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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洞徹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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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遲去禦書房找趙懷雁,這個點,她應該退朝了。

也確實退朝了,此刻趙國的禦書房裏,好多大臣都在,這是趙懷雁頭一回上朝,也是頭一回坐在禦書房裏接見大臣。

剛登基,她還不是很上手,有點焦頭爛額,好在,文臣武將們都很愛戴她,在早朝散了之後,過來向她一一耐心地說著國家大事,分一些重要的講,然後每個人會提出一些意見,分擔她初為皇上的難適應。

趙懷雁虛心地聽著,在這些老臣們的幫助下,一點一點地將今日早朝上的事情給處理掉。

奏折還沒看,燕遲來的時候正看到趙國的大臣們陸陸續續地出來,臉上皆露著欣慰的笑,還有人在交談。

“皇上雖然年輕,但悟性高,給她兩天時間她就能適應了。”

“是啊,我們這些當臣子的,不就是要給皇上分憂嗎?以後下了早朝後,我們都來禦書房,幫皇上出出主意。”

“嗯,這主意不錯。”

“……”

陸陸續續的聲音從燕遲的耳邊刮過,他挑了挑眉頭,往禦書房那裏看了一眼,等趙國的這些大臣們離開後,他走過去。

門外守著曲昭。

一般當皇帝的人,旁邊都有太監,但趙懷雁身邊沒有。

平時跟著她的是曲昭,伺候她的是喚雪和藍舞,鷹六和長虹也跟著她,但不是每天都來。

曲昭看到燕遲,楞了一下,想著燕帝今日不是要回的嗎?怎麽又進宮了?她虛虛喊了一聲,“燕帝。”

燕遲往禦書房的那扇門看了一眼,“雁兒在裏面嗎?”

曲昭道,“在的。”

燕遲道,“幫我通傳一下。”

曲昭哦了一聲,推開門進去,再出來,她將門打開,讓燕遲進去,燕遲走進去後曲昭又將門關了。

喚雪和藍舞伺候在趙懷雁的身邊,一個研墨,一個奉茶。

趙懷雁正低頭看奏折。

燕遲來了後,她從堆如小山的奏折裏擡頭,“不是今早返程的嗎?怎麽就進宮了?”

燕遲左右看看,打量了一眼她的禦書房,整體框架跟他平時辦公的那間差不多,但布置的東西還是有區別。

禦書房很大,有辦公的地方,也有休息的地方。

禦桌的左右兩邊都有桌椅,燕遲挑了一個坐,坐穩後,還沒開口,藍舞趕緊過來奉茶。

燕遲沒喝茶,只坐在那裏說,“進宮喊我爹的,但他不走。”

趙懷雁一楞,擱下狼毫,問道,“你爹不走?”

燕遲道,“嗯。”

趙懷雁問,“怎麽了?是因為我爹的原因?”

燕遲道,“不是,因為你娘的原因。”

趙懷雁眉頭一皺,片刻後想到什麽,她支著手臂站起身,從禦桌後面繞過來,往合著的門扉處看了一眼,這才壓低脖子,小聲道,“你爹不會想自此留在趙國,陪我娘吧?”

燕遲道,“大概有這樣的意思,他在皇陵,你爹也在皇陵,我剛去的時候他正與你爹下棋,我喊不走他。”

趙懷雁道,“你來找我,是讓我幫你勸你爹的?”

燕遲搖頭,“不是,我是來拜托你的。”

趙懷雁似笑非笑地看他,頭一回覺得燕國的這個太子,哦不,皇上,也有求人的時候。

她抱起雙臂,示意他說。

燕遲道,“我爹跟你爹之間的恩怨都是年輕時候的事兒了,他們之間也沒有深仇大恨,唯一至關重要的就是你娘,你爹不待見我爹,我爹看你爹不順眼,可這會兒,想必往後,他二人都要守著你娘,那就少不得要天天見面,時間久了,難免會鬧矛盾,我爹不會讓著你爹,你爹也不會讓著我爹,唯一能讓他們善罷甘休的只有你娘,但你娘不在了,那就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們,他們人也大了,老了,經不起折騰了。”

趙懷雁算是聽明白了,燕遲這是打算把他爹安放在趙國,讓她孝敬呢!

