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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命硬的女人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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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為什麽要回來殺我們呢?”周氏喃喃問。

許父冷哼,“還能為了什麽,肯定是有人懷疑他身份了,只有我們知道他的出處,這是回來滅口來了。”

許良新閉了閉眼,“爹,對不住。”這就是默認了。

“你沒對不起我,畢竟養出你這種六親不認的混賬,我死有餘辜。”許父沈聲道,“你對不起的人該是玲兒母子,她代你孝敬雙親,教導兒子,可是你呢,居然在外頭再娶!這也罷了,竟然回來殺妻滅子,你這種混賬,就該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許父越罵越生氣,楚雲梨抱臂問道,“到底是誰發現你的身份逼得你回來滅口?”

許良新詫異地看她一眼,“是大哥。”

楚雲梨嗤笑,“叫得倒是順口。”她看向許父,“爹,此事如何處置?”

許父握緊了手中的劍,指著許良新胸口,“我今日就清理門戶!”

周氏別開了眼,並沒有出聲阻止。

許良新眼神黯然。垂下眼看著面前的劍尖,這會兒他武功被封,身上還有傷,是絕對躲不過許父的殺招的。冷聲道,“爹,你不能殺我,懷疑我身份的人只有大哥,外人眼中,我還是甫花山莊的三公子,我回屏城是回來祭拜母親,還帶了一些師兄弟同行,就在屏城等我,我不出事便罷,若是出事,他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就算你們能在他們手下脫身,甫花山莊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許父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不得不說他心裏是動搖了的。

哪怕他從未出過喜來鎮,也從外頭的傳言中得知了甫花山莊的勢力,一個許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刺殺山莊的三公子的。

他一把年紀死了不要緊,可是平安才十二歲,練就一身武藝還未出去看過外頭的風景……為了面前這個人,讓一家人陪葬,不值得!

看著越來越顫抖的劍尖,許良新伸手推開,“爹,近兩年莊主之位爭鬥激烈,等我成功,到時候我會接你們到身邊好好孝敬。還有平安,他那樣高的天分,我會好好教導他……”

楚雲梨嗤笑一聲,“你自己放不下山莊,以為我們也稀罕麽?”

許良新扭頭看她,“玲兒,我知道你對我諸多誤會,可我走到今日都是逼不得已,這條路我既然踏上,就容不得我放棄。我是甫花山莊三公子,我的身後,還站著許許多多的師兄弟,甫花山莊並不是外人眼中那般光鮮,比武臺上天天都有屍首,甚至比武臺的地上都是暗紅色,那是日覆一日用鮮血侵染出的。要是我敗了,我身後的人也活不成。我不是只為了自己的……”

“我不想聽你的苦衷。”許父打斷他,“我兒許良新性子純善,孝順父母,憐妻愛子,可惜他運氣不好,十年前住客棧時遇上客棧失火,燒成了一捧灰。我不認識你!”他猛地收回劍,“趁我沒改主意,趕緊滾!”

許良新放松下來,“要是以後有人跟你們問起我的身世,你們定要說我十年前死了。”又看向楚雲梨,“玲兒,勞煩你……”

不待他說完,楚雲梨上前,一一拔回銀針。

許良新察覺內力回歸,正放松呢,迎面一把重劍拍來,他險之又險的避開,飛出窗外,“玲兒,你做什麽?”

楚雲梨追了上去,手中重劍沒出鞘,對著他周身拍去。許良新想要避,但就是避不開。周身越來越痛,再也忍不住,飛出院墻。

楚雲梨提氣就追。

許良新倒是真想跑,可惜身上受了傷,再有,無論他跑多快,似乎身後的人都能輕松追上,但又不敢停,只能狼狽奔逃。

楚雲梨一路把人追到了鎮子口,拔劍對著他胸口淩厲刺去,“噗”一聲,劍身入肉,許良新悶哼一聲,“你……”

她拔劍,帶出一抹血光,冷笑道,“我娘那兩劍白挨了麽?”她收劍入鞘,“滾!你該感謝你如今的身份。若你再敢對我們不利,我絕不會再留手!”

話落,也不看他神情,拎著劍飛掠回家。

回到家中,許父和周氏坐在屋中,一臉茫然,許平安也不知該如何勸,只給兩人倒水。

楚雲梨進門,“鎮上不能留了,咱們盡快啟程吧。”

許父恍然,“你非要我們三月再走,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去甫花鎮遇上他,為何回來不說?”

“我要是說了,你們會信麽?”楚雲梨反問,“再說,三公子從頭到尾都帶著面具,許良新和他身份地位包括武功相差那麽多,怕是你們都不敢認。至少,我爹就沒懷疑過。”

屋子裏一片安靜。

龔父對於女婿該是見得多的,一點沒懷疑的話,證明兩人相似之處幾近於無。

三日後,許家人辭別了親家,一家人坐了三架馬車離開了喜來鎮。許家的地,許父托付給了鎮長,每年的租子由鎮長代為保管。

到了屏城,許家往甫花山莊另一個方向而去。

走了出來,許父才知道,他們夫妻倆的武藝並不弱,算得上一般高手,但是,要是有人得知他們練武的年紀和時間,定然會覺得是奇跡。

雖然他想不通為何在喜來鎮長大的兒媳為何會有這樣高的天分,甚至還能教導他們也一樣進境飛快,但是他心裏清楚,兒媳婦對他們沒有惡意,甚至還護著他們。

這個世上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就能避得開的。

他們明明已經往山莊相反的方向走,但在一個月後,還是被山莊的人截住。

為首的人一身白衣,手中一把折扇輕搖,頭發用青玉冠束起,渾身上下就倆字:貴氣!

