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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無憂王朝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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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廣寧和陸堯大婚後,南州也傳來了喜訊,朱玄光向燕遲和趙懷雁上表陳書,要娶周小嬋為妻,這三年來,朱玄光和周小嬋去了南州,時有書信傳到皇宮,但沒有一次是提到他二人終身大事的,不成想,如今就來了。

書信是以折子的形式呈上來的,燕遲最先拿到手,然後又給趙懷雁看。

趙懷雁看了,笑道:“最近喜事連連啊,不知道天星跟薄江怎麽樣了,若是薄江的身體恢覆好了,讓他進宮,教習臨兒吧。”

燕遲沒有立馬答應,而是考慮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晚點再說吧,朱玄光要娶周小嬋,可周別枝最近好像憑空消失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去了小嬋那裏。”

趙懷雁道:“最近周姑姑也沒去給我爹看身體了。”

燕遲眉頭微蹙,詢問道:“要不要給小嬋去封信,問一下?”

趙懷雁道:“派人先到皇陵附近看看,若是周姑姑沒在那裏,就讓鷹六先派太司局的人找一找,若是皇都確實沒有蹤跡的話,再去信問。”

燕遲說:“好。”

就宣了元興進來,讓他帶一些人去皇陵。

等元興回來,稟覆說周別枝就在皇陵,還說晉平也在。

燕遲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趙懷雁想到周別枝一生沒有嫁人,不免神色有異,她低聲問燕遲:“莫非周姑姑一直愛著你爹?”

燕遲道:“不知。”

趙懷雁道:“晉平對周姑姑也是情深意重的。”

燕遲的聲音有淡淡的傷感,他說:“嗯,既然周姑姑在皇陵,那就不驚動她了,等晚點再告訴她這件事。”

燕遲讓元興派人去皇陵守著周別枝,但不要讓周別枝發現。

元興嗯了一聲,下去安排人。

朱玄光是南州的封地王,他的婚事並不能自己做主,得上呈皇上,得了聖諭批準,才算真真正正的喜事。

燕遲先是批準,後又讓人傳至南州皇煬。

朱玄光拿到皇上的親筆禦書,笑著去找周小嬋。

皇煬原本只是一道關口,後經重建,變成了一座城鎮,朱玄光領兵駐進來之後,這裏就成了南州新城,很多高官都住在這裏,於是,皇煬城就成了南州最富裕的地方,不過,文化底蘊最厚重的地方卻不是皇煬城,而是原韓國皇城舊址曲殤以及原趙國皇城舊址登陽。

曲殤和登陽二地,有很多固有的世豪門閥以及達官顯貴。

自從韓國和趙國歸順了燕國後,這些世豪門閥以及達官顯貴們就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變得低調,而皇煬城這邊,各大顯貴們崛起。

朱玄光和周小嬋來了後,二人的關系一開始沒有被人看出來,後來就被所有人察覺了,他們也在等這二人的好事呢。

周小嬋的身邊如今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名字叫玄靈兒。

玄靈兒跟周小嬋一樣,也是孤兒,是周小嬋在隨著朱玄光一起來皇煬的路上從一個破廟裏撿回來的,跟之前她的遭遇很是相似,只不過,她被周別枝撿回去的時候剛出繈褓,而玄靈兒已經十三歲了。

玄靈兒是個很靈動的姑娘,時常姐姐長姐姐短的喊她,周小嬋很喜歡她。

周小嬋喜歡藥理,也喜歡親自上山采藥,朱玄光不忙的時候會陪著她,如果遇上太忙,他就會讓古夜跟著她,古夜是朱玄光身邊的護衛,但古夜十分不喜歡玄靈兒,不要問他為什麽,反正就是不喜歡。

周小嬋正在太陽底下曬藥草,看到朱玄光過來了,她揚起臉,沖他笑了一下。

玄靈兒也甜甜地喊一聲:“王爺。”

