,留下一袋子金幣,走了出去。

誒瑞斯走到窗戶前,對著回頭看了一眼的他微笑。

“再見了。”

那個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一輛馬車接走了他。

誒瑞斯看著那個留在桌上的鼓鼓囊囊的錢袋,扯了扯嘴角,像是再也無法忍耐一樣走到床邊,深深凝視著安靜地看向自己的嬰兒。

江一一嘗試著對她釋放善意,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無齒笑容。

臉上被水滴砸了一下,嬰兒敏銳的觸感讓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江一一渾身顫了一把。

她看著誒瑞斯跪坐在床邊,眼淚撲簌簌往下落,止也止不住的模樣,忽然想到了韓田。

心裏似乎有什麽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江一一努力地伸著胳膊,軟軟地胡亂摸著,完全的力不從心,偶爾也會誤打誤撞地摸過誒瑞斯的臉頰。

這力道小到幾乎可以忽視的騷擾還是引起了誒瑞斯的註意,她笑了笑,將江一一抱在了懷裏。

“誒路,媽媽只有你了。”

江一一吐了兩個泡泡,伸手攥住了誒瑞斯的手指。

——這一次,我來守護你。

——媽媽(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誒……實在對不起,之前居然帶錯了WORD……所以從今天開始,會把上個星期的三章補回來的,當然這個星期的四章也不會丟,搓下巴

另,你們有看到某個熟悉的名字否?別懷疑,就是這麽狗血——認真點頭狀

☆、Ilaria(三)——改錯

誒瑞斯沒有像阿瑞斯準備的那樣帶著江一一去往陶爾米納,她匆匆地收拾了東西,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帶著江一一坐上了回去故鄉的馬車。

那是和從卡塔尼亞去往陶爾米納幾乎完全相反的方向。

馬車是米拉找的,如果說有誰一直致力於掰了誒瑞斯和阿瑞斯這件事情的話,那麽指的就是這位當了誒瑞斯一年房東的胖婦人了——盡管阿瑞斯幫誒瑞斯付的房錢,但是這點金幣還打動不了米拉對高高在上的貴族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強烈厭惡。

好吧,‘就算阿瑞斯不付房租誒瑞斯也不會賴賬’這樣的想法著實讓她底氣十足。

所以,有米拉在,阿瑞斯這輩子都別想知道誒瑞斯去了哪裏了。

尤其是在誒瑞斯連米拉都只告訴一個假地址的時候。

這趟回鄉之路實在算不上什麽美好的記憶。

城市的喧囂在車轍聲被拋在了身後,五天後,馬車在一座小鎮的路頭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貧窮的小鎮,被誒瑞斯抱在懷裏的江一一幾乎是第一眼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矮房後就得出了結論。

不知道是不是許久不曾有外人來了,馬車的響動吸引了不少鎮上的孩子。他們聚集過來,又警惕地站在自己界定的安全範圍內好奇地打量審視著客人。

真是難以言喻的即視感。

江一一想到了曾經作為埃特的時候,不止一次目睹或者說參與過的畫面。

這讓她的心情變差了一點。

江一一把腦袋往就算是“不帶上穿越活的年紀也還是比她小的”誒瑞斯懷裏拱了拱。

百感交集的誒瑞斯終於回過了神,江一一從剛生下來到現在都一直乖得很,忽然這麽一鬧別扭,倒是讓誒瑞斯樂呵了起來。

她用臉頰蹭了蹭江一一的,很輕易地就被嬰兒特有的柔嫩光滑觸感愉悅了,忍不住心癢地親了親女兒圓嘟嘟的臉蛋,還壞心眼地咬了咬,然後看著顏色淡淡的眉毛蹙了起來——滿心柔軟的媽媽狠狠在女兒花瓣一樣的小嘴上啵了一口。

江一一一激靈,只覺得一股熟悉的暖流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她尿了。

其實已經駕輕就熟但是每一次仍然忍不住惱羞成怒的江一一開始閉上眼睛幹嚎。

之前偷襲得可開心了的誒瑞斯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圍觀的一眾孩子看的津津有味。

對於穿的比他們好,看起來比他們白凈,居然還能坐馬車的富人陷入窘迫,這些為了溫飽而不得不提前長大的孩子們都有著難以言喻的快意。

“啊!”

