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綠茶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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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臉色漲紅，緊緊捂著頭頂，恨不得鉆進地縫裏的顧南，顧正卿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揭穿顧南身份的方法有很多，他特意選擇了最羞辱的一種。
他可不是聖母，對於搶走他一切，還間接害死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如今，他直接戳穿了顧南的身份，最大程度地改變了劇情，書中情節重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顧南更不可能瞞著他在顧氏為非作歹。
顧正卿簡單思索過後，斜睨了眼羞憤欲死的顧南。
沒了主角光環的加持，顧南這樣的小角色不值得他再浪費時間，顧正卿擡步走出辦公室，臨走之前還順手拿走了顧南的假發。
他要讓顧南禿著頭，在眾人目光的洗禮下走出顧氏。
顧正卿沒有回辦公室，直接開車去了醫院，做了全身體檢。
做完全身體檢後，他在休息室等結果。
這期間，他一直在思考以後的事情。
剛才的事證明他夢到的都是真的，他活在一本書裏，只是一個配角。
不過既然他剛才能認出顧南的身份，那就說明他能擺脫劇情的控制，以後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不至於被強行降智，做出書裏那些憨批事。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只剩半年多的壽命，不知道這能不能幹預。
顧正卿想得太認真，都沒察覺到屋裏進來了其他人，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看著眼前有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笑了下：“你怎麽來了？”
程子默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道：“你到了醫院，也不跟我說一聲，把兄弟我當外人啊？”
顧正卿聞言說道：“只是做個檢查，我知道你忙，就沒聯系你。”
程子默用那雙瀲灩的桃花眼看著顧正卿，笑了一聲，“我再忙也比不過你啊，聽說你又連續加班了一個周。”
顧正卿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最高記錄曾連續兩個月沒回家，直到合同談下來，顧正卿這才抽空回了趟家，是把家當旅館的典型代表。
顧正卿怕程子默再翻舊賬，連忙討饒。
程子默這才放過他，又換了個話題：“你怎麽突然來醫院做全身檢查，是不是身體出問題了？”
顧正卿頓了一下，他不能把夢裏的事情跟程子默說，只能含糊其辭道：“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來今年的全身檢查還沒做，今天正好有時間，就抽空過來了。”
兩人說話間，醫生送來了體檢報告，程子默掃了一眼說道：“什麽問題也沒有，你壯得跟頭牛一樣，不過你也要多註意熬夜和飲食上的問題。”
顧正卿追問道：“那心臟呢？”
程子默不明所以地道：“沒問題。”
顧正卿聽完程子默的話，臉色稍稍凝重。
如果他的心臟沒有問題，那就證明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他已經徹底擺脫了劇情的控制，半年後不會死去，另一種是劇情一定要讓他死，至於他有沒有心臟病，死法是什麽一點也不重要。
這就好像頭上懸著一把劍，劍每天都會下降一點，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麽也做不了，時間一到，那把劍就會取走他的性命。
面對死亡的逼近，顧正卿下意識回顧自己的一生。
童年有段時光家境窮困，但媽媽總是把最好的都給他，他沒受太多苦。等媽媽白手起家創辦了如今的顧氏後，他又成了萬人羨慕的小王子。
上學時，他輕輕松松拿第一，進入顧氏之後，他雖遇到了許多困難，但都成功化險為夷，成為了被人信服的“顧總”，事業方面他已經很滿足了。
親情上，他本就對父愛沒有期盼，顧志雄如今又搞出一個只比他小四歲的私生子，他除了厭惡沒有絲毫留戀。
至於友情，程子默和葉文哲一直在他身邊，是真正的好哥們，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說起來他唯一的遺憾，就是他還沒談過戀愛呢……
要是就這麽死了，有點太遺憾了。
“餵，餵！你想什麽呢？”
顧正卿被這句話拉回現實世界，見程子默用手在他面前晃個不停。
程子默見顧正卿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開玩笑道：“思春呢，怎麽想得這麽入神？”
思春？
顧正卿頓了下，緩緩點了點頭。
