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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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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嫂,冷嫂子走了。”看到如萍回來,梅麗快速奔到了如萍的身邊,微微氣喘著,手裏還舉著一封信,“這個是今天早上小燕兒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的。”

如萍接過了信,對著梅麗笑了笑,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間。

“如萍,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回想起這兩年,我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現在夢醒了,而我也應該找回我自己的生活了。

“我曾經不只一次地羨慕你,你出生在一個和我完全不同的家庭。你從小錦衣玉食,有我從來不敢想的東西,不能去奢望的生活。可是,跟你接觸,我發現,你和其他的那些富貴人家的女兒不一樣,你不會看不起我們。

“但是,如萍,我其實後面一直在想,如果我沒和你做朋友,沒有讓你幫我攔住金燕西,會不會,今天的你,其實也就是幸福的我?

“我對歐陽老師,更多的是敬意,是崇拜,或許有愛,可是,卻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付出與給予。他的世界,有覆仇,有國家,有存亡,我,只是他心裏一個小小的角落,隨時可以丟棄的角落。

“回到金家是一個錯誤。我知道他很矛盾,我也有試圖說服過他,但是並沒有能夠說服他。我看著回到金家的歐陽變得越來越不像他。他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有時候,我跟他之間,一晚上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他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哪怕,我的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他給白雄起打電話……”

如萍看到這裏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一陣腳步響,接著是一陣嘈雜,裏面夾雜著金榮的聲音:“於堅少爺你不能進去,七少奶奶在裏面。”“你讓開!我是少爺還是你是少爺!”

這還是當初那個歐陽於堅嗎,如萍現在終於明白冷清秋在信上為什麽像這樣寫了。這樣的男人,哪裏還是當初那個為了國民可以拋頭顱灑熱血的青年,現在的他,是一個扭曲的怪物而已。如萍站了起來,走上前去,手剛放在門把手上,忽然聽到了外面砰的一聲,接著就是一陣驚呼,門瞬間被推開了。幸好如萍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然,這門就直接撞在她的身上了。

“清秋在哪裏!”周圍的人全部都安靜了下來,歐陽於堅手握成拳頭,手背上還殘留著玻璃的碎渣,鮮血一滴滴地往下流。他一步步地逼近如萍,那血就順著他的腳步灑了一路。

如萍皺了皺眉頭,正想要說話,剛要張口,忽然聞到了一陣血腥味,頓時覺得嗓子眼裏一陣惡心。她立刻扶住了自己的胸口,強忍著惡心感,強咽了一口唾沫。

“說啊!清秋到底在哪裏!”隨著歐陽於堅的走近,那股血腥味也越來越重。如萍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腳正好撞到了桌子腿兒,瞬間沒站穩,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忽然,只聽得又是一聲驚呼,接著,一個人影沖了過來,一雙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如萍。待如萍站好後,那人松開了如萍,一拳頭朝著歐陽於堅揮了過去:“你看不住你自己的老婆,來找我的如萍。你今天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就把你這個人都廢掉!”

歐陽於堅本也是在氣頭上面,冷不防被金燕西揮了這麽一拳頭,心裏的火也上來了,兩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兩人下手均是毫不留情,瞬間兩人就掛了彩。

如萍本能地後退了一步,但是兩人打鬥的風尾仍舊是掃到了她的面前,那股股的血腥味不斷地湧入她的鼻間,如萍只覺得胃裏一陣陣地翻湧。終於,哇的一聲,她吐了出來。

那邊正在打鬥的金燕西一看到如萍吐了,心裏一急,快速地揮了一拳頭狠的,然後飛快地躍過沙發,連忙扶住了如萍,著急地道:“如萍,你怎麽樣了。”

如萍正想要開口,金燕西周身的那股血腥味立刻飄了過來,她只覺得呼吸一緊,接著就意識一迷糊,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

如萍覺得自己好累,好似很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安穩的覺了。迷糊著似乎有人在她的耳邊不斷地說著話,好似是燕西。她微微地睜眼,光芒一下子照進了她的眼裏。

