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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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人半天沒個反應，姚汝卿尷尬地揉了揉鼻子，瞄了眼窗外明媚的陽光，默默拿上手機錢包，他還是出門一趟吧，某人似乎並不太喜歡外賣。
“把鑰匙帶上。”季辰的目光示意放在茶幾上的一串備用鑰匙。
姚汝卿聽話地揣上鑰匙，等著對方的下一句叮囑。
結果，半天之後，季辰茫然看著還杵在面前的男人：你怎麽還在？
接收到對方的信號，撓了撓鼻梁，姚汝卿認命出門。
姚汝卿剛走進電梯，貓在家裏的季辰就聽到兩聲清脆的玉磬聲響，最近家裏來的客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頻繁。
“臉色不太好啊？”安靜暉落座後，有心調笑一句這個後生。
“為老不尊。”季辰知曉這個看似年輕，實際卻是個老不死的內裏，涼涼反刺一句。
“說說吧，什麽情況。”安靜暉收起了玩鬧的心，恢覆了嚴肅冷靜。
給兩位客人燙洗了杯子，斟上茶水示意倆人隨意，然後季辰自己抱著茶杯，忍住想要揉額的沖動：“我也不清楚。從村子出來，我路上迷糊了一段時間，車就給開到了黃泉路。”
安靜暉嘴角上挑，低頭品茗掩飾眼中一閃而逝的興致，竟然還去了黃泉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趣。
“然後從還陽渡回來，但實際上他在這邊昏睡了一個月。”
“打斷一下，其實，他送到醫院第二天，我們就見過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原本努力放松的人僵住了身子，安靜暉權當作沒看到，“那個時候，他三魂齊全，但是不能感知外界。”
“是我的時間出現了問題？”季辰從來都沒想過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不可能……我送他還陽後，去了別的地方，雖然時間多少有些誤差，但是一個月，不可能。”
“你去了泰山府。”安靜暉不介意告訴對方，自己知道的比他想象中要多，“你和誰一起去的？確定，中途沒有出問題？”
季辰對於對方明顯的質疑略顯不滿：“對方也是同道中人，一個真正的女孩，她還不夠能力壓制住我。”
安靜暉搖頭，眼帶惋惜：“你怎會這般天真？非得實力壓制才會有得手的機會？”
季辰沈默。他的確是有這個自負的想法。
“那人，去黃泉作甚？”安靜暉淺呷一口杯中茶，季辰沖泡的功夫顯然比姚汝卿要高上幾個段位。
季辰修長的手指忍不住在杯底摩挲：“搶魂，她親人的神魂誤闖了陰司。”
“那她去泰山府為何？”安靜暉這次疑惑的目光轉向的是同為女性的羅淩淩身上。
從進門後就安靜做著背景板的羅淩淩，沒想到問題會有轉到自己身上的可能：“看我做什麽，我上哪兒知道去！你們聰明人的聊天，我不參與。”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羅淩淩表示拒絕對方的智力碾壓，她聽著就行，分析別找上門。
“用你們女孩子的思路來想，什麽情況下，你會不從還陽渡離開？”安靜暉一直覺得，男女之間的腦回路有時候的差異不是一丁半點。
羅淩淩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這會兒當我是女孩子了？”雖然有時候，她自己似乎也沒把自己當女孩子看。
有時候，認慫是非常有必要的，對於安靜暉來說，現在就是該認慫的時候，所以非常鎮定地點頭：“你一直都是我的公主，女孩子比較懂女孩子的心。”
羅淩淩晃晃腦袋，馬尾一甩一甩的：“我還真說不好，就拿我自己來說的話，能把人從還陽渡送走，除了像他一樣……”沖季辰擡擡下巴，示意自己指的對象，“有事兒不走還陽渡，又或者打算走陰陽路回去，誰會吃飽了撐的，還跑到泰山府去。”
季辰微微揚手：“我是不是忘了說，黃泉路，下雨了。”然後，成功收獲了兩枚白眼，“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下雨了就是，而且雨勢不小。”
“我沒記錯的話，那兒下雨的話……”羅淩淩轉頭看了安靜暉一眼，得到肯定的點頭，本來就詫異的神情還多了幾分扭曲，“怎麽可能？”
“我親眼所見。”對於羅淩淩的懷疑，季辰的反應倒是很平淡，如果現在有人跟他說黃泉路上下起了瓢潑大雨，想必他也不會相信。
“所以，他不可能從黃泉路走，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跟你一樣，非走一趟泰山府不可。”羅淩淩手一攤，讓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他們姐弟的感情不似作假，而且，神魂要扮作活人在鬼市走動……”季辰很不幸再次收到兩枚白眼，“花了那麽大功夫，前功盡棄就太不值當了。”
