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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送給你的。”
“這是……”予旋疑惑。
“這是無雙陰劍,你應該認識它。”
“無雙陰劍。”予旋一把抱過,橫豎都看了遍。確實是無雙陰劍,怪不得她覺得眼熟。可是斷浪是哪裏弄來的。
她記得聶風帶進天下會交給雄霸的確實只是一把劍,當時她還想另一把並沒有隨明月掉入懸崖內。去了哪裏?
想不到現在卻出現在斷浪的手裏。
看出她的疑惑,斷浪慢慢的跟他解釋:“聶風走的時候,把這把劍埋在了懸崖邊上。我今天忽然想起就去挖了出來。”
這樣……
予旋表情古怪。聶風特意埋下這把劍肯定是為了陪葬明月。而斷浪卻後來又去把它挖了出來。這……這……
“餵,做人不帶這麽無恥的。你把它挖出來,聶風會傷心的。”予旋委婉的提醒他。希望他能良心發現一下,把劍再埋回去。畢竟這是聶風的一番心意,怎麽可以好這樣呢?太不厚道了……
斷浪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這麽好的劍埋在土裏,豈不可惜。何況還有另一把無雙陽劍。改天我要去天下會把它偷出來。到時候一人一把,我們就可以合練傾城之戀了。”
聽他越說越離譜。予旋趕忙澄清:“等等,這傾城之戀的劍法,必須由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才能練。我跟你似乎不大合適。”
予旋趕緊把劍塞回他手中:“我看,你還是把劍留著,將來好交給和你情投意合的女子手裏。放在我這邊不保險。萬一丟了怎辦。再說這把劍若讓雄霸知道了,他不劈了我才怪。”
“你不願意跟我一起練嗎?”斷浪臉上有受傷的神情。
“我……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我說了,這要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合練才行。我跟你好像是不能的。”
予旋可不想把這要人命的劍帶在身上。步驚雲已經找來了。要是把劍帶進天下會,那不是不打自招,找死嗎?
“斷浪,你可真是大膽。”一個冰冷,嘲弄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兩人同時看去。
步驚雲不屑的斜睨一眼斷浪。然後轉過了頭:“既然知道無雙劍是師父想要的,你還敢私藏,還想進天下會去偷另一把。”
“步驚雲,這是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步驚雲嘴角勾起輕輕一笑,從外面偏過頭:“你覬覦師父手裏的寶劍,怎麽是你自己的事。識相的,就把劍交出來。”
“步驚雲,你不要欺人太甚。”斷浪怒。
步驚雲目光從他臉上漫不經心的掠過。看向予旋說:“她的房間,以後不準來。否則我殺了你。”
“來不來,你管得著?”斷浪挑釁的揚了揚下巴。
“你敢!”步驚雲也怒了。氣場一下子變得強大起來。
“我為什麽不敢?!”斷浪繼續挑釁。
步驚雲渾身冰冷,下巴倨傲的擡起。眼中殺意騰騰。
予旋尷尬的捧著劍站在旁邊。心裏大叫糟糕。估計又要打起來了。趕忙上前要勸和。哪知還是慢了一步。
步驚雲緊上前一步:“今天我就殺了你!”
然後就動起手來。斷浪不是傻瓜自然不會站著讓他打。何況他也很想和步驚雲打。好讓步驚雲知道他的厲害。告訴他,他沒有撒謊,比武那會,若不是雄霸從中作梗,他今天就可以登上了堂主之位。
予旋站在旁邊急得跺腳。
“餵,你們……”
哢嚓一聲。
步驚雲的拳頭落偏。本來想砸斷浪的,結果被他躲了過去。這拳頭就砸在了門板上。門板中間立即多出一塊洞。
予旋嘴一抽。
悄轉了個身。裙袂飄動,像開了一朵大花。巧妙的插入打鬥的兩人中間。兩人拳頭正互相砸向對方。她忽然介入,兩人都是一驚。慌忙要收拳。卻都因為下了蠻力,收不及。眼看兩人的拳頭都要砸到予旋的兩邊臉上。她要躲不開,大概就要破相了。
予旋也是心頭一緊。一個好好的美麗姑娘,怎能不怕被破相。趕緊往後傾身躲過。同時雙掌同出,交錯著擋住他們的各自拳頭。
拳頭在她小臉上方幾毫米的距離被擋開。步驚雲和斷浪同時後退了一點。只是一點,幾乎看不出來。但他們同時感覺到了她掌心的那股驚人內力。紛紛都一驚。
予旋直起身。看看步驚雲,又看看斷浪,說:“雲少爺,斷浪,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睡吧。”
斷浪說了聲“對不起,打擾了。”便走了。
步驚雲還不想走。
似終於憋不住了,問:“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麽好的武功。”
予旋之所以敢在他面前施展出來。是因為認定他今天看見了她用鞭子打木樁的經過。因為他從吃晚飯到他們各自進房間時,打量她的目光都是帶著猜想和疑惑的。
予旋頭低了低,幽長的睫毛在白皙美極的臉上落下兩道靈動的暗影。她想了想,擡頭看他一下,說:“其實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十二歲那年,我去河邊洗衣服,偶然碰到一個怪異的白胡子老人,他誇我筋骨奇佳,非要我跟他學武功。說在他死前,好也有個傳人。我看他可憐,只好跟著學了。你知道,義父討厭帶藝入會的弟子。而我只是個婢女,自然不敢讓人知道。然後被趕出天下會。”
