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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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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這是您點的豬油渣炒飯,請慢用。”葉寧微笑。

宋明目光定在盤子裏的豬油渣炒飯上。

剔透的米粒混合著細碎金黃的豬油渣,透出潤亮的色澤,而米粒和豬油渣之間,散落著細細碎碎的蔥花,金黃與翠綠相映襯著,股股香味直沖口鼻,宋明一時頓住。

手已經下意識去拿勺子了。挖起一勺豬油渣炒飯,送入口中,第一口吃到的是黏附在米粒上的豬油渣,細碎的豬油渣香脆香脆,淺淺的油汁裏有油和肉的醇香味,香濃的油汁從豬油渣裏流出來,浸入了晶瑩飽滿的米飯裏。

米飯的清香稀釋了油汁的醇厚,而油汁又加濃了米粒的潤彈口感。整個豬油渣炒飯,一點也不油膩,吃進去只有滿口焦脆濃香與清口彈潤。

宋明怔然。

等他回過神來時,盤子裏已經一粒米飯也不剩了。他咽著口水,說:“老板,再來一份。”

葉寧正在餵小冬吃豬油渣炒飯,聽到宋明說還要一份,她把勺子遞給小冬,然後去炒飯。

等待第二份豬油渣炒飯上桌的時間,宋明只覺度秒如年。他看著吃得幹幹凈凈的盤子,臉上全是驚詫。

他發誓,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豬油渣炒飯。豬油渣炒得太酥太脆,火候控制的太好了,米粒也軟硬適度,有著不同尋常的彈牙感,這樣好吃的豬油渣炒飯賣二十八,完全值當!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這家店的老板這麽自信地把價格標這麽高,為什麽這麽自信地說她家店好吃。

很快葉寧將豬油渣炒飯端上來,宋明急速拿勺子,直往嘴裏塞。

把盤子裏最後一滴油都舔幹凈後,宋明摸著撐得鼓鼓的肚子,“老板……”

葉寧:“什麽?”

“我還要一……”宋明止住了聲音,還想再吃一碗,但是實在是撐不下。

“再打包一份吧。”他改口道。現在是吃不下了,但可以拿回去,等餓了再吃。

“不好意思,已經沒有食材了。”葉寧只買了點豬板油,熬出來的豬油渣已經用完。

“沒了?”

“是的,我們店還沒開業,所以食材沒有庫存,抱歉。”

宋明滿臉遺憾,張了張嘴,“那我明天再來吃。”

“不好意思,我們店後天正式開始營業。”

“……那我後天再來。”

宋明意猶未盡地從寧冬飯館走出來。他挺著撐得鼓鼓的肚子,劈裏啪啦在群裏發消息。

宋明:“我錯了,我原以為這是一家黑心店,原來人家是良心店!這家飯店的豬油渣炒飯絕了,巨巨巨好吃!”

“兄弟們,你們一定要來吃這家飯店!”

宋明乘車離開老街區後,晚上吃飯時還在想著中午吃的豬油渣炒飯。一時間只覺嘴裏的飯味同嚼蠟。

他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飯後,長長嘆了口氣。還要等到後天才能去寧冬飯館啊……

次日清晨,葉寧采摘了沾著雨水的桃花,去花蒂和雜質,用鹽水浸泡清洗桃花。接著將桃花過篩控水瀝幹水分。

把桃花放到通風處陰幹後,葉寧瞧了瞧前一周陰幹的桃花。她抓了一把陰幹的桃花,用開水沖泡了一壺。

……

寧冬飯館開業這天,綿綿春雨終於停歇,霧散雲開,日光灑向大地,緩緩將桃花上的雨珠蒸發幹凈。

葉寧擺弄了一下門口放著的桃花,目光望進雲開霧散的天空裏。

今天是個好天氣。她彎彎嘴角,拉著小冬進飯店內。小冬手裏拿著一支桃花,邁著小短腿跟著葉寧進了飯店。

老街區實在是沒什麽人,已經快到中午時間,寧冬飯館門前仍然沒個人影。

小冬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桃花,白白胖胖的包子臉皺了起來。

“怎麽了?”葉寧見狀,問道。

“沒有人。”小冬悶悶道。

葉寧輕笑,“擔心沒人來吃?沒事,不用擔心。”

此時,寧冬飯館外面。

有人發現這邊多了一家飯館,詫異道:“新店開業?居然有人把飯店開到這邊?”

另一人:“傻了吧,開飯館開到這麽偏僻的地方,有人來吃嗎?”

“怕是開不了三天就要倒閉。”

“走了走了,這邊又破又舊,交通都不咋方便,怪不得搬走的人越來越多……”

他倆剛走,宋明就帶著兩個朋友快步走了過來。

“就是這裏,寧冬飯館!”抵達寧冬飯館門前,宋明興奮道。

李天元打量寧冬飯館,說:“寧冬飯館?名字倒是不錯,挺好聽的。”

待進了飯館,環顧了一圈,李天元說:“明子,你確定是這家飯館?”