程子默目瞪口呆，懷疑顧正卿被人魂穿了：“你，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沒跟你開玩笑。”顧正卿語氣認真地問道：“你覺得怎樣才能快速找個男朋友？”
程子默嘖嘖讚嘆：“沒想到鐵樹也能開花，顧正卿你終於開竅了。”
顧正卿笑了下：“我們三個中只有你戀愛經驗最豐富了，快給我想個辦法。”
程子默桃花運非常好，交過的男朋友能組成一個排，往往顧正卿還沒記住他男友的臉，程子默已經換新男友了。
程子默打趣了顧正卿一番，才提出建議：“要想盡快談個戀愛，方法一般有兩種，第一種是相親。”
顧正卿認真思忖了幾秒，搖搖頭：“相親不行。”
程子默露出孺子可教的目光，“沒錯，你要相親的消息一旦放出去，一定會變成大型商業聯姻現場，所以只有第二個方法可行。”
“第二個方法就是……”吊足顧正卿胃口後，程子默才接著說道：“包養。”
“包養？”顧正卿傻了眼。
“現在的包養不是強取豪奪了，大家都是你情我願，合得來就繼續處，合不來就一拍兩散。”程子默繼續解釋道：“以你現在的身家地位，想被你包的人能排起長隊，到時候你仔細挑個喜歡的，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直接切入正題就行。”
顧正卿想起他還剩半年多的壽命，真有些被說動了。
他思忖了幾秒說道：“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好好考慮一下。”
程子默了解顧正卿，知道他這麽說就等於事情基本成了，他挑挑眉說道：“行，我先幫你物色著。”
顧正卿剛要開口，一道電話鈴聲打斷了他。
他低頭看了眼屏幕，來電顯示上是“顧志雄”。
他面無表情地摁斷了電話。
程子默也看到了，問道：“你這個不靠譜的爹找你做什麽？”
顧正卿猶豫了幾秒，最後沒有把顧南偷進顧氏的事情說出來。
醫院的事已經夠程子默忙了，沒必要讓他跟著一起操心，而且顧南的事情，他自己能處理好。
“沒什麽。”顧正卿站起身來，“公司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
華燈初上。
城南酒吧的霓虹燈照亮了幽暗的小街，平添了一絲暧昧的氣息。
舞池裏人們扭動著身體，宣洩白天積攢的壓力。晃動的紅酒杯，纖細的腰肢，肆意的笑聲，光怪陸離中蒸騰著欲望。
在昏暗的角落裏，程子默摟著他剛交的男友，一飲而盡杯中的紅酒。
男友見狀，又給程子默倒了一杯。
程子默笑著點了點男友的鼻子：“我好兄弟想包個人，你幫我物色幾個合適的。”
小男友頓了一下，驚訝道：“好兄弟？你是說……顧正卿嗎？！”
因為驚訝，他的音調提高了幾分。
隔壁桌背對著他們的男人，聽到最後三個字，身形一僵，拿著酒杯的手停在空中。
程子默絲毫沒有察覺到，繼續說道：“對，就是他，我也在驚訝他為何突然開竅了。”
小男友吹了聲口哨，繼續問道：“那顧總喜歡什麽樣的？”
這可真把程子默問住了。
顧正卿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動過心，他喜歡的類型真不好說。
程子默以他對顧正卿的了解，大致說了個範圍：“你找乖一點，純一點的。”
小男友重覆了一遍，笑著說道：“我也覺得顧總應該喜歡的是這個類型。”
兩人繼續談笑著，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剛才的對話落入了另一人耳底。
“哢嚓——”
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握著杯子，因為過於用力，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隔壁桌的男人半隱在黑暗中，昏暗的燈光灑在立體的五官上，高挺的鼻梁投下一道重重的陰影，擡起的眸子蓄著陰暗的目光。
******
人忙起來就容易忘事，顧正卿連軸忙了兩天後，接到了程子默的電話。
程子默說道：“人我都給你選好了，你什麽時候見他們？”
“什麽？”顧正卿懵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程子默頓了下，才無奈地說道：“就是你拜托我的那件事啊，你不會又忙忘了吧。”
顧正卿這才想起來，他不好意思地幹笑了聲，“對不起，我真忘了。”
“沒事，我還不知道你嗎。”程子默也沒真生氣，“改天我把人叫來，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顧正卿腦補了下他面對一屋子的人，像皇上選妃般的畫面，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顧正卿說道。
“對你來說是有點……”程子默想了想：“這樣吧，你下午不是要去劇組嗎，你到時候多觀察一下，挑個自己喜歡的。”
顧正卿頓了下，點點頭。
他最近在往影視領域發展，剛投資了一部劇，下午和導演說好了要去劇組看一眼。
掛斷電話後，顧正卿吃完了午飯，獨自開車去了影視城。
導演、副導演和劇組主創隆重接待了他，向他介紹劇組的相關事情。
大致了解完情況後，顧正卿婉拒了導演的盛情邀請，準備一個人在劇組逛逛。
顧正卿逛了大半個小時，準備走時，他看到導演在導戲，便停下腳步看了幾眼。
顧正卿深深蹙起了眉。