“如萍,如萍,你醒過來了,可真是嚇死我了。”金燕西的聲音聽上去很興奮,接著,他的臉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面,滿是焦急,“你居然就這麽暈了過去,好在醒了過來,不然柳春江這家醫院也別想再要了。”

還是那個飛揚跋扈的金燕西。如萍正要說話,金燕西連忙給她蓋上被子,制止她道:“醫生說了,你是有了身孕。這些日子受了這麽多驚嚇,這胎不是特別的穩,你得好好地養著。你媽媽已經回去給你燉雞湯了,等會兒就來看你了。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如萍的腦袋裏頓時回想起了自己暈之前的情形,看癥狀,的確是有點像懷孕。可是,真的嗎?她的手有些遲疑地撫向了自己的肚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難以置信,金燕西給她掖了掖被角,在她的耳邊輕聲地道:“醫生說,有一個多月了。一定是我們一起逃出來那天晚上懷上的寶寶。”

那漫天的火光,劫後餘生的喜悅。如萍還清晰地記得他激動著吻自己的雙唇,他的熾熱似乎要將她整個人都融化了。雖然兩人當時都帶著傷,可是那麽久的思念,全部化成了最原始的愛意,源源不斷地流淌在兩人的心間。如萍想起那晚他在自己的耳邊說的話語,忍不住一陣臉紅。

金燕西將她臉色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裏,自然而然也想到了那晚,眸色一暗,但是瞬間又恢覆了清明,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吹氣:“如萍,醫生說,等過了這頭三個月,我們就可以……”

“你個流氓!我不要聽。”如萍一伸手就將自己枕著的枕頭扔向了金燕西,還用手捂住了耳朵。金燕西接過了枕頭,本想再戲謔幾句,想起醫生的叮囑,輕輕地將她扶起,從身後半環著她:“好了,不逗你了,好好地休息吧。等寶寶出生了,我們就一起出國,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萍靜靜地靠在金燕西的懷裏,聽著他娓娓地描述著以後的生活,思緒,也跟著飛到了很久以後。

一周後,如萍出院,歐陽於堅已經離家了。如萍沒有去追問他的下落,只是偶然有一天在逛街的時候遠遠地看著他支了個攤子,專門給人寫信為生。

後來的金銓,在總理的位置上繼續幹著,和陸振華的勢力越發的盤根錯節,兩股力量越擰越緊。就在當局都有些惴惴不安準備采取行動的時候,忽然這兩人就似乎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聽見過他們的消息。

其實並不是憑空的消失,而是如萍和金燕西費盡力氣說服他們移居國外,從此卸下權力,只是含飴弄孫。

你說孫子從哪裏來,那,你看,那邊兩個老人的膝上坐著的一兒一女,不正是兩個孫子嗎?

“要說,這男孩子還是像如萍好,模樣長得周正。”這是金銓的話。

陸振華搖了搖頭:“這還是像燕西的閨女才好看,帶著一些英氣,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將門。”

而門後,聽著這兩位老人每天必須的鬥嘴,如萍心癢癢啊。自己的兒子女兒自己卻不能每天抱著,都是被這個抱去那個霸占,這不過癮啊。她正要出去,身後環抱著她的人的呼吸噴在了她的耳後:“父親卸下擔子,如今只有這些愛好了,難道你還忍心剝奪嗎?”

如萍轉身,正要說話,金燕西眼裏的光一閃,在她的唇上輕啄道:“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三全其美。”

“什麽辦法!”如萍的眼睛一亮。她話音剛落,忽然只覺得眼前一花,連忙勾住了金燕西的脖子。

打橫抱起她的金燕西語氣裏滿是調侃,卻是一本正經地道:“那自然是,我們再生一個了。”

兩人的打鬧聲漸漸地消失在了床幃深處,而窗外,早已是春花滿園,一條河靜靜地從窗前淌過,承載著陽光,蜿延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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