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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情人咒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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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被昊辰所救這件事,過了好幾個時辰,任篁仍是恍惚的。所以,她自然也沒有仔細聽東方清奇他們商量如何搜尋軒轅派、玲瓏和敏言、還有天墟堂的事。離澤宮的到來讓司鳳也不得不被迫和任篁他們暫時保持距離,因此,直至傍晚任篁都沒再和司鳳認真的說點什麽。

用過晚膳後,任篁還是決定偷偷潛入離澤宮弟子的住處去看望一下司鳳。她實在是有些擔心那位陰陽怪氣的副宮主借機讓司鳳難過。哪想,她還沒到司鳳的住處,就與大搖大擺晃著手中鐵扇的副宮主相遇了。

“小丫頭,這裏可是我離澤宮弟子的居所,你一個姑娘家,倒也不嫌人多眼雜。”

任篁好賴活了上萬年,不至於被這種淺薄的激將法給激怒,輕輕揚了揚唇角,道:“反正白日裏這麽一鬧,全島的人都知道我摘了司鳳的面具,要對他負責,我有什麽需要害臊的。”

副宮主冷哼一聲,折扇啪一聲合成一股:“負責?你知道要怎麽負責嗎?”

任篁不答,靜靜等著副宮主繼續說。

“我們離澤宮是有這麽個規矩,若是有人能摘下這情人咒面具,這人便能脫離離澤宮。不過,你必須要嫁給他。”

這與任篁所想並沒有太大出入,如她原先設想,為了不讓司鳳的情人咒不發作,自己可能要嫁給司鳳,並且陪著他一輩子。所以聽了副宮主的話,她神色也沒有動搖,反而因為此時的騎虎難下的局勢愈發堅定:“若是司鳳,嫁給他又何妨。”

“小姑娘莫要信口說大話。”副宮主慢悠悠繞著她的周身轉了一圈,輕聲嘲諷:“你解不了他的情人咒,因為你不愛他。”

果然!任篁瞪了一眼悠哉且得意的副宮主,心中咯噔一沈。這人看出了自己對司鳳的感情並非愛意,也知道司鳳身上的情人咒沒有解開。

副宮主像是早已料到她的表情,鼻腔裏呼出一股氣,又道:“哎,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比情人咒發作更讓人痛苦了。情人咒發作,可是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我們離澤宮歷代弟子,都是寧可死也不願意承受這樣的痛苦的。”

“你到底想怎麽樣!”任篁咬牙切齒。

“不想幹什麽,就想看看,我們離澤宮首徒愛而不得的樣子。”

對方話音未落,任篁已是怒不可遏,一記掌風劈了出去。她這個人在天界就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到了人界不過是懶得與人類計較,但也不是全然沒了脾氣。誰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底線,她也不會忍耐。

“任篁!住手!”

匆匆趕來的昊辰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抓住了任篁的手腕。雖然沒能阻止那記掌風,但是好賴讓攻勢與離澤宮副宮主擦肩而過,沒有傷人。

任篁對上昊辰顰蹙的眉眼,心中的怒氣才算慢慢平息。

昊辰看向故意尋釁的離澤宮副宮主,臉色有些難看:“副宮主,在下才剛剛跟你說過,當務之急是要以和為貴,你為何又要刻意挑釁任篁,引發彼此之間的矛盾?難道你們離澤宮忘記了五大派要攜手一心的約定嗎?”

副宮主到底是個長輩,被一個後生晚輩如此批評教育難免面上難堪。他沒給昊辰一丁點好臉色,拂袖揚長而去。

昊辰目送副宮主離開後轉頭看向身邊的任篁,眉頭皺的更緊:“任姑娘,你天資卓越,修為深厚,是我輩尋常修者可望而不可即的資質。何故要因為兒女情長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任篁因為昊辰兩次幫助自己而對他稍微建立起來的好感,瞬間被這幾句話澆熄:“昊辰師兄,你幾次救我,我很感激。但這是我的事,也請師兄不要對此指指點點。”

說罷,任篁便想越過昊辰離開此處。原以為這番話能讓昊辰明白她並不喜歡被別人說三道四,可昊辰似乎並沒有辦法理解她的想法。昊辰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回自己的面前,本就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的臉愈發不怒而威。

“任姑娘!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昊辰說著,頓了頓,“你是個女孩子,怎麽能隨便說要嫁予男子的話呢?再說了,上天賜給了你如此清奇的根骨,為的是讓你除魔衛道,不是讓你蹉跎光陰,為兒女私情所絆的。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上的責任!”

任篁望著昊辰的雙眼,不知為何,她對他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但她不喜歡昊辰對自己說的每一個字,自然而然對這種熟悉感也新生排斥。

她用力掙脫被擒在對方手中的手腕,念叨了一句話不投機,轉身也離開了。

她自然也沒有聽到,立於晚風中的昊辰沈重的嘆氣聲。

被副宮主和昊辰接連敗了心情,任篁也沒有興致再去找司鳳了。

夜幕降臨,浮玉島的晚風帶著微微涼意。任篁趴在自己院內的石桌上,不斷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越是不斷的回憶,副宮主和昊辰的話就不斷地在自己的腦海深處響起,陰魂不散的,趕都趕不走。

也許是想的太多,也許是吃的太飽,她就這麽趴在桌上淺眠了過去。

夢境裏是昆侖山上,是瑤池邊。桃花灼灼,波光粼粼。她順著熟悉的鵝卵石小徑走了幾步,就看見桃林深處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

是誰?

