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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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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抿起。

“這樣做是不對的。我是你的財產,不是朋友,你忘了嗎?”

“那你願意像個值錢的瓷器一樣被鎖在碗櫃裏?”他咆哮著,終於呲出了牙齒。

她坐起來,將另一旁的枕頭扔向他,但顯然用錯了胳膊,他用發出尖銳爆裂聲的無杖魔法擊開了枕頭。她本想說你在故意裝傻,但是一股新生的疼痛打斷了她。她的手指伸進襯裙的裂縫,去探尋刺痛的來源。“我好像把傷口撕裂了,”她咬著牙說。

他立刻到她身邊,怒視的目光猛烈得可以震碎玻璃,但他的動作很溫柔。繃帶剝落了,露出了像被過度使用的棉紙一樣裂開的新生皮膚。她的頭發因為沈睡與折磨變成了一團亂麻,她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撥開了亂發。發絲拂過他的指尖,他開始念起了咒語。一個優美的咒語,甚至是他走調的顫音聽來也有韻律感;他的觸碰是溫柔的,盡管他如此明顯地憤怒於這些傷口。還有她。

“你得教我無杖魔法了,”在他施咒時,她對著衣裙下擺和顏悅色地說道。“我從來沒掌握到這種魔法的竅門。當然了,我能召喚出,也能幹點別的什麽,但要是能施展出鐵甲咒會更好。在某些場合。”

他沒有回答,只是塗上更多的藥膏。

他們無法避免爭論,從她醒來之後他就一直在體諒地避開的爭論。但某種程度上,爭論會使情況變得更簡單。“如果我說我吸取了教訓,你會感覺好點嗎?我吸取教訓了。這個計劃就是個壞主意。我很魯莽,而且還把你拖下水。我不會再要你做這樣的事了。”

他的聲音冷冷的,他專註於為塗抹藥膏的新生皮肉裹上繃帶。“還有你那剩下的小戰爭也不要了是吧?”

她擡起的頭轉得太快,令她凝視他時不禁暈眩。“那我們的戰爭要怎麽打下去,西弗勒斯?”

“在所謂的開始前就結束了。我們有兩個籌碼。但黑魔王擁有的是全世界。”以此刻的眼光看去,他的模樣很殘忍。他的殘忍、冷酷、可怕,顯露於當他無法聽到時小天狼星告訴她的關於食死徒的點點滴滴,顯露於所有莉莉假裝他並非如此的一切。但眼前的這個人,也正是他。“現在,你必須明白,黑魔王的力量不容小覷。”

她不知道雙手是何時在床單上捏成拳頭。“我明白的是他需要被摧毀。”

“那你根本就沒明白。單單是打敗黑魔王還遠遠不夠。”

她撥開他的手,將繃帶邊按在自己身上。“那麽,你要我跪著拜托你幫我嗎?為了繼續我們的戰爭你想要什麽作為回報?”莉莉的雙腿擺動著滑下床,她不顧身體的抗議站起身,一陣鈍痛再次侵入體內。她的喉頭在滾動,當領悟到貝拉特裏克斯的那句話時,痛苦和憤怒就像膽汁一樣湧上心頭。“你要我求你嗎?”

“你從來不了解權力的本質。權力鬥爭中沒有贏家。總會有某一派相信你是竊權者或是錯誤,對於魔法來說是禍害。”

“你不可能相信這些。”

“我相信什麽不重要。他們相信就夠了。”

她鄙視這種逃避,鄙視自己因為他的治療和他的存在而感到安慰,鄙視這座房子的這個房間。“那麽,你相信什麽呢?”

他似乎已經是在勉強控制著怒氣。“你過於鋌而走險了。”

“所以你就願意讓我這樣和你一起老去?永遠無法離開這所房子,永遠只能在眾人面前伺候你?作為一個奴隸死去?這不能算是活著。”

“你想說活著是嗎?”他裸露的牙齒離她近在咫尺。“每天早上醒來,你都應該跪下來感謝我讓你活著。”

現在她在叫喊了,而他也是。“從你引到我家門前的死亡中活下來?”

“是你的反抗引到你家門前的死亡!”