一個綁著麻花辮的小姑娘忽然叫了起來,她的臉上有著不少雀斑,在因為激動而浮起的紅暈下淡化了不少。

“是誒瑞斯姐姐!”

她激動地奔了上去,伸手拉住誒瑞斯的衣角,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地攥了攥,然後得意地向另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揚了揚下巴。

“誒瑞斯姐姐,是我呀,瑞納。自從你走了以後,奶奶她們都很想你,總是念叨著你一個人在外面會不會被欺負呢——”

瑞納悄悄地摸了一把誒瑞斯的衣擺,掌心柔軟而又毛絨的感覺,讓她露出了驚嘆的神色。她又看了一眼被誒瑞斯抱在懷裏的嬰兒,露出衣服的一小片皮膚白皙光滑,看起來又幹凈又可愛。

瑞納抿了抿唇角。

“誒瑞斯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

誒瑞斯笑了笑,把圍巾套在了瑞納的脖子上。

瑞納立刻歡喜起來,之前那點微妙的小心翼翼都消失不見,她瞪了眼也有些蠢蠢欲動的孩子們

“看什麽看!該幹嘛就幹嘛去!誒瑞斯姐姐也是鎮上的!”

“哼,兇巴巴的野丫頭!”

那群孩子一哄而散,其中一個個子高一點的還回過身對瑞納做了個鬼臉。

“安東,你給我等著!”

瑞納惡狠狠地瞪著他的背影,伸手拉住誒瑞斯就往鎮上跑。

“誒瑞斯姐姐,快點快點,跟我來,奶奶他們如果知道你回來了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托那群表現欲極強不遺餘力地將自己下午的大見聞到處宣揚的孩子們的福,老伯特家那可憐的小誒瑞斯衣錦還鄉,穿得起大衣坐得起馬車還帶回了個雪白幹凈的娃的消息在傍晚還沒到,就已經傳遍了圖裏小鎮。

當然,也不會缺少些添油加醋和捕風捉影。

小鎮太小了,來來去去都是熟面孔,就是缺少些八卦來刺激一下掙紮在貧困線上求存的居民。

瑞納的奶奶年紀並不大,脾氣有些古怪,死活要兒子媳婦外帶孫女一起喊自己柯紮特夫人。她和誒瑞斯的媽媽是表姐妹,兩家人從很久以前關系就很好,在誒瑞斯父母去世的時候,她就曾經想過要收養她,不過在這之前,誒瑞斯就已經先離開了。

瑞納拉著誒瑞斯沖進屋的時候,柯紮特夫人正在織毛衣,看見被孫女拉著進來的誒瑞斯整個人都呆住了。誒瑞斯紅了眼圈,然後連帶著她懷裏以為又要上演一次八點檔的江一一一起,迎來了狂風暴雨一般的訓斥。

柯紮特夫人期間喝了三次水,三天前才立下要保護誒瑞斯的決定的江一一頻頻對倒水的瑞納遞出求援視線,慘遭無視。並且江一一總覺得,瑞納,還有瑞納的爸爸媽媽,站在一邊看得似乎很得勁……

“……算了,回來就好。”

柯紮特夫人擺了擺手,訓話告一段落。

她走進房間,不一會兒就拿著一串鑰匙走了出來。將鑰匙放進誒瑞斯的手裏,柯紮特夫人微笑了起來。

“回家看看吧,你們的東西一個都沒有動,鎮上的小兔崽子們這次居然都挺老實。”

誒瑞斯將鑰匙握進手心,眼圈紅了起來。

“姨……”

“叫我柯紮特夫人!”