她還沒嫁過去,就要先照顧他老爹,這叫個什麽事!

趙懷雁翻白眼。

燕遲瞅她一眼,笑著握住她的手,站起來,又轉頭,看向守在後面的喚雪和藍舞。

喚雪和藍舞接觸到他的視線,不知為何,內心一凜,當下就麻溜地打開門,跑了出去。

等站到門外,被曲昭莫名其妙的看,她二人也一臉莫名其妙,怎麽就出來了?

二人站在那裏,往門口瞟去。

燕遲將趙懷雁的小腰摟住,低頭去吻她。

趙懷雁揚手擋住他的嘴。

燕遲挑眉,拿開她的手,輕聲道,“我就走了呢。”

趙懷雁道,“要走快走。”

燕遲揪一記她的小腰肉,不滿地說道,“沒良心,這一分開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見呢。”

趙懷雁哼一聲,不言。

但燕遲再吻她,她卻沒再伸手擋了。

燕遲摟著她,綿綿地吻了很長時間,這才微喘著氣息,松開她,他啞聲道,“等我回國後,我就準備聘禮,你想要什麽?”

趙懷雁道,“暫時沒想這事,等我上手了,等你處理完版土問題了,我們再來談這事吧。”

燕遲低頭又將她吻住,這次是惡狠狠的。

等松開,趙懷雁的嘴唇都破了。

趙懷雁推開他,惱恨,“屬狗的。”

燕遲眸色黑暗,盯著那唇上的破口,瞳色深的有如夜色,他指腹觸上去,緩緩摩挲了一下,說道,“不會太久,我一定會親自來娶你。”

說完這句話,燕遲轉身就走了。

等他離開,喚雪和藍舞要進去,被趙懷雁喝住了,“守在外面。”

喚雪和藍舞一楞,與曲昭對視了一眼,沒敢進去。

趙懷雁掏出藥膏給自己的唇瓣摸了一下,這才坐下去繼續看奏折,中午出來吃飯,嘴唇好了不少,塗點胭脂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吃完飯,她帶著曲昭去了皇陵。

她去皇陵看望趙顯,順便看看燕行州,並跟趙顯說賜婚之事。

趙顯和燕行州住在皇陵裏,皇陵附近因此而加派了很多士兵,皇陵有皇寢,是用於祭祀時休憩用的,此時,被兩個太上皇給霸占了。

忙碌一生的兩個男人卸下包袱後沒事可做,就下棋對弈。

燕遲走了後,趙顯帶著趙公公去爬山了。

爬到中午回來,心血來潮,讓趙公公去準備魚勾,他下午出去釣魚。

沒有趙顯的打擾,燕行州一個上午都在仙如華的墓碑前,只覺得無比的幸福。

趙顯回來後,燕行州就特別的煩。

但他什麽都沒說,回屋吃飯,然後午休。

還沒睡起來,聽到外面嘰嘰喳喳的,他讓荀公公去看發生了什麽事,荀公公回來稟覆說趙顯拿了很多魚勾,喊士兵們一起去釣魚呢。

燕行州一聽,蹭的一下子坐起,套了鞋子也要去。

剛出來,大門外就響起了太監嘹亮的聲音,說皇上來了。

趙顯一楞。

磨刀霍霍打算跟趙顯這個太上皇一較魚技的士兵們也一楞,眾人紛紛擱下工具,齊整整地站好,迎接皇上。

趙顯將魚具丟給趙公公,拍拍手,回屋。

轉頭看到杵在門口的燕行州,他哼一聲,擺起架子,理都不理他。

燕行州也懶得搭理他,只是看向門口。

等趙懷雁進來了,他才進屋,跟趙顯分開一邊坐在椅子上,喝茶。

趙懷雁進來,趙公公和荀公公見了禮,曲昭也向兩個太上皇見了禮,趙顯問,“雁兒來找爹的?”

趙懷雁笑道,“來跟爹說件喜事。”

趙顯楞了楞,心道,什麽喜事能讓你來親自說,不會是你偷偷背著爹答應嫁給燕遲了吧?這麽能行!他急急地道,“雁兒,終身大事,還是得考慮清楚了!”

