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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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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anda並不是自願醒過來的。

沈睡一場蘇醒過來按理說是很舒服的事,可有人時候不知為何更想要沈溺於安眠之中,遲遲不肯醒過來。如若不是貪睡至極便是有其他更加難以啟齒的原因,好比不願意醒來面對現實這樣。

總而言之,Amanda極不情願的醒過來,睜開眼她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慣性想要翻身卻被意外的力量牽制住,仰起頭她看到圈在自己手腕上連著床柱的銀白的手銬,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終於醒過來了呢,我等了很久哦。”

聲音從床邊一側傳來,收到限制Amanda只能偏過頭去,望見了預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嘆一口氣轉回過頭去,並不答應。

“做了好夢麽,睡著的時候在笑呢。”這麽說著的人往這邊走過來,伸出一只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將頭又轉過來對著自己,輕笑一聲彎下身來,“夢到了什麽呢,我可是好久沒有見過Amanda笑了呢,真是嫉妒啊。”

是啊,嫉妒,如果不是嫉妒,這一切又怎麽會發生。

“怎麽不說話呢,是不是渴了,來。”床邊的人說著端起一杯水,湊到了Amanda的身邊,因為不方便起身還細心準備了吸管。權衡一下Amanda還是張開嘴喝下了大半杯,經過一夜煎熬的嗓子舒緩不少,可依舊提不起說話的興致。

“真是冷淡啊,還是昨晚比較乖巧,我記得Amanda叫的很誘人呢,難道是騙人的?”

這麽說著的人手指留戀在床上的人那白皙的肌膚上,從修長的脖頸到精致的鎖骨,再往下被雪白的絲質薄被遮住,那依舊戴著手套的手指捏住邊緣,動作輕緩卻不猶豫,似是要掀開一般。

“幸村。”Amanda終於出聲暫時制止了這一動作,她海藍色的眸子註視著站在床邊微微俯身的人,那是太過美麗的一個人,不辨藍紫微卷的發從脖頸後垂在胸前,尾端隨意系起來,稍顯淩亂也掩不住全是風情。肌膚白皙,五官精致,如果不是那突出不可忽視的喉結,真真難以辨識這樣一個美人居然是男性,而此刻那如水的眸子漾著那般溫情的目光,仿佛註視著此生摯愛一般,卻一點都沒能感動Amanda分毫。

是的,她從不懷疑幸村對自己的愛,只是這愛太沈重,遠遠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卻也不得不承受下去。

“終於肯理我了,真好。”聽到Amanda叫自己,幸村很開心地笑了,瞇起眸子停下了動作,就勢在床邊坐下來,“那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麽,好不好。”

“我……”Amanda頓一頓,閉上眼睛,“夢到之前的事了。”

“之前麽……”幸村也頓一頓,依舊瞇著眼睛,“是什麽時候呢,我想想……莫不是那一晚的事?”

那一晚,不必明說他們都知道,那是他們唯一一起旅行的日子,在京都的宵山之夜,熱鬧的盛典,美麗的煙火,還有……那一個人。有時候Amanda在想,如果當初她答應了手冢國光,是不是現在的生活便會不一樣,不必被幽禁在這座房子,不必失去一切自由,不必日日只能面對同一個人,不必只能在夢裏重溫那些曾經美好的時光。這可惜人生便是這樣,沒有存檔沒有倒退,每一步都不可更改,以至於一路走到如今這般模樣。

“猜對了呢,”幸村換一個姿勢,湊在Amanda耳邊低語,“那我再猜猜,Amanda是不是在想,如果當初答應那個人,結局便會不一樣了呢。”

幸村精市一向最懂得她,這一點也是兩人都知曉的,所以Amanda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有用,又一次陷入了沈默。

“真是的,再怎麽多次也學不乖呢,Amanda。”幸村依舊是笑著的,只是那笑容裏再沒有一絲溫存,帶著手套的手終於掀開了唯一的遮掩,露出白皙的軀體竟然是□,而其上斑駁的紅痕在白皙異常的肌膚上再醒目不過。

那是鞭痕,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疏疏密密,顏色不一,極具規律地分布在腰肢之間,細看過去不得不說有一種另類的美感。其制造者幸村精市也顯然是很滿意這一點,一只手優雅地摘掉另一只手的手套,指間觸摸在那些凹凸痕跡上,引來床上的人一陣戰栗。

“疼麽?”幸村放慢了動作,望著Amanda的眸子,聲音似乎都要膩出水來,“我會輕一些的。”

說完他便回身去,打開抽屜,取出一把精巧的褐色皮鞭,那輕薄的質地讓人誤以為是什麽制作精良的玩具,但實則卻是用來制造玩具的工具。幾十道工序繁覆的制作過程,只為讓這把羊皮鞭有特殊的功效,抽打在肌膚上並不會毀壞皮肉弄得鮮血淋漓,只會破壞其下的組織,留下青紅的印記,猶如水墨畫一般游龍鳳舞。

真是變、態的玩意兒。

“Amanda,你說這次在哪裏好呢?”幸村的手指撫摸著面前這一具凹凸有致的胴、體,語氣溫存,可Amanda深知他並不是真的在詢問,因為很快他便停下了摸索,目光停在線條流暢的大腿處,擡起了手。

“啪!”