朱玄光淡淡地點了一下頭,對這個很親近周小嬋的小姑娘,他也跟古夜一樣,沒辦法喜歡起來,不知道為什麽。

他走到周小嬋身邊,拉住她的手,小聲說:“皇上給了聖諭過來。”

周小嬋道:“一定是同意的,王後有寫什麽信過來嗎?還有我娘。”

朱玄光搖頭:“沒有。”

周小嬋明快的小臉秧了一下,她說:“有三年沒有見到娘了,我有點兒想娘親。”

朱玄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讓古夜守著太陽底下的藥草,他拉著周小嬋,要進屋。

玄靈兒見了,立馬擱下手中的藥草,也要跟上。

古夜眉頭狠狠一皺,他大概知道他為什麽不喜歡這個玄姑娘了,這麽沒有眼力見,王爺和周姑娘在進屋裏談情說愛,你跟什麽跟?

古夜直接一伸手,將玄靈兒的後衣領捏住,說道:“上哪兒去?曬藥草!”

玄靈兒怯怯地看他一眼,乖乖地去曬藥草了。

周小嬋跟著朱玄光進到屋裏,又拐到書房,朱玄光把那聖諭拿給她看了,然後問她:“是回皇城辦,還是在這裏辦?回皇城辦的話,我們就得準備了,如果在這裏辦,那得給你娘去一封信,她得來給我們主婚。”

周小嬋想了想,說道:“在這裏辦吧,太上皇駕崩後,我娘在皇城的使命也算終結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她現在肯定守在太上皇的陵墓那裏,把她叫過來,遠離皇城,她的心情會好一些,而且,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了,皇煬以後會是我們的家,成親自然要在這裏,我娘也要來這裏。”

說著,問道:“你的家人呢?”

朱玄光撐著下巴看了她一眼,想到自己的爹娘,悶悶地道:“我有好多年都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

這是第一回周小嬋聽朱玄光提及他的家人,當然,她也沒問過。

她準備去挪一把椅子,坐在朱玄光身邊好好問一問,結果,她剛動,朱玄光就知道她想幹什麽了,伸手將她一抱,抱在了腿上。

周小嬋臉紅了紅,卻沒有拒絕,她就那般坐在朱玄光的腿上,問道:“你有很多年沒有回家了?”

朱玄光掰著指頭算了一算,說道:“有十三年了吧。”

朱玄光從十歲出來周游列國,至今年二十三歲,確實有十三年沒有回過家了。

周小嬋一聽,頓時大驚,她啊一聲,盯著他說道:“你都有十三年沒有回家了?”

朱玄光道:“嗯。”

周小嬋道:“你就不想你的父母嗎?”

朱玄光撇撇嘴,說道:“偶爾也會想,但更多的是想建功立業,闖出一片天地。”

周小嬋道:“你現在是王爺了,也算功成名就,就沒想過回家看看或是把你爹娘接過來?”

朱玄光低聲道:“當然想把他們接過來,只是一直沒騰出空。”

周小嬋問道:“你家裏除了父母外,還有誰?有哥哥姐姐沒有?或者弟弟妹妹?”

朱玄光笑著看她,頭低下來,貼著她的耳朵問:“很想知道我家裏有什麽人?”

周小嬋被他剛強的男性氣息拂的耳朵泛紅,朱玄光看著那紅暈的地方,按住她的頭,俯下去吻她的唇。

周小嬋縮了下肩,但還是被他吻住了。

一吻結束,朱玄光把玩著她的發絲說:“我上面有個姐姐,下面還有個弟弟,我走的時候姐姐十三歲,弟弟八歲,現在我姐姐有二十六歲了,肯定早嫁人了,可能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弟弟也有二十一歲了,大概也說了親,我們那個地方是個小漁村,很貧窮,不過,那是在以前,現在應該富了不少吧。”

說著,他又道:“如今我倆的婚事定了,那就必然要回去一趟的。”

頓了頓,問道:“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

周小嬋擡頭看他。

朱玄光道:“不願意也沒關系,我一個人回去就是。”

周小嬋弱弱地說:“也沒有不願意,就是我們還沒成親,這般跟你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朱玄光笑道:“那我派人去把他們接來吧,我也不大想回去。”

周小嬋問:“為什麽?”

