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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洪應文當時正問著華蓮,她當初是如何與沐昭璇認識的時候。

只聽見淩空中傳來一道清泠冷淡的聲音,“小蓮花,原來你躲到這裏來了。”

聽見來人的聲音,洪應文很華蓮的臉色俱是一變。

循聲望去,此時還未見到說話人的聲音,千裏傳聲,此等功夫非內力雄厚之人不能習得。如此,說話之人便也是距離此地不遠,不稍片刻便能到來。

“糟糕,老娘好不容易才把他給騙倒了,這次他怎麽這麽快就醒過來了。”華蓮很是苦惱的皺著眉頭,看起來對來人似乎很是無奈的樣子。

“不行,老娘這次若是再被那個小屁孩抓住,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他吃幹抹凈了……”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華蓮更是焦躁的左右的來來回回的走動,邊走還邊喃喃自語著,“不行、不行,老娘一定要趕緊躲起來才行。”

臉色同樣一白的洪應文同樣是暗叫糟糕。

尼瑪,小爺上次還不容易才從唐雱的手中逃脫出來,如今居然又碰上了他。想起當日唐雱對華蓮的太對,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唐雱對華蓮報的是什麽心思。而當時,他也就是因為把華蓮錯認為了沐昭璇,就差點被唐雱給毀了面容去……

再想起,那一日,華蓮對自己說話時,唐雱那一臉陰沈沈恨不得滅了自己的陰森表情。當時小爺都和小蓮花還沒怎麽說話,他就已經吃醋成那個樣子了,若是此時再讓他看見,小爺和他的小蓮花單獨站在這裏說話,指不定,唐雱那個打醋壇子又會做什麽。

越想,洪大少爺越是覺得面前的華蓮就是一個很危險的存在,於是正要悄悄地退開幾步遠離她。

誰知,華蓮卻是結束了自言自語以後,噌得一轉身,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洪應文,狼爪一伸,抓住洪大少爺的手就急忙道:“洪少爺,我們快離開這裏。”

說罷,華蓮拉著洪應文就準備往前走。

洪應文自然是打死也不願意跟她一起離開,他笑兮兮的看著華蓮,掙脫一下手腕,想要從華蓮的狼爪中解救了出來,輕笑兩聲,道:“蓮花姑娘,其實,小爺跟你還不是很熟的,而且……帶上小爺走,肯定會連累你被唐公子抓住的,咱們還是有緣再見吧。”

聽了洪應文的話,華蓮卻也是很認真的思考一瞬間。想一想,這洪大少爺說的也是有理,以老娘現在的功夫對上唐雱那小屁孩時都已經是勉勉強強的才能逃脫了,若是帶上個不會功夫的洪美人,要在唐雱手下逃脫,確實是有些難度。

腦海中飛快的將形勢分析了一下,於是華蓮連忙松開了洪應文的手腕,拍一拍他的肩膀道:“如此,洪少爺我就先走了。”

臨走前,華蓮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洪應文一眼,道:“剛才那個女人,你要小心她……”

說罷,隱約的就能遠遠看見那抹紫色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小蓮花連忙一個轉身,道一聲後會有期,便連忙身影一閃,跑路去了。

洪應文正看著華蓮身影消失的方向,就感覺到一陣寒風自身邊吹起,隨後一道紫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身旁。

唐雱——

下意識的,洪大少爺立馬跳起來躲在明墨、明修的身後,一臉警惕的看著面前的紫衣男子。

唐雱看著華蓮離去的方向,再淡淡看一眼躲著的洪大少爺,依舊是一臉的冷漠,淡淡扔在一句,“小蓮花是我的,以後你離她遠點。”

是她自己出現,又不是小爺要看見她的。洪大少爺點著頭的,在心中腹誹。

看著洪應文的樣子,唐雱冷冷一下笑,正要離開時,卻在看見站在洪應文神情的明墨時,神情不由一怔,“墨霄……”