步驚雲聽著。
予旋看他臉。想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胡編出來的狗血故事。步驚雲相信了沒有。可惜步驚雲臉上的表情除了冷俊之外,偶爾孩子氣的勾一下嘴角。就再也沒有其他了。於是予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
步驚雲一會後只說了一句話:“我不會讓人把你從天下會趕走。”
只有這句話。甚至沒有丁點的質問。
目送他走出門。予旋發呆地看著他的背影。他的背影永遠是那麽清冷,悠遠,孤獨……仿佛他天生就是這些形容詞的代稱……
予旋忽然心裏一陣不舒服。
步驚雲是那樣的信任她。對她的話不留一點質疑。可是她卻騙了他,雖然這騙沒有絲毫的惡意。
門板被步驚雲砸出一個洞。還可憐兮兮的嵌在那邊。予旋想想就覺得不好意思。對不起這裏的店家,只好去樓下店小二那裏要來了把錘子和幾根長釘子,再找來一塊木板,把那個洞給簡單的修補起來……
可憐她大晚上的,還要為一個門洞費力勞神……
30Chapter30
予旋想想。還是跟步驚雲打個商量比較好。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不帶她回去天下會。但又,似乎不大可能。因為她沒有很好的理由來說服他。
予旋很矛盾。
再想想,步驚雲在這個世界裏。其實最聽孔慈的話。孔慈的要求,他基本上都應。自己試試,說不準他會答應。軟磨硬泡一下也沒有關系。不會損失什麽。
這樣想著。她就乖乖的閉上眼睡了。修門板上的洞花了她不少時間。中間得罪了不少人。把長釘子往門板裏面用力敲的時候。聲音有些大。這古代的墻壁隔音效果不好。驚動四野。不少人從窗戶裏探出搖晃腦袋抱怨,她趕緊賠禮道歉,說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人家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過她。
到頭來,這些還不都拜步驚雲所賜。瞧他一本正經的,折騰人起來一點也不含糊,還很無辜。讓你找不著錯。
予旋有些想笑。
側了個身子。臉朝床裏面,這才真的靜下心去,不再亂想。
第二天。天還沒亮。外面黑黑的。
予旋睡得正熟。突然窗子一聲響動,被人從外面拉開。然後有人從窗口敏捷的跳了進來。予旋耳朵一動,被窗戶拉開的響動驚醒。遲疑的慢慢睜開眼。眼珠有些怕怕的往床外面轉著瞅。
屋裏很暗。再加上外面也暗,沒有月色。予旋兩只靈活的眼珠子費力的往床外瞅了半天。楞是沒瞅出個什麽物事來。
只一團模糊的人影端坐在她床邊。應該是在看著床上的自己。人影一動不動。予旋也把不敢亂動,就怕他手裏有什麽利害兇器。趁她亂動時突然襲擊。
她一動不動的側躺在床上。
那團人影一動不動的端坐在床邊。
兩頭這麽僵持了一段時間後。那團人影像終於忍不住了。手伸出來,慢慢的夠到她臉上來回撫摸。似在試用布料的柔滑手感一樣。
予旋眼珠一瞪,開始亂動。心裏呀呀怪叫。大晚上的,莫不是撞上采花賊了。這種廝在古代可是很流行的。
如果她再不動,是不是手直接往別的地方亂摸了。那她豈不是很吃虧。予旋越想越氣惱。趁他略帶冰涼的手摸到她下巴的時候,她忽然用力抓住。往外一個翻身,一拽,一擒。把那團模糊的人影直接按住在床上。一只手倒扣住他的兩手在背後壓住。一只手不客氣的按壓住他的頭。把他的頭緊緊的按住在棉被裏面。怕是連氣都沒法透。
果然那人很快受不住了。嗚嗚直叫,憋得難受。
“大膽賤人。居然趁夜偷襲我,找死。”予旋怒斥他。
那人被悶得難受。頭開始亂擺。予旋不讓他亂動。他越動,手上力道便越緊。那人該是註意到了。很快就識趣的不亂動了。她再緊一下力道,他老命快就沒了。
見他安靜下來。不亂動,識相了。予旋果然手上力道松下來。那人趕緊逮住機會,擡起頭大口呼吸。
“是我……”
從黃泉路繞了一圈回來。那人再不敢沈默。趕緊表明身份:“是我,斷浪。”
予旋“啊?!”了聲。松開他。
去桌子上點燃燭火一看。真的是斷浪。大概是剛才被她緊力按進棉被裏的原因。他臉憋得透紅。
“你大晚上的,跑我房間裏幹嗎?”予旋一臉防狼的表情防著他。
斷浪哭笑不得:“我本來想叫醒你的。看你睡得正香,就打算等會。”
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目光往別處看了看。予旋坐在桌子邊,斜看他。看著外星人一樣的古怪目光看他。
“既然你已經醒了。我不妨直說了。”斷浪見她不反對,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不想回天下會。所以就想趁步驚雲睡著的時候帶你走。”
“走?!”予旋卻沒想過這般走法。
“是啊,難道你還要等他醒來,跟他告別不成?”
斷浪說得很有道理。要走的話,確實這樣是最好的辦法。打擾到步驚雲,只怕沒那麽容易走成。
現在走。真的是很好的機會。
予旋有些心動。可是覺得不妥。步驚雲是因為擔心她,好不容易找到這裏的。她就這麽不聲不響,連個招呼也不打的走掉。是不是太殘忍了。
如果步驚雲一個人亂想的話。會不會很受傷。
“可是……”
予旋從桌子邊站起。走到窗邊,遲疑著。
斷浪在後面著急。
“你不用擔心他。他明天起來後看你不見了。自會明白。”
是這樣嗎?!
