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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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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宮美咲略微驚訝了一下,她沈默了片刻後,似乎覺得堅持自己走回去實在沒有必要,便默認了這一行為,靠在他的胸前,閉上了眼睛。

五條悟抱著她,穿過覆雜又遙遠的重重回廊,向著主屋走去時,經過庭院,卻忽然看見了一只狐貍。

一只白狐端坐在剛舉行完宴會的庭院之中,凝視著他們經過的身影。

五條悟不禁停下了腳步。

“五條家家主……”白狐忽然口吐人言道:“我來到此地,是為了你懷中之人。我想給她不同的命運。”

“什麽?”五條悟皺起了眉頭。

普通的狐貍當然不可能會說話,但他的六眼竟然無法得到任何關於白狐的訊息——它不是某種術式,也不是某種咒術。

“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白狐輕聲道:“她已經做出了選擇,但……許多人未必會接受。我多麽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畢竟她是……故人之女。”

它說:“我不能在她清醒時告訴你這些,你也不能在事後告訴她我說的話。因為她必然會反對我,她的靈魂完完全全屬於她的「母親」,但……總之,當那一天到來時,我會再次出現在你面前。”

“那一天?”

“當你擁有這世上最為扭曲的詛咒那天。”白狐消失了。“如果你不想在未來某一天徹底失去她,那麽請按我說的做。”

這世上最為扭曲的詛咒?

五條悟低頭看向懷中已經沈沈睡去的一宮美咲。

愛?

……

當一宮美咲第二天蘇醒時,看見的就是五條悟正躺在身邊,撐著臉頰,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悟?”

他在思考白狐與故人之女之間的聯系。但想到對方說不能讓一宮美咲知道,五條悟沈默了片刻,還是沒有詢問出口。

他「嗯?」了一聲,好像這麽盯著她看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一樣,自然而然的移開了目光。“你睡得可真沈啊,小心被人刺殺哦。”

一宮美咲笑了笑,“有你在呀。”

五條悟毫不客氣:“那倒也是。”

他頓了頓,想到她或許從不擔心自己會遭到暗殺。因為她身邊的人,一直都很強大。

這個想法讓他皺起了眉頭,有些煩躁。

兩人起床前往前廳用早飯時,經過庭院,五條悟又看了一眼白狐曾經出現的地方。但如今那裏已經空空如也,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幻影。

但他發現,一宮美咲也在看著庭院。

“怎麽?”他問道。

他心中懷有秘密,本以為一宮美咲不會告訴他真心話,豈料她好像並不準備隱瞞:“昨天的宴會上,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五條悟微微一楞。“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一宮美咲道:“不過,他應該和母親有關系。”

她感受得到他身上屬於神秘的氣息,毫無疑問,他是已經轉為修習巫術的「兄弟姐妹」。

但這世上盡管有咒術師這種「巫師」,卻並不算是修習巫術的「兄弟姐妹」。只有被母親選中的人,選擇了「轉修巫術」,才能成為神秘中的一員。

一宮美咲在這個世界裏,目前為止也只轉換過虎杖悠仁一人,那位陌生的客人,大概是母親在其他時候轉化的吧。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能出現在這裏,也許是因為母親融合了太多世界的力量,導致哪裏出現了漏洞。

“母親?”而五條悟此前並不是一宮家族的人,當一宮家族的幹部們早已習慣首領口中的「母親」時,五條悟卻是第一次從她口中得知這麽一位存在。

想起那只白狐昨晚所說的,「她的靈魂完完全全屬於她的母親」,五條悟就不禁仔仔細細重新打量了一番一宮美咲。

可她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氣息幹凈而純粹,既不像是被什麽汙穢附體,也不像是被詛咒,更不像是思維被人所控制。

他問道:“你的母親是誰?”

