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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奇怪少年(完) “吾名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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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剛結束, 沖出考場的學生就跟突破牢籠的小鳥似的,面上的喜悅與輕松幾乎漫出來,遮都遮不住。一班的同學舉行了一次畢業聚會, 可惜葉渺與沈望缺了席。班委在群裏組織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已經坐著高鐵出門旅游了。

葉父重新回了公司上班,覺得等高考成績期間很難熬, 就提議讓他們出去旅游散心。車票還是葉父在網上訂好的, 葉渺跟沈望只需要收拾行李過去玩就可以。

夏天的衣服單薄,葉渺用一個大的登山包就足夠了。沈望比她帶的東西還少, 就背了個比書包大一號的背包, 除了幾件換洗的衣物, 裏面還有臺筆記本電腦。

酒店也是葉父訂好的,兩間豪華套間,葉渺他們到了後出示身份證就能辦理入住。

當天下午到了地方, 葉渺買了張車站附近售賣的旅游攻略還有當地值得一去的景點一覽表,這才樂顛顛的跟在沈望身後根據導航找到酒店的位置。

是一家很氣派的五星級酒店, 光看外表的裝潢就知道住一晚的價格絕對不會便宜。登記拿到房卡, 葉渺就直奔客房。屋子裏也很大, 各種設備一應俱全, 還有冰箱、電腦什麽的。拉開冰箱門, 入眼是各種冰鎮飲料,冷凍層放了二十支雪糕,全是酒店免費提供的。

外面的天氣有些炎熱,將近三十度了, 因而一進門葉渺就開了空調,飛快地脫了鞋子往大床上一撲,順勢滾了兩圈, 發出舒服的感嘆聲:“哇,這床好軟,還挺有彈性。”

跟著進來的沈望被吹了一臉的冷風,他抹了抹額角的汗水,將掛在肩頭的兩人的行李放到一邊,找了遙控器把溫度從二十度調到了二十六度。

感覺不到環繞全身的涼意了,葉渺不滿地瞪著他,從床上翻爬起來,踮著腳要去搶少年舉得高高的遙控板:“溫度低一點,好熱呀。”

“會感冒。等一等,一會兒就不熱了。”沈望把皺著小臉不高興的女孩兒抱到床邊坐著,空調遙控器丟到了抽屜裏鎖著,而後把兩人的包拎了過來。

坐在床邊晃著腳,葉渺看著少年把自己包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後,又拉開她包上的拉鏈,細長的手指伸進她的包裏。她心裏一跳,趕緊撲過去想把自己的包按住,同時大喊:“別動!”

可惜已經晚了,少年手指微挑,從包裏帶出了一件嶄新的內衣。那是她前兩天買的,洗了後還沒穿過,樣式比較有風情。原是想著偷偷地穿,誰知道竟然被沈望扒拉出來了。

葉渺鬧了個大紅臉,一把奪過少年手上勾著的內衣就往包裏塞,羞憤地剜了他一眼:“看什麽看,沒見過女孩子穿的衣物啊!”

“唔,”沈望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是沒見過,不過現在看到了。”

“……”葉渺紅著臉沒理他,把自己的登山包抱在懷裏,神情防備地將少年盯著:“我自己收拾就好,你別動。”

沈望沒勉強,只把自己帶過來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到了衣櫃的上層。又把帶來的筆記本電腦插上電源,擺在靠窗的小桌上。

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葉渺狐疑地盯了少年半晌,小臉上滿是不解:“你的東西放我這邊做什麽?”