趙懷雁點頭,“是啊,女兒考慮很清楚了,決定給鷹六和長虹賜婚。”

趙顯懵,鷹六和長虹?

燕行州也懵,長虹怎麽跟鷹六……

兩個太上皇都一臉懵逼。

趙懷雁把他二人的事簡單解釋了一遍,倒也沒什麽說的,就說他二人情投意合,鷹六向她提了要結婚,而長虹也不拒絕嫁,因為有燕行州在場,趙懷雁並沒有把金諜網和樓魂令這兩大組織提出來,但她不提,不代表燕行州想不到,身為曾經叱咤一方的男人,這點深思都沒有,那他白坐了皇帝寶座那麽多年。

燕行州眼眸轉了轉,擱下茶杯,說道,“這是好事啊,正好我在趙國呢,結婚那天,我去給長虹撐撐臉面,也算是給鷹指揮官撐臉面了。”

燕國的太上皇,那臉面,可真是大著。

趙懷雁沒拒絕,笑著說,“你不嫌棄這婚禮就行。”

燕行州哈哈笑道,“嫌棄個啥,不嫌棄,早一點兒適應燕趙兩國人的聯姻,於以後你跟遲兒的婚禮很有益啊。”

趙顯瞪他,“別想拐賣我女兒。”

當著趙懷雁的面,燕行州不跟趙顯貧嘴,也不跟他吵架,這兒媳婦還不是自己家的,得供著奉著,兒媳婦的爹也得供著奉著,他抿抿唇,三分委屈七分無奈地垂下了臉,繼續端起茶杯喝著茶。

趙顯看他一副被他欺負的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但礙於趙懷雁在場,他也不願意丟女兒的臉,故而,除了冷哼一聲外,什麽都不說了。

趙顯問趙懷雁,“婚期定了沒有?”

趙懷雁道,“我等會兒讓禮部的人去卦個日子,等日子定了我再來通知爹。”

趙顯道,“行。”

趙懷雁道,“那女兒走了,剛看趙公公手上拿著魚具呢,爹是打算去釣魚?”

趙顯臉上露著笑,“是啊,爹難得清閑,就做做閑人。”

趙懷雁俏皮道,“那爹可記得拿魚簍,女兒今晚要吃爹親自釣的魚。”

趙顯高興之極,說道,“雁兒想吃,爹當然要拿魚簍,釣一魚簍子回來,晚上,咱們吃魚火鍋。”

南方的氣候一直溫潤,不似北方的寒冷,不似東部的幹燥,這裏一年四季濕氣比較大,吃火鍋是這裏的常飯,一旦某人感覺自己身體裏的濕氣重了,就會做火鍋,火鍋裏的主食可以是魚,可以是肉,配食就是驅濕氣的藥材,再加上一些蔬菜,這種火鍋最受趙國百姓們的喜愛,趙顯愛吃,趙懷雁也愛。

聽了趙顯這樣說,趙懷雁當即一拍手,沖燕行州說道,“燕國的太上皇還沒有吃過趙國的驅濕火鍋吧?今晚你也與我們一起吃!”

燕行州聽趙懷雁邀請他,高興之極,連連回道,“好好好。”

趙顯不滿,“喊他幹嘛!”

趙懷雁笑道,“燕帝臨行前特意來找了女兒,讓女兒照顧燕國的太上皇呢,爹你就看在女兒的面上,別跟燕國的太上皇計較了,以前的事你們愛怎麽計較就怎麽計較,但往後的事,咱們就不計較了,住在了一塊,往後就是一家人了,得相親相愛。”

趙顯氣死了,誰跟燕行州是一家人了!