一宮美咲回身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指了指天空。

……

一宮家和五條家聯姻後,一舉一動都備受關註。

但其中一些舉動,只有咒術界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比如說,一宮美咲將高專的學生全部轉入了橫濱當地的學校。

在完全統治了橫濱後,高天組徹底接管一所學校並非難事。

一宮美咲收購了從幼稚園開始的一系列學校——小學、初中、高中,並且還打算自己建立一所大學。

盡管橫濱已經有多所優秀的大學,不過外界猜測,高天組的學校,今後或許是專供組織內部的成員接受教育。

外界對於高天組建立學校的反應並不大,就算知道咒術界的事情,其他國家也不準備理會。

畢竟咒術這東西,情況特殊,國外的咒靈和咒術師都非常稀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有島國國內,因為天元結界的緣故,才一副妖魔橫行的模樣。

咒術界內部的意見也並不統一。

一部分人擔心高天組會借著五條家的力量侵入咒術界,瓜分他們的權利,另一部分人卻認為這根本不必擔憂,高天組成不了大氣候。

畢竟咒術師大多還是依靠各大家族的內部培養,他們能收羅到的,不過是一些沒有家世背景的小魚小蝦,掀不起什麽風浪。

再說,發放補貼的權利在咒術界高層,每出動一個咒術師,都要支付高額報酬。

這對高天組來說,可是一筆沈重的負擔。如果在他們手下幹活,卻領取不到足夠高的報酬,人們自然會更傾向於選擇咒術界。

但情況很快發生了變化,因為五條家的咒術師們不再接受咒術界的任務後,轉而開始制造起了咒具。

制作咒具是一項入門很簡單,但精通非常艱澀的技術。說簡單,是因為只要向著一個物體長年累月的輸送咒力,它就會有很大可能變成咒具,說艱澀是因為,這種簡單粗暴的附靈方式是不可控的,它只能做到簡單的增強。

但如果你想讓咒具具備某個具體的功能,如何制作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咒具制作方法,但從不輕易外傳。不過五條家這次制作的咒具也並不算多麽強大——他們出產的咒具眼鏡,能讓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也可以看見咒靈。

這對咒術師來說,完全是雞肋至極的功能,給普通人用,也只能算是一種黑色幽默的惡作劇。

所以這種咒具一般非常便宜。

五條家卻批量生產了一大批咒具眼鏡。與此同時,咒術師們在高天組的軍火庫外設下了巨大的帳,並持續不停的在其中註入自己的咒力,將原本普普通通的子彈和機槍,變成了浸染上咒力的咒具。

當普通人擁有了可以看見咒靈的眼鏡和可以殺傷咒靈的武器後,擊殺咒靈就不再是咒術師們壟斷專屬的特殊職業。

一支專門針對咒靈的部隊由此劃歸至軍事統帥的麾下,和普通軍隊一起進行統一管理。

軍事統帥伏黑甚爾表示:好家夥。

他咧嘴一笑,在幹部會議上表示,他還從沒想過可以統率咒術師呢。

盡管那只是一群人造咒術師。

而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的異能很難找到可以放手一戰的對手,他們立即成為了第一批人造咒術師,開始滿橫濱追著咒靈廝殺,同時也算作是對自己的戰鬥訓練。

五條悟圍觀了一次之後,開始考慮給芥川制作一件咒具大衣,這樣他也許可以直接使用自己的異能「羅生門」進行攻擊。而不僅僅只是使用咒具攻擊,只能利用「羅生門」進行閃避和轉移。

至於中島敦,他的異能是身體加強類型,並不需要外部工具輔助,如果要將異能咒術化,可能只有吞一根宿儺手指試試看了。

但這一實驗風險太大,他也只是思考了一下可行性而已,並不打算真的去做。

畢竟憑借著「月下獸」,中島敦的身體素質已經和天與咒縛差不多了。

這一變革,甚至引起了內閣的註意。雖然每年撥下去交給咒術師們的經費都是納稅人交的稅。

但每年幾個特級咒術師動一動,就得花出一筆天文數字,現在有了更物美價廉的選擇,是不是……可以把這筆錢節省下來?

他們當然不可能直接與高天組合作。但以此為對比,要求咒術師們降降價,總還是有可能的。

就算這種人造咒術師沒法對付強大的咒靈,島國也沒指望特級咒術師肯降低標準。

但一級咒術師、二級咒術師、三級咒術師這種可以被人造咒術師替代的水平,降低一點總可以吧?

