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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是武非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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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請與冥王妃競爭的人先去一邊休息。”

話落,指了指在右邊準備的一片座位,自己慢慢坐上了臺子最前方的座位,德王長孫郁風坐在司千橙的右邊,丞相劉凡宇坐在左邊,三人要為接下來的比賽點評。

“西雲,等小曲兒上了臺,把這個給皇帝送去。”蘇小羽無視眾女子毒辣的眼神,從袖子裏掏出一支通體透亮的玉質短簫,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把它交給西雲。

西雲點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為什麽不自己給她?”司千煥挑眉問道,這玉簫明明是給曲吟的。

蘇小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讓看見的人都為之怔楞,“真要我給?”

司千煥被她話裏的戲謔弄得有些尷尬,不鹹不淡地輕哼一聲,往她嘴裏塞了一塊糕點,牙尖嘴利的小東西。

“比賽規則大家都知道的,曲姑娘以一敵眾,若你們所有人中沒有一個比得過她,各位大臣,你們以後就不能幹涉皇帝的後宮之事。”司千橙淡淡說道,目光掃了一眼地下的眾臣,帶著一絲嚴厲。

眾千金福了福身,道了聲“是”,讓丫鬟把自己的準備的東西都拿了上來。

“這琴棋書畫,我們就從書畫開始比。”司千橙道,見有十個女子朝前邁了一步,吩咐侍從搬了十張桌子上來。

曲吟摸了摸鼻子,對司千煌笑笑,道,“我去了哈。”話落,悠悠地走下高臺,一步一步,步步生蓮。

“書畫是麽?”曲吟慢慢走過十個女子面前,清冷的姿態讓十人暗自咬牙,在氣勢上就輸人幾分,自然不會開心到哪裏去。

劉凡宇的女兒劉澄寧擡起頭,揚起一抹笑容,嬌艷的臉上帶著幾分挑釁,語氣不善,“就是書畫,比賽規定如此,曲姑娘就別怪我們仗勢欺人,畢竟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怎麽可以讓一個人獨占?”

此話一出,其他九人齊齊點頭,看著曲吟的目光都帶著敵意。

曲吟低低笑了兩聲,笑聲意味不明,淡淡地看了十人一眼,問道,“畫什麽?”

“看來曲姑娘很自信,今日這麽多美人,不如就比畫人,如何?”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劉澄寧一點也不客氣,說這話的時候,眉眼裏盡是自信,誰不知道她劉澄寧是陵城畫人物畫得最好的女子,這一場,她贏定了。

“好!”曲吟眼裏劃過一抹不明的光彩,在為她準備的位置上坐下,緩緩朝毛筆伸出手去。

司千橙笑吟吟地看著曲吟,她自信的樣子還真是討人喜歡,反觀那個劉澄寧……

“相爺,你這女兒可有些沈不住氣啊。”司千橙抿著茶,涼涼地看了劉凡宇一眼。

劉凡宇聞言,也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她自小被我慣壞了,長公主見笑了。”

司千橙挑眉,暗罵一聲老狐貍,便不再說話。

“她們比畫什麽?”蘇小羽喝著茶,剛剛有些走神,沒註意那邊的動靜,見曲吟已經開始動手,偏過頭問司千煥。

“畫人吧。”司千煥不在意的說道,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在底下惹來了怎樣的動靜。

長孫青青沈著臉,不甘地看著蘇小羽,王爺這麽尊貴的人,怎麽可以為這個賤人擦嘴,怎麽可以,她要蘇小羽死,她要把她千刀萬剮!