朱玄光努了努嘴,沒說為什麽,就那般抱著他,往書房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古歐立馬隔門應一聲:“王爺。”

古歐跟古夜是一對親兄弟,是地道的皇煬人,原先在衙門擔任捕快,後來被朱玄光提拔到身邊,當了侍衛。

古氏兄弟對朱玄光很敬重,也很愛戴,完全把他當英雄一般的崇拜,當然,之所以這麽崇拜,是因為他們也拜朱玄光為師,跟他學習鬼步。

古歐和古夜對朱玄光很忠誠,當信仰一般的忠誠。

古夜在外面幫周小嬋曬草藥,古歐在書房門外守著。

古歐應了一聲後,朱玄光道:“你幫我去辦一件事。”

古歐還是隔著門問:“什麽事?”

朱玄光道:“去我的故鄉,接我的父母過來。”

古歐神色當即一怔,立馬就誠惶誠恐了,這可是個大差事,他肅穆地道:“好,王爺把地址給我,我一定把王爺雙親安然無恙地接來。”

朱玄光就松開周小嬋,讓她先坐到一邊,他鋪開宣紙,拿起毛筆,開始畫圖,另外,也寫了一封信給父母看,又把脖頸裏戴的那個刻了武字的魚牙墜子取下來,作為他身份證明的信物,然後把古歐喊進來,把東西全部交給他,並說:“不要驚動旁人。”

古歐明白,點了點頭,拿著東西離開。

等古歐走了之後,朱玄光站起身,說道:“我們去曬草藥吧,我看剛剛院子裏的草藥挺多,是這幾天你跟玄靈兒一起去山上挖的嗎?”

一提到草藥,周小嬋就格外的有精神,她笑道:“是呀,還有古夜的功勞。”

朱玄光笑道:“古夜都說了,眼在你身邊遠比跟在我身邊要有盼頭,為什麽呢,因為他每天晚上閉眼前都在想,明天要是下雨就好了。”

周小嬋一楞,問:“為何?”

朱玄光道:“下雨了你就不去采草藥了呀。”

周小嬋反應過來,郁悶道:“難道古侍衛是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采草藥的嗎?”

朱玄光看她一眼,笑道:“他只是不願意當貨夫。”

周小嬋道:“那以後不喊他了。”

朱玄光聳聳肩,說道:“你也沒必要天天去,我看庫房裏存了好多草藥了,夠你用很久了。”

周小嬋道:“我也不是自己用,是想分發給城裏的藥鋪,而且,我想辦個診堂,免費給城裏的孩子和婦人們看診,這兩年我發現,皇煬人大多身體不好,小孩子們普遍長不高,這裏以前經常是經商往來之地,可能受這個影響,這裏的人染上了奇奇怪怪的病。”

朱玄光眉頭一挑,神色微凝:“奇奇怪怪的病?”

周小嬋道:“你不要緊張,這只是我的猜測,我還沒辦診堂,也不清楚,但即便有奇奇怪怪的病,也不是大病,不會影響到城內其他人的生活。”

朱玄光握住她的手,看著她說:“若是這樣的話,每天看診的人肯定很多,你會很累。”

周小嬋笑道:“我是醫者,不怕累的。”

朱玄光不讚同,他不願意看周小嬋那麽勞累,本來她每天去采藥,他都不茍同,以前也拘過她幾天,但見她小臉的光采都沒了,朱玄光又沒法,只得放任她去了。

而放任的結果就是,她雖然每天精神奕奕,可想法越來越出奇。

她竟然想開診堂,義診!