安靜暉對此卻不讚同：“未必，你不知道他們的代價，萬一是傾其所有都不能得到的呢？”
陶珊會想得到什麽，卻得不到？
人都會有自私的時候，怎麽，還不允許我自私這麽一會兒？
那個時候，陶珊的表情和動作……
季辰還是沒忍住扶額：“她弟弟……一個弟控，為了她弟弟，闖陰司搶魂都輕描淡寫，如果事關她的弟弟，別說設計我們，要她命也不會眨眼。”
羅淩淩、安靜暉：“……”這已經不是弟控可以概括了吧。
“知道其它信息嗎？或許，可以從她弟弟那裏下手。”安靜暉率先回過神來。
緊隨其後的羅淩淩攔下：“別鬧，如果這妹子真的這麽重視她弟弟，你們找她弟弟，她沒準會直接站到對面去。”
安靜暉和季辰相視一眼，示意羅淩淩繼續說。
女孩撇撇嘴：“你們想，她都不介意讓季辰知道她重視自己的弟弟，如果真的是她的問題，她會想不到，你們在沒法找到她的情況下，找上她的弟弟？很顯然，不可能嘛！那麽換一個角度，既然她都坦然告訴你們了，她弟弟就是她的軟肋，某種意義上來說，算不算是示好？但是她的示好卻反過來被你們當成了制約她的利刃，擱你們身上，你們能咽得下這口氣？”
必然不可能。
兩個男人的答案如女孩預料的一致。
女孩的結論讓兩個男人眼前一亮：“或許，在遇到你們之前，有人用她弟弟威脅了她，那會兒可能她弟弟有危險，所以她只能假裝順從，然後再伺機搞破壞。”
季辰給兩位客人添了茶：“所以，她繞道泰山府，並不是她自己有什麽事兒，而是她想提醒我什麽事兒。”
羅淩淩雙手合掌：“完全有這個可能。一個弟控，除了危及她弟弟的事兒，還有什麽能讓她放棄跟著自己弟弟一塊回家的美好誘惑？”
比起季辰蹙眉思考羅淩淩話裏的深意，安靜暉倒是毫不客氣地直接上手揉了一把女孩的腦袋：“收收你的腦洞，說正事兒。”
季辰倚靠在沙發上，一臉無所謂：“正事兒，這麽也說不出個問題來，太多東西不是我們能只曉得了。”至於聯系陶珊這事兒，他還需要斟酌再三。
“比如說？”
季辰豎起食指抵在唇邊，作禁言姿勢：“天機不可洩露。”
“這話，你起一卦以後再說。”安靜暉優雅地品著杯裏的茶湯，不管季辰想掩飾什麽，他們之間的牽連是已經搭上了的，對方若是真不要己方助力，他倒也是樂得清閑。
“比起這個，我有更想找你問的。”季辰伸手拿過茶幾上的筆記本遞了過去，“解釋不通。”
所以，當姚汝卿打開門，看見客廳兩個男人湊一塊不知道搗鼓什麽，一個女生抱著抱枕坐在一邊看肥皂劇的時候，第一時間退回門外確定自己是否走錯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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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汝卿聽話地揣上鑰匙，等著對方的下一句叮囑。
結果，半天之後，季辰茫然看著還杵在面前的男人：你怎麽還在？
接收到對方的信號，撓了撓鼻梁，姚汝卿認命出門。
姚汝卿剛走進電梯，貓在家裏的季辰就聽到兩聲清脆的玉磬聲響，最近家裏來的客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頻繁。
“臉色不太好啊？”安靜暉落座後，有心調笑一句這個後生。
“為老不尊。”季辰知曉這個看似年輕，實際卻是個老不死的內裏，涼涼反刺一句。
“說說吧，什麽情況。”安靜暉收起了玩鬧的心，恢覆了嚴肅冷靜。
給兩位客人燙洗了杯子，斟上茶水示意倆人隨意，然後季辰自己抱著茶杯，忍住想要揉額的沖動：“我也不清楚。從村子出來，我路上迷糊了一段時間，車就給開到了黃泉路。”
安靜暉嘴角上挑，低頭品茗掩飾眼中一閃而逝的興致，竟然還去了黃泉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趣。
“然後從還陽渡回來，但實際上他在這邊昏睡了一個月。”
“打斷一下，其實，他送到醫院第二天，我們就見過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原本努力放松的人僵住了身子，安靜暉權當作沒看到，“那個時候，他三魂齊全，但是不能感知外界。”
“是我的時間出現了問題？”季辰從來都沒想過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不可能……我送他還陽後，去了別的地方，雖然時間多少有些誤差，但是一個月，不可能。”
“你去了泰山府。”安靜暉不介意告訴對方，自己知道的比他想象中要多，“你和誰一起去的？確定，中途沒有出問題？”
季辰對於對方明顯的質疑略顯不滿：“對方也是同道中人，一個真正的女孩，她還不夠能力壓制住我。”
安靜暉搖頭，眼帶惋惜：“你怎會這般天真？非得實力壓制才會有得手的機會？”
季辰沈默。他的確是有這個自負的想法。
“那人，去黃泉作甚？”安靜暉淺呷一口杯中茶，季辰沖泡的功夫顯然比姚汝卿要高上幾個段位。
