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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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當看到一夥人急吼吼背著人進來，焦急表情和擔心神色融在一起時，正打算吃飯的醫生立刻放下飯碗，起來也急吼吼的一頓檢查。
畢竟這架勢，就差旁邊沒個人喊“醫生，他要不行了”的了。
檢查完，他的表情有一瞬無語：
“中暑了，吃點藥很快就沒事了。”
醫生說完，看了一眼一臉關心的宋藥和默默站在一邊的原江：……
上次原江抱著宋藥過來的時候也是這麽急吼吼的，醫生同志也是放下了手裏的飯碗火速看病。
結果緊張兮兮的一檢查，糖葫蘆吃多了。
現在又是一樣的飯點，又是一樣的急吼吼，又是一樣的放下飯碗。
醫生同志的內心應當是很覆雜的。
雖然沒說什麽，但那充滿了“怎麽又是你們”的表情已經無聲勝有聲了。
原江默默移開了視線，假裝自己正在看醫務室的盆栽。
宋藥也有點心虛，他小聲的解釋：
“葉哥哥哐的一下就倒了，看上去真的好嚇人。”
雖然心情覆雜，但在看到這樣禮貌可愛的小孩時，醫生同志還是露出一個淺笑，溫聲說：
“放心吧，他身體還挺健康的，很快就會醒了。”
他對於自己的判斷能力還是很自信的，安撫了宋藥幾句後，就重新坐在了位置上打算繼續享用自己的午餐。
葉興華的確很快就醒了。
一睜眼，床邊坐著的何老師就發現了，她趕忙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來，喝點水。”
葉興華本來還有點懵，一看到何老師，嘴唇就忍不住微微顫動起來。
“我，我，你……”
何老師：“？”
她看著嘴巴張張合合硬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句子的葉興華，表情漸漸從疑惑變成了擔心：
“你沒事吧？你是說不出話了嗎？”
葉興華：“我，我……”
何老師見他真的說不出來話，嚇得趕緊站起來喊人：
“醫生！醫生他說不出話來！！”
正充滿期待試圖把一塊肉放進嘴裏的醫生一驚，趕緊放下筷子站起來往裏走。
結果一檢查，他疑惑的微微皺眉。
“沒什麽問題啊，同學，你覺得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葉興華看到醫生的臉就冷靜下來了，呼吸幾下，弱弱的說：
“就是身上有點無力。”
醫生：“……”
這不說話挺正常的嗎？
他問：“你中暑了你知不知道，這外面雖然熱，但也沒熱到這份上吧，你是不是做什麽劇烈運動或者悶著了？”
葉興華小聲：“也沒，也沒幹嘛……”
醫生同志在科大也有好幾年的就職經驗了，這些年輕小夥子小姑娘們一擡眼一張嘴他就知道他們在幹嘛，當下直接道：
“你可考慮清楚，不說清楚的話，萬一有個什麽潛在疾病，那問題可就大了。”
葉興華下意識回道：
“不會吧，我就是高溫運動導致的中暑，水和電解質丟失的有點多，我現在不頭暈了，問題應該不嚴重，休息一下喝點鹽水就好……”
他看著一臉“你說啊，你再說啊”的醫生，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愛湊熱鬧的小孩屁顛屁顛湊過來補充：
“喝溫水也行，只要到陰涼的地方補液就能好轉的。”
醫生同志：“……”
“你們倆是到我這來考醫師資格證來了？”
宋藥嘿嘿：“醫生叔叔，我最近看了好多醫療方面的書，我覺得做醫生好厲害呀，要學那麽多東西，就算是畢業了也有一堆書和一堆考試在等著。”
小孩很可惜的表示：“我的人生目標是開飛船去宇宙，要不然的話，我真的好想做一名偉大的醫生，就像叔叔你一樣。”
醫生同志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和緩了。
他甚至還溫下聲音，哄孩子道：
“你的目標也很偉大，不過你要是想學醫的話，有空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學。”
說完了，還摸摸宋藥的小腦袋瓜：
“你還這麽小就懂這麽多了，真不錯。”
跟宋藥說完話，醫生同志眼皮子一擡去看床上隱瞞中暑原因的葉興華：
“你懂醫還做在這麽熱的天做距離運動？軍訓的學生都挪樹蔭底下了，嘖嘖嘖。”
葉興華：“……”
為什麽同樣是學醫，醫生態度差那麽多。
偏偏對方說的都對，他只能解釋：
“我有點趕時間，就一路從門口跑進來的，沒想那麽多。”
眾所周知，科大，是很大的。
平時從門口步行到啟明樓都要十幾分鐘，葉興華在這麽熱的天一路狂奔，還正好心情有點震蕩……
“結果就那麽巧給中暑了。”
醫生同志：“還那麽巧趕著我吃飯的點過來。”
葉興華心虛的垂下頭。
“要是別的同學這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你既然懂醫，就應該知道保護自己，還好是倒在宿舍，要是倒在地上，正巧地上有個石頭呢？
萬一沒人看見你呢，這麽熱的天倒在那麽燙的地上，把你曬成人幹都有可能。”
葉興華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下次絕對會註意身體巴拉巴拉。
倒是宋藥好奇的問了一句：
“葉哥哥，你為什麽趕時間啊？”
葉興華：“……”
他頭都不敢擡，生怕一擡頭，就能對上何老師的視線。
何老師也的確正在疑惑。
宋藥還在算時間：
“昨天打電話你不是說今天沒有別的事嗎？下午也不用上課，啊，我知道了！你是為了今天中午我們聚餐才趕這麽急的！”
趙曉東不解：“只是吃個飯，不用這麽著急吧？”
葉興華額頭開始出汗，心臟砰砰跳：“我，我那個……”
宋藥又是一聲：“我又知道了！“
葉興華屏住呼吸。
宋藥：“葉哥哥你是不想我們等太久吧，誒呀，沒關系的，我們好朋友嘛，你來晚了我和趙曉東也不會怪你呀。”
趙曉東也拍拍他的胳膊：“是呀是呀，我們這什麽交情，等一下也沒關系的。”
宋藥還扭頭去對何老師解釋：
“老師，你看我說的吧，我和葉哥哥關系多好，他為了不讓我和趙曉東，中暑都行。”
何老師早就聽他吹過和葉興華的關系如何如何好，他們來了學校之後葉興華又是怎麽怎麽幫助他們的，但沒想到，關系居然這麽好。
她一邊覺得高興，一邊想著果然是天才與天才之間更容易產生友誼嗎？
同學三年，以前的葉興華可沒有這種交情的好朋友。
“真沒想到你們關系那麽好。”
何老師笑著對葉興華說：
“你現在好點了嗎？要不要回宿舍裏休息一下？”
葉興華趕緊搖頭：“我……沒事，我已經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醫生同志一拍手：“對啊！吃飯！”
他連忙轉到外面：“你們這些學生啊，一驚一乍的也就算了，還總是掐著飯點病……”
關鍵每次都一副“醫生醫生他要不行了”的樣子來，結果每次都是虛驚一場。
醫生同志拍拍自己的小心臟：
“還好我年紀不大，不然真能讓你們嚇出點毛病來。”
宋藥心虛的沖他笑笑，頗為自覺的唉聲嘆氣：