如今她已經是準王妃了,雖然還沒成親,但皇上已經批示了他們的婚事,她一個堂堂王妃,怎麽能坐在義診堂裏義診呢。

這件事因為朱玄光不同意,就一直壓著,直到古歐去小漁村,把朱玄光的爹娘接了過來。

朱玄光的爹娘因為常年打漁的原因,雖然只有四十多歲,卻黝黑蒼老的像五十多歲的人,他二人在小漁村看到古歐,看到古歐拿出來的那個魚墜,簡直震驚的不行。

二兒子打小就出去闖蕩了,這十幾年一直沒回來過,他們從來沒渴求他能寫信給他們,因為他出去的時候,大字不識一個,後來大概在外面用功學習了,隔了兩年倒寫了一封信,但他們看不懂呀,還是拿到鎮上的縣衙,讓師爺幫忙看的信,隨後又央求師爺寫了一封回信。

大概因為接到了這封回信,後頭又陸陸續續接到了幾封,但因為小漁村離鎮上太遠,出去一趟不容易,他們也忙,故而,就沒拿信去麻煩師爺了,上一回找師爺看信,還給了師爺兩文錢,之後那信就一直擱在家中。

可能因為沒有接到回信,後面朱玄光也沒寫了。

他們也就不知道他是死不活。

想著應該是死了,不然,都十三年了,也不見回來一趟。

乍一看到那個刻著武字的魚牙墜,二老簡直嚇壞了。

朱老爹問古歐:“這墜子你從哪裏來的?”

古歐道:“王爺給屬下的。”

朱老爹一聽王爺二字,嚇的腿一軟,他擡起黝黑的臉,滿目詫異地道:“王爺?”

古歐道:“嗯,這是王爺寫給二老的信。”

古歐把信遞給了朱老爹,朱老爹擺手:“我跟我妻子都看不懂,你念給我們聽吧。”

古歐只得把信展開,念了。

念完,朱老爹熱淚盈眶,朱氏娘瞬間抓緊了朱老爹的手,說道:“是武兒!”

確認了身份後,古歐就把二老接到皇煬去了。

這一去,就沒再回漁村。

後來,朱玄光又派人找到他大姐,把他大姐一家子人接到皇煬去了。

再來就是他的弟弟。

等一家人全部團聚在皇煬,小漁村裏的人也陸陸續續地跟著過來,於是,就有了一個朱家街。

所謂朱家街,就是全部從小漁村搬過來的朱氏人住的街道。

這些人原先是以打魚為生,來到皇煬後,不能打魚了,就做起了別的買賣,因為這些魚民出自漁村,他們會用魚骨制作各種飾品物件,還會雕刻各種魚形圖案,會各種炒魚手法,甚至是釣魚手法,他們把這些地道的傳統手藝帶到了皇煬,在這條街道上傳承,故而,朱家街因此而聞名起來。

朱老爹和朱氏娘也住在這條街上。

剛開始跟朱玄光和周小嬋住在王府,但實在是不習慣,二老一輩子都沒過過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王府是兒子的地方,但他二人還是每天戰戰兢兢,後來朱玄光見他們實在不舒坦,就在朱家街給他們買了一座三進的宅子,讓他們住,並讓大姐一家和三弟一家一塊搬了進去。

周小嬋跟朱玄光成親後,周小嬋有空就會來看望朱老爹和朱氏娘,並帶些藥草過來。

朱氏娘每回都熱情地留她吃飯。

周小嬋沒推辭。

後來在朱氏娘還有大姐和三弟的勸說下,朱玄光終於同意讓周小嬋開義診堂了,不是他只聽娘和大姐和三弟的話,而是他娘說了,如今她沒事,他大姐也沒事,他三弟開了個魚館,每天有事做,她二人沒事做,可以去義診堂幫周小嬋。