蘇小羽的目光突然看向長孫青青,眼裏帶著濃濃的諷刺,雖只看了一眼,卻也讓長孫青青瞧了個清清楚楚,當下氣得漲紅了一張臉,眼裏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郡主,您怎麽了?”馮若英感覺到身邊人的怒氣,關心地問道。

長孫青青一楞,強壓下怒意,逼著自己笑得端莊,道,“沒事。”但她不知道,這笑比哭還難看,讓身後一幹平日不服氣她的女子拿帕子擋著笑了起來。

“餵,長孫青青很生氣哎。”蘇小羽剛剛那一眼就是故意的,她可沒好心到要對一個想把自己千刀萬剮的人善良,見她那樣子,戳了戳司千煥的胳膊,笑道。

“別氣死了。”司千煥沒什麽反應,專心地幫她削著蘋果。

蘇小羽大眼一瞇,“你心疼?”

“不是,留著她以後淩遲處死。”司千煥沒好氣的斜睨著她,道,手裏的蘋果剛好削好,舉到她嘴前,“快吃。”

“我不是豬。”蘇小羽嬌氣地嘟了嘟嘴,還是開心地接了過來,目光又轉向了曲吟,突然問道,“你說小曲兒會畫誰呢?”

畫皇帝吧,好像又顯得她不太端莊,畫別人吧,又能是誰呢?

“一會兒不就知道了。”司千煥輕哼,見她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微微挑眉,“皇嫂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倒不必擔心,不過有的人明明琴棋書畫樣樣皆不通,怎麽也不著急呢?”

他嘴裏的某個人突然邪氣地一勾唇,“哢嚓”一聲咬在了蘋果上,“急什麽,我可不急著要人命。”

兩人雖心意相通,當年具體想的是什麽可就沒法感應到了,司千煥見她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心裏是好奇的,不過知道她不會說,也沒傻的去問了,只是希望曲吟她們能比得快一點。

司千煌目光一直沒離開曲吟身上,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心裏越發的歡喜,有一個女人願意為自己認真做一件事情,真的很幸福,不是身在其位,是不會有這種感受的,若不是地點不允許,他真的就想下去,將她抱在懷裏,永遠都不放開。

曲吟慢慢地描繪著腦中的場景,心裏越發覺得好笑,忍不住的,朝蘇小羽看了一眼,見她好像是在跟司千煥鬥嘴,唇邊的笑意更深了,那樣一個風華萬千的女子,終於也有了歸宿,手隨心動,紙上慢慢浮現了一抹紅色的身影。

“時間到。”德王長孫郁風看著燒完的香,揚聲說道。

劉澄寧看著桌子上的畫作,滿意地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來,挑釁地看著曲吟,可曲吟連看都未看她一眼,這叫她一肚子囂張氣焰活生生地給壓了回去,很難受。

司千橙走在最前頭,長孫郁風和劉凡宇走在後面,慢慢鑒賞著十一人桌上的畫,竟一幅比一幅精彩,到了劉澄寧的時候,長孫郁風已經想要下論斷了,不知名的俏女子躍然紙上,美目含春,帶著少女的嬌羞,惟妙惟肖,可謂精品,劉凡宇也是滿意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司千橙雖很欣賞劉澄寧的畫作,但腳步卻未停,走到曲吟的畫作前,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抹驚愕的表情。

長孫郁風和劉凡宇見此,心裏咯噔一聲,提步走了上去,在錯愕地站在了原地,這,這哪裏是畫,這明明就是真人,而這人,這人……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張揚絕艷的男子!

三人的表情已經說明了誰是最後的贏家。

曲吟輕輕抿唇,似乎早已料到他們的表情,微微側過臉,對劉澄寧道,“若我連你也贏不了,怎麽能獨占皇上一人。”明明很囂張的話,但從她嘴裏說出來,卻變得理所當然,任誰也沒能挑出些不對來。

劉澄寧不相信她會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不服氣地看向她的畫作,當下也怔楞住了,眼中還難以掩飾地露出一絲癡迷。

一名少年眉目如畫,帶著那個年紀應有的張揚和不羈,一襲紅衣如火熱烈,說他是妖精,可那雙眼裏只有光明磊落,說他是神人,但那抹笑容又邪肆誘人,這樣的男子,足可以跟剛剛才出現的冥王相比了,這男子到底是誰?

