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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晉江獨家【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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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雀一聽範瀟夢找上門了, 瞬間腦補了好幾出大戲。

比如“扛槍上陣之豪門奪夫”、“小白花報恩之以身相許”、“人間總得有點綠之伏低做小也可以”……

畢竟在欣尚會所是雲深及時出手才得以控制糟糕局面,範瀟夢念著他的好也實屬正常。更何況範瀟夢一直是打直球的性子,明戀雲深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童雀非常自信地覺得, 自己腦補的那些狗血劇情一點問題都沒有。她向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見對方是來尋她的, 猜測範瀟夢這次來一定又是找她當面對峙, 馬不停蹄地去會客。

一會兒見著範瀟夢了該說點什麽?

要麽……繼續演吧。

範小單純這麽好騙, 不逗著玩兒那簡直就是浪費資源!

童雀一路都在瞎琢磨,下了樓迎面撞見端著果盤的陳嫂,順手接走了陳嫂手中的果盤。

端好果盤理了理裙擺, 徑直往會客廳走。

範瀟夢已經在會客廳坐下了, 手裏端著杯還在冒著熱氣的紅茶, 正東張西望地四顧打量。

近門前,童雀步子稍頓, 擡指捏了捏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範瀟夢恰巧轉頭看了過來, 兩眼瞬時一亮。急忙放下手裏的杯子站起身, 欣喜道了聲:“童小姐!”

“範小姐!”童雀轉瞬快步進門, 熱情洋溢地彎腰把果盤放到了範瀟夢面前, 客套道:“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吩咐下去, 準備些像樣的茶點。”

“我早就想過來致謝了, 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天湊巧路過,就沒打招呼直接過來了。”範瀟夢問, “沒打擾到你吧?”

“這話怎麽說的,範小姐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能說是打擾呢。”童雀客客氣氣地朝她擡了擡手示意,“別站著說話, 你坐。”

“嗯,好。”範瀟夢點了點頭,落座。

童雀在側面沙發處順勢坐下。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氣氛有些尷尬。

默了數秒,範瀟夢坐直了些,滿臉感激地說:“那個……童小姐。上次的事,真的很感謝你。要不是你及時出手阻止,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有臉活下去。”

“小事,別往心裏去。這種事就算換成是別人遇上了,也肯定不會放著不管的。”童雀肯定道。

“不是這樣的!”範瀟夢說,“我逃跑的時候明明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可他們別說是幫我,就是幫忙報個警都不敢,關起門裝看不見。其實我也清楚,他們都怕惹禍上身,怕得罪有權有勢的周家。像童小姐這麽心善,願意不計後果幫我的,我是真的很感激。”

這話對童雀相當受用,心裏樂開了花,面上還不忘謙虛一下:“我也沒你說得那麽好。”

對視了一眼,範瀟夢臉頰微紅,低頭拿杯,心不在焉地在杯口吹了吹。

室內回歸安靜。

童雀托腮,盯著範瀟夢逐漸紅透的臉看了會兒。腦子一得空,又控制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琢磨著接下來的戲碼是不是這樣的——

“找上門的小白花假意奉承示好,瞅準時機突然變臉。紅著眼,噗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淚眼汪汪無比做作地請求她離開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

說時遲那時快!

小白花口中的男人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一把護住了小白花,指著她怒斥‘你這個欺負小白花的壞女人,趕快給我滾出去’。

她受了冤,反倒是一臉淡定。

狂拽酷炫吊炸天地從背後抽出兩把沖鋒.槍,槍口對準了那對狗男女,仰天大笑了三聲‘沒想到吧!其實我是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嗶——

副本,熱血槍戰開啟。”

“……”不是,說好的狗血呢?為什麽是這麽個沙雕走向?

童雀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被自己腦補的畫面逗樂了,噗呲笑了一聲。

範瀟夢不清楚她在笑什麽,挺迷茫地擡起頭看她。

童雀對上她的視線,眨了眨眼,醒神。簡短思考後決定在對方出招前先下手為強,主動出擊,帶偏她的謀劃方向!

“來,別客氣,吃點水果!”童雀說著話的工夫已經拿起了水果叉,很自來熟地拉起範瀟夢的手,把水果叉塞進她的手裏。

順帶著給自己加點戲,趁機摸了摸範瀟夢軟白的手,煞有其事的嘖了一聲,給她吹彩虹屁:“幾天不見,範小姐真是越發.漂亮了。看看這皮膚,簡直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你平時都是怎麽保養的?真是讓人羨慕。”

範瀟夢明顯僵了一下,臉更紅了。

盯著童雀拉著自己的那只手,猶豫著開口:“那個……童、童小姐,我這次來其實……”

有道人影迫近,範瀟夢話音頓住,看向來人。

座下的沙發有下降的幅度,童雀順著範瀟夢的視線轉頭看向挨著她落座的雲深。

奇怪。

不是說好了“不在”的嗎?

怎麽突然改主意下樓了?