有人幫忙,周小嬋就不會累了。

玄靈兒和古夜也願意幫忙。

朱玄光考慮到周小嬋不會因此而累著自己後就同意她開義診堂。

義診堂因為是免費的,每天來此的人就很多。

後來也有一些義工加入其中,故而,義診堂就越開越大。

二人成親的時候,周別枝帶著晉平從皇城趕來了,二人住在王府裏面,上午周別枝坐堂看診,下午休息曬藥草,下午周小嬋坐診,母女倆輪流,周小嬋就很輕松。

兩年後,義診堂名聲大燥,卻依舊沿襲著免費給人看病的老規矩。

名聲傳到皇城,傳入皇宮,傳進燕遲和趙懷雁的耳朵裏,趙懷雁感嘆道:“小嬋終於能夠實現她的願望,懸壺濟世了。”

燕遲此時在跟趙喜歡玩耍,趙喜歡是一年前趙懷雁生的第二胎,是個非常可愛的公主,比燕無憂還要軟萌可愛。

燕無憂跟燕九臨已經五歲多了,兩個人雖然還有孩童的調皮天性,但都遺傳了燕遲的帝王性格,做事說話都非常沈穩。

這會兒他二人在學習,就在隔壁的書房裏。

燕遲聽了趙懷雁的話,伸手將趙喜歡抱起來,剛親上她軟嫩的臉,就覺得手下一片濕,低頭一看,趙喜歡撒尿了。

燕遲從旁邊的搖籃裏拿出一塊新的尿布,給趙喜歡換,那動作,行雲流水,不管是抱孩子的動作,還是換尿布的動作,都熟練麻利的讓人瞠目。

他給趙喜歡換了尿布後,抱到懷裏,躺在榻上,一邊跟她玩一邊說:“周姑姑年輕時候的心願就是能夠有這麽一個義診堂,好在,到了晚年,她的女兒跟她一塊實現了,我還聽說,很多有名望的醫者,去義診堂駐診,而如今的散醫界似乎有一個不成文的標尺,那就是去過義診堂駐診過的醫生或大夫,出來後,身價百倍的漲。”

趙懷雁道:“那義診堂豈不是變成了他們鯉魚躍龍門的跳板?”

燕遲道:“是這樣沒錯,但你也不要小瞧了周姑姑和小嬋,再者,還有朱玄光把關呢,那些生有旁門左道的人,想進去,也沒那麽容易。”

趙懷雁點點頭,說道:“那倒也是。”

她看了一眼燕遲懷裏的女兒,問道:“睡了嗎?”

燕遲笑道:“閉眼睛了,大概累了,玩了好一會兒了。”

趙懷雁起身走過去,伸手要抱。

燕遲看了她一眼,拍拍身邊的床鋪,說道:“你也躺一會兒。”

趙懷雁笑著打趣他:“是真想讓我躺呢,還是不願意把歡兒給我?從她出生到現在,你抱的是最多的,你再這麽下去,小心臨兒和憂兒不平衡,說你偏心。”

燕遲低笑,伸手拉住她,調侃:“臨兒和憂兒沒覺得不平衡,你這個當娘的已經在不平衡了。”他笑道:“吃女兒的醋?”

趙懷雁啐道:“美的你,你陪歡兒睡吧,我去看看臨兒和憂兒學習怎麽樣了。”

燕遲一聽,毫不客氣地抱著趙喜歡,歪到一邊去睡了。

趙懷雁無奈啊,燕遲把這個老二寶貝的都成什麽了。

她搖搖頭,去看燕九臨和燕無憂了。

等她離開,燕遲又睜開眼,親了一下趙喜歡的臉蛋,笑道:“你娘在吃醋了,晚上爹怎麽哄你娘呢?再給你生個小弟弟好不好?”

