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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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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局勢覆雜的島國之外,一宮輝夜和太宰治一下飛機,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這可跟說好的不一樣啊。”太宰治來了精神。

按照原計劃,他帶著一宮輝夜會乘坐私人飛機抵達彭格列總部,然後接受彭格列的庇護。

但現在看起來,那些警戒的護衛人員更像是把他們當做了闖入者。

“哇——大小姐,看啊,好多木倉啊!說不定我們一動,就會被打成篩子哦?”

他興奮道:“嗯,這樣死掉的話也沒有辦法,不過,唔,這個死法果然還是有點疼啊。”

太宰治苦惱了起來。“唉,算了,我討厭疼痛啊,還是換個死法吧。”

他從身上取出了一宮輝夜與XANXUS的婚契。這份匪夷所思的婚契迅速被上交給了負責彭格列總部防衛工作的嵐之守護者,嵐之守護者無法確定那上面燃燒著的死氣之炎究竟是怎麽回事,最後只得交給九代目親自判斷。

九代目很是意外。經過對比,那份婚契上屬於彭格列的印章是真的。

作為憑證的彭格列首領的火焰也是真的。太宰治和一宮輝夜被帶到了他的面前,兩方一接觸,很快就發現了問題出在哪裏——

在太宰治的口中,與一宮輝夜訂婚的XANXUS比她大10歲。

但如今XANXUS卻只有8歲,比今年5歲的一宮輝夜只大3歲。

“平行世界?”

擁有「書」、且在幾年前就曾抵達過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太宰治,和知曉「十年火箭筒」這種事物存在的彭格列九代目,一瞬間都想到了這個可能。

從什麽時候變了世界?

太宰治蹙眉沈吟了片刻,在飛機上?飛機穿越了某個世界的屏障?為什麽?出現了特異點?還是說只是自然出現的意外?

“既然如此……”他心想,真麻煩啊,不過還是忍住了懶散的嘆氣,拿出了外交風度道:“與我家大小姐定下契約的就並不是您了。打擾了……”

“不,等等……”九代目道:“雖然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我,但也的確是「我」。”

這個寬厚的長者一點也不像是黑手黨的首領,他慈祥的笑了:“我相信另一個世界的我的判斷與眼光。既然你們是彭格列的盟友,我就沒有道理不為你們提供支持和庇護。”

九代目說:“留下來吧,我會按照你們與另一個我的約定,庇佑輝夜小姐直到成年,或者你們離開這個世界。”

太宰治沈默了片刻,隨後微微一手撫胸,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不勝感激。”

說起來,當他離開彭格列九代目的辦公室,看到正在一群護衛包圍下,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的一宮輝夜時,太宰治想,大小姐是不是,好像變大了一點?

她本來只有5歲,但現在看起來,卻有了8、9歲的樣子。

……

九代目也的確把一宮輝夜當成了8、9歲的孩子。不然的話,5歲的孩子還要去上幼兒園,他卻想安排一宮輝夜進入XANXUS的學校,和他一起讀小學。

那是一所學生大多是各大黑手黨家族子女的貴族學校,小學畢業後,就直升初中、高中,甚至還有大學。

但一宮輝夜拒絕了。

她自己選擇了一所並不出名的公立學校。哪怕她之前根本就沒有來過意塔利,也對意塔利一無所知。

太宰治只問了一句:“又是母親的選擇?”

一宮輝夜點了點頭,他就沒再多問的去跟九代目交涉辦妥了一切手續。

……

【你抵達了一個與原世界相似,卻又不盡相同的平行世界。但世界與空間都不是讓你停步的理由,不是嗎?】

當然。你心想。

觸發這個事件後,一宮輝夜的年齡一下從5歲變成了8歲。

你嫻熟的打開了內閣界面,發現大概是由於世界不同,原本依然擔任軍事統帥一職的伏黑甚爾也顯示了空缺,目前仍然擔任幹部的,只有你的財政統領太宰治。

看著這位兩朝元老,你心中大慰。

不過這麽一來,為了成年後做準備的話。當然是現在就要開始物色新的、合適的幹部人選了。

你打開了「角色搜索」。

由於你尚未成年,還無法自行任命內閣幹部,找成年人肯定不靠譜,倒不如在年齡相差不大的角色裏挑選有潛質的出色苗子,和你一起長大,等你成年了,對方也能直接被你任命為幹部。