“都怪我，是我人緣太好了。”
趙曉東熟門熟路的安慰他：“怎麽能怪你呢幺兒，受歡迎不是你的錯。”
床上的葉興華：“……”
他小心看了一眼何老師，慢慢站起來，試圖搭話：
“那個，何君文，我們也有將近三年沒見了吧？”
何老師笑著點頭，笑容裏也有一絲懷念：
“是啊，一眨眼都三年了，我看你好像也沒什麽變化，還是當初那個樣。”
葉興華內心一下就竄出了個激動的小人在瘋狂開心跳舞：
她記得我的樣子！她記得我！！！
不行，他要說點什麽，來表示他也沒忘記對方的相貌，好好的拉近一下距離。
一直沒說話，始終默默觀察的周一眼睛一亮。
他不死心的對弟弟說：
“我覺得，我的觀察也許沒有出錯。”
然後他就看見葉興華憋了幾秒說：
“你倒是變了樣子，變好看了。”
周一激動的輕輕捅了一下弟弟，悄聲說：
“你聽！你聽！這肯定是啊！！！”
何老師也很高興，哪個姑娘不喜歡聽人家誇自己好看呢。
她摸了摸臉，矜持的壓下美滋滋情緒：
“啊？是嗎？有嗎？我自己都沒感覺。”
葉興華見她高興，語氣也雀躍了一點，整個人就像是喝了酒一樣飄飄然了。
他努力的給出證據：
“我記得你以前臉是圓的，又喜歡上課偷吃東西，所以看著整個人就胖，還矮，你記得嗎？有一次冬天你摔了一下，是後背朝地的，因為穿得多半天起不來，是我拉你起來的。”
葉興華說著，嘴角溢出淺淺微笑。
他還記得何君文那時候有多可愛，兩只手因為穿得多顯得格外短，費勁努力劃拉的樣子他一直記得很清楚。
他用著懷念的語氣表示：“像個烏龜一樣。”
可愛的不得了。
一屋子的小孩都驚了。
尤其是宋藥，一向會說話的小朋友簡直是用著看神人的眼神在看葉興華了。
葉哥哥不是跟老師是同學嗎？
他怎麽說老師又胖又矮還是烏龜呢，居然還是當面說，他不怕老師拔樹嗎？
當事人何老師：……為什麽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呢。
她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是，是嗎？”
葉興華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何老師：“……哈哈，哈哈，你記性真好。”
周二捅捅自家親哥：“哥，現在怎麽說？”
周一：“……”
他看看熱情笑著的葉興華，又看看微笑著的何老師，儼然是一副成年人的虛假友情現場。
周一：“……我還是承認我觀察能力減弱了吧。”
一行人吃完飯，宋藥找了個借口跟葉興華一起落在後面。
然後問他：“葉哥哥，你怎麽能說老師高三的時候又胖又矮呢。”
葉興華茫然：“我說了嗎？”
宋藥肯定：“你說了，我都聽見了，你說老師臉圓。”
葉興華：“對啊，臉圓圓的多好看，多有活力。”
宋藥納悶：“那你怎麽剛剛不說老師那個時候臉圓是好看有活力呢。”
葉興華紅了臉：“我，我怎麽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說一名女同志好看呢，傳出去對她多不好。”
宋藥勉強相信了這個理由：“那你為什麽說老師矮？還說她看著胖。”
葉興華邏輯清晰：“我這不是想對比嗎？女孩子不都喜歡自己變好看嗎？她看到自己以前矮現在高，以前胖現在瘦，會很開心的吧？”
宋藥震驚的看著他：“可是你只說了老師胖矮，沒說她高瘦啊。”
葉興華比他還震驚：“我沒說嗎？”
他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說。
應該是因為三年沒見到何君文同學太激動，再加上他潛意識裏的覺得，她漂亮，好看，優秀，這是人人皆見的事實。
宋藥：“你不光沒說，你還罵老師是烏龜呢。”
葉興華大驚失色：“？我沒有啊，我的意思是，她像一個翻轉過來的小烏龜一樣可愛。”
宋藥比他還驚：“那你為什麽不直接這麽說？你跟老師說你覺得她可愛不就好了嗎？”
葉興華這下連耳朵都紅了：
“這，這話怎麽能說呢，她，她會不好意思的。”
宋藥不是很理解為什麽被誇會不好意思。
他自己挨誇的時候，尾巴都恨不得翹到天上去呢。
不過他知道一點：
“葉哥哥，老師應該不會不好意思，但是你剛罵了她，她可能現在想拔樹。”
宋藥上下打量了一下葉興華的身高：“也可能想拔你。”
葉興華徹底慌了：
“我，我心裏想的不是這樣的啊，我是想誇她的。”
宋藥眼睛一亮，來了精神。
這不就是小說裏的“誤會後又有誤會，最後誤會疊加引發血案”的前奏嗎？
他興致勃勃的一揮手，決定自己要像是大俠一樣，把血案抑制在搖籃裏：
“沒關系，我幫你，首先……”
“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葉興華：“啊？”
宋藥：“就是你這種想誇人，但是說出來又變了個意思的情況。”
葉興華努力想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發現我說錯話。”
但有一點他還是很確定的，略有點羞澀的表示：“我想誇人有個五年了。”
“五年……那就是老師還和你是同學的時候呀，那沒事了。”宋藥儼然是一副友誼專家的樣子：“老師一定知道你這個毛病，她不會和你計較的。”
葉興華先是高興：“真的？她真的不會和我計較嗎？”
然後是懵逼：“我真的有這個毛病嗎？”
看多了醫學專業書的小孩篤定：
“現在看來你是有的，我先去問問老師，很快我們就能知道了。”
葉興華趕緊拉住他：
“那個，你幫我解釋清楚啊，我沒有想她的意思，我的本意是想誇她的，我覺得她很優秀，真的。”
宋藥也不嫌他話多，認真記下來，然後一臉嚴肅的表示：
“放心吧，我會好好傳話的。”
他雄赳赳的就往前跑，趙曉東好奇湊過來：
“你在和葉哥哥說什麽啊？我看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宋藥嚴肅臉：“不要打擾我，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趙曉東：“？什麽？？”
宋藥握拳：“挽救老師和葉哥哥的友誼！”
他屁顛屁顛跑去何老師那，連說帶比劃的幫葉興華說話。
何老師很淡定：
“沒事，我早知道他不太會說話。”
就是上學的時候葉興華是不愛說話。
沒想到現在說話倒是挺正常的，就是聽著有點欠揍。
但何老師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她現在還收著來自葉興華的一大堆信呢：
“放心吧，我沒放在心上，大家都是老同學了，這點問題還是可以理解的。”
宋藥都做足了鉚足勁勸說的準備了，結果何老師冷不丁來這麽一下，小孩直接懵了。
茫然，懵逼，甚至還有點遺憾。
最後，小朋友只能悻悻的說：
“老師，你真好，一點都不記仇。”
何老師淡然一笑。
心裏卻是在嘀咕，要是記仇，葉興華回的第一封信她就記了。
學神嘛，可以理解。
像是這種妖孽天才，多多少少都有點小缺陷的。
啊，除了宋藥。
本來已經做好了靠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來成功艱難說服兩人和好的宋藥剛起了個頭，這事就結束了。