才一歲多的趙喜歡當然不會回答,她閉著眼睛,睡的可沈了。

燕遲喊來奶娘,讓她把趙喜歡抱下去,好生照看,他也去書房,檢查燕九臨和燕無憂的功課。

燕九臨和燕無憂特別聰明,尤其是燕無憂,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之前燕遲沒察覺,趙懷雁也沒察覺,後來慢慢的,燕遲就發現了,他每回同樣的給燕九臨和燕無憂講字,而每回燕無憂看一遍就記住了,那個時候燕遲並不知道燕無憂竟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覺得她遺傳了他跟趙懷雁的優點,這麽小就這麽聰明。

長大後,燕無憂讀課文,看字畫,不管看什麽,只要過一遍,她就能全部記住,再長的文字也不再話下。

燕遲驚訝,趙懷雁也驚訝,過後二人專門拿書本考過燕無憂,這才發現,燕無憂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燕九臨跟燕無憂一胎出生,燕無憂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燕九臨沒有,不過,燕九臨是武學奇才,四歲的時候,他站在大樹底下,看到飄飛的葉子,竟然身子一縱,也跟著飛了起來,那一次可把奶娘和宮女們嚇死了。

皇家林園裏尖叫一片,侍衛們紛紛奔上去要救長皇子,可剛奔過去,燕九臨就緩慢地落了地,雖然落地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但卻站的極穩。

侍衛們紛紛驚住,看怪物似的看他。

當這一事件傳到了燕遲和趙懷雁口中,燕遲就開始教燕九臨輕功,然後燕遲發現,這個兒子,當真是武學奇才,是一個比他還要恐怖的武學奇才,他小時候練武,多少還要下點功夫,刻苦鉆研,而燕九臨,不用鉆研,你只要教他一次招式,他就能領悟到精髓,然後,不用假以時日,他當下就能出神入化。

燕遲於是不敢再教燕九臨武功了,因為他還太小,怕他負荷不了,就日日讓他讀書學習,他是未來的太子,所學比燕無憂要多,而且,他又沒有燕無憂那種過目不忘的本事,故而,在學習上花費了很大的功夫。

但兩個人畢竟還小,燕遲平時只讓他們學習一個時辰,就讓他們去玩了。

趙懷雁進來看了看二人的學習情況,也沒再讓他們悶在書房,讓奶娘和宮女們帶著他們出去玩。

燕九臨說:“父王,母後,兒子想去找長空玩。”

長空是鷹六和長虹的孩子,今年七歲了,時常進宮陪燕九臨,燕九臨跟鷹長空是鐵桿兄弟。

燕九臨說完,燕遲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帶無憂妹妹一起去吧?”

燕九臨看了燕無憂一眼。

燕無憂道:“不要,我要找段喜玩。”

段喜是段東黎和韓玉幼的女兒,跟燕無憂一樣大,只不過,段喜比燕無憂大兩個月。

趙懷雁笑道:“一起去吧。”

燕九臨撇撇嘴。

燕無憂也撇撇嘴。

等到兩個小家夥在奶娘和宮女們還有侍衛們的帶領下出了宮,燕九臨對燕無憂伸了一個小指頭,燕無憂也沖燕九臨伸了一個小指頭。

最後,龍鳳胎的兩個孩子各自哼一聲,扭頭。

旁邊的奶娘看的好氣又好笑,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兩個小祖宗生下為就不太和,這長大了,好像還是不太和。

兩個小祖宗離了宮後,宮裏似乎就冷清了許多,從燕九臨和燕無憂能走能跑開始,宮裏就沒消停過,日日都有他二人的身影,如今長大了,雖然也才五歲多,可有了自己的玩伴,除了學習,就是玩宮外跑。

鷹長空和段喜倒也經常進宮,但這四個孩子,似乎更傾向於在宮外玩。

燕遲坐在書房裏,看著趙懷雁收拾著書桌,他走上去,從後面抱住她,低聲說:“我們也出去走一走?”

趙懷雁側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最近不忙了?”

燕遲道:“不忙,咱們去看看爹吧?”

趙顯最近身體也不大好了,趙懷雁一聽,點頭說:“好。”

燕遲問:“帶上歡兒一起?”

