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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緊了:“金燕西,你現在要劃清關系了。之前那麽十幾年,你怎麽不說劃清關系。我白秀珠不是你金七爺的玩物!”說完,白秀珠一把拿起旁邊的果汁,朝著金燕西潑去。

金燕西被潑了一頭一身,那橘色的果汁順著他的頭發和臉流了下來。本來在跳舞的眾人紛紛停下了,註意著這邊。如萍見眾人竊竊私語,轉過頭來,看見這一幕,不由地頭大了。你們兩個要吵架出去吵啊,在我的生日會上吵個沒完做什麽啊!

王雪琴忙拿了一條幹凈的毛巾給了金榮。金榮給金燕西擦臉。金燕西一把推開了金榮,看著白秀珠:“我們之間,再互不相欠。我明明白白地把話撂在這裏,你白秀珠和我金燕西,從來就沒有任何關系。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說著,金燕西大踏步地往門口走去。

眼淚頓時從白秀珠的眼裏滑落下來,她大聲地喊道:“金燕西,你站住!”

金燕西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步子邁的很大。金榮小跑都跟不上。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白秀珠一下子癱倒在了沙發上面,淚流滿面。

早在金燕西和白秀珠剛吵的時候,如萍就把爾豪從側門推出去了,讓他一定要把金燕西留下。笑話,他好好地來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結果卻被潑了一頭的果汁回去,金家的人會怎麽樣。自己已經把他直接打傷過一次,間接又傷過一次了,金銓再有涵養,也不能縱容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自己的兒子吧。但是目前自己出面不太合適,爾豪是最合適的了。

在場的人見了這場景,都私底下議論了起來,不一會兒,都紛紛告辭了。如萍去找了家裏的司機,好好地送了白秀珠回家。白秀珠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驕傲,只是任由陸家的下人扶了自己上車去了。

金燕西並沒有被攔下來。如萍對著爾豪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爾豪看著如萍蒼白的臉色,有點擔心:“如萍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請個醫生來看看?”

如萍搖了搖頭,對他道:“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爾豪走到了門口,握著門把手,轉回身子問道:“可雲怎麽樣了?”

“她很傷心,但是暫時沒事。”如萍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爾豪有心再問,但是看如萍的樣子,也不好再打擾她,開門出去了。

如萍把自己整個人都窩進了薄被子裏。這麽大熱天,她為什麽竟覺得全身都發冷呢。如萍蜷成了一團,腦袋裏不斷地閃過許多的片段,更覺得自己腦袋像是糨糊一樣。她迷糊了許久,這才睡著。

第二天早上,如萍就病了,而且還病得不清。她的雙頰潮紅,呼吸急促,連床都下不來。王雪琴摸了她的額頭,皺著眉對著夢萍道:“你快去把醫生請來。如萍的額頭很燙,該是發燒了。”

夢萍急忙去找人請了醫生來。醫生聽了一陣,說道:“陸小姐身子本來強健,這熱氣存在體內很久了,倒是被壓了下來。這時候壓不住了,一起全激發了出來,所以陸小姐就病倒了。”

陸振華沒心情聽醫生說什麽,不耐煩地問道:“你只說有沒有危險就行了!”

“危險是沒有的。只是可能好得比較慢,要等這熱毒都散完了,這才能夠好完全。我開點藥就行。”醫生連忙說道。

陸振華喊道:“李副官,帶醫生下去開藥方。再去把藥拿回來。”李副官立正行禮:“是,司令。”

如萍只覺得全身像是被浸在水裏一樣,骨頭縫都是冷的,一個勁兒地嚷冷。王雪琴給她蓋上了厚被子,如萍一身都是汗,還在喊冷。王雪琴著急地一個勁兒罵人。陸振華看如萍吃了藥沒有一點兒效果,當機立斷地道:“送醫院去!”

如萍被送到了醫院,掛上了水,這才睡安穩了。王雪琴坐在一邊的長椅上面看著如萍,病房的門開了。柳春江走了進來。王雪琴扭頭看見了柳春江,臉上頓時帶上了笑:“柳少爺,你來了?”