“書畫的比試,曲吟贏。”司千橙慢慢地笑了,揚聲宣布,惹得地下議論紛紛。

劉澄寧被她的聲音拉回心神,立刻反駁,“長公主,這皇上妃子的位置,恐怕不能給曲姑娘。”

司千煌本是笑著的,聽見有人說這話,立刻沈下臉,“為何不可?”他不準有人質疑他的女人,更何況是在公認吟兒贏了的情況下。

劉澄寧鼓起勇氣,一把拿過曲吟桌子上的話,展示給所有人看,“她畫這個男人如此用心,分明是心存愛慕,這樣一個女人,又怎麽可以入宮伺候皇上!”

說到這裏,臉上已經信心滿滿,愛慕別的男人,就是不貞,不殺了她就不錯了,還想進宮跟她爭皇上?

“放肆!”司千煌還未看到那幅畫,就已經冷聲喝道,待看到那幅畫,臉色更加沈了。

“皇上息怒,是老臣教女無方,求皇上看在她年紀尚輕的份上,饒她這一次吧。”劉凡宇被劉澄寧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跪倒在地,順便把劉澄寧也拉著跪下。

“爹爹,我沒有錯!”劉澄寧驕縱慣了,一下子也顧不上分清楚場合,立刻反駁。

“不得放肆!”

“啪”的一聲,劉凡宇狠狠地在劉澄寧臉上打了一巴掌,雖然心疼,但保住她的命更重要,這種事情關乎皇室的尊嚴,哪裏是她一個小丫頭承受得了的!

劉澄寧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臉,就地放聲大哭了起來,也不怕丟人。

“朕以為丞相的女兒只是膽大包天,沒想到還有眼無珠,丞相可真是教女有方啊!”

司千煌冷聲道,指向那幅畫,“丞相自己看看清楚,畫裏的人,到底是誰?”

劉凡宇戰戰兢兢地接過畫,細細觀察一番,突然震驚地睜大了眼,看向看臺上的蘇小羽,聲音都結巴了,“是、是、是冥王、妃……”

雖然那畫中少年比冥王妃張揚不羈,但那眉眼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就算是孿生姐弟也不可能如此相像。

此話一出,全場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底下的人坐得近一些的都看見了那畫,仔細想來,真的是冥王妃,可是冥王妃怎麽會以男裝示人,曲姑娘怎麽會畫冥王妃男裝的樣子?

劉澄寧也哭不出了,呆楞地看著看臺上的蘇小羽,突然開始絕望,她鬧這麽一出,不但不可能再得皇上喜愛,更成了全陵城的笑話,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蘇小羽挑眉,淡淡說道,“的確是我。”不過,現在再看那畫,這幾年她的變化實在大,特別是……

“羽兒,你越來越像女人了。”司千煥輕輕地點了一下下巴,似笑非笑。

蘇小羽眼睛彎成月兒,笑瞇瞇地轉頭,裏面危險的精光四射,什麽叫像,她就是!

司千煥挑眉,再看了那畫一眼,再看蘇小羽的眼神突然變得很詭異。

“丞相就先帶你女兒下去吧,換冥王上來。”司千煌冷冷下令,不再多言。

曲吟滿意地對他眨眨眼,然後朝蘇小羽一挑眉,又恢覆了清冷的笑容。

劉凡宇再三叩謝,立刻帶著劉澄寧回府。

眾人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紛紛看向高臺上的蘇小羽。

蘇小羽覺得,如果那些人再這麽盯著自己,一會兒這小身板就得戳出幾個窟窿來,特別是身邊的某個人,目光又燙又酸。

對於曲吟,司千煥到現在潛意識裏都把她列入情敵的範圍內,乍一看她畫中翩翩紅衣少年,心裏更不是滋味,小東西那些美好或不美好的過去,他都沒有陪她經歷過。

“咳,煥,皇兄叫你下去了。”蘇小羽輕輕扯了扯司千煥的袖子,哭笑不得地說道,全場的人都看著他,他還能穩穩地坐在這裏鉆牛角尖,真是令人欽佩。

司千煥涼涼地看了司千煌一眼,為什麽叫他下去?

