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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他稀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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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遲抿著唇角,心情特別的歡暢。

英俊的臉上也飛揚著驚心動魄的神彩。

鳳眼含笑,俊美絕綸。

段東黎朝他看一眼,又別過臉去,偷偷地笑了。

他是覺得,跟燕遲相交那麽久,頭一回看他笑的這麽開心,真是稀罕事。

二人一路走到湖亭。

中間遇到不少被趙懷雁趕下來的宮女。

宮女們齊齊見禮。

燕遲如往常一般地淡淡地嗯了一聲,並不多說話。

上了湖亭,隔著一道青水綠湖,看到了坐在亭子裏聊天聊的毫無違和之感的趙懷雁和段瑯寰。

燕遲道,“郡主聊天很有一手啊。”

段東黎道,“不會聊天,如何跟京中的婦人們維持那麽好的關系?我姐的能耐,旁的不說,就單聊天這一項,我都是佩服的。”

遠遠地看著趙懷雁開心的眉角。

燕遲道,“我也挺佩服。”

他二人繞過湖邊的路,去到湖亭。

見到燕遲,段瑯寰起身見禮。

宣香和商柔也連忙見禮。

趙懷雁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剛剛還開心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燕遲看的分明。

嘴角微微一抿,卻什麽都沒說。

他對段瑯寰道,“坐吧。”

段瑯寰沒坐,只道,“太子找公主有事兒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走到段東黎跟前,拉他胳膊。

段東黎還沒回過味來,說道,“晚上太子請客呢,姐姐不必回了。”

段瑯寰轉頭問燕遲,“太子晚上請客?”

燕遲道,“嗯。”

段瑯寰道,“那我下去休息一會兒,這人年紀漸長,坐的久了腰就有點不舒服,我找個地方躺躺,吃飯的時候讓丫環喊我就行了。”

段瑯寰身邊有跟丫環。

不過,今天來太子府,沒帶。

她所說的丫環,就是太子府的宮女們。

燕遲點點頭,“知道了。”

段東黎剛來,他還沒見看清楚趙懷雁的臉,哪可能走?

趙懷雁坐在靠亭的一角。

宣香和商柔一左一右地守著她。

燕遲又擋在段東黎前面。

段東黎實在沒能把趙懷雁瞧清楚。

心裏著急著呢!

被他姐姐拉走,他很不樂意。

見他使著勁子不走。

段瑯寰直接上手掐了他一下。

段東黎吃痛地皺眉,卻沒吭聲,就眼睛瞪向段瑯寰。

段瑯寰用眼神說,“別在這裏當電燈泡,小心太子哪一會兒看你礙眼了,將你丟到湖裏餵魚。”

一開始段東黎沒明白他姐姐拉他的用意。

現在明白了。

他暗罵自己怎麽這麽沒眼色。

其實,身為燕國右相,他哪是個沒眼色的?

只不過因為迫切想見一見趙懷雁的美貌,這才顯得反應慢了半拍。

雖然極想看趙懷雁,但也不急於一時。

段東黎輕咳一聲道,“姐姐找我有事,我下去一會兒。”

果然,燕遲沒留他。

段東黎被段瑯寰拉走了。

姐弟二人一離開。

燕遲揮揮手,讓宣香和商柔也走了。

湖亭裏剩下燕遲和趙懷雁。

燕遲往趙懷雁身邊一坐。

趙懷雁扭頭看他。

燕遲也看著她。

緩緩,他從袖兜裏掏出一封信,擺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燕遲道,“你父皇寫來的信。”

趙懷雁一驚,伸手就將信抓了起來,展開就看。

在她看信的時候,燕遲微微低著頭,拿起果盤裏的桔子,尊貴優雅地剝了起來。

剝好,他一瓣一瓣地將桔子掰開。

去掉上面的白肉絲。

然後拿起一瓣。

輕輕地抵在了趙懷雁的嘴下。

趙懷雁張嘴就吃了。

等桔瓣入了嘴,她驟然意識到什麽,臉色一沈,擡頭瞪他,“誰讓你餵我吃桔子的?”