他不懂表演，也不是專業人士，但從觀眾的角度，一段表演的好與壞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眼前這個人表演不僅沒法讓人共情，還尷尬到頭皮發麻，硬生生把一個幹凈校草，演繹成了擠眉弄眼的油膩猥瑣男。
導演面色漆黑地站了起來，語氣不善地說道：“你這是演了個什麽玩意！你表演課不學控制面部肌肉嗎，就三句臺詞，需要切換那麽多種表情嗎，對著鏡頭擠眉弄眼跟個潑猴一樣！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你不能演就趕緊給我滾蛋！”
小明星被劈頭蓋臉的辱罵，臉色有些掛不住，但他又不能和導演對著來，只能勉強擠出個笑臉，對導演說道：“導演我知道錯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能演好！”
導演冷哼了一聲：“你都NG了十幾遍了，哪來的臉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以為我的時間不要錢啊，讓一劇組的人陪著你耽誤時間，你也好意思！”
小明星一向自視甚高，認為自己是內娛的未來新星，聽到導演這麽說，立刻不願意了，回懟道：“導演，都是因為這個片段太難了，我才演不好的，換誰來都演不好！”
導演被他氣得眼前發黑，“行行行，我換人！”
他在片場掃視了一圈，目光突然停在一處，像發現了寶藏般驚喜地說道：“你，沒錯，就是你過來一下！”
所有人都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陽光微晃著眼，在清風綠蔭下，一個身影吸引了所有的註意力。
男人身材頎長，穿著一件幹凈的白襯衣，微風衣擺，一雙黑褲包裹的長腿極為惹眼。
隨著他一步步走來，顧正卿看清了他的臉。
男人長相俊美，眉眼如畫，看上去年紀比他小一些，面容中透著一絲青澀，氣質清冷淡然，像是寒山頂上從未被汙染過的白雪。
眸子裏蘊著星光點點，眼神幹凈透徹，被他看著的人會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導演對他的樣貌和氣質非常滿意，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沈珩。”他又補了一句，“是個群演。”
群演二字一出，周圍的工作人員都驚訝得議論起來。
沈珩的長相和氣質，實在不像一個群演。
導演也很驚訝，不過他沒有過多追究，把劇本遞給沈珩：“你看下這段，能不能演？”
沈珩掃了一眼，隨即點點頭：“可以。”
導演楞了下：“你不用準備一下嗎？”
沈珩搖了搖頭：“不用。”
一切工作人員準備就緒，沈珩站在了閃光燈下。
像是入了迷一般，顧正卿一直看著人群中間的沈珩，遲遲回不過神來。
時間被無限拉慢，短短幾分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顧正卿的視線追隨著沈珩的身影，將他的每個舉動都刻在心裏，被帶得入了戲，好似回到了高中時代，風都變得像記憶裏的那般清涼。
直到導演激動地喊了一聲“卡”，顧正卿才像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
導演滿臉欣喜，擡步向沈珩走去。
一道身影擋在了他面前，是剛才那個小明星。
小明星沒了剛才的囂張，笑容中帶著諂媚：“導演，我調整好狀態了，我們再來一遍吧。”
有了璞玉，誰還看得上朽木，導演餘光都沒分給小明星，越過他就要朝沈珩走去。
小明星察覺到導演的意圖後，幽怨的目光瞪向沈珩，恨不得把他撕碎。
他咬了咬牙，再次擋在導演面前，低聲下氣地說道：“導演，我和劇組已經簽訂了合同，請您再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的表現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而且您也知道我是怎麽進組的……”
導演對前面的話充耳不聞，聽到最後一句卻停下了腳步。
這個小明星演技爛，愛甩大牌，但是投資方定下來的，一個小明星他可以不看在眼裏，但投資方的老總不行。
導演猶豫了幾秒，用惋惜和抱歉的目光看向沈珩，轉身對小明星說道：“那好吧，我再給你一天調整狀態。”
小明星聞言得意洋洋地看向沈珩，嗤笑了一聲。
沈珩對小明星的挑釁視而不見，表情平淡地轉過身。
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徹底激怒了小明星，他死死地瞪著沈珩的背影，眼底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
看到沈珩離去的方向，小明星眼神一轉，心裏有了主意。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聲，對小助理使了個眼色，悄悄跟在了後面。
顧正卿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身體先意識做出了決定，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跟了上去。
顧正卿只走了幾步，導演就在人群中發現了他的身影。