“我剛才看見你們進來,本想馬上出來打招呼,正好有個病人比較急,我就耽擱了一下。陸小姐的病我剛才找她的醫生問了問,雖然看著兇險,卻是沒有什麽大礙的。”柳春江扶了扶眼鏡,說道。

王雪琴的手放在胸口,松了一口氣似的:“那這樣就太好了。我就說嘛,家裏還是有一個大夫比較好。如萍平時身體好,都不怎麽生病,這一病起來,可真是讓我和她爸爸擔心死了。”

柳春江象征性地說了幾句勸慰的話,王雪琴越看他越順眼,覺得他和如萍真是般配。正說得高興,病房門開了,一個護士探出頭來:“柳醫生,病人在等著呢。”

“哎呀真不好意思。柳醫生,那你先去忙吧。”王雪琴連忙道。

柳春江笑著說了幾句沒事,就告辭出去了。他剛回身關上門,身後就被人撞了一下。他回頭,正對上了一雙驚恐的眼睛。

可雲有點心不在焉,並沒有看路。她去給別人送來的花插瓶,回來的時候並沒註意到柳春江出來,直接就撞了上去。她的手一松,那花瓶頓時掉了下去,落在了柳春江的鞋子上面,水濺了一地,也濺上了他的白大褂下擺。可雲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對,對不起。”

柳春江楞楞地看著可雲的臉,好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可雲喊了他好幾次,柳春江這才回過神來,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匆匆地走了。可雲在他的身後喊了他好幾聲,柳春江走得比誰都快,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鞋子裏已經汪了許多水了。

王雪琴發現柳春江來得特別勤快。只要他沒事,就會過來瞧如萍。他也不需要人專門去陪,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病床發呆。王雪琴越看越滿意,這孩子體貼,人好,又是醫生,家裏也簡單。就是一點,門第太低了,如果如萍嫁過去,她還需要斟酌斟酌。

柳春江絲毫不知道王雪琴心裏所想,自從遇見了可雲後,他的腳就不聽使喚,老往陸如萍的病房裏面走。看著她忙碌,看著她溫柔地擦拭著如萍的額頭,看著她專心地繡花,柳春江只覺得自己胸腔裏的那顆心跳得飛快。他不敢答話,只是一個人偷偷地觀察著。

如萍一連迷糊了四五天,這天一醒過來,立刻對上了柳春江神情款款的目光,忍不住被嚇了一跳。難道自己在這幾天病得尤其的漂亮,比西子捧心還誇張嗎?如萍再定睛一看,咦,他的視線似乎是越過了自己。如萍轉過頭去,看到正在專心繡花的可雲,瞬間明白了什麽。但是,如萍轉而一激靈,柳春江的官配不是小憐嗎,什麽時候看上可雲的!

如萍用手撐著病床想坐起來,弄出的響動瞬間讓可雲和柳春江都察覺了。可雲忙放下了手裏的繡花,上前來摸摸如萍的額頭,驚喜地道:“如萍小姐,你已經不燒了誒。我去找個醫生給你瞧瞧。”

“我就是醫生,我來看看。”柳春江連忙開口,目光在對上可雲目光的時候,立刻移開了。柳春江聽如萍肺部的情況,只覺得聽診器裏傳來的都是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可雲看柳春江半天沒有動作,忍不住緊張地道:“柳少爺,如萍小姐怎麽樣了?還很嚴重嗎?”

正值這時,門口響起了一個懶懶的男聲:“柳醫生,我看你也不怎麽樣嘛。聽個診也需要那麽久?還是說,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隨著這聲音的靠近,一束花橫在了柳春江和如萍的中間,金燕西冷著臉,昂著下巴看柳春江:“柳醫生雖然是醫生,也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才是啊!”

柳春江的臉騰地就紅了,忙放下了聽診器:“那個,沒什麽事了。”

如萍驟然一聞到濃郁的花香,立刻鼻子發癢,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金燕西見如萍鼻頭都是紅的,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柳醫生,你的醫術我不太信啊。金榮,請梁醫生來,就說陸小姐還在打噴嚏,讓他立刻馬上過來。”

柳春江擡起頭來,心裏的慌亂瞬間平靜了下來,他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的職業素養被人汙蔑。他平靜地開口:“金七爺,如果你把你手上那束花拿開的話,我可以保證陸小姐什麽事情都沒有!”