燕遲聳聳肩,“你也沒說不許餵啊?”

他看著她的唇,“你吃的挺自然。”

趙懷雁氣道,“我那是……”

燕遲饒有興味地看她。

趙懷雁看著他的表情,咬牙哼一聲,將桔子吃了。

同時的,也不搭理他。

她認真地看著信。

看信的時候,燕遲又將一瓣去了白絲的桔子遞在趙懷雁的嘴下。

趙懷雁擡頭看他一眼,竟然吃了。

燕遲,“……”

他以為她會拒絕。

然後,他就可以把沾到她唇香的桔子自己享用了。

燕遲低笑。

偶爾,這個公主真的讓人很意外。

見趙懷雁吃了。

燕遲又剝。

他剝幾個,趙懷雁就吃幾個,吃的心安理得。

趙懷雁想的是,以前我伺候你那麽多回,現在也得讓你伺候伺候我了。

燕遲倒是很樂意伺候她。

這種互動,能夠增進二人之間的感情。

但凡能夠增進二人之間感情的事,燕遲都樂意做。

一整個桔子被趙懷雁吃下後,燕遲問,“還吃嗎?”

趙懷雁扭頭掃了他一眼。

又往果盤裏掃了掃。

有葡萄。

她道,“剝葡萄給我吃,我不要吃皮,你把皮都去了。”

燕遲眉梢微微一挑。

他心想,本宮從小到大沒給人剝過桔子,更不可能給人剝葡萄皮。

但誰讓眼前的小姑娘是趙國公主呢。

當然,是公主不稀奇。

稀奇的是,這個人他稀罕。

而為了他稀罕的人,他勉強地拿起葡萄,開始剝皮。

趙懷雁是故意為難燕遲的。

她覺得,以燕遲這高貴的身份,定會拒絕她這種無理的要求。

而只要他拒絕了,她就有本事讓他滾。

不讓他坐在這裏妨礙她的視線。

可沒想到,他認認真真地剝起了葡萄皮。

趙懷雁預備的所有趕他滾的話就沒了用武之地。

她倒也不生氣。

只看著燕遲一臉尊貴儀容,用他那雙執戈天下的手為她剝葡萄皮,心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心動?

不是。

感動?

亦不是。

總之,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雖然感覺有點覆雜。

但趙懷雁很清楚,她不生氣。

也因為燕遲的這一舉動,讓她之前的火氣也奇怪地平息了。

她皺皺眉頭,不理解這是為何。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她繼續看信。

信的內容不多。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在沒有燕遲的打擾下,很快看完。

看完後,她心平氣和地說,“既收到我爹的來信,那你該放我回國了吧?”

燕遲將剝好的葡萄放在水晶盤裏,把盤子推到她面前。

他掏出帕子擦手。

擦手的時候他道,“不是我不想放公主回國,而是有些局面,你得明白。”

趙懷雁將信收起來,抱臂看他,輕哼道,“什麽局面我不明白?”

燕遲繼續擦手,緩緩道,“齊聞離開了燕國,不是直接回齊國,而是繞道去了趙國,他這一趟去趙國,公主可不要簡單的想像為他是去給你爹報信的,當然,信會報,可恩,他也會要。”

“恩?”

趙懷雁美眸一挑,“什麽恩?”

燕遲將手指頭擦幹凈後,將帕子放在桌面。

他沒有立刻回答趙懷雁的話。

而是指了指那個水晶盤,“先吃葡萄吧,趁著水嫩,被風吹幹就會失去很多滋味。”

趙懷雁沒矯情,這回也不端著了。

那葡萄紫中透亮,在亭外陽光的投射下,飽滿的水色如同此刻照耀在陽光下的湖面的水,泛著奇異的波光。

看上去就極為誘人。

趙懷雁伸手拈起一個,遞進嘴裏,吃了。

吃完,燕遲問,“好吃嗎?”

趙懷雁道,“半酸半甜,挺上口。”

燕遲一聽,跟著也拿起一個,餵到自己嘴裏。

等葡萄下肚,他道,“口感確實不錯。”

趙懷雁看他一眼,心想,你之前都沒吃過這種葡萄嗎?