畢竟現在島國不比從前,有很大一部分稅收都無法再收繳上來了。

因為五條家和一宮家結盟,與五條家同在東京的皇室非常驚愕,迅速的做出了轉移的決定,禪院家派人前往迎接。終於,在相隔多年後,京都再一次成為了皇室的居住地。

但這一舉動無疑相當於直接放棄了島國的關東地區和東北地區,一宮美咲自然毫不客氣,立刻宣戰。

而在宣戰後不久,一宮美咲便懷有了身孕。一年後,五條悟的長子便誕生了。

這個孩子剛一出世,就讓五條家慌亂了好一陣子——因為他一聲不吭,緊緊地閉著眼睛,額角有一塊胎記,仿佛被惡靈詛咒,讓人以為是個死嬰。

……

你隨機了一個島國名字,便點擊了確認。

……

“緣一……”一宮美咲從惶恐不已的侍女手中接過自己的幼子,低聲喚出了母親所選中的名字。她垂眸撫過他額角的斑紋,輕柔道:“醒一醒。”

母親的呼喚似乎帶來了奇跡,剛才還一聲不吭的嬰兒睜開了眼睛,「嗚嗚啊啊」的叫了起來。

但當他再長大一點兒,五條家的人就發現自家的少爺,似乎是個天生的盲人。

“他是六眼。”一宮美咲仔細看了看他那雙如父親一般燦若蒼穹的眼眸,“但是這個世界上不能同時存在兩雙六眼。所以他的眼睛出生前就被封印了。”

五條家的人對此感到無比敬畏。而五條悟凝視著自己的兒子,隱隱感覺到,他並非是自己的孩子,他更像是五條家與一宮家的家族意志相結合,投入到了借他之力所創造出來的軀殼裏。

“他會如何長大?”他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自己的妻子與孩子,當他下意識的想要觸碰緣一的臉頰時,小小的嬰兒孱弱無力般的握住了他的手指。

其實他並沒能真正握住,因為五條悟身上的無下限依然開啟著,緣一只是用手指攏在了他的手指周圍。

但下一刻,五條悟便關閉了無下限。

他只在很少的情況下會關閉無下限——與為數不多的幾人相觸碰的時候。

比如他的摯友夏油傑、比如他的妻子一宮美咲,現在又多了一個。

他長久的凝視著孩子那雙燦爛,卻沒有焦距的眼睛,第一次思考起了某個問題。他問道:“當年我出生的時候,我的父母看著我,會想什麽?”

“那個時候,悟又在想什麽?”一宮美咲微笑著問道。“看著現在的你,再想到悟也曾經是個被母親抱在懷中的小嬰兒,就會覺得……人類真的很神奇啊。”

“出現了,又出現了!”五條悟吐槽道:“這種「非人」的發言!”

他們相處了一年多,又因為一開始就締結了極其深厚的婚姻契約,熟悉親近的速度非常迅速。

一宮美咲將孩子朝著他遞了過去,五條悟微微一頓,才有些笨拙和生澀的,將孩子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

“一個奇跡。”她說,“悟誕生的時候,父母一定是這麽想的吧。”

但五條悟垂著眼睫,看著緣一睡著了的恬靜小臉,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

他對父母沒有太多印象了。六眼和無下限的價值,要比他的父母重要太多。

即便是他的父母,也和旁人一樣,小心翼翼的對待他,連呵斥管教都不敢。

他是由長老們教育長大的,但很快,他們便也很難管住他了。

想到這裏,他皺起了眉頭。

五條悟道:“我們得考慮考慮教育問題。”

“還不著急……”一宮美咲道:“他還小呢,等再長大一些,或許就能發現他的天賦了。”

有了蘭也和輝夜後,你對於後來的孩子就不那麽上心了。不僅沒有第一時間為他選擇一個教育方向,也沒急著給他安排教育者。

如果一出生的時候沒有選擇教育方向,等孩子自己長大一些,他們會自己自動擁有一個。

目前蘭也成長的非常健康和順利,正常情況下,緣一成為繼承人的幾率未免太小。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你已經完全放棄了他。你只是在長子選擇了學識,次女選擇了外交方向後,有些拿不準幼子學什麽好——