予旋心裏有個答案肯定的告訴她。如果步驚雲明天找不到她。會很擔心的把結果往最壞處想。然後會瘋了般的四處找她。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斷浪雙手扳過她:“你難道真的要回天下會過那樣擔驚受怕的日子嗎?雄霸若知道你瞞著他,溜到無雙城,會怎樣想。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予旋點頭:“你說的,我都知道。”
“那還等什麽。”斷浪微微一笑:“我幫你收拾包袱。我們立刻出發。”
“我……”
予旋猶豫著顧慮什麽。
斷浪卻已經手腳麻利的行動起來。予旋話卡在喉嚨裏,反而不忍心說了。
斷浪收拾好包袱後。抓過她床裏的那把無雙陰劍。拉著她就往外走。予旋滿心覆雜的不時回頭望。
走出客棧很遠後,她忽然想起重要的一件事。他們把霍繼潛丟了。予旋抽出自己的手,往客棧方向望。
“霍繼潛還在那,我們還是先回去,帶他一起走吧。”
斷浪說:“沒關系,我到你房間前,已經留了封信給他。步驚雲跟他沒有仇,他不會對他怎樣。”
予旋嘴一抽:“是啊,你想得可真周到。”
但是周到過頭了。
真讓人懷疑,這腦子犯抽的家夥到底在打什麽壞主意。
斷浪幹的壞事太多了。予旋本能的懷疑他不懷好意,想幹什麽。他無緣無故的拉她躲開步驚雲,總不會沒有理由的。
一會後,又想起,斷浪在無雙城的時候,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救了她。
然後她再一次矛盾起來。
斷浪雖然壞,其實對她倒是挺好。
難道……
她詫異
難道這小子偷偷的暗戀她了不成?腦子裏忽然蹦出之前在房裏睡覺,他把手伸到她臉上亂摸的那段。
予旋嘴巴慢慢張大。一切可疑都慢慢有了源頭。他這麽急切的拉她走,無非就是不想讓她跟步驚雲回去。
所以說話的時候。故意搶著,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會。
最後的結果是,他成功了。她和他逃出了客棧……
31Chapter31
出來是出來了。
可是予旋的心裏很不安。終於憋了許久,和斷浪又走了段路程後。她站住。斷浪回頭看她。予旋擡起頭,終於做出決心說:“斷浪,我還是想回去。至少要跟步驚雲說一聲。”
這樣的方式走掉。她有很強烈的愧疚感。
斷浪看了她一會。
顯然很不讚同她的想法。
予旋不管。回頭便要走。
斷浪攔住她:“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就是太容易心軟了。要知道步驚雲不會放你走。你得學會變通才行。”
“這不是心不心軟的問題,是誠信問題。再說步驚雲不是我的敵人。斷浪,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不能這樣一聲不吭的走掉。”
予旋對他笑一笑。就朝前走了。
只是走了一會後。她忽然腦袋一陣眩暈。像是有什麽東西刺進了她的腦神經一樣,疼得要命。接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她就暈了過去。暈過去的時候,她聽到斷浪在後面擔心的叫她。她喉嚨幹啞,一句話應不出來。
然後有雙手從後面及時的抱住往下暈倒的她。
接著,她就真的陷入了暈厥。意識徹底消失,什麽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天下會。而她此刻正躺在天下會裏,自己那張熟悉的床上。床邊侍立著個丫鬟。一身粉紅色的衣裙。顯然是天下會婢女的統一服飾。予旋眼睛睜著,慢慢的視線有了焦距。
意識也漸漸清晰。
她側頭看向房間裏一切熟悉的擺設。
靠著屏風邊。還有一個人。那是步驚雲。他側身靠立。予旋躺在床上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好看冷峻的側臉線條。
頭還很痛。像是一塊大石頭壓著。難受極了。予旋小聲的“哼”了聲。丫鬟站立在床邊侍候。應該是站累了。迷迷糊糊的兩眼打架。她小聲的“哼”了聲。她立刻醒來。見她想要撐坐起來,趕緊在背後扶了一把。
朝步驚雲道:“雲堂主,孔慈小姐醒了。”
步驚雲趕緊過來。
剛才一動不動的側靠在屏風一端的樣子,竟是像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丫鬟下去後。
屋裏只剩下他們。
“我想喝水,嗓子好痛。”予旋揉了揉嗡嗡跳的太陽穴。
步驚雲立即去桌上倒了水來給她。予旋接過喝了,潤了嗓子。等到嗓子終於好受點,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問:“我……是怎麽回來的?”
“你自己要回來,我就帶你回來了。”步驚雲細細打量她。
雖然什麽也未說。予旋還是感覺到了他眼中深深的疑惑。
予旋很不安。
步驚雲似驚覺到了。攬住她的肩頭安慰:“你只是太累了。不要亂想。”
予旋輕輕點頭。
目光微斂。心裏的疑惑一點也沒降低,反而更重。只是太累了嗎?就算是太累了,她也不會自己跑去找步驚雲說要回天下會吧。
她跟他說要回天下會。而自己卻一點記憶都沒有。這件事實在太奇怪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太累了,以至於腦袋糊塗了。自己幹了什麽事,自己都不知道。
聶風自打從無雙城回來後,便精神萎靡不振。雄霸為了多關照他。特地給他調了個婢女來。據說是天下會最好的婢女。別人不知道,予旋自然很清楚。文醜醜口中的天下會最好的婢女,指的大概是幽若,暫時化名為劍舞。
從外面兜了圈回來後。天下會的一切都沒有變。文醜醜已經兩天沒有露過臉。期間雄霸來看過她。
說了不少關懷的假話。
是的,關懷,但是假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總覺得雄霸看她的眼神變了。一種獵人看著網中獵物的志在必得的眼光。就像在說,任你再怎麽蹦跶,都蹦不出我的手心。
因為總感覺腦袋不舒服。予旋閑下來便沒有心情做別的事。早上空氣好,便喝了點清粥後。一個人出去走走。
所有的丫鬟們都已經起來忙事了。
早晨的空氣總是很清新。再加上今天有很涼快的風吹在身上。走了一段路後,便覺得神清氣爽。予旋心裏安慰不少。想著,自己或許真的是累了。