如萍噴嚏打不停,也斷斷續續地道:“金燕西,你把花拿開。”

金燕西的臉色一冷,鼻子裏哼了一聲,把花放到了一旁。如萍的鼻子這才得了救。她狠狠地瞪了金燕西一眼,如果不是知道金燕西沒有惡意,她還以為這娃是想謀財害命呢。

梁醫生過來又給如萍細心地檢查了一番。金燕西壓根兒不管什麽避不避嫌的問題,一直站在如萍的身邊。梁醫生只感到壓力巨大,又不敢開口讓這位少爺往旁邊挪挪,只得一腦門兒冷汗地盡量麻利地給陸如萍檢查了,說道:“陸小姐熱度已是全散發出來了,但是身子還虛弱,還需靜養幾天。”

“金榮,送了梁醫生,和柳醫生出去。好好的啊。”金燕西聽了,這才放下心來,發號施令道。如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才是病人,金燕西你做個什麽主啊。如萍立刻開口道:“梁醫生請留步,我有些問題想請教。”

27 金燕西的煩惱

金燕西仍舊是杵在那裏,動也不動一下。

如萍睜著眼睛看了金燕西許久,發現這個男人真是覺得自己在哪兒都是主人啊。這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果然是銜著金湯匙出來的,和自己這種半路出家的果然還是有區別的。如萍心思一轉,用手扶住頭,眼睛半瞇了起來:“可雲,我頭好暈。梁醫生,我真的沒事嗎?”

梁醫生是個老狐貍了,金家少爺他惹不起,難道陸家小姐他就惹得起嗎?剛才他診過了,陸小姐的心跳血壓脈象什麽的都正常得很,怎麽可能暈。梁醫生立刻就反應過來陸如萍在搞什麽鬼,立刻緊張地放下了東西,對著柳春江道:“柳醫生,快去叫負責陸小姐的醫生過來。”

一大幫醫生護士立刻湧了過來,金燕西被擠出了病房。金燕西看著那關上的門,忍不住黑了臉,眉頭一皺:“剛才梁醫生不是說了沒事了嗎,怎麽突然一下頭又暈了。”

金榮心裏明白,面上還是做出一副緊張的模樣:“回七少爺,小的以前聽說,這病人的病,是會反覆的。越是身體好的人,一生病越是比平常人更兇險。”

金燕西也不過就是一點牢騷,剛才只是瞧見了柳春江離陸如萍那麽近,心裏不太舒服罷了。眼瞧著一個護士出來,金榮上去問了情況,護士說道:“還在檢查,具體如何要等醫生檢查完了才知道。”

這一檢查就折騰到了晚上,金燕西得到的消息是陸小姐睡著了。金燕西肚子裏憋了一窩火,又不敢硬是沖進去,醫生說了要靜養的,難道還想害了她不成?金燕西只得轉身:“回家。”

回到金家,金燕西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一拐就走進了梅麗的房間。梅麗正在裏面寫日記,冷不妨一個人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她嚇得啪的一下把日記合上了,一轉過頭來,看到是金燕西,這才松了口氣:“七哥,是你啊,嚇死我了。你剛回來嗎?”

金燕西仰頭倒在沙發的靠背上,懶懶地答了一聲,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梅麗倒是覺得奇怪了,把日記本塞進了抽屜裏面,坐到了金燕西旁邊,推了推他:“七哥,你怎麽沒精神的樣子?這可不像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能有什麽事情,我只是累了。”金燕西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覺得問出來怪難為情的,索性閉了眼,嘴硬地說道。

梅麗見金燕西這樣,越發覺得奇怪了,更肯定他一定有什麽事情。她使了個眼色給門口的下人小翠。眼瞧著小翠走開了,梅麗拉著金燕西的一條胳膊:“七哥,我聽說城郊新建了一個公園,有一個很大的湖,還有很多的荷花。七哥,我們去劃船好不好?”