女兒的胳膊往外拐了,他不高興,他哼一聲,瞪了趙懷雁一眼,出了門。

但出去後,想到趙懷雁想吃魚火鍋,他又勤勤懇懇地去釣魚了。

燕行州看著趙懷雁,十分的欣慰,他就知道,趙懷雁比她爹明事理,又想到燕遲臨行前特意找上趙懷雁,又覺得這個兒子真是體貼,他怎麽著也得幫兒子把這個媳婦給帶回去。

他站起身,輕輕拍了拍趙懷雁的小肩膀,“我會跟你爹好好處的,有事也會讓著他,你剛登基,事情多,就不要再操心這邊的事情了。”

趙懷雁道,“謝謝燕國的太上皇。”

燕行州笑道,“這麽喊怎麽聽怎麽別扭,你就不要喊這麽長一串了,叫我燕叔叔就行。”

其實燕行州很想說,你叫我爹就行了。

但這話有些唐突,再想到趙顯,他就沒敢這樣說。

能讓趙懷雁改口喊燕叔叔,這就很好了。

趙懷雁笑了笑,沒跟他客氣,端端正正地喊了一聲燕叔叔。

燕行州開懷大笑,“好了,你既喊了燕叔叔,又邀請我跟你們一塊吃魚火鍋,那我也不能閑著,我也去釣魚了。”

荀公公見燕行州歡快地出去了,他也趕緊跟上。

經過趙懷雁身邊的時候,往她側過去一眼,心想,太上皇跟趙顯之間牽扯不清的恩怨,終於可以化解了。

他很恭敬地沖趙懷雁俯了一禮,出門。

有兩個身手了得的男人釣魚,還有那麽多趙國的士兵,這一下午的成果很豐,晚上禦膳堂裏擺了兩大桌子,陪同趙顯釣魚的那些士兵們被賜了一桌,在另一個堂裏,這邊的堂裏,坐著燕行州、趙顯、趙懷雁、秦祉、步驚濤、元興、趙公公、荀公公等人。

看到秦祉和步驚濤,趙懷雁格外的訝異。

她咦一聲,問秦祉,“秦太子沒有回國?”

秦祉笑道,“我又不是皇上,沒那麽多大事處理,身肩重責,自然比較自由,上一回游覽了趙國風水,秦祉非常喜愛,這八月十五剛過,可月圓沒過,我就想趁著這景致,再走走趙國的河山,卻不想,在萬魚塘碰到了趙國的太上皇以及燕國的太上皇,見他們在釣魚,我也就獻了下醜。”

趙顯道,“怎麽是獻醜,秦太子不出手我可真沒看出來你還是釣魚大師呢。”

秦祉笑,“我西秦地勢比較奇特,山巒重嶂,河泊眾多,因著這便利的環境,我也就比別人多熟練一點兒。”

燕行州道,“我兒要在的話,技術也不會差。”

趙顯望向他。

燕行州卻又道,“不過,秦太子不回國,秦帝就不著急?畢竟,你也該到登基的年歲了。”

秦祉看了趙懷雁一眼,淡淡笑道,“我不著急登基。”

燕行州不言了。

元興看了秦祉一眼,想著等飯席結束,他得給皇上寫封信,告訴他秦祉留在趙國,打著趙國皇帝主意的事。

步驚濤挨著秦祉坐,眼眸低垂,一直靜靜地盯著面前的碗。

趙公公和荀公公一句話都不插,他二人從沒跟太上皇、皇上、太子這樣的人物平起平坐過,可今天,幹了,他二人坐在那裏,戰戰兢兢,屁股都落不穩,哪裏還敢多話?

只有幾個主子一來一往地聊著天,暗藏烽煙,但又恰到好處的維持著談笑風聲。

果然都是權謀高手。

一頓飯吃下來,趙懷雁心情最歡暢。

趙顯也開心,只要女兒開心,他就開心。

燕行州眉頭微蹙,從這一頓飯下來,他察覺到趙懷雁對秦祉並不是十分排斥,秦國若不強大,燕行州就不擔心,可秦國也是大國,實力也強,秦祉若執意與燕遲來爭搶趙懷雁,還真有競爭性。

不過,以前的秦國在實力上可與燕國比擬,如今,卻沒法比擬了。

若秦祉非要搶趙懷雁,那他不介意出兵伐秦。

反正他兒子得娶趙懷雁,誰也別想阻攔。

燕行州和趙顯離開後,趙公公和荀公公也離開,元興是客,是被喊來的,吃完,他就去找長虹了,他留下來的目地,就是見證長虹與鷹六的婚姻,秦祉沒有立馬走,步驚濤自也跟著他,與趙懷雁一起,漫步在趙國皇宮裏,欣賞著趙國皇宮在夜色下的燈火輝煌。