其實你覺得「軍事」方向不錯,以後可以幫兄長打戰。但他又有個「失明」特質,讓你心有顧慮。

既然如此,讓他自然選擇也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

畢竟,盡管他有「失明」這個特質,卻也還有其他十分優秀的特質。

【失明】:軍事-6、管理-2、謀略-2、勇武-10、健康中等懲罰、自然恐怖值-10、吸引好感度-10。由於一場意外或者天生如此,該角色目不能視。

【英姿颯爽】:外交 2、生育力 20%、吸引好感度 20。這個特質是先天特質。該角色被祝福以悅人的外表。

【天才】:外交 5、軍事 5、管理 5、謀略 5、學識 5、每月生活方式的經驗值 30%。

這個特質是先天特質。鶴立雞群的智慧和與之相稱的才智,該角色聰明過人。

【生於紫堂】:威望 0.5/月、部下好感度 5。該角色生於顯赫的父母,擁有富足的一生和很高的期許。

其中一宮蘭也也有「英姿颯爽」的特質。不過他的其他特質是「聰慧」、「沈思」、「冷靜」、「謙卑」。

【聰慧】:外交 3、軍事 3、管理 3、謀略 3、學識 3。每月生活方式的經驗值 20%。這個特質是先天特質。該角色比大多數人都要聰明。

【沈思】:管理 1、學識 1。這個孩子經常陷入沈思,努力理解周遭的世界,通常依賴書本和制度來弄懂事物。

【冷靜】:外交1、謀略 1、壓力 10%、恐怖值消逝 50%、計謀發現概率 10.0%、對冷靜角色的好感 10。對暴怒角色的好感-10。該角色做事從容,過著慢節奏的生活。

【謙卑】:首領的好感 10、部下的好感 10、不同文化者好感度 10。對傲慢角色的好感-15。該角色在生活中所求不多。

而在三個孩子裏,一宮輝夜和自己的兄長類似,都有著「英姿颯爽」和「聰慧」兩項特質。

但她的童年特質不是「沈思」,而是「可愛」。

【可愛】:外交 1、謀略 1。這個孩子知道如何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態度甜蜜而親切,幾乎能逃脫任何懲罰。

與此同時,她的其他特質也風格大不一樣。

【野心勃勃】:外交 1、軍事 1、管理 1、謀略 1、學識 1、勇武 1、壓力 25%、對首領的好感-15。

對野心勃勃角色的好感-15。該角色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而且不會害怕嘗試去得到它。

而為了慶祝五條家的下一代繼承人出生,五條家根據傳統,舉行了慶祝儀式。

禪院真依對這個孩子顧慮重重。

蘭也雖然是長子,理所當然的被眾人視為一宮家族的繼承者,可是那可是五條家的長子!

萬一五條家不甘自己的下一任家主成為臣子,而暗中爭搶的話,該怎麽辦?蘭也的身邊本該有禪院家的勢力,但目前,卻只有她一個人。

她不由得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夠更早一點的打下禪院家。

她年紀尚幼,還不懂如何掩飾自己的想法,江戶川亂步只是看上一眼,便能猜出她的想法。

不過與她不同,幹部們都不擔心兩個孩子會爭搶繼承權。正因為緣一同時還是五條家的繼承人,首領絕對會更加警惕——只有一宮兼並五條的可能,她絕不會允許五條家吞並一宮家。

最大的可能,就是緣一繼承五條家,然後首領統一島國後,蘭也繼承一宮家族,緣一作為臣子,統治五條家,成為蘭也強有力的支持者之一。

五條悟顯然對統一島國沒有什麽興趣,有他在,五條家的其他人就算有了不該有的念頭,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就算緣一長大後自己有了野心,有其他的幹部在,也絕不會放任他亂來。

今年已經2歲的一宮輝夜雖然也有繼承權,但眾人基本上都沒有考慮過她。

她已經學會了走路,但還是想要織田作之助抱著她,太宰治可沒有那種哄孩子的耐心與溫柔,他微笑著,但不容置疑的要求她自己走路。

江戶川亂步每每都為了這個和太宰治爭吵,他認為太宰治根本就不是出於教育的目的對她嚴厲,而只是單純對小孩子沒有耐心,所以在不耐煩的惡劣欺負她。

“不好意思,亂步先生……”太宰治也不生氣,他只是笑瞇瞇道:“我才是首領指定的教育者哦?”