金燕西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別搖了,搖得我頭暈。你哪裏是想喊我去劃船,分明是想讓我去做東的。你堂堂金家八小姐,難道竟連劃船的錢都沒了不成。”金燕西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翻身背對著梅麗。

“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八妹這周末就過生日了,你做七哥的竟連人家這麽一個小小的生日願望都不理會不成?”五姐敏之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梅麗眼睛一亮,頓時跳了起來,挽住了敏之的胳膊。金燕西忙翻身坐了起來,臉上帶了笑:“原來竟是八妹的生日。那是一定得去的。不光是八妹去,家裏的哥哥嫂嫂姐姐們都去,我做東,可敢情好?”

“老七要做東道,竟要請我們所有人去劃船,這可真是太好了。”金燕西的話音剛落,三嫂玉芬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金燕西眉一皺,立刻又躺了回去。玉芬走了進來,笑道:“哎喲,我來得不巧了。剛才還聽見七弟在說話,這不過兩步的距離,七弟竟睡著了,我可是攪人清夢了。”

玉芬的身後,六姐潤之也跟著進來了。金燕西一聽玉芬的話,立刻坐了起來:“三嫂說的哪裏話。我只不過出去逛了一天,有點疲乏,走到八妹這裏走不動了,所以才躺躺。三嫂你坐這裏。”

幾人分了長幼次序坐了下來。玉芬甩了一下手帕子,笑道:“七弟要做東請我們出去玩,這可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不如我們再給八妹開一個生日宴會,大家熱鬧熱鬧,不更好了?”

“三嫂,我可不像三哥,衙門裏還當著差事。我可是閑人一個,身上不過就那麽幾塊錢罷了。”金燕西正在喝水,聽了這話立刻被嗆到了,忙討饒。

玉芬的眼光閃了閃,笑道:“七弟你也別在這裏給我打饑荒了。前天你去參加了陸小姐的生日宴會,那一條鏈子,怕千兒八百塊是下不來的吧。難道八妹竟還比不上陸小姐?又不喊戲班子什麽的,不過是些樂隊罷了。”

金燕西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敏之見燕西的神色,便笑著道:“三嫂的消息可真靈通啊。”

玉芬笑道:“我也不過是愛聽些趣事兒罷了,哪裏什麽消息靈通的。難道我還真的有耳報神嗎?”

“三嫂這話就不對了。陸小姐的生日,原是我接了帖子,有事在身去不了,這才托了七弟幫我去的。陸小姐是我和七弟的朋友,又因為前兒陸小姐在我們家裏受了委屈的緣故,這才送了份略貴重的禮。怎麽在三嫂這裏,就成了八妹比不上陸小姐了?七弟也沒個正經差事,他疼八妹,也不在錢上。誰出多少錢,不過是自己的心罷了。”潤之頓時反唇相譏。

玉芬聽了這話,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了:“六妹妹是慣會說話的。我不過是打趣了七弟兩句,倒招來了這麽一大車的話了。七弟送朋友什麽東西,本也是我管不著的。只是關系也有個親疏不是?”

潤之立時就站了起來,笑道:“關系親疏?這真的出事的時候,自家的親戚反倒是倒打一耙。再跟親戚親近,恐怕我們金家被別人吃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了,還在幫人數錢呢。人還在自己家裏呢,耳朵就長到我們金家來了。”

玉芬一聽就惱了:“六妹妹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說我給白家遞了消息嗎?燕西跟秀珠妹妹怎麽樣,難道是我能做主的嗎?這麽多年了,誰沒有眼睛不會看啊。”

“好了!”金燕西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本來就夠煩了,這三嫂偏偏在這裏不依不饒。他的臉色冷到了冰點:“白小姐是白小姐,我是我,別老把我們扯在一處。我金燕西以前和白秀珠沒有關系,以後,也不會有。”說著,金燕西轉身就往門口走去了。

潤之得意地看了玉芬一眼,拉了梅麗和敏之就走,獨留下玉芬一個人忿忿地甩著帕子,肺都要氣炸了。

為了防止金燕西再次出現在病房裏,給如萍的日常生活秩序造成極大的影響。第二天一大早,如萍強烈要求回家靜養,理由是她想爸爸媽媽了。王雪琴拗不過她,再加上目前家裏的幾個姨太不大安分,王雪琴要時刻捍衛自己的領地,確實是沒工夫分心來醫院照顧如萍,也就應了如萍的要求,接了她回家去。