司千煌嘴角抽了抽,輕輕瞪他,然後轉過頭去,不叫他總不可能叫白術啊,這畢竟是皇家的事情,白術現在還未成為駙馬,不合適。

“快點,早點比完,我回家睡覺了!”蘇小羽見他一副坐在這裏不願意動的樣子,臉一沈,低聲道。

“困了?那我快點。”司千煥一楞,見她眼底有著不易察覺的疲憊,有些愧疚,立刻起身走下臺去,在看到一臺的女人時,微微蹙起了眉頭。

蘇小羽見他乖乖坐到了司千橙的旁邊,抿唇微微一笑,小手伸進袖子裏撈了撈,抓出一團白絨絨的東西放在腿上,戳了戳它,沒得到一點動靜,嘴角狠狠一抽,這段時間小白一直在睡覺,它哪來的那麽多覺,在墨家還沒睡夠?

“小白啊,我今天在藥丸裏放了一些蜂蜜……”蘇小羽扒拉它一下,突然尋著它耳朵,輕輕扒開旁邊的絨毛,不鹹不淡地說道。

小白身子一顫,立刻睜大眼睛,裏面冒著亮光,小爪子一張就往蘇小羽懷裏鉆,它要有蜂蜜的藥丸,好吃,好吃!

“騙你的。”蘇小羽扯著它的小腿把它從懷裏拎了出來,笑得很無辜。

小白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氣咻咻地瞪著蘇小羽,小羽壞,小羽是一個大騙子,欺騙獸的感情,打擾獸的休息!

蘇小羽笑得更開心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變壞了,非常喜歡看小白炸毛,它越氣,她越開心!

小白見她這個樣子,無力地耷拉下眼皮子,鉆進她懷中抱出一個瓶子,扒開蓋就往嘴裏倒,便嚼著藥丸,便沒好氣的瞪蘇小羽,鼻尖突然一動,嚼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趴到蘇小羽脖子上嗅了嗅,然後爬回她的手心,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怎麽了?”蘇小羽挑眉,它怎麽這個樣子,嘴裏的東西也沒咽。

小白盯著她看了很久,然後慢慢把東西咽下去,狀似害羞地蒙住了臉,小耳朵裏面微微泛起粉色,擡起一只小爪子指了指蘇小羽的肚子,然後又指了指臺下的司千煥。

蘇小羽微微怔楞,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的肚子,然後看向司千煥,最後將目光落在小白粉粉的耳朵上,一張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紅。

“你知道的還挺多啊。”蘇小羽微紅著臉,涼涼地看著它,聲音有些陰陽怪氣。

小白小爪子一收,得意洋洋地仰著腦袋,那是,它可是活了很多年的神獸,什麽不知道,小羽身體裏有司千煥的味道了,那就說明他們交配了,還是在前不久……哎,沒想到它睡過了最精彩的事情,它都還沒有見過人交配呢。

“三天沒藥吃。”蘇小羽幽幽說道,迅速把還剩下一半的瓶子收回懷裏。

小白一楞,“吱吱”叫個不停,四只爪子揮舞著,瞟見蘇小羽不善的臉色,想到人類有一個詞,叫做惱羞成怒,頓時欲哭無淚。

蘇小羽把它丟到桌子上,淡笑著看向下面,看得很認真的樣子,根本就不理會小白的抗議。

“你不是挺能睡?睡過三天就好了。”

小白兩眼一翻,倒地不起,豆子大小的眼睛裏全都是客訴,是誰把它吵醒的,知不知道睡眠被打斷就很難續上去,她不但不認錯,還剝奪它吃藥丸的權利,怎麽可以!

