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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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神的房間，誰敢進啊。
一場戰場結束, 林見深看了眼時間，說道：“那今天就打到這吧，我先下了。”
其他人納悶：“咦？這才幾點你就要下了。”
“有事要出門嘛。”林見深解釋,“你們沒打夠的去找其他指揮啊，別老是逮著我一個人薅。”
“這不是你帶得好大家都愛跟你打嗎，就其他人那水平, 嘖。”
這話引來眾人的響應, 林見深笑著說：“餵, 這話你們私底下說說就算了，別在其他人面前說啊，我感覺我這陣子都快成幫裏指揮們的公敵了。我可不想打個游戲還搞那麽多事, 煩得很。”
“切，那是他們小肚雞腸, 早早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你是最棒的。”大家為女神打氣。
“滾滾滾, 合著不是你被人釘小人。”林見深笑罵。
有人問：“哎，早早, 你要幹什麽去啊？約會嗎？”
聽他這居心叵測的問話, 林見深冷笑：“是又怎麽樣？”
“哦！雲神你聽到了嗎, 早早要去約會！”
“嗯。”展雲燁應道，“玩得開心。”
這話顯然不是那些人預料中的吃醋或是什麽，雖然他們也就是開個玩笑，但是對方居然這麽淡定還是令他們感到挫敗, 你倆到底是不是真的？
見他們吃癟，林見深哈哈一笑：“下了, 拜拜。”
“路上小心。”
“知道啦。”
還沒退隊, 林見深聽到其他人在那起哄：“嘖嘖嘖, 對我們就是滾滾滾，對雲神就是知道啦，區別待遇！。”
“就區別待遇，略略略！”林見深卡著時間回了一句，然後果斷退隊下線。
換了身帥氣的衣服，林見深騎上他心愛的小毛驢便出發了，第一站來到的是一家蛋糕店。
“歡迎光臨，請問要點什麽？”店員揚著親切的笑容問。
林見深把單據拿給她：“我來拿蛋糕，之前訂好的。”
“哦，好的，已經做好了，請您稍等。”
拿完蛋糕，林見深繞路把蛋糕先送去了定好的飯店，然後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往最終目的地趕去。
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剛好六點鐘，林見深把電動車停好，便開始留意每一位從醫院出來的人，待看到一個身穿藍色裙子的中年女人，他便高高揮手叫道：“媽！”
見女人沒註意到這邊，林見深又喊：“梁玉華女士，這邊！”
梁玉華終於快步走過來，握拳就往他腦袋上一敲，板著臉說：“瞎叫什麽，沒大沒小的。”
“嘿嘿。”
梁玉華問他：“今天是吹了什麽風，你怎麽舍得出門了？”
林見深殷勤地指了指電動車後座：“當然是為了給母後大人盡孝了，您請您請，今天不勞您老人家去擠公交了，我帶您兜兜風。”
“花言巧語。”梁玉華罵完，卻是笑著坐上了後座。
林見深也上了車：“您老可坐好了，千萬別顛著您。”
“看前面，不要分心！”梁玉華忍無可忍把安全帽扣在他頭上。
電動車平穩開動，已是傍晚，籠罩在整個城市一天的熱度退去，起了風，騎著車穿行在城市中，確實有種兜風的愜意。梁玉華在後座上瞇了瞇眼，但隨後，她發現有什麽不對。
“不是回家嗎？”梁玉華問，“怎麽越騎越遠了？”
林見深笑著說：“放心啦媽，我又不會把你賣了。”
要不是現在不方便動手，梁玉華早就上去捏捏兒子的臉，現在也只能罵兩句：“整天滿嘴跑火車，沒個正經的，都多大的人了，還不能穩重點。”
“是是是。”林見深應道，然後拿起腔調，“母親大人，請您放心，我帶您去的絕對是正經地方，請您相信兒子。”
梁玉華還是沒忍住，擡手在他頭盔上敲了一下。
最後，他們停在一家飯店門口，梁玉華驚訝：“這……”
“媽，深深！”
飯店門前就是公交站臺，林晚晚剛從人滿為患的公交車上擠下來，發現這邊的他們，撒歡地跑過來親昵地攔住媽媽的胳膊：“媽——”
梁玉華心疼地把她汗濕的額發捋上去：“看把我們晚晚給熱的，上了一天班，累了吧？”
“累死了。”林晚晚抱怨，“布置會場忙了一天，實習生被當傭人一樣使喚。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進去吧。”
“進去？”梁玉華扭頭看看飯店，又看回一雙兒女，“我們來這幹什麽？”
林見深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而林晚晚則笑著說：“還能幹什麽，當然是給你過生日啦！今天是你生日，你忘啦？”
梁玉華楞住。
林見深接著說：“以前爸在的時候每年都會給你過生日，今年他不在了，那就由我們倆來給你過生日，怎麽樣，我們孝不孝順？”
梁玉華覺得鼻子發酸，眼眶也熱熱的。她用力「嗯」了兩聲，把喉嚨裏的哽咽壓下去，擺著手說：“哎呀過什麽過，一把年紀了，不過不過，走走走，回家去。”
她說完要走，卻被兩個孩子一人拉住一只手。
林晚晚說：“媽，過嘛，一年一次的生日，很難得的。”
林見深說：“媽，要回去也行，但是飯店的錢已經付過了，不吃不退的。”