小孩又覺得應該高興，又忍不住有點蔫噠噠。
跑回去跟葉興華說完何老師沒怪他還表示了理解後，就和趙曉東勾肩搭背的跑前面去了。
“果然生活不是小說，一點都不緊張刺激。”
宋藥嘟嘟囔囔：“我還沒說，他們就已經和好了。”
他和趙曉東每次吵架可是都要互相生氣五個小時以上的，家長們從來都不幫他們說合。
可能是因為覺得為了“這個土豆說好一人一半，你分的比我的多”“才不是，你的比我的多”這種原因吵得架，實在是懶得去勸。
當然也可能主要原因是，倆小孩吵架太頻繁了。
趙曉東對這件事沒什麽興趣：
“大人吵架都是白吵，你沒看村裏大家今天吵完明天又沒事人一樣嗎？”
宋藥小腦袋裏依舊在盤旋著這件事，因為還不等出力，這件事就結束了，所以他挖掘的就深了一點。
“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趙曉東：“？”
宋藥言辭鑿鑿：“你看，老師和葉哥哥這次雖然和好了，但是問題還在呀。”
“葉哥哥應該是不擅長和女孩子說話，所以和我們說話沒問題，一和老師說話就有問題，那下次他再說錯話，不又變成和這次一樣了嗎？”
趙曉東隱約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所以……”
宋藥一揮手：“所以我們不能治標不治本！”
“我想好了，就做一樣可以用68計劃文字聯絡的工具，就像是寫信一樣，然後送給葉哥哥和老師！”
趙曉東一腦門問號。
“不是，等等，這跟你說的治標不治本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了！”
宋藥自信滿滿的給他算：“你看，葉哥哥不太會說話是不是？老師也說他以前就這樣是不是？”
“既然葉哥哥嘴巴不會說話，那就寫信嘛！手寫的東西，是經過思考的，不用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當然就不會像是今天這樣，說不好聽的話氣到老師啦。”
趙曉東聽著他說的話，覺得好像是有點道理。
“也是哦，不過這樣是不是有點麻煩？葉哥哥他能願意嗎？”
宋藥信誓旦旦：
“他很願意的，他剛剛可著急了，一直在拜托我。”
小孩很能理解。
如果是他，因為自己不會說話和好朋友吵架的話，他也會很想解決的。
比如說005，他就從來不和005吵架的。
還有趙曉東……雖然他們經常吵架，但是他占理呀！
不管是老師，還是葉哥哥，都是宋藥很重要的人。
所以他還是想要努力幫幫他們的。
宋藥想了想：“我去問葉哥哥，他是不會說話的那個，只要他答應了，我們就開整！”
趙曉東雖然不是很想多做額外的活，但是想想葉哥哥和他們的交情，最終還是很講義氣的點頭：
“好，要是葉哥哥願意，我們就試試。”
葉興華當然願意了。
他聽到兩個小孩願意為了他的“嘴笨”，幫他專門做個如同寫信一樣的溝通道具，他簡直高興死了。
“謝謝你們，我太需要了！”
實際上他現在都還很震驚。
因為何君文同學居然說“他一直都不太會說話”，從來沒發現自己不會說話的葉興華努努力力回憶了一整個高三生涯，都硬是沒能想起一點半點有用的有關信息。
想起來的全都是在做各種事的何君文同學。
葉興華自然是不想因為自己不會說話惹得何老師不高興的，所以宋藥他們一表示開工，他立刻殷勤積極地主動幫宋藥查起了醫學方面的有關資料。
而已經忙上天的啟明樓68項目一眾人，終於迎來了新同學。
這一批同學，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他們聰明。
他們努力。
他們拿下進入啟明樓的資格，大家一點都不意外。
在進啟明樓之前，這一批學生們也是有過私下交流的。
因為大家同一批進去，天然程度就是一夥的，所以還特地開了個小會：
“聽說他們分成了兩撥人，互相關系都很有競爭力。”
“我也聽說了，我一個師兄拿到了進啟明樓的實驗資格，親眼看到那兩撥人爭鋒相對，互相競爭，不是仇人勝似仇人。”
一師姐問：“知道他們為什麽關系不好嗎？”
實驗室裏面有關系不好的很正常，畢竟還是那句老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可能走到哪裏都一團和氣。
資源分配不均？負責人偏心？年齡問題？
年紀最小的師弟還真知道一點內情：
“我老師說，好像是因為他們誰也不想當老二。”
其他人：“？？”
師弟：“就是少年班好像是因為這個68計劃是他們班的人提出的，所以全體參加，但畢竟剛入學，雖然都很聰明但是底子跟不上。”
“另一撥人覺得他們是靠老師進去的，雖然有底子，但是沒有少年班那波天才。”
師姐恍然大悟：“然後他們就較上勁了？”
師弟點點頭：“對，聽說他們現在是處於一撥人如果在學習，另一撥人立刻就能急吼吼趕去也學。”
他說到這裏，表情有點猶豫：
“還有一件事，我也是聽老師開玩笑的時候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師姐：“？什麽？”
“就是，啟明樓的宋藥你們知道吧，就是之前被發傳單的那個小朋友。”
宋藥在學校裏還是蠻活躍的，畢竟是少年班年級最小的小孩，又被發過傳單，然後又被澄清了68計劃他是負責人的原因是因為這個計劃是他提出的。
雖然說這麽重大的項目居然是一個九歲小孩提出的很讓人震驚，但想想少年班存在的意義，科大的大部分人倒是很能理解
不光如此，還有不少人罵那個發傳單的。
大家是很眼紅啟明樓能有這麽大的項目沒錯，但暗搓搓的寫一個小孩的壞話四處張貼實在是讓人不齒。
就連這一批的優秀學生們都看不慣那個“午夜傳單造謠犯”，可惜到現在人都沒抓住。
因為宋藥是“可憐的傳單受害人”，哪怕是日常沈迷學習，忙的飛起的這批優秀學生們也很眼熟他。
“宋藥怎麽了？難道是又有人造謠他了？”
學弟趕緊搖頭：“不是，是我老師說，他覺得啟明樓裏兩撥人競爭意識這麽大，是宋藥有意為之，好激起大家的熱情。”
他左右看看，小聲說：“我老師說宋藥猴精猴精的，讓我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蒙騙，不然被賣了我還要幫數錢。”
學姐：“？”
一眾學生：“？”
學姐覺得離譜：“不會吧？宋藥今年才九歲，他那麽小，那麽乖，就算聰明，也不至於這麽玄乎吧？前天下雨，他還把他的雨傘借給我了呢。”
“是啊。”
另一位師兄也表示：“我見過他，很乖一小孩，還和我討論了半天我手裏的難題，我覺得他挺誠懇的，你老師是不是說錯人了？”
他說：“我覺得那個叫趙曉東的小孩才精，他是少年班裏年紀最大的吧？”
師弟弱弱：“……他就比宋藥大一歲。”
關於“宋藥是整個少年班最精的小孩”這個說辭，在場的一大半人都不相信。
要知道，他們因為自身就很優秀，所以更加清楚，智商高，在科研上面順順利利的人，未必能有同等的情商。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心思既然放在了科研上面，就很難再去分析關註其他太多，至少他們就做不到。