一宮家族都知道,太宰治的教育理念是:“首領在還沒有成為首領之前,也不會受到任何優待。如今她得到的一切尊重,都是她自己爭取到的。

我不覺得她的子女什麽都不做,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因為母親的光輝而被特殊對待。

我的教育方針就是,不給小姐任何優待,只有她擁有像首領那樣,一無所有也能白手起家的能力,那才算是教育成功。”

盡管江戶川亂步堅持認為,這不過是太宰治胡扯出來的,想要讓首領把女兒接走的計謀,可誰知首領知道後,竟然還誇獎他很有想法!

江戶川亂步很不滿,但太宰治也沒有高興到哪裏去。

“可惡……”他想,“真是被首領拿捏得死死的啊……”

“老師……討厭我嗎?”於是,一宮輝夜只能牽著織田作之助的手——這點輔助,太宰治還是允許的——她擡起頭,看向身邊今年22歲的青年,咬字還有些含糊不清的問道。

“你這個問題就很可笑啊,大小姐……”太宰治瞥了她一眼:“你是默認全世界的人都要喜歡你嗎?”

織田作之助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首領都沒有對他的教育方式提出異議,其他人就更不好說什麽了。

“為什麽討厭我呢?”

“因為我討厭小孩子,也討厭帶小孩子。”太宰治毫不猶豫道。

只是小女孩仍然仰著頭望著他,太過年幼的孩子似乎並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她歪了歪頭:“那麽,如果我長大了……老師就會喜歡我了嗎?”

“等你長大了?”太宰治笑了:“等你長大,你就要去意大利,我們就永遠也見不到了。”

見狀,織田作之助才終於忍不住的喝止了一聲:“太宰。”

他蹙眉道:“不要欺負小孩子啊。”

“大小姐……”紅發的青年安慰道:“太宰不喜歡你,並不是你的錯。我和亂步先生,還有其他很多人,都很喜歡你。”

“但他們喜歡的也並不是你哦?”太宰治卻道:“他們喜歡的是首領的女兒,而不是一宮輝夜。如果你不是你母親的女兒,他們是不會像現在這樣照顧你的。說到底,他們喜歡的,承認的,也只是你的母親。”

他看著一宮輝夜,淡淡道:“想要得到我的承認,就用你自己的身份——不是一宮美咲的女兒,而是一宮輝夜的能力,來讓我認可吧。

在那之前,你要學會被人冷待,被人討厭、被人瞧不起。因為你本身的確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只是個麻煩的小鬼而已——被人哄著長大,傻乎乎的認為全世界都一定要喜歡自己,只會變成白癡。”

這句話倒是稱得上教育了,織田作之助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太宰,你還是有好好在履行職責的啊。”

太宰「嘖」了一聲,還是一副覺得非常麻煩的模樣。

……

“森先生那邊送來了請柬。”

條野采菊看著面前的青年,以平靜的語氣詢問道:“要去嗎?”

“白癡嗎?”橘紅色頭發的青年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麽可能會去!”

雖然游戲中,是將富山縣分封給了中原中也,但現實裏,是將他委派為了富山縣的知事。知事是島國的行政區首長,相當於古代的領主。

但由於島國的自治制度,每塊土地上幾乎都有一家或好幾家代代相傳的政治世家。

他們參選議員,占據著上升的渠道,並最終和其他同一階層的「華族」們,一起控制這個國家。

中原中也此前並沒有管理一縣之地的經驗,好在有條野采菊在旁輔佐,他在一宮美咲身邊時,搜集了不少秘密和把柄,以此得以順利的從那些地頭蛇手中,接過了他們不甘不願讓渡出來的權利。

條野采菊跟隨中原中也離開這件事情,中原中也自己也很驚訝。他一直對一宮美咲忠心耿耿,絕不可能是自己主動離開的。

但中原中也不明白,一宮美咲將他派來的含義。

是輔佐、幫助、還是監視?