看著明墨,唐雱忍不住一聲低喃,可是看著明墨面無表情的樣子,卻是眼底滑過一絲莫名的光,再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被他護在身後洪應文後,才又朝著華蓮離開的地方追去。

終於等到唐雱離開了,洪大少爺才終於放下心的長長松了一口氣。

“姓唐的那家夥終於走了。不過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什麽意思……”洪大少爺很是不解擺動著扇子,“莫笑麽……小爺剛才沒有笑哇……”

微微側過身,洪應文看著一旁的明墨問道:“明墨,剛才唐雱說的那句是什麽意思,你明白麽?”

明墨眼神中微不可查的一斂,笑一笑道:“少爺,依小人看來,剛才那唐公子一定是說,讓少爺你下次再看見剛才那位姑娘的時候就不要再笑了。”

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聽得洪大少爺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卻也是不疑有他,只是回憶著道:“剛才小爺又沖著蓮花姑娘笑過麽,再說,笑得時候他也沒有出現啊……”

這邊,洪大少爺對唐雱剛才說的那兩個字是一頭霧水,而另一邊,明墨則是閉著嘴巴,一臉笑瞇瞇地看著自家少爺,什麽也不再說,任由他越想越遠,越想越遠離真相。

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的洪大少爺索性也不再管剛才唐雱那兩個字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想起剛才華蓮對自己說起的,現在沐昭璇那母夜叉正和秦牧笙在一起,不由地,洪大少爺皺起了一雙好看的眉毛,吶吶低語道:“也不知道沐昭璇和秦牧笙去了哪裏……”

這本是洪應文下意識的一句話,他正思考著,本也沒指望會有人能來回答,可是誰知話音才剛落下。一旁的明修卻是很貼體地答道:“少爺,小人剛才聽沐姑娘對秦公子說要去看一看……唔……看一位叫尉遲的朋友……”

聽見明修的話,洪大少爺一雙墨色的丹鳳眼瞬間一亮,尉遲……哼哼,那小爺便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了。

羊腸小道幾曲迂折的青石板街道,宛然靜雅的小院落在夏日的上午一片的安靜怡然,只有偶爾的蟬鳴輕叫熱鬧了這寂靜的一方小小天地。

遠遠的,洪應文便能看見一泓碧色,池塘裏清澈見底,漣漪微漾這水紋漂浮著朵朵潔白若雪的瓊花。

如此安靜淡然的環境之下,洪大少爺輕搖著小扇子慢慢悠悠的走著,面上雖然一片平靜,可是心中卻在猜測著此時沐昭璇和秦牧笙正在做著什麽。

潔白的瓊花在夏風的吹拂中輕輕的打著旋飄落,點點潔白似雪般,恍若盛夏的流光盈盈飄零。風吹過,瑰紅艷麗的紅色長衫衣袂飄飄,面容無雙的男子俊顏在清風的吹拂下,青絲隨風飛舞在身後,露出深邃俊美的五官,一顰一笑間,有芳華無限流轉。

已經看見了尉遲青桐家了,洪應文腳下的速度不變,在這難得的安靜中怡然靜好,可是此時卻忽然聽見院落中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此時尉遲青桐家的門前,只見一名婦人正拉著一名約莫十歲左右大小的男童的手站在院中。

“娘,你不要去啦,文生以後再也不敢了。”男孩弱弱的聲音。

“不敢,你這個小兔崽了說了多少次不敢了,老娘今天要是再相信你,指不定那天整個家都沒了。”婦人洪亮的聲音響起。

“娘,你平日裏不是告訴文生要樂於助人。”

“老娘是讓你樂於助人,可是沒讓你偷了家裏的錢去幫助人。”

“娘——”弱弱的聲音裏帶了幾分哀求。

“別給老娘一副可憐樣,你以為有你爹給你撐腰老娘就不敢收拾你了,兔崽子,老娘告訴你,老娘要是今天要不回來錢,回去有你好受的。”

