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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好奇來了。

賈珠看到林家人來迎,再看妻子有些不安的面容,雖然他心中也有些沒底,擔心姑母和母親王夫人往日的只言片語中說的那樣,不好親近就糟糕了。縱使父親一直說和這個妹妹很要好,姑母也很不錯,他也難以完全放心。

只是當他帶著妻子進了林府後,看見被丫頭婆子們簇擁著來迎接的姑母,看到姑母眼中的激動,賈珠想到姑母十幾年不曾回京,也忍不住紅了眼圈。賈珠帶著哽咽聲拉著李紈一起跪下了,道:“自打十年前姑父帶著姑母南下,這麽多年也不曾相見,如今侄兒都已經娶妻了,幸好姑母您的身子還康健……”

賈敏看著侄兒,只覺得有萬千話語湧上喉間,親手扶起了侄兒,又笑著打量了一番李紈,讚了一句好後道:“侄兒媳婦是個好的,這是姑母的心

意,當年老太太給我的,現在就給侄兒媳婦了。”說著掏下了手腕上的一只羊脂玉鐲,才轉頭問著賈珠道:“我很好,倒是老太太可好?大老爺、二老爺可好?”

賈珠有些猶豫,老太太被自個父親氣得暈厥了兩回,著實稱不上好,只是這話卻不好當著下人們的面說出來,只得避重就輕地道:“侄兒回姑母的話,老太太身子依舊康健,大老爺、二老爺一並人等都還安好。侄兒此次南下,乃是二老爺特地吩咐的,說是姑母乃是前科探花,才識過人。二老爺囑咐侄兒,讓跟著姑父好生請教讀書。”

賈敏心中一安,笑道:“好,好。我已經讓人去衙門送信給老爺,說是珠兒你來了,中午時老爺應該會回來。”

李紈見姑侄兩個說完了話,才開口道:“媳婦知道姑母離京多年,故而帶了許多京城的風物來,有吃的也有玩的,姑母若是想京城的親人了,賞玩一二聊解愁緒也可的。”

賈敏聽了這話,對李紈的看法有好了一分,暗道二嫂雖然是個沒有見識的,但是這大兒媳婦倒是沒有挑錯,比璉兒定下的王家媳婦倒是更加好些呢。

多年不見的情人相聚,便是賈敏也難掩激動,但是她的身子一向不好,當初生女兒黛玉足足掙紮了兩天,身子就漸漸的不怎麽好,此時情緒情動之下,她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幸好大丫頭冬梅是個機靈的,瞧出賈敏有些不對勁,忙道:“太太,親人見面是喜事,應該高興才是呢。賈大爺和賈大奶奶一路風塵仆仆地趕來,一定非常勞累了,不如回屋裏坐下好好說話吧。也好讓賈大爺和大奶奶見見大姑娘,大姑娘可是念叨著見表哥呢。”

這話提醒了賈敏,她忙笑著道:“珠兒,咱們回屋裏坐下細說吧,您們也好歇口氣。至於你們妹妹,小孩子家家的,不必急著見的。”

賈珠早就聽父親說過,姑母嫁進林家十餘年方才有孕,掙命般生了個孩兒,雖然是個女兒也是愛如珍寶的,這個小表妹應該比寶玉小兩歲的,如今應該有兩歲了,隨即笑道:“侄兒自然要見見妹妹的,父親讓侄女帶來了不少玩意給妹妹,說是他做舅父的心意。”

賈敏聽二哥記著自己的寶貝閨女,心中熨燙,笑著由著賈珠和李紈扶著進了屋子。

一行人進了正房,賈珠和李紈又重新給賈敏正式見禮,又看見一邊榻上坐著的一個小小的粉妝玉砌的小女孩兒,笑著見過了,先將備給黛玉的禮物都給了小姑娘。李紈和賈珠成親三月有餘,

正是稀罕小孩兒的時候,看到小表妹抿著嘴笑可愛的樣子,更是喜愛的,她又知道丈夫和姑母還有話講,她邊和賈敏說帶著黛玉一道去了西間玩耍。而賈敏見李紈如此有眼色,自是有高看了李紈一分。

“珠兒,你這媳婦娶得好,可不要薄待了人家。”賈敏叮囑道。

賈珠忙起身道:“姑母放心,侄兒知道的。”

