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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樓魂令VS金諜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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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燕遲去上朝,帶上了趙無名和朱玄光,齊聞去太子府撲了個空,把燕遲恨的牙癢癢的,而趙無名,一天的時間都被燕遲鎖在了宮裏頭,沒辦法跟齊聞碰面,也把燕遲罵了個狗血淋頭。

一個是敵國的太子,一個是近身文僚,都在打著鬼主意。

燕遲全無所知,退了朝後,燕帝把他喊到了禦書房,甩給他一封信。

燕遲伸手拿信,問道,“陳國的信嗎?”

燕帝道,“嗯。”

燕遲挑眉,“南陳夫人的?”

燕帝道,“不,裴連甫的。”

燕遲微微一怔,卻是笑道,“看來,這對兄妹已經見著了。”

燕帝道,“見著了,裴連甫信中所寫全是感謝的話,說什麽我燕國願意放他妹妹回國省親,真是大國風範,還說他爹娘有生之年能見著他妹妹,還有他妹夫,以及他的侄子、侄女、侄女婿,高興壞了,他爹娘老了,眼神不好,他做為長子,理應代長輩寫一封信來感謝。”

燕帝撐著額頭,看著燕遲將信展開,他哼道,“你說這陳帝庸庸碌碌一輩子,身邊怎麽就跟了這麽一個能人呢,這信寫的無可挑剔,不管被誰扒出來看,那也說不出一二三來,他借著一封感謝信,既撇清了自己,又保全了妹妹,還詮釋了友好邦交,這樣的能人,我怎麽就沒有呢!”

默默站在一邊的段東黎輕咳一聲,“皇上,你是嫌臣能力不夠嗎?”

燕帝一噎,瞪著他,“別對號入座,朕又沒影射你。”

段東黎小聲嘀咕,“這信若讓臣來寫,臣寫的比他還好。”

燕帝人老了,耳力沒年輕的時候靈敏,段東黎的聲音很小,燕帝沒聽見,可趙懷雁和朱玄光聽見了。

趙懷雁這段時間練武,真的有所收獲,她明顯感覺聽力比以前更好了。

趙懷雁擡頭看了段東黎一眼。

朱玄光也擡頭看了段東黎一眼。

不過,他二人什麽都沒說,只靜靜地等著燕遲將信看完。

燕遲看完信,將信又重新裝起來,裝好,往桌上一放,淡聲道,“裴丞相確實是個有才華的人,這信寫的我都感動了。”

說完,看向段東黎,“下次我燕國若也有這樣的差使,右相你就多勞了。”

段東黎一聽,知道剛剛燕遲是聽到了他的嘀咕聲,他摸摸頭,笑呵道,“太子若需要,我隨時伺奉,不過,你身邊有趙先生這樣的人才了,大概用不上臣。”

燕遲眉梢一挑,睨了一眼旁邊的趙懷雁。

眸色微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覆雜心理,看到他似乎是高興的,可又止不住心底的怒氣。

氣什麽?不知道。

大抵是因為他自己心中上了一層枷鎖,而他卻逍遙法外。

輕薄了他,卻忘記了有那麽一回事兒。

怎麽想怎麽氣。

燕遲自己跟自己較上勁了,想動趙無名,又實在下不去手,一來他隱隱覺得動了他他會後悔,二來周小嬋的病也確實需要他。

所以,看一個人不爽,卻又不得不天天看著,心情能好嗎?

燕遲冷哼一聲,輕蔑道,“他一屈屈文僚,怎麽能跟我燕國的右相相提並論?”

段東黎眨眼,這話聽上去有幾分不對勁啊。

趙懷雁默默地垂了垂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弧。

朱玄光詫異地瞅了燕遲一眼,可燕遲面無表情,雖然話說的重了,可面色毫無異樣。

燕帝一雙老辣深沈的眼八卦地在燕遲身上掃了掃,又在趙懷雁身上掃了掃,燕遲雖然不知道趙無名是女子,是趙國公主,可燕帝知道呀!

燕帝就想讓這位公主被他兒子給搞到手呢,這一聽燕遲的話就覺得他二人定然發生了什麽事,燕帝心想,趙顯挺能行,拐了他女人,這位公主也挺能行,都扮成男子了,還能把我兒子給招惹上,不愧是盛名在外的趙國公主!

好,當爹的總是要坑一坑兒子的。

背後再加一把火,燒的兒子跳跳腳。

燕帝瞇瞇眼,說道,“朕覺得趙先生很有才能,能輕松擊退秦國九公主,這不是誰都能做的,也不是誰敢做的,這樣好了,你若覺得你的文僚不行,那換給朕,正好朕這裏還缺一位左相,朕看趙先生能勝任。”

燕遲冷著臉瞪著燕帝,“挖墻角挖到兒子身邊了!”

