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關燈
小
中
大
小啞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楚仲軒早已饑腸轆轆。看見小啞巴又回來的這麽遲，就開始沖著他發脾氣。
小啞巴今天去找大夫了，可出診費都給不起，小啞巴就問大夫什麽草藥能止血，然後自己跑到山上去采。為了采草藥，小啞巴滑了好幾跤，手肘、膝蓋都出了血。他興高采烈地把草藥采回來給男人，可男人還兇他。
小啞巴把草藥放在竈臺上，脫了身上臟兮兮的衣物，換上了幹凈的衣裳。楚仲軒眼尖，看見小啞巴身上的傷，隨口問了一句：“你身上的傷怎麽回事？”
聽到楚仲軒關心他，小啞巴立馬比劃起來，說自己怎麽采草藥，怎麽受傷了，怎麽沒錢。比劃了一大通，楚仲軒沒一點看懂的，厭煩了起來：“我今日什麽都沒吃，你快準備吃的。”
小啞巴看見桌上沒動的飯菜，就去拿了要回鍋熱，楚仲軒見了，連口否決：“我不吃你那些東西，那是人吃的嗎。”
小啞巴不知道，自己從小到大吃的就是這些東西，別的好吃的他也買不起。剛巧，院子裏頭的鴨子叫喚了一聲，楚仲軒實在餓的不行了，吩咐小啞巴：“你去把院子裏的鴨子殺了，我要吃鴨子。”
聽到楚仲軒要吃他的鴨子，小啞巴直搖頭，那鴨子是留著孵小鴨子的，等到小鴨子孵出來，大的鴨子他就可以拿到集市上去賣，然後再把錢存著，買些鍋碗瓢盆之類的。
見小啞巴比劃的動作之大，又急得一頭冷汗，像是要搶了他的寶貝似的。楚仲軒幹脆也不吃鴨子了：“那你明日給我買些好的吃食來，這東西我可吃不下。”
知道楚仲軒不吃他的鴨子了，小啞巴才放心下來，又去給楚仲軒洗草藥，磨草藥，然後要給他敷藥。
楚仲軒讓小啞巴先等等，他要擦身，他已經兩日沒有沐浴了，身上都餿了。
小啞巴又把磨好的草藥放在一邊，去給楚仲軒打水，楚仲軒用手指沾了沾水：“這水是冷的，怎麽擦身。”
小啞巴指了指空落落的竈臺，沒有柴火了，就還剩下那麽幾根枯柴，明天還要做飯用呢。
小啞巴又拿了汗巾過了水，擰幹了就要幫楚仲軒擦身子。楚仲軒氣的一腳踢開小啞巴，坐回床上：“那般冷的水，你竟敢用來幫我擦身，你去把水燒熱了再來。”
楚仲軒的身子嬌貴慣了，如今在這破地方，吃不著好的，用不著好的，就連止血的草藥都還是現采的，他就算是小時候再不受待見也沒吃過這般的苦啊。
見躺在床上的人不理他，小啞巴只能作罷。背對著門口的楚仲軒聽見小啞巴進進出出的聲音，聽得煩了，睡也睡不著，就起了身看他。發現小啞巴竟然把院子裏的幹竹拿了進來燒水，鍋爐上頭一下就起了煙，屋子裏頭也跟著暖和了起來。
楚仲軒沒想到小啞巴這麽聽他話，看他傻兮兮的沖自己笑，罵了一句‘傻子’。
小啞巴燒好了水，幫楚仲軒擦了身，然後給換了藥和幹凈衣裳，讓楚仲軒先睡。楚仲軒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幹嘛不睡覺，只是閉著眼睛聽動響，也未真睡著。
聽到小啞巴吃飯洗碗的聲音，又聽到他在外頭沖涼的聲音，接著又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搗鼓什麽。就著這些聲響，楚仲軒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天亮了個透時，楚仲軒才醒。看到小啞巴趴在桌上睡著，房間裏到處都是竹籃子，心想原來昨晚那聲是小啞巴在編籃子。
楚仲軒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小啞巴的腰，把人推醒。
小啞巴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看見楚仲軒站在邊上，被嚇得從凳子上翻到了地上。
楚仲軒心想，自己有這麽嚇人嗎？
“你編這麽多籃子，幹嘛去？”楚仲軒還尋思都這個時辰了，小啞巴怎麽還沒出門，也不知道昨晚小啞巴編籃子編到什麽時辰。
小啞巴沖楚仲軒笑笑，給他端上昨晚下鍋備著的白粥。楚仲軒昨日米粒未進，此刻聞著粥的香氣，只覺得饞嘴。坐在桌前，等著小啞巴給他盛好粥，遞上筷子，這才吃起來。