梁玉華瞪大眼睛：“還不給退錢？什麽黑店，我去跟他們說理去，欺負小孩子不是！”
她說著就要擼袖子去裏面找人說理，林見深趕緊攔住她：“媽，人家菜都已經在做了，不會給你退的。你就聽我們的，今天就開開心心過個生日，其他的什麽都不用管。”
“但這亂花錢……”梁玉華還是不讚同。
“給媽媽花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呀！”林晚晚趕緊說，“對吧，深深？”
“對啊。”林見深還動之以情，“要是爸知道我們不給你過生日的話，今晚要給我們托夢了。媽，你舍得我們兩個被爸爸罵嗎？”
兩個孩子一同使出楚楚可憐的眼神攻勢，梁玉華招架不住了，心裏又是欣慰又是埋怨：“哎喲哎喲，多大人了還撒嬌……好好好，今天就依你們兩個。”
林見深和林晚晚擊了個掌，搞定。
成功把人勸進飯店，三人來到定好的包廂，落座不大一會兒，服務員便上菜了。
“哇，不錯嘛。”林晚晚看著這些菜，誇獎，“都是媽愛吃的。”
林見深擡起下巴：“都說了我辦事你放心，交給我絕對沒問題。”
梁玉華倒是犯愁：“這麽多菜，花了多少錢啊？自己手裏都沒幾個錢還愛亂花，下次可不許了。”
“是是是，沒有下次。”姐弟倆乖乖低下頭。
“好了好了，吃飯吧。”梁玉華宣布。
“不急。”林晚晚從包裏翻啊翻，翻出來一個盒子，“還有生日禮物。”
她把盒子遞過去，梁玉華打開一看，是條項鏈。
“媽你喜歡嗎？是我跟深深一塊買的。”林晚晚解釋完，就拿起項鏈要給她戴上。
梁玉華連忙擺手：“不要不要，我不喜歡，明天去退了，浪費錢。”
“怎麽不喜歡呢，多好看啊！”林見深比劃著，“我跟晚晚看了好久才選了這條，特別適合你，不信你戴上看看。”
梁玉華還是拒絕。
林晚晚看出她其實在動搖，於是加把勁：“媽，這個不貴的，我主編認識供貨商，直接跟他打折買的，沒多少錢。”
“沒多少是多少？”梁玉華問。
林晚晚眨眨眼：“唔……一千！”
梁玉華喝了口茶：“退了。”
林見深給了林晚晚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眼神，上前繼續勸說：“媽，你是不是覺得我跟晚晚是累贅，不喜歡我們了？”
梁玉華一驚：“怎麽這麽說？”
“以前爸送你項鏈戒指什麽的，你都特別高興就收下了，我跟晚晚送你條項鏈，你就推辭不要。”林見深佯裝吸了吸鼻子，“爸爸去世了，我們就你這個親人了，想送你點東西讓你開心，你還這麽不高興，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其他的了。”
明知他是裝的，梁玉華卻是有苦難言，最後，她也只能哀哀嘆氣：“媽怎麽會不喜歡你們，都是我的寶貝。我就是心疼你們，手裏攢點錢不容易，買這個不實用，浪費。”
“怎麽會浪費呢！”林晚晚趕緊說，“這條項鏈這麽適合你，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不浪費的！”
“而且下星期你不是還要去參加婚禮嗎，到時候遇到那些七大姑八大媽，她們要是敢說你，你直接把項鏈一亮！”林見深裝模作樣地比劃，“我兒子女兒給我買的，你看她們還敢說你什麽。就讓她們看看，就算爸爸不在，你也過得比她們幸福。”
梁玉華把臉埋進手掌裏，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林見深和林晚晚一人一邊坐在她身邊，也不說話，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過了好久，梁玉華擡頭，她的眼睛還濕潤著，說話聲音也帶著哽咽：“這兩年爸爸生病，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啊。”兩人異口同聲。
“怎麽會不辛苦。”梁玉華拉住他們倆的手，“我知道你們又要幫忙照顧爸爸，又要兼顧學業，有時候還要忙著打工，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了，是辛苦的。現在爸爸不在了，就我們娘仨兒也要好好過，這樣爸爸才能走得放心。”
“嗯。”
林晚晚把頭靠在母親肩膀上，林見深拍了拍她的背，母子三人依偎在一起，一時無話。
片刻後，梁玉華抹了一下眼角，笑著罵道：“兩個小壞蛋，專挑我生日惹我哭，要是爸爸知道了肯定要罵你們。”
“哪有，我們分明是想讓你開心的。”林晚晚撒嬌。
“對啊，是你自己眼窩子淺，還要怪在我們頭上。”林見深幫腔。
梁玉華無奈：“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不愧是一窩生出來的。”
一窩生出來的姐弟莞爾，哪有這樣說的。
梁玉華把兒女推開：“走開點，這麽熱還貼在我身上。”
看母親心情轉好，林見深伸手一撈，把桌上放著的那瓶酒拿過來：“媽，我陪你喝兩杯？”
“好啊。”梁玉華豪爽地一拍桌子，“我看看你酒量。”
“放心吧，你兒子我千杯不醉。”林見深誇下海口。
林晚晚素來對酒不感興趣，於是母子倆便一人一杯這麽對酌起來。
喝了幾杯，梁玉華明顯上了頭，話也多了起來：“去年生日你們爸爸還在，今年就只剩我們三個了，這到過年可怎麽辦啊。”