他們都見過宋藥，對於他的天才學識以及乖巧懂事，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不會否認。
如果不去看宋藥的學識，只看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根本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愛熱鬧小孩嘛，學校裏哪裏有熱鬧，他就能往哪裏鉆。
另外一小半則是沒見過宋藥本人，不好妄下判斷。
但觀點也和大多數人保持了一致。
宋藥可是被傳單抹黑誣陷過的受害人。
他要是能那麽厲害，會被誣陷嗎？
師弟說的話沒人信不說，還被關系比較好的師姐勸了兩句：
“你啊你，你不要聽風就是雨，你看一個人不是要看別人說了什麽，而是要看你自己看到了什麽。”
師弟懵：“可我也沒見過宋藥啊。”
師姐攤手：“你看吧，你都沒見過，你怎麽能篤定許老師說的就是對的呢？”
師弟想想也是。
而且他老師也是出了名的只管學術，其他方面都不怎麽上心的。
不尊重的來說，就是沒心眼。
這樣看來，老師的確是不怎麽會看人的。
還是等他們進了少年班後，自己觀察吧。
而在啟明樓裏，剛被討論過一波的宋藥一下課就竄了出去，沖著剛下課的老師笑出個大大燦爛笑容：
“徐老師！！”
中年男人默默站住，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幹什麽？我今天還要回去看電視，可沒空幫你做這做那。”
宋藥飛快朝他奔去的步伐猶猶豫豫停下。
他臉上露出訕訕神情：
“我，我就是想問個問題……”
見小孩仿佛被自己的警惕態度給弄懵了，許老師先是尷尬自己居然猜錯，然後就是因為宋藥怯怯的表情有點愧疚。
雖然上次宋藥三言兩語把他忽悠的去實驗室工作半天，但是怎麽說這都是他最聰明的一個學生，年紀有這麽小，他不該這樣兇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剛剛兇過頭了，許老師努力緩和下神色：
“你問吧。”
宋藥立刻高興的上前，將寫在本子上的問題遞給了對方：
“就是這個，我覺得答案是左邊那個，趙曉東覺得是右邊，老師您覺得呢？”
“啊……我還真有點拿不準……”
許老師擰眉仔細看了看，又算了一下：
“不行，這種得去實驗室。”
宋藥立刻驚訝：“啊？可是您都下課了，得回家看電視，那算了，反正這個問題也只是我們不知道從哪本書翻出來的，沒有結果也行。”
見他伸手就要拿過本子回教室，許老師一著急，把本子拿了回來：
“等等，這怎麽能沒有結果也行呢。”
宋藥：“可是您今天還要回家看電視，也沒時間去實驗室了呀。”
許老師：“怎麽沒有，電視什麽時候不能看，走，你跟我一起去，把趙曉東也叫上。”
宋藥捂嘴，努力壓住高興，嘴裏還假模假樣的：“不好吧……”
許老師堅定：“什麽好不好的，快去叫人！”
宋藥：“好！！我再把馬尚師兄也叫來！”
許老師還催他：“你快點啊，時間很寶貴的，我先過去等你們！”
路過的郎清：“……”
許老師這都被哄去實驗室幹活多少回了，怎麽還次次不長記性。
宋藥都已經寫完那篇論文了，許老師還是次次上當。
雖然很是同情許老師“每天都想下班看電視劇，但每天都被各種理由留下”，但郎清也沒打算阻止。
畢竟宋藥雖然雞賊，次次都哄最好騙的許老師幫他，但那篇已經投出去的論文第一署名人寫的卻是許老師的名字。
郎清都不得不佩服宋藥。
雖然許老師的確出力最多，畢竟就算宋藥和趙曉東再怎麽聰明，沒學到的東西就是不會，完成這篇論文當然百分之六十都是靠的許老師。
但能夠像是決定“今晚吃肘子還是吃紅燒肉”一樣，如此快速決定把第一署名人的位置給許老師，其他人可沒這孩子這種魄力。
想想還有點羨慕許老師。
但見許老師完全沒發現自己再次“上當”，急吼吼去往實驗室的背影時，郎清又突然想起來。
許老師好像還不知道他現在成為了一篇被投給某國期刊的第一作者吧？
宋藥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他蔫壞蔫壞的，絕對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興沖沖拉著趙曉東和馬尚往實驗室趕的宋藥樂滋滋：
“驚喜就是不知道才驚喜，如果真的能上那個期刊，許老師一定很高興！”
“他越高興，越能心情好，心情好了，他不看電視劇也會高興，那不就能多多來實驗室幫我們了？！”
趙曉東仔細想想也覺得是。
“是哦！幺兒你太聰明了。”
“那當然了！”
馬尚跟著他們一起匆匆往那邊走，有點心虛：
“你們真的把我也加上了？我，我也沒幫多少忙啊。”
宋藥：“怎麽會沒有，馬師兄你之前都快住在實驗室了，你看你胡子都長出來了。”
馬尚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那不是老師讓我多幫幫忙嗎？我又沒有許老師厲害，也沒有你們學得快，只能幹點簡單的活，這名字加上我太占便宜了。”
宋藥一揮手：“不要管這些啦，反正只是投出去試試，中不中還不知道呢。”
馬尚一想也是，那家期刊挑剔還是挺挑剔的，宋藥又只選了個不痛不癢的點寫論文，這小孩又不喜歡學外語，還是找的何君文跟葉興華幫忙翻譯。
第一署名人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第一作者。
怎麽看都像是個草臺班子。
這麽想想，他也安心下來，繼續老老實實做事。
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
宋藥為了68計劃天天忙活，一邊學習，一邊轉換各種知識，在他都快要把那篇投出去的論文忘記的時候，中午該吃飯的時候，消息居然傳回來了。
那篇期刊居然真的發表了，還給了錢。
宋藥本來只是想讓一直渴望榮耀的許老師能榮耀一把，沒想到還有這麽大的意外之喜，他算了算這些錢，眼蹭的一下就亮起來了。
當然了，他第一時間拉著趙曉東去找許老師。
因為有了葉興華中暑暈倒的經驗，“學醫人士”宋藥雖然很高興，但也沒忘記提醒：
“人要是太激動可能會引起大腦供血不足，尤其這種天氣，太激動可是可能會暈倒的，許老師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我們要小心看著點，看葉哥哥上次暈倒多嚇人。”
趙曉東一臉正經的點頭，畢竟快五十歲的許老師在十歲的他眼裏，年紀真的很大。
他們找過去的時候，許老師正好跟馬尚在一起。
倆小孩上前叭叭叭就給說了。
說完就緊張的盯著許老師，生怕一向身體不行的許老師會來個樂極生悲。
許老師果然一臉驚喜加震驚：
“我，我是第一……”
話還沒說完，就聽馬尚一句高昂的：
“我居然能上這種期刊的論文最後一名作者！！！我！我！我！！”
——哐當！
他在兩個小孩目瞪口呆的視線下倒了。
原江背著馬尚熟練一路沖向醫務室。
宋藥和趙曉東熟練的緊隨其後。
屋裏，醫生同志看著他們進來。