你先是習慣性的按照「軍事值」排序。但很快意識到,現在你最需要的不是軍事統帥。

畢竟未成年無法宣戰,理所當然的,「管理」和「學識」方面的人你現在也不大需要。

你思考了一下,你目前的角色「一宮輝夜」的個人教育是「外交」,配合「外交」的話……

「計謀」優先一些。

你按照「計謀」數值進行篩選,很快找到了一個。

「汐華初流乃」,8歲。

特質是「冷靜」、「耐心」,「聰慧」、「英姿颯爽」。

既然有「聰慧」這個特質,他的數值基本上都很不錯,還非常均衡,其中計謀值是最高的。

哪怕暫時還沒有出現計謀類型的個人特質。但你確信,這孩子絕對大有潛力。

……

在同學和老師眼中,汐華初流乃是個不合群的孩子。他是隨著母親來到意塔利的,從出生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

他的母親是位美麗的女人,卻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她會漫不經心的把年幼的孩子一個人鎖在家裏,自己在外徹夜狂歡,夜不歸宿。

後來,她憑借自己的美貌嫁給了一個意塔利男人,汐華初流乃便從島國跟著她一起抵達了意塔利。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在國外過上富庶的好日子,生活卻沒有太多起色。她以為值得依靠的男人,不過是個擅長偽裝的酗酒無能之人。

母親的無視和繼父的虐待,讓他變得越來越沈默和孤僻。

在學校裏,他總是一個人站在一邊,看著其他的孩子。他那張亞洲人的面孔總是顯得格格不入,再加上性格也不夠活潑開朗,就像是理所當然一樣,小男孩成為了被眾人排擠和欺淩的對象。

每一天,他都既不想待在家裏,也不想去學校。走在街上的步伐,也一日比一日沈重。

但這一天,世界好像有了什麽變化。

“你聽說了嗎?我們學校要來一個轉學生。”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

“她好像和彭格列有什麽關系……”

“嘶——真的嗎!”

在意塔利,彭格列家族是宛若神明一樣不可挑釁不可冒犯的龐然大物。即便是還不那麽懂事的小學生,提起時都感到畏懼。

“所以老師們都緊張的不得了啊!”

“彭格列的人為什麽會來這裏啊?”

“哇,那要是她不開心了的話,我們會被殺掉嗎?”

小孩子的妄想往往誇張又不現實。但所有人都變得神經兮兮起來,卻是個事實。

有人忽然大著膽子提議:“我們要是把汐華初流乃那家夥推出去,他會不會被轉學生殺掉?”

白癡嗎……

汐華初流乃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說這話的學生站在離他課桌三排遠的地方,他是以為他聽不到嗎?

做這種事情只是自己找死而已,彭格列的孩子怎麽可能傻到當一個小鬼的刀。

當轉學生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整個學校討論了好幾百遍後,她終於來了。

那是個淺金色長發的小女孩,藍色的眼睛非常明亮。她從黑色的豪華轎車上走下來,身邊還跟著幾個保鏢,非常符合人們對於大人物的幻想。

班上的同學們透過窗戶看到她的身影,都忍不住感嘆的鼓噪了起來。

“她會去哪個班?”

有的人很期待可以和彭格列的孩子認識,也有的人很害怕和彭格列的人扯上關系。

汐華初流乃觀察著他們,仔細凝視著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興奮、刺激、恐懼、害怕、不安、慌張、茫然……

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躲開父母心情不好的日子,他學會了察言觀色,並在生活中下意識的隨時運用了起來。

這讓他能在下課前就察覺到哪些人對他不懷好意,躲過了好幾次其他同學的圍堵。

他沒覺得天降大人物會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如果一定會有的話,大概就是以後也會是無視和排斥他的一員吧。

而當老師將轉學生帶到了自己班級上時,汐華初流乃感覺自己的心略微沈了沈。

太糟糕了。

如果她在其他班級,對他或許還可能會是無視的態度,但如果和他一個班級的話……

如果她被其他孩子簇擁著鼓動起來,她很可能會成為新的帶頭欺淩他的人。

這個人還來自彭格列。

那巨大的陰霾,簡直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叫一宮輝夜。”在這個沒有一宮家族的世界裏,一宮輝夜並不需要隱藏姓名。因為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和來歷。

而這個明顯的島國名字,讓學生們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不是彭格列嗎?