“過年怎麽了，不還早嗎？”林晚晚不解。
梁玉華說：“以往過年我們四個還能湊一桌麻將，今年就三個，怎麽打？”
“那就鬥地主唄。”林見深不以為然。
“那哪有打麻將有意思。”梁玉華沒好氣地說，沒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
梁玉華的視線在一雙兒女身上轉了轉，決定把話說明白一點：“我說你們兩個，還沒情況呢？”
“什麽情況？”
“對象啊。”梁玉華說，“男朋友女朋友的，這要是談妥了，過年帶回家，不就有人打麻將了嗎。怎麽樣，有沒有？”
她的目光八卦起來，林見深給林晚晚夾了一塊酥肉：“晚晚你嘗嘗，這個好吃。”
林晚晚夾給林見深一只蝦：“這個也好吃，你嘗嘗。”
梁玉華被無視很不滿：“我問你們倆話呢。”
林見深在桌下踢了林晚晚一腳，率先禍水東引：“林晚晚，媽跟你說話呢，上次給你遞情書的那個男生怎麽樣了？”
“什麽情書，不知道。”林晚晚裝傻，踹回去，“啊對了，深深，我之前看到你和一個漂亮妹子說話，怎麽樣，有戲嗎？”
“那是我學委，找我說事的，她有男朋友了。”
兩個人的腳在桌子下一通亂踹，不知是誰一個不小心踹到了梁玉華，她沈下臉，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兩人不敢動了。
梁玉華看看他們兩個，嘆了口氣：“我說你們兩個長得也不差，怎麽就是找不到對象呢。”
“我不是找不到，我是不願意找。”林晚晚申明，“搞什麽對象，搞事業多香啊，賺錢自己花，女孩子就應該以事業為重。結婚以後就算再不願意，女生的重心也要轉到家庭，到時候哪還有時間搞事業，媽，你能理解的吧？”
梁玉華深有所感：“說得也是。”
林見深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她們就這麽組成女性陣線了嗎？那接下來豈不是該針對他了？
“所以啊，”林晚晚不負他望，“找對象這事你不能指望我，你得指望深深。我跟你說，只要他願意，想跟他搞對象的能從東校區排到西校區。”
“沒有沒有沒有！”林見深趕緊否認，“我沒這麽大的魅力，沒幾個女生喜歡我！”
“沒幾個女生的意思就是其實還是有的嘍。”林晚晚抓住他話裏的漏洞，果斷出擊。
林見深沈默，只有在這種時候林晚晚的反應才會這麽快，其實他也不是沒註意到這個漏洞。
但要讓他承認自己是個無人問津的boy，也實在有些違心，畢竟顏值放在這，他還是很受歡迎的。
梁玉華聽完他倆的對話，咂摸著被杯子裏的酒喝完，然後重重一拍桌子：“好，那就這樣，深深過年帶個對象回來，我們一起打麻將！”
林見深極為無語，老媽這是喝醉了吧？他撓撓頭，最後無奈地說：“好，我努努力。”
“好！”梁玉華拍著他的肩膀，“我兒子可是向來說到做到！”
“加油！”眼見嫁禍成功，林晚晚得意地給弟弟打氣。
林見深白了林晚晚一眼，然後暗暗一嘆，反正這話也就是讓媽現在開心開心，估計等她酒醒就忘了。
因著喝酒，這一頓飯一直吃到九點多，梁玉華心情好又不好，喝了不少酒，等到吃完飯已經走路搖搖晃晃外加意識有些模糊了。林見深本想帶著她一塊打車，讓林晚晚把電動車騎回去，結果還在念叨他們小時候趣事的梁玉華一聽這話，立刻表示她和林晚晚一起騎車回去，讓林見深自己走回家，反正男孩子多走幾步路也沒事。
老媽發話，做子女的不敢不從，林見深送走她們倆，又折回去付賬，之前說付過錢是騙老媽的，不這麽說她肯定不願意老實坐下來吃飯。點的菜太多，要打包的也很多，林見深看著那一大包食物，又看著那還剩小半瓶的酒，最後一咬牙，把酒一口氣喝了，他實在不願意再多拎個酒瓶子回家。
林見深就這麽拎著滿手的打包袋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了這個時候，白天的暑氣已經散盡，小風吹著甚至還有點冷。
走出喧囂的商業區，轉入生活區之後周圍一下子靜謐下來，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林見深擡頭，頭頂的月亮又大又圓，像是亙古不變的標志。
林見深輕輕嘆氣，今天除了是他媽媽的生日，也是與子行創建兩周年的紀念日。兩年前的這一天，他親手創建了幫會與子行，他是第一個幫眾，第二個幫眾是他的徒弟墨心。
那時他剛高考完，作為漫長暑假的休閑活動，於是便入了《問劍江湖》的坑。玩了一段時間，他撿到個小白當徒弟，那就是墨心，師徒倆一塊闖江湖，還挺開心。然後他一時興起隨手創建了一個幫會，也沒想著怎麽發展，本想當個親友小幫算了，結果親友還沒交到多少，他爸查出來惡性腫瘤，或許能活幾個月，或許能活幾年，一切端看造化。
作為旁人說看造化可以，作為親人卻是絕對不會願意的，他和林晚晚把心思放到照顧父親、專心學業上，再有點空就找點兼職來做。那時的他被生活逼得喘不過氣，幹脆便退了游戲，把幫主移交給墨心，他不想把自己的困境嚷得人盡皆知。
所以他只是對墨心說有事退游，並且開了個玩笑讓她好好建設幫會等他回來。
後來，時間漸長，他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甚至連游戲的這段經歷都記得不分明。