賈敏聽罷就問起了老太太的事兒來,自是看賈珠神色猶豫的樣子,心中一驚,莫不是老太太有什麽不好了吧?隨即連連追問起來,賈珠不好推搪,只得吞吞吐吐說了之前父親突然性情大變和賈母對著幹的事兒。

賈敏聽著,臉色也變得忽紅忽白的,她也知道自己母親不待見大哥一家子而偏心二哥一家,看著好似是二哥一家得了便宜,其實卻是因為二哥擺明的“失禮”,在外頭卻被拖累了。所以二哥現在不聽老太太堅持不送元春進宮。和大房各就各位不但不算錯,還是大大的好事。賈敏嘆息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也別多想,二老爺這樣做並沒有錯,只是這樣頂撞老太太,終究不太好的……”

賈珠聽姑母這樣說,心中一松,他想起父親的叮囑——若是姑母並不是一味的愚孝,便將書信拿出來給她。隨即起身作揖鞠躬道:“姑母,父親有親筆書信一封,讓侄兒交給姑母。”

賈敏挑了下眉,賈珠之前不說,卻現在拿出書信?她記過賈珠雙手遞上的書信讀了起來,看完後,神色大變,白皙的面龐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生氣才變紅的。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平定了氣息,才對著賈珠道:“你一路行來也累了,你和侄兒媳婦住的院子我也讓人收拾好了,你們這就去歇歇吧,等你們姑父回來了,我在人去喚你們。”

賈珠不知道父親心中寫了什麽,心中不安,卻不敢發問,只得行禮依言告退了,等李紈出來了然後一起去了客院。倒是賈敏,氣惱得很,二哥讓自己多想想林家的子嗣是什麽意思?老爺的小妾姨娘不少,但是她們都不見有孕,怪得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恩,這章是過度··我繼續去碼下章-_-|||

16別妄想萬事如意

“太太,您這是怎麽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秋雁從客院回來,看賈敏神色有些憤怒又有些悲傷,忙讓丫頭們都避到了外頭,端了杯溫茶奉給了賈敏,“可是二老爺受了二太太的挑唆,說了些傷太太心的話?”

賈敏這才收回思緒,看著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心腹苦笑道:“不是的,書信確實是我二哥寫來的,二太太還沒有這樣的見識,也說不出這些為我著想的話。”

秋雁有些納悶,卻並沒有追問,太太若是想說,自然會說的,“想必二老爺也是關心太太您,這才寫了書信來的。”

“我知道二哥這樣是關心我,老爺這把年紀膝下只有黛玉一個姑娘,心中自然是的失落。他對我好,我也知道的,所以也不想他為難,這麽多年了,斷斷續續地為他納了不少妾室……”搖了搖頭,賈敏才喟嘆一聲,失落地道:“也許真是我們夫妻兩人命裏無子吧,二哥是勸我,勸老爺收養幾個心性善良的孤兒。黛玉一個姑娘家,不可能靠著父母一輩子的,我們就是為了黛玉著想,也該做打算了。”

其實陳雙喜還在信中說了,她這個年紀,就算還能生子,只怕孩兒生下來會有些不足,就是自己有什麽不好。還不如養好身子收養一個孩兒的好。只是陳雙喜卻不知道古代女人對於兒子的執著,在賈敏的心裏,為了兒子哪怕要了自己的命她也願意的。只是這麽多年也沒有半個兒子的影子……

秋雁伺候了賈敏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聽賈敏說出收養子的話來,她自然是高興太太想通了,林家沒有了子嗣,以後怎麽樣還真的難說,總不能去依靠賈家吧。不過她明白賈敏的為人,也不敢表現出高興,只是道:“太太說得是,二老爺確實是為了太太和姑娘著想才說的,不過這收養子嗣的事兒,卻也急不得,老爺那邊怎麽想得,姑蘇林氏族人那邊想必也會有想法的。”

賈敏點頭道:“確實急不得。不過,我還真的想不到二哥的性情真的變了好多,他在書信中說了好幾件事兒,除了林家子嗣的事兒外,他還細細說了他和老太太起沖突的事,想來他是怕我怪他氣到了老太太吧。珠兒一路順風順水南下也用了大半個月的,想必二哥一家已經搬出了榮禧堂,如今正在分家才對。”

