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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招贅的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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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梨擡頭,面色有些微的蒼白,“師父為何會這樣問?我兩次入驛館都是與您一起,想要動手也沒機會啊。再說以侯府的門第,哪怕我們之間有仇,我也不敢動手。”

田大夫聞言,面色放松了些。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擔憂問,“你這是怎麽了?看起來不太好。”

楚雲梨捂著肚子,有些虛弱,“我肚子疼。”

田大夫又仔細看了一眼她的面色,搖頭嘆息,“女子艱難,今日就回去吧,別受了涼,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兩副藥去,不會太苦,可能有些酸,記得熬了喝。”

楚雲梨胡亂點點頭,田大夫吩咐馬車先去周家,送她回家之後再去醫館。

周父已經在家中轉圈,看到她進門後忙迎了上來,本來想要問出口的話在對上她蒼白的面色後,擔憂道,“可是身子不適?”

楚雲梨搖搖頭,伸手摸摸臉,“我沒事,就是有些肚子疼。”

周父忙吩咐人去熬補湯,又帶著她進門,揮退了下人,這才低聲問,“侯夫人如何了?”

楚雲梨搖搖頭,“還沒醒過來,聽天由命吧。”

周父面色瞬間放松,“那就好。”

楚雲梨揚眉,提醒道,“爹,侯夫人不好了,不能這麽說。”

她確實肚子疼,不過在知道侯夫人的嚴重後她也確實有點害怕,上輩子她雖然是孤兒獨自在世上求存,但卻從未主動這樣害過人,且還是直接下殺手。

周父看到她蒼白的臉,唇色都淺淡許多,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萱兒,有爹在,別怕!”

楚雲梨心裏觸動,忍不住就著周父的手蹭了蹭,“我不怕。我也不後悔,她憑著自己的喜好就對不認識的人動手,尤其在不確定哪位是沈氏的時候,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由此可見,她根本不是什麽好人。她兒子的前程要緊,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就憑著她對沈氏的態度,還不知道京城侯府中有多少人被她害死。

翌日早上,楚雲梨剛剛起身,跟著田大夫的小藥童就到了府上,有些急切,“老大夫說,讓周姑娘趕緊去驛館。”

聞言,楚雲梨絲毫不耽擱的上了馬車,到達驛館的時候,顧堰的管家等在門口,看到她後松了一口氣,“周姑娘可算是來了,正等著你呢。”

楚雲梨滿心疑惑,管家領著她腳下飛快,“我家大人請田大夫來給老夫人針灸,田大夫說事關各處大穴,輕易不好動手,你是他徒弟最了解他,要你幫他遞針。”

這算個什麽理由?楚雲梨垂眸,掩飾住眼中的異樣,田大夫的針灸之術,可從來不需要什麽人幫他遞針。

侯夫人屋中的情形和昨日一樣,顧堰帶著沈蕓她們,沈秋妍昨日似乎就住在這邊了,連吳銘都來了的,全部滿臉擔憂地排成一溜站在床前,做足了孝子賢孫的模樣。

楚雲梨進來後,田大夫一點都沒耽擱,走到床前,眼神示意她打開針包。又皺眉看向一旁的沈秋妍等人,“你們退開一些,讓出一點地方。”

幾人忙退後,顧堰也不由得站遠了一些。

田大夫伸手拿針,看向顧堰,認真問,“顧大人,您確定要紮?不紮這針老夫人興許能醒,紮過後雖然醒得快,但是不能救了。”

顧堰緩緩點頭,“我母親已經昏睡一日夜,不少大夫都說她隨時會死。勞煩田大夫……好歹讓我給母親道個歉,要不然我此生難安。”

田大夫抽出銀針,穩穩紮入侯夫人頭上幾處大穴,又撚了撚,很快,侯夫人眉心微皺,似乎很痛苦,之後慢慢地睜開了眼。

顧堰一喜,“娘,您怎麽樣?”

他身後的沈蕓幾人,也不由得跟著上前。田大夫伸手拔針,之後退到一旁。打算轉身帶楚雲梨出門時,餘光瞄到床頭上一盆楛竹,他眼神頓了頓,不著痕跡的別開眼,如常轉身出門。

屋中傳來侯夫人嘶啞的聲音,又有顧堰急切吩咐下人拿水拿粥的聲音。

屋檐下,田大夫背著手一言不發。

氣氛凝重,楚雲梨無端端就覺得此時田大夫不太高興,不過他沒說話,此時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一刻鐘後,屋中突然傳來女子驚恐的聲音,“祖母鼻子流血了。”

緊接著顧堰焦急的聲音傳出,“田大夫……”

田大夫飛快轉身進門,楚雲梨緊隨其後,走到床前就看到侯夫人耳中眼中鼻子包括嘴裏都開始流血。

顧堰一臉焦急,“田大夫,拜托你一定救救我娘。”