那婦人兇兇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一伸手便將原本虛掩著的門卻一把推開。

“娘——”淩亂著頭發的男孩扒著門不松手,一只手被前面的婦人拽住,聲音裏到了幾分的哀求。“娘,我們回家啦。”

“你這個兔崽子。”婦人回身怒眼一瞪,轉身扳開男孩扒住門的手,將男孩拉了進來。

而此時,聽見了聲音的沐昭璇看著忽然闖進來的婦人和依舊不死心想要將婦人拉回去的小男孩,向身旁的尉遲青桐問道,“青桐,他們你可認識?”

“嗯,認識。”尉遲青桐乖巧地朝著沐昭璇點點頭,然後起身走向他們。

“李嬸嬸,文生哥哥。”尉遲青桐站在婦人的面前,稚嫩的小臉上含了笑意,恭敬的喚道。

“桐兒啊,你娘親可在?”婦人收起了一臉的兇相,一臉和藹的看著面前尉遲青桐問道。

“娘——!”李文生看自家娘的樣子就知道,今日他娘肯定是鐵定了主意要來掏錢了,心底卻是不由著急,使勁拉著婦人的手就往門外走去,“娘,我求你了,咱們回去吧。”

“哎喲——你輕著點小兔崽了。”婦人站穩身子,一巴掌拍在李文生的身上,“你給我在這老實呆著,別給老娘搗亂。”

“娘——”李文生看著自家娘親眼底的警告,卻是不敢再造次了,只能眨巴著一雙眼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尉遲青桐,“尉遲,對不起,是我娘一定要來的。”

“你這孩子說什麽話哪。”婦人狠狠瞪了李文生一眼。

“文生哥哥,沒關系的,桐兒都明白。”尉遲青桐稚嫩的小臉上笑了笑,示意李文生也不要放在心上。

“李嬸嬸。”尉遲青桐仰起小臉看著面前的婦人,小小年紀卻是一派的從容,“桐兒知道李嬸嬸來是不是因為昨日文生哥哥借錢給桐兒抓藥的事情?”

那婦人看了看坐在一旁不出聲的沐昭璇,在觸及她那漠然的眼神時,心底不由一顫,便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害怕的躲了開。

她看了看眼前的尉遲青桐,將心中剛才升起的怯意壓一壓,笑了笑,一臉的和藹可親,“桐兒啊,李嬸嬸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既然桐兒你已經知道嬸嬸的來意,那麽就去把你娘叫出來吧。”

沐昭璇聽著婦人的話,不由微微皺眉,雖然她知道這些年來尉遲沁嵐過得一定很辛苦,可是卻沒想到往日裏如眾星捧月般的藥王莊大小姐,竟然會生活的如此……居然會被一個婦人追上門來討債。

尉遲青桐擡頭看著面前的婦人,臉上卻是一片認真,“李嬸嬸,娘親生病了,拿錢就當是桐兒向李嬸嬸家借的可以嗎,以後桐兒一定會還給李嬸嬸家的。”

“桐兒,李嬸嬸知道桐兒是個好孩子,不過這事李嬸嬸還是要親自和你娘親說。”婦人卻是不看向尉遲青桐。

誰都知道那尉遲夫人久病不愈時日無多了,一個稚齡的幼童連自己都養不活,以後還拿什麽來還錢,若是此時不能把錢要回來,那錢可就是真的有去無回了。

“李嬸嬸,桐兒的娘親……”尉遲青桐看著婦人一臉的堅持,雖然不知道該怎麽說,可是卻還是不願意讓開。

“桐兒。”

就在那婦人咄咄相逼之時,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是秦牧笙的聲音,而另一道,則是在門口站了又一會的洪大少爺了。