燕帝咳一聲,“不是你覺得他夠不上你身邊的檔次嗎?”

燕遲冷聲,“我何時這樣說了?”

燕帝道,“你蔑視趙先生的話就是在拐彎抹角的說。”

燕遲哼道,“就是不夠格,我也不給你用!”

說完,他站起身就走。

燕帝揚聲喊,“信拿走啊!回頭你給回信。”

燕遲腳步不停,漆黑的蟒袍甩身在後,氣場強大,負手而走的步伐從容浩瀚,低沈威嚴的嗓音隨著開啟的門而呼嘯傳來,“自己寫!”

燕帝,“……”不大敬的兒子!

燕遲離開後,回信之事自然就交給了段東黎。

段東黎身為燕國右相,自然懂得兩國邦交之語,他拿了信,下去發揮去了。

燕遲帶著趙懷雁、朱玄光去太儲宮。

而在去太儲宮的路上,燕遲陰晴不定地將趙懷雁暗挖明挖地挖苦了一遍。

朱玄光在一旁聽的心驚不已,直嘆趙無名怎麽就得罪了太子?昨天不還好好的嗎?難道是晚上伺候的時候,沒伺候好?

趙懷雁一耳朵聽一耳朵出,心裏鄙夷不恥地想,小肚雞腸的男人,就因為昨晚上沒……

趙懷雁想到晚晚的某一幕,立馬打住。

這個變態的神經質的太子!

哼,不跟他計較。

去了太儲宮,燕遲就不停地勞役趙懷雁,一會兒讓她泡茶,一會兒讓她研磨,一會兒又讓她去跑腿傳人,一會兒又讓她捶肩捏背,把趙懷雁累成了狗。

趙懷雁恨極,卻不敢對燕遲怎麽樣。

這裏是燕國,是太子儲宮,周圍守衛森嚴,而在她的身後,還有兩個像雕塑一般的護衛,一男一女,就是上次來考試的時候見到的那兩人。

而這兩人,除卻在太儲宮能見著外,在旁的地方都見不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守太儲宮的,還是他們是燕遲身邊的暗衛,只在來了太儲宮才現身。

而不管是什麽情況,這兩人身上冒出來的氣息都是帶著寒刃的。

可想而知,這兩人,厲害著呢!

趙懷雁跑的腿疼,昨晚上右手受了很嚴重的“傷”,一早上起來腫意是散了,可還隱隱地疼,這本來就是燕遲作的孽,可他卻不聞不問,一句關心之語都沒有。

不關心就不關心吧,他沒說讓她的手休息一天,還使派她給他揉肩捶背,可勁地使喚著她的手,當她手是鐵打的嗎?

趙懷雁捏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張口說,“太子……”

“太子!”

她的話剛一開,門外也同樣的傳來一聲呼喊,而隨著呼喊聲而來的,還有一位身穿斜領暗紋,胸前盤著飛禽走獸圖樣,面目清冷,身材高大,一眼掃去異常年輕的男人。

那個男人一進門,守在趙懷雁身後的兩名護衛就往兩邊撤了。

趙懷雁正詫異,燕遲回應道,“樓危。”

樓危,樓君儀的孫子,樓魂令真正的掌管者!

趙懷雁眸底驚詫,樓危這個時候過來,莫不是,花雕那邊,出了事?

趙懷雁收回手,不給燕遲捶背捏肩了,她輕攥起小手,瞇著眼,打量著進門的樓危。

樓危進來,連禮都沒有行,直接走到燕遲身邊,俯耳與他說了幾句話。

說完,燕遲猛地轉頭,往後看了一眼趙懷雁。

那一眼,深邃莫測之極。

不過轉瞬,燕遲就轉回了頭,撐著扶手站起身。

樓危低聲道,“趙國的金諜網忽然間全線出動,必然因為出了大事,可最近燕京一切太平,並無大事發生,這是為何呢?”

樓危想不明白,他身處皇宮,外界一切事務都是樓君儀在打理。

今早,他剛起床,就收到了樓經閣那邊的消息。

當他聽完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到太儲宮來找燕遲了。

燕遲站在書桌後面,比樓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挺拔身子靜默不動,他瞇著眼看向窗外,深邃的尾眸盯著半空中的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概半盞茶的功夫過後,他輕笑一聲,卻是低冷著聲音說,“不管是為了什麽而動,殺就是。這麽多年,金諜網一直深藏不露,潛伏在我燕國,竊取我燕國的國情和信息,他們隱藏極深,饒是樓魂令追查多年都沒有查出這個燕國的幕後頭目是誰,如今,不剿他們,他們倒自己送上門尋死了。”

他猛地一甩袂袖,氣勢凜然,“也不知道是在給他們膽子!”