走到條走廊時。走廊上忽然一陣驚叫。予旋望去,一個丫鬟,手裏端著碗東西。跌跌撞撞的從其他的侍女身前繞過。
她走路不小心。
走廊裏人太多了。
結果就是她接二連三的差點撞上好幾個人。但都連翻帶跳的恰恰躲了過去。而那只應該很燙的碗,最後穩穩的端在她手裏。
這個場面很熟悉。
那個跌跌撞撞的丫鬟正是幽若。予旋真實的看著這一情況。這幽若當真很有趣。連翻帶跳,忽上忽下的,像只可愛的猴子。
予旋往走廊走去。
正好秦霜從另一邊走來。幽若匆匆忙忙走下走廊。沖面要撞上他。她又一次將手裏的碗匆匆拋起,一個翻身躍過秦霜頭頂,重又將碗端住。這下才真的從危險中擺脫,手裏的碗安穩了。
“好狗不擋路。”
幽若沖秦霜說了句。
路過予旋的時候,因為不認識她。就沒停下來,跑掉了。臨跑前,還是看了予旋一眼。予旋沖她點個頭。算是招呼。
而走廊裏的秦霜看著她跑遠的身影。微微的失神。予旋知道他在疑惑什麽。上去跟他打招呼:“霜少爺。”
“孔慈。”秦霜臉上掛著溫和的笑,關懷的問:“你身體好了嗎?前兩天你被雲師弟抱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過後確認你沒事,大家才稍微放心。雲師弟說,你無意中在林子裏迷了路,走丟了。幸好途中沒遇上壞人。安全的回來。”
“我沒事。霜少爺費心了。”
秦霜點點頭。眼睛似乎在她頭上瞧見了什麽。他探手到她頭頂上取了。是一片樹葉。葉片上還沾著露珠。露珠在斜打進來的陽光下,閃耀著美麗的七彩光。予旋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輕輕一笑。
纖密的睫毛往上翹著。這一微低頭的樣子,竟是靈動可愛。又似無限溫柔,秦霜看得一呆。
32Chapter32
原來她是被步驚雲抱著回來的。
予旋心中的疑慮更深。
她肯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但步驚雲似乎很避諱,一點都不願跟她提起。匆匆跑回房間,四下裏亂翻了下。又去床上亂翻了下,枕頭底下,床褥底下,都沒放過。就是沒找到她想找的東西。
丫鬟進來的時候。
予旋趕快問:“我回來的時候,有帶著一把劍嗎?”
丫鬟費力想了想。搖搖頭:“應該沒有。”
予旋臉上一片擔心。
丫鬟趕快又說:“或許雲堂主知道。小姐不如去問問雲堂主。”
“恩,你去忙吧。”
予旋只好去找步驚雲。
到他房間裏的時候。看到他坐在椅子裏。正雕刻著一件東西。予旋定眼細看,頓時嚇了一跳。步驚雲在雕刻的是一條很長的蛇。蛇身繞著樹幹圈了幾圈。
感覺到她的害怕。
步驚雲一下子把木雕給折斷:“我也一樣不喜歡蛇。”
予旋撫了撫心情。
走過去問:“雲少爺,你看到我的劍了嗎?”
步驚雲很聰明。知道她說的劍指的是斷浪交給她的那把無雙陰劍。便說:“那樣的劍帶在身上很危險。臨走前,我給扔了。”
“啊,扔了?”予旋怪叫。這把劍怕被雄霸發現。情況會很慘,真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可是也沒必要扔掉吧。畢竟這劍很名貴。
予旋怔了半天,無語。心裏一片惋惜。卻又沒法責怪他。他畢竟還是為了她著想。雖然做法有點偏激了。強迫自己扯起嘴角,說了聲謝謝。要走的時候,步驚雲忽然拉住她。予旋回頭看他。對上他深邃,用情很深的目光。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
步驚雲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冰冷,很孤傲。永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不可一世。唯有面對孔慈的時候,他才會露出心底的那股火一般的情感和摻雜的細微脆弱。若不是細細感覺,真的覺不出他這樣的人,也會感到害怕。
他拉住她。手抓得她很緊。像是怕一松開,她就會溜走。
“雲少爺。”予旋被他這樣抓著。有些慌亂。
“孔慈,我們成親吧。”步驚雲看她半天說。臉上的表情換都沒換。似乎成親是件很小的事,只要他想就行。
予旋嘴巴微張,沒能成功的“啊”出聲。
步驚雲繼續在那邊說:“過幾天,我就去跟師父提起這件事。請他成全我們。從此以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雲少爺……”
予旋此時此刻終於有點明白孔慈的心情了。步驚雲說話從來沒想過要征得她的同意。他把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得理所當然。他明白自己深愛著孔慈。理所當然的以為孔慈也應當愛他的。直到孔慈死的時候,也理所當然的沒法接受孔慈心裏所喜愛的是聶風的事實。拒絕聶風的靠近。以至於孔慈臨死前,希望聶風陪在她身邊的最後一點小小的希望都沒能實現。帶著遺憾,離開這個悲哀的人世。
“我要你完全屬於我一個人。”步驚雲抓著她的手,拉到他的心跳上面。頭略低著看她:“詩經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孔慈,我願意用我的一生,換取跟我相偕共老。”
不得不說。這些話讓孔慈很感動。步驚雲這樣的人鮮少有這般感情用事的時候。當他這樣對你說的時候,就表示他是真心實意的。
可是。予旋卻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裏喜歡上誰。所以她也從未問過自己對步驚雲持有怎樣的感情。她從心底本能的告訴自己,步驚雲深愛的人是孔慈。她更未把自己與孔慈看成一體。以至於很多時候,她都是以旁觀者的立場去看待這裏發生的一切事。
步驚雲忽然跟她這麽用情的說這些話。予旋腦子短暫的時間內很轉不過來。只好笑一下,說:“這……這是不是太突然了……”
步驚雲想了會後。似乎覺得有道理。便說:“這樣的確很突然。但是,我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沒關系,等你想好了告訴我。我就跟師父說去。”
“啊”予旋真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
難道他就沒設想過。她不願跟他成親嗎?!