夢中的自己卻先幫她做出了回答:“羲玄。”

那人聞聲,身體一怔,然後緩緩轉身。

頃刻,風起,桃花紛紛揚揚地飛舞在半空中,擋住了她大半的視線。

“羲玄!!”

任篁驚叫著坐起身來,卻發覺剛剛是黃粱一場,不免有些失落。她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轉頭一看,司鳳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站在自己身後,他的手中還拿著一件輕薄的披肩。

被人看了狼狽的一面,任篁有些不好意思的摳了摳鼻尖:“司鳳啊,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司鳳的語氣很淡,躬身將披風替她披上,“你白天跟副宮主那一架,耗費了太多精力,今日要早些休息。”

任篁裹緊自己身上的披風,像是想要抓緊什麽切實的東西,證明自己現在不在夢中:“對了,那個副宮主有沒有為難你?”

司鳳輕輕搖了搖頭:“我是離澤宮首徒,即便要處罰,也必須等我師父親自來。你不用太擔心。”

聽了這話,任篁才算稍微安心了些。她想起副宮主的話,擡眼看向面前清瘦的少年:“司鳳,我聽副宮主說,我如果與你成親,你就能脫離離澤宮,不必受罰了,是真的嗎?”

司鳳原本低垂的眉眼倏爾睜大,他像是聽聞了一個極不可能的故事,滿眼寫著難以置信:“你……?”

“我想過了,若是能讓你免受責罰,我願意嫁給你。”

任篁起身,一臉認真地看向面前的禹司鳳。

可是過去了很久,禹司鳳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她看見司鳳眼底由欣喜又轉為猶疑的覆雜情緒,沒有註意到司鳳因為內心的掙紮而在身側攥緊到青筋暴起的拳。

“任篁,你說要與我成親,真的是出於內心真實的感情,而不是因為義氣和憐憫嗎?”

禹司鳳的話給了任篁當頭一棒。她唇瓣翕動了幾下,終是什麽辯解之詞都講不出。因為司鳳說的沒錯,她願意嫁給司鳳,是因為憐憫他身上的情人咒,是因為司鳳是她的知己好友,卻並非是因為自己心悅他。

似是猜到了這樣的結局,司鳳輕輕嘆了口氣。他朝前走了兩步,伸手攬住少女纖細的腰肢將她與自己的距離進一步拉近。他眼裏滿是少女不施粉黛的肌膚,幹凈明亮的雙瞳,和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的雙唇,心臟的跳動急速加快。

“昨日,雖是我酒後之言,但一字一句皆是出自我肺腑。我已經向你言明了我的心意,我想要的不是這些。若是你不明白,那我就讓你更明白些。”

任篁楞楞地聽著他把這話講完,還沒來得及反應,眼裏就只能看見司鳳無限放大的臉了。司鳳唇瓣溫軟的觸感像是帶電一樣,順著自己的每一寸神經游走全身。她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攥緊自己裙擺的指尖都一陣一陣的發麻。

這種心跳加速、血脈噴張的感覺比之前與司鳳接觸時的感覺更加強烈。她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麽,可是渾身又像是被施了什麽定身的法術一樣,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司鳳銜著自己的唇瓣輕輕吮吸著,摩挲著,不斷地向臉頰、身體輸送數以萬計的熱度。

不行!這樣太奇怪了!不……不能這麽下去了!

一種強烈的不妙預感迫使她要盡快逃出禹司鳳的桎梏,任篁不能地張嘴朝著對方柔軟的唇肉咬了下去,血腥氣在嘴裏蔓延開時,這個纏綿悱惻的吻才畫上了句點。

看著司鳳被自己咬破的唇角,任篁又慌張又愧疚:“我……那個……”

禹司鳳捂著自己的嘴,看她戰戰兢兢地退了幾步,沒有吱聲。

“天,天天色不早了,我有,有點累……我先回屋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任篁落荒而逃。

***

翌日,點睛谷的容谷主也抵達了浮玉島。四派掌門商量之後,決定聯手趕往軒轅派探查情況,結果在一片瘴氣環繞的軒轅派中救回了奄奄一息的柱石掌門。但柱石掌門的歸來,仍沒有帶給璇璣一點有關玲瓏和鐘敏言的消息。

焦頭爛額的璇璣去找了浮玉島的玉寧占蔔,得出的還是大兇的卦象。任篁好說歹說地勸了她半天,才把她想私自出海的舉動給攔了下來。璇璣急的一整天沒吃東西,她還盡職盡責地陪她吃了點東西,才敢離開璇璣的閨房。

誰知道,一出門,就看見拐角走來的司鳳。任篁想都不想,暗自默念著對方不要發現自己,調頭就要跑路,結果還是被人給喊住了。

“你,沒休息好?”

“沒,沒有,我休息的很好!”來自被一眼看穿還要強行狡辯的任篁。

司鳳又朝她邁了一步:“昨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任篁悄然後退一步:“我怎麽可能被嚇,嚇到。”

“禹少俠。”昊辰的出現,好巧不巧地打破了二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見昊辰出現,任篁像是看見了救星似的:“啊,昊辰師兄!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你和司鳳慢慢聊哈!”

說完,又一次腳底抹油。

不過這一次比昨晚強一些,至少沒有面紅耳赤、心跳不已的那般狼狽。

作者有話要說:

司鳳:又是羲玄……

日常我醋我自己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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