柯紮特夫人橫了誒瑞斯一眼,繼續坐在椅子上織毛衣。

“明天記得帶著小家夥去給你爸媽看看,是叫……”

“誒拉瑞亞,我永遠快樂的小天使。”

“喔,把誒路帶去給他們看看,這孩子長得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他們看到肯定也會高興的。至於其他的……你既然回到了圖裏,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過,你想好以後怎麽辦了嗎?”

“嗯。”

誒瑞斯點了點頭,這倒是讓柯紮特夫人有些意外,她停下手裏的動作,打量了誒瑞斯好幾遍,終於流露出些許滿意的神色來,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帶回來的東西畢竟不能一直依靠下去,誒路長大以後花錢的地方可多著,你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放手去做吧。”

誒瑞斯點了點頭,抱著女兒離開了。

三個月後,誒路旅館開張營業。

生意還算不錯。

圖裏小鎮向西北走二十幾公裏就是西西裏島的首府巴勒莫,向東走幾十公裏又是一個大鎮,可惜那條聯通這兩個地方的道路並不穿過圖裏小鎮,它沿著海岸線繞了一個大圈——為了滿足那些喜歡時不時駕著馬車來往的有錢人沿途欣賞風景的需求。

而那些沒有錢更沒有心情來欣賞風景的人,往往不會選擇多繞幾十公裏走大路,而是選擇從小路橫穿圖裏往來。

大多數時候,他們不會拒絕一個只需要花費少量的錢,就能夠舒舒服服睡上一覺還提供熱水住宿。

而也有些時候,他們更想要一個銅幣都不花地舒舒服服睡上一覺洗個熱水澡,最好還能和旅館年輕漂亮的老板樂呵上一晚上。

“誒路,誒路!”

江一一耳朵微微動了動,一腳踩在了還在掙紮的男人的臉上。

順便碾了碾腳尖。

“嗷——”

“閉嘴。”

男人一聲哀嚎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叫著誒路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江一一踢了倒在地上扭著身體以期減輕疼痛的男人,在對方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往外跑的時候開口。

“你好像忘了什麽。”

那男人的表情幾乎是悲憤欲絕了,他顫著嘴唇抖著手從懷裏摸出一個鼓囊囊的袋子,依依不舍地輕輕放在了地上,頭也不敢回生怕自己反悔地往前沖。

“等等。”

男人腳一軟,啪嗒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江一一隨手從袋子裏抓出一把金幣,把剩下的扔了回去。

“知道回去後怎麽說嗎?”

接住錢袋幾乎不敢置信的男人點頭如搗蒜。

“知道知道!圖裏小鎮上有家誒路旅館實在是太棒了,又便宜又幹凈,千萬不要錯過喔~”

他模仿的很完美,連江一一說到後來想要加個“親”又及時剎住車出現的那半點停頓和上揚都學了出來。

可是怎麽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江一一把自己抓到的八枚金幣在手指間轉來轉去,琢磨了下,終於在男人忐忑不安而又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記得把‘誒路’去掉。”

學乖了的男人等了一會兒,終於安心地跑了出去。

江一一把金幣收進口袋,隨手撈起放在一邊的書,撣了撣封皮上落下的灰塵,一揚手把它砸了出去。

“唔——”

窗外傳來一聲悶哼,紅發的少年從外面探出了腦袋。

他一只手拿著兇器,一只手揉著頭,盡管五官還沒有完全長開,卻已經能看到日後俊秀的模樣。他對罪魁禍首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第一次到叔母這裏來,不小心走錯了路所以才聽到。”

“沒關系。”

真?罪魁禍首?江一一很大度地擺了擺手,盯著這位陌生的少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西蒙?柯紮特?”

