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時間，又見著幾個警務人員擡著一張擔架出來，顏帆有點微微的膽怯，但是還是好奇的偷偷的看了一眼，這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是今天早的那個中年男人。

“啊？”顏帆心中大驚，一顆心忍不住砰砰亂跳——剛才還是一個大活人，這會子居然變成了屍體？這，這也太無常了。一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顏帆才算略略鎮定下來，

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可以說這是她第一次這麽直接的面對賭石的殘酷，賭石還真是一項非常危險的游戲，而她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利用異能看到隱藏在頑石中的翡翠，老天爺待她實在不薄。不，應該說是父母在天保佑了她。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叫服務員把午飯送到房間，吃完飯，顏帆決定午睡一會兒，正午太熱，她也不想出去，等到下午涼快一下再去找老李看毛料也不晚。

午休息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看了看時間也已經下午…多了，顏帆起身收拾了一下，準備去找線人老李。

還在那個老地方，顏帆看見了老李，見到顏帆，老李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小姐來了，趙總打電話來說，他有事不能去看貨了，顏小姐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介紹一家人家去看看。”

“自然！”顏帆忙著答應著。

“那行，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們這就過去。”老李笑道。

“嗯，可以。”顏帆點了點頭。

車子行駛有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地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附近的房子非常老了，至少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胡同更是狹隘，勉強能夠容納出租車開進來，一些老舊的樓層，透著一股子陳腐的味道。

“這是什麽地方？”顏帆有些楞然，這麽破舊的地方，加上天色漸晚，光線暗淡下來，實在讓人不放心得緊。

線人老李嘆了口氣道：“小姐放心，我和趙總是長期合作的關系，不會害了小姐的，只是今天看貨的這一家的高老頭是個怪人，論理他也有些積蓄，只是他就喜歡窩在這樣的地方，我也沒有法子，顏小姐——看在翡翠毛料的份，你就多多包涵一二。”

顏帆又仔細的留意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真的不怎麽好，怎麽看都有些像是電視裏面，那種發生靈異事件的場景，而這樣的場景，更合適做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勾當。甚至，她還在墻壁的轉角處，看到堆積在地的垃圾，發出腐爛的臭味。

“這裏是違章建築？”顏帆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道，這地方的空氣實在不怎麽好，對於這樣的場景顏帆似有印象，記憶中X市拆遷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情況。

“是的，都快要拆除了。”線人老李點頭道，“附近的人基本都搬走了，高老頭還是窩著不想挪窩——”說到最後一句，他搖頭嘆了口氣，對於高老頭這樣的老頑固，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要不是高老頭家的貨確實不錯，他也不想帶客人過來。

其實高老頭也是從事翡翠毛料生意的，這些年著實賺的不少，也不是沒有錢，但他偏生就是喜歡窩在這樣的地方，每次老李帶著人過來看貨，人家看他的表情，都讓他心底發毛……

顏帆看了又看，雖然心裏還是沒有底兒，但是想想老李的話也是實話，趙玉華確實說過每次到這邊基本上都是讓老李帶著四處看貨的，相信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鼓起了勇氣，顏帆跟著老李下了車，“顏小姐請跟我來！”老李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向著前面走去。

在前面的墻角處轉了一個彎，居然露出來一扇破舊的木門，原本門的油漆早就斑駁剝落，面原本鮮亮的銅釘子，更是銹跡斑斑，更離譜的是，門前原本似乎有著石頭獅子什麽的鎮邪之物，如今只剩下兩個石臺。

“這座房子看著似乎有些年代了，怎麽一直沒有拆除？”一直沈默的跟著老李後面的顏帆突然問道。

“本來是要拆遷的，但是這個屋主高老頭把這一片買了下來，一直不動工保持原樣，所以別人也沒有辦法。”老李解釋道。

“這位貨主倒還真是有趣得緊。”顏帆嘴角浮起一絲的笑意，賭石以來見過的人也不少，其中自然也有各色各樣的怪人。

而今兒這個貨主，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住破房子還選擇這麽偏僻的地方，無疑也是個怪人，難怪一開始老李那麽說了。

老李尷尬的笑笑，伸手扣住木門的門環，使勁的拍打了兩下子。

隔著大概有二三分鐘，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身材中等的老頭，身穿著深藍色斜對襟長袍，乍一看，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就是那板著的一張臉，讓人心生膽顫。