畢竟那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罷了，現實有那麽多瑣碎事要記錄，哪還有空留給一個不知是否能夠回去的游戲和徒弟。直到父親年初去世，他無意間登上曾用過的小號，看到了墨心一直以來給他的留言，才明白他的一句玩笑，竟然讓這個傻徒弟當了真。
其實他也不太懂墨心為什麽這麽執著那句玩笑，林晚晚說這是雛鳥情節，就像他們小時候崇拜父親，覺得父親無所不能，對父親的話言聽計從。
但是長大以後卻覺得父親也不一定都是對的，只是墨心並沒有機會看透她的師父在當時本質上只是一個才十八歲的小鬼。
林見深揉揉額頭，或許他當時確實只是個愛裝酷的小鬼，否則也不會不好好道別，用玩笑淡化離別的惆悵，也不會讓墨心為踐行這一諾而吃盡苦頭。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他家樓下，林見深擡頭，他家的窗戶那裏亮著橙色的燈光，比月光要溫暖得多。
林見深上樓，來到家門口，敲門，門很快開了，門後站著林晚晚。
“媽怎麽樣了？”林見深壓低聲音問。
“已經洗過睡了。”林晚晚同樣壓低聲音。
林見深脫了鞋子進門，林晚晚跟在他後面。
“嗯？”林見深扭頭，“還有什麽事？”
林晚晚看著他，說：“回來的路上，媽跟我說她今天很高興。”
“嗯。”林見深點頭，“這不就是我們的目的嗎，成功了，開心點。”
林晚晚笑著說：“謝謝你，深深。”
“這有什麽可謝的，那也是我媽好嗎。”林見深大手一揮，“回去睡了，晚安。”
“嗯，晚安。”
林晚晚目送他回房，正也要回房間，突然她動了動鼻子，怎麽感覺，深深身上的酒味還挺重？
林見深回到房間，倒也沒像他說的那樣睡覺，而是又打開電腦直接登上游戲。
“哎，早早上線了啊。來YY啊，幫會周年慶辦歌會呢，來聽歌啊！”
他一上線，立刻有熟人招呼他。
“來了！”
如果是平時，林見深才懶得參加這種活動，但今晚或許是回憶了一下往事，讓他有種參加一下也無妨的想法，畢竟是自己親手創建的幫會也在過生日。
林見深登了YY來到與子行的幫會頻道，裏面果然正熱鬧著，不知是哪位老兄在鬼哭狼嚎，不堪入耳。雖然難聽，但氣氛還不錯。
然後，林見深就發現自己被抱上了麥，等到那位老哥唱完，立刻就有人起哄：“來啊，早早來唱首歌啊！”
起哄的人一堆，林見深就是不如他們的願，甚至連麥都不開，打字：“不唱。”
“來嘛來嘛，早早唱一首嘛，聲音這麽好聽，不唱可惜了。”
作為一個叛逆boy，林見深自然不可能輕易妥協：“那雲神的聲音也很好聽，他唱了嗎？”
此話一出，頻道裏一片沈默，半晌才有人說話：“他連YY都沒來。”
“那他在幹什麽？”林見深問。
“打競技場吧。”別人回答，“早早不在的時候雲神就回到當初只打競技場的狀態了。”
林見深心中一動，幹脆在游戲裏的幫會頻道@起雲中劍：“雲神來唱歌啊，雲神唱歌，雲神快來唱歌，想聽雲神唱歌，雲神來給我們唱首歌嘛。”
早早瘋狂的刷屏刷了一整個屏幕，看得其他人汗顏，女神你今天有點不正常。
雲中劍：“？”
雲中劍：“剛打完競技場。”
雲中劍：“想聽我唱歌？”
早早：“對啊，來唱嘛。”
雲中劍：“嗯。”
目睹這一切的眾人目瞪口呆，他們怎麽勸都不來的雲神居然這麽輕易就來了，是他們站的不夠高嗎！
好吧，他們所有人加起來的分量都沒一個早早重。
眾人等著雲神過來獻唱一曲，想到高冷的雲神居然會為他們唱歌，還有點小激動呢。
結果千等萬等，終於看到雲神的YY馬甲進了頻道，然而就那麽一秒，他人就不見了，順帶一起不見的，還有早早的馬甲。
嗯？怎麽回事？
一頭霧水的眾人找了半天，最後才發現了真相，雲神把早早拖到小房間去了，而那個小房間還上鎖，沒有權限不給進，但是有權限的……雲神的房間，誰敢進啊。
啊，好想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在小房間裏幹什麽，嗚，不會有什麽少兒不宜的內容吧？
原本喧囂的聲音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林見深還在奇怪這是為什麽，突然就聽到展雲燁的聲音：“想聽什麽歌？”
林見深果斷開了麥：“隨便啊，你想唱什麽就唱什麽唄。”
那頭沈默。
“怎麽不說話了？”林見深覺得奇怪，這個反應不像展雲燁平時對早早該有的啊。
“早早？”那頭試探地問。
“嗯？幹什麽？”林見深覺得他真的很奇怪。
“你的聲音……”那頭遲疑著，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樣子。
林見深想了想，不確定地問：“我的聲音怎麽了？覺得我聲音很好聽嗎？”
那頭沒有說話，只有對方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林見深撐著下巴盯著屏幕，總覺得今晚展雲燁有點奇怪，不過自己也有點奇怪，好像忘記了什麽東西。
嗯……是什麽呢？
作者有話說：
傻孩子，你忘記開變聲器了。
林見深：？？喝酒誤事啊！！