可不管它怎麽扭動小身子,蘇小羽就是不理,認認真真地看著臺下,等到小白徹底投降,才輕輕地笑了起來,把瓶子丟給它。

小白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很沒出息地抱著瓶子又坐回她懷裏。

司千煥人在臺上,但註意力一直在蘇小羽身上,見她跟小白玩的開心,眼裏閃過一抹溫柔,看著那九人退下去後,又上來一批人,毫不感興趣地閉上了眼,不鹹不淡地說道,“全都上來,每人演奏一曲。”等這些人琴棋書畫舞都比完,小東西都該在上面睡著了。

“冥王,這、這跟長公主定下的規則不符啊。”長孫郁風蹙眉,看著司千煥小心地說道。

“規則?這是給皇兄選妃,於皇兄有利的就是規則,德王有什麽意見?皇兄喜歡聽曲,比這個有什麽問題?”司千煥眼未睜,淡淡地說道,那話裏不容人反駁的威嚴讓司千橙、司千煌和蘇小羽都緩緩勾起了唇角。

“王爺說的是。”德王背脊冒著冷汗,立刻說道,這麽多年沒見,這個人的氣勢有增無減啊。

“各位姑娘有什麽意見嗎?”司千橙淡笑著問著那群女子。

眾女子齊齊搖頭,在看向司千煥的時候,無一不是臉色發紅,很快低下了頭,皇家的人怎麽都長得這麽好看。

司千煌收到西雲送來的玉簫,朝蘇小羽笑了笑,遞給身旁的公公,“給吟兒送去。”

“是。”那公公細聲細氣地應道,小心翼翼地接過玉簫,朝臺上走去,在曲吟面前停下,笑道,“曲姑娘,這是皇上給您準備的。”

皇上對曲姑娘的寵愛,他可是看在眼裏,這些姑娘雖然優秀,但有曲姑娘在前,恐怕都再入不了皇上的眼,現下若能討得這位主子歡心,他日後在宮裏可就更自在了。

“多謝。”曲吟淡淡一笑,接過玉簫一看,心中有些好笑,這小羽可真為司千煌都想好了,可她不知道的是,煌不知道她會簫。

蘇小羽把玩小白一身軟綿綿的白毛,笑瞇瞇地看著曲吟,上一次聽她的簫聲,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六年過去,她的簫聲有沒有變。

蘇藝璇看著曲吟手裏的簫,心裏嫉妒得不行,這個野丫頭是哪裏冒出來的,皇上竟然這麽喜歡她。

“開始吧。”司千橙見眾人都坐好了,揚聲說道,人不多,畢竟若沒有極好的音樂造詣,沒有人敢上這高臺,臭小子這一出誰也沒有料到,那些準備的是其他的女人,就算不甘,也不敢多說什麽。

“小煥,你不睜眼看看麽?”司千橙見司千煥一直閉著眼,戲謔地問道,臭小子對女人沒什麽好感,所以整個冥王府裏常年都是清一色的男人,現在面前那麽多女人,也難怪臭小子會閉眼。

“皇姐,你是用眼睛聽曲的?”司千煥似笑非笑地說道,眼睛微微睜開,斜了她一眼。

司千橙嘴角一抽,註意力轉向準備奏樂的眾女子身上,暗中腹誹,跟臭小子鬥嘴,她還從來沒有贏過,臭小子都不知道讓一下姐姐。

十多個人,無一不是用琴,每個人都信心滿滿地開始彈奏,卻都不甘地中途停止,因為……

“不用彈了。”司千煥打斷蘇藝璇的琴聲,琥珀色的眼裏全是厭惡。

底下又是議論紛紛,這都是最後一個了,冥王又叫停,他這心偏的也太明顯了,莫非是皇上如此授意?

