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之前跟你說離婚的事情，都是我鬼迷心竅。其實我……”

我還沒說完，就被陳婉婉打斷，“行了，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別在這給我拐彎抹角的。”

我聽出了陳婉婉語氣中的不耐煩，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怎麽開口。我好歹也是個男人，如今居然要去求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給自己無數屈辱的女人，但是除了求她又沒有別的辦法。

“能……能不能幫我個忙？”我小心翼翼的看著陳婉婉，眼神帶著希冀。

陳婉婉坐到椅子上，嘗了一口魚，瞟了我一眼，“我還以為什麽事呢，不就是幫個忙嗎？”

聽到這，我心裏有些雀躍，聽她這個語氣，難不成是答應了？可是還沒等我徹底興奮起來，她的下一句話就直接把我打洛到了十八層地獄。

“不幫！”她說完，就直接拽下了桌布。桌子上的飯菜全都落在地上，她還上去踩了幾腳。

“什麽東西，這麽難吃！”

我雙目充血的看著不屑一顧的陳婉婉，有些無力。自己到底怎麽做，她才肯幫忙？如果我不知道的話，我可能不會在乎。

但是我知道了，就不想讓那些孩子在從孤兒院裏面多呆一天。

“能不能幫個忙？”我祈求的看著陳婉婉，在心裏痛恨自己的無力。如果自己有能力的話，還用在這裏求她？

不過我根本沒有能力，只能求她！認清了事實，讓我更加無力。

“幫忙？憑什麽讓我幫你？不過，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察覺到陳婉婉語氣中的輕蔑，心裏的怒火冒了上來，但我根本不能沖她發洩，腹部的傷口也開始作疼。

“你想要我怎樣求你？”

“跪下來求我怎麽樣？正好我的鞋臟了，你給我弄幹凈，我心情好了或許就想要幫你了！”陳婉婉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嘲諷的看著我。

我攥著拳頭，憤怒的看著她。接觸到陳婉婉那雙不把任何東西都放在眼裏的表情時，我沈默了。

自己如果在這裏逞一時之氣，那些孩子就會多受一天苦。不就是跪嗎？我又不是沒有跪過！

一步一步的挪到陳婉婉旁邊，明明是幾步的距離，卻讓我覺得好像隔了千山萬水。

雙膝一彎，膝蓋和冰冷的地板貼到了一起，發出一聲悶響。

我伸出手，想要握住鋥亮的鞋子，卻被她一覺踹在了肩膀上。

“拿開你的臟手！你皮膚那麽糙，萬一把我的鞋弄花怎麽辦？賣了你你也賠不起！”

我咬著牙，從地上重新爬起來。低著頭，我怕被她看到我眼裏的憤怒與怨恨。我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想要羞辱我？

但她每次分寸都拿捏的這麽好，就是篤定了我不會反抗，而自己不正是沒辦法反抗？

想到和洪七他們說過的話，我雙手撐在地上，嘴唇貼到了鞋上。即使陳婉婉是個潔癖，但是在外面走了一天，鞋上也會沾到一些塵土。

我強忍著反胃的惡心，鼻子裏面充滿了難聞的皮革與鞋油味，我伸出舌頭，再快要舔到的時候，被她另一只腳踹到了小腹上。

疼的我眼睛都快突出眼眶，感覺到繃帶已經嵌進傷口裏面，大滴的冷汗順著下巴就流了下來。

“你不是挺厲害的嗎？還用得著我幫忙？我告訴你，不可能！”陳婉婉站了起來，細長的高跟鞋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攥著拳頭，坐在地上，心裏的怒火已經瀕臨爆發，這還是不幫的意思嗎？自己已經按照她說的做了，她還想要幹什麽？

我忍著腹部的疼痛，重新跪好，閉上眼睛，自暴自棄的說，“陳婉婉，求求你了，求求你幫幫我。你只要幫了我，我以後就心甘情願做你的一條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不好？”

我的聲音已經卑微到了極致，在這一刻，我所有的尊嚴，所有的傲骨，都被自己踩在腳下，碾碎。

陳婉婉蹲了下來，兩個白皙如羊脂玉的手指掐住了我的下巴，嬌艷欲滴的嘴唇裏面卻吐比刀尖還要鋒利的話，“不好！”

我感覺身上的力氣已經快要被掏空。這個時候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要救那些孩子，只是機械性的向陳婉婉哀求。

以前我避之不及的事情，現在卻求而不得。

“我求求你，幫幫我吧！”卑微的還不如地上的一只螞蟻。

我不知道自己求了多久，才從那張嬌艷的紅唇裏面聽到我夢寐以求的話。

“好！我幫你，不過在那之前，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實意做我的一條狗！”