想到這裏,賈敏噗嗤笑了出來,“二哥這樣做固然惹得老太太不高興,但是最生氣怕是我那好二嫂了,自從先頭大嫂去了後她掌管府中的大權,還真的將自己當做榮府的女主人了。”

秋雁笑了笑沒

接話,王夫人再不是,也輪不到她這個下人來評說的。

“二哥還說他想謀求外放,最不放心的卻是元春,因為之前老太太和二太太一心想送元春進宮,所以交給她的都是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之類的東西,正經大家奶奶該會的管家理事的本事卻沒有教。他說老太太年紀大了,二太太是個沒見識的,所以想著在開春後讓元春也南下來揚州,讓我好生教導她一段時日,順道在江南給她尋過家世還成人品不錯的女婿,二哥他說京城裏的大家子弟都是紈絝居多,他官位低微,女兒也難得說到好親事的。”

“二老爺可真是疼賈大姑娘,也是相信太太您的。那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太太您的事兒也不少,加之如今身子骨還沒有好透徹,若是累著了可就不好了。”秋雁笑道。

“元春丫頭都十六歲了,就算下揚州來讓我教導,最多也就半年功夫罷了,二哥不過是想我替他相看個好女婿罷了。”賈敏心中更喜歡現在“通透”的二哥,“算了,我雖然和二嫂子不對付,但是二哥這樣信任我這個妹妹,我為他出把力也是應該的。一會兒等老爺回來了,他若是知道了二哥的變化,想必心中也會高興的。”最近幾年裏,賈敏都不好意思在林如海面前說起娘家人了,半點也沒有父親在世時的規矩和氣度。弄得林如海還以為現在的賈府還是十幾年前的賈府呢。

中午時分,林如海果然回府了,他聽賈敏說了賈珠來自家暫住的原因,心中也高興的,畢竟內侄很上進,他這個做長輩的也有顏面的。林如海和賈敏一樣問了賈府諸人的近況,看了賈政的親筆書信,雖然不像賈敏那樣神色大變,但是也有微動的。他收起書信,又問了賈珠的功課後,對於賈珠的學問大致有了了解,就讓人帶了賈珠下去了。

“我二哥終於醒悟了,老爺您說是不是?”賈敏心中又是惆悵又是歡喜地嘆道。

“這是好事呢,老太太之前那般做,二舅哥聽之任之,外頭的人大多會以為二舅哥對屬於兄長的東西有所謀的。”近年來,林如海很少聽賈敏說起賈府的人和事,其實隱隱猜到賈府肯定有些不妥地地方,只是礙於妻子的顏面,他不好多說罷了。如今二舅哥將一切都攤開來說,應該是真的醒悟過來了。只要不像從前一樣只做清高不同俗務,外放倒不是不可能的。

“老爺,我二哥在書信中還罵了我,說我沒有遠見,由著你膝下荒涼,便是為了黛玉將來有依靠,也得想法子養個兒子了,哪怕是過繼的也成。”賈敏幽幽說

,沒有兒子不但是林如海心中的痛,也是她最大的憾事了。

林如海聽到賈敏這樣說,臉上苦笑,心中無比的失落,他的同年們在他這個年紀好多已經做了祖父了,而他卻只得一個女兒,哪怕女兒很聰慧,但還是個女兒。“我知道了,不過現在鹽政衙門的事兒多,等明年閑了,正好要回姑蘇祭祖,正好看看族中是否有合適的孩兒吧。”

賈敏自然點頭應是了。

姑蘇這邊親人相聚,林府裏氣氛歡融,只是京城的賈府此時就不那麽安寧了。陳雙喜還真的沒有想到,只因為榮府這邊將國公府的牌匾換成了將軍的門匾,賈珍會心生不滿來。他和賈赦決定分產,自然要請族中老人以及族長到場的,但是賈珍卻推脫不來,說東府的大老爺賈敬在道觀裏身子有些不適,故而出城去探看賈敬了。

賈赦看了一眼面含怒氣的陳雙喜一樣,只叮囑小廝再出城去尋賈珍回來,才開口道:“老二,要不分產的事兒改天再說?”

“大哥,珍兒既然忙,我們也不勞煩他了,也不一定要他到場才能分家。”陳雙喜冷聲道,他可不想再兩房攪合在一處,還有賈珍,自己想做靶子還想拉著榮府這邊一起做,做夢吧!

