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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哀兵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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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守著帝都這道城門不破,蘇青鸞在堅持盡二十多日,終於算是將援軍給盼來了。

就在蔣秀,趙庭忠等人,也都因為這個消息精神一震之時,就聽得城門下方,沈雲簫揚聲談判的話也傳了過來:

“青鸞公主,我沈雲簫已經當眾傳令三軍,進城不可傷百姓傷兵分毫。正所謂軍令如山倒,這下你總該放心的將城門打開了吧。我們都是北燕人,自己人何苦繼續廝殺,公主您瞧瞧城上的士兵,為了這場懸殊的戰役哪個不是身上帶傷,你若是位體虛眾人的一國公主,就該順應民意,盡早叫這場帝都腳下的戰役結束,這才是造福萬民之舉。”

二十多天的堅守,不但蘇青鸞因為看不見任何取勝的希望,適才都險些答應沈雲簫大開城門的提議。

因此那些日日浴血奮戰的守城士兵就更不用說,被沈雲簫這番大聲高喊的話一鼓動,士氣低迷不說,每個人臉上更是露出絕望迷惘之色。

而深知士氣萎靡不振,恐怕棄城投降之輩,就要湧現而出。

原本還想將援軍一事壓下,和沈雲簫周旋幾日,拖延時間的蘇青鸞,她這會馬上意識到,援軍的事情不能在瞞了。

和叛軍連日惡鬥並沒叫帝都潰不成軍,反倒是若她在不給全城的人,一個看見勝利的希望。不安迷茫席卷之下,恐怕這城門反倒頃刻間就要失守。

因此想明白利弊,並和趙忠庭,蔣秀等人商允好後,就見蘇青鸞立刻站到城邊,神情莊重的高聲說道:

“諸位將士,我北燕的大好兒郎們,這城門我們苦苦堅守了二十餘日並非毫無意義。你們知道沈家逆賊,為何突然轉了性子,放棄大好的優勢要與我等談判嗎。這都是因為咱們北燕的援軍,不出五日就要趕到了。到時兩面夾擊之下,所有叛軍都將被絞殺殆盡。因此本公主命令你們,同時也是懇求大家,縱使血染城上,也要在給我守住這最後的幾日。我北燕王宮,還有城內無數百姓就在咱們的身後,帝都若淪陷,北燕必然改朝換代,到時苦的只會是黎民百姓。因此本公主在這拜托諸位將士,我北燕江山社稷能否度過這一劫難,就全靠你們了。”

蘇青鸞這番話不但說的可歌可泣,並且話音一落,她甚至向著城上的士兵,莊嚴肅穆的就要屈膝而拜。

被蘇青鸞一番話,聽得熱血沸騰的趙忠庭,趕緊上前一把扶住她,而後滿臉激動的說道:

“公主殿下我等做臣子的,如何受得起您的叩拜大禮啊。公主您不必再說了,這城門若想破,那就得先從我趙忠庭的屍體上踏過去。我們當兵的人,本就馬革裹屍視為榮譽,所以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絕不叫亂臣賊子,犯我帝都寸土之地。”

隨著趙忠庭這位元帥振臂一揮,被徹底鼓舞起來的將士,都因為國破家亡近在眼前的悲憤感,反倒將所有血性都激發了出來,都隨著對方大聲喊道: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眼見這眾人齊聲吶喊的一幕,蘇青鸞終於知道,何謂哀兵必勝了。

當悲憤屈辱感到達極限的時候,這種由憤怒凝聚起來的士氣,簡直有著一種無法匹敵的凝聚力,叫人一見之下就心生畏懼,深深的被震撼。

至於城門之下的沈雲簫,眼見這一幕自然是臉色驚變。確實是因為援軍一事,想盡快入城,倚仗帝都城門作為防禦的他,當即自然收起偽善的一面,命令叛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城戰。

一番廝殺從晨起一直持續到了午夜,叛軍人數眾多不假,可倚仗堅固的帝都城門,還有援軍快到了的這股信念。守城的將士萬眾一心,雖幾次險些被攻破防禦,但最終還是挺了下來。

而此時的蘇青鸞為鼓舞士氣,也為了隨時知曉叛軍動向,這會就身處城樓之上,舉目眺望著眼下的局勢。

其實最開始蘇青鸞觀戰時,也因為戰鼓喧天,慘烈的廝殺而被震驚到臉色發白,渾身抑制不住的輕顫個不停。

可如今隨著二十多天日日如此,或許蘇青鸞自己都沒察覺到,她的氣度不但越來越沈穩從容,膽魄更是不讓須眉。在慘烈的廝殺戰況,都已經無法影響到她氣吞山河般的心境了。

這種蛻變叫蘇青鸞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一種,君臨天下般的大氣磅礴之感,雖然她是一介女流,甚至連武功都不會。

可所有將士上到趙忠庭,下到兵丁小卒,早就將她視為了全軍的核心凝聚力所在,為她馬首是瞻,甚至甘願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

而就在蘇秦鸞,由玉玲瓏這個武功高強的暗探,隨行保護在側為她掌燈,同陪站在城樓之上時。

忽然正和對方說著話,分析局勢的蘇青鸞,就瞧見憐星的身影,邁過傷兵踩著一地的血跡斑斑,向著她這邊快步趕來。

眼見於此蘇青鸞忙迎了上去,出於擔心她不禁立刻責備的訓斥道:

“憐星我說過你多少回,本公主這裏有玲瓏姑娘護著並無大礙,你怎麽還三番五次往城樓上跑。現在戰事激烈,若你一個不當心就很可能被流箭擊中。趕緊給本公主退下城樓,沒我的吩咐,你若再敢擅自上來送死,我就命人綁了你遣送回宮,省的你到時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蘇青鸞語氣雖然嚴厲,可憐星不傻,她聽得出來對方這番話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可若是換了平日,憐星不放心的上來瞧上一瞧,被蘇青鸞訓斥了,就立刻陪著笑臉趕緊離開不同。

這一回憐星緩了口氣,就連忙焦急無比的對蘇青鸞說道:

“公主這回可不是憐星不聽你的話,實在是有急事必須向您稟報。半月之前被護送離開的大王,還有太後娘娘等人,不知為何竟然又回來了。而且大王還要親臨城門之上,奴才們攔不住,您快去瞧瞧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聽這話蘇青鸞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當即心裏一沈的她,就頓覺眼前發黑險些沒昏厥過去。

畢竟她身為嫡公主,與帝都共存亡,對王室大局來講並無太大影響。

可燕王身為一國之君,若城破被擒,那就真的要改朝換代,北燕必名存實亡不可。

因此顧不得頭暈不適之感,蘇青鸞就在憐星的挽扶下,踉蹌的趕緊向城下趕去。

而等到她下了城樓,果然就瞧見本該逃離帝都,已經到了安全地界的燕王,赫然就站在那裏,正在向士兵們一臉凝重的詢問著眼下的局勢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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