這句話,似乎說的無心,卻似乎又說的有意。

趙懷雁默默地垂下眸。

朱玄光聽了之後,一馬當先道,“太子,我游走其他國家的時候也聽過趙國的金諜網,聽說這金諜網無孔不入,又很難摧毀,是塊極難啃的骨頭,以前我就很想會一會他們,這次太子就把殺這些人的任務交給我吧,我定然不會讓太子失望。”

燕遲扭頭看他。

朱玄光雙手一拱拳,“太子。”

燕遲看他一眼,又去看旁邊的趙懷雁。

當視線落在趙懷雁身上時,他漆黑眸底飛快地滑過一抹暗流,嘴角勾起極為冰冷的笑來。

金諜網在他燕國潛伏多年,一直是能藏則藏,從不會傾巢出動,更不會做出如此大的動靜,惹來樓魂令的註意。

可這次,明顯的是反其道而行。

俗話說,太過反常的事就意味有妖。

而他前腳剛派出元興去趙國查人,後腳金諜網就動了,如此巧合,還不能證明什麽嗎?

燕遲越發覺得,此刻立在他面前的少年,絕對就是趙國公主!

好,她想她,他就陪她玩。

燕遲轉臉對朱玄光說,“本宮相信你的能耐,但這些人行蹤莫測,與樓魂令交手十幾載,彼此就算沒有搞清楚對方的套路,也能猜其行跡七七八八,再者,樓魂令的存在就是斬殺這些暗處的諜人的,這事若交給了你,他們做什麽?你還要教趙無名練武,這是很重大的責任,別分神想其他的。”

朱玄光道一聲,“哦。”

燕遲把樓危喊到跟前,對他說,“外祖母要守著樓經閣,不能親自動身,這事就交給你了。”

樓危頓時眼眸一亮,“太好了,終於能出宮了!”

燕遲瞪他,“不是讓你出宮玩的!”

樓危摸摸頭,呵呵笑道,“我當然不是出宮玩了,但在宮裏憋壞了,一聽到能出宮我就興奮,你放心吧,事情交給我,我一定能辦妥。”

燕遲皺眉看著他,著實有幾分不放心。

樓危貪玩的性子從小表現到大,活到二十歲了也沒見收斂,平時在宮裏頭,最喜歡去找燕樂,因為燕樂也十分貪玩。

燕遲不太放心讓樓危去,但樓危是樓魂令的真正令主,早晚他要獨當一面。

樓君儀把他放在宮裏頭,就是修練他的心性。

這也很多年過去了,他比原來可靠了很多。

現在不讓他去磨煉磨煉,未來真正對上了強敵,燕遲真怕他會一命嗚呼。

這次的事聽上去很嚴重,其實就是抓幾只蒼蠅的事。

能抓到再好不過,若抓不到,也無傷大雅。

所以,這個時候派樓危出去,好處很多。

燕遲思慮半晌,伸手拍了拍樓危的肩膀,輕聲道,“小心點,這是你第一次出使任務。”

樓危道,“放心吧!”

燕遲不再多說,手一招,左側的女護衛走了過去,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太子。”

燕遲道,“你隨樓危一起。”

女護衛應聲,聽話地跟著樓危走了。

燕遲坐回太師椅裏繼續看奏折,看著看著,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後來才發覺,是肩膀上那個按摩的手不在了。

燕遲拿著折本側頭,瞪向一旁的趙懷雁,“本宮沒讓你休息,繼續按。”

趙懷雁真心手疼,不裝腔作勢,直言道,“太子昨晚把我的手都捏腫了,今早還疼著,剛給你泡茶、研磨,捏肩捶背,已經是我所能承受的極限了,若不休息一會兒,我這手真會廢!”

燕遲把折本往桌上一甩,明顯是生氣了。

朱玄光立馬道,“趙兄跟我學武的時候我也跟他學了幾招按拿的手藝,要不,我給太子用用?趙兄雖然會太虛空靈指,可他力氣不夠,大概還沒我給太子按的舒服呢。”

燕遲冷哼,“你會太虛空靈指?”

朱玄光噎道,“不會。”

燕遲道,“不會太虛空靈指你給本宮按什麽按?拿本宮當試驗品呢?”

朱玄光一怔,慌忙道,“不,不是!”

燕遲道,“出去!”

