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吉兒梳妝好，和素瓷去了前廳，剛跨進前廳，就聽沈力揚說：“素瓷，快去收拾一下，隨小姐姑爺去長安。”

素瓷見小姐默不作聲，木木地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李豫也很驚訝，本來以為吉兒會朝他大呼小叫一番才肯罷休，誰知那丫頭居然一言不發，坐在那邊，李豫有點難受，如果吉兒罵他幾句或許舒坦些。

吉兒早就料到，他會急著走，大唐剛剛穩定，需要李豫回去穩住局勢，更重要的是李泌還在揚州，該怎麽面對他呢？所以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沈力揚把李豫和吉兒送出沈府，“姐姐姐夫，你們多加保重，力揚就不送了。”拱手送別。

吉兒拉著弟弟的手，“力揚，以後姐姐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讀書，爹爹老了，你要好好孝敬他，沈府就交給你了。”

“好了姐姐，力揚知道，你們趕緊上路吧！”

吉兒點點頭，忍著淚水，轉過身卻對上了那雙眼睛，不想在此時此地此場合，可天不遂人願，偏偏碰上了那張一直想回避的面孔。 沈府的對面，身著白衣的李泌呆呆地站在那裏，春風拂過他的衣袂，顯得單薄無力，憂傷的目光停留在吉兒身上，本來以為吉兒回府了，興高采烈地跑來找吉兒，誰知……

李豫順著吉兒的目光發現了李泌，吉兒和李泌兩人就那樣互相註視著，李豫覺得刺眼，拉著吉兒走上前去，“四弟，這麽巧。”

李泌仍然無動於衷，目不轉睛的看著吉兒，李豫故意拉過吉兒，緊緊地摟著吉兒的肩，“忘記跟你介紹了，這是吉兒，你的大嫂。”

那聲“大嫂”似鋼刀一樣淩遲著李泌的心，一滴一滴地滴血，蒼白無力地看著吉兒，“吉兒，是真的嗎？”

吉兒任李豫摟著，低著頭不敢看李泌，該怎麽說呢，難道告訴他，自己被逼的，無論怎樣也改變不了結果，不如將錯就錯，索性讓他死心吧！

李泌見吉兒不說話，兩人那麽親密地摟著，苦澀地笑笑，“原來是這樣，難怪不見我，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說完失魂落魄地離去。 吉兒擡起頭，掙開李豫的手，“走吧！”

看著吉兒的背影，她在傷心，她愛四弟，李豫握緊了手，吉兒，我一定會得到你的心，讓你接受我。

素瓷抱著包袱站在門口，目睹眼前的一切，心想剛剛那個白衣公子是誰啊？哇，英俊瀟灑，和姑爺不相上下呢？看那樣子好像也認識小姐，小姐艷福不淺啊！也難怪我家小姐這麽漂亮聰慧，全大唐也不一定找出第二個，虧得小姐整天女扮男裝行蹤詭秘，如果這樣出去走一朝，全天下的男子都要為之傾倒。

“李公子”站在門口的沈善嘀咕了一句。

“李公子，哪個李公子啊？”

“還有哪個，不就天天上來咱府上的那個。”

“哎！”素瓷嘆了口氣，可惜了那個李公子。

運河岸邊停泊著一艘雙桅大船，那高高的桅桿上，懸掛著兩盞太鳳燈，船頭和船尾的艙板上，各自站著一名青衣漢子，一塊舢板旁邊，站著幾個丫鬟。

昨晚孟將軍已經快馬先回長安，李豫帶著吉兒乘船回宮，一路上吉兒什麽話也不說，心裏亂糟糟的，要麽臥在床上睡覺，要麽坐在船頭發呆，素瓷實在看不下去了，捧著白瓷瓶去船頭，遞給吉兒，“小姐，你看這是什麽。”

白色的瓷瓶了插著幾支瓊花，有的已經綻放，有的還是蓓蕾，吉兒接過瓷瓶，湊近瓊花，聞了聞，“素瓷，你從哪兒弄來的？”

“呵，我知道小姐喜歡瓊花，長安離我們揚州這麽遠，小姐常說看見瓊花才有家的感覺，所以收拾好東西後，特意去院子裏摘的。”

“素瓷，謝謝你！”吉兒抱著白瓷瓶感激地朝素瓷笑笑。

“只要小姐開心，素瓷就開心了。”

站在船後的李豫看著這一幕，心裏隱隱作痛，難道愛你也錯了嗎？吉兒，我該怎麽做，你才開心呢？

幾天後，李豫順利抵達長安，孟天齊早已帶著衛隊去岸邊接皇上。

“孟將軍，宮裏怎麽樣了？”

“一切就緒，就等著皇上您回去了。”

“那好，更衣，準備回宮。”今天他要當著天下人宣布沈吉兒是他李豫的皇後，大唐的國母。

聽說皇上帶著皇後回宮，宮裏都砸開了鍋了，上到嬪妃，下到宮婢，眾說紛紜。那些嬪妃不知從哪兒打聽來的消息，聚在一起嚼舌頭，“聽說了嗎？今天皇上回來了，而且還帶著皇後。”

“天哪！真的假的？皇後？怎麽沒聽皇上提過，這皇後是何許人也！”

“真的！而且你們知道嗎？還是個醜八怪！”

“真的？你見過？”

“沒有，聽伺候皇上的丫頭太監說，皇上整天看著那個女人的頭像，滿臉麻子。”

“我不信！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愛美女的，除非她會妖法。”

“信不信由你。”

“真是天下奇聞，讓一個來路不明的醜女做皇後，咱大唐開國以來還是頭一朝呢！”

“就是，後宮隨便拉出一個妃子都比她強百倍。”

“皇上興許是心血來潮，中了她的道了，過不了幾日，不得寵，有她哭的日子。”

“哎，讓她做皇後好了，一副空架子，看她能撐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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