展雲燁：沒關系，我可以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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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戰場結束, 林見深看了眼時間，說道：“那今天就打到這吧，我先下了。”
其他人納悶：“咦？這才幾點你就要下了。”
“有事要出門嘛。”林見深解釋,“你們沒打夠的去找其他指揮啊，別老是逮著我一個人薅。”
“這不是你帶得好大家都愛跟你打嗎，就其他人那水平, 嘖。”
這話引來眾人的響應, 林見深笑著說：“餵, 這話你們私底下說說就算了，別在其他人面前說啊，我感覺我這陣子都快成幫裏指揮們的公敵了。我可不想打個游戲還搞那麽多事, 煩得很。”
“切，那是他們小肚雞腸, 早早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你是最棒的。”大家為女神打氣。
“滾滾滾, 合著不是你被人釘小人。”林見深笑罵。
有人問：“哎，早早, 你要幹什麽去啊？約會嗎？”
聽他這居心叵測的問話, 林見深冷笑：“是又怎麽樣？”
“哦！雲神你聽到了嗎, 早早要去約會！”
“嗯。”展雲燁應道，“玩得開心。”
這話顯然不是那些人預料中的吃醋或是什麽，雖然他們也就是開個玩笑，但是對方居然這麽淡定還是令他們感到挫敗, 你倆到底是不是真的？
見他們吃癟，林見深哈哈一笑：“下了, 拜拜。”
“路上小心。”
“知道啦。”
還沒退隊, 林見深聽到其他人在那起哄：“嘖嘖嘖, 對我們就是滾滾滾，對雲神就是知道啦，區別待遇！。”
“就區別待遇，略略略！”林見深卡著時間回了一句，然後果斷退隊下線。
換了身帥氣的衣服，林見深騎上他心愛的小毛驢便出發了，第一站來到的是一家蛋糕店。
“歡迎光臨，請問要點什麽？”店員揚著親切的笑容問。
林見深把單據拿給她：“我來拿蛋糕，之前訂好的。”
“哦，好的，已經做好了，請您稍等。”
拿完蛋糕，林見深繞路把蛋糕先送去了定好的飯店，然後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往最終目的地趕去。
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剛好六點鐘，林見深把電動車停好，便開始留意每一位從醫院出來的人，待看到一個身穿藍色裙子的中年女人，他便高高揮手叫道：“媽！”
見女人沒註意到這邊，林見深又喊：“梁玉華女士，這邊！”
梁玉華終於快步走過來，握拳就往他腦袋上一敲，板著臉說：“瞎叫什麽，沒大沒小的。”
“嘿嘿。”
梁玉華問他：“今天是吹了什麽風，你怎麽舍得出門了？”
林見深殷勤地指了指電動車後座：“當然是為了給母後大人盡孝了，您請您請，今天不勞您老人家去擠公交了，我帶您兜兜風。”
“花言巧語。”梁玉華罵完，卻是笑著坐上了後座。
林見深也上了車：“您老可坐好了，千萬別顛著您。”
“看前面，不要分心！”梁玉華忍無可忍把安全帽扣在他頭上。
電動車平穩開動，已是傍晚，籠罩在整個城市一天的熱度退去，起了風，騎著車穿行在城市中，確實有種兜風的愜意。梁玉華在後座上瞇了瞇眼，但隨後，她發現有什麽不對。
“不是回家嗎？”梁玉華問，“怎麽越騎越遠了？”
林見深笑著說：“放心啦媽，我又不會把你賣了。”
要不是現在不方便動手，梁玉華早就上去捏捏兒子的臉，現在也只能罵兩句：“整天滿嘴跑火車，沒個正經的，都多大的人了，還不能穩重點。”
“是是是。”林見深應道，然後拿起腔調，“母親大人，請您放心，我帶您去的絕對是正經地方，請您相信兒子。”
梁玉華還是沒忍住，擡手在他頭盔上敲了一下。
最後，他們停在一家飯店門口，梁玉華驚訝：“這……”
“媽，深深！”
飯店門前就是公交站臺，林晚晚剛從人滿為患的公交車上擠下來，發現這邊的他們，撒歡地跑過來親昵地攔住媽媽的胳膊：“媽——”
梁玉華心疼地把她汗濕的額發捋上去：“看把我們晚晚給熱的，上了一天班，累了吧？”
“累死了。”林晚晚抱怨，“布置會場忙了一天，實習生被當傭人一樣使喚。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進去吧。”
“進去？”梁玉華扭頭看看飯店，又看回一雙兒女，“我們來這幹什麽？”
林見深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而林晚晚則笑著說：“還能幹什麽，當然是給你過生日啦！今天是你生日，你忘啦？”
梁玉華楞住。
林見深接著說：“以前爸在的時候每年都會給你過生日，今年他不在了，那就由我們倆來給你過生日，怎麽樣，我們孝不孝順？”
梁玉華覺得鼻子發酸，眼眶也熱熱的。她用力「嗯」了兩聲，把喉嚨裏的哽咽壓下去，擺著手說：“哎呀過什麽過，一把年紀了，不過不過，走走走，回家去。”
她說完要走，卻被兩個孩子一人拉住一只手。
林晚晚說：“媽，過嘛，一年一次的生日，很難得的。”
林見深說：“媽，要回去也行，但是飯店的錢已經付過了，不吃不退的。”
梁玉華瞪大眼睛：“還不給退錢？什麽黑店，我去跟他們說理去，欺負小孩子不是！”