如萍躺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閉上了眼睛。自己已經給陸振華說了,醫生讓自己臥床安靜休息好幾天。金燕西就算再大的膽子,在陸振華的眼皮子底下,也是不敢亂闖的。她不知道的是,金燕西第二天撲了個空,氣得臉色鐵青,回家去好幾天都沒理人。

對於上回金燕西的告白,對如萍來說,只是知道了有那麽一回事。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金燕西說的話以及自己之前跟他相處的場景,越發肯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他應該是腦袋秀逗了吧,自己怎麽沒覺得他對自己跟對別人有什麽不同?年輕小夥子的耐性都不太好,光看他前兩個月還給冷清秋送花,這兩個月就銷聲匿跡這件事就能看出來。

如萍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全身心地投入了陸振華的秘書這一工作之中。正值暑假,如萍每天都跟著陸振華往他的辦公室跑。陸振華在那裏翹著二郎腿喝茶,她在整理資料;陸振華在馬場騎馬放風,她在分門別類;陸振華在家裏抱自己的大小老婆,如萍還要打著哈欠在自己的房間裏面把第二天的形成給安排好。原來以為這個工作是一個比較輕松的,如萍驚訝地發現,自己病了這一場,累了這幾天,連褲子都大了一圈。認真工作真是減肥的良藥啊。

其實,秘書的工作也不是那麽的無聊。陸振華也不可能真把自己的女兒就當自己的下屬使。如萍有權限看他看的所有東西,包括加急的電報。這在別人看來,是陸振華無條件的信任,其實如萍覺得,只是陸振華懶,懶得自己去看那些東西,所以才找人代勞的。如萍工作了幾天,發現陸振華的工作習慣是:隨性。好吧,她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習慣來安排自己的工作。

只是,看了許久的文件,如萍也能從開始半個月一封的電報到現在的每天兩三封電報的內容裏面看出不尋常。這電報每天都是匯報列強的動靜,偏陸振華有一天露了口風,北平竟絲毫沒動靜,現在的當局竟還在求和。如萍漸漸覺得,事情大條了。

這天,如萍急急地抱了一摞資料從資料室往陸振華的辦公室跑。她邊跑還邊在心裏回憶,到底還有哪些資料是可用的。如此一來,她就沒看路,一頭撞在了來人的身上。

28 陸振華出手

如萍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捂著鼻子就準備走。面前的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撞痛了沒有?”

這聲音是,金燕西?如萍立刻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嚴肅地說道:“不疼不疼。我現在很忙,要去送資料。下回再說吧。”說完,如萍拔腿就跑。

金燕西看到她跑走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聲:“哎!”他連名字都沒喊出口,如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間。金燕西忿忿地踢了一下旁邊的墻壁,腳尖傳來的痛苦讓他不由地皺了眉。該死的,自己去她家等了她好幾天,居然連她的頭發絲兒也沒見到。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陸振華在哪裏,結果自己跑來,還沒說上兩句話,她又跑了。他金燕西什麽時候這麽被人忽視過?他轉身想走,心裏又不甘心,又覺得自己一直等在這裏掉份兒。心裏天人交戰了半天,他還是停下來等了。

如萍匆匆地趕到了會議室,把資料分發了下去,然後坐在陸振華的身後。陸振華只是粗略地掃了一眼,便道:“現在倭寇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絲毫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哼!”

如萍埋頭飛快地記著每個人說的話,絲毫沒有想起金燕西。這會開了整整一下午,她就寫了整整一下午,而同時,某人在外面也就等了一下午。

這天的會開完後,如萍回到家裏吃飯的時候,手拿著筷子都在發抖。陸振華瞧見如萍這樣,忍不住沈了臉:“以後開會,你只記我的話就行了。其他人說的話,自有他們自己的秘書記。我的女兒,可不是做這些粗活的。”

如萍頓時眉開眼笑了:“謝謝爸。”記陸振華說的話,那可真是太幸福了。一般他只有幾句臺詞:“哼,好大的膽子。”“李副官,你帶XX兵到XX。”“好了散了吧。”這可真是,太輕松了啊。

心萍聞言擡起頭來:“爸,是不是要打仗了?”