“來喜,你現在帶人去王家和史家,分家請王家的大舅老爺和史家的大老爺過來。”陳雙喜吩咐完,又對賈赦道:“還要勞煩大哥給快退下來的禮部郭侍郎送張帖子,郭侍郎在朝中的名聲極好,請來了他來旁觀,珍兒來不來便不重要了。”

賈赦也不想繼續養著弟弟一家,就點頭同意了,吩咐了林之孝取了他的帖子去郭老侍郎家請人去了。而陳雙喜還怕郭侍郎瞧不起賈家故意拿喬不來,又細細囑咐了林之孝幾句才讓他去的。

郭老侍郎聽說賈府來了帖子,想起賈府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聞,倒是奇怪賈府怎麽就給自己下了帖子,等他聽林之孝說的話後,心中大喜,老臉也笑開了,可不是麽,滿京城裏,自己可不是最重禮儀最有品德的人麽?他看了一眼林之孝,老實憨厚的面孔說起好聽的話來一套套的,還真不愧是賈家的人,馬屁拍得真響!心中一高興,他也樂得走這一趟了,所以就坐了車帶著幾個小廝隨從去了賈家。到了賈府門前時,看見門匾上得將軍府三個字,暗暗點了下頭,賈府的人總算不是蠢到家的嘛。

在院子裏和王子騰、史赟相遇了,相互見禮後就被賈赦、陳雙喜兩人迎進了榮禧堂。

而王夫人這個時候終於想到了法子,

讓人將賈赦兩兄弟商量分家的消息送進了老太太的院子裏,得到消息的賈母,氣得臉黑如鍋底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還比較快拉···大家猜猜老太太會怎麽樣做?

17分家成王氏丟臉

賈母知道王夫人打的是什麽主意,將消息送給她知道,是想她能阻止兩房分產繼而分家,如果不能阻止,起碼讓二房能夠多得一些好處的。只是現在賈母,是絕對不會去為二房謀得好處了,如果不是老二惹出來這麽多事情,怎麽會到今天的地步?只是兩房分產就意味著賈家一分為二了,而她這個老太太在賈府裏頭還有什麽依靠?沒有讓大房一家子聽話的籌碼,跟著二房也不現實,難道真的在後院裏吃吃玩玩諸事不管?

賈母想到以後的淒涼晚景,心中就是不甘。只是這個時候苦著面出去當著眾人的面揭穿兒子們“不孝”的事實,以後那真是毫無轉圜的餘地了,那絕對也不是她要的結果。現在她要做的,是如何讓不讓自己這個老太婆被忽略了……

史赟是賈母的侄兒,來了賈家自然要去給賈母請安的。不過他以為賈母在正堂裏頭,進了屋才知道賈母不在。他的眉頭皺了皺,以他對自己姑母的了解,老太太是絕對不會想看著兩個兒子分家的,所以他先去了賈母處請安。

陳雙喜知道這個史赟是史湘雲的老爹,史湘雲如今才是個幾個月大的嬰兒,也不知道她這個老爹是什麽時候不在的。他聽史赟說要給老太太請安,他就陪著一起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裏。

“表兄,我真的不明白,老太太還在,你為什麽要分家呢?不管怎麽說,你們這房裏還需要整個賈府的照拂呢。若是分家了,你們二房便算不得勳貴人家了。不分家,這日子你也會過得順心些。所以怎麽好生生的,怎麽就鬧出分家的事兒來呢?”史赟還是不大相信分家的事兒是賈政鬧出的。

陳雙喜聽出史赟話中的意思,嘆了一聲道:“我知道表弟的好意。但是我和大哥都三十快四十的人了,都是有妻有子,也是快做祖父母的人了。如是還一切盡想用著公中得,遲早會傷了兩房的情分,還不如早點分家,我們各自操心各自的一房,也不會生出什麽兄弟不和的話來的。而且我也是個男人,也不願意讓人說我心中算計大哥家的財物,心懷叵測。所以一會兒去了老太太那裏,還請表弟多勸勸老太太,兒孫都大了,雖然分家了,但是依舊孝順她的。”