燕遲道,“你喜歡吃的話,下回多備些到府上。”

趙懷雁道,“你想賄賂我,沒這麽容易的。”

燕遲輕笑,“確實,以公主的身份,這種小兒科的葡萄確實賄賂不了你,那麽,本宮呢?”

趙懷雁不解,皺眉看向他。

燕遲道,“用本宮當作賄賂的資本給你,你收嗎?”

趙懷雁道,“我爹不會讓我嫁給你的。”

燕遲伸手點著桌面,笑著道,“不用管你爹,你只說,你願不願意。”

趙懷雁道,“不願意。”

燕遲沒氣,低低地笑道,“身為公主,身為一國儲君,講話不能這麽實誠。”

趙懷雁哼道,“對你說話就得這麽實誠。”

燕遲笑道,“公主有這種覺悟,很好,有這樣的信任,也很好,那麽,我們就能談談下面的事情了。”

趙懷雁倏地瞪他,“你又想算計我?”

燕遲撣撣眉頭,好不客氣地道,“這話怎麽說的,我怎麽會算計公主。我如今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公主考慮,還有,為你趙國考慮。”

趙懷雁冷哼,“黃鼠狼給雞拜年……”

沒安好心,這四個字還沒講出來。

燕遲道,“我不是黃鼠狼,你也不是雞。”

趙懷雁一噎。

燕遲換了一下坐姿,又拈了一個葡萄放進嘴裏。

吃進去之後,他說,“歷年來,燕國的樓魂令與趙國的金諜網就是不死不生的關系,因著這關系,我們兩國都有諸多損失。你金諜網的人都是很厲害的諜者,我樓魂令裏的人也都是很厲害的殺手,若他們不為敵,而為友,就能為燕國和趙國做出更多奉獻,公主以為呢?”

趙懷雁瞇眼,“你想打金諜網的主意?”

燕遲道,“非也,我並不想打金諜網什麽主意,我只是想讓這兩股勢力,合一。”

趙懷雁嗤笑,“那太子以為,誰合誰呢?”

燕遲支著下巴,輕輕款款地笑道,“公主是同意了?”

趙懷雁驟然冷下臉,“不可能。”

燕遲嘆道,“別意氣用事,好好想一想,這樣做的好處。”

趙懷雁哪裏是意氣用事了?

趙國的金諜網遍布九國。

可他燕國的樓魂令只限於燕國。

不管從規模還是實力上看,金諜網都遠比樓魂令強悍。

不與樓魂令合一,金諜網也是占上峰的那個。

是,這麽多年,兩者撕殺很厲害。

也確實死了很多人。

挺可惜。

但,逐鹿江山不就是這樣的嗎?

各為其主,各為主死。

進到了這樣的機構,就得有這樣的覺悟。

趙懷雁道,“這件事免談。”

燕遲道,“可本宮今天就是要與公主談妥這件事的呢。”

趙懷雁猛地冷冷地盯著他。

燕遲道,“公主也別生氣,你趙國的金諜網若不與我燕國為伍,早晚有一天,也得與其他國家為伍,而今,陳國與齊國分裂在即,大戰在即,齊國版土會面臨著重塑,齊聞去趙國,必然會以恩要挾你爹,所以,我不能放你回國,亦不能讓金諜網被他所用。你留在燕國,你爹會顧忌著你,不會上了齊聞的當,而金諜網與樓魂令合二為一了,就能實現一步一殺的無死角的殲敵。”

趙懷雁冷笑,“你果然還是要開戰的。”

燕遲點頭,“是。”

他目光擡起來,望向亭外的碧波湖面,淺淺地道,“我這個人,喜歡主動進攻,不喜歡被動挨打。九國分裂了這麽多年,也該要到統一的時候了,就算不在我手中,不是被燕國統一,也會在別人之手,在別的國家統一。”

他望著她,道,“只有在我手中統一,才能保你趙國寸火不燃。身為公主,兼任未來趙國君王之位,你應該看得清局勢。”

趙懷雁瞇著眼道,“太子的意思是,你榮我榮,你損我損?”