她說著就要擼袖子去裏面找人說理，林見深趕緊攔住她：“媽，人家菜都已經在做了，不會給你退的。你就聽我們的，今天就開開心心過個生日，其他的什麽都不用管。”
“但這亂花錢……”梁玉華還是不讚同。
“給媽媽花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呀！”林晚晚趕緊說，“對吧，深深？”
“對啊。”林見深還動之以情，“要是爸知道我們不給你過生日的話，今晚要給我們托夢了。媽，你舍得我們兩個被爸爸罵嗎？”
兩個孩子一同使出楚楚可憐的眼神攻勢，梁玉華招架不住了，心裏又是欣慰又是埋怨：“哎喲哎喲，多大人了還撒嬌……好好好，今天就依你們兩個。”
林見深和林晚晚擊了個掌，搞定。
成功把人勸進飯店，三人來到定好的包廂，落座不大一會兒，服務員便上菜了。
“哇，不錯嘛。”林晚晚看著這些菜，誇獎，“都是媽愛吃的。”
林見深擡起下巴：“都說了我辦事你放心，交給我絕對沒問題。”
梁玉華倒是犯愁：“這麽多菜，花了多少錢啊？自己手裏都沒幾個錢還愛亂花，下次可不許了。”
“是是是，沒有下次。”姐弟倆乖乖低下頭。
“好了好了，吃飯吧。”梁玉華宣布。
“不急。”林晚晚從包裏翻啊翻，翻出來一個盒子，“還有生日禮物。”
她把盒子遞過去，梁玉華打開一看，是條項鏈。
“媽你喜歡嗎？是我跟深深一塊買的。”林晚晚解釋完，就拿起項鏈要給她戴上。
梁玉華連忙擺手：“不要不要，我不喜歡，明天去退了，浪費錢。”
“怎麽不喜歡呢，多好看啊！”林見深比劃著，“我跟晚晚看了好久才選了這條，特別適合你，不信你戴上看看。”
梁玉華還是拒絕。
林晚晚看出她其實在動搖，於是加把勁：“媽，這個不貴的，我主編認識供貨商，直接跟他打折買的，沒多少錢。”
“沒多少是多少？”梁玉華問。
林晚晚眨眨眼：“唔……一千！”
梁玉華喝了口茶：“退了。”
林見深給了林晚晚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眼神，上前繼續勸說：“媽，你是不是覺得我跟晚晚是累贅，不喜歡我們了？”
梁玉華一驚：“怎麽這麽說？”
“以前爸送你項鏈戒指什麽的，你都特別高興就收下了，我跟晚晚送你條項鏈，你就推辭不要。”林見深佯裝吸了吸鼻子，“爸爸去世了，我們就你這個親人了，想送你點東西讓你開心，你還這麽不高興，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其他的了。”
明知他是裝的，梁玉華卻是有苦難言，最後，她也只能哀哀嘆氣：“媽怎麽會不喜歡你們，都是我的寶貝。我就是心疼你們，手裏攢點錢不容易，買這個不實用，浪費。”
“怎麽會浪費呢！”林晚晚趕緊說，“這條項鏈這麽適合你，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不浪費的！”
“而且下星期你不是還要去參加婚禮嗎，到時候遇到那些七大姑八大媽，她們要是敢說你，你直接把項鏈一亮！”林見深裝模作樣地比劃，“我兒子女兒給我買的，你看她們還敢說你什麽。就讓她們看看，就算爸爸不在，你也過得比她們幸福。”
梁玉華把臉埋進手掌裏，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林見深和林晚晚一人一邊坐在她身邊，也不說話，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過了好久，梁玉華擡頭，她的眼睛還濕潤著，說話聲音也帶著哽咽：“這兩年爸爸生病，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啊。”兩人異口同聲。
“怎麽會不辛苦。”梁玉華拉住他們倆的手，“我知道你們又要幫忙照顧爸爸，又要兼顧學業，有時候還要忙著打工，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了，是辛苦的。現在爸爸不在了，就我們娘仨兒也要好好過，這樣爸爸才能走得放心。”
“嗯。”
林晚晚把頭靠在母親肩膀上，林見深拍了拍她的背，母子三人依偎在一起，一時無話。
片刻後，梁玉華抹了一下眼角，笑著罵道：“兩個小壞蛋，專挑我生日惹我哭，要是爸爸知道了肯定要罵你們。”
“哪有，我們分明是想讓你開心的。”林晚晚撒嬌。
“對啊，是你自己眼窩子淺，還要怪在我們頭上。”林見深幫腔。
梁玉華無奈：“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不愧是一窩生出來的。”
一窩生出來的姐弟莞爾，哪有這樣說的。
梁玉華把兒女推開：“走開點，這麽熱還貼在我身上。”
看母親心情轉好，林見深伸手一撈，把桌上放著的那瓶酒拿過來：“媽，我陪你喝兩杯？”
“好啊。”梁玉華豪爽地一拍桌子，“我看看你酒量。”
“放心吧，你兒子我千杯不醉。”林見深誇下海口。
林晚晚素來對酒不感興趣，於是母子倆便一人一杯這麽對酌起來。
喝了幾杯，梁玉華明顯上了頭，話也多了起來：“去年生日你們爸爸還在，今年就只剩我們三個了，這到過年可怎麽辦啊。”
“過年怎麽了，不還早嗎？”林晚晚不解。
梁玉華說：“以往過年我們四個還能湊一桌麻將，今年就三個，怎麽打？”