“仗不是一直都在打嗎?哼,之前把倭寇請進了北平,現在送不出去了。其他地方的倭寇我管不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他就試試看。”陸振華慢條斯理地說著話,聲音裏卻全是憤慨。

“對了,如萍,早上的時候金家七少爺來了家裏,似乎找你有事。我給他說了你在爸爸那裏,你有沒有見到他啊?”心萍突然問道。

陸振華的目光立刻掃向了如萍:“金燕西來過我那裏嗎?”

如萍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這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見到他了。不過是潤之姐托他順口捎句話過來。”

陸振華看了如萍半晌,這才繼續動筷子吃著飯,心裏卻在暗暗地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好久沒發威了,手下的人都是吃幹飯的不成?居然放了金燕西上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勾搭自己的女兒,真是反了,反了!

晚上,陸振華歇在了王雪琴這裏。這可真是難得啊。王雪琴如今都七個多月的身孕了,自然是不能服侍陸振華做某種劇烈運動的。陸振華平時就是在睡前來瞧瞧她,也沒有留下過夜的。今天倒真是奇了。王雪琴喜上眉梢,收拾妥當後,迎進了陸振華。

她躺在陸振華的懷裏,陸振華的眼睛望著天花板,突然開口打破了沈默:“你似乎很滿意金家七少爺?”

王雪琴的心一跳,連忙道:“眼瞧著爾豪如萍都大了,我這個當媽的,自然要為他們打算打算。現在不像以前了,講什麽交友自由,我的話,如萍也未必聽啊。”

“聽你這口氣,是對金燕西不滿意了?”陸振華一挑眉毛。

王雪琴立刻支起了身子,看著陸振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老爺子這話可說岔了。如果金家那樣的人家都不滿意,還有誰家我是滿意的?難不成還得總統家嗎?”

陸振華笑了:“總統家可沒適合的男子。這麽說來,你也是滿意金家而不是滿意金燕西了嗎?之前看你那麽熱心地張羅了那麽多家的公子少爺,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王雪琴這時嘆了一口氣:“我倒是覺得個個都好,只是你那寶貝女兒不同意。牛不喝水,難道我強按著它的頭不成?那個丫頭也不是個省心的孩子,平時什麽話都聽,偏這件事情,一點兒主意也不說。”

陸振華說道:“照我說,如萍就做得對。我陸振華的女兒,難道還愁嫁不成!讓他們自己上門來,你不許再讓如萍出去見那些人。讓那些男人自己上門來,我親自看。”如果他們能上門的話。文佩說了心萍最近交了個男朋友,想到心萍留不了兩年了,他總得留個自己喜歡的女兒在自己身邊多待兩年吧,總不能趕集似的把自己的女兒一股腦全嫁出去吧,不然他突然間泛濫的父愛可怎麽辦啊。

王雪琴心裏犯起了嘀咕,開始還以為陸振華是跟自己一頭的呢,怎麽現在聽起來,那裏不像是跟自己一條戰線的呢?她滿懷疑惑地閉上眼睛,心裏老覺得怪怪的。

陸振華嘴角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如萍當自己秘書開出來的條件,就是要讓自己幫她搞定王雪琴,現在,她可以安心地當自己的秘書了。至於金燕西什麽的,陸振華才不擔心呢。他的女兒,想嫁誰嫁誰,這麽急做什麽!

金燕西發現,自從自己去陸振華那裏找過一次如萍後,再去,就不那麽輕松了。金榮威逼利誘都試過了,也擡出了金銓的名號來嚇唬人,可是那衛兵只有一句話:“將軍的吩咐,屬下不敢違抗。七少爺還請回吧。”金燕西一連碰了三四次壁,心裏惱火,提著金榮耳朵罵了他好幾頓。

工作的地方找不到如萍,那他就去陸家吧。可是之前暢通無阻的陸家現在也進不去了,門口的衛兵同樣只有一句話:“將軍說了,現在不太平,太太小姐們夏天喜歡安靜,不喜歡鬧。”金燕西再傻也知道陸振華是在故意整自己了。陸如萍啊陸如萍,難道我金燕西非你不可嗎!