趙懷雁蹙眉道:“她在睡覺。”

燕遲道:“沒關系,馬車裏面有搖籃呢,讓奶娘抱著先放搖籃裏,咱們帶她去看爹,爹應該也極想看她。”

趙懷雁點了點頭,於是燕遲就牽著趙懷雁的手,帶上趙喜歡,去了趙府。

趙顯確實很想念趙喜歡了,他身子骨不利索了,也不想動,就等著他們帶人來呢,這一來,可歡喜了,伸手就把沈睡中的趙喜歡抱了過來。

燕樂和燕廣寧聽說燕遲和趙懷雁帶了趙喜歡出來,他們也帶著兒子來了。

燕樂和裴孝儀生了一個兒子,名字叫裴培。

燕廣寧和陸堯也生了一個兒子,名字叫陸精武。

裴培和陸精武是跟趙喜歡同一年出生的,月數不一,但三個人同歲,趙喜歡也不孤單了,還有兩個哥哥保護疼愛。

燕九臨和燕無憂都比趙喜歡大了四歲多,跟趙喜歡玩不到一起去了。

一家子人圍在趙顯的旁邊,裴培和陸精武也被奶娘們抱著,在睡覺,臨到吃晚飯的時候,三個小家夥都醒了。

吃完飯,奶娘們就抱著三個小家夥到閣樓裏去玩。

燕遲、趙懷雁、燕廣寧、陸堯、燕樂、裴孝儀坐在屋子裏陪趙顯,趙顯對燕遲道:“爹聽說義診堂現在風頭很盛啊,周別枝的醫術眾目皆知,周小嬋也繼承了她娘的衣缽,學得了真傳,爹覺得,義診堂也能仿效皇家學院,培養一些品德端正,有濟世之心,又有醫德之心,又有天賦的醫生,讓他們進入太醫院,再讓太醫院裏的禦醫們到地方輪值,這樣,地方能受益,皇室也能受益,有新鮮的血液註入,太醫院也會煥然一新。”

燕遲覺得頗有道理,說道:“我會考慮的。”

趙顯嗯了一聲,說道:“爹累了,先去休息,你們隨意坐。”

燕遲站起身,趙懷雁也站起身,燕廣寧和陸堯,燕樂和裴孝儀也站起身,目送他離開。

等他走了,幾個人又紛紛坐下。

只是屁股剛落下,燕遲就拉著趙懷雁走了。

燕廣寧、陸堯、燕樂、裴孝儀對視了一眼,也不再多留,帶著孩子們回了府。

回到宮裏頭,奶娘們把趙喜歡帶走,燕遲讓元興去看燕九臨和燕無憂回來了沒有,元興去看了,回來稟告說沒有。

燕遲無奈地對趙懷雁說道:“今晚這兩個小家夥又在外面過夜了。”

趙懷雁笑道:“他們喜歡在外面就讓他們在外面,長大了還能不能有這麽自由就不知道了。”

燕遲道:“我也沒說不讓他們住外面,但好歹傳個話回來,每回都這麽不聲不響的。”

趙懷雁道:“定然又是瞞著右相一家跟太司長一家,不然,以右相和鷹六的性子,不會不傳信的。”

燕遲道:“這才幾歲,都開始這麽有主見了。”

趙懷雁笑,聽出來他有點酸裏酸氣,立馬拉著他去洗澡,洗澡的時候,燕遲抱著她,完全沒空去想兒子和女兒們了,只想好好地歡樂一番。

一夜歡暢之後,第二天他又沒上朝,可今天皇宮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元興隔著門稟告說雲靈來了的時候,燕遲還在抱著趙懷雁。

二人睡的正沈,元興隔門匯報了半天,裏面不見有一絲響動,元興就對雲靈說:“皇上和王後還沒起。”

雲靈往外看了一眼天光,忽然察覺到了什麽似的,他腳步一擡,往帝宮門外走了去。

元興不解,也跟著過去。

然後在宮殿的正門口,看到了隨著奶娘和宮女們進來的燕九臨和燕無憂。

元興即刻上前見禮。

雲靈看著這兩個孩子,目光在燕九臨身上轉了一圈,又落向燕無憂身上,看了很久,他走過去,蹲在燕無憂面前。

燕無憂不懼生,雖然沒見過雲靈,但沒表現出絲毫的怯意,她軟軟地看著他,問道:“你要跟我說話嗎?”