季辰修長的手指忍不住在杯底摩挲：“搶魂，她親人的神魂誤闖了陰司。”
“那她去泰山府為何？”安靜暉這次疑惑的目光轉向的是同為女性的羅淩淩身上。
從進門後就安靜做著背景板的羅淩淩，沒想到問題會有轉到自己身上的可能：“看我做什麽，我上哪兒知道去！你們聰明人的聊天，我不參與。”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羅淩淩表示拒絕對方的智力碾壓，她聽著就行，分析別找上門。
“用你們女孩子的思路來想，什麽情況下，你會不從還陽渡離開？”安靜暉一直覺得，男女之間的腦回路有時候的差異不是一丁半點。
羅淩淩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這會兒當我是女孩子了？”雖然有時候，她自己似乎也沒把自己當女孩子看。
有時候，認慫是非常有必要的，對於安靜暉來說，現在就是該認慫的時候，所以非常鎮定地點頭：“你一直都是我的公主，女孩子比較懂女孩子的心。”
羅淩淩晃晃腦袋，馬尾一甩一甩的：“我還真說不好，就拿我自己來說的話，能把人從還陽渡送走，除了像他一樣……”沖季辰擡擡下巴，示意自己指的對象，“有事兒不走還陽渡，又或者打算走陰陽路回去，誰會吃飽了撐的，還跑到泰山府去。”
季辰微微揚手：“我是不是忘了說，黃泉路，下雨了。”然後，成功收獲了兩枚白眼，“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下雨了就是，而且雨勢不小。”
“我沒記錯的話，那兒下雨的話……”羅淩淩轉頭看了安靜暉一眼，得到肯定的點頭，本來就詫異的神情還多了幾分扭曲，“怎麽可能？”
“我親眼所見。”對於羅淩淩的懷疑，季辰的反應倒是很平淡，如果現在有人跟他說黃泉路上下起了瓢潑大雨，想必他也不會相信。
“所以，他不可能從黃泉路走，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跟你一樣，非走一趟泰山府不可。”羅淩淩手一攤，讓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他們姐弟的感情不似作假，而且，神魂要扮作活人在鬼市走動……”季辰很不幸再次收到兩枚白眼，“花了那麽大功夫，前功盡棄就太不值當了。”
安靜暉對此卻不讚同：“未必，你不知道他們的代價，萬一是傾其所有都不能得到的呢？”
陶珊會想得到什麽，卻得不到？
人都會有自私的時候，怎麽，還不允許我自私這麽一會兒？
那個時候，陶珊的表情和動作……
季辰還是沒忍住扶額：“她弟弟……一個弟控，為了她弟弟，闖陰司搶魂都輕描淡寫，如果事關她的弟弟，別說設計我們，要她命也不會眨眼。”
羅淩淩、安靜暉：“……”這已經不是弟控可以概括了吧。
“知道其它信息嗎？或許，可以從她弟弟那裏下手。”安靜暉率先回過神來。
緊隨其後的羅淩淩攔下：“別鬧，如果這妹子真的這麽重視她弟弟，你們找她弟弟，她沒準會直接站到對面去。”
安靜暉和季辰相視一眼，示意羅淩淩繼續說。
女孩撇撇嘴：“你們想，她都不介意讓季辰知道她重視自己的弟弟，如果真的是她的問題，她會想不到，你們在沒法找到她的情況下，找上她的弟弟？很顯然，不可能嘛！那麽換一個角度，既然她都坦然告訴你們了，她弟弟就是她的軟肋，某種意義上來說，算不算是示好？但是她的示好卻反過來被你們當成了制約她的利刃，擱你們身上，你們能咽得下這口氣？”
必然不可能。
兩個男人的答案如女孩預料的一致。
女孩的結論讓兩個男人眼前一亮：“或許，在遇到你們之前，有人用她弟弟威脅了她，那會兒可能她弟弟有危險，所以她只能假裝順從，然後再伺機搞破壞。”
季辰給兩位客人添了茶：“所以，她繞道泰山府，並不是她自己有什麽事兒，而是她想提醒我什麽事兒。”
羅淩淩雙手合掌：“完全有這個可能。一個弟控，除了危及她弟弟的事兒，還有什麽能讓她放棄跟著自己弟弟一塊回家的美好誘惑？”
比起季辰蹙眉思考羅淩淩話裏的深意，安靜暉倒是毫不客氣地直接上手揉了一把女孩的腦袋：“收收你的腦洞，說正事兒。”
季辰倚靠在沙發上，一臉無所謂：“正事兒，這麽也說不出個問題來，太多東西不是我們能只曉得了。”至於聯系陶珊這事兒，他還需要斟酌再三。
“比如說？”
季辰豎起食指抵在唇邊，作禁言姿勢：“天機不可洩露。”
“這話，你起一卦以後再說。”安靜暉優雅地品著杯裏的茶湯，不管季辰想掩飾什麽，他們之間的牽連是已經搭上了的，對方若是真不要己方助力，他倒也是樂得清閑。
“比起這個，我有更想找你問的。”季辰伸手拿過茶幾上的筆記本遞了過去，“解釋不通。”
所以，當姚汝卿打開門，看見客廳兩個男人湊一塊不知道搗鼓什麽，一個女生抱著抱枕坐在一邊看肥皂劇的時候，第一時間退回門外確定自己是否走錯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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