“我不會向這一切妥協的。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這就是我的反抗。”她在顫抖,她的聲音也在顫抖,在變成輕聲卻尖刻的低語時,在她觸及所能找到的最殘忍的武器時。“你可能有大房子,有泥巴種寵物,有那個會聽你意見的暴君,但我了解你,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只是一個害怕的小男孩,看了某些書然後磨掉話語中的棱刺去迎合同伴,而你還在繼續如此。我可能只是一個你偷來的女人,但至少我不是懦夫。”

他身後桌上的空藥瓶爆裂了——先是一個,接著是其餘的,然後還有水杯,一陣碎片落地的嘩啦作響。隨後房門在他背後猛然摔上,她能聽到插銷閂合的聲音,她知道他很可能施展了某些最難通過的結界,這些對莉莉來說沒什麽。這些與她在床沿重重坐下毫無關系,也不是她將頭埋在掌心的原因,如果她哭泣,那也不是憤怒或沮喪的眼淚,也不是對西弗勒斯最陳舊背叛的嶄新認知。一定只是劫後餘下的痛苦,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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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處境相當危險,”雷古勒斯說。

“這可真是天大的變化了!”小天狼星嘲諷道。

“比之前危險多了,”他的弟弟厲聲說。

莉莉輕輕揉著胯部正在愈合的傷口。愈合處已經到了發癢的階段,為了不讓新生的皮肉破裂,她怎樣小心抓撓都不行——她甚至不能穿褲子,目前還沒穿,但只套著襯裙和睡袍會更容易抓破傷口。當她就這樣出現在桌邊時,恰好看見雷古勒斯虛弱無力的模樣,但這無關緊要。她盡量集中註意,不過西弗勒斯已經對整個事件作出了足夠接近事實的描述,莉莉不覺得有必要糾正什麽。

當然了,他沒有提到那場爭吵。他們從前也一直爭吵。他們之間的關系本質就是如此。但這一次更嚴重。這一次觸及了他最嚴重、最陳舊的背叛,並且她陷入了他內心最深處的不安。她也許會做個視而不見的傻瓜,可她想不出任何彌補的辦法讓她免於茫然無措與奴隸身份。如果只是簡單地事關她或他的驕傲,哪怕是事關懸於他們之間的像枝形吊燈一般照亮所有的可怕與微妙,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狠狠擊碎。但此時是戰爭時期。一切都與他們二人無關。這關乎被麥克尼爾嵌於墻上的每一顆女人的頭顱,關乎馬爾福莊園那個無名仆人空洞而潮濕的眼窩,還關乎那個本應在學習魔法卻只能伺候主人的孩子。為了所有她還未曾得知的慘痛。她決不能輕易放棄。

西弗勒斯連直接對她說一句話都不曾。那天早晨,為了送貝拉特裏克斯離去,他解除了對她的禁錮,卻連瞥一眼都不肯,不管她是否跟著他前往門廳,也不管她是否穿好了衣服,哪怕她是否還活著他都未曾一顧。

待在沒有窗戶的封閉房間裏不會有時間的意識。所以此前莉莉只得思考。在她獨處的那段時間裏,有過踱步與思索,有過將記憶移至冥想盆,重新整理好再放回腦海中。她沒能尋回自己失去的二人,也不存在被失去詹姆和哈利的痛苦侵染的愛。有一些印象和感覺,但整體上是割斷了的,割斷了她對他們的感情,因此幾乎毫無意義。她一開始就喜歡上了他們的臉龐,等候著愛的回歸,但當她無法堅持想著那孩子屬於自己時,懷中的嬰兒變得微不足道了。也許是這種挫折感助長了她此時的憤怒。一路走下樓梯,跟在陰沈的貝拉特裏克斯身後,把她送還給芬裏爾,交付更多的藥劑與說明以繼續他們敷衍了事的虛假治療。甚至當貝拉特裏克斯對西弗勒斯低語道,“你的女孩就站在懸崖邊上。把她推下來給我,”他也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只要他還能控制得住,哪怕一臂之遙都不肯再接近。猶如她是一團烈火,而他極力避免灼燒他的長袍。

“六個魂器中的三個,”她說,打斷了雷古勒斯列舉出的可能會因她的行動直接導致的恐怖死法,她之前已經聽過了,他每重覆一番都在令她失去興趣。“我們已經拿到了其中三個。還需要找到另外三個。”

雷古勒斯說,“關於岡特家族我還能盡些力,至於拉文克勞的遺物,權杖只是神話,羽毛筆應該收藏於某個麻瓜博物館,但據描述只是騙局,真正的羽毛筆可能是失蹤了,而冠冕傳聞中消失在海蓮娜·拉文克勞死去的阿爾巴尼亞。不過我們都不在——”

所有碎片都一目了然地拼合了,莉莉還未曾意識到那就是她期待的所在。“阿爾巴尼亞。”

“我們都不在當地,起不了什麽作用,”雷古勒斯不予理會地擺擺手說道。

“當然了,”她說,令他繼續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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