導演想起剛才那一幕，以為顧正卿是氣得想走，嚇得臉色慘白，連忙擋在他身前：“顧總，剛才的事情純屬意外，他只是個例，劇組裏的其他演員都很有水準，拍出來的效果絕對好，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擔保！”
顧正卿看著突然出現的導演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他是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導演你不要多想。”
說完，他擡步想繞過擋在他面前的導演，沒想到導演跟狗皮膏藥一般，又重新擋在了他面前：“我知道您還在生氣，但請您……”
顧正卿心累又焦急，但導演寸步不讓，他只好耐下心來好好跟導演解釋了一番。
導演這才放下心來，不再擋著他了。
可剛才那番折騰耽誤了不少時間，顧正卿看著緊閉的那道門，眉頭緊蹙，一路小跑過去。
*****
五分鐘前。
刻意站在走廊等待的沈珩，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你給我站住！”小明星尖細刺耳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沈珩眸子一暗。
這不是他期待的聲音。
小明星帶著助理氣勢洶洶走到沈珩面前，刻薄地說道：“一個群演還敢搶我的角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
沈珩背對著他，懶得回頭。
被如此無視，小明星徹底被激怒了，伸手去扯沈珩的胳膊。
沈珩先他一步轉過身，躲開了小明星的手。
“你！”小明星剛要開口罵，看見沈珩的面容時，忘了要說的話。
沈珩像換了個人，眼神淩厲，漆黑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寒潭，充滿了無機質的冰冷。
小明星感覺他被一頭嗜血的猛獸盯住了。
他被這一眼嚇住，一步也不敢往前。
不過他仗著有人撐腰，無法無天慣了，壯著膽子說道：“我警告你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再也找不到任何角色，呵，別以為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我今天就……”
只是被沈珩冷冷地瞥了一眼，小明星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明星回過神來後，十分怒不可遏。
沈珩剛才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亂蹦噠的螻蟻，充滿了輕視和不屑。
沈珩只是個小小的群演，怎麽敢這樣對他！
小明星一向自視甚高，如何受得了這種屈辱，他的理智立刻被怒火吞噬了，拿起助理手中的水杯就往沈珩頭上澆！
沈珩的動作更快，他緊緊的鉗住小明星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能把腕骨捏碎。
小明星疼得齜牙咧嘴，表情扭曲，雙腿顫抖，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掙脫不開。
助理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想湊過去幫小明星時，被沈珩一道目光釘在了原地。
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就在小明星忍不住討饒的前一刻，沈珩的手突然松開了。
杯子裏的水傾瀉而下，打濕了沈珩的衣衫。
小明星被眼前的變故，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珩看著遠處那個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唇。
***
顧正卿剛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就見沈珩被潑了一身水。
沈珩微垂著眸子，濃密卷曲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一縷縷濕發沾在側臉，襯得他膚色更加蒼白，水珠從發絲低落，身上的襯衣被水沾濕，緊緊貼在身上，看上去孤獨弱小又可憐。
沈珩恰巧擡眼望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顧正卿看到了沈珩眼底的脆弱，可只一秒沈珩就斂起情緒，強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心裏泛起一起憐惜，怒火不可抑制地燃起，顧正卿快步走過去，拉著沈珩的手腕，用保護的姿勢擋在他前面。
“我警告你，別太囂張了！”顧正卿睥睨著小明星，聲音冷得幾乎結冰：“給我滾！”
作者有話要說：綠茶的勝利（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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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穿顧南身份的方法有很多，他特意選擇了最羞辱的一種。