“那就鬥地主唄。”林見深不以為然。
“那哪有打麻將有意思。”梁玉華沒好氣地說，沒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
梁玉華的視線在一雙兒女身上轉了轉，決定把話說明白一點：“我說你們兩個，還沒情況呢？”
“什麽情況？”
“對象啊。”梁玉華說，“男朋友女朋友的，這要是談妥了，過年帶回家，不就有人打麻將了嗎。怎麽樣，有沒有？”
她的目光八卦起來，林見深給林晚晚夾了一塊酥肉：“晚晚你嘗嘗，這個好吃。”
林晚晚夾給林見深一只蝦：“這個也好吃，你嘗嘗。”
梁玉華被無視很不滿：“我問你們倆話呢。”
林見深在桌下踢了林晚晚一腳，率先禍水東引：“林晚晚，媽跟你說話呢，上次給你遞情書的那個男生怎麽樣了？”
“什麽情書，不知道。”林晚晚裝傻，踹回去，“啊對了，深深，我之前看到你和一個漂亮妹子說話，怎麽樣，有戲嗎？”
“那是我學委，找我說事的，她有男朋友了。”
兩個人的腳在桌子下一通亂踹，不知是誰一個不小心踹到了梁玉華，她沈下臉，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兩人不敢動了。
梁玉華看看他們兩個，嘆了口氣：“我說你們兩個長得也不差，怎麽就是找不到對象呢。”
“我不是找不到，我是不願意找。”林晚晚申明，“搞什麽對象，搞事業多香啊，賺錢自己花，女孩子就應該以事業為重。結婚以後就算再不願意，女生的重心也要轉到家庭，到時候哪還有時間搞事業，媽，你能理解的吧？”
梁玉華深有所感：“說得也是。”
林見深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她們就這麽組成女性陣線了嗎？那接下來豈不是該針對他了？
“所以啊，”林晚晚不負他望，“找對象這事你不能指望我，你得指望深深。我跟你說，只要他願意，想跟他搞對象的能從東校區排到西校區。”
“沒有沒有沒有！”林見深趕緊否認，“我沒這麽大的魅力，沒幾個女生喜歡我！”
“沒幾個女生的意思就是其實還是有的嘍。”林晚晚抓住他話裏的漏洞，果斷出擊。
林見深沈默，只有在這種時候林晚晚的反應才會這麽快，其實他也不是沒註意到這個漏洞。
但要讓他承認自己是個無人問津的boy，也實在有些違心，畢竟顏值放在這，他還是很受歡迎的。
梁玉華聽完他倆的對話，咂摸著被杯子裏的酒喝完，然後重重一拍桌子：“好，那就這樣，深深過年帶個對象回來，我們一起打麻將！”
林見深極為無語，老媽這是喝醉了吧？他撓撓頭，最後無奈地說：“好，我努努力。”
“好！”梁玉華拍著他的肩膀，“我兒子可是向來說到做到！”
“加油！”眼見嫁禍成功，林晚晚得意地給弟弟打氣。
林見深白了林晚晚一眼，然後暗暗一嘆，反正這話也就是讓媽現在開心開心，估計等她酒醒就忘了。
因著喝酒，這一頓飯一直吃到九點多，梁玉華心情好又不好，喝了不少酒，等到吃完飯已經走路搖搖晃晃外加意識有些模糊了。林見深本想帶著她一塊打車，讓林晚晚把電動車騎回去，結果還在念叨他們小時候趣事的梁玉華一聽這話，立刻表示她和林晚晚一起騎車回去，讓林見深自己走回家，反正男孩子多走幾步路也沒事。
老媽發話，做子女的不敢不從，林見深送走她們倆，又折回去付賬，之前說付過錢是騙老媽的，不這麽說她肯定不願意老實坐下來吃飯。點的菜太多，要打包的也很多，林見深看著那一大包食物，又看著那還剩小半瓶的酒，最後一咬牙，把酒一口氣喝了，他實在不願意再多拎個酒瓶子回家。
林見深就這麽拎著滿手的打包袋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了這個時候，白天的暑氣已經散盡，小風吹著甚至還有點冷。
走出喧囂的商業區，轉入生活區之後周圍一下子靜謐下來，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林見深擡頭，頭頂的月亮又大又圓，像是亙古不變的標志。
林見深輕輕嘆氣，今天除了是他媽媽的生日，也是與子行創建兩周年的紀念日。兩年前的這一天，他親手創建了幫會與子行，他是第一個幫眾，第二個幫眾是他的徒弟墨心。
那時他剛高考完，作為漫長暑假的休閑活動，於是便入了《問劍江湖》的坑。玩了一段時間，他撿到個小白當徒弟，那就是墨心，師徒倆一塊闖江湖，還挺開心。然後他一時興起隨手創建了一個幫會，也沒想著怎麽發展，本想當個親友小幫算了，結果親友還沒交到多少，他爸查出來惡性腫瘤，或許能活幾個月，或許能活幾年，一切端看造化。
作為旁人說看造化可以，作為親人卻是絕對不會願意的，他和林晚晚把心思放到照顧父親、專心學業上，再有點空就找點兼職來做。那時的他被生活逼得喘不過氣，幹脆便退了游戲，把幫主移交給墨心，他不想把自己的困境嚷得人盡皆知。
所以他只是對墨心說有事退游，並且開了個玩笑讓她好好建設幫會等他回來。
後來，時間漸長，他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甚至連游戲的這段經歷都記得不分明。