“但是……”條野采菊道:“你很久都沒有見過蘭也少爺和輝夜小姐了吧?”

中原中也頓住了。

他離開的時候,蘭也都不一定記事了,輝夜就更是才出生不久。如今,他們說不定都已經不記得他了。

他當然很想他們,但既然他們姓一宮,一宮美咲就不會允許他們離開自己身邊,去跟隨中原中也。哪怕是輝夜這個女兒也不行。

而中原中也離開橫濱之後,就連日常生活中都拒絕聽見橫濱兩個字,他就更不可能自己回去了。

但橫濱不去,東京就能去了嗎?

“去東京?”他忍不住帶上了嘲諷的語氣:“五條家?”

條野采菊道:“蘭也少爺和輝夜小姐很少能離開橫濱,這是很難得的一次機會。首領肯定要去……忙別的的事情,不會把他們帶在身邊。如果想要見他們的話,這是最好的機會。”

“呃……”中原中也沈默了半晌。

他心煩意亂道:“她會知道?”

“你可以避開所有人。”條野采菊道:“我可以說你沒有來,我代你參加宴會。然後你裝作我的副手,跟我一起進去。”

中原中也又不說話了。

他盯著桌子上那等待他簽名的文件,緊緊地抿著嘴唇。但那死死握著鋼筆的手,卻顯示了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

盡管高天組剛剛對島國政府宣戰,並在攻打新的城市。但五條家的宴會卻依然辦的非常熱鬧。

因為那場戰爭的結局如果不出意外,沒有任何失敗的餘地,所有人都很放松。

畢竟被咒力加強過的武器,不僅可以用來擊殺咒靈,對待人類,就更是殺傷力強大。

禪院真依則牽著一宮蘭也的手,在五條家全神戒備,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非常害怕他會受到什麽傷害。

一宮蘭也自己卻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認識,人們都說他遺傳了母親那喜歡閱讀的基因。盡管才三四歲,就總是捧著書看了。

雖然還是一些兒童繪本,不過他不像其他小男孩那樣鬧騰也是事實。他更喜歡望著某個地方發呆。

你對他的「沈思」特質很滿意,因為這說明他的教育方向已經在「學識」這一項上取得了進展,在成年後,很有可能可以獲得一個不錯的學識方面的特質,也許是「哲學大師」,也許是「明銳的智者」。

但也有人覺得他有點太過文靜了。

比如伏黑甚爾。

他覺得一宮蘭也的父親武力值那麽出眾,作為兒子太過文弱未免有些浪費,他試圖訓練一宮蘭也戰鬥。不過很快就和聞訊趕來的魏爾倫卷進了另一場切磋中。

當中原中也離開後,魏爾倫對弟弟留下的一雙兒女就非常保護。

但是太宰治有美咲支持,他無法幹涉輝夜的教育,便更加護犢子似的保護著蘭也。

不知道的人要是看見了,說不定都要以為他才是蘭也的父親。

此刻,他和蘭波就坐在蘭也的另一邊。

就在眾多賓客慢慢入座,開始彼此寒暄的時候,作為財政統領,太宰治也得打起精神去和其他客人應付斡旋,織田作之助又是記錄者,此刻已經去了一宮美咲的身邊。

在五條家裏,太宰治並不認為需要時刻盯著一宮輝夜,便給她塞了一個皮球,讓她自己去玩了。

小女孩抱著皮球來到了庭院裏,但是她看了看皮球,又看了看庭院中的那顆大樹,果斷的扔掉了皮球,開始爬樹。

不過兩三歲的孩子,手腳哪有那麽大的力氣,一宮輝夜繞著樹走了好幾圈,也沒能成功的把自己掛上去。

繞著繞著,她的前方便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小女孩擡頭望去,看見了一個長相俊秀的青年。他手裏正拿著剛才被她丟到一旁的皮球,表情覆雜的看著她。

對上了她的視線,他蹲下身來,努力放緩了聲音道:“為什麽一個人在外面?”

