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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偶遇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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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饕餮

梼杌從金貅夢中出來肉身醒來的時候,翡翠與白漫透又在院子裏扭成一團打了起來。

從“恩人和仙尊到底哪個厲害”到如今的“恩人和師傅能不能在一起”,打架辯論已經成為了近日來無聊透頂的翡翠與白漫透的生活中唯一的娛樂消遣了。

“師傅不可能與師弟在一起的你這只什麽都不懂的蠢兔子!”翡翠漲紅了一張清俊的小臉,憤怒生氣地瞪著一臉兇樣的白漫透,一邊怒吼一邊重重地拍開她揮向自己小臉的爪子,然後猛地揪住她墨黑的頭發反攻。

“放屁你個笨竹子!恩人喜歡仙尊老娘就要讓仙尊也喜歡恩人,互相喜歡自然就可以在一起了!不許你從中作梗!”白漫透圓潤的小臉因為生氣和疼痛越發地圓鼓鼓起來,圓潤福氣的模樣與臉上那滔天的怒意一點兒也不符合。她生氣極了,這死竹子為什麽總愛從中作梗搗亂壞人姻緣?

紅塵俗世間,能得到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愛著你,是和天上下白饅頭一樣飄渺卻極度幸福的事情。這是白漫透受以前的主人影響而形成的愛情觀。在她看來,只要幸福,只要相愛,那些虛無飄渺的世俗眼光算個屁。

所以當翡翠總是一而再而在三地為了這個屁而阻隔反對梼杌追求天上下白饅頭這樣的飄渺而幸福的事情的時候,白漫透心中的惱怒簡直可以變成飛刀,將他射成馬蜂窩。

一腳狠狠地踹向翡翠的肚子,被他一個眼疾手快避過之後,白漫透那是更加氣得臉色發白,完全不顧自己頭發被人揪得死疼猛地一個撲上去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對著他白嫩嫩的小臉就是嗷嗚一口。

“哇啊痛痛痛——”翡翠哀嚎,氣得險些要昏過去。這只死兔子居然連他的臉都咬!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再也顧不得其他的,奮力掙開了白漫透的壓制,伸出手惡狠狠地掐住了白漫透肉嘟嘟的雙頰狠狠地一把擰住。

“及咯亮晃態唔唔唔——”給老娘放開!白漫透痛得倒吸一口氣,在心裏破口大罵,卻是死死的咬著翡翠不動口。

“不晃就不晃——”翡翠的臉頰也是劇痛不已,一邊含糊地吼著一邊死不松開手。

兩人俱是氣得面色發白,心下一把怒火燒的無比炙熱,惡狠狠地瞪著雙眼各不相讓。

就在兩人再次陷入了僵局兩敗俱傷之時,突然院子東面梼杌房間的大門猛地一聲巨響,就這麽轟然給人從裏面炸開了。隨即一道黑色的人影如閃電般飛快地從房間裏沖出來,從他們的頭頂掠過,直沖山下而去。留下一陣寒意徹骨、詭異淩厲的氣息。

正在打架中的兩人頓時一呆,隨即傻楞楞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一把跳了起來,連假都忘了繼續打。

“恩人你去哪?等等漫漫啊——”白漫透作為梼杌的狗頭軍師,自然是知道梼杌入金貅之夢的事兒,此刻見他竟這般發狂似的沖了出去,頓時擔憂地跳了起來,什麽也顧不上,身子“咻”地一閃便跟了上去。

金貅仙尊的夢是噩夢她是知道的,莫不是那夢實在太過可怕,把恩人都嚇到了?還是……恩人受了其他的什麽刺激?

“餵餵——”翡翠傻眼,腳下一動就想跟上去,可是他並不知梼杌與白漫透的入夢小計劃,是以只當是自己那暴脾氣的師弟又抽風了,又想到天色漸晚,若是他也跟著去了,金貅醒來沒人伺候,只好悻悻地捂著臉上的傷口又是無奈又是憤怒地罵著白漫透進屋去了。罵著罵著心下卻又古怪地不舒坦起來——

該死的蠢兔子,那麽著急沖著跟上去做什麽?這麽在乎他那殘暴師弟還傻乎乎地要撮合師傅與師弟,真蠢!蠢死了!

*****

而那廂,白漫透捂著臉跳著腳慌慌忙忙地追著梼杌而去,好不容易仗著兔子天生的速度優勢追上了梼杌,卻險些被他那雙目赤紅、淩厲陰沈如魔一般的面色與周身那足以地凍三尺的寒冷殺意嚇得一個跟頭從半空中栽下來。

“恩人!恩人!你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連忙拍了拍胸口緩過氣兒來,白漫透一邊努力提速跟著梼杌的腳步,一邊揮著爪子詢問道。

梼杌連掃都沒有掃她一眼,心下因為方才金貅的那一番話沈悶難受得幾欲發狂。心中有什麽東西正蠢蠢欲動,幾乎就要爆發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呆在山上,否則,他怕自己會無法控制心裏那股強烈狂暴的嗜血毀滅欲望,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恩人……”白漫透還想說什麽,卻見前方的梼杌猛地一個回頭,眼中噴薄的殺意讓她猛地一顫,瞬間啞言,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白漫透瑟縮著身子,不敢再說話了,只能又是不解又是擔憂地跟著梼杌亂沖。

恩人這是要去哪啊?

去哪?