少年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偏偏面上神情無辜,微微歪了頭沖她眨眼:“你猜。”

“我才不猜。”葉渺小聲嘟囔。她明顯感覺到了沈望身上發生的轉變,性子活潑了些,也沒那麽喜怒無常了。有點像是愛捉弄人的那個人格,又不完全像。有時沈穩,有時調皮的。

她也說不好這種轉變是好還是壞,總歸沒有再發生割傷自己手指的事情,應該算是有所好轉吧。葉渺心頭微松,但很快她就輕松不起來了,她發現沈望壓根沒打算走。

都吃過晚飯該到睡覺的時間了,少年還坐在電腦桌前敲敲打打,葉渺抱著自己的睡衣有些無奈:“我要洗澡了。”

少年將電腦關了機,扭頭望著她,仿佛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淡淡地“嗯”了聲,就是沒有動作。

僵持了半分鐘,葉渺揉了揉瞪得幹澀的眼睛,率先敗下陣來,抱著睡衣進了浴室。她沒有泡澡的習慣,洗頭洗澡加起來也才用了二十分鐘。

等她出來,少年還在房間裏沒有走。她幹脆當作沒看見,拿了吹風機慢慢地吹頭發。浴室傳來了嘩嘩的水聲,她想應該是沈望進去洗澡了。這倒也不奇怪,畢竟對方換洗的衣服都放在這裏。

不到十分鐘,浴室的水聲停了。腳步聲由遠及近,葉渺手上的吹風機被少年接了過去。她茫然地擡眼,只見沈望沖她笑得純良:“我幫你吹。”

一直舉著手軟,葉渺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任由少年的手指撫過她的頭發。房間裏空調運轉著,始終保持在二十六度,不冷也不熱。

吹風機散出來的暖風呼呼的,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很想睡一覺。少年的手指在她發間流連,輕撫過發梢,又繞到她的頸側摩挲,最後捏上了她的耳垂。

葉渺昏昏欲睡的,吹風機的噪聲什麽時候停了都不知道,直到耳朵上傳來一陣刺痛,她猛地驚醒,不敢置信地摸著自己濕濡的耳廓,臉上登時紅了個徹底,抖著的聲線襯得整個人委屈巴巴的:“你、你咬我做什麽?”

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沈望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到床邊,而後俯身親了上來。一股水汽撲面,葉渺被迫揚起下巴,承受著少年密密匝匝的吻。

過了好久她才別過臉微喘,兩只手抵在少年的肩膀上,語氣嬌嬌的,不像抱怨反而更似嬌嗔:“別鬧,我想睡了。”

“不急,才十點鐘。”沈望捏了女孩兒的手禁錮在枕頭邊,黑眸裏邊暗潮湧動,親了親女孩兒艷色的唇瓣,壓低了聲音道:“不如玩個游戲?”

莫名的,葉渺聽懂了少年話裏的意思,眼睛睜得大大的,說話磕巴起來:“不行的。”

“為什麽不行?”沈望眼眸黑漆漆的,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眼神直勾勾的,唇角抿出個淡淡的笑:“我們已經成年了,渺渺。”

前段時間剛過完十八歲生日,葉渺當然記得自己成年了,但她不曉得沈望居然惦記著這個,一時間毫無心理準備,又道:“沒買那個東西,不行的。”

少年揚了眉,從床邊的抽屜裏翻出一個小盒子,儼然是經常在電視上打廣告的那個牌子。葉渺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你不願意麽?”沈望神情落寞了下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傷感的色彩,低聲道:“那便算了,我等你做好準備的那天。”

最看不得少年露出這副可憐的模樣,葉渺一下子就心軟了,被松開的雙手抱了他的腰,下巴擱在少年的肩膀上蹭了蹭:“不是不願意,就是有點害怕,聽說會疼的。”

沒有親身的經驗,葉渺關於那方面的微薄知識都是偶然從網上看來的,自己並不了解。聽說會很疼,她就慫了,沒想過與沈望發展得那麽快。

“不會。”少年吻著她的額頭,聲音中含了笑意,一點不見先前的低落:“我會很小心的,疼就說出來。”

像是一只在水中漂泊的船,葉渺哼哼唧唧的,雖然在少年的手臂上咬了好幾口,但其實並不怎麽疼。少年的動作堪稱溫柔,非常照顧她的感受。末了,還幫她擦了身子,這才抱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的她睡了過去。

早晨葉渺醒來時,天色已經亮了,淺色的窗簾遮擋了直射的太陽光,屋子裏明亮倒不顯炎熱。懵懵地坐起身,她發現自己身上是穿了睡衣的,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不可言說的夢。