史赟聽陳雙喜這樣說,心中詫異不已,有些相信外頭傳言賈二老爺大變性情的傳言了,只是姑母那裏也不是自己能夠勸得了的呢。

表兄弟倆給賈母行禮後,賈母冷冷地看著陳雙喜,只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教養全部白費心機了,她知道事已至此,她說什麽多沒有用了,不過她

是絕對不會讓破壞了自己多年經營局面的二房得到什麽好處的。

“兒子大了,我說什麽他們都不聽,我又能有什麽法子呢?他們兄弟兩個執意要分,我這個老婆子怎麽反駁?我以後可是要指望他們給我送終呢。”賈母看也不看次子,只是對著侄兒感嘆道,“以後我跟著大老爺一家過,若是住得不舒心,侄兒可要記得常常接我回史家去住住的。”

史赟還真想到,賈家兄弟倆竟然真是背著老太太鬧分家?心中很是不讚同,卻也不打算參合進賈家的內務之中去,只是對賈母道:“姑母放心,侄兒一定常接您回去小住的。”

陳雙喜好似不明白賈母的意思一樣,他笑道:“老太太,時辰差不多了,該過去了,這分家自然少不得您在場的。”陳雙喜猜到賈母知道消息是王夫人動的手腳,看來自己前幾日對她真是太溫和了些呢。

而賈母心中雖然怒極了,卻也沒有當著侄兒的面子和兒子撕破臉,她人雖然老了,卻是更要顏面的。臉上雖然陰晴不定,卻依言讓史赟扶著去了榮禧堂。

這邊賈赦還真的沒想到老太太會不帶怒色地出來,微微擔心一會兒分家賈母會不會偏心二房。又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賈母想偏心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了。想到分家之後自己就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了,心中得意,笑著起身沖著來人抱拳揚聲道:“今日賈家雜事勞煩各位了。”又說了幾句客氣話,才說到了正題之上,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陳雙喜接過去的:“兄弟長成,各有子孫繁衍,分家別居本是人之常情。這麽些年裏,存周一家勞大哥照拂了。以後就算是兩家人,卻依舊是骨肉至親,依舊如從前一般孝敬老太太。”陳雙喜微微一頓,看向賈母道:“還請老太太訓話。”

一邊的王子騰一直在打量著妹妹口中性情大變的妹夫,聽了這番話,才知道妹妹說的話全是真的。暗想道,妹夫變了,對妹妹一家到底是好是壞,且再看看吧。

只是賈母心中卻冷笑數聲,她倒要看看,這個老二折騰著要分家,看他分家後不再是賈府的二老爺,只是京城裏頭一個五品的小官,看誰還給他顏面待他客氣?她就等著看這個老二後悔的一天!

“你們兄弟倆既然打定主意要分家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一直反對了,就像方才說的,就算分家了,雖然是兩家人,依舊是骨肉至親,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只是我這個老婆子的身子骨還健壯,所以我的私房便不給你們兄弟分了,也不要你們兄弟倆奉養

了。好了,既然是兩房分家,便將兩房的太太們和少爺都請來,你們就開始吧!”

賈赦見賈母沒有當眾說不同意的話,心中一喜,嘴上卻道:“兒子奉養老太太是應該的,老太太可千萬不要說什麽不要我們奉養的話了。”隨即讓人去請王夫人、邢夫人去了。

等王夫人和邢夫人進來了和眾人行禮後落坐了,分家也開始了。

賈赦指著放在幾案上幾本賬冊,遞給了請來見證的人看後,便拿著冊子開始念了起來,有金陵和京城內外的幾處房產、有田莊若幹坐、古董字畫、金銀器皿以及貴重的家具和現銀等等。邢夫人和王夫人兩個都恨不得耳朵長長一點,一個字也不敢漏聽了。

“……公中所能分的財物都說完了。我和二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便按照老規矩來分家,除了這坐榮府,欸,將軍府以及金陵的祖宅由大房獨得外,還有貼鐵檻寺的祭田不分外,其他的財物兩房平分,田莊、現銀、古董字畫等等全部一分為二。老二你有什麽意見?”賈赦難得有這麽威風得時候,說話也格外的有精神。