且說,洪大少爺進來了以後,先是笑看著尉遲青桐,示意他不要擔心,然後才看向那位婦人,問道:“這位夫人是在找小爺的青桐小兄弟要錢麽,也忒不給洪某面子了。”說罷,洪大少爺還很是有意無意地往秦牧笙的方向掃了一眼。

看見洪應文揮著小扇子邁進啦的時候,沐昭璇卻是不由一挑眉,他不是追著玥歌跑了麽,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55洪少爺,很威武

且說,在洪大少爺一出聲的時候,那婦人便忍不住就呆楞住了。

眼前這很是好看的男子,不正是他們這淮南城裏出了名的小霸王,洪應文,洪大少爺。

她看一眼尉遲青桐,再看一眼洪應文,卻是傻了眼了。尉遲青桐這一家子和洪少爺是什麽關系,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縱使心中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不過那婦人到底是在淮南城生活久了的人,關於洪大少爺的傳聞也沒少聽。此時聽見洪大少爺的問話,他剛才說尉遲青桐是他小兄弟……瞬間的,那婦人更是忍不住心中一顫,連忙帶著笑臉道:“原來是洪少爺啊。剛才我是跟桐兒說著玩的。這鄰裏之間的本就是要互幫互助的,哪有什麽欠不欠的。”

聽了那婦人的話,洪大少爺面上帶著淺淡的笑,也不戳破,“原來是說著玩啊。”

說完,洪大少爺便靜默不語的看著那婦人,一雙丹鳳眼中神色淡淡卻是讓人猜不透心思。

那婦人觀察這洪大少爺的面色,頓時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這錢現在要不要是一回事,可千萬莫因此得罪了這橫行霸道的洪大少爺啊。

就在此時,尉遲沁嵐的聲音也傳來。

“娘親——”尉遲青桐聽見尉遲沁嵐的聲音,轉身看向走出房間的尉遲沁嵐,連忙跑上前去,“娘親,你怎麽出來了。”

洪應文看了看一臉擔憂看著尉遲沁嵐的尉遲青桐,掃了一眼院子中直直看著自己的婦人,然後走到了沐昭璇的身邊,站在她和秦牧笙中間,朝著秦牧笙淡一點頭,然後洪大少爺看著沐昭璇就笑瞇瞇喚一聲:“沐姑娘。”

沐女俠莫測高深地看了洪大少爺一眼,果然是個橫行霸道的,淺淡的不可查的笑容輕輕勾起,然後她才看向院中。

“桐兒不要太擔心,娘親的身子好的很。”尉遲沁嵐摸了摸尉遲青桐的發髻,然後朝著院中的人輕喚道,“李夫人。”

“尉遲嬸嬸。”李文生悄悄探頭朝著尉遲沁嵐叫了一聲。

“文生,這幾日多虧你陪著桐兒了。”尉遲沁嵐微笑的看著李文生。

“沒什麽的,文生也很喜歡和尉遲一塊玩。”李文生看著尉遲沁嵐的笑有點不好意思,什麽時候他娘要是能有尉遲嬸嬸一般的溫柔就好了,然後又看向尉遲沁嵐身旁的尉遲青桐也正含笑看著自己,忽然就覺得臉上一熱,底下了頭。

而一旁的沐昭璇察覺到那位婦人一直看向洪應文的視線,心下卻是微微不悅,腳下動了一步擋在洪大少爺身前,阻了那位婦人的視線。

那婦人原本還在感慨為何世上會有這般俊逸的男子時,就忽然看見原本一直在一旁不出聲的沐昭璇忽然擋住了洪大少爺,一雙淡漠的眼眸正淡淡看向自己,眼中淡然卻是一讓她忍不住一寒,她連忙收回了視線,不甘心的看向尉遲沁嵐。

婦人伸手假似無意的撫了撫微微淩亂的頭發,含了幾分笑意柔聲向一旁的尉遲沁嵐問道,“尉遲妹子,你的身體最近怎麽樣了?”