很好。

江一一眼睛亮了一下,沒有錯過陌生少年那等同於承認的表情變化。

這下可以不用想找什麽沒用過的理由去和誒瑞斯解釋了。

……也不用聽誒瑞斯的外援?近些年來越發喜歡長篇大論上綱上線的柯紮特夫人訓話了。

“你怎麽……”

“誒路!原來你在這裏!?”

誒瑞斯的聲音打斷了西蒙的話,怒氣沖沖的媽媽鬥牛一樣撞進來,掀起灰塵無數。

“說!今天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媽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和鎮上的孩子們打架,媽媽雖然不想聽到你像比格家的蘭一樣被欺負的哭了,但是媽媽更不想聽到你把別人家的孩子全揍趴下啊!”

誒瑞斯簡直要痛心疾首了。

她昨天還像是小天使一樣又可愛又乖巧又甜美又單純的小天使,是從什麽時候起成了圖裏的孩子王,那群皮的無法無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天天都打照樣亂耍的臭小子們又是什麽時候起談起她的小天使都會露出一種敬畏仰望的表情的啊!?

致力於把誒路培養成小淑女的誒瑞斯簡直要抓狂了。

可是與此同時。

來旅館搗亂的人少了。

鎮上原本的風言風語少了。

不懷好意的視線少了。

自動自發引著客人到旅館的孩子多了。

忙的時候主動來幫忙幹活的孩子多了。

鎮上有孩子的家庭投來的善意多了。

甚至,圖裏小鎮都默認了整個圖裏只會存在一家旅館——誒路旅館。

誒瑞斯不是不知道,女兒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她,保護她。

盡管她還那麽年幼。

但是……

……誒瑞斯更想要她的小天使如同“誒拉瑞亞”這個名字一樣,快樂無憂。

比如說,第一步,就是成為任何場合都不會被人埋汰的小淑女。

“誒路,淑女是不會說謊的,告訴媽媽。你今天都去做什麽了!?”

如果是去打架的話……如果是去打架的話……

誒瑞斯甜蜜而又痛苦地發現,她還真的對此毫無辦法。

江一一自然不會讓媽媽陷入這種糾結的狀態,她順手揪過站在一旁當背景板的西蒙,很無辜很真誠地凝視著誒瑞斯。

“媽媽,瑞納的表弟今天來了,瑞納擔心他不熟悉這裏,拜托我帶著他一起玩。西蒙是個乖巧的小紳士,作為一名合格的淑女,我應該尊重他的喜好。所以,我們今天在這裏看了一下午的書呢。”

誒瑞斯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江一一忽然吐了吐舌頭,壞心眼地笑。

“騙你的。”

——誒路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我,保護我。

——自己的方式……

自己的……

於是,西蒙?柯紮特在來到圖裏的第一天,就有幸目睹了圖裏特產之一——圖裏孩童之王被媽媽追打……

似乎挺有趣的嘛。

其實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純良的少年微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拍

於是最先出場的其實是西蒙,鼓掌撒花,個人覺得比起初代其實西蒙的顏更合我的口味,搓下巴笑

感謝衣陌親的抓蟲,記錯了初代西蒙的發色啊哈哈……

☆、Ilaria(四)

江一一和西蒙並排躺在屋頂上曬太陽。

江一一瞇著眼睛,溫暖的陽光毫不吝嗇地潑灑在她的身上,渾身懶洋洋的像是浸泡在熱水中,連動一根手指頭都不樂意。

她很享受這樣的午後,當然,僅限於冬天。

誒瑞斯雖然致力於將她打造成合格的淑女,但是每每看到她這時候的表情,總也會忍不住放軟了心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縱著。現在,誒瑞斯就和柯紮特夫人一起坐在旅館的門□流著織毛衣的經驗,享受著午後的寧靜。

這樣的悠閑,在圖裏小鎮中,其實可以算是一種奢侈了。

江一一時常會有一種錯覺,她告訴過自己,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所以說,現在她就真的回到了那個“哪裏。”