這等粗茶淡飯，楚仲軒未曾吃過，倒是覺得不像想象中的難以下咽。小啞巴見他吃了粥，他自己也喝了一大碗，然後把碗筷放在邊上，又去收拾籃子。
楚仲軒看他忙裏忙外的，也不搭把手，就站在院子裏看著。
昨日的大嬸偏巧又路過了，看見小啞巴今日在家，上來問了一句：“小啞巴，你今天在家呢？”
小啞巴見是隔壁的嬸子，笑著打了招呼。兩人一個說話，一個比劃，還真聊起來了。
嬸子看了看小啞巴身後的楚仲軒，問了句：“那小公子誰啊，長得可真俊俏。”
小啞巴擺擺手，示意嬸子不要說，不然楚仲軒會生氣。嬸子回他：“小公子這脾氣有這麽大嗎？你請了個祖宗回來？”
小啞巴是全村的長輩看著長大的，小啞巴經常幫襯鄰裏，所以大家也都很照顧小啞巴。聽聞楚仲軒脾氣大，嬸子就有些不開心了，才說‘請了個祖宗回來’這種話。
楚仲軒聽了也不放在心上，叫了一句：“小啞巴。”
這是楚仲軒第一次叫小啞巴的名字，小啞巴屁顛屁顛的就走到了楚仲軒跟前。楚仲軒看著嬸子，又看看小啞巴，得意地沖嬸子使了個眼色。
“小啞巴，你今天給我買些好的吃食來。”楚仲軒還故作體貼地幫小啞巴拿去了頭上的竹屑，小啞巴被楚仲軒突如其來的體貼撩的沒了心神，一個勁地點頭。
當晚，小啞巴真的帶回來了好吃食，是一只乳鴿。可把楚仲軒饞壞了，吃了整整一只，就給小啞巴留了點沒肉的部位。
小啞巴也不介意，啃得很帶勁，見楚仲軒吃的高興，吃完又給人燒水沐浴，把人服侍的妥妥當當。
楚仲軒躺在床上，見小啞巴坐在地下編竹籃子，偶爾還會紮到手，楚仲軒往床裏躺了躺：“小啞巴，你來床上睡。”
小啞巴以為自己聽岔了，盯著楚仲軒看，楚仲軒被看的煩了，吼了一聲：“我讓你來床上睡，別編你那破籃子了，能賣幾個錢。”
小啞巴幾天沒碰著床了，脫了鞋子就往床上跑，把楚仲軒擠在裏頭。小啞巴也不說，那買乳鴿的錢就是他給別人編了幾十個籃子的錢買的。
楚仲軒被擠的難受，讓小啞巴往外躺躺，小啞巴不敢，怕掉下去，可又被楚仲軒往外擠，小啞巴只能扒拉著楚仲軒。
一開始，楚仲軒還不讓小啞巴抓著自己，可見是真沒位置，自己又不想被擠在裏頭，就隨他去了。到了夜裏，加上天又冷，兩人抱得緊還挺暖和的，楚仲軒難得睡了個好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小啞巴今天去找大夫了，可出診費都給不起，小啞巴就問大夫什麽草藥能止血，然後自己跑到山上去采。為了采草藥，小啞巴滑了好幾跤，手肘、膝蓋都出了血。他興高采烈地把草藥采回來給男人，可男人還兇他。
小啞巴把草藥放在竈臺上，脫了身上臟兮兮的衣物，換上了幹凈的衣裳。楚仲軒眼尖，看見小啞巴身上的傷，隨口問了一句：“你身上的傷怎麽回事？”
聽到楚仲軒關心他，小啞巴立馬比劃起來，說自己怎麽采草藥，怎麽受傷了，怎麽沒錢。比劃了一大通，楚仲軒沒一點看懂的，厭煩了起來：“我今日什麽都沒吃，你快準備吃的。”
小啞巴看見桌上沒動的飯菜，就去拿了要回鍋熱，楚仲軒見了，連口否決：“我不吃你那些東西，那是人吃的嗎。”
小啞巴不知道，自己從小到大吃的就是這些東西，別的好吃的他也買不起。剛巧，院子裏頭的鴨子叫喚了一聲，楚仲軒實在餓的不行了，吩咐小啞巴：“你去把院子裏的鴨子殺了，我要吃鴨子。”
聽到楚仲軒要吃他的鴨子，小啞巴直搖頭，那鴨子是留著孵小鴨子的，等到小鴨子孵出來，大的鴨子他就可以拿到集市上去賣，然後再把錢存著，買些鍋碗瓢盆之類的。
見小啞巴比劃的動作之大，又急得一頭冷汗，像是要搶了他的寶貝似的。楚仲軒幹脆也不吃鴨子了：“那你明日給我買些好的吃食來，這東西我可吃不下。”
知道楚仲軒不吃他的鴨子了，小啞巴才放心下來，又去給楚仲軒洗草藥，磨草藥，然後要給他敷藥。
楚仲軒讓小啞巴先等等，他要擦身，他已經兩日沒有沐浴了，身上都餿了。
小啞巴又把磨好的草藥放在一邊，去給楚仲軒打水，楚仲軒用手指沾了沾水：“這水是冷的，怎麽擦身。”
小啞巴指了指空落落的竈臺，沒有柴火了，就還剩下那麽幾根枯柴，明天還要做飯用呢。
小啞巴又拿了汗巾過了水，擰幹了就要幫楚仲軒擦身子。楚仲軒氣的一腳踢開小啞巴，坐回床上：“那般冷的水，你竟敢用來幫我擦身，你去把水燒熱了再來。”