梼杌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想找個什麽地方,將自己心下那股子壓抑而悶痛的難忍情緒發洩出來。那感覺如鯁在心頭,刺得他心下又痛又澀,可偏又是深在心底,說不出來也摸不著——這感覺不斷地刺激著他骨子裏帶有的殺戮之意,讓他滿目猩紅,身體的每一處都叫囂想要見血,讓他瘋狂的想要聽到爪子捏碎頭顱,腦漿迸裂的聲音。

他知道這樣的自己,不能在北華山呆著。否則若是一不小心傷到了翡翠或是北華山上其餘的生靈,金貅定然再也不會原諒他……

梼杌狠狠的咽下心頭的苦澀酸楚,心中五味陳雜。

他明明只是一只獸,為什麽卻會有這樣瘋狂愛上誰的一天?連情緒這般瀕臨失控的情況下,還依然會不由自主地在意她在意的一切……

梼杌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會放棄她了,就算她真的心有他人。

白漫透擦著汗喘著氣兒,埋頭緊緊跟著梼杌,時不時用眼角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卻依然不敢說話。

妖精的直覺讓她對此刻的梼杌滿心恐懼,她一點兒也不懷疑若是自己在這時候多嘴一句吵到恩人,他會直接一爪子捏碎她教她魂飛魄散。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緊緊跟著他沒有掉頭回山,她不是不怕,只是這個樣子的梼杌……

竟讓她驀地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與擔憂。

她還記得多年前自己的主人被那混蛋男人負心之後,絕望而亡那個早上,也是這樣的神色——當然,不是指梼杌身上這樣的殺氣與陰沈的氣息,而是眼神。

主人臨死之前那滿目刺骨的哀傷,她這輩子都會銘記。

那眼中的絕望與痛楚,夾雜著至死也不願真正消散的最後一絲期盼與執著,讓守在床邊的明明什麽情情愛愛都不懂的她看得幾乎心都碎裂開來。

至死不休的癡。

此刻的小白恩人和那時的主人,眼神相似。

雖然那時的主人面色蒼白,柔弱不堪,而此刻的小白恩人看起來陰沈冷酷得讓人戰栗,可他眼底不自主流出的那夾雜著茫然沮喪的苦澀酸痛,卻是那她恍惚有種看著前任主人時的心酸。

小白恩人怕是陷得很深,深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麽程度了。

白漫透皺眉,心中嘆氣。到底仙尊的夢中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這時,兩人下方不知是何處的地方傳來一句悲痛欲絕的大吼:“好你個饕餮,竟然殘忍吃掉了我五個孩子,老子定要殺了你為我那可憐的孩兒報仇!”

白漫透不以為意,一心猜測著金貅的夢境,卻沒想到前方的梼杌在聽到這話之後,身子猛地一頓,眼中迸射出一股強悍猙獰的憤怒。

他停了片刻,隨即猛地就朝下方郁郁蔥蔥的林子撲身而去。

白漫透滿眼錯愕,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跟了上去,剛剛穿過林子卻見自家恩人已經和一個高大魁梧,面貌威嚴剛毅的男人糾纏在一起打上了。而在他們不遠處,還跌坐著一只滿身是血、雙眼呆滯、看起來像是被打傻了的巨型蝴蝶。

“餵餵餵哪裏來的神經病啊——”那高大魁梧的男人——饕餮被突然出現卻來勢洶洶、招招淩厲的梼杌給嚇了一跳,一邊下意識地防守一邊哇哇大叫。

“饕餮,哼。”梼杌卻是冷笑一聲,唇邊撤出淩厲的嗜血殺意。

在這當口被他撞到,很好。他可不會忘記金貅曾經說過,她會白日裏沈睡,是因為曾經與饕餮大戰時被他所傷,他早就想著哪日定要弄死那饕餮給她報仇。而今日正好在這時候被他碰到,非常好,他正巧急需找個人打架發洩發洩。而現下遇到了這個罪魁禍首,正好可以幫金貅報仇,完全不用顧忌什麽,很好很適合。

當下,猛地放開自己身上全部的能量,梼杌五指朝著空中一抓,雙手幻化出尖銳森冷的爪子,雙臂上也猛地隨著爪子的現形而躥出兩股猙獰瘋狂卻是飄渺無形的黑色瘴氣,如毒蛇一般蜿纏著梼杌的雙臂蜒而上,爆發出兇悍可怖的死亡殺氣。

“哇居然來真的?我說你真的是只白虎精嗎?這力量很詭異啊你到底是誰啊?我不喜歡吃老虎更不喜歡吃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啊……”那饕餮見梼杌滿含殺氣地朝自己撲來,頓時感覺莫名其妙,一面抵擋一面劈裏啪啦地一頓問。但動作間也已經認真了起來,不再是方才的下意識防守,而是眉眼間閃過一抹好戰與興奮,開始全力對上梼杌了。

他就喜歡強大的家夥,打起來爽,打贏了吃起來更有成就感,嘿嘿。

“廢話真多,老子今天要你的命!”梼杌血液中的好戰因子全部瘋狂地奔湧而出,他知道眼前這什麽饕餮的家夥比現在的自己強大,但他管不了那麽多了,只要一想到他害得金貅三千年見不到陽光白日,他心中本就燒的熱烈的怒火更是沖天而起,對她的心疼不舍瞬間蓋過了心下因為她那番話而產生的嫉妒與揪疼。

沒有人能傷害了她還這般逍遙自在地亂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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