也熟練的放下了夾著肉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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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一夥人急吼吼背著人進來，焦急表情和擔心神色融在一起時，正打算吃飯的醫生立刻放下飯碗，起來也急吼吼的一頓檢查。
畢竟這架勢，就差旁邊沒個人喊“醫生，他要不行了”的了。
檢查完，他的表情有一瞬無語：
“中暑了，吃點藥很快就沒事了。”
醫生說完，看了一眼一臉關心的宋藥和默默站在一邊的原江：……
上次原江抱著宋藥過來的時候也是這麽急吼吼的，醫生同志也是放下了手裏的飯碗火速看病。
結果緊張兮兮的一檢查，糖葫蘆吃多了。
現在又是一樣的飯點，又是一樣的急吼吼，又是一樣的放下飯碗。
醫生同志的內心應當是很覆雜的。
雖然沒說什麽，但那充滿了“怎麽又是你們”的表情已經無聲勝有聲了。
原江默默移開了視線，假裝自己正在看醫務室的盆栽。
宋藥也有點心虛，他小聲的解釋：
“葉哥哥哐的一下就倒了，看上去真的好嚇人。”
雖然心情覆雜，但在看到這樣禮貌可愛的小孩時，醫生同志還是露出一個淺笑，溫聲說：
“放心吧，他身體還挺健康的，很快就會醒了。”
他對於自己的判斷能力還是很自信的，安撫了宋藥幾句後，就重新坐在了位置上打算繼續享用自己的午餐。
葉興華的確很快就醒了。
一睜眼，床邊坐著的何老師就發現了，她趕忙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來，喝點水。”
葉興華本來還有點懵，一看到何老師，嘴唇就忍不住微微顫動起來。
“我，我，你……”
何老師：“？”
她看著嘴巴張張合合硬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句子的葉興華，表情漸漸從疑惑變成了擔心：
“你沒事吧？你是說不出話了嗎？”
葉興華：“我，我……”
何老師見他真的說不出來話，嚇得趕緊站起來喊人：
“醫生！醫生他說不出話來！！”
正充滿期待試圖把一塊肉放進嘴裏的醫生一驚，趕緊放下筷子站起來往裏走。
結果一檢查，他疑惑的微微皺眉。
“沒什麽問題啊，同學，你覺得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葉興華看到醫生的臉就冷靜下來了，呼吸幾下，弱弱的說：
“就是身上有點無力。”
醫生：“……”
這不說話挺正常的嗎？
他問：“你中暑了你知不知道，這外面雖然熱，但也沒熱到這份上吧，你是不是做什麽劇烈運動或者悶著了？”
葉興華小聲：“也沒，也沒幹嘛……”
醫生同志在科大也有好幾年的就職經驗了，這些年輕小夥子小姑娘們一擡眼一張嘴他就知道他們在幹嘛，當下直接道：
“你可考慮清楚，不說清楚的話，萬一有個什麽潛在疾病，那問題可就大了。”
葉興華下意識回道：
“不會吧，我就是高溫運動導致的中暑，水和電解質丟失的有點多，我現在不頭暈了，問題應該不嚴重，休息一下喝點鹽水就好……”
他看著一臉“你說啊，你再說啊”的醫生，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愛湊熱鬧的小孩屁顛屁顛湊過來補充：
“喝溫水也行，只要到陰涼的地方補液就能好轉的。”
醫生同志：“……”
“你們倆是到我這來考醫師資格證來了？”
宋藥嘿嘿：“醫生叔叔，我最近看了好多醫療方面的書，我覺得做醫生好厲害呀，要學那麽多東西，就算是畢業了也有一堆書和一堆考試在等著。”
小孩很可惜的表示：“我的人生目標是開飛船去宇宙，要不然的話，我真的好想做一名偉大的醫生，就像叔叔你一樣。”
醫生同志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和緩了。
他甚至還溫下聲音，哄孩子道：
“你的目標也很偉大，不過你要是想學醫的話，有空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學。”
說完了，還摸摸宋藥的小腦袋瓜：
“你還這麽小就懂這麽多了，真不錯。”
跟宋藥說完話，醫生同志眼皮子一擡去看床上隱瞞中暑原因的葉興華：
“你懂醫還做在這麽熱的天做距離運動？軍訓的學生都挪樹蔭底下了，嘖嘖嘖。”
葉興華：“……”
為什麽同樣是學醫，醫生態度差那麽多。
偏偏對方說的都對，他只能解釋：
“我有點趕時間，就一路從門口跑進來的，沒想那麽多。”
眾所周知，科大，是很大的。
平時從門口步行到啟明樓都要十幾分鐘，葉興華在這麽熱的天一路狂奔，還正好心情有點震蕩……
“結果就那麽巧給中暑了。”
醫生同志：“還那麽巧趕著我吃飯的點過來。”
葉興華心虛的垂下頭。
“要是別的同學這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你既然懂醫，就應該知道保護自己，還好是倒在宿舍，要是倒在地上，正巧地上有個石頭呢？
萬一沒人看見你呢，這麽熱的天倒在那麽燙的地上，把你曬成人幹都有可能。”
葉興華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下次絕對會註意身體巴拉巴拉。
倒是宋藥好奇的問了一句：
“葉哥哥，你為什麽趕時間啊？”
葉興華：“……”
他頭都不敢擡，生怕一擡頭，就能對上何老師的視線。
何老師也的確正在疑惑。
宋藥還在算時間：
“昨天打電話你不是說今天沒有別的事嗎？下午也不用上課，啊，我知道了！你是為了今天中午我們聚餐才趕這麽急的！”
趙曉東不解：“只是吃個飯，不用這麽著急吧？”
葉興華額頭開始出汗，心臟砰砰跳：“我，我那個……”
宋藥又是一聲：“我又知道了！“
葉興華屏住呼吸。
宋藥：“葉哥哥你是不想我們等太久吧，誒呀，沒關系的，我們好朋友嘛，你來晚了我和趙曉東也不會怪你呀。”
趙曉東也拍拍他的胳膊：“是呀是呀，我們這什麽交情，等一下也沒關系的。”
宋藥還扭頭去對何老師解釋：
“老師，你看我說的吧，我和葉哥哥關系多好，他為了不讓我和趙曉東，中暑都行。”
何老師早就聽他吹過和葉興華的關系如何如何好，他們來了學校之後葉興華又是怎麽怎麽幫助他們的，但沒想到，關系居然這麽好。
她一邊覺得高興，一邊想著果然是天才與天才之間更容易產生友誼嗎？
同學三年，以前的葉興華可沒有這種交情的好朋友。
“真沒想到你們關系那麽好。”
何老師笑著對葉興華說：
“你現在好點了嗎？要不要回宿舍裏休息一下？”
葉興華趕緊搖頭：“我……沒事，我已經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醫生同志一拍手：“對啊！吃飯！”
他連忙轉到外面：“你們這些學生啊，一驚一乍的也就算了，還總是掐著飯點病……”
關鍵每次都一副“醫生醫生他要不行了”的樣子來，結果每次都是虛驚一場。
醫生同志拍拍自己的小心臟：
“還好我年紀不大，不然真能讓你們嚇出點毛病來。”
宋藥心虛的沖他笑笑，頗為自覺的唉聲嘆氣：
“都怪我，是我人緣太好了。”
趙曉東熟門熟路的安慰他：“怎麽能怪你呢幺兒，受歡迎不是你的錯。”