“我的身子還好,有勞李夫人的掛念了。”尉遲沁嵐盈盈一拜朝著婦人笑了笑。

“尉遲妹子不要叫我李夫人了,咱們做了這麽久的鄰居了,尉遲妹子就叫我翠雲姐姐。”婦人輕笑著,走上前去親昵的扶住尉遲沁嵐。

“翠雲姐姐。”尉遲沁嵐也不推托,朝著婦人就輕輕喚了一聲,“不知道翠雲姐姐今日前來,可是我家桐兒惹了什麽禍嗎?”

“哎喲——沒有的事情,桐兒這孩子乖的很。”婦人連忙搖手,“我是這幾日沒有看見尉遲妹子你了,今日特意過來瞧一瞧。”

“有勞翠雲姐姐掛心了,等到我身子好了,一定會去拜訪翠雲姐姐的。”尉遲沁嵐宛然一笑。剛才院中發生的一切她依稀知道個大概,對於面前這李夫人態度的轉變,自然也是知道為什麽的。

一旁的沐昭璇和洪應文並肩站在一旁卻是不語,而一直看著尉遲沁嵐的秦牧笙,卻是眉眼微垂,讓人看不起他此時的表情。

“好,好,那我就等著尉遲妹子你。”婦人笑了笑,“這幾日尉遲妹子你的病也還沒好,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尉遲妹子你就盡管說,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

一旁的李文生聽見自家娘親這麽說,卻是猛然一擡頭,看著面前笑得一臉慈善的婦人,不由楞了一下,那是他娘親嗎,原來他娘親也能笑的那麽溫柔啊,再想起剛才自己家娘親說的話,李文生更是楞住了,笑得那麽溫柔並且說出這話的人,真的是他那個摳門摳到家的娘親嗎……

站在一旁的尉遲青桐卻也是吃驚,可是看著婦人偷偷看向洪應文那邊的視線,卻也是低頭偷偷一笑。

“翠雲姐姐平日裏忙,怎敢有勞翠雲姐姐。”尉遲沁嵐卻是靜然言語。

“尉遲妹子你可千萬別客氣。”婦人豪爽的笑了笑,“有事盡管開口,咱們這鄉裏鄉親的就是要互幫互助才是嘛。”

“翠雲啊——”一道低沈的男聲隱隱傳來,沒一會兒,一名男子走了進來,“翠雲你怎麽就——”

男子走進來看著滿園的人不由停下腳步,又看了看婦人挽住尉遲沁嵐的手,更是楞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

男子原本聽見其他人說自己娘子拽著一路嚷嚷的文生往尉遲家來,就已經猜到了他們家那位精打細算的娘子可能是前來要錢了。

其實文生拿家裏的錢給尉遲青桐,讓尉遲青桐去抓藥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他們還是低估了他們家娘子對錢的敏銳度,居然這麽快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男子一路匆匆忙忙的跑來,本以為他們家娘子一定是在尉遲家朝著要錢的,可是卻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眼前的這種情況。

那個笑個那麽和善的女子是他們家翠雲嗎,男子揉了揉眼睛,細細一看,沒錯啊,確實是他們家那只母老虎。

乖乖,莫不是天上下紅雨了。

“爹——”李文生看著還微微氣喘的男子,湊到男子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又喚了一聲,“爹——”

“文生他爹,你怎麽來了?”婦人看著忽然出現的男子,然後又側首看向一旁的尉遲沁嵐,笑笑道,“尉遲妹子,看這天已經過晌午了,想來文生他爹定然是叫我回家做飯了,那麽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尉遲妹子你了。”

“什麽?翠雲給我做飯?咱們家不都是我做飯嗎,翠雲什麽時候做過飯……”搞不清狀況的男子聽見這話卻是渾身一寒,蹲□子拉起身旁的李文生的手道,“兒子,你掐爹一下,看爹是不是在做夢,那是你的娘親,我的娘子翠雲嗎?”