朱玄光無奈地瞅一眼趙懷雁,表示,我也想幫你,可沒辦法,你自求多福吧。

朱玄光默默地退了出去。

燕遲揮手,讓另一個男護衛也退了出去。

等這個辦公所用的寢殿房門關上,燕遲把趙懷雁喊到身邊,要看她手。

趙懷雁不給看。

燕遲擡頭看她一眼,強勢地把她背在身後的手給抓了過來。

抓過來放在眼下一看,濃眉狠狠蹙起。

他看著那泛著淡淡紫色淤青的手,抿緊薄唇,問道,“很疼?”

趙懷雁咧唇,不陰不陽地說,“太子也讓我這麽捏一捏,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燕遲將手一伸,“你捏。”

趙懷雁,“……”

燕遲瞥她,“給你捏你也捏不動,你的力量小的不堪一擊。”

趙懷雁不服道,“你的力量是靠武力值堆加的,等我武學達到跟你一樣的程度,力量自然就上來了!”

燕遲莞爾,深邃的眸定定地掃了她一眼,說道,“那本宮等你,等你力量達到與本宮一樣的境界,本宮給你報仇的機會。”

趙懷雁哼道,“我才不像太子這般小氣,報什麽仇啊,我只是說說。”

燕遲反問,“是嗎?你不找本宮報仇?”

趙懷雁道,“不找。”

說完,在內心裏肺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不曉得吧?我說不找,那就是找的意思。

哼,你等著!

燕遲大概是信了,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他只是看著她的手,目光一層一層地覆上了心疼。

他昨晚鬼迷心竅了,那一刻很想證明他是女的,幾乎魔怔了一般只想剖開她的偽裝,下手真沒留情,他自己的能力他是知曉的,放眼九國,武力值能排在他之上的,屈指可數。

而他能連續坐擁天下風雲榜第一,功夫自然不是虛的。

他昨晚雖只用了五成功力,可對趙無名這麽一個瘦不伶仃,又弱不伶仃的人來說,那幾乎是滅頂的摧毀。

他這麽小……

燕遲忽然就後悔了,昨晚不該對他那樣的。

燕遲緊抓著趙懷雁的手,大概出於懺悔,手勁又大了一些,趙懷雁嚇的連忙抽手,生怕他又犯神經拿她手出氣。

她一抽,燕遲眸底就一慌,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她是在害怕,他抿抿唇,手勁松了一些,卻沒有放開。

趙懷雁抽不動,瞪著他,“太子是真想廢了我的手嗎?”

燕遲道,“你這手是小嬋的良藥,本宮就是想廢也得在你治好小嬋的病後,所以,你不用擔心本宮再拿你手怎麽樣。”

趙懷雁低哼,“那你松開。”

燕遲蹙眉,看著這手的腫度,問道,“你昨晚回去沒敷藥?”

趙懷雁翻白眼,“肯定敷了呀,我特麽傻麽不敷藥。”

燕遲擡頭看她一眼。

趙懷雁不鳥他。

燕遲無視她嘴裏的臟話,伸手從蟒袍內襯的兜裏摸出一個小瓶子來,那小瓶子極小,賊圓,像個胖肚的葫蘆娃,口很窄,形狀很美,整個瓶苔光滑流暢,做工極為精湛,通體雪白的顏色高雅聖潔,讓趙懷雁想到了雲雪山的雪梅花。

燕遲將瓶子掏出來後松開了她的手。

趙懷雁往後退開一步,手背到身後搓了搓。

燕遲將瓶子遞給她,“這是周姑姑給本宮的聖禦膏,能治一切跌打損傷,對紅腫和消炎也有極強的作用,你拿去用吧。”

周別枝被稱為藥神,她研究出來的藥物,基本上都是絕品中的絕品。

這麽好的藥,趙懷雁當然不會拒絕。

她毫不客氣地伸手接了。

燕遲見她接下,嘴角微揚,看上去心情不錯,他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折本,看之前,說,“把你的臉變回去,以後沒外人在的時候,你就用真面目伺候。”

燕遲不願意看這一張假臉。

不願意看,不是不喜歡,而是膈應的慌。

這張臉代表的是男人,而原本的臉代表的是女人。

當然,不管是現在的臉,還是原來的臉,都很美麗。

美麗的事物,任何人都欣賞。

美麗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愛看。

燕遲雖是太子,卻也是男子,對長的漂亮的姑娘自然也會多看兩眼。

倒不是說他是一個看皮相的膚淺之人,只不過,皮相這個東西,能有總比沒有的好。

趙懷雁被世人稱讚為天上人間難得一尋的美女,這話或許有點誇大其詞,可不得不說,她這張原本的臉,著實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燕遲愛看,無可厚非。