“就依大哥說的辦吧。”陳雙喜知道賈赦就算隱瞞了財物,也不會隱瞞太多的。只要大房二房分家了,他的目的就達成了。只是他沒想到王氏出聲了。

“大老爺,我記得當初老國公爺留下了遺訓,說是子孫凡有科舉入仕的,便可得一田莊或者一書齋的作為鼓勵的,珠兒明春才下場鄉試,他的學問就是國子監的先生都說好的,所以是不是現在將珠兒當得的那一份預先留出來?還有元春丫頭,若非之前的變故,大姑娘也應該不用操心了,如今卻得想法子說親,嫁妝呢?大老爺可別忘記了元春這個侄女兒。”

王夫人說著抿了抿嘴角,用眼睛直直看著賈赦,半分也不讓。

陳雙喜就算不是真正的賈政,他的神色也變得僵硬,王氏還真是個蠢貨,當即道:“太太胡說什麽?元春的嫁妝銀子也就罷了,大哥自有計較的。只是珠兒中不中舉人還兩說,哪能這個時候預留出來?若是珠兒那份流出來,璉兒、琮兒、寶玉等人的份是不是也要預留出來?”

不過在場諸人中最尷尬的不是陳雙喜,而是王子騰,他還真的沒想到自己這個妹妹蠢成這樣了,真是丟盡王家人的臉了。而邢夫人瞧見眾人吃驚的樣子,心中暗喜,平日裏都說自己這個大太太貪財刻薄,現在知道了,最會算計的是二太太王氏才對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真的好卡啊···而且我頭好痛,估計是發燒了,我去睡了,希望沒有感冒明天再見各位了····

18男人眼光當放寬

王夫人的提議自然讓所有人都無視了,只是等郭侍郎、史赟幾個回家後,賈家分家的小小風波很快就被郭夫人、史夫人知道了,然後沒有半點意外地傳了出去。不過傳出去的後果是陳雙喜也沒有料到的——他成為了廣大男同胞可憐的對象。雖然陳雙喜覺得有些對不起王夫人,但是當工部的同僚們因為同情而對他的態度軟和了許多後,他也沒有聖母地去替王夫人辯白,畢竟王夫人貪財也是事實的。

現在元春沒有進宮,賈家也分家了,只要賈赦不和賈珍攪合在一起,榮府這一支是不會有大的危險了。所以陳雙喜現在一心想的,是怎麽幹些實事,這樣才有外放的資本的。也巧,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卻是入冬以來遼東一代大雪,遼東入京的官道驛站因雪災坍塌的不少,官道也斷絕了幾日。工部接到了命令,要派人出京去主持官道驛站的休憩工作,以防北邊的胡人作亂而朝廷卻不能及時得到消息。

一聽工部尚書韓重這樣說了,哪怕是平日裏很“積極”的官員們也低垂下了頭,這大冬天的,誰願意出京去吹北風受凍?陳雙喜一看眾多同僚這樣,心中高興沒人和自己爭了,才想出列開口,卻見一人已經開口了,卻是都水司的郎中卓遵出聲了。陳雙喜等卓遵說完了,也忙出列對著韓重微一躬身開口道:“大人,卑職不才,願意隨著卓大人一道出京北上領此任務。”

韓重看所有的下屬都這樣,本來很生氣的,現在看卓遵和陳雙喜開口了,心中一喜,有這兩人出面了,事情也就能交代下去了。雖然其中一個是從來沒幹過實事的“賈政”,但是卓遵是個能幹的,再讓幾個人跟著,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的。果然,分了家後,賈政就知道上進了,果然分家是好事啊!就是娶了個不懂事的老婆……

韓重拍了拍了陳雙喜的肩膀,又勉勵了兩人幾句後才道:“此次修葺的事兒皇上很重視的,隨行的還有北鎮撫司的人同行,而且皇上的意思,鎮撫司的人是作為協理的,所以卓大人、賈大人大可以放心辦差。差事完了,本官一定上表皇上為兩位大人請功。”

“不敢,卑職一定盡心盡力辦好差事,絕對不丟大人和咱們工部的臉面。”陳雙喜看卓遵謙遜,自然也跟著打官腔的,當然打得比原主賈政好光溜得多了。

韓重也不給陳雙喜拉仇恨值,只是讓工部眾人好生幹活後便離開了。而其他人雖然有點糾結半點本事沒有的賈政能得到差事,但是想到了他已經算不得侯門老爺,又有一個不咋的的老婆,且這個差