真是的。一個比一個不叫人省心。予旋用力拍一下腦袋。大覺頭痛。糊裏糊塗的回到天下會,接下來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麽。
予旋想,我還是溜了好。
“你就是孔慈?”半路上忽然冒出個人。正在想事情的予旋嚇得一楞。幽若靈活的冒出個腦袋上下端量她:“你就是雄霸收的義女?”
予旋也打量一下她。心裏猜著,她特地來找她。莫不是大小姐脾氣發作,吃她的醋了?!
“你是劍舞。”
“沒錯,我就是劍舞。”幽若大大咧咧的說。一點兒也沒女兒家的收斂。像個好強的男兒。
“我常聽聶風提起你。所以好奇,就來看看。”
“是嗎?那你看出什麽了嗎?”予旋好奇心被挑起。
幽若說:“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
幽若想了會,腦袋忽然往跟前一湊問:“餵,雄霸既然收你做義女,想必你一定有什麽過人的地方。”
予旋認真想了會,搖頭:“要說過人的地方,我還真沒有。”
予旋總不能剛熟悉,就跟她說,你爹收我做義女,不過是利用罷了。雖然她也不知道雄霸要利用她幹什麽。
“倒是劍舞你,機靈過人,很惹人喜愛。”
予旋不是刻意誇她。說的是真話。她這樣大大咧咧的性格,像男孩一樣,不拘束。她很喜歡。
“你不需要替我說好話。我什麽樣的性格,我自己知道。”
“我不是替你說好壞。只是說心裏的想法而已。”
幽若看看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會後,眼睛突然亮亮的盯著予旋看,開心說:“你知道嗎?聶風可喜歡我煮的豬肺湯了。說很好喝,你要不要嘗嘗。我也給你熬一碗。”
自己做的東西有人讚賞喜歡。饒是幽若這樣的女孩,也挺感覺成就的。予旋不好卻了她的意,可是一想到聶風喝她煮的豬肺湯時,那要命的表情。予旋就不敢恭維。她可不想跟自己舌頭過不去。
只好說:“好啊,下一次我過去嘗嘗。”
予旋想。下一次。誰知道下一次是什麽時候。你七日賭期滿後,我就是想喝也喝不到了。
說起來。這個幽若確實怪可憐的。爹爹是天下會稱霸武林的幫主。一門心思的註重著自己的江山。為了殺自己的徒兒,挽救自己下半生命程。竟然逼自己的女兒服下他親自命人調配的毒藥。這真有夠傷人的。不知道幽若在服下那顆毒藥時,心裏是什麽樣的感受,沒有同樣經歷的人,只怕沒法體會……
難怪好好的一個姑娘,性格變得那樣粗暴。這全都是雄霸,這只老狐貍的錯。最後老年喪子,也是他應得的報應!!!
33Chapter33
這個幽若做起事來還真夠積極的。予旋答應她改天去聶風那邊喝她親手煮的豬肺湯後。並未放在心上。
想不到當天晚飯時間,她自己就端了碗過來。說是迫不及待的想她嘗嘗她的手藝了。予旋哭笑不得。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沒事去瞎攪和什麽。無奈,她只好端起碗,勺子在湯裏小舀了些,做足心理準備。裝作仔細品嘗的樣子,把湯喝進嘴裏。
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是當湯水真的染上味蕾時。那要人命的味道,還是忍不住叫予旋鎖了下眉頭。
回頭對上幽若兩眼放光的望著她。
予旋更不好潑她涼水。只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說道:“不錯,真的不錯。”
幽若果然高興:“哼,聶風果然沒有騙我,祖奶奶我煮的湯果然好喝。”
“是啊,是啊……”予旋汗顏的直點頭。
暗地裏攥起袖子在嘴巴擦了擦,把那難聞的怪味給擦掉。予旋極度懷疑,她弄的豬肺不知道洗幹凈了沒有。還是洗都沒洗,直接丟進鍋裏去了。
予旋胃裏泛起一陣難受。不舒服極了。
幽若閑著沒事。在予旋屋子裏轉了轉,看到墻角的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栩栩如生的木雕。拿起來好奇的看了眼,問:“這些木雕都是你刻的?”
予旋搖頭,從她手裏拿過那個木雕:“這是雲少爺刻的,我哪有這麽好的手藝。”
“聽說步驚雲又號不哭死神,他竟然會雕刻這麽栩栩如生的木雕,真想不到誒。”
“確實從外表看,令人想不到。”
予旋把木雕擺回架子上。看到旁邊的白色老鷹木雕楞了楞。這才真的是步驚雲送給她的。幽若目光在架子上溜了一圈。感興趣的取過上面唯一的木雕盒子。打開看了看。見裏面一個草蚱蜢,拿起來嘆道:“啊,這個草蚱蜢編得真好,也是步驚雲編的?”
予旋正在整理木架上的木雕。聽她問,轉頭看道:“這是風少爺編的。”
“聶風和步驚雲都對你這麽好,可見你在他們心目中地位很重要。”幽若說,然後繞到她旁邊,歪著頭好奇地瞅著她追問:“你喜歡步驚雲,還是聶風”
予旋幽長的睫毛略斂。說道:“雲少爺性格孤僻,拒人於千裏之外。常常一個人獨自呆著,他身上總是帶著非常孤寂的氣息。稍稍看上一眼,就能讓人心疼。讓你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的神秘。風少爺為人謙和,待每一個人都很好。跟他接觸的人,應該都會喜歡他。”
“這麽說,你都喜歡了?”