“不。”

“嗯?”

燕遲道,“是我榮你榮,我損,你不損。”

趙懷雁又瞇了瞇眼。

燕遲伸手,將她擱在桌子一角的手給拿起來。

趙懷雁冷瞪著他。

卻沒掙紮。

燕遲嘴角勾了一絲笑。

這樣的反應,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燕遲撫摸著女子柔軟細膩的手。

然後,十指相握。

他起身,彎腰將趙懷雁抱了過來。

女子的腰,纖細柔軟。

如同她的手一樣,讓人摸著就上癮。

燕遲將趙懷雁抱到懷裏後,坐在了涼亭廊與廊之間嫁接的貴妃榻上。

他歪倚在那裏,手從趙懷雁的腰上穿過。

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把玩著她的手。

趙懷雁低頭。

看著擁抱著自己的男人。

男人眉色低垂,黑發攀巖著絲袍上的龍爪,顯得格外的威風凜凜。

可他整個人透著一股散慢的氣質,揉進這樣的威嚴,形成一種很矛盾卻又極為吸引人的儀態。

趙懷雁一時看的失了神。

本來燕遲長的就帥。

再被周圍的景致襯托一下,再被華服渲染一下,那就格外的奪人眼球。

喜歡美的事物,是每個人的劣根性。

趙懷雁也一樣。

她看的目不轉睛,本來被燕遲猝不及防的一抱,她要反抗的。

如今,也忘了反抗。

燕遲微微勾唇,擡頭看著她問,“好看嗎?”

趙懷雁一楞,“什麽?”

燕遲道,“本宮長的好看嗎?”

趙懷雁反應過來,拍著他摟在腰上的手,嗤道,“你有本公主長的好看?”

燕遲低笑,很認真地欣賞了一遍她的臉,給出肯定的回答,“嗯,公主的美貌,無人能比。”

趙懷雁哼一聲,說道,“別動不動就摟摟抱抱的,你這個太子就不能守點規矩?”

燕遲道,“在太子府,我就是規矩。”

趙懷雁撇嘴。

燕遲用力將她摟緊了,說道,“考慮好了嗎?”

趙懷雁問,“什麽?”

燕遲道,“金諜網和樓魂令化敵為友,一同問鼎原冰大陸的事。”

趙懷雁窩在燕遲懷裏。

她原本沒有燕遲高。

就是坐在那裏,燕遲還得高她一截。

但現在,她被燕遲抱著,視線就與燕遲平齊了。

她望著燕遲的眼睛。

燕遲的眼睛很深邃,冰與藍,夜與黑的相撞,如寒潭一般,深不見底。

當你撞進了他的眼睛裏,你會感覺陷進了無限漩渦裏。

同時,又感覺有一股冷意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

這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平淡如水,卻藏著冰針似的光。

對你笑著的時候,妖孽迷人,卻暗含殺氣。

總之,對這個男人,不能掉以輕心。

趙懷雁伸手,拽了拽燕遲兩肩頭的衣衫,她微微往下低了低身子,臉也往下低了一下,與燕遲的目光緊緊地對視。

四目相對,彼此望進彼此的眼內。

她笑道,“太子,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不會在我趙國背後插刀呢?”

燕遲迎著她犀利的視線,笑道,“這事很簡單,公主與我成親,由一國二人變成一家一人,不就能安心了?”

趙懷雁道,“可惜啊,我不想嫁你,對你也不信任。”

她說著,推開他就要走。

燕遲壓住她。

手臂使了力,把她按在懷裏,讓她動彈不動。

趙懷雁怒目。

燕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好跟公主談,公主不樂意,非要讓我用強的。”

他捏著她的下巴,看著她嫣紅的唇,想到昨天深吻這唇的滋味,他喉嚨一動,原本要說的話就變成了索吻。

趙懷雁幾番掙紮都被他輕輕松松地化解。

她沒武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一吻結束。

燕遲伸手摩挲著她的紅唇,嗓音沙啞低沈,“這樣的誠意,公主接受嗎?”

趙懷雁眼睛都要噴火了。

她憤聲道,“不接受!”