長孫郁風皺起眉頭,“王爺,蘇姑娘的琴藝已算不錯了,為何王爺仍舊不滿?”前面那些若說彈的一般也就罷了,但這蘇藝璇的琴藝怎麽看都比她們高出一個檔次,他這樣做,難免不會讓人覺得是偏心。

“德王的追求就這是這些了?”司千煥嗤笑,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嘲諷。

長孫郁風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無論如何他也是個王爺,你冥王就是再尊貴,他不該這樣對他!

蘇藝璇見前面的女人都被冥王叫停,心裏那是開心得不行,想著自己一曲一定能入冥王的耳,本是滿懷信心的,卻沒想到自己也被叫停,心裏的落差有多大不言而喻,而他的叫停,也說明了她再無語曲吟爭的資格,這叫她怎麽甘心!她是要未來的皇後,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就輸了,還輸得不明不白!

“王爺,璇兒到底哪點不好,您要這樣對我?”蘇藝璇雙目含淚,盈盈看向司千煥,楚楚可憐,讓人心疼,只可惜,她這模樣給了錯的人看。

“無情無感,難聽。”司千煥繼續閉著眼,連看都未看她,那種漠視,讓蘇藝璇臉色瞬間蒼白,從來沒有人會這樣說她,琴是她引以為傲的,可今日卻被人貶低得如此不堪,她怎麽可以忍受,心裏有氣,話也說得大膽了,“王爺,你不可以這麽偏心!”

“大膽。”司千橙冷下臉,臭小子她可以說,但別人絕對不可以。

“長公主,我說的不對嗎,王爺明明就是偏袒曲姑娘,我們都被叫停了,那還用比嗎?”蘇藝璇不服,大聲說道,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也紛紛認同,不服氣地看著司千橙,冥王身上的氣勢太強,她們只能看長公主了。

司千煥緩緩睜眼,勾起一抹冷艷的笑容,晃了眾人的眼,而接下去的話,也讓蘇藝璇怨恨到了極點。

“同樣姓蘇,怎麽差別這麽大。”他自然知道小東西不是蘇青遠的女兒,會這麽說,不過是替小東西小小地報覆一下罷了。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蘇藝璇和蘇小羽,她們這些人都常混在一起,對蘇藝璇欺負蘇小羽的事情知道的可是不少,但她們沒想到,王爺會在這個時候羞辱蘇藝璇為蘇小羽出氣。

蘇小羽耳力好,把他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大眼一瞇,就笑了起來,煥在給她出氣哪?

蘇藝璇臉一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司千煥,突然轉頭,遏制不住憤恨地狠狠瞪著蘇小羽,手握成拳,指甲陷進肉裏的疼痛讓她鼻尖一酸,流出淚來。

“王爺是什麽意思,我難道比不過蘇小羽?她有哪點好?”蘇藝璇咬著牙,低聲哭著問道,眼裏的嫉妒來不及掩藏,她從沒受過這種侮辱,蘇小羽那賤人憑什麽跟她比,又憑什麽得到這麽好的男人,他有憑什麽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地貶低她,那小賤人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什麽!

旁邊有的女人已經開始笑蘇藝璇的愚蠢,這是爭風吃醋的時候嗎?當著冥王的面侮辱她的王妃……

司千煥垂眸,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但半垂的眸子裏卻寒光畢露。

長孫郁風坐在他旁邊,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只感覺自己背脊發涼,險些抵擋不了他骨子裏的寒氣,這蘇藝璇怎麽這麽愚蠢,心裏再不服,也不能在冥王面前說出來,這個男人不是誰都可以得罪的,一想到他是因蘇藝璇的話裏損了蘇小羽才這樣的,心裏對自己女兒的擔憂又多了一點,他為女兒爭冥王妃這個位置,是不是錯了。

“蘇姑娘,小羽是冥王妃。”司千橙冷冷地說道,臭小子對什麽都不是很在乎,但若觸及小羽的利益,卻斤斤計較,蘇藝璇這話,足夠她死上千次,況且,皇家的媳婦可不是誰都能說的。

蘇藝璇聞言,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臉色蒼白起來,心知惹了大禍,心裏的嫉妒變成了恐懼,慌亂地跪了下來,若不是被嫉恨蒙了心智,她哪裏敢當這麽多人的面就說那話,“王爺,民女一時心急說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求王爺原諒!”

