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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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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長老考核

一張無形透明的文脈之網朝流雲風當頭罩下。

流雲風腳步微微緩了一緩,竟不躲不閃,任由這透明之網罩在身上。

流雲忠等儒門君子看得真切,無不暗自驚嘆。

孝脈是儒門八文脈之中最為玄奧,也是最難凝煉的一脈,一旦凝煉出孝脈,晉入知行境,感悟天道,便能領悟獨特孝脈術域。

流雲升這孝脈之網,透明如琉璃寶珠,隱約是以孝骨織就,其外文脈包裹為殼,文氣在其中流轉,不時地閃過炫目光華。

堂上懷古長老見狀,欣慰而笑:“聖人雲,孝者順也,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父母生我養我,恩大於天,順之從之,任勞任怨,方竟能感悟孝之真諦,凝煉出柔順堅韌的孝脈特性,此子已深得孝義,可為儒門君子矣!”

孝脈之網加身,流雲立在原地不再動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流雲升,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之色,“八哥,雖說往日偶有嫌隙,但你我畢竟血脈相連兄弟一場,我心中其實對你並無恨意,縱不相幫,又何必急於相殘?”

流雲升聽見「八哥」二字,微微一楞,腦海之中閃過年幼之時在玉京世家私塾之中進學,他因體弱而被各世家子弟欺淩,兄弟之中只有流雲風一人挺身維護,曾幾何時,那一聲悅耳稚嫩的「不許欺負我八哥」,讓他覺得這世上再多的惡人也無可畏懼。

但自流雲登死後,所有的事都變了,他母親不讓他與流雲風來往,向來聽話孝順的他,不敢違逆母親千叮萬囑,在流雲風最孤立無助之時,斷絕了與流雲風的來往。

種種往事浮現在眼前,他臉上神色稍稍變得和緩了些,道:“族法孝道大於天,你忤逆父親,陷流雲家於危難,我身為流雲子弟,孝與悌,我只能取其大者,你若真心知錯悔改,你我依舊是兄弟,我可向長老會替你求情,所有懲罰,我與你一起承擔便是。”

“敢問八哥,我錯在何處?”

“年輕時種種放浪行駭且不說,弒逆族中長老,當朝斥責父親,報覆長母,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大逆不道,有違人倫天理?”

堂上眾宗長聞言無不點頭稱許。

流雲風道:“事不關己,八哥自然可以大義凜然,八哥何曾設身而處。”

“縱有天大的苦衷,自有公道在人心,身為子孫,斷不能對長輩做出大逆不孝之舉。”

堂上長老聞言無不點頭稱許。

流雲風輕嘆一聲,“公道何曾在人心,從來都是自己去討的。”

不理會身上文脈之網,再次向香爐前邁步。

流雲升臉色一變,“莫再向前,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流雲風依舊不停,眼看就要走到香爐前,一旦點燃心意香,依照族規,就算是長老會,也不得不承認他流雲子弟的身份。

流雲升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色,身上文氣光華大現,心念操控著孝脈文網,猛地收起。

他的孝脈,可使萬物韌性增強,以柔克剛,哪怕是勇骨所化鎧甲,一旦被他的孝脈網住,也能被箍裂。

流雲風護體文氣換擋不往這收緊之力,轉眼崩散。

“再向前一步,這收緊的網可就要將你全身筋脈切斷了。”

流雲風無視警告,伸手輕輕抓住這孝脈網絲,掌心之中紅光一閃。

那耀眼的光芒,包括流雲升在內的儒門眾多知行境高手,都有些睜不開眼來。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流雲風已從網中脫身而出,來到了香爐前。

只留下身後一團燃燒成灰的文脈之網。

堂上十幾個儒門宗長無不猛然起立,臉露驚疑之色。

“他用的是什麽邪門功法!我儒門可沒有樣這樣的儒術。”

“他不是被施加了封天禁制嗎,為何還能有此修為?”

懷古長老眼中閃爍著驚異之色,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眾長老正暗自驚疑之時,流雲風已燃起了一支心意之香,敬上香爐,只見一股文氣裊裊升起,深厚如青雲,爐身周圍刮起一股文風,碰到爐中煉火之時,只見轟地一聲,火焰化為一頭青龍之形,沖天而起,直上百米高空,轟然散開,青焰化作衣袂飄飄如仙一般的一女一少年,手牽著手,踏雲而去……

景象瑰麗異常,引來無數玉京百姓擡頭觀望,指點議論。

等天空中那仙姿飄飄的兩個身影漸漸消散,念祖長老居高臨下地喝道:“流雲風,你既已上香,便是我流雲家子弟,從此要受流雲族規約束,你可明白?”

流雲風道:“請恕晚輩不敢茍同。”

此言一出,又引起一陣嘩然。

流雲族史上,還從未有一個晚輩敢當著眾族老的面,說不想受族規約束的,囂張至此,竟還能站著跟眾位長老說話,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念祖長老將手中代表了長老會權力的拐杖猛地往地面一頓,發出金玉敲擊的聲音,喝道:“混帳東西,族規是我流雲家立族之本,任何流雲子弟不得違抗,別說你只是區區一狀元出身的刑部尚書,便是你那相國父親,也要受族規約束,你何獨例外!”

流雲風泰然自若,問:“敢問念祖長老,族規由何人所定?”

“自然是上古聖人,還有各代長老修訂增補,共同議定。”

“既是人定,必有所偏頗,若族規不公,又要如何廢除?”

念祖長老冷笑道:“哼,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也敢妄談廢除族規,等你成賢入聖,成為我族中的長老那一天再說這大話不遲!”

堂下念祖長老一支的子弟聞言也都識趣地發出聲聲嘲笑。

流雲風無視嘲諷,淡然說:“那我今日便向長老會提請為長老,請各位長老依族規進行考核。”

此言一出,堂下流雲子弟和眾儒門衛道君子無不愕然,都以為自己聽錯,流雲風雖說狀元出身,實力最多也就是知行境,而堂上諸長老,至少也是窺道境,知行境與賢者者,那可是天差地別的兩個境界,有儒門君子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凝煉出文膽。

連堂上眾長老也都楞了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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