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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夜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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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藍明月?”

“咳咳,暮生,我、小說…咳咳、發郵箱你了…拜托…一定要這期發出去…嘟…嘟…嘟……”

“餵?餵餵餵?什麽鬼啊,居然這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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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28日晚。

我在家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讓我有些惱火的電話。

來電話的人,是我負責的一位專欄作者,叫藍明月。她每個月15號會按時給我發來她的稿子,從未遲到,但是這個月卻整整遲到了十三天!作為編輯的我都快急瘋了!她才姍姍來遲的打來電話,慢吞吞的說她把稿子發到我郵箱了,讓我一定要加進這個月的排版裏。

見鬼!按照流程,30號就要印刷了,她想讓我在一天之內完成校對和排版,還要去印刷廠把之前的版面重新做,她怎麽不上天!

面對這種無理取鬧一般的情況,我自然是火冒三丈的。然而掛掉電話之後,我卻又逐漸冷靜下來。

藍明月這個作者平時乖巧聽話,從來不用我催更,在企鵝上偶爾對於小說內容的交流也是十分禮貌,這樣一個溫婉的女性,我對她實在是生不起來氣。

算了,就算是歷史偉人也有犯錯的時候,看在她平時乖巧的份兒上,也不是不能幫這個忙……就是有點莫名不甘心。

一想到明天要忙成死狗還沒有加班工資,忍不住就要掏出小黑本給她記一筆啊。

我連夜把她發到郵箱裏的稿子過了一遍,與往常一樣,是一篇非常精彩的短篇小說,只是有些地方文字轉折的有點生硬,按理說應該退回去讓她重新修改,但是她的企鵝號仍然聯系不上,打電話也不接。

作為編輯,我是沒有權利私自修改作者的稿子的,只能作罷。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編輯部找主編,把U盤遞給他商量了這件事。理所當然,我被主編訓斥了一頓,而藍明月那開了天窗的專欄則總算填補上了文字。

這件事本就是一件小事。編輯部的生活很平淡枯燥,這種拖稿與催更的情形更是生活中的常態,本不值得一提。

但我之所以寫下這段文字,記錄這件事情,必然有它非同尋常的地方。

是的,十分的非同尋常,乃至於令我毛骨悚然。

我是在兩天之後,才發現這件事情的不對勁,起因是我打給藍明月賬戶的稿費被銀行退回了。

稿費退回的理由是:對方銀行賬戶已註銷。

我想不通,一個自由職業的撰稿人兼家庭婦女(從聊天記錄裏知道),有什麽理由註銷掉自己賴以生存的稿費發放的銀行賬戶?

她換了銀行卡而沒有向編輯部報備嗎?

我給她打電話仍然打不通,網上也沒有任何消息,我有些擔心,決定去她家找她一趟。她就住在江海市的二環內,跟駐紮在三環的編輯部距離兩個街區,坐地鐵30分鐘就能到,不算太遠。

江海市是一所大都市,三環以內都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繁華場景,我下了地鐵,路過石門橋時順手買了根老冰棍兒,一邊咬著一邊按照手機裏的地圖尋找她家的位置。

泰山家園七棟三單元14樓東。

我手上有每一個作者的詳細資料,他們簽約時的合同上的,不過我這是第一次主動尋找某個作者。或許是因為藍明月這人確實溫柔乖巧,挺對我胃口的,如果不是知道她早就結了婚並且年齡比我大5歲,我說不定會去追她。

五月份的江海市正是一年中剛開始熱的時候,我穿了個長袖白襯衫,此時袖子挽起,吃著冰棍兒,額頭還是有些隱隱冒汗。而街上的路過的美女們則早早就打扮的清涼活潑,一路看下來,頗為養眼。

找到她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鐘了,她那個事業單位的老公給我開的防盜門,我往屋裏一看,頓時一驚,一路的輕松游玩的心態頓時沒影兒,連手裏的冰棍兒都差點扔了。

她家客廳擺成了一個靈堂。

而我要找的藍明月本人,則變成了一副黑白相框,高高掛在靈堂正中央。相片裏她烏黑柔順的長發披在肩上,月牙眼彎彎,臉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仿佛註視著我。

藍明月死了……死了?!

What happened?我是不是走錯屋了?還是我做夢沒醒?

大概是我臉上懵逼的表情太過明顯,藍明月的老公一時也不知道怎麽接話,過了半晌,才黯然開口說:“她是出車禍走的,上個星期的事,醫院沒搶救過來,唉……謝謝你來看望她,她要是知道你來了,大概也會開心的吧。”

她老公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以前聽她提起過你,說你人很好,有次微博抄襲事件還是你幫她擺平的,在溪楠雜志社能遇見你這樣認真負責的編輯是她的幸事。”

“啊?不客氣……不對,這事怎麽這麽突然?我都不知道啊!”我有些難以置信,結結巴巴地說道:“太、太突然了!我本來是來給她送稿費的,怎麽就她就……她、她星期二還給我發稿子拜托我趕上六月的雜志呢……”

這話說完,我和她老公兩人都楞了!

她上星期出的車禍去世,那怎麽可能這星期二給我打電話發送稿子呢?