他邊上的年輕人拱手道,“是喜來鎮的許家人嗎?我們公子找你們有事相商!”

許父掀開簾子,“敢問你家公子是……”

年輕弟子傲然道,“我家公子乃甫花山莊的大公子。”

許父訝然,“我們小地方的人,不知道公子找我們所為何事?”

雙方心裏都清楚內情,這是明知故問!

“山莊有樁陳年舊事,需要你們去作個證!”大公子甫霄一臉溫和的笑意,“當然,耽擱了你們的行程,山莊會補償的。”

來的人不止他一個,身後還有近二十人,許家人努力一把,還是可以脫身。

可甫花山莊的疆域遼闊,除非他們找地方躲起來直到莊主之爭落幕。要不然,早晚會被卷進去。再說,就算躲起來,山莊中人也會常年搜捕。

許家,再不想卷也卷進去了。

從許良新承認他是三公子的那天起,許家就有此一劫。

自許良新回來又走後,許父早已經想到了今日,也沒多想,嘆氣道,“大公子有命,我們哪敢不從。”

甫霄聽出來他的不甘不願,不以為意,笑了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道進退的人,會少受些罪!”

潛意思是無論許家願不願意都得走這一趟。

願意就坐馬車,不願意就劫去!

接下來的日子,許家的馬車夫都換了人,日夜兼程,一個月後,馬車進了甫花鎮。

到了鎮上卻沒停,一路到了深處,直直上山。

龔玲兒上輩子沒來過山莊,楚雲梨也只是聽說過。

剛靠近山莊大門,一股古樸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馬車從邊上的側門進入,又走了半個時辰,馬車停下,一行人下來,早已經有奴仆候在一側,帶著許家人往裏走。

山莊中風景別致,三步一景不是誇張,處處雕梁畫棟,就算是園子裏的假山石也沒有難看的。又是半個時辰,許家人總算到了所謂的客院。

大公子不見人影,帶路的仆從帶了院子外,行禮道,“裏面有專門伺候起居的人,客人需要什麽,隨意吩咐就是。”

再次一禮後,人很快就消失在園子裏。

周氏沒有欣賞景色的興致,緊張地問,“他爹,現在我們怎麽辦?”

要說許父不緊張那是假話,皺眉低聲道,“來之前也沒說會直接把我們安排進來啊,這想要脫身,怕是有些難。”

楚雲梨看了看一旁的許平安,笑道,“管它呢,咱們興許一輩子就進來這一回,安心住下就是。爹,咱們家已經牽連進來了,除非那晚上我們甘心赴死,要不然,早晚都會有這一日的。”

許父默然。

一行人往院子裏,就聽他恨恨道,“早知如此,當初生下平安後就該掐死他!”

聞言,楚雲梨失笑。

看來許父還是挺會算計的嘛,一般人不都是生下來就掐死麽,他倒好,生下孫子了再掐。

周氏嘴角微勾,也放松下來。

本以為山莊會晾他們一段日子,沒想到第二日早上就有仆從來請,“莊主有請。”

一行人跟著仆從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一處寬敞的大殿。

殿中人不多,上首處,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斜斜靠著,幾人進來他眼都沒擡。

仆從示意幾人站在一旁等候,又過了一會兒,外頭又有人進來,正是甫霄帶著許良新,還有齊嬌,裏面還有方溧和柳菁。

“霄兒,直接說吧。”上首的人開口,懶洋洋的,但聲音裏威壓頗重,壓得人胸腔難受。

楚雲梨倒是還好,不過她沒露出來,低眉順眼地站著。

甫霄一禮,“是,父親。”他拍拍手,外頭進來幾個人,進門納頭就拜,然後就說起十年前許良新幫人付賬,兩人又一起喝酒,到後來失火的事。

“當時山莊的人到了小店,看到昏迷的三公子身邊的玉佩,直接就把人接走了。為此,山莊的人還給了小店一筆補償,也是靠著那些銀子,小店大火之後才得以重開!”

甫霄沈聲問,“確定親眼看見那死去的人將玉佩給了山莊現在的三公子?”

跪著的另外一人頭也不敢擡,“確定。”

甫霄揮揮手,幾人被帶了下去。

許良新臉上帶著銀白的面具,看不出他的神情,但唇抿著,明顯不悅。

“爹,他根本就不是三弟!”甫霄伸手一指角落中的許家人,“我的三弟早在十年前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而這位冒牌貨的親爹娘和妻兒我都已經接來,還請爹細查。”

莊主換了一只手撐頭,看向許良新,“你怎麽說?”

許良新垂首,“事實勝於雄辯,爹查出什麽,兒子都認!”

竟然毫不辯駁。

莊主終於看向許家幾人,“你們認識他麽?”

許父低眉順眼,“許家只是普通百姓,哪能認識山莊的三公子?至於大公子說這是我兒……我兒子十年前已經死了,住的客棧失火,仆從只得了一捧灰帶回來。喪子之痛,直到前年才稍稍緩和,請莊主明查!”

楚雲梨也出聲,“我已經守了十年的寡,婆婆還說我命硬克夫,我那夫君,早在十年前就被我克死了!”

許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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