一宮輝夜禮貌的回答道:“老師很忙。”

“太宰?”

“嗯……”

青年的語氣中逐漸帶上了點怒氣:“那家夥,就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裏不管嗎?你——你母親呢?”

“母親在弟弟那。”

“你哥哥呢?”

“魏爾倫舅舅在照顧他呢,還有真依姐姐陪著他。”

青年看著她,目光中流露出擔憂的神色:“那你呢?”

“我?”一宮輝夜指了指大樹,奶聲奶氣道:“我想爬樹。”

青年站直了身體,擡頭看了看這棵樹的高度,低頭對她道:“我帶你上去好不好?”

小女孩望著他橘紅色的卷翹長發,和那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藍色眼眸,詢問道:“你是誰呀?我不能和陌生人玩。”

“呃……”青年沈默了一會兒,然後笑了,“不錯,你很有防範意識啊。”

他說:“我是條野大人的副手。你知道條野采菊嗎?他是你母親以前的間諜首腦。”

青年正有些苦惱萬一輝夜不了解條野采菊的話怎麽辦,卻聽見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頓時面露驚喜:“你知道嗎?”

“嗯。織田哥哥說,他去我爸爸身邊了。”

她話語中的某個單詞,似乎讓青年神色動容了一瞬:“是啊。”

“那你就是我母親部下的部下了?”

“嗯……”

“那你為什麽不叫我大小姐?”一宮輝夜問道:“你也不喜歡我嗎?”

青年頓了頓,他的確沒有使用敬語。不過更讓他敏感的卻是後半句話,他皺眉道:“誰不喜歡你?”

一宮輝夜卻不說話了,她又擡頭看了一眼大樹,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見狀,青年立刻道:“大小姐,我帶你上去,好不好?”

她這才點了點頭。

青年露出了笑容。

他將她輕松的抱在懷裏,身形矯健無比,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站在了樹冠的頂端。

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一個成年人加一個孩子的重量,本該壓彎樹梢,他卻像是沒有重力一般停在半空中。

他們俯瞰了一會兒五條家那宮殿般的庭院,青年便將女孩抱著,一起坐在了樹枝掩映下的樹幹之上。

這兒,他們能透過縫隙瞧見正廳裏情形,卻很難有別人可以透過樹葉瞧見他們的身影。

青年依然對一宮輝夜剛才的那句話耿耿於懷,他問道:“還有誰不喜歡你?很多人不喜歡你嗎?你……你母親也不喜歡你嗎?”

“母親很喜歡我呀。”

“那她……喜歡你哥哥嗎?”

“也很喜歡。”

青年猶豫了一會兒,似乎還想問什麽,“你弟弟……”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句話完整的說出口。

很快,正廳裏的客人們都已入座。青年看見了許多熟悉的面孔,讓他惱怒的是,太宰治左右看了看,沒有瞧見一宮輝夜的身影,居然就那麽不管她的安然坐在座位上了。

他心想,難道自己的女兒,在他離開後,是如此的受到輕視嗎?那他的兒子呢?

他很快找到了蘭也。他的身邊,一邊是魏爾倫和蘭波,一邊是禪院真依。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一宮美咲出現,就會擡頭去追隨她的身影,哪怕她並不會回應一個眼神。

他看著母親,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柔軟的笑容。

不過不僅是他,此刻所有人都在看他的母親。

一宮美咲和五條悟站在一起,她淺金色的短發仍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只是面容更加成熟了一些,神色也更顯沈靜。

五條悟的變化則更大。

青年記得,自己之前見到五條悟的時候,銀發少年還是個高中生,那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實在讓人難以親近。

但現在,他的氣勢沈穩了許多,臉上沒有了曾經那樣張狂的笑容,斂去了外放的傲慢後,反而顯出了一種極其端莊的威儀。

當他垂下眼瞼,望向妻子懷中的孩子時,俊美的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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