可若趙懷雁沒有這麽漂亮的臉蛋,她碰了他,奪了他的初吻,燕遲也會認定了她。

燕遲說完,趙懷雁就暗自咕噥了一聲,不知道咕噥了啥,燕遲沒聽見,只當她沒說,只又強調一遍,往後在跟他單獨相處的時候,記得換掉這張假臉。

趙懷雁不甘願用原本的臉侍奉他,卻又不得不妥協。

把臉恢覆到原本的樣子後,燕遲伸手指了一個對面的椅子,讓她坐那裏擦藥。

趙懷雁不矯情,手確實疼,就聽話地坐了過去。

她低著頭,很認真地拿瓶子,揭瓶塞,塗抹。

從燕遲的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看到她勾下去的白皙優雅的脖頸,順著脖頸而下的綁著發絲的飄帶,還有她漂亮的側臉。

燕遲看了一會兒,出聲問,“趙國的金諜網,你聽過沒有?”

趙懷雁擦著藥膏的手一頓,心想,那麽出名的一個機構,我怎麽可能沒聽過?她微微斂聲,盡量表現的自然,說道,“聽過。”

燕遲道,“在你們趙國,金諜網是不是無處不在?”

趙懷雁無聲笑道,“太子,我現在雖然是你的文僚,可我不出賣自己的國家。”

燕遲挑眉,“沒讓你出賣趙國,問你這個問題,是看在你姓趙的份上。你既來於趙國,又使用了國姓趙,說明你很愛你的國家。而據本宮所知,金諜網是趙國公主所創,原來叫金鷹網,一開始金鷹網並不是暗諜機構,而是她養鷹的園子。

趙國公主很愛飛鷹,也極喜歡大雁,她的名字裏有一個雁字,故而,她打小與雁鷹群居,因此,她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舞技,可站於鷹上起舞而不墜落,可與雁同舞而艷壓群芳。但八歲那年,她的一只愛鷹離奇消失,她遍尋趙國不見,就出動了皇宮禁衛三千人去其他國家搜尋,這也就是金諜網最初的起源。

後來那三千人有沒有找到那只鷹,有沒有再回趙國,還是因此就留在其他八國,這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一只愛鷹,她創建了無孔不入的金諜網,這於你們趙國而言,是難能可貴的,於那位公主而言,也是極具有意義的。所以,若這麽難能可貴又極具意義的機構被樓魂令毀了,你會不會覺得很可惜?”

趙懷雁聽著燕遲一字一句的揭露,又聽著他最後一句看似關心,實在暗含威脅的話語,手指慢慢的攥緊了藥瓶。

她八歲那年確實失去了一個愛鷹。

那件事,轟動很大,燕遲能知道,不足為奇。

可他竟然知道她有一個園子,叫金鷹網,這就很詭了。

她在皇宮裏的住處,宅子,院子,宮殿,數不計數,除了朝中大臣知道她有一個鷹園外,平民百姓很少知道。

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清楚她那個園子叫什麽名字。

可燕遲,遠在燕國,卻知曉!

趙懷雁瞇眼,他是怎麽知道的?

趙懷雁不明白燕遲忽然對她說這些話是想做什麽,但後面那一句,她不得不重視。

樓危出動,是想毀她趙國的金諜網嗎?

那麽,燕遲是猜準了燕國的金諜網出動,是沖著元興去的?

而元興,行動的目標,正是趙國。

所以,燕遲很可能是將計就計,利用燕國的這些金諜網,滲透到趙國的金諜網去,進而一網打盡?

呵,趙國的金諜網若能那麽輕松地被一網打盡,那還是金諜網嗎?

趙懷雁相信自己國家的機構,卻又不得不防備。

畢竟,這次出動的不僅僅是樓魂令,還有樓危。

而燕遲,當著她的面說這些,到底是何意?

讓她露出馬腳?

趙懷雁沈目深思,卻又不敢在雙眼如炬的燕遲面前失神太久,怕他發現出端倪,她重新掬著藥膏,給自己的手擦拭,一邊擦一邊說,“我是趙國人,自然不想讓太子摧毀了金諜網,可若太子真做了,我也沒辦法阻止,而太子也說了,金諜網是我國公主一手創建的,她是不可能眼睜睜看它被摧毀的,所以,可惜還是不可惜,不在於我的想法,而在於我國公主。”

燕遲淡笑,問她,“那你覺得,一旦樓魂令進駐了趙國,趙國公主會現身嗎?”

趙懷雁道,“不知道。”

燕遲道,“本宮猜,她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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