輕快的皮鞭落在了大腿上,那還未被印上痕跡的肌膚很快生出一道紅痕,微微凸起,當真沒有一點鮮血滲出,看了仿佛畫工優良的紋身一般。

“Amanda剛剛叫了我的名字呢,所以只要五下就好。”幸村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落鞭,當真只有五下,排列不失淩亂卻很藝術,還有一道深深嵌進大腿內側之中,讓人遐想無數,可見技藝嫻熟無出。

似是習慣於承受這樣的痛楚,Amanda沒有出聲,眉頭都不曾蹙起,眨一眨眼睛又想睡過去,顯然幸村更加了解她,指間一轉便拿出一個註射器,他對著燈用指頭彈一彈除去氣泡,其中的液體泛著粉色的光澤。Amanda也看到了,並且深知那是什麽,目光露出深深的不願和恐懼。

“還記得這個吧,上一次Amanda可是哭著高、潮了將近十次呢~”幸村搖一搖針管,然後低下頭拍一拍躺著的人的大腿,靜脈顯露無疑,以他身為醫生精湛的技術挑起針頭直直就紮了進去,“不過這一次我會把握劑量的。”

“唔——”Amanda發出一聲呻、吟,隨即又強忍住,咬住了自己的唇。

“別忍著,叫出來吧。”幸村的聲線很誘惑,輕吟著仿佛在念詩,誘導著她放開自己,“我喜歡看Amanda這個樣子,很迷人哦。”

和欲、望對抗本就是辛苦的事,和被藥劑引起來勢迅猛的欲望對抗幾乎是不能人為做到的事,所幸她的手腳還沒束縛著,只要咬緊牙關便可,這樣的想法沒過多久變成了奢望,因為幸村扳開了她緊咬的下顎,吻了上來。

接吻過無數次,她還是沒辦法喜歡上這種事,只是力氣被耗盡連躲開都沒有辦法,只好任由那靈巧的舌頭掃過口中所有部位,再糾纏上自己的舌頭,慢慢撫慰,極具耐心,等待著她的回應。

這樣是不可能發出聲音的,可Amanda看得到那近在咫尺的眸子,那如水的瞳仿佛會說話一般,她仿佛能聽到他的聲音,「吶,和我一起好不好,多愛我一些好不好?」

Amanda閉上眼睛良久,終於輕輕觸碰了他的舌尖,妥協了。

腳腕的拷鎖被解開,手腕的也被解開,幸村拉著她的手環在自己肩上,保持著親吻的姿勢聳動腰肢,將自己深深埋進了她的身體裏,親密無間。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甚至都數不清了,可同樣她依舊沒辦法習慣,這也是為何幸村一定要用各種各樣的催、情藥劑。感覺著自己身上的身體一下一下的撞擊,Amanda覺得仿若在海上游蕩,漫漫無際,沒有依托,一點點沈下去窒息。

“吶,Amanda……”幸村低下頭去,鼻尖和她幾乎相貼,細密的汗珠滲出來,這一刻明明她是被迫,可為什麽幸村的聲音裏透著祈求,“愛我吧,好不好?”

“我好愛Amanda……”

“……所以Amanda也愛我吧,好不好?”

每一句話都被喘息打斷,可每一句話也同樣撞擊在她的心上,編織成網,在漫漫大海中給了她一個能實實在在抓在手裏的東西,如此便再不必窒息。

她說不出來,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收緊,圈在了那纖長的脖頸上,目光幽深。只要突然用力,就可以牽制住他的要害,手銬也被打開了,她知道此刻房間是沒有上鎖的。只要按照想的去做,她就能自由。

幸村的額頭和她相貼,輕輕舔、吻著她的唇,絲毫不註意其他,Amanda的指間撫摸到那跳動的動脈之處,遲遲沒有動作。

自由啊……什麽又是自由呢……再次回到漫無邊際的漂泊中窒息麽?

良久,她攀上他的脖頸,感受到摩擦的炙熱,閉上眼睛喃喃出聲,“精市……”

“Amanda,叫我什麽?”

幸村猛然停下動作,直直盯住自己身下的人的眼瞳,望見那其中蕩開的漣漪,確認著自己是否幻聽,然而下一秒證實並不是幻聽,因為身下的人啟唇,用比剛剛更加清晰的聲音叫出聲,“精市。”

“精市,我愛你。”

整整十年,他渴望著,乞求著,用盡一切辦法想要聽到的話語,在這一刻終於實現。有那麽一瞬間,幸村精市仿佛聽見了花開的聲音,由遠及近連綿不斷,然後巨大的欣喜充斥了心臟,再沒有半點其他空隙。

“我也愛你,Amanda。”這麽說著,他最後一次將自己埋進她體內,盡數釋放,“十年,一百年,一萬年。”

待到一切歸為沈寂,幸村悉心清理了Amanda的身體,將她抱回床上,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說,“吶,再說一遍,好不好?”

Amanda很疲憊了,可還是努力睜開眼睛註視著床邊的人,延遲的神經慢慢辨識著語句之中的含義。

這個男人占據了她人生這麽長久的時間,在還是少年之時他們便相識,那時候的他驕傲又風光,神之子的稱呼都不為過,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小心又卑微著,只為一句虛無的承諾。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幾率神之子會變成這樣,只是因為她,阿曼達埃爾斯利,變成了百分之百。

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整整十年他們都在一起,即使以這種方式,所以他一直獨自居住,除過學業和工作什麽都不再參與,放棄了包括網球之內的全部,也全部都是為了她。

二十五歲,他們的身體還很年輕;二十五歲,他們的心已經垂垂老去。這到底是不是愛,Amanda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接受或者再去愛上另一個人了。

“我愛你,精市。”

“我也愛你,Amanda。”

穿好衣服,理好頭發,幸村重新為她戴上拷鎖,低頭吻一下她的額頭,“我去上班了,晚上回來便陪你。”

“好。”

幸村聞言笑了,彎著唇角轉身走出了房間,如往常一般哢嚓一聲落了鎖。

又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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