聽到這句話，我知道我已經徹底放棄了我一個作為男人的信仰。不過我卻覺得很值得，反正我現在已經活不了幾年了。

如果說一條殘命，可以換回那些孩子的笑顏如花，那麽我願意這麽做。

“好！我會聽你的！”我雖然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麽表情，但我知道自己的眼裏肯定是一片麻木。

“呵！那就好，現在就把地上的這些東西吃了！都是我賞給你的！”

看著地上的那些殘羹剩飯，我知道自己不能反駁她，沈默的低下頭，爬了過去。

陳婉婉似乎很滿意我這個樣子，在一旁輕笑出聲。

“早這樣乖乖聽話多好，我上去一趟，在我下來的時候，我要看見一個幹凈整潔的地面。別想糊弄我，客廳裏面有監控！”

她的話，讓我心裏面的最後一絲僥幸也不見了。

聽著漸漸遠去的聲音，心裏的溫度降到了冰點。明明是用心做出來的美味佳肴，現在到我嘴裏卻變成了刮骨的鋼刀。

好不容易吃到嘴裏的食物早就沒了那份鮮美，這裏面混雜著我的尊嚴與傲骨。

內心很矛盾，不斷地掙紮著。在陳婉婉下來後，我依舊沒有吃完這些東西。

“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會吃，傲骨呢？沒了！”陳婉婉用腳挑起我的下巴。落在我臉上的目光好像帶有腐蝕性，讓我臉一陣陣的發疼。

傲骨已經被我自己踩碎，所有的尊嚴已經徹底化為湮滅，這一切不都是她想要看見的嗎？

我在心裏冷笑，陳婉婉松開腳，把我踹到一旁。我現在已經麻木了，如果說以前的話會絕頂憤怒，那現在就是習慣了吧！

習慣，一個多麽可怕的字眼！

“滾上樓換身衣服，跟我去趟茶調，我知道那裏有個大美人，可是很喜歡你的！”

我咬緊下嘴唇，想到林羨魚，心裏就不是滋味。現在自己已經把自己逼到了絕境，為了那些孩子，去傷害一個為了一個早已忘記的承諾，卻苦苦等了自己二十幾年的女孩。

在這一刻，我想掐著陳婉婉的脖子，質問她為什麽這麽狠心。

“怎麽，舍不得了？舍不得也沒關系，你可以找她幫你啊！讓我想想，你到底想讓我幫你什麽？”陳婉婉的聲音聽上去漫不經心。

我知道，她根本沒有把握放在眼裏。這麽做，就是為了報覆我。我之前打了孫子陽，還和她徹底撕破臉，她心裏一定很憤怒吧！

呵呵！早知道會有事要求她，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做的那麽絕？

王莊的事情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謎，自己手裏面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威脅到她的把柄。反觀自己所有的軟肋，都被她控制在手裏。

“怎麽了？啞巴了？怎麽不說話？”

她的手不輕不重的拍在我的臉上，雖然不疼，但卻讓我覺得十分屈辱。

“沒有，只要你到時候能幫我就好！其他的我都願意做！”沙啞的聲音從我的喉嚨裏面冒了出來，我沈默的走上樓梯，換好了衣服。

下樓後，客廳裏面的東西已經被收拾好了。陳婉婉正在和丈母娘坐在沙發上聊天，剛才上樓的時候，我還處理了一下腹部的傷口，因此下來的有些晚。

“磨磨蹭蹭的，想怎麽樣？”陳婉婉訓斥出聲。

“有些人啊！就是一天不教訓，就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誰家的飯！”丈母娘也在一旁附和。

指甲已經被插到了手心裏，我在心裏不斷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沖動。大不了等孤兒院的事情解決後，再反抗。

我抿緊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任由她們母女二人奚落我。

“哼！”陳婉婉冷哼一聲，扔過來一把車鑰匙，“去開車！”

我接過車鑰匙，開車帶著陳婉婉去了茶調。今天沒有太陽，還沒到晚上，就有些昏沈。而茶調外面的彩燈，已經亮了起來。

我沒想到在門口的時候，還遇到孫子陽和他的老婆。他老婆一看到我就一臉憤怒，直接沖了過來。

接觸到陳婉婉警告的視線，我站在原地沒有躲，任由她老婆在那裏發了瘋的打我。

女人的力氣不大，但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總是打在我腹部那裏。我咬著牙，努力不讓他們看出異樣。

雖然眼前發黑，已經快要暈過去，但依舊僵硬的站在原地。

“好了，寶貝，不要打了！”孫子陽把他老婆拉了過去，嘲諷的看了我一眼。

我低下頭，所有的精神都在和腹部的疼痛抗爭著，根本沒有精力再顧及其他的。

突然，鼻子上面多出了一塊帶著香味的帕子，我還沒反應過來，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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