“哎呀——爹。”李文生無奈的望了望天,“那確實是我娘。”

男子和李文生的聲音並不大,可是院子中的每個人卻是都聽到了。

“文生他爹。”婦人走到男子的身邊,扶起男子,手下卻是狠狠的掐住了男子的手臂,卻還是面上含笑放輕了聲音,“我們回家吧。”

忍著差點叫出聲的疼痛聲,男子看著呵呵笑了幾聲,“是、是,原來真是我娘子啊,好,好,翠雲咱們回家吧。”

李文生看著面前的婦人和男子,卻是不由輕輕搖頭。

“文生,你怎麽還不走。”婦人轉頭叫了叫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何搖頭的李文生,最後還是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站在瓊花樹下的洪大少爺,果真是風度翩翩的俊公子啊。

夏風陣陣,許是因為昨晚一夜的雨,今日已經到了正午了天氣卻是帶著幾分的微涼。

遠處隱隱傳來了男子的慘叫聲,驚起了棲落在瓊花樹上的鶯鳥,拍翅輕飛,遠遠飛向了其他的地方。

☆、56祈叔叔,很高深

清風細細吹起院落中的那顆大樹,沈碧色的樹葉沙沙作響。

好不容易又恢覆了安靜的院落中,一時間,眾人都只是靜靜站著。

洪應文站在沐昭璇的身邊,看一眼秦牧笙然後再看一眼沐昭璇,這兩人之間明明沒有說什麽話,也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可是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著太多的貓膩,而且還是自己看不出力的古怪。

想到剛才華蓮對自己說起過的——秦牧笙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成親,就是為了等沐昭璇。

思及此,洪大少爺眼底的墨色更是一沈,狀似無意的往前邁了一步。哼哼,牛郎織女還有一年一相見的機會,別說你們不是牛郎織女,就算你們是牛郎織女,小爺也要把你們相見的橋給拆了,看你們還怎麽相見。

如此想著,洪大少爺那頎長的身影,艷紅的身影魅惑妖嬈如花,將眼前那一抹碧色的身影徹底的掩在自己的身前。

而此處,洪大少爺只是一顆心思的放在沐昭璇的身上,卻絲毫未註意到站在他身後的秦牧笙。

此時,秦牧笙的目光全然鎖在尉遲沁嵐身上,看著她溫柔對著尉遲青桐的溫婉笑容,看著她眼底的淡然,第一次這麽清晰而又恍然的感覺到:如見的尉遲沁嵐早已不在時當年那個會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讓自己等著她的小姑娘了,亦不再是原來那個為了心中所愛毅然決然退婚反出家門的剛烈女子了。此時的尉遲沁嵐,容貌未變多少,只是全身的氣質卻淡淡然如雲霧如煙霞,靜然仿若無聲,很是安靜,氣質沈沈,仿若再也沒有什麽能在她的心中激起一絲半點的波瀾。

一方院落,靜謐安然,院中的人都各懷著心思。

就在此時,就聽見有輕輕的叩門聲響起。

“此處,可是尉遲夫人家?”一道沈穩中帶著儒雅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聽見熟悉的聲音,洪大少爺眼睛一亮,很是歡喜地就跑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果然是祈玨。

“老夫就知道,你小子會在這裏。”一身墨藍長袍的祈玨拎著個藥箱便走進來。

卻說祈玨上午收到洪應文派來的人送給他的書信時,心中就很是好奇了,究竟這“尉遲夫人”是誰,居然能讓素來對什麽都上心的洪大少爺這麽看重,居然一大早的就派人送了書信不止,居然還催著他一定要快點去看,於是,這也就讓祈玨更是好奇了,所以,將事情吩咐了一下後,便按耐不住好奇地匆匆而來。