扯開領口瞧了下,她面上頓時飄起一朵紅雲,慌忙地將衣領攏好,故作鎮定地瞥著一大早就坐在電腦桌前的少年,赤著腳靠過去看他在做什麽。

後面長了眼睛似的,不等她走到跟前,沈望已經轉過身,唇角含笑地看著她。見她沒穿拖鞋便起身撈著她坐到床邊,先給她套了雙鞋子,而後把換洗的衣物疊好放到浴室,又將她抱了過去,調試好水溫才輕輕關上浴室門,站在門外道:“先洗澡,等下去餐廳吃飯。”

頭腦暈乎乎的葉渺放了熱水,一邊洗澡一邊還在想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還挺不錯的,要是以後去哪兒都不用走路就更好了。

在外面玩了將近十天,葉渺與沈望才收拾東西回家。葉父還問他們玩得開不開心,葉渺臉上蒸騰著熱氣,支吾著點頭。沈望沒做回答,只是淡笑不語。

高考查成績的當天,葉父專門請了一天假守在電腦前,焦急地盯著屏幕上怎麽都刷不出來的界面,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對比之下,作為當事人的葉渺和沈望淡然多了,一人抱著半邊西瓜在吃,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查分的界面一直刷新不出來,葉父都要暴躁了,還是班主任及時打了電話,喜氣洋洋地跟葉父道賀,嗓門大得不用開免提窩在沙發邊的葉渺都能聽見。

自己總分740,沈望以半分之差屈居第二。他們不僅是全校第一、第二名,也是全市的前兩名。若沒有意外,葉渺很有可能沖擊全省第一,成為省狀元。

葉父聞言樂壞了,高興地在客廳走來走去,手機一直沒離手,吭吭哧哧地不知道給多少人打了電話,嘴角都咧到耳根了。還風風火火地說要辦席,請親戚朋友們吃個飯樂呵一下。

葉渺沒有表現得如葉父這般誇張,她心裏是高興的,但沒有多大的驚喜。考完最後一場對了對網上的答案,她就有數了,七百往上絕對沒問題。省狀元沒把握,但上A大是穩了的。

瞄了一眼自己的成績,沈望跟她的反應差不多,填志願毫不猶豫選了A大。他們的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正好撞上趙越家裏舉辦謝師宴。

說是謝師宴,其實也是趙父為兒子辦的畢業宴會,慶祝他高中畢業,順利考上心儀的大學。從來不幹涉兒子的選擇,趙父以為趙越會填報金融專業的,不曾想他那個傻兒子去了警校,還立志以後要做一名警察。

欣慰的同時又有些感慨,見證了兒子的成長,他這個老父親陡然有種老了的感覺。感念葉渺不厭其煩給兒子補課的人情,趙父特地送了邀請函,請她與沈望一塊兒過來。

宴會在趙家名下的一家酒店舉行,菜品非常的豐富,食材也很高端,都是平時家裏少有吃到的東西。葉渺吃得很撐,環視了四周好幾次,悄悄趴在沈望身邊小聲道:“居然沒看到吳婧。”

少年捏了捏她的臉頰,才蹙眉問:“誰?”

“……沒誰。”葉渺搖頭,沒在沈望跟前多說。

看來趙越是真的跟吳婧沒有牽扯了,葉渺稍微放下了心。好幾個月沒見吳婧在跟前蹦跶,她有些好奇對方的現狀,回去後跟周圓圓發微信閑聊談到這個話題。

周圓圓發了條語音過來:“她呀,聽二班的人說剛高考完她就出去玩了,一直沒回來,好像是去找她那個男朋友了吧。據說她考得不好,都沒上本科的線。”