“深哥?”範瀟夢訝異道,“剛剛管家明明說你不在啊。”

雲深沒什麽情緒地看了她一眼,俯身拿果盤裏的水果叉。直接略過了這個問題,說:“我就是來吃個水果,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

“這麽說……我之前每次來找你,管家都說你不在,其實都是在忽悠我?”範瀟夢總算反應過來了,“你就是不想見我,找了個連改都懶得改一下的借口?”

雲深沒應聲,算是默認了範瀟夢的這個說法。

範瀟夢覺得自己丟了面子,頓時有些不爽:“還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虧我每次都還信以為真,以為只是自己運氣差!”

生氣了?

童雀很有眼力的及時救場,配合著輕推了一下雲深的肩,跟著訓他:“你看你,怎麽回事!怎麽能這麽對人家姑娘呢?太不像話了!”

“……”雲深冷不丁被這麽推了一下,剛紮起的一塊火龍果掉到了地毯上。

他低頭看一眼地上無辜中招的火龍果,表情有些擰巴。難得沒跟她擡杠,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般,不聲不響地重新把叉子伸向果盤。

範瀟夢轉頭盯著幫她一起教訓雲深的童雀看了兩秒,躁怒的心緒平覆,自我開解了聲:“算了!”

“不過,雲先生,你能回避一下嗎?我有些話,想單獨跟童小姐說。”範瀟夢說。

雲先生?

之前可都是喊“深哥”的,怎麽……

這小單純的感情這麽脆弱的嗎?

這就決裂了?!

童雀頓覺失望,眨了眨眼,滿臉驚訝地看向範瀟夢。

說好的槍戰大戲呢?

劇情發展怎麽不太對勁!

被點了名的“雲先生”咽下了嘴裏的食物,冷淡道了聲:“不能。”

“……”

“……”

這位雲先生還真是把“註孤生”的執行力貫徹到底了。

範瀟夢遲疑半晌,決定要麽就如了他的意,就當他不存在好了。繼續之前的客套寒暄:“那個……童小姐,我可以叫你雀雀嗎?我感覺這麽稱呼,好像更親近些。”

童雀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啊。”

“那雀雀,你叫我瀟夢就行!”範瀟夢高興道。

“好。”童雀又點了點頭。

“其實我這次來,是有慎重考慮過的。”範瀟夢坐直了些,表情轉瞬變得有些嚴肅,說:“雀雀,我已經決定好了!為了報答你上次的恩情,我可以以身相許!”

“……”雲深被入喉的果肉嗆住了,掩唇猛咳了幾聲。

童雀瞪圓了眼看她,以為自己聽茬了,問:“以……什麽?許給誰?”

“你呀!”範瀟夢說話間又紅了臉,羞澀解釋:“我的意思是,你要真的特別喜歡我,不如我們試試吧?反正試試也不虧,說不定我沒發現自己隱藏的性取向。”

“……”

完了,好像是有點玩脫了。

“真是……”雲深挺無語地笑了一聲,“我說範瀟夢,你平時出門,是都不帶腦子的嗎?”

“哎?我說你怎麽人身攻擊呢?我怎麽就沒帶腦子出門了?”範瀟夢不快道。

“其實……其實也不用那麽勉強……”見他們鬧了不愉快,童雀急忙出聲緩和氣氛:“我的意思是,範小……不對,是瀟夢。瀟夢你犧牲太大了。主要是我這人吧,見一個愛一個,其實很渣的。”

這是又要尬拼演技,走“渣女”路線了?

雲深挺期待地看著她。

“你的意思是……”範瀟夢犯了難,確認著問:“你是又有其他喜歡的人了?”

“對!”童雀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自己挖的坑,也只能自己含淚填上了!

不忘追加說明:“我特別渣,前陣子我還喜歡女人的,最近我又喜歡男人了。心性不定,特別不靠譜!可不能耽誤了瀟夢你。”

“……”雲深偏頭清了清嗓子,曲指掩住上揚的嘴角。

得了她肯定的回覆,範瀟夢松了口氣,如實道:“還好……其實下這個決心,我也挺掙紮的。”

童雀幹巴巴笑了一聲,覷了眼用胳膊肘輕撞她的雲深,悄咪咪踹了他一腳。

“看戲很開心啊?”童雀歪過頭咬牙小聲道。

雲·純看戲·深毫不掩飾的“嗯”了一聲,跟著壓低了聲:“挺有意思。”

怪不得不願意走了。

“那這樣!今天就由深……雲先生,給我們做個見證!”範瀟夢起身,端起手邊的紅茶,煞有其事地朝童雀推了推杯,信誓旦旦道:“以後,雀雀的事,就是我範瀟夢的事!我和童雀,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還真挺合童雀的口味。

她立馬很配合地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碰了碰範瀟夢手中的杯子,說:“成交!”

在一旁看戲的雲深沒忍住,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

送走了範瀟夢,童雀折回沙發邊坐下。想起之前的一幕,忍不住發笑:“我長這麽大,還真是第一次見範小姐這麽單純的人。”

“這叫單純?”雲深哼笑了聲,“這明明是單蠢。”

“我說你這嘴怎麽就……算了,我看你是沒救了。”童雀嘆了口氣,轉而頗有些感慨:“不過說真的,像範瀟夢這麽好騙的類型,能平安長大,也是……挺不容易的哈?”