老師趕緊解釋道:“一宮的父母是彭格列首領在島國的朋友。所以暫時寄住在彭格列,大家要好好跟她相處,知道了嗎?”

作為名字風格相同的人,不少學生回頭打量起了汐華初流乃的表情——他們好像來自同一個地方誒。他們會有什麽聯系嗎?

不等老師安排位置,一宮輝夜已經徑直向著汐華初流乃走了過去。

她站定在他的面前,對這個留著齊劉海,頭發幾乎擋住了眼睛的男孩微微一笑:“你也是來自島國的吧?”

汐華初流乃楞楞的看著她。

他在她的臉上,讀到了這麽一句話: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她散發出來的善意,哪怕可能是剛來不清楚狀況的暫時好感,也讓初流乃第一次在學校裏安寧的過完了一天。

第一天沒有人敢主動對她說話,但汐華初流乃清楚,他們的處境絕不會相同。

可是,一宮輝夜好像並不在乎其他人都在想什麽,沒有人對她說話,她便開開心心只和他一個人說話。

……

“總之就是這樣!”

那天放學後,一宮輝夜拒絕了上車,她和汐華初流乃一起走在回家——回他家的路上。她的保鏢們倒也沒有提出異議,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這種感覺很新奇,倒不是說有保鏢跟在後面這件事,而是有人跟他一起回家這件事。

有朋友和他一起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和他興致勃勃的說話,這種經歷實在陌生又新鮮極了。

汐華初流乃好奇的註視著身邊的女孩,她明明真實的存在於他的身邊,他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自己是不是幻想出了一個完美的朋友?

她興致勃勃的對他說了一個游戲,她說她要成立自己的家族,然後需要五大幹部——不過因為財政統領已經有人了,所以現在只有4個空缺名額。

黑手黨游戲嗎……

盡管她說起這套規則的時候,表情十分認真,但她那只有8歲的外表,看起來還是太過天真幼稚了一些。汐華初流乃只能認為這是一個扮演黑手黨的過家家游戲。

考慮到她既然生活在彭格列家族,想出這麽個游戲倒也並不奇怪。

她問他:“初流乃可以當我的間諜首腦哦!怎麽樣?你要成為我的家族成員嗎?”

家族成員、朋友……

汐華初流乃頓了頓,根本就無法拒絕:“好啊。”

“真的嗎!”聽見他同意之後,小女孩露出了十分驚喜的笑容,她直接撲上來熱情的抱住了他:“太好了!我有第一個屬於我的幹部了!”

人的身體,真的是溫暖的。

汐華初流乃站在原地沒有動,卻這麽想著。

他的父母在記憶中從未抱過他,他也沒有朋友。

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擁抱。

她貼過來的臉頰柔軟而溫熱、環抱住了他的手臂柔軟卻帶來某種緊縛感——那並不讓人害怕,反而讓人感到歡欣。

她在肯定我。

她喜愛我,她需要我,她是我的朋友。

我也喜愛她,我也需要她,我也是她的朋友。

我們是朋友!