燕遲低頭又去吻。

趙懷雁眼疾手快去擋,沒擋住。

又被燕遲吻了個正著。

趙懷雁氣極。

可再氣也沒辦法。

力量不如人,武功不如人。

趙懷雁氣的胸口起伏。

燕遲卻享受之極。

她越氣,他心情越好。

又一吻結束。

他緩緩退離她的唇,看著她嬌艷的臉被怒氣熏染,越發的嬌艷。

他眼眸微微一轉,半是調侃半是威脅地說,“你不接受,我就吻到你接受為止。”

他湊近她的耳朵,低低地道,“相信我,我很樂意在這裏吻你一天。”

趙懷雁揚手就去扇他。

被燕遲截住了。

他冷冷地盯著她,“甩本宮一次鞋子就夠了,怎麽著,還想扇本宮的臉?”

趙懷雁怒道,“你這行為是強盜。”

燕遲甩開她的手,說道,“實力決定一切,公主,我以為你會很有覺悟的。”

趙懷雁冷笑。

燕遲促狹地等著她的決定。

趙懷雁收回手,要推開他。

燕遲道,“談好後我就放開你。”

趙懷雁秀眉狠狠地蹙了蹙,被人逼著做買賣,還是這種趕鴨子上架的買賣,誰能忍得下?

忍不下也得忍。

實力決定一切。

燕遲說的對。

不是她沒有覺悟。

而是她並不願意拿整個趙國來做賭。

但賭局握在燕遲手中。

他開了局,她就得入局。

這就是他給她設的套。

趙懷雁閉了閉眼,認命地說道,“好,我答應你。”

燕遲聞言一笑,松開了她。

等她站的遠遠的,他撣撣褲擺,揚聲喊,“來人。”

宣香和商柔在遠處候著。

一聽燕遲召喚,立馬跑了過來。

宣香問,“殿下,有何吩咐?”

燕遲道,“拿紙筆來。”

宣香什麽都不問,跑下去就拿紙筆一套。

紙筆一套拿來,燕遲下巴微擡,讓她把紙筆一套擺到趙懷雁跟前。

趙懷雁擡頭看他,“做什麽?”

燕遲道,“回信啊,給你父皇回信,向他報一聲平安,免得他在趙國忙著國事還得焦慮地擔心你,另外,收起金諜網對樓魂令的一切截殺行為,並放元興出趙國。”

趙懷雁瞇著眼冷笑,“你真是……陰險。”

燕遲站起身,拿起毛筆蘸著墨汁,然後親手鋪開信紙,用鎮尺將紙壓住,把蘸好汁的毛筆遞給趙懷雁。

趙懷雁瞪著他。

燕遲道,“公主,兒行千裏,父母擔憂,寫一封平安信,是身在遠方的人一開始就該做的。”

趙懷雁默默地咽下一口氣,接過筆。

燕遲扶著她的雙肩,將她按在椅凳上。

趙懷雁用右手寫字,左手斂著右手的衣襟,往下落筆。

這是燕遲第一回看趙懷雁寫字。

傳聞中的趙國公主,他的近身文僚,可是一代大儒。

文學造旨並不比諸葛天眼和步驚濤差。

雖然她的年齡小了他們很多很多。

可這個姑娘,是天生的君王之才。

她當初在他面前放話說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並不是信口雌黃。

趙懷雁寫字,一筆一劃,根骨清奇。

雖無利刃之感,卻有飄逸之勢。

想到她此生最擅長的並不是琴棋書畫,而是舞,燕遲眉尖挑了挑,看她的目光就充滿了未知的熱度。

綻放舞姿的她,到底會是什麽樣的呢?

不急。

早晚會有得一看。

燕遲不動聲色地將眼中的熱度壓下,往一邊坐著吃水果去了。

等趙懷雁寫完,她把筆瀟灑地往桌上一甩,扭頭一靠,靠在了後面的貴妃榻上,閉上眼睛,吹著湖風,享著日光了。

燕遲看她一眼,讓宣香把信拿過來。

宣香小心翼翼地拿起信,交給燕遲。

燕遲低頭,看著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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