火箭班的學生少有沒上本科線的。周圓圓這次超常發揮,總分達到了六百七十多分,報了一所外國語學校,打算以後從事翻譯工作。

聽了周圓圓對於未來的規劃,葉渺由衷地為她高興。大家前方的路都是一片坦蕩,這樣很好。

而沒上本科線的吳婧心情就沒有葉渺這般美了。她以為自己至少能夠擦線上二本的,結果成績出來後備受打擊,堪堪上了專科的劃線。

查到成績的她不敢打電話回家,害怕被父母罵一頓。但身上帶出來的錢已經用完了,連買車票回去的錢都沒了,不得已她還是聯系了父母,吞吞吐吐地講了自己的高考分數。

沒想到父母只是無所謂的“哦”了聲,轉而興致勃勃地問她跟男朋友發展到哪一步了:“明年你就二十歲,可以領結婚證了。你們到底定下來沒有?那麽有錢的人,你可別輕易讓人溜走啊,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吳婧心裏涼透了,她不敢跟父母說自己被人騙了。那個學長不是什麽有錢人,就是個長得還不錯、靠著那張臉騙女生給他花錢的軟飯男,還腳踏幾條船。

將以前愛慕者送的手鏈、項鏈都賣了才存了一筆錢,這回出來一趟全花光了。拿不出錢去吃大餐,給那個男的買手表、游戲皮膚等,向來溫和的學長突然像變了個人,對她冷冷淡淡的。

沈溺假象的吳婧反應不過來,還哭著問他緣由。只比吳婧大兩歲的那個男生聽著刺耳的哭聲眉頭緊皺,掏了掏耳朵神色鄙夷:“你露出這副無辜的表情做什麽?這種事你做的也不少吧,裝什麽清純白蓮啊?”

“學校論壇,你那些破事我早就看到過了。”男生扯著嘴角露出個不屑的笑,把玩著學校裏另外一個學姐給他買的手表,聳了聳肩:“一開始你不也是覺得我有錢才主動接近?不是你騙我,就是我騙你,就是一場游戲而已。”

那個男生幹脆利落地跟她分了手,吳婧楞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不是游戲,她很想說自己是真的有點喜歡他。喜歡他的有錢,也喜歡他的細心。當然,被騙了後,更多的還是不甘心與憤怒。

沒有跟父母說實話,吳婧只說她跟學長發展得挺好的,就是手頭沒錢了,隱晦地跟父母要錢。她父母肉痛地嘮叨了幾句,還是打了一筆錢過去。

一整個假期都沒有回家,吳婧找了個網吧填報了志願,那所專科院校就在學長就讀的大學附近,只隔了兩條街。一有空她就去那個學長所在的專業找他,到處宣揚他是個騙子,專騙女生的錢。

男生煩不勝煩,懊惱招惹了一個甩不掉的神經病,時常對著吳婧破口大罵。這麽不清不楚地糾纏了兩三年,有一天他在網吧打游戲回宿舍回得晚了,那條小巷子漆黑一片,借著手機的光才能勉強看清路面。

隱隱感覺有急促的腳步聲越靠越近,他登時毛骨悚然,腳下跑得飛快。出了巷子口,借著路邊昏暗的燈光他回頭望了一眼。

他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是吳婧。此時那張臉上爬滿了驚恐,嘴巴被人從後面捂住,發不出一點聲音,一只手朝著他這個方向胡亂揮著,似乎是在求救。

被嚇得心臟驟停,男生片刻都沒猶豫,一溜煙跑得沒了影。過了兩天他被警察找到,才曉得死人了。死的不是吳婧,是一個小混混,被人一刀捅死的。

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吳婧已經被警方拘留了。吳婧無法否認自己殺人的行為,只一個勁兒地說自己是正當防衛。那個小混混捂了她的嘴,不僅打人,還脫她的衣服想行不軌之事。

那一片地方沒有監控,沒辦法證實吳婧說辭的真假,這才找到這個男生,想詢問當晚的情況。據吳婧說這人看到了經過,她還曾向對方求救來著。

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男生直接否認了,說自己那天根本沒走那條路,什麽都沒看到。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能夠證明吳婧是正當防衛,因而她被檢方起訴的罪行是故意殺人。