“不許……你……帶她們……回去,要不然我……”侯夫人眼神狠厲,緊緊抓著顧堰的袖子不放。

她斷斷續續的說話,口中隨著她的話還流出血沫來了。哪怕如此,她的眼神卻始終執著的看著顧堰,非要一個結果。

顧堰走不開,田大夫自然就過不去,他忙點頭答應,“我不帶她們,娘,您千萬要好起來,兒子不孝……”說到最後,已經帶上了哭音。

侯夫人早在他答應的時候就松開了手,顧堰得以離開,田大夫上前施針,很快,侯夫人青白的面色可見的好了起來。

顧堰見狀,松了一口氣。

田大夫嘆息,“不能再刺激她了。”

顧堰點頭,又道,“勞煩大夫住在驛館,這幾日勞你費心了。”又看向楚雲梨,“也勞煩周姑娘住下,給田大夫打下手,只要能救我娘,我不會虧待了兩位的。”

他帶著兩人往外走,出了院子後低聲道,“我已經讓人快馬送信回京,我大哥應該會盡快趕來,來回最快也要大半個月。”

田大夫皺起眉,“大半個月?”

顧堰也知道這很難,畢竟方才侯夫人怒火一起,七竅流血,面色都青了,就像是……馬上就不行了。他語氣裏帶上絲祈求,“可否能讓我娘她……留到那時候?”

田大夫認真道,“我們師徒會盡力。”

顧堰滿臉感激,“這就很好了。再有,我已經讓人去府城和靠近桉城的幾個縣城中請名醫,事關家母性命,田大夫別見怪才好。”

田大夫擺擺手,“不至於。行醫者當以病人性命為重,人命關天,若是能有人救,那自然是好的,我又怎會怪罪?”

楚雲梨知道田大夫看到了那盆楛竹了,還以為他會找個機會詢問自己,沒想到從頭到尾他就沒提過。

翌日田大夫再去把脈時,顧堰順口問他們師徒習不習慣,想要什麽東西都可以問管家要。楚雲梨無意一般提及院中沒有綠植,一副對那楛竹很有興趣的模樣,顧堰大手一揮,直接讓她帶回去了。

她做這些事時,田大夫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仿佛這只是一件很尋常的事。

侯夫人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整日有大半的時辰都在昏睡,只能吃湯水一類。不過幾日,就消瘦下來了。

陸陸續續的有外地的名醫被帶回來,不過大半的人都束手無策,侯夫人身份太貴重,就是有如田大夫一般會施針的,也不敢輕易動手,只推說無能為力。

顧堰無奈,也只得包了紅封把人送走,這幾日驛館中並不安靜,偶爾還會有人送上偏方,顧堰一開始還隨手丟在一旁,後來見侯夫人昏睡的時辰越來越長,到底忍不住拿了一些來問田大夫。

這偏方到底有沒有效田大夫不知道,但是在他看來,裏頭就是一些很普通的藥材,有些甚至算不上藥材,黑乎乎的一堆。

田大夫看著面前那堆偏方沈默,顧堰也知道自己唐突,趕緊讓管家收走,試探著問,“我母親的病,有沒有可能好轉?”

他這是看著侯夫人病情沒有惡化,心裏又期待她能痊愈了。

田大夫搖搖頭,直接打破他的幻想,“熬日子罷了,想要見她最後一面,京城那邊來的人你得催催。”

半個月後,侯夫人又已經昏迷不醒,顧堰再想要讓田大夫施針,被他拒絕了,“侯夫人已是強弩之末,這一次醒過來後,便不會有上一次清醒的時間長,若是再昏睡,只怕再醒不過來了。”

如此一來,顧堰不敢現在喚醒她了,又過幾日,桉城城門口來了一行人,騎著馬風塵仆仆,進城後直奔驛館。

來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並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姑娘。

中年男子的長相與顧堰有幾分相似,那倆女子行動間動作利落,走路時背挺得筆直,路過下人目不斜視,骨子裏的驕傲不自覺流露出來。

中年男子帶著兩個女子進門後問了管家侯夫人住處,直奔而來,進門後看到床上面頰消瘦得只剩一層皮,早已沒了原先富態的侯夫人時,噗通一聲跪下,語氣裏滿是悲愴,“娘!”

他身後的女子也跟著跪下,“婆婆。”那年輕一些的,則喚祖母。

屋子裏氣氛悲傷,顧堰見大哥進來,臉上滿是心虛,待看到那倆女子時,突然緊張起來,“恬安,你怎麽來了?”

恬安郡主起身,“婆婆病重,我合該侍奉床前,大嫂也來了,只是她不會騎馬,在後面坐了馬車日夜兼程趕來,不用幾日便到。”

身後的大紅騎馬裝的嬌俏女子起身,走到顧堰面前福身,“爹。”

顧堰見她已站立不穩,忙伸手扶住,“玉兒,你年紀小,怎麽也騎馬?”

這邊一家三口久別重逢,還算其樂融融,角落中的沈蕓不自覺抓緊了沈思煙的手,沈秋妍也往吳銘那邊靠了靠。

恬安郡主的眼神落到離床榻最近的楚雲梨師徒兩人身上,從田大夫身上掠過,看到楚雲梨時有些警惕,疑惑問道,“夫君,她是誰?”

楚雲梨上前,微微欠身,“民女見過郡主,我是跟著師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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