他可不是聖母，對於搶走他一切，還間接害死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如今，他直接戳穿了顧南的身份，最大程度地改變了劇情，書中情節重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顧南更不可能瞞著他在顧氏為非作歹。
顧正卿簡單思索過後，斜睨了眼羞憤欲死的顧南。
沒了主角光環的加持，顧南這樣的小角色不值得他再浪費時間，顧正卿擡步走出辦公室，臨走之前還順手拿走了顧南的假發。
他要讓顧南禿著頭，在眾人目光的洗禮下走出顧氏。
顧正卿沒有回辦公室，直接開車去了醫院，做了全身體檢。
做完全身體檢後，他在休息室等結果。
這期間，他一直在思考以後的事情。
剛才的事證明他夢到的都是真的，他活在一本書裏，只是一個配角。
不過既然他剛才能認出顧南的身份，那就說明他能擺脫劇情的控制，以後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不至於被強行降智，做出書裏那些憨批事。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只剩半年多的壽命，不知道這能不能幹預。
顧正卿想得太認真，都沒察覺到屋裏進來了其他人，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看著眼前有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笑了下：“你怎麽來了？”
程子默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道：“你到了醫院，也不跟我說一聲，把兄弟我當外人啊？”
顧正卿聞言說道：“只是做個檢查，我知道你忙，就沒聯系你。”
程子默用那雙瀲灩的桃花眼看著顧正卿，笑了一聲，“我再忙也比不過你啊，聽說你又連續加班了一個周。”
顧正卿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最高記錄曾連續兩個月沒回家，直到合同談下來，顧正卿這才抽空回了趟家，是把家當旅館的典型代表。
顧正卿怕程子默再翻舊賬，連忙討饒。
程子默這才放過他，又換了個話題：“你怎麽突然來醫院做全身檢查，是不是身體出問題了？”
顧正卿頓了一下，他不能把夢裏的事情跟程子默說，只能含糊其辭道：“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來今年的全身檢查還沒做，今天正好有時間，就抽空過來了。”
兩人說話間，醫生送來了體檢報告，程子默掃了一眼說道：“什麽問題也沒有，你壯得跟頭牛一樣，不過你也要多註意熬夜和飲食上的問題。”
顧正卿追問道：“那心臟呢？”
程子默不明所以地道：“沒問題。”
顧正卿聽完程子默的話，臉色稍稍凝重。
如果他的心臟沒有問題，那就證明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他已經徹底擺脫了劇情的控制，半年後不會死去，另一種是劇情一定要讓他死，至於他有沒有心臟病，死法是什麽一點也不重要。
這就好像頭上懸著一把劍，劍每天都會下降一點，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麽也做不了，時間一到，那把劍就會取走他的性命。
面對死亡的逼近，顧正卿下意識回顧自己的一生。
童年有段時光家境窮困，但媽媽總是把最好的都給他，他沒受太多苦。等媽媽白手起家創辦了如今的顧氏後，他又成了萬人羨慕的小王子。
上學時，他輕輕松松拿第一，進入顧氏之後，他雖遇到了許多困難，但都成功化險為夷，成為了被人信服的“顧總”，事業方面他已經很滿足了。
親情上，他本就對父愛沒有期盼，顧志雄如今又搞出一個只比他小四歲的私生子，他除了厭惡沒有絲毫留戀。
至於友情，程子默和葉文哲一直在他身邊，是真正的好哥們，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說起來他唯一的遺憾，就是他還沒談過戀愛呢……
要是就這麽死了，有點太遺憾了。
“餵，餵！你想什麽呢？”
顧正卿被這句話拉回現實世界，見程子默用手在他面前晃個不停。
程子默見顧正卿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開玩笑道：“思春呢，怎麽想得這麽入神？”
思春？
顧正卿頓了下，緩緩點了點頭。
程子默目瞪口呆，懷疑顧正卿被人魂穿了：“你，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沒跟你開玩笑。”顧正卿語氣認真地問道：“你覺得怎樣才能快速找個男朋友？”
程子默嘖嘖讚嘆：“沒想到鐵樹也能開花，顧正卿你終於開竅了。”
顧正卿笑了下：“我們三個中只有你戀愛經驗最豐富了，快給我想個辦法。”
程子默桃花運非常好，交過的男朋友能組成一個排，往往顧正卿還沒記住他男友的臉，程子默已經換新男友了。