圖裏小鎮,是一個和誒特曾經生活的地方十分相似的存在。

一樣的貧窮,一樣的混亂,一樣的為了生存忙忙碌碌不擇手段,一樣的被人輕視受人欺負,一樣的欺軟怕硬。

一樣的堅韌,一樣的智慧,一樣的護短排外,一樣的在尖銳刻薄下藏著純樸善良,一樣的容易滿足。

江一一將視線投註到屋檐下坐在一起的誒瑞斯和柯紮特夫人身上,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柯紮特夫人花白的頭發,誒瑞斯青藍的衣角,還有快速飛動的針尾以及在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挑撥勾收之下一寸寸變長的毛衣。

細碎的絮語從屋檐下浮了上來,在江一一耳邊輕輕爆開。

她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其實他們並沒有變。

變得是江一一。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回頭再看的時候,會發現那麽多曾經忽略掉的事情。也從來沒有想過,只是丟掉了一直沈澱在心底的包袱,所看到的事物就會發生幾乎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很喜歡這裏。”

“嗯?”

“在媽媽的口中,圖裏小鎮是一個混亂而又危險的地方,可是我很喜歡這裏,這裏和她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西蒙的媽媽是柯紮特夫人的大媳婦,自從柯紮特夫人的大兒子病逝後,這位從某方面來說很彪悍的媳婦一聲不吭地就帶著兒子回了娘家,不久後就又嫁了人,據說西蒙這次被送到圖裏來住上一個月,就是因為她忙著照顧剛出生的小兒子,沒空去管大兒子的緣故。

鑒於婆媳關系是這個世界上最覆雜難搞的人際關系,江一一沒有那個興趣去對這刨根問底。她只是掀了掀眼皮看向已經坐起身的西蒙,對這個只比自己大兩歲的少年露出帶著些狡黠的笑容。

“那要看你怎麽看了。”

西蒙也笑了起來。

他對江一一伸出手。

“西蒙柯紮特,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誒拉瑞亞伯特。”

江一一伸手握了握他的指尖就松開。

西蒙只待了半個多月就被他母親召喚了回去,原因不詳。

不過江一一瞅著柯紮特夫人黑了的臉,估摸著這大概又是前婆媳大戰的結果。

喔,可憐的西蒙,合格的炮灰。

越是平和安寧的時光,時間越是過得很快。

在瑞納終於打算要把自己嫁出去的時候,江一一十四歲了,勉勉強強達到了誒瑞斯的淑女標準。

作為曾經的孩子王,瑞納的婚禮轟動了整個圖裏小鎮,雖然江一一不確定這其中有多少人是純粹在圍觀稀罕的“二十二歲的老姑娘出嫁”。

那個被愛情狠狠撞了一下腰的幸運男人格木收獲了無數少年酸溜溜的祝福——其實更像是詛咒……——笑的傻乎乎地在瑞納的發鬢別上了一朵盛放的野花,在鎮上的人大聲的起哄聲裏,彎了腰在蒼藍的天空下親吻了自己的新娘。

柯紮特夫人激動地掉了眼淚,多愁善感的誒瑞斯也紅了眼圈,頻頻將目光投註到忙著起哄的江一一身上。

“喔,誒瑞斯,你不用這麽擔心,誒路還是個孩子,她還能再陪你幾年,不像是我的瑞納……”

瑞納媽媽今天格外感性,如果不是被瑞納爸爸拉著,恐怕都要沖上去打斷婚禮搶回她的瑞納了。

“你說得對,雖然知道誒路總是會出嫁的,但是一想到我的小天使總有一天會離開我,我還是會忍不住……”

“哎,如果孩子們都不會長大就好了……”

兩位媽媽一起長長地嘆息。

江一一莫名覺得身上發冷,她擡頭看了看天,陽光燦爛。

“好久不見,誒路。”

十六歲的西蒙,已經完全是一個俊朗的少年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總讓人覺得很好欺負。

“半年而已,西蒙。”

江一一笑了笑,十四歲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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