蘇青遠在底下看得臉色沈得滴水,迅速上臺,跪倒在司千煥面前,“王爺,老臣教女無方啊!”

“蘇將軍哪裏教女無方,羽兒不是很好麽。”司千煥淡淡地說道,擡眼看了蘇小羽一眼,溫柔地笑了笑。

“是是,羽兒自幼乖巧懂事,能得王爺的寵愛,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蘇青遠聞言,立刻說道,心裏對蘇藝璇更厭惡,這蠢貨不能像小羽那樣得冥王寵就算了,還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說冥王妃的壞話,到時候連累了自己……現下,蘇藝璇在他心裏已然是一顆棄子,自己的全部希望,亦寄托在了蘇小羽身上。

司千煥諷刺地扯了下嘴角,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好了,比賽還要繼續,蘇將軍帶著蘇姑娘回去吧,也不是多大的罪,便取消她嫁給皇室任何一人的資格吧,皇上你說呢?”司千橙見司千煥不打算解決這件事,撇撇嘴,淡淡地說道。

皇兄也真是的,讓臭小子上來,明顯是嫌這比賽不夠熱鬧!

司千煌點點頭,應了一聲,又瞇起眼掩住自己的視線,一個勁往曲吟那看。

蘇藝璇臉色一白,卻不敢再多說一句,不嫁皇室她就再也沒有贏過蘇小羽的機會,但辱罵皇室人員的罪名,她也擔不了,現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謝皇上,王爺,長公主!”蘇青遠磕頭以後,拉著蘇藝璇立刻離開,那臉色比劉凡宇拉著劉澄寧離開的時候還要難看。

半晌,場內恢覆了正常。

“曲姑娘,請。”司千橙笑瞇瞇地看著曲吟,道,見識過她的畫後,她對這個皇嫂的好奇是越來越重了。

曲吟淡淡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玉簫置於唇畔,慢慢奏響,風動,拂起她的黑發輕衫,飄然若仙。

沒有人聽過她奏的是什麽曲子,但那悠揚的簫聲卻能勾動人的思緒,將人帶入她簫聲幻化出的場景,忽而看見溪水潺潺,游魚跳出水面,帶起的水花在日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忽而看見深深的峽谷中吹來陣陣烈風,揚起地上的落葉,一片蕭索……

曲吟的曲子勾勒的場景很亂,卻又奇妙地結合在了一起,仿佛在述說自己的生活。

沒錯,曲吟的確在奏她的一生,從在聖地裏的無聊,到小羽誤入聖地後的歡喜,再到逃出醫谷後的迷茫,最後是與司千煌的相遇相戀,不知道這些的人,只覺得好聽得不似人間該有,而知道的,又是別有感觸了。

她的曲前半段的意思司千煌不明白,但後半段卻感覺得出,那是她遇見他時的歡喜,毒擴散時的絕望,解毒後的開心,最後表達的,則是對他的愛意,聽著,那嚴肅的臉便慢慢露出了笑容,如孩子一般開心,此時此刻,他真的忘了自己的皇帝。

有的人從曲聲裏回神,見皇帝的樣子,震驚不已,這曲吟在皇上的心裏真的那麽重麽,那他們之前聯名上書皇上殺掉這女子……若長公主沒有趕回來,他們可能真的會被砍頭,想到此處,這些大臣額跡已經冒出了冷汗,臉色也鐵青難看。

曲罷,場內久久陷入安靜。

蘇小羽輕柔地笑著,與曲吟對上一眼,撫著小白的手抽了出來,輕輕地拍起來,“啪啪”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清脆至極。

隨即,全場跟著響起了掌聲,如雷鳴一般,仙樂,簡直是仙樂,怪不得冥王要喊停,聽了這種仙樂,那些凡夫俗子奏出的樂曲簡直是不堪入耳啊!