程子默打趣了顧正卿一番，才提出建議：“要想盡快談個戀愛，方法一般有兩種，第一種是相親。”
顧正卿認真思忖了幾秒，搖搖頭：“相親不行。”
程子默露出孺子可教的目光，“沒錯，你要相親的消息一旦放出去，一定會變成大型商業聯姻現場，所以只有第二個方法可行。”
“第二個方法就是……”吊足顧正卿胃口後，程子默才接著說道：“包養。”
“包養？”顧正卿傻了眼。
“現在的包養不是強取豪奪了，大家都是你情我願，合得來就繼續處，合不來就一拍兩散。”程子默繼續解釋道：“以你現在的身家地位，想被你包的人能排起長隊，到時候你仔細挑個喜歡的，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直接切入正題就行。”
顧正卿想起他還剩半年多的壽命，真有些被說動了。
他思忖了幾秒說道：“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好好考慮一下。”
程子默了解顧正卿，知道他這麽說就等於事情基本成了，他挑挑眉說道：“行，我先幫你物色著。”
顧正卿剛要開口，一道電話鈴聲打斷了他。
他低頭看了眼屏幕，來電顯示上是“顧志雄”。
他面無表情地摁斷了電話。
程子默也看到了，問道：“你這個不靠譜的爹找你做什麽？”
顧正卿猶豫了幾秒，最後沒有把顧南偷進顧氏的事情說出來。
醫院的事已經夠程子默忙了，沒必要讓他跟著一起操心，而且顧南的事情，他自己能處理好。
“沒什麽。”顧正卿站起身來，“公司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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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
城南酒吧的霓虹燈照亮了幽暗的小街，平添了一絲暧昧的氣息。
舞池裏人們扭動著身體，宣洩白天積攢的壓力。晃動的紅酒杯，纖細的腰肢，肆意的笑聲，光怪陸離中蒸騰著欲望。
在昏暗的角落裏，程子默摟著他剛交的男友，一飲而盡杯中的紅酒。
男友見狀，又給程子默倒了一杯。
程子默笑著點了點男友的鼻子：“我好兄弟想包個人，你幫我物色幾個合適的。”
小男友頓了一下，驚訝道：“好兄弟？你是說……顧正卿嗎？！”
因為驚訝，他的音調提高了幾分。
隔壁桌背對著他們的男人，聽到最後三個字，身形一僵，拿著酒杯的手停在空中。
程子默絲毫沒有察覺到，繼續說道：“對，就是他，我也在驚訝他為何突然開竅了。”
小男友吹了聲口哨，繼續問道：“那顧總喜歡什麽樣的？”
這可真把程子默問住了。
顧正卿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動過心，他喜歡的類型真不好說。
程子默以他對顧正卿的了解，大致說了個範圍：“你找乖一點，純一點的。”
小男友重覆了一遍，笑著說道：“我也覺得顧總應該喜歡的是這個類型。”
兩人繼續談笑著，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剛才的對話落入了另一人耳底。
“哢嚓——”
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握著杯子，因為過於用力，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隔壁桌的男人半隱在黑暗中，昏暗的燈光灑在立體的五官上，高挺的鼻梁投下一道重重的陰影，擡起的眸子蓄著陰暗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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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忙起來就容易忘事，顧正卿連軸忙了兩天後，接到了程子默的電話。
程子默說道：“人我都給你選好了，你什麽時候見他們？”
“什麽？”顧正卿懵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程子默頓了下，才無奈地說道：“就是你拜托我的那件事啊，你不會又忙忘了吧。”
顧正卿這才想起來，他不好意思地幹笑了聲，“對不起，我真忘了。”
“沒事，我還不知道你嗎。”程子默也沒真生氣，“改天我把人叫來，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顧正卿腦補了下他面對一屋子的人，像皇上選妃般的畫面，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顧正卿說道。
“對你來說是有點……”程子默想了想：“這樣吧，你下午不是要去劇組嗎，你到時候多觀察一下，挑個自己喜歡的。”
顧正卿頓了下，點點頭。
他最近在往影視領域發展，剛投資了一部劇，下午和導演說好了要去劇組看一眼。
掛斷電話後，顧正卿吃完了午飯，獨自開車去了影視城。
導演、副導演和劇組主創隆重接待了他，向他介紹劇組的相關事情。
大致了解完情況後，顧正卿婉拒了導演的盛情邀請，準備一個人在劇組逛逛。
顧正卿逛了大半個小時，準備走時，他看到導演在導戲，便停下腳步看了幾眼。
顧正卿深深蹙起了眉。