細思極恐。房間裏仿佛電影被按了消音鍵,我倆四目相視,相顧無言,卻在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冰入骨髓。

客廳裏忽然刮起了一股陰冷的風,靈堂正中的黑白相框裏,藍明月彎彎的笑眼看著我,嘴角的弧度微微變化,似是諷刺,又像是冷笑。

仿佛有一條冰冷的蛇從我的後脊梁骨上緩慢游走而過,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退一步,瞪大眼睛再次盯緊黑白相框,心裏混亂至極,驚懼萬分。

這星期二深夜裏給我打電話的不會是……鬼吧?

臥槽!

我勒個去!

傳說中的鬼來電嗎?!

等等,“鬼來電”還有都市傳說佐證,但沒聽說還有“鬼來稿”的啊?!

我望向藍先生,發現他的神色震驚,瞪大眼睛看著我仿佛在看一頭怪獸。我再次後退一步,咽了口唾沫。突然他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急喊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你別急!你先放開我,我全都告訴你!”我被他這一抓嚇得一個哆嗦,他的兩手力氣大得驚人,就像兩個鐵鉗子樣卡住我的肩膀,痛得要命。

他稍稍冷靜下來,強行拉著我胳膊走進屋裏的書房,似是無意間避開客廳裏的黑白相框。

藍明月家的書房很大,有兩組帶玻璃門的精制書櫃,玻璃門上映出的我臉色煞白,仿佛見了鬼。

哦,好吧,我確實見了鬼。

離開了布置成靈堂的客廳,我心底發慌的感覺稍微減淡了一些,遲鈍的思維終於稍稍運轉起來。

藍先生明顯比我急躁,他一馬當先走進去在屋裏轉了一圈,又走回來關上了書房的門,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口問:“暮生編輯,你能把你剛才說的話仔細講講嗎?”

他的眼裏帶著可悲的乞求之色,這個男人看來是十分愛藍明月的,以至於我透露的這一點只字片語被他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追問。

但我此時的心情還沒有平覆下來,說實話,我這人從小就怕鬼,路邊看見白花圈都要繞著走,此時在一間靈堂旁跟剛死了老婆的男人談論他老婆怎麽鬧鬼……我他媽心慌的哆嗦!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藍先生見狀,端起書桌上的茶杯遞給我,緊張地盯著我說:“你先喝口水,別急,慢慢說……”

藍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盯人很有壓迫感啊!我喝了口水壓壓驚,這才結結巴巴向他講述了這件事的經過。

我給他看了手機裏的通話記錄,還有當天晚上發到我電子郵箱裏的那份稿件。隨著我的講述,他的臉色越來越絕望,最後攥著拳頭咬牙悲戚道:“沒錯,這就是她的手機號,可是她為什麽不打給我!她憑什麽打給你也不打給我啊!她難道不知道我有多想她嗎!”

這個高大的男人腿一軟,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仰頭捂著臉嗚咽起來。

我哭喪著臉抹了一把臉上的唾沫星子,站在原地糾結。

難道他沒發現,這件事情詭異的地方在於……她的手機從出事那天之後就沒充過電,早就自動關機了!一個關機的手機,到底怎麽給我打電話的啊?難道不應該關註這個重點嗎!

我當時在電話裏聽到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好像信號不好似的,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就不對勁……正常人哪裏會那樣說話,繼續想下去我的寒毛又豎起來了……感覺四周的氣氛都詭異可怕起來。

崩潰!藍先生你別哭了你快醒醒啊!你老婆已經死了啊!

藍先生沈浸在了自己悲傷的情緒之中,絲毫沒有搭理我這個外人的想法。我咬了咬牙決定把裝著稿費的信封放在書桌上,然後告辭一聲,落荒而逃。

媽的,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摻和的好,我可不嫌我自己命長。

等走出藍明月家的屋門,坐電梯下了樓,走到馬路上沐浴到溫暖的陽光,我才感覺身體的僵硬感稍稍緩和了一些,而原本一直掛在我後背的冷汗被太陽一曬,也變成了熱汗。

太陽真是個好東西,我愛太陽!

我在陽光下再次掏出手機,屏幕上那條深夜的通話記錄如同一根刺紮在我的眼睛裏,讓我如鯁在喉,猶豫再三,我點下刪除鍵,隨後長舒一口氣,仿佛身邊環繞的陰森寒冷之氣都隨之刪除消失。

不管真相是怎樣,我都不想知道。

我只是一個普通雜志社的普通編輯而已,又不是什麽小說主角,要追著線索去作死。

只希望我將她的稿子發出去後,完成了她的遺願,她能別再來纏著我了。以後逢年過節我也會為她多燒柱香,保佑她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平平安安,幸福美滿。

之後我回到編輯部上班,四周沒有再發生任何詭異的事情,我以為這件事算就這麽完了,然而一周後,我再次發現了奇怪的事情。

我好像被人跟蹤了。#####呦!我發新書了!

這書走輕松搞笑流,雖然主線是盜墓劇情,但不會很恐怖,生活本來就壓力很大了,看小說輕松一下多好?

如果能逗得大家笑出來,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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