床上的葉興華：“……”
他小心看了一眼何老師，慢慢站起來，試圖搭話：
“那個，何君文，我們也有將近三年沒見了吧？”
何老師笑著點頭，笑容裏也有一絲懷念：
“是啊，一眨眼都三年了，我看你好像也沒什麽變化，還是當初那個樣。”
葉興華內心一下就竄出了個激動的小人在瘋狂開心跳舞：
她記得我的樣子！她記得我！！！
不行，他要說點什麽，來表示他也沒忘記對方的相貌，好好的拉近一下距離。
一直沒說話，始終默默觀察的周一眼睛一亮。
他不死心的對弟弟說：
“我覺得，我的觀察也許沒有出錯。”
然後他就看見葉興華憋了幾秒說：
“你倒是變了樣子，變好看了。”
周一激動的輕輕捅了一下弟弟，悄聲說：
“你聽！你聽！這肯定是啊！！！”
何老師也很高興，哪個姑娘不喜歡聽人家誇自己好看呢。
她摸了摸臉，矜持的壓下美滋滋情緒：
“啊？是嗎？有嗎？我自己都沒感覺。”
葉興華見她高興，語氣也雀躍了一點，整個人就像是喝了酒一樣飄飄然了。
他努力的給出證據：
“我記得你以前臉是圓的，又喜歡上課偷吃東西，所以看著整個人就胖，還矮，你記得嗎？有一次冬天你摔了一下，是後背朝地的，因為穿得多半天起不來，是我拉你起來的。”
葉興華說著，嘴角溢出淺淺微笑。
他還記得何君文那時候有多可愛，兩只手因為穿得多顯得格外短，費勁努力劃拉的樣子他一直記得很清楚。
他用著懷念的語氣表示：“像個烏龜一樣。”
可愛的不得了。
一屋子的小孩都驚了。
尤其是宋藥，一向會說話的小朋友簡直是用著看神人的眼神在看葉興華了。
葉哥哥不是跟老師是同學嗎？
他怎麽說老師又胖又矮還是烏龜呢，居然還是當面說，他不怕老師拔樹嗎？
當事人何老師：……為什麽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呢。
她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是，是嗎？”
葉興華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何老師：“……哈哈，哈哈，你記性真好。”
周二捅捅自家親哥：“哥，現在怎麽說？”
周一：“……”
他看看熱情笑著的葉興華，又看看微笑著的何老師，儼然是一副成年人的虛假友情現場。
周一：“……我還是承認我觀察能力減弱了吧。”
一行人吃完飯，宋藥找了個借口跟葉興華一起落在後面。
然後問他：“葉哥哥，你怎麽能說老師高三的時候又胖又矮呢。”
葉興華茫然：“我說了嗎？”
宋藥肯定：“你說了，我都聽見了，你說老師臉圓。”
葉興華：“對啊，臉圓圓的多好看，多有活力。”
宋藥納悶：“那你怎麽剛剛不說老師那個時候臉圓是好看有活力呢。”
葉興華紅了臉：“我，我怎麽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說一名女同志好看呢，傳出去對她多不好。”
宋藥勉強相信了這個理由：“那你為什麽說老師矮？還說她看著胖。”
葉興華邏輯清晰：“我這不是想對比嗎？女孩子不都喜歡自己變好看嗎？她看到自己以前矮現在高，以前胖現在瘦，會很開心的吧？”
宋藥震驚的看著他：“可是你只說了老師胖矮，沒說她高瘦啊。”
葉興華比他還震驚：“我沒說嗎？”
他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說。
應該是因為三年沒見到何君文同學太激動，再加上他潛意識裏的覺得，她漂亮，好看，優秀，這是人人皆見的事實。
宋藥：“你不光沒說，你還罵老師是烏龜呢。”
葉興華大驚失色：“？我沒有啊，我的意思是，她像一個翻轉過來的小烏龜一樣可愛。”
宋藥比他還驚：“那你為什麽不直接這麽說？你跟老師說你覺得她可愛不就好了嗎？”
葉興華這下連耳朵都紅了：
“這，這話怎麽能說呢，她，她會不好意思的。”
宋藥不是很理解為什麽被誇會不好意思。
他自己挨誇的時候，尾巴都恨不得翹到天上去呢。
不過他知道一點：
“葉哥哥，老師應該不會不好意思，但是你剛罵了她，她可能現在想拔樹。”
宋藥上下打量了一下葉興華的身高：“也可能想拔你。”
葉興華徹底慌了：
“我，我心裏想的不是這樣的啊，我是想誇她的。”
宋藥眼睛一亮，來了精神。
這不就是小說裏的“誤會後又有誤會，最後誤會疊加引發血案”的前奏嗎？
他興致勃勃的一揮手，決定自己要像是大俠一樣，把血案抑制在搖籃裏：
“沒關系，我幫你，首先……”
“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葉興華：“啊？”
宋藥：“就是你這種想誇人，但是說出來又變了個意思的情況。”
葉興華努力想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發現我說錯話。”
但有一點他還是很確定的，略有點羞澀的表示：“我想誇人有個五年了。”
“五年……那就是老師還和你是同學的時候呀，那沒事了。”宋藥儼然是一副友誼專家的樣子：“老師一定知道你這個毛病，她不會和你計較的。”
葉興華先是高興：“真的？她真的不會和我計較嗎？”
然後是懵逼：“我真的有這個毛病嗎？”
看多了醫學專業書的小孩篤定：
“現在看來你是有的，我先去問問老師，很快我們就能知道了。”
葉興華趕緊拉住他：
“那個，你幫我解釋清楚啊，我沒有想她的意思，我的本意是想誇她的，我覺得她很優秀，真的。”
宋藥也不嫌他話多，認真記下來，然後一臉嚴肅的表示：
“放心吧，我會好好傳話的。”
他雄赳赳的就往前跑，趙曉東好奇湊過來：
“你在和葉哥哥說什麽啊？我看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宋藥嚴肅臉：“不要打擾我，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趙曉東：“？什麽？？”
宋藥握拳：“挽救老師和葉哥哥的友誼！”
他屁顛屁顛跑去何老師那，連說帶比劃的幫葉興華說話。
何老師很淡定：
“沒事，我早知道他不太會說話。”
就是上學的時候葉興華是不愛說話。
沒想到現在說話倒是挺正常的，就是聽著有點欠揍。
但何老師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她現在還收著來自葉興華的一大堆信呢：
“放心吧，我沒放在心上，大家都是老同學了，這點問題還是可以理解的。”
宋藥都做足了鉚足勁勸說的準備了，結果何老師冷不丁來這麽一下，小孩直接懵了。
茫然，懵逼，甚至還有點遺憾。
最後，小朋友只能悻悻的說：
“老師，你真好，一點都不記仇。”
何老師淡然一笑。
心裏卻是在嘀咕，要是記仇，葉興華回的第一封信她就記了。
學神嘛，可以理解。
像是這種妖孽天才，多多少少都有點小缺陷的。
啊，除了宋藥。
本來已經做好了靠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來成功艱難說服兩人和好的宋藥剛起了個頭，這事就結束了。
小孩又覺得應該高興，又忍不住有點蔫噠噠。