他不懂表演，也不是專業人士，但從觀眾的角度，一段表演的好與壞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眼前這個人表演不僅沒法讓人共情，還尷尬到頭皮發麻，硬生生把一個幹凈校草，演繹成了擠眉弄眼的油膩猥瑣男。
導演面色漆黑地站了起來，語氣不善地說道：“你這是演了個什麽玩意！你表演課不學控制面部肌肉嗎，就三句臺詞，需要切換那麽多種表情嗎，對著鏡頭擠眉弄眼跟個潑猴一樣！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你不能演就趕緊給我滾蛋！”
小明星被劈頭蓋臉的辱罵，臉色有些掛不住，但他又不能和導演對著來，只能勉強擠出個笑臉，對導演說道：“導演我知道錯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能演好！”
導演冷哼了一聲：“你都NG了十幾遍了，哪來的臉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以為我的時間不要錢啊，讓一劇組的人陪著你耽誤時間，你也好意思！”
小明星一向自視甚高，認為自己是內娛的未來新星，聽到導演這麽說，立刻不願意了，回懟道：“導演，都是因為這個片段太難了，我才演不好的，換誰來都演不好！”
導演被他氣得眼前發黑，“行行行，我換人！”
他在片場掃視了一圈，目光突然停在一處，像發現了寶藏般驚喜地說道：“你，沒錯，就是你過來一下！”
所有人都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陽光微晃著眼，在清風綠蔭下，一個身影吸引了所有的註意力。
男人身材頎長，穿著一件幹凈的白襯衣，微風衣擺，一雙黑褲包裹的長腿極為惹眼。
隨著他一步步走來，顧正卿看清了他的臉。
男人長相俊美，眉眼如畫，看上去年紀比他小一些，面容中透著一絲青澀，氣質清冷淡然，像是寒山頂上從未被汙染過的白雪。
眸子裏蘊著星光點點，眼神幹凈透徹，被他看著的人會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導演對他的樣貌和氣質非常滿意，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沈珩。”他又補了一句，“是個群演。”
群演二字一出，周圍的工作人員都驚訝得議論起來。
沈珩的長相和氣質，實在不像一個群演。
導演也很驚訝，不過他沒有過多追究，把劇本遞給沈珩：“你看下這段，能不能演？”
沈珩掃了一眼，隨即點點頭：“可以。”
導演楞了下：“你不用準備一下嗎？”
沈珩搖了搖頭：“不用。”
一切工作人員準備就緒，沈珩站在了閃光燈下。
像是入了迷一般，顧正卿一直看著人群中間的沈珩，遲遲回不過神來。
時間被無限拉慢，短短幾分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顧正卿的視線追隨著沈珩的身影，將他的每個舉動都刻在心裏，被帶得入了戲，好似回到了高中時代，風都變得像記憶裏的那般清涼。
直到導演激動地喊了一聲“卡”，顧正卿才像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
導演滿臉欣喜，擡步向沈珩走去。
一道身影擋在了他面前，是剛才那個小明星。
小明星沒了剛才的囂張，笑容中帶著諂媚：“導演，我調整好狀態了，我們再來一遍吧。”
有了璞玉，誰還看得上朽木，導演餘光都沒分給小明星，越過他就要朝沈珩走去。
小明星察覺到導演的意圖後，幽怨的目光瞪向沈珩，恨不得把他撕碎。
他咬了咬牙，再次擋在導演面前，低聲下氣地說道：“導演，我和劇組已經簽訂了合同，請您再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的表現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而且您也知道我是怎麽進組的……”
導演對前面的話充耳不聞，聽到最後一句卻停下了腳步。
這個小明星演技爛，愛甩大牌，但是投資方定下來的，一個小明星他可以不看在眼裏，但投資方的老總不行。
導演猶豫了幾秒，用惋惜和抱歉的目光看向沈珩，轉身對小明星說道：“那好吧，我再給你一天調整狀態。”
小明星聞言得意洋洋地看向沈珩，嗤笑了一聲。
沈珩對小明星的挑釁視而不見，表情平淡地轉過身。
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徹底激怒了小明星，他死死地瞪著沈珩的背影，眼底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
看到沈珩離去的方向，小明星眼神一轉，心裏有了主意。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聲，對小助理使了個眼色，悄悄跟在了後面。
顧正卿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身體先意識做出了決定，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跟了上去。
顧正卿只走了幾步，導演就在人群中發現了他的身影。