予旋不知道該從何回答她這個問題。笑了笑:“喜歡也是分很多種的。”
幽若點點頭。然後累了,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予旋說:“累了,回去早點歇息。”
幽若確實累了。朝她“嗯“了聲便起來走了。
她走後,予旋還能感覺到嘴裏的豬肺湯殘留的淡淡怪味。便倒過桌上的茶水,喝了一杯換換味道。
一杯茶水下肚,嘴裏確實舒服好多。
外面天色已經暗掉。今晚有星光,也有月亮。
院子角落邊的一顆大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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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予旋疑惑。
“這是無雙陰劍,你應該認識它。”
“無雙陰劍。”予旋一把抱過,橫豎都看了遍。確實是無雙陰劍,怪不得她覺得眼熟。可是斷浪是哪裏弄來的。
她記得聶風帶進天下會交給雄霸的確實只是一把劍,當時她還想另一把並沒有隨明月掉入懸崖內。去了哪裏?
想不到現在卻出現在斷浪的手裏。
看出她的疑惑,斷浪慢慢的跟他解釋:“聶風走的時候,把這把劍埋在了懸崖邊上。我今天忽然想起就去挖了出來。”
這樣……
予旋表情古怪。聶風特意埋下這把劍肯定是為了陪葬明月。而斷浪卻後來又去把它挖了出來。這……這……
“餵,做人不帶這麽無恥的。你把它挖出來,聶風會傷心的。”予旋委婉的提醒他。希望他能良心發現一下,把劍再埋回去。畢竟這是聶風的一番心意,怎麽可以好這樣呢?太不厚道了……
斷浪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這麽好的劍埋在土裏,豈不可惜。何況還有另一把無雙陽劍。改天我要去天下會把它偷出來。到時候一人一把,我們就可以合練傾城之戀了。”
聽他越說越離譜。予旋趕忙澄清:“等等,這傾城之戀的劍法,必須由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才能練。我跟你似乎不大合適。”
予旋趕緊把劍塞回他手中:“我看,你還是把劍留著,將來好交給和你情投意合的女子手裏。放在我這邊不保險。萬一丟了怎辦。再說這把劍若讓雄霸知道了,他不劈了我才怪。”
“你不願意跟我一起練嗎?”斷浪臉上有受傷的神情。
“我……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我說了,這要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合練才行。我跟你好像是不能的。”
予旋可不想把這要人命的劍帶在身上。步驚雲已經找來了。要是把劍帶進天下會,那不是不打自招,找死嗎?
“斷浪,你可真是大膽。”一個冰冷,嘲弄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兩人同時看去。
步驚雲不屑的斜睨一眼斷浪。然後轉過了頭:“既然知道無雙劍是師父想要的,你還敢私藏,還想進天下會去偷另一把。”
“步驚雲,這是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步驚雲嘴角勾起輕輕一笑,從外面偏過頭:“你覬覦師父手裏的寶劍,怎麽是你自己的事。識相的,就把劍交出來。”
“步驚雲,你不要欺人太甚。”斷浪怒。
步驚雲目光從他臉上漫不經心的掠過。看向予旋說:“她的房間,以後不準來。否則我殺了你。”
“來不來,你管得著?”斷浪挑釁的揚了揚下巴。
“你敢!”步驚雲也怒了。氣場一下子變得強大起來。
“我為什麽不敢?!”斷浪繼續挑釁。
步驚雲渾身冰冷,下巴倨傲的擡起。眼中殺意騰騰。
予旋尷尬的捧著劍站在旁邊。心裏大叫糟糕。估計又要打起來了。趕忙上前要勸和。哪知還是慢了一步。
步驚雲緊上前一步:“今天我就殺了你!”
然後就動起手來。斷浪不是傻瓜自然不會站著讓他打。何況他也很想和步驚雲打。好讓步驚雲知道他的厲害。告訴他,他沒有撒謊,比武那會,若不是雄霸從中作梗,他今天就可以登上了堂主之位。
予旋站在旁邊急得跺腳。
“餵,你們……”
哢嚓一聲。
步驚雲的拳頭落偏。本來想砸斷浪的,結果被他躲了過去。這拳頭就砸在了門板上。門板中間立即多出一塊洞。
予旋嘴一抽。
悄轉了個身。裙袂飄動,像開了一朵大花。巧妙的插入打鬥的兩人中間。兩人拳頭正互相砸向對方。她忽然介入,兩人都是一驚。慌忙要收拳。卻都因為下了蠻力,收不及。眼看兩人的拳頭都要砸到予旋的兩邊臉上。她要躲不開,大概就要破相了。
予旋也是心頭一緊。一個好好的美麗姑娘,怎能不怕被破相。趕緊往後傾身躲過。同時雙掌同出,交錯著擋住他們的各自拳頭。
拳頭在她小臉上方幾毫米的距離被擋開。步驚雲和斷浪同時後退了一點。只是一點,幾乎看不出來。但他們同時感覺到了她掌心的那股驚人內力。紛紛都一驚。
予旋直起身。看看步驚雲,又看看斷浪,說:“雲少爺,斷浪,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睡吧。”
斷浪說了聲“對不起,打擾了。”便走了。
步驚雲還不想走。
似終於憋不住了,問:“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麽好的武功。”
予旋之所以敢在他面前施展出來。是因為認定他今天看見了她用鞭子打木樁的經過。因為他從吃晚飯到他們各自進房間時,打量她的目光都是帶著猜想和疑惑的。