跑回去跟葉興華說完何老師沒怪他還表示了理解後，就和趙曉東勾肩搭背的跑前面去了。
“果然生活不是小說，一點都不緊張刺激。”
宋藥嘟嘟囔囔：“我還沒說，他們就已經和好了。”
他和趙曉東每次吵架可是都要互相生氣五個小時以上的，家長們從來都不幫他們說合。
可能是因為覺得為了“這個土豆說好一人一半，你分的比我的多”“才不是，你的比我的多”這種原因吵得架，實在是懶得去勸。
當然也可能主要原因是，倆小孩吵架太頻繁了。
趙曉東對這件事沒什麽興趣：
“大人吵架都是白吵，你沒看村裏大家今天吵完明天又沒事人一樣嗎？”
宋藥小腦袋裏依舊在盤旋著這件事，因為還不等出力，這件事就結束了，所以他挖掘的就深了一點。
“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趙曉東：“？”
宋藥言辭鑿鑿：“你看，老師和葉哥哥這次雖然和好了，但是問題還在呀。”
“葉哥哥應該是不擅長和女孩子說話，所以和我們說話沒問題，一和老師說話就有問題，那下次他再說錯話，不又變成和這次一樣了嗎？”
趙曉東隱約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所以……”
宋藥一揮手：“所以我們不能治標不治本！”
“我想好了，就做一樣可以用68計劃文字聯絡的工具，就像是寫信一樣，然後送給葉哥哥和老師！”
趙曉東一腦門問號。
“不是，等等，這跟你說的治標不治本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了！”
宋藥自信滿滿的給他算：“你看，葉哥哥不太會說話是不是？老師也說他以前就這樣是不是？”
“既然葉哥哥嘴巴不會說話，那就寫信嘛！手寫的東西，是經過思考的，不用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當然就不會像是今天這樣，說不好聽的話氣到老師啦。”
趙曉東聽著他說的話，覺得好像是有點道理。
“也是哦，不過這樣是不是有點麻煩？葉哥哥他能願意嗎？”
宋藥信誓旦旦：
“他很願意的，他剛剛可著急了，一直在拜托我。”
小孩很能理解。
如果是他，因為自己不會說話和好朋友吵架的話，他也會很想解決的。
比如說005，他就從來不和005吵架的。
還有趙曉東……雖然他們經常吵架，但是他占理呀！
不管是老師，還是葉哥哥，都是宋藥很重要的人。
所以他還是想要努力幫幫他們的。
宋藥想了想：“我去問葉哥哥，他是不會說話的那個，只要他答應了，我們就開整！”
趙曉東雖然不是很想多做額外的活，但是想想葉哥哥和他們的交情，最終還是很講義氣的點頭：
“好，要是葉哥哥願意，我們就試試。”
葉興華當然願意了。
他聽到兩個小孩願意為了他的“嘴笨”，幫他專門做個如同寫信一樣的溝通道具，他簡直高興死了。
“謝謝你們，我太需要了！”
實際上他現在都還很震驚。
因為何君文同學居然說“他一直都不太會說話”，從來沒發現自己不會說話的葉興華努努力力回憶了一整個高三生涯，都硬是沒能想起一點半點有用的有關信息。
想起來的全都是在做各種事的何君文同學。
葉興華自然是不想因為自己不會說話惹得何老師不高興的，所以宋藥他們一表示開工，他立刻殷勤積極地主動幫宋藥查起了醫學方面的有關資料。
而已經忙上天的啟明樓68項目一眾人，終於迎來了新同學。
這一批同學，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他們聰明。
他們努力。
他們拿下進入啟明樓的資格，大家一點都不意外。
在進啟明樓之前，這一批學生們也是有過私下交流的。
因為大家同一批進去，天然程度就是一夥的，所以還特地開了個小會：
“聽說他們分成了兩撥人，互相關系都很有競爭力。”
“我也聽說了，我一個師兄拿到了進啟明樓的實驗資格，親眼看到那兩撥人爭鋒相對，互相競爭，不是仇人勝似仇人。”
一師姐問：“知道他們為什麽關系不好嗎？”
實驗室裏面有關系不好的很正常，畢竟還是那句老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可能走到哪裏都一團和氣。
資源分配不均？負責人偏心？年齡問題？
年紀最小的師弟還真知道一點內情：
“我老師說，好像是因為他們誰也不想當老二。”
其他人：“？？”
師弟：“就是少年班好像是因為這個68計劃是他們班的人提出的，所以全體參加，但畢竟剛入學，雖然都很聰明但是底子跟不上。”
“另一撥人覺得他們是靠老師進去的，雖然有底子，但是沒有少年班那波天才。”
師姐恍然大悟：“然後他們就較上勁了？”
師弟點點頭：“對，聽說他們現在是處於一撥人如果在學習，另一撥人立刻就能急吼吼趕去也學。”
他說到這裏，表情有點猶豫：
“還有一件事，我也是聽老師開玩笑的時候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師姐：“？什麽？”
“就是，啟明樓的宋藥你們知道吧，就是之前被發傳單的那個小朋友。”
宋藥在學校裏還是蠻活躍的，畢竟是少年班年級最小的小孩，又被發過傳單，然後又被澄清了68計劃他是負責人的原因是因為這個計劃是他提出的。
雖然說這麽重大的項目居然是一個九歲小孩提出的很讓人震驚，但想想少年班存在的意義，科大的大部分人倒是很能理解
不光如此，還有不少人罵那個發傳單的。
大家是很眼紅啟明樓能有這麽大的項目沒錯，但暗搓搓的寫一個小孩的壞話四處張貼實在是讓人不齒。
就連這一批的優秀學生們都看不慣那個“午夜傳單造謠犯”，可惜到現在人都沒抓住。
因為宋藥是“可憐的傳單受害人”，哪怕是日常沈迷學習，忙的飛起的這批優秀學生們也很眼熟他。
“宋藥怎麽了？難道是又有人造謠他了？”
學弟趕緊搖頭：“不是，是我老師說，他覺得啟明樓裏兩撥人競爭意識這麽大，是宋藥有意為之，好激起大家的熱情。”
他左右看看，小聲說：“我老師說宋藥猴精猴精的，讓我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蒙騙，不然被賣了我還要幫數錢。”
學姐：“？”
一眾學生：“？”
學姐覺得離譜：“不會吧？宋藥今年才九歲，他那麽小，那麽乖，就算聰明，也不至於這麽玄乎吧？前天下雨，他還把他的雨傘借給我了呢。”
“是啊。”
另一位師兄也表示：“我見過他，很乖一小孩，還和我討論了半天我手裏的難題，我覺得他挺誠懇的，你老師是不是說錯人了？”
他說：“我覺得那個叫趙曉東的小孩才精，他是少年班裏年紀最大的吧？”
師弟弱弱：“……他就比宋藥大一歲。”
關於“宋藥是整個少年班最精的小孩”這個說辭，在場的一大半人都不相信。
要知道，他們因為自身就很優秀，所以更加清楚，智商高，在科研上面順順利利的人，未必能有同等的情商。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心思既然放在了科研上面，就很難再去分析關註其他太多，至少他們就做不到。
他們都見過宋藥，對於他的天才學識以及乖巧懂事，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不會否認。