對祈玨的這句話,洪大少爺頓時一怔,為毛聽他的話,好像小爺在這裏是理所應當的一樣……才這麽想著,洪大少爺下意識地就往沐昭璇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祈玨跟洪老太爺在一起混久了,雖然平日裏兩人看起來很是不對盤,可是相交多年,卻也絕對算得上是臭氣相投了,自然的,祈玨沒有洪老太爺的摳門,不過,論起不正經來,祈玨卻比洪老太爺更勝一籌。

當下,祈玨一邊繞開洪應文,一邊往裏面走去,還不忘嚷嚷道:“你提到的那位尉遲夫人跟你是什麽……”

“關系”二字,在祈玨看見沐昭璇的時候,就戛然而止地忽然停在了的口中。

原來,沐昭璇與洪大少爺之間的那點二三事,經過明修告訴沐元晟,再由沐元晟說給洪靜婉聽以後,早已在最短的時間內傳到了某些人的耳中。而作為將洪大少爺從小看到大的祈玨,自然也是在第一時間內就聽到這頗為八卦且極具震撼力的消息。

所以,當洪大少爺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來一個,不知道關系為何的“尉遲夫人”時,縱使祈玨很是八卦,可是在看見正與洪大少爺鬧緋聞(自然的,兩個當事人對此緋聞卻是全然的一無所知)鬧得正是火熱的沐昭璇沐姑娘時,還是連忙很識趣的將一些話收住。

須知,女人心海底針,一句話可能引發一場戰爭。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謹言慎行才是正道。

不過,當祈玨看清了院中的尉遲沁嵐後,卻是一怔,“原來是你。”

當下的祈玨面上的神色頓時一變,變得有幾分嚴肅,隱約之間竟似還帶著幾分冷意。

而尉遲沁嵐在看見祈玨的時候便是一怔,此時看著祈玨也是一楞,然後面上帶著溫婉的笑容,很是恭敬地對祈玨一禮,“祈前輩。您怎麽來了?”

“是你讓他叫我過來的麽?”祈玨眉眼淡淡,眸底一片冷冷的清光看著尉遲沁嵐,他這話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洪應文,洪大少爺了。

且說,在洪大少爺的印象中,祈玨從來都是笑瞇瞇沒個正經的樣子,何時見過他這樣眼神認真的模樣。所以,當洪大少爺一聽見祈玨對尉遲沁嵐說的第一句話時,洪大少爺就暗叫不好。

從目前的情況不難看出,祈玨和尉遲沁嵐之前必然是認識的,而且從祈玨的反應來看,他似乎對尉遲沁嵐的印象似乎還並不是很好。

果然,這廂洪大少爺才剛想到這個可能性,果然,那邊就聽見祈玨冷哼一聲。

“你們藥王莊的事情,祈某人早已說過是絕對不會再插手的。”祈玨冷冷負手,看著尉遲沁嵐,眸底情緒翻轉,說罷,祈玨背這歌藥箱轉身便欲離去。

而就在祈玨出現的時候,秦牧笙和沐昭璇眼底本事詫異的。他們都知道祈玨是洪府禦用的大夫,對於他的身份,他們從未多想過,可是從剛才尉遲沁嵐對祈玨的態度來看,話語間很是恭敬,而她看著祈玨的眼神卻是難掩光芒,帶著幾分崇拜和向往。

尉遲沁嵐出身藥王莊,自小就學得了一身的好醫術,其醫學造詣之高,就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杏林聖手也都是讚嘆有加,直稱其在醫術上很有天分。可以說,在醫術上,尉遲沁嵐一直都是卓絕的存在,甚至在現在,她在一些人的眼中也依舊是不可超越的存在。而尉遲沁嵐為何會對祈玨這樣一個在江湖上默默無聞的郎中表現的這般看重,而祈玨在得知尉遲沁嵐的身份的時候,為何又會是這麽不屑一顧呢?