司千煥叫那些人停更多的原因是不願拖得太久,哪裏想得到曲吟的簫聲真的這麽好聽,也讚賞地拍了拍手,小東西耳濡目染,怎麽一點也沒學到,思及此,玩味的看向蘇小羽。

蘇小羽清楚地讀出他笑容裏的意思,臉色微微黑了起來,生平第一次為自己不通琴棋書畫而感到不滿。

小白瞅了瞅兩人,不屑的撇嘴,幼稚的兩個人。

司千橙也拼命地鼓掌,這個皇嫂好厲害,她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好聽,曲姑娘的簫聲非常人能奏得啊!”長孫郁風見司千煥和司千橙都對曲吟滿意得很,立刻說道。

“讓大家見笑了。”曲吟淡淡地說道,不卑不亢,收起玉簫,緩緩向司千煌走去。

“曲姑娘贏。”司千橙站起身,高聲宣布。

那些不服氣的女子現在也不得不服,紛紛失落地回到自己原來的座位,有這樣出色的女人,也難怪皇上再看不到別人了。

實力的差別擺在那,那些大臣也無話可說。

司千煌起身等著曲吟回來,拉著她的手,有些喜悅地宣布,“朕在今日封曲吟為後,但因她有恙在身,封後大典延後舉行。”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人跪倒在地,大聲喊道,司千煥和司千橙因自身地位,並未跪下,但也跟著說道,心裏都為他們倆開心。

“好了,接下來請與冥王妃競爭的姑娘們全部上臺,一起挑戰。”司千橙心情很好,按蘇小羽之前交代的說道,連帶著聲音也飛揚了一些,但聽在司千煥耳裏,卻是想看好戲的樣子,目光一冷,看向白術。

白術安安靜靜地看著比賽,突然接住他一枚冷眼,只覺得莫名其妙,郁悶了半天,也懶得再去糾結。

長孫青青才走上臺子,見蘇小羽還悠閑地坐在位置上,不屑地一哼,揚聲道,“王妃還不下來麽?”

其他人聞言,也不滿地看向蘇小羽,才當王妃幾天,就這麽大的架子了,真是沒教養。

蘇小羽眸光楞了楞,而後慵懶地笑了起來,那一身的閑適悠然,看得眾人嫉妒不已。

“郡主不是還沒走到位置上麽。”蘇小羽單手支著腦袋,挑眉說道,那隨意的口氣,分明就是不將長孫青青看在眼裏。

長孫青青臉色一陣難看,然後揚起笑容,大步走向最前方,也是最接近司千煥的位置,就在她離那位置還有兩步遠的距離時,眼前銀風掠過,一抹銀色身影已經慵懶地斜靠在那張椅子上。

不但是長孫青青和臺子上的人,就連下面的人也震驚了,好快的速度,她剛剛明明還在遠處,文臣有的小聲地說著見鬼,那些武將看著蘇小羽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敬畏,習武之人從來就崇拜強者,冥王妃的身法,足以看出她武學造詣遠遠高過他們,不服不行,也不知道蘇將軍當初怎麽會看不上這個女兒。

“你、你是人是鬼!”長孫青青驚恐地退後兩步,臉色有些蒼白,畢竟是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理解不了學武之人的世界。

長孫青青都這樣,其他女人更加恐懼,也退後一些,懼怕地看著蘇小羽。

長孫郁風臉色很難看,他以為蘇小羽只是長得好看,根本想不到她武功這麽好,就算青青以後嫁入冥王府,若她想傷害青青,簡直易如反掌,可現在要青青下臺,顯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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