楚仲軒的身子嬌貴慣了，如今在這破地方，吃不著好的，用不著好的，就連止血的草藥都還是現采的，他就算是小時候再不受待見也沒吃過這般的苦啊。
見躺在床上的人不理他，小啞巴只能作罷。背對著門口的楚仲軒聽見小啞巴進進出出的聲音，聽得煩了，睡也睡不著，就起了身看他。發現小啞巴竟然把院子裏的幹竹拿了進來燒水，鍋爐上頭一下就起了煙，屋子裏頭也跟著暖和了起來。
楚仲軒沒想到小啞巴這麽聽他話，看他傻兮兮的沖自己笑，罵了一句‘傻子’。
小啞巴燒好了水，幫楚仲軒擦了身，然後給換了藥和幹凈衣裳，讓楚仲軒先睡。楚仲軒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幹嘛不睡覺，只是閉著眼睛聽動響，也未真睡著。
聽到小啞巴吃飯洗碗的聲音，又聽到他在外頭沖涼的聲音，接著又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搗鼓什麽。就著這些聲響，楚仲軒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天亮了個透時，楚仲軒才醒。看到小啞巴趴在桌上睡著，房間裏到處都是竹籃子，心想原來昨晚那聲是小啞巴在編籃子。
楚仲軒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小啞巴的腰，把人推醒。
小啞巴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看見楚仲軒站在邊上，被嚇得從凳子上翻到了地上。
楚仲軒心想，自己有這麽嚇人嗎？
“你編這麽多籃子，幹嘛去？”楚仲軒還尋思都這個時辰了，小啞巴怎麽還沒出門，也不知道昨晚小啞巴編籃子編到什麽時辰。
小啞巴沖楚仲軒笑笑，給他端上昨晚下鍋備著的白粥。楚仲軒昨日米粒未進，此刻聞著粥的香氣，只覺得饞嘴。坐在桌前，等著小啞巴給他盛好粥，遞上筷子，這才吃起來。
這等粗茶淡飯，楚仲軒未曾吃過，倒是覺得不像想象中的難以下咽。小啞巴見他吃了粥，他自己也喝了一大碗，然後把碗筷放在邊上，又去收拾籃子。
楚仲軒看他忙裏忙外的，也不搭把手，就站在院子裏看著。
昨日的大嬸偏巧又路過了，看見小啞巴今日在家，上來問了一句：“小啞巴，你今天在家呢？”
小啞巴見是隔壁的嬸子，笑著打了招呼。兩人一個說話，一個比劃，還真聊起來了。
嬸子看了看小啞巴身後的楚仲軒，問了句：“那小公子誰啊，長得可真俊俏。”
小啞巴擺擺手，示意嬸子不要說，不然楚仲軒會生氣。嬸子回他：“小公子這脾氣有這麽大嗎？你請了個祖宗回來？”
小啞巴是全村的長輩看著長大的，小啞巴經常幫襯鄰裏，所以大家也都很照顧小啞巴。聽聞楚仲軒脾氣大，嬸子就有些不開心了，才說‘請了個祖宗回來’這種話。
楚仲軒聽了也不放在心上，叫了一句：“小啞巴。”
這是楚仲軒第一次叫小啞巴的名字，小啞巴屁顛屁顛的就走到了楚仲軒跟前。楚仲軒看著嬸子，又看看小啞巴，得意地沖嬸子使了個眼色。
“小啞巴，你今天給我買些好的吃食來。”楚仲軒還故作體貼地幫小啞巴拿去了頭上的竹屑，小啞巴被楚仲軒突如其來的體貼撩的沒了心神，一個勁地點頭。
當晚，小啞巴真的帶回來了好吃食，是一只乳鴿。可把楚仲軒饞壞了，吃了整整一只，就給小啞巴留了點沒肉的部位。
小啞巴也不介意，啃得很帶勁，見楚仲軒吃的高興，吃完又給人燒水沐浴，把人服侍的妥妥當當。
楚仲軒躺在床上，見小啞巴坐在地下編竹籃子，偶爾還會紮到手，楚仲軒往床裏躺了躺：“小啞巴，你來床上睡。”
小啞巴以為自己聽岔了，盯著楚仲軒看，楚仲軒被看的煩了，吼了一聲：“我讓你來床上睡，別編你那破籃子了，能賣幾個錢。”
小啞巴幾天沒碰著床了，脫了鞋子就往床上跑，把楚仲軒擠在裏頭。小啞巴也不說，那買乳鴿的錢就是他給別人編了幾十個籃子的錢買的。
楚仲軒被擠的難受，讓小啞巴往外躺躺，小啞巴不敢，怕掉下去，可又被楚仲軒往外擠，小啞巴只能扒拉著楚仲軒。
一開始，楚仲軒還不讓小啞巴抓著自己，可見是真沒位置，自己又不想被擠在裏頭，就隨他去了。到了夜裏，加上天又冷，兩人抱得緊還挺暖和的，楚仲軒難得睡了個好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