“當然。”

王磊接腔,“這麽偏僻的地方,這麽簡陋的小飯館……emmmm……你確定超級無敵巨好吃?我怎麽感覺你是要坑我們的節奏。”

宋明凝眉,“真的很好吃,嘗嘗就知道了。”

李天元道:“明子,之前可是說好了啊,沒你說的那麽好吃的話,你要請我們去豪臨飯店搓一頓。”

豪臨飯店是桃城最有名也是最貴的飯店。

宋明哼了聲,“放心,保證好吃!”

說著他看向在給小冬整理衣領的葉寧,“老板,恭喜開業啊。”

葉寧微笑:“謝謝,要吃點什麽?”

“還是那天的豬油渣炒飯,老板你可不知道,那天吃了你家的豬油渣炒飯之後,這兩天我吃飯都沒滋沒味的,就惦記著你家的豬油渣炒飯呢。”

“好。”

“對了,你們店菜單呢?我看看還有什麽菜。”

葉寧系上圍裙,說:“今天只做豬油渣炒飯。”

“呃?開業第一天只做豬油渣炒飯?意思是以後就賣豬油渣炒飯?”

“不是,以後會陸續推出新品。”

葉寧對於菜式比較隨心隨意,並沒有一開始就把菜給全部固定了,全憑她心情行事。

那天宋明說今天要來吃豬油渣炒飯,她也就隨性地定下了開業第一天供應豬油渣炒飯。而且一開始供應單一菜式,她也能忙得過來。

宋明了然,“那好吧,我要兩份豬油渣炒飯。”

李天元和王磊異口同聲:“我要一份。”

宋明瞥了他們一眼,“相信我,等會兒你們肯定會要第二份的。”

然而李天元和王磊卻不以為意。他們實在是不相信就這麽個小破飯館能有宋明說的那樣好吃。

他們已經準備好等著宋明請客去豪臨飯店吃飯了。

王磊的視線掃過正在系圍裙的葉寧。十幾歲的少女,穿著棉質過膝裙,頭發挽成了一絲不茍的丸子頭,柳眉杏眼,面龐白凈,氣質和她的棉質裙子一樣,透著股溫溫婉婉的味道。

王磊咂嘴,“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心怎麽這麽黑呢,一碗豬油渣炒飯賣二十八,嘖。”

宋明無語,“都說了真的很好吃。”

這時候,葉寧說:“桌上有泡好的桃花茶,要喝的話,自己倒吧。”說著她去了半開放式的廚房。

宋明想,葉寧炒的飯這麽好吃,泡的茶水應該也不賴,他拿起茶壺,往杯子裏倒茶。

茶水微黃中帶著剔透的粉光,流進了茶杯裏,一瞬間,桃花的香味鋪天蓋地襲來,宋明眼睛一亮,而李天元和王磊則楞了楞。

幽幽桃花香帶著清清甜甜的餘味繚繞到鼻尖,轉瞬便渡入肺腑,桃花茶還沒喝到嘴裏,味蕾就已經被這桃花茶所俘虜。

“真香。”宋明等不及,快速喝了一口。喝完,他豎起大拇指,“不錯。”

李天元和王磊迅速拿起茶杯,熱騰騰的桃花茶掃拂著入了肚腹,溫暖而清新,隱隱透著幽幽的甜,一口下去,唇頰流芳。

李天元和王磊面露訝異。

“怎麽樣,是不是特好喝?老板炒飯炒得好吃,茶也泡得這麽好喝。”宋明嘆服。

王磊摸摸快驚掉的下巴,“還是第一次知道桃花茶還能這麽好喝……我現在有點信了你說的話了明子。”

李天元也道:“說不定這家飯館味道真有明子說的那麽好吃。”

他倆開始期待豬油渣炒飯起來,茶都泡得這麽好喝,炒飯應該也很不錯吧?

不多久,葉寧將豬油渣炒飯端上來。

看著香噴噴的豬油渣炒飯,李天元和王磊雙目瞪大。鋥亮鋥亮的油渣和米粒交織出淡淡的盈光,金黃潤澤,閃到了他倆的眼睛。

他們一個字也來不及說,直接拿起勺子,將豬油渣炒飯送入嘴裏。

酥酥脆脆的油渣破碎在口腔裏時,肉焦醇香嘩啦啦地湧入唇齒間,還在回味著肉焦醇香時,飽滿q彈的米粒彈到了齒間,一點一點地將自身最清口的軟潤口感奉獻給了味蕾。

哢嚓哢嚓哢嚓,鹹鮮適中的酥脆豬油渣碎裂著,剔透的米飯軟糯又彈牙地在嘴裏拉扯著。

一時間,三人都沒再出聲,只默默地往嘴裏塞豬油渣炒飯。一時間飯店裏只剩下哢嚓哢嚓的咀嚼的聲音。

葉寧坐到了小冬旁邊,給小冬餵了顆豬油渣。小冬小口小口地嚼著豬油渣,看了眼正吃得跟豬似的宋明三人,圓圓的眼睛彎成月牙。

葉寧順著他的目光掃過去,隨即失笑。

桃花茶熱霧裊裊,咀嚼聲哢嚓哢嚓,葉寧喝抿下一口桃花茶,忽而聽得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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