雲靈什麽都沒說,單手一擡,掌心中現出一串文字,他問燕無憂:“上面寫的什麽?”

燕無憂掃了一眼,說道:“天魔黃線。”

元興眉頭倏地擰起。

燕九臨盯著那串文字看著,半晌後,又看向雲靈,稚嫩的瞳孔裏乍然一現一道神奇的功夫,但很快消失,他沒有抓住,他蹙了蹙眉,伸手拉了燕無憂一下,說道:“走了。”

燕無憂哦了一聲,雖然很好奇這個人怎麽能從掌心中化出文字來,但這個時候,她卻不跟燕九臨鬧不和了,很聽話地牽住燕九臨的手,一同邁進門檻。

奶娘和宮女們立刻跟上。

元興盯著雲靈,近乎犀利地問:“你給睿公主看那是什麽意思?”

雲靈站起身,轉頭看燕無憂的背影,說道:“她看得懂天魔黃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元興當然知道天魔黃線為何物,也知道天下間能看懂天魔黃線的人,都將面臨什麽,面臨著……短命!

曾經的仙如華是如此。

後來的樓子歌也是如此。

只有這個雲靈,大概因為不是人族,所以,會是個例外。

元興眸光微轉,對他問:“所以你忽然下了雲雪山,來皇都,是知道睿公主能讀懂天魔黃線?”

雲靈道:“只是有所感應,並不能確定,現在,我確定了。”

他又轉回身子,往裏面走,說道:“我等趙懷雁醒來,有事與她說,我先到偏殿坐一會兒,你去傳話吧。”

元興只好又回去,隔了一個多時辰,燕遲和趙懷雁才雙雙從裏面出來。

元興把雲靈來的事情說了,燕遲眉頭一挑,份外詫異,趙懷雁也是驀地一驚,問元興:“雲靈來了?”

元興道:“嗯。”

他想了想,還是把燕無憂能讀懂天魔黃線一事說了,燕遲當即臉色大變,趙懷雁沈著臉說:“我去見一見他。”

燕遲扣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趙懷雁知道燕遲擔心燕無憂,就沒反對,二人十指相纏,去了偏殿。

雲靈看到他們,站起來打了招呼。

趙懷雁道:“你確定無憂看得懂天魔黃線?”

雲靈道:“確定,我這趟下山就是為這事來的,我得帶睿公主去一趟雲雪山。”

燕遲問:“帶她去雲雪山做什麽?”

雲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趙懷雁一眼,說道:“你們的娘親,都看得懂天魔黃線,可都去世的很早,傳言能讀懂天魔黃線的人,壽命都很短,不管這傳言是真是假,你們都不想冒著失去女兒的危險吧?帶她去雲雪山,自是幫她度過這個劫難。”

仙如華是在婚後產完子後死的。

樓子歌也是。

燕無憂現在才五歲,離結婚生子還早呢,燕遲並不想這麽早就跟女兒分別,趙懷雁也不想,但他二人不想,雲靈卻不讓他們冒任何風險,他道:“事事都有例外,你們怎麽就知道,這一死亡不會在幼年發生?”

燕遲心口一寒。

趙懷雁也是面色一緊。

他二人沈默了。

好半天之後,燕遲才道:“元興,去把睿公主抱過來。”

元興沈沈地應一聲,去殿裏,將燕無憂抱過來。

燕無憂看到父皇母後,笑著奔過來,一邊喊著父皇母後,一邊往燕遲的懷裏撲。

燕遲伸手將她抱住,然後一把抱起,支在懷裏,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問道:“昨天玩的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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