“高老頭，我帶人來看貨！”老李直接道。

“進來！”高老頭也懶得多說什麽，打開門，讓眾人進去。

顏帆走了進去，才發現裏面居然是一個小小的院子，當地放著一張藤制的躺椅，旁邊放著老舊的凳子，凳子放著一臺不知道什麽年代的舊收音機，發出似有似無，誰也聽不清楚的聲音……

看著那收音機的款式，顏帆不得不懷疑，這麽老舊的古董，他從什麽地方找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古董？

高老頭在躺椅躺下，半瞇著眼睛，冷冰冰的道：“你自己帶他們到東邊廂房挑貨，看好了來談價錢就是。”

“好嘞！”老李答應了一聲，招呼顏帆向著東廂房走去，很顯然，老李對高老頭這裏很是熟悉。而貨主居然不陪著客人一起看貨，也算是一件怪事，老李居然沒有說什麽。

顏帆低聲問道：“這高老頭是什麽來歷？”

“誰知道呢？”老李搖頭道，“據說他不是本地人，文革時期不知道怎麽跑來了騰沖，就在這裏倒騰起了翡翠毛料生意。他賭石很有一手，眼光獨到，著實賺了一些錢，只是他脾氣怪得很。”

“怎麽個怪法？”顏帆低聲問道。

“人家見他賺了錢，富裕了，那時候他還年輕，自然免不了有人給他說媒，讓他取個女人，生兒育女啥的，結果——他卻是一一推了，至今為止，這老頭也就是一個人，也不知道他賺了那麽多錢做什麽，將來帶棺材裏去？”老李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把東廂房的門打開。

老舊的房子，低矮得緊，加如今已經是黃昏時分，屋子裏更是光線幽暗，線人老李四處看了看，扯了一下燈頭線，一盞昏黃的燈，在房裏亮起。

顏帆大略看了看，東廂房不算大，地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些翡翠毛料，無一例外，這些毛料竟然全部都是全賭的，沒有一塊是開過窗的——在這樣昏黃的燈光下看翡翠毛料，著實是考驗眼力得緊。

但是入鄉隨俗，她也只能夠認了，當即從包包內取出手電筒，照了照，挑了幾塊表皮表現略好的毛料看了看，倒也還算不錯，其中一塊三四十公斤左右的，居然是冰種飄綠的。

另外一塊只有十公斤左右的，是一塊綠色中帶著淡淡紫色的，是一塊春帶彩，色澤過渡倒是好，只是紫色的顏色實在太淡，所以微微的落了下乘。

顏帆也挺梁峰說過一些，知道紫色一旦切割出來做成首飾，在自然光線下，顏色還要更加淡然一些，這種顏色不算濃艷的紫色，並不受歡迎。不過水頭不錯，瑩瑩玉潤，也算是蛋清種的了。

顏帆想了想，毛料反正不算大，價錢應該不會太高，買回去切開來，還是有一定的賺頭的。

這次顏帆並沒有弄什麽玄虛，算計什麽價格，像高老頭那樣的怪人，似乎一切彎彎繞繞都是多餘的。因此她直接招呼老李過來，叫過高老頭，問了一下那兩塊的價錢。

高老頭倒也爽快，那塊冰種飄綠的，要價八十萬，春帶彩的要了三十萬，合計一百一十萬。而高老頭未等顏帆說話，就直截了當的道：“小姐是老李介紹過來的，不知道可知道我這裏的規矩？”

“什麽規矩？”顏帆一楞，線人老李並沒有說起過啊？

老李忙著陪笑道：“高老頭，我還沒有來得及和顏小姐說起這個呢！”說著，他忙著又向顏帆解釋道，“事實也沒什麽，只不過老高這邊的毛料，都是一口價，老高不開虛價，你也不能還價，若是想要收，就直接交易。”

“原來如此，倒也爽快得緊。”顏帆點點頭，仔細想了一下這個老高的開價也確實比較公道。於是也就歇了講價的心思。

“直接轉賬可以嗎？”顏帆問道，她可不會在身上帶這麽多現金。

“自然可以，不過現在銀行已經下班了，應該轉不了了吧？”老高皺著眉頭說道。

“這樣吧，如果小姐誠心要，請支付一定的押金，你要的這兩塊，我就另外處理，否則，如果再有人來看貨，我不能保證不出手。等到明天你轉了帳再過來取毛料，你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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