予旋頭低了低,幽長的睫毛在白皙美極的臉上落下兩道靈動的暗影。她想了想,擡頭看他一下,說:“其實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十二歲那年,我去河邊洗衣服,偶然碰到一個怪異的白胡子老人,他誇我筋骨奇佳,非要我跟他學武功。說在他死前,好也有個傳人。我看他可憐,只好跟著學了。你知道,義父討厭帶藝入會的弟子。而我只是個婢女,自然不敢讓人知道。然後被趕出天下會。”
步驚雲聽著。
予旋看他臉。想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胡編出來的狗血故事。步驚雲相信了沒有。可惜步驚雲臉上的表情除了冷俊之外,偶爾孩子氣的勾一下嘴角。就再也沒有其他了。於是予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
步驚雲一會後只說了一句話:“我不會讓人把你從天下會趕走。”
只有這句話。甚至沒有丁點的質問。
目送他走出門。予旋發呆地看著他的背影。他的背影永遠是那麽清冷,悠遠,孤獨……仿佛他天生就是這些形容詞的代稱……
予旋忽然心裏一陣不舒服。
步驚雲是那樣的信任她。對她的話不留一點質疑。可是她卻騙了他,雖然這騙沒有絲毫的惡意。
門板被步驚雲砸出一個洞。還可憐兮兮的嵌在那邊。予旋想想就覺得不好意思。對不起這裏的店家,只好去樓下店小二那裏要來了把錘子和幾根長釘子,再找來一塊木板,把那個洞給簡單的修補起來……
可憐她大晚上的,還要為一個門洞費力勞神……
30Chapter30
予旋想想。還是跟步驚雲打個商量比較好。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不帶她回去天下會。但又,似乎不大可能。因為她沒有很好的理由來說服他。
予旋很矛盾。
再想想,步驚雲在這個世界裏。其實最聽孔慈的話。孔慈的要求,他基本上都應。自己試試,說不準他會答應。軟磨硬泡一下也沒有關系。不會損失什麽。
這樣想著。她就乖乖的閉上眼睡了。修門板上的洞花了她不少時間。中間得罪了不少人。把長釘子往門板裏面用力敲的時候。聲音有些大。這古代的墻壁隔音效果不好。驚動四野。不少人從窗戶裏探出搖晃腦袋抱怨,她趕緊賠禮道歉,說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人家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過她。
到頭來,這些還不都拜步驚雲所賜。瞧他一本正經的,折騰人起來一點也不含糊,還很無辜。讓你找不著錯。
予旋有些想笑。
側了個身子。臉朝床裏面,這才真的靜下心去,不再亂想。
第二天。天還沒亮。外面黑黑的。
予旋睡得正熟。突然窗子一聲響動,被人從外面拉開。然後有人從窗口敏捷的跳了進來。予旋耳朵一動,被窗戶拉開的響動驚醒。遲疑的慢慢睜開眼。眼珠有些怕怕的往床外面轉著瞅。
屋裏很暗。再加上外面也暗,沒有月色。予旋兩只靈活的眼珠子費力的往床外瞅了半天。楞是沒瞅出個什麽物事來。
只一團模糊的人影端坐在她床邊。應該是在看著床上的自己。人影一動不動。予旋也把不敢亂動,就怕他手裏有什麽利害兇器。趁她亂動時突然襲擊。
她一動不動的側躺在床上。
那團人影一動不動的端坐在床邊。
兩頭這麽僵持了一段時間後。那團人影像終於忍不住了。手伸出來,慢慢的夠到她臉上來回撫摸。似在試用布料的柔滑手感一樣。
予旋眼珠一瞪,開始亂動。心裏呀呀怪叫。大晚上的,莫不是撞上采花賊了。這種廝在古代可是很流行的。
如果她再不動,是不是手直接往別的地方亂摸了。那她豈不是很吃虧。予旋越想越氣惱。趁他略帶冰涼的手摸到她下巴的時候,她忽然用力抓住。往外一個翻身,一拽,一擒。把那團模糊的人影直接按住在床上。一只手倒扣住他的兩手在背後壓住。一只手不客氣的按壓住他的頭。把他的頭緊緊的按住在棉被裏面。怕是連氣都沒法透。
果然那人很快受不住了。嗚嗚直叫,憋得難受。
“大膽賤人。居然趁夜偷襲我,找死。”予旋怒斥他。
那人被悶得難受。頭開始亂擺。予旋不讓他亂動。他越動,手上力道便越緊。那人該是註意到了。很快就識趣的不亂動了。她再緊一下力道,他老命快就沒了。
見他安靜下來。不亂動,識相了。予旋果然手上力道松下來。那人趕緊逮住機會,擡起頭大口呼吸。
“是我……”
從黃泉路繞了一圈回來。那人再不敢沈默。趕緊表明身份:“是我,斷浪。”
予旋“啊?!”了聲。松開他。
去桌子上點燃燭火一看。真的是斷浪。大概是剛才被她緊力按進棉被裏的原因。他臉憋得透紅。
“你大晚上的,跑我房間裏幹嗎?”予旋一臉防狼的表情防著他。
斷浪哭笑不得:“我本來想叫醒你的。看你睡得正香,就打算等會。”
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目光往別處看了看。予旋坐在桌子邊,斜看他。看著外星人一樣的古怪目光看他。
“既然你已經醒了。我不妨直說了。”斷浪見她不反對,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不想回天下會。所以就想趁步驚雲睡著的時候帶你走。”
“走?!”予旋卻沒想過這般走法。
“是啊,難道你還要等他醒來,跟他告別不成?”
斷浪說得很有道理。要走的話,確實這樣是最好的辦法。打擾到步驚雲,只怕沒那麽容易走成。
現在走。真的是很好的機會。
予旋有些心動。可是覺得不妥。步驚雲是因為擔心她,好不容易找到這裏的。她就這麽不聲不響,連個招呼也不打的走掉。是不是太殘忍了。
如果步驚雲一個人亂想的話。會不會很受傷。
“可是……”
予旋從桌子邊站起。走到窗邊,遲疑著。
斷浪在後面著急。
“你不用擔心他。他明天起來後看你不見了。自會明白。”
是這樣嗎?!