因而對於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沐昭璇心中卻是很好奇的。而一旁的秦牧笙卻是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麽,然後他看著祈玨的眼神卻是忽然一亮,面上不由的就帶上了幾分激動的神色。當他看見祈玨轉身便要離去的時候,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將人留下來。

而,秦牧笙還未來得及出聲,一旁的洪大少爺就已經按耐不住的上前一步拽住了祈玨的衣袖,挽留道:“祈叔叔,你先別走啊。”

祈玨轉頭看一眼洪應文,想要對他板起一張臉來,可是看著他那麽一張明媚妖嬈的臉來,卻是怎麽也硬不起心腸來,索性地他就扭過頭去,甕聲道:“你小子什麽都別說,老子才不聽你那一套邪門歪理。”

而對於祈玨這麽一副倔強的模樣,洪大少爺早在他和自己老頭子見面就吵的日子裏看膩了。他也不跟祈玨多說什麽,只壓低了聲音道:“祈叔叔,我娘可是來了信說,下個月就會回來……”

話就說到這裏,洪大少爺笑看著祈玨,一副,言下之意你,明白的樣子。

看著洪應文這麽一副欠抽的模樣,祈玨不由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道:“你個臭小子,每次都拿你娘來壓我。我才不吃你這一套。”

對此,洪大少爺也是無所謂的聳聳肩,道:“祈叔叔你既然這麽說的話,那等我娘回來了,若是我爹不讓你見我娘的時候,我可不會再站在你那邊幫你了。”

“你……”祈玨氣急,“你個混小子,每次都只會來這一招。”

“那誰讓祈叔叔你每次只吃這一招嘛。”某洪姓少爺很是無賴地回道。

祈玨哼一聲,最終還是屈服,沒辦法,誰讓某洪姓少爺的娘親就是他的軟肋。

不過……

“你先告訴我,你和尉遲沁嵐是有什麽關系麽?”祈玨皺著眉看著洪應文,當年尉遲沁嵐為了一個男人反出藥王莊一事可是鬧得沸沸騰騰的,私心來說,他是不希望洪應文跟這“尉遲夫人”是有什麽牽扯的。

畢竟,當年的一些內幕,他也是略有耳聞的。

而洪應文在聽見祈玨的話後,卻是明顯一楞。他看著祈玨眨了眨眼睛,似乎對祈玨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來很是不解。不過,祈玨居然這麽問,他也就按照這個問題字面上的意思來回答了。

洪應文扯一扯祈玨,兩個人湊到了一起,洪大少爺以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祈叔叔,我跟尉遲夫人時沒有什麽關系,可是,沐昭……沐姑娘和尉遲夫人確實很有關系,所以,你可一定要給我面子,好好看一看尉遲夫人的病如何了?若是你能治好尉遲夫人的病,那以後她就會知道,小爺我可比那秦牧笙可靠多了。”

聽著洪大少爺的一大串話,到了最後,祈玨終於聽到重點了。想起之前的“緋聞”,如今又聽見當事人這麽說,於是祈玨笑得很是賊兮兮地看一眼沐昭璇,然後再看一眼洪應文,最後,他很是爽朗的一笑,拍一拍洪大少爺的肩膀道:“一切就交給我了,一定不會讓你在那姓秦的小子面前丟人的。”

聽見祈玨這麽說了,洪大少爺很是狗腿地笑道:“那就有勞舅舅了。”

“什麽舅舅,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了,我跟你娘早就斷絕兄妹關系了。”祈玨掃一眼洪應文,敲了他一個爆栗,吩咐道:“記住,叫我祈叔叔。老子才不願意跟你們娘倆扯上什麽關系。”

很是口是心非的祈玨笑著轉過身來,狀似無意的看一眼沐昭璇,眼底很是滿意,再看一眼秦牧笙,眼底有幾分打量。

拎著小藥箱,祈玨走到尉遲沁嵐面前,剛要開口說話時。

只聽見,原本半開著的門又是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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