導演想起剛才那一幕，以為顧正卿是氣得想走，嚇得臉色慘白，連忙擋在他身前：“顧總，剛才的事情純屬意外，他只是個例，劇組裏的其他演員都很有水準，拍出來的效果絕對好，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擔保！”
顧正卿看著突然出現的導演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他是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導演你不要多想。”
說完，他擡步想繞過擋在他面前的導演，沒想到導演跟狗皮膏藥一般，又重新擋在了他面前：“我知道您還在生氣，但請您……”
顧正卿心累又焦急，但導演寸步不讓，他只好耐下心來好好跟導演解釋了一番。
導演這才放下心來，不再擋著他了。
可剛才那番折騰耽誤了不少時間，顧正卿看著緊閉的那道門，眉頭緊蹙，一路小跑過去。
*****
五分鐘前。
刻意站在走廊等待的沈珩，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你給我站住！”小明星尖細刺耳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沈珩眸子一暗。
這不是他期待的聲音。
小明星帶著助理氣勢洶洶走到沈珩面前，刻薄地說道：“一個群演還敢搶我的角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
沈珩背對著他，懶得回頭。
被如此無視，小明星徹底被激怒了，伸手去扯沈珩的胳膊。
沈珩先他一步轉過身，躲開了小明星的手。
“你！”小明星剛要開口罵，看見沈珩的面容時，忘了要說的話。
沈珩像換了個人，眼神淩厲，漆黑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寒潭，充滿了無機質的冰冷。
小明星感覺他被一頭嗜血的猛獸盯住了。
他被這一眼嚇住，一步也不敢往前。
不過他仗著有人撐腰，無法無天慣了，壯著膽子說道：“我警告你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再也找不到任何角色，呵，別以為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我今天就……”
只是被沈珩冷冷地瞥了一眼，小明星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明星回過神來後，十分怒不可遏。
沈珩剛才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亂蹦噠的螻蟻，充滿了輕視和不屑。
沈珩只是個小小的群演，怎麽敢這樣對他！
小明星一向自視甚高，如何受得了這種屈辱，他的理智立刻被怒火吞噬了，拿起助理手中的水杯就往沈珩頭上澆！
沈珩的動作更快，他緊緊的鉗住小明星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能把腕骨捏碎。
小明星疼得齜牙咧嘴，表情扭曲，雙腿顫抖，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掙脫不開。
助理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想湊過去幫小明星時，被沈珩一道目光釘在了原地。
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就在小明星忍不住討饒的前一刻，沈珩的手突然松開了。
杯子裏的水傾瀉而下，打濕了沈珩的衣衫。
小明星被眼前的變故，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珩看著遠處那個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唇。
***
顧正卿剛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就見沈珩被潑了一身水。
沈珩微垂著眸子，濃密卷曲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一縷縷濕發沾在側臉，襯得他膚色更加蒼白，水珠從發絲低落，身上的襯衣被水沾濕，緊緊貼在身上，看上去孤獨弱小又可憐。
沈珩恰巧擡眼望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顧正卿看到了沈珩眼底的脆弱，可只一秒沈珩就斂起情緒，強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心裏泛起一起憐惜，怒火不可抑制地燃起，顧正卿快步走過去，拉著沈珩的手腕，用保護的姿勢擋在他前面。
“我警告你，別太囂張了！”顧正卿睥睨著小明星，聲音冷得幾乎結冰：“給我滾！”
作者有話要說：綠茶的勝利（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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