畢竟那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罷了，現實有那麽多瑣碎事要記錄，哪還有空留給一個不知是否能夠回去的游戲和徒弟。直到父親年初去世，他無意間登上曾用過的小號，看到了墨心一直以來給他的留言，才明白他的一句玩笑，竟然讓這個傻徒弟當了真。
其實他也不太懂墨心為什麽這麽執著那句玩笑，林晚晚說這是雛鳥情節，就像他們小時候崇拜父親，覺得父親無所不能，對父親的話言聽計從。
但是長大以後卻覺得父親也不一定都是對的，只是墨心並沒有機會看透她的師父在當時本質上只是一個才十八歲的小鬼。
林見深揉揉額頭，或許他當時確實只是個愛裝酷的小鬼，否則也不會不好好道別，用玩笑淡化離別的惆悵，也不會讓墨心為踐行這一諾而吃盡苦頭。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他家樓下，林見深擡頭，他家的窗戶那裏亮著橙色的燈光，比月光要溫暖得多。
林見深上樓，來到家門口，敲門，門很快開了，門後站著林晚晚。
“媽怎麽樣了？”林見深壓低聲音問。
“已經洗過睡了。”林晚晚同樣壓低聲音。
林見深脫了鞋子進門，林晚晚跟在他後面。
“嗯？”林見深扭頭，“還有什麽事？”
林晚晚看著他，說：“回來的路上，媽跟我說她今天很高興。”
“嗯。”林見深點頭，“這不就是我們的目的嗎，成功了，開心點。”
林晚晚笑著說：“謝謝你，深深。”
“這有什麽可謝的，那也是我媽好嗎。”林見深大手一揮，“回去睡了，晚安。”
“嗯，晚安。”
林晚晚目送他回房，正也要回房間，突然她動了動鼻子，怎麽感覺，深深身上的酒味還挺重？
林見深回到房間，倒也沒像他說的那樣睡覺，而是又打開電腦直接登上游戲。
“哎，早早上線了啊。來YY啊，幫會周年慶辦歌會呢，來聽歌啊！”
他一上線，立刻有熟人招呼他。
“來了！”
如果是平時，林見深才懶得參加這種活動，但今晚或許是回憶了一下往事，讓他有種參加一下也無妨的想法，畢竟是自己親手創建的幫會也在過生日。
林見深登了YY來到與子行的幫會頻道，裏面果然正熱鬧著，不知是哪位老兄在鬼哭狼嚎，不堪入耳。雖然難聽，但氣氛還不錯。
然後，林見深就發現自己被抱上了麥，等到那位老哥唱完，立刻就有人起哄：“來啊，早早來唱首歌啊！”
起哄的人一堆，林見深就是不如他們的願，甚至連麥都不開，打字：“不唱。”
“來嘛來嘛，早早唱一首嘛，聲音這麽好聽，不唱可惜了。”
作為一個叛逆boy，林見深自然不可能輕易妥協：“那雲神的聲音也很好聽，他唱了嗎？”
此話一出，頻道裏一片沈默，半晌才有人說話：“他連YY都沒來。”
“那他在幹什麽？”林見深問。
“打競技場吧。”別人回答，“早早不在的時候雲神就回到當初只打競技場的狀態了。”
林見深心中一動，幹脆在游戲裏的幫會頻道@起雲中劍：“雲神來唱歌啊，雲神唱歌，雲神快來唱歌，想聽雲神唱歌，雲神來給我們唱首歌嘛。”
早早瘋狂的刷屏刷了一整個屏幕，看得其他人汗顏，女神你今天有點不正常。
雲中劍：“？”
雲中劍：“剛打完競技場。”
雲中劍：“想聽我唱歌？”
早早：“對啊，來唱嘛。”
雲中劍：“嗯。”
目睹這一切的眾人目瞪口呆，他們怎麽勸都不來的雲神居然這麽輕易就來了，是他們站的不夠高嗎！
好吧，他們所有人加起來的分量都沒一個早早重。
眾人等著雲神過來獻唱一曲，想到高冷的雲神居然會為他們唱歌，還有點小激動呢。
結果千等萬等，終於看到雲神的YY馬甲進了頻道，然而就那麽一秒，他人就不見了，順帶一起不見的，還有早早的馬甲。
嗯？怎麽回事？
一頭霧水的眾人找了半天，最後才發現了真相，雲神把早早拖到小房間去了，而那個小房間還上鎖，沒有權限不給進，但是有權限的……雲神的房間，誰敢進啊。
啊，好想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在小房間裏幹什麽，嗚，不會有什麽少兒不宜的內容吧？
原本喧囂的聲音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林見深還在奇怪這是為什麽，突然就聽到展雲燁的聲音：“想聽什麽歌？”
林見深果斷開了麥：“隨便啊，你想唱什麽就唱什麽唄。”
那頭沈默。
“怎麽不說話了？”林見深覺得奇怪，這個反應不像展雲燁平時對早早該有的啊。
“早早？”那頭試探地問。
“嗯？幹什麽？”林見深覺得他真的很奇怪。
“你的聲音……”那頭遲疑著，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樣子。
林見深想了想，不確定地問：“我的聲音怎麽了？覺得我聲音很好聽嗎？”
那頭沒有說話，只有對方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林見深撐著下巴盯著屏幕，總覺得今晚展雲燁有點奇怪，不過自己也有點奇怪，好像忘記了什麽東西。
嗯……是什麽呢？
作者有話說：
傻孩子，你忘記開變聲器了。
林見深：？？喝酒誤事啊！！
展雲燁：沒關系，我可以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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