判決下來的那天,葉渺在海城中學校友群裏看到了。有人轉發了個鏈接到群裏,後來快速撤回,說自己發錯了地方。那時葉渺已經點開,正在看新聞簡訊的內容。吳婧被判了無期徒刑,她的家人似乎準備上訴。

心裏一陣唏噓,葉渺嘆息道:“果然就不能做壞事,否則遲早會報應到自己身上。”

看吳婧落得趙越原該有的下場,她想青翼神君在這個小世界的劫難已經過去。她沒怎麽插手,任務就這樣完成了,葉渺沒有顯得有多高興,反倒憂心忡忡。

一直刻意忽略的事實反覆提醒著她,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走這一遭只是為了助青翼神君渡一場劫難,早晚都是要離開的。那沈望怎麽辦呢?她割舍不下對少年的貪戀。

高考結束後,沈望就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房子,因而他們大學是沒有住校的。葉渺當時還很驚奇少年哪裏來這麽多錢,後來才知道他在做什麽軟件,還賣了不少錢,買套房子綽綽有餘。

已經大三,馬上就大四的葉渺十分羨慕,真想過上躺著數錢的日子。她不想努力了,只想在家鹹魚躺。沈望聞言挑了眉梢,放下了手頭的電腦,笑道:“那就在家待著,又不是養不起你。”

與按部就班的葉渺不同,入了大學沈望便著手創業,目前成立了一家小型游戲公司,老板、員工都只他一個人。規模雖小,做出的游戲卻並不庸俗,在平臺上的下載量都是以億為單位的,收入自然不會少。

“不行呀,萬一你破產了怎麽辦?”葉渺非常具有憂患意識,已經想到了很遠很遠的以後了。

沈望被噎得頓了頓,旋即笑得莞爾:“那可能有點難。你多努力一點花錢,興許會有那麽一天。”

葉渺又高興了,湊過去吧唧在少年臉上親了一口,摟著他的脖子蹭了蹭,眉眼彎彎的:“我好喜歡你啊,沈望。”

“嗯。”沈望淺淺地笑了笑,有一搭沒一茬地撫著女孩兒柔順的長發,眸光如墨流淌。

每天都要更喜歡我一點呀,渺渺。就像把你放在心尖上的我一樣。

大學畢業那天,葉渺與沈望去領了結婚證。婚禮是後面補辦的,請了好多老同學,周圓圓、趙越他們都來了。

從警校畢業後趙越進了警局,如願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刑警,整個人比高中那會兒沈穩了不止一點點。額頭上多了一道去不掉的傷疤,聽說是執行抓捕任務時,被犯人用刀劃傷了。後來止了血,這疤也留了下來。

蜿蜿蜒蜒的像蜈蚣一樣,沒有破壞那張臉的帥感,反而添了一絲英氣。被人問到,他沒有任何抱怨與不滿,指著自己這道疤非常自豪,說這是勇士的勳章。

周圓圓從事同聲傳譯,事業上照樣混得風生水起。只是原來的圓臉削尖了,微胖的身材抽了條,竟漸漸有了女強人的影子,說話做事雷厲風行。

離婚多年的葉父也重新找到了心儀之人,在葉渺大二那年再婚了。對方是個很溫柔又有原則的女人,有一兒一女,子女比葉渺大幾歲,已經工作了。

所有人都在改變,就葉渺還是那個嬌嬌氣氣的女孩兒,被沈望寵得越發無法無天。婚後仍舊像個小姑娘一般,事事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因為沈望都會打理得很好。

這輩子他們沒有孩子,兩人相守著過了幾十年。葉渺死後魂魄離體,本該悲痛欲絕的沈望了無情緒,眼眸一片漠然,面上的皺紋漸漸消散,重回了少年時期的模樣。

他伸手觸碰了下泛著點點綠光的含羞草元神,微垂的睫羽在眼瞼映了一片陰影。忽地擡眼,他抿著的唇瓣輕啟,語調淡淡的:“吾名扶光,莫要記錯了。”

扶搖直上的扶,光風霽月的光。是個寓意不錯的名字,很可惜,他一點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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