這個念頭就像是一縷陽光,又像是一顆種子,照亮了男孩陰沈的世界,在他日漸麻木黑暗的內心開出了花。

她將他送到了家門口,來開門的繼父一身酒氣,讓初流乃在新朋友面前感到了一陣羞恥。

但一宮輝夜仰著臉,對落魄潦倒的男人露出了禮貌的笑容,報出了身份:“你好,我是初流乃的朋友,我叫一宮輝夜。”

她沒有透露任何關於彭格列的事情。但她身後那幾個虎視眈眈的保鏢,以及她那矜貴驕傲的模樣,就足以讓他的繼父判斷出自己繼子的新朋友,背景絕對不好惹。

在黑手黨橫行的意塔利,如果你沒有這種分辨能力,就很有可能會在某天得罪一個不該得罪的人,從此永遠消失。

他楞了楞後,連忙擠出了一個討好的諂媚笑容,那笑容更讓初流乃感到失望和厭惡。

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不敢對初流乃動手,或故意餓著他了。

此後,他與她的關系變得越來越緊密。整個學校裏的人都知道,那個汐華初流乃現在是一宮輝夜的家族成員了。

哪怕是過家家的游戲,但在意塔利,家族這個字眼有著不一樣的份量,沒有人再敢欺負他或故意無視他。

初流乃依然不喜歡這個學校,可是因為想到每天都可以在學校見到輝夜,他每天都能早早的起床準備好出門。

他依然不喜歡這個世界,可是因為想到自己的朋友也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他就願意去相信這個世界並不僅僅只有陰郁的黑暗。

為此他甚至厭惡起了周末,因為周末他就不能在學校裏和輝夜見面了。

他不能邀請她來自己家裏玩,也不能邀請她出去玩。因為他沒有錢,也不願意一直讓朋友為他付錢。

一宮輝夜也從不邀請他去自己家裏玩。一方面,彭格列並不是她的家,另一方面,那裏也不適合隨意邀請外人來拜訪。

不過,他們漸漸地還是會在周末見面。

因為汐華初流乃學會了意塔利底層孩子們都能接觸到的手藝——扒竊。

意塔利旅游業非常發達,游客也大多來自富庶又安全的國家,就算不是,既然能來旅游,也證明了他們在自己的國家裏起碼算是有錢。

這種有錢人很少能在短時間內適應意塔利的混亂,也毫無防備。

汐華初流乃個子小,並不起眼,他手指靈活,動作敏捷,學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已經是個熟手了。

在意塔利的底層,沒人以此為恥,許多街頭小子都認為你能得手,說明你聰明有本事。如果你餓死,那是你懶惰和無能。

他們以犯罪為榮,因為那往往意味著你可以搞來很多錢。

底層人民想要的只有錢。

只有錢才會有快樂。

總之,他有錢可以請朋友周末出來了!

一宮輝夜對此沒有多想,她欣然赴約,直到一年後,她才知道初流乃都做了什麽。

在一個犯罪頻繁的國家,犯罪者如果太多,就會形成一套犯罪者內部的規矩,比如說,嚴禁越界。

汐華初流乃越界了。

一年以來,他出手頻繁,卻沒有加入任何組織和幫派,也沒有交過任何保護費。

而游客聚集的街區是盜竊者的天堂。既然如此,這樣的地方又怎麽可能沒有占據者?

他被逮了個現行,要不是因為他只有9歲。但凡再大一點,他都可能會被砍去雙手,或者被丟進警察局,由接受了賄賂的警察羅織罪名,入獄坐牢。

算是運氣好,他只是被狠狠揍了一頓,然後被搶走了所有的錢。

他臉上的淤青和腫脹一個周末無論如何也消不下去,為了躲避一宮輝夜,他第一次翹了課——因為他的父母都懶得幫他打電話請假。

他穿著連帽衛衣,帶著兜帽,低著頭在街頭漫無目的的游蕩,像個孤獨的幽靈,直到一個人擋在他的面前,他向左想要繞開,對方便也向左,他向右想要避開,對方也不緊不慢的接著擋在了右邊。

很顯然,他是故意的。

初流乃立刻警惕的擡起頭來,看見的卻是個陌生的男人。

他的輪廓很柔和,並不是意塔利人。一頭蓬松的黑色短發,裹著黑色的風衣外套。

“汐華初流乃?”男人挑了挑眉毛:“就是你啊?害得我這個財政統領還得兼職偵探找人。”

財政統領?這個熟悉的名詞讓男孩楞了楞。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太宰治。勉強……算你的同事吧。”男人似笑非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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