如果不去看宋藥的學識，只看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根本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愛熱鬧小孩嘛，學校裏哪裏有熱鬧，他就能往哪裏鉆。
另外一小半則是沒見過宋藥本人，不好妄下判斷。
但觀點也和大多數人保持了一致。
宋藥可是被傳單抹黑誣陷過的受害人。
他要是能那麽厲害，會被誣陷嗎？
師弟說的話沒人信不說，還被關系比較好的師姐勸了兩句：
“你啊你，你不要聽風就是雨，你看一個人不是要看別人說了什麽，而是要看你自己看到了什麽。”
師弟懵：“可我也沒見過宋藥啊。”
師姐攤手：“你看吧，你都沒見過，你怎麽能篤定許老師說的就是對的呢？”
師弟想想也是。
而且他老師也是出了名的只管學術，其他方面都不怎麽上心的。
不尊重的來說，就是沒心眼。
這樣看來，老師的確是不怎麽會看人的。
還是等他們進了少年班後，自己觀察吧。
而在啟明樓裏，剛被討論過一波的宋藥一下課就竄了出去，沖著剛下課的老師笑出個大大燦爛笑容：
“徐老師！！”
中年男人默默站住，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幹什麽？我今天還要回去看電視，可沒空幫你做這做那。”
宋藥飛快朝他奔去的步伐猶猶豫豫停下。
他臉上露出訕訕神情：
“我，我就是想問個問題……”
見小孩仿佛被自己的警惕態度給弄懵了，許老師先是尷尬自己居然猜錯，然後就是因為宋藥怯怯的表情有點愧疚。
雖然上次宋藥三言兩語把他忽悠的去實驗室工作半天，但是怎麽說這都是他最聰明的一個學生，年紀有這麽小，他不該這樣兇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剛剛兇過頭了，許老師努力緩和下神色：
“你問吧。”
宋藥立刻高興的上前，將寫在本子上的問題遞給了對方：
“就是這個，我覺得答案是左邊那個，趙曉東覺得是右邊，老師您覺得呢？”
“啊……我還真有點拿不準……”
許老師擰眉仔細看了看，又算了一下：
“不行，這種得去實驗室。”
宋藥立刻驚訝：“啊？可是您都下課了，得回家看電視，那算了，反正這個問題也只是我們不知道從哪本書翻出來的，沒有結果也行。”
見他伸手就要拿過本子回教室，許老師一著急，把本子拿了回來：
“等等，這怎麽能沒有結果也行呢。”
宋藥：“可是您今天還要回家看電視，也沒時間去實驗室了呀。”
許老師：“怎麽沒有，電視什麽時候不能看，走，你跟我一起去，把趙曉東也叫上。”
宋藥捂嘴，努力壓住高興，嘴裏還假模假樣的：“不好吧……”
許老師堅定：“什麽好不好的，快去叫人！”
宋藥：“好！！我再把馬尚師兄也叫來！”
許老師還催他：“你快點啊，時間很寶貴的，我先過去等你們！”
路過的郎清：“……”
許老師這都被哄去實驗室幹活多少回了，怎麽還次次不長記性。
宋藥都已經寫完那篇論文了，許老師還是次次上當。
雖然很是同情許老師“每天都想下班看電視劇，但每天都被各種理由留下”，但郎清也沒打算阻止。
畢竟宋藥雖然雞賊，次次都哄最好騙的許老師幫他，但那篇已經投出去的論文第一署名人寫的卻是許老師的名字。
郎清都不得不佩服宋藥。
雖然許老師的確出力最多，畢竟就算宋藥和趙曉東再怎麽聰明，沒學到的東西就是不會，完成這篇論文當然百分之六十都是靠的許老師。
但能夠像是決定“今晚吃肘子還是吃紅燒肉”一樣，如此快速決定把第一署名人的位置給許老師，其他人可沒這孩子這種魄力。
想想還有點羨慕許老師。
但見許老師完全沒發現自己再次“上當”，急吼吼去往實驗室的背影時，郎清又突然想起來。
許老師好像還不知道他現在成為了一篇被投給某國期刊的第一作者吧？
宋藥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他蔫壞蔫壞的，絕對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興沖沖拉著趙曉東和馬尚往實驗室趕的宋藥樂滋滋：
“驚喜就是不知道才驚喜，如果真的能上那個期刊，許老師一定很高興！”
“他越高興，越能心情好，心情好了，他不看電視劇也會高興，那不就能多多來實驗室幫我們了？！”
趙曉東仔細想想也覺得是。
“是哦！幺兒你太聰明了。”
“那當然了！”
馬尚跟著他們一起匆匆往那邊走，有點心虛：
“你們真的把我也加上了？我，我也沒幫多少忙啊。”
宋藥：“怎麽會沒有，馬師兄你之前都快住在實驗室了，你看你胡子都長出來了。”
馬尚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那不是老師讓我多幫幫忙嗎？我又沒有許老師厲害，也沒有你們學得快，只能幹點簡單的活，這名字加上我太占便宜了。”
宋藥一揮手：“不要管這些啦，反正只是投出去試試，中不中還不知道呢。”
馬尚一想也是，那家期刊挑剔還是挺挑剔的，宋藥又只選了個不痛不癢的點寫論文，這小孩又不喜歡學外語，還是找的何君文跟葉興華幫忙翻譯。
第一署名人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第一作者。
怎麽看都像是個草臺班子。
這麽想想，他也安心下來，繼續老老實實做事。
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
宋藥為了68計劃天天忙活，一邊學習，一邊轉換各種知識，在他都快要把那篇投出去的論文忘記的時候，中午該吃飯的時候，消息居然傳回來了。
那篇期刊居然真的發表了，還給了錢。
宋藥本來只是想讓一直渴望榮耀的許老師能榮耀一把，沒想到還有這麽大的意外之喜，他算了算這些錢，眼蹭的一下就亮起來了。
當然了，他第一時間拉著趙曉東去找許老師。
因為有了葉興華中暑暈倒的經驗，“學醫人士”宋藥雖然很高興，但也沒忘記提醒：
“人要是太激動可能會引起大腦供血不足，尤其這種天氣，太激動可是可能會暈倒的，許老師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我們要小心看著點，看葉哥哥上次暈倒多嚇人。”
趙曉東一臉正經的點頭，畢竟快五十歲的許老師在十歲的他眼裏，年紀真的很大。
他們找過去的時候，許老師正好跟馬尚在一起。
倆小孩上前叭叭叭就給說了。
說完就緊張的盯著許老師，生怕一向身體不行的許老師會來個樂極生悲。
許老師果然一臉驚喜加震驚：
“我，我是第一……”
話還沒說完，就聽馬尚一句高昂的：
“我居然能上這種期刊的論文最後一名作者！！！我！我！我！！”
——哐當！
他在兩個小孩目瞪口呆的視線下倒了。
原江背著馬尚熟練一路沖向醫務室。
宋藥和趙曉東熟練的緊隨其後。
屋裏，醫生同志看著他們進來。
也熟練的放下了夾著肉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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