予旋心裏有個答案肯定的告訴她。如果步驚雲明天找不到她。會很擔心的把結果往最壞處想。然後會瘋了般的四處找她。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斷浪雙手扳過她:“你難道真的要回天下會過那樣擔驚受怕的日子嗎?雄霸若知道你瞞著他,溜到無雙城,會怎樣想。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予旋點頭:“你說的,我都知道。”
“那還等什麽。”斷浪微微一笑:“我幫你收拾包袱。我們立刻出發。”
“我……”
予旋猶豫著顧慮什麽。
斷浪卻已經手腳麻利的行動起來。予旋話卡在喉嚨裏,反而不忍心說了。
斷浪收拾好包袱後。抓過她床裏的那把無雙陰劍。拉著她就往外走。予旋滿心覆雜的不時回頭望。
走出客棧很遠後,她忽然想起重要的一件事。他們把霍繼潛丟了。予旋抽出自己的手,往客棧方向望。
“霍繼潛還在那,我們還是先回去,帶他一起走吧。”
斷浪說:“沒關系,我到你房間前,已經留了封信給他。步驚雲跟他沒有仇,他不會對他怎樣。”
予旋嘴一抽:“是啊,你想得可真周到。”
但是周到過頭了。
真讓人懷疑,這腦子犯抽的家夥到底在打什麽壞主意。
斷浪幹的壞事太多了。予旋本能的懷疑他不懷好意,想幹什麽。他無緣無故的拉她躲開步驚雲,總不會沒有理由的。
一會後,又想起,斷浪在無雙城的時候,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救了她。
然後她再一次矛盾起來。
斷浪雖然壞,其實對她倒是挺好。
難道……
她詫異
難道這小子偷偷的暗戀她了不成?腦子裏忽然蹦出之前在房裏睡覺,他把手伸到她臉上亂摸的那段。
予旋嘴巴慢慢張大。一切可疑都慢慢有了源頭。他這麽急切的拉她走,無非就是不想讓她跟步驚雲回去。
所以說話的時候。故意搶著,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會。
最後的結果是,他成功了。她和他逃出了客棧……
31Chapter31
出來是出來了。
可是予旋的心裏很不安。終於憋了許久,和斷浪又走了段路程後。她站住。斷浪回頭看她。予旋擡起頭,終於做出決心說:“斷浪,我還是想回去。至少要跟步驚雲說一聲。”
這樣的方式走掉。她有很強烈的愧疚感。
斷浪看了她一會。
顯然很不讚同她的想法。
予旋不管。回頭便要走。
斷浪攔住她:“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就是太容易心軟了。要知道步驚雲不會放你走。你得學會變通才行。”
“這不是心不心軟的問題,是誠信問題。再說步驚雲不是我的敵人。斷浪,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不能這樣一聲不吭的走掉。”
予旋對他笑一笑。就朝前走了。
只是走了一會後。她忽然腦袋一陣眩暈。像是有什麽東西刺進了她的腦神經一樣,疼得要命。接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她就暈了過去。暈過去的時候,她聽到斷浪在後面擔心的叫她。她喉嚨幹啞,一句話應不出來。
然後有雙手從後面及時的抱住往下暈倒的她。
接著,她就真的陷入了暈厥。意識徹底消失,什麽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天下會。而她此刻正躺在天下會裏,自己那張熟悉的床上。床邊侍立著個丫鬟。一身粉紅色的衣裙。顯然是天下會婢女的統一服飾。予旋眼睛睜著,慢慢的視線有了焦距。
意識也漸漸清晰。
她側頭看向房間裏一切熟悉的擺設。
靠著屏風邊。還有一個人。那是步驚雲。他側身靠立。予旋躺在床上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好看冷峻的側臉線條。
頭還很痛。像是一塊大石頭壓著。難受極了。予旋小聲的“哼”了聲。丫鬟站立在床邊侍候。應該是站累了。迷迷糊糊的兩眼打架。她小聲的“哼”了聲。她立刻醒來。見她想要撐坐起來,趕緊在背後扶了一把。
朝步驚雲道:“雲堂主,孔慈小姐醒了。”
步驚雲趕緊過來。
剛才一動不動的側靠在屏風一端的樣子,竟是像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丫鬟下去後。
屋裏只剩下他們。
“我想喝水,嗓子好痛。”予旋揉了揉嗡嗡跳的太陽穴。
步驚雲立即去桌上倒了水來給她。予旋接過喝了,潤了嗓子。等到嗓子終於好受點,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問:“我……是怎麽回來的?”
“你自己要回來,我就帶你回來了。”步驚雲細細打量她。
雖然什麽也未說。予旋還是感覺到了他眼中深深的疑惑。
予旋很不安。
步驚雲似驚覺到了。攬住她的肩頭安慰:“你只是太累了。不要亂想。”
予旋輕輕點頭。
目光微斂。心裏的疑惑一點也沒降低,反而更重。只是太累了嗎?就算是太累了,她也不會自己跑去找步驚雲說要回天下會吧。
她跟他說要回天下會。而自己卻一點記憶都沒有。這件事實在太奇怪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太累了,以至於腦袋糊塗了。自己幹了什麽事,自己都不知道。
聶風自打從無雙城回來後,便精神萎靡不振。雄霸為了多關照他。特地給他調了個婢女來。據說是天下會最好的婢女。別人不知道,予旋自然很清楚。文醜醜口中的天下會最好的婢女,指的大概是幽若,暫時化名為劍舞。
從外面兜了圈回來後。天下會的一切都沒有變。文醜醜已經兩天沒有露過臉。期間雄霸來看過她。
說了不少關懷的假話。
是的,關懷,但是假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總覺得雄霸看她的眼神變了。一種獵人看著網中獵物的志在必得的眼光。就像在說,任你再怎麽蹦跶,都蹦不出我的手心。
因為總感覺腦袋不舒服。予旋閑下來便沒有心情做別的事。早上空氣好,便喝了點清粥後。一個人出去走走。
所有的丫鬟們都已經起來忙事了。
早晨的空氣總是很清新。再加上今天有很涼快的風吹在身上。走了一段路後,便覺得神清氣爽。予旋心裏安慰不少。想著,自己或許真的是累了。
走到條走廊時。走廊上