如萍清凈了好長一段時間,也忙碌了好長一段時間。自從簽署了二十一條後,全國各地開始抵制日貨,可是當局仍然一意孤行,竟然好吃好喝地養著在北平的日本人,同時,日本人在山東仍舊是橫行霸道,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百姓民不聊生。陸振華的兵跟日本人交過幾次手,幾乎打平。這讓老是打勝仗的陸振華大為光火,不打山東了,專門改打在北平的日本軍隊。

這事情一直鬧到了中秋過了,北平的日本人暫且退了出去,陸振華的兵也有損傷,正當休養元氣之際,白副總理接連幾個電話,要陸振華在大會上解釋為何擅自對友邦動武。陸振華立刻把槍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友邦?不過蠻夷爾!你白副總理的丈母娘家就在日本,難怪你忙著給日本人擦屁股!”

白副總理坐上這位置本來就有爭議,如今外面的百姓絲毫不買他的賬,全部抵制日貨。而政府裏面,因他上回鎮壓學生游行,大家一看,金銓和陸振華的孩子在場,他都敢下令開槍,那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誰家沒個兒子女兒啊,才不做這賠本生意呢。所以白副總理現在就是光桿一個,走訪了許多人那裏,得到的不過就是推托之辭而已。

陸振華在會場上大罵了白副總理後,會也沒開完,就徑直出來了。他剛走出會場,李副官就跑了過來,行了一個禮:“司令,剛剛家裏來電話,九姨太臨盆了。”

“那還不快回去!”陸振華氣呼呼地坐上了汽車,揚長而去。裏面開會的人見正主走了,也紛紛起身走了。白副總理氣得一腳踢翻了椅子。那些人以前輔佐金銓的時候,怎麽沒那麽多的話,如今到了自己了,就推三阻四的!金銓,陸振華,我和你們勢不兩立。

卻說陸家這頭,陸振華回到家裏的時候,王雪琴已經開始生孩子了。李嫂進去幫的忙,其他的人在客廳裏面團團坐了一屋子。正在這時,電話響了,依萍正好坐在電話的旁邊,接了起來,說了兩句,便喊道:“如萍,有人找你。”

如萍正在那裏著急呢,聽了依萍的話,雖然毫無接電話的心情,但是她還是過來接了。她剛餵了一聲,金潤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如萍,這周末可有空,我們一起去爬山看紅葉吧。正是時候呢。”

“潤之姐,我家裏有事,去不了了。下回我再約你吧。”如萍很誠懇地回答著。

金潤之見如萍這麽說,也只得罷了,讓她有空常來家裏玩,又悄悄地道,若是有時間,別忘了那詩社集會。如萍一聽那個就頭大,不管是詩社還是他們的秘密集會,她都不想參與啊。

王雪琴從早上生到下午,終於生出了一個大胖小子。陸振華一聽到自己得了個兒子,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用手拈著胡須連連地笑道:“好好好,我的老來子。你們看,這個孩子叫爾康怎麽樣?”

傅文佩笑著點頭,說道:“這個名字好,又有寓意,又朗朗上口。”

“這個名字不好!”如萍瞬間嘴角抽搐了,還爾泰呢,這是民國,不是清朝,某奶奶怎麽那麽喜歡爾XX呢。如萍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她笑著說道:“那個,我見過重名的了。什麽爾泰爾傑都是重名的,不如叫爾琮吧。”

陸振華一聽有重名的,立刻否決了那些名字:“我的孩子,怎麽能有重名的呢。那就依了如萍,叫爾琮好了。”

如萍松了口氣,目光看向樓上,爾琮啊爾琮,你名字都改了,這劇情也得改了吧。

29 陸家滿月酒

自從打定了主意不理陸如萍開始,金燕西就更不著家了,天天和一眾朋友出入各大電影院,戲院。劉寶善笑著摟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走過來:“金七爺,瞧瞧,這是誰?”

金燕西正靠在沙發背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電影,聽了劉寶善的話,不經意地回頭,覺得那女人有點眼熟。劉寶善見金燕西打量了很久,都不開口,心裏頓時得瑟了起來:“你前天才看過她演的電影,怎麽忘了?邱小姐這樣的美人啊,七爺不會沒有印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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