“據我所知,把她養大,她父母是費了不少心。”雲深拿起手機隨意瀏覽網頁,說:“之前我聽韓初說起過,範瀟夢因為是獨女,家裏好像也試過讓她接手公司的事。”

“後來呢?”童雀問。

“後來她父母想明白了,覺得範瀟夢踏實當個米蟲其實也挺好的,把接管家族生意的希望寄托在目前還不知道在哪的未來女婿肩上了。”雲深說。

“……”

兩人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同時笑出聲。

童雀的手機震了幾下,她劃開屏幕看新消息。

“範瀟夢?”雲深合理猜測道。

“嗯。”童雀點點頭,手速飛快地回消息,說:“約我明天一起吃飯。”

“她跟雲泠關系不錯。”雲深話音稍頓,低頭看手機,似在提醒她:“因為蠢,所以不會說謊,畢竟沒腦子圓。”

這話在理。

童雀指尖動作停止,靜思了片刻,繼續戳點手機。

【童雀:瀟夢,你跟雲泠常在一起,有聽她提起過我姐姐吧?】

【範瀟夢:是啊,她那人特別假,誰知道她對誰真是真心呢?反正我已經跟她絕交了。】

【童雀: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姐姐出事那天,也就是16年聖誕節的前一天,雲泠她是不是真出席了時裝周的秀場?中途有沒有離開過?時間差不多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一點之間。】

【範瀟夢:這麽久之前的事我不記得了。】

【童雀:那你有沒有察覺,我姐姐出事後,雲泠有沒有什麽反常的地方?】

【範瀟夢:我平時心大,沒太註意。】

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了。

童雀盯著屏幕看了兩秒,嘆了口氣。正欲暗滅屏幕,對話框彈出了新消息。

【範瀟夢:哦,對了!我記得雲泠有看過心理醫生,說是壓力大,這些年一直有在吃心理醫生給她開的藥。不過我也不太確定,她看心理醫生的時間是在你姐姐出事前還是出事後了。】

雲泠的心理醫生?

童雀托腮,看向近處的雲深,故意拖腔拖調地叫他:“深~深~”

“……”雲深看著她。

看這糾結的表情,像是消化不良,被噎到了。

童雀挑眉,繼續無比做作的嗲聲道:“能不能辛苦我們家深深,幫人家一個小小的忙呢?”

雲深偏頭輕咳了一聲,微不可查地露出個笑:“舌頭捋直了說話。”

**

臨晚餐的點,管家又來書房尋人。

“少爺,夫人來看你了。”管家說。

雲深只冷淡應了聲:“嗯。”

頭都沒擡一下。

“夫人?沈姨?”童雀問。

她搬來雲家的這處宅子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見雲深的母親找上門,難免有些驚訝。

“對,聽聞少爺受了傷,夫人特意推了國外的畫展,專程回來看少爺的。”管家說。

見管家沒有要走的意思,雲深這才擡頭看他,不由皺眉:“今天不請自來的客人可真多。”

“你管你媽叫客人?”童雀挺不可思議地脫口問。

轉而意識到了點什麽,吐了吐舌,小聲道了句:“抱歉。”

“少爺,夫人就在樓下坐著。說喝完咖啡就走,不會打擾太久的。”管家說。

是勸他下樓的意思。

童雀在入雲家前曾聽童硯說起過,雲深跟他父母的關系都不怎麽好,如今看來是真的。

書房裏沒了聲,氣氛一時有些怪異。

童雀看了看垂首不語的管家,又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的雲深,開口打破僵局:“正巧,我也有些日子沒見沈姨了,怪想她的。要不,雲總,您屈尊陪我去見見沈姨?”

雲深鎖眉,默了良久,點頭:“嗯。”

**

正如管家說的,雲深的母親到訪不足一杯咖啡的時間,便借口有約,匆匆來,匆匆走了。

童雀乖乖巧巧把雲母送出門,全程雲深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用晚膳的時候,童雀明顯能感覺出雲深低落的情緒。有些懊惱自己的多嘴多舌,畢竟這是旁人的家事,她不明緣由,確實不適合隨意插手。

要麽?

哄哄他?

童雀這麽想著,盯著雲深瞧了會兒,叫了他一聲:“哥哥。”

雲深切牛排的動作一瞬頓住,定格了數秒,這才擡起眼看她。

“哥哥。”童雀沖他甜甜一笑,問:“一會兒吃完飯,要跟我一起看電影嗎?”

雲深沒動,像是怔住了,神色不明地看著她。

“我可以把冰激淩分你一半。”童雀舉起手裏的勺,懸在耳側往上一揚,很皮地眨了一下右眼,撒嬌道:“草莓味的嗷~超甜的!”

雲深半晌回神,嘴角翹了翹,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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