趙懷雁是盡一國之主來招待的秦祉,卻不願意陪他散步聊天。

出了禦膳堂,趙懷雁就與秦祉告別。

秦祉看著她,“之前在燕國,我與妹妹多有得罪,希望趙帝您不要放在心上,這一回我留下來,一是想再游覽一下趙國山水,二就是想當面向你賠罪。”

趙懷雁笑了笑,說道,“我沒有放在心上,秦太子多慮了。”

沒放在心上的意思並不是不介意,秦祉差人斷花雕一根手指的事情,趙懷雁一直記著呢,但秦祉跟秦雙是哪根蔥啊,值得她費心思去記嗎?

一直心懷鬼胎的人,她著實沒心情也沒功夫去惦記著。

秦祉並不知道趙懷雁是這麽想的,聽到她說沒放在心上後,他微微一寬松,說道,“這就好。”

他朝後揮了一下手,步驚濤連忙把手中一直拿著的卷軸遞了過來。

秦祉接手,然後遞給趙懷雁。

趙懷雁看著那熟悉的卷軸,眉梢挑了挑,如那天在燕國的望京酒樓裏,他伸手遞她畫卷那般,她沒有禮貌地伸手去接,而是不解地望向秦祉。

秦祉道,“不是稀罕物,是我畫的萬魚塘盛景,裏面有今天釣魚的一幕,你大概還沒看過你爹釣魚吧,裏面有他釣魚的畫面,雖然我的畫技不太好,但這是我的心意,你今日沒去萬魚塘,不知道你爹有多高興,你可以拿了這畫,謄摩一份,送給你爹,他定然十分喜歡。”

趙懷雁定定地看著秦祉,真心對這個秦太子佩服了。

他是個極會洞徹人心的人。

上一回,她在燕國,思念故鄉,他便以一副趙國山河圖贈她,這一回,她身在家鄉,他就不畫山河圖了,畫她爹釣魚的場景,在前,她不會抗拒家鄉的山河圖,在後,她不會抗拒有關她爹的畫。

秦祉拿捏的很到位,不疾不緩,卻能讓她順利入套。

趙懷雁笑了笑,伸手將那畫接過來。

秦祉見她接了,也不多留,說了幾句讓她早些歇息的話後就離開了。

步驚濤在隨著離開後往後看了一眼趙懷雁,她也正轉身,手上拿著畫,被太監宮女們簇擁著走了。

步驚濤收回視線。

晚上,趙懷雁坐在書桌前謄挪秦祉的那幅畫,曲昭進來伺候她,撥蠟燭芯的時候往龍桌瞥了一眼,見趙懷雁在謄畫,再湊近一看,那畫裏的內容竟然是太上皇、燕國太上皇、還有趙國士兵們圍萬魚塘釣魚的場景,她微微一驚,問道,“皇上,這畫哪裏來的?”

趙懷雁頭沒擡,認真的謄摩,輕聲回道,“秦祉送的。”

曲昭一楞,“秦太子?”

趙懷雁依舊輕聲的,“嗯。”

曲昭擰擰眉頭,看看那畫,再看看趙懷雁,提醒,“這個秦太子老是送皇上畫,是何居心?”

趙懷雁沒應聲。

曲昭自言自語,“不管他是何居心,皇上可別讓他得逞,就他對花雕做的那事,秦國九公主傷皇上的那事,就足以讓我趙國跟他秦國勢不兩立了,他還老是向皇上獻殷勤,不會是妄想與趙國聯姻吧?他覬覦皇上!”

最後五個字,說的十分的肯定。

趙懷雁頓住筆墨,想了想,又把畫筆往硯臺一放,她低頭看著謄挪到一半的畫,低下頭,張嘴吹了幾口氣,這才往椅背裏一靠,舒舒服服地伸長了腿,唔道,“我知道他想與我趙國聯姻,但我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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