事也不是個美差,也就沒人說陳雙喜的酸話了,倒是又幾個為人不錯的,還出言提點了他幾句。不過眾人卻不怎麽去理卓遵,讓陳雙喜心中微微一動。

出了工部班房時,陳雙喜特地磨蹭了一會兒,看見卓遵要離開了,才匆匆跟了上去。只是出了宮門,陳雙喜才發覺卓遵是個窮官,真正的窮——無車無轎,只能吹著北風步行回家。

“卓大人,請留步。”陳雙喜喊住卓遵,見他頓住步子了,才抱拳道:“卓大人,此次出京辦差,乃是存周第一次領差事,還需要卓大人多多提攜才是。”

卓遵素來看不慣陳雙喜這樣出身的偏偏半點本事沒有的人,他正在煩惱著,賈政這個草包怎麽就想著領這個差事的?他肯定是想沾自己的光,套點功勞在頭上的。所以他寧願一個人出京去,也比和草包一起去的好。他仰頭看向陳雙喜,眼中頗為不屑:“不敢,卓某出身寒微,哪裏敢提攜賈大人?倒是賈大人你出身侯門,何必委屈自己這個時節出京呢?若是有了三病兩痛的,還真是不好說呢。我看賈大人還是和韓尚書推了差事的好。”

陳雙喜馬上確定了面前的人是個仇富,不,仇官二代的家夥。可惜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了,哪怕這個卓遵再看不起賈政,他也不會改變主意的。而且他相信只要和自己接觸了,知道他是真的想幹點實事的,這個卓遵一定會改變對自己的態度的。當即抱拳道:“卓大人,想必你也聽過楚莊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故事,從前的賈某確實無能了些,但是如今賈某已經打定主意要上進了,賈某說的話句句發自肺腑,卓大人大可拭目以待的。”

陳雙喜抱拳後,便上了賈家等在不遠處的轎子,留下神色詫異的卓遵。

陳雙喜回到家中,將自己要出京辦差的消息首先告訴給了元春,這姑娘是真的為父親擔心,眼眶立刻就紅了:“老爺,這樣的天氣北上辦差,真是太辛苦了……”

“傻丫頭,父親我這般年紀了,若是再不好生辦差立點功勞,豈不是一輩子沒有了升遷的機會了?就是外放也不可能了。雖然辛苦,卻也不是什麽危險的差事。我現在不放心的是,我走後家中的事情。”陳雙喜對元春這個便宜女兒的感官是覆雜的,他覺得這丫頭本質上還是不錯的,但是被她祖母和母親養得有些笨了,就像原著中,省親的時候當著一堆太監宮女的面兒,說被送進了那“不得見人的地方”,還有下旨讓寶玉和姑娘們一起住進大觀園的主意等等,半點也不像是在宮中混過得人說

的。當然了,現在就他這個便宜父親,養正回來還是很有可能的。

“我現在最擔心的事情,是我這一去大概有三個月左右,等開春二月才能回來,咱們家初初分了出來單過,若是我不在了,老太太和你母親定會想法子讓兩府一起過年的,你給我記住了,一定不能答應兩府一起過年。我稍後會和你伯父說一聲的,既然分家了,過年祭祀還是分開來的好,你大哥不在,就讓璉兒領著寶玉去。其二就是趙姨娘快要生了,趙姨娘這個人再不著調,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的弟弟或者妹妹,雖然不同母,但是同父,所以我將趙姨娘和孩子交給你看著了,說句實話,你母親我還真不放心。”

陳雙喜說完,元春的臉色變了,又是尷尬又是羞惱,想到母親的憔悴,她神色為難小聲地道:“父親,母親其實也是有苦衷的,她也是為了大哥、我和寶玉的,而且她至今還在佛堂裏反思,也知道錯了。”

陳雙喜搖了搖頭,嚴聲道:“你不必替她說好話了,她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總之家中的事兒我都交代你了,周嬤嬤教習過諸多的大家姑娘,為父還是托了人花了好多功夫才請到她的,家中的事如何打理,你不懂的就去請教她一番。”

元春看父親這樣強調了,只能心懷忐忑地答應了。至於陳雙喜,則是去了賈赦那邊通氣了,當然了,還要給賈母請安,順便告訴她自己出京辦差了。自然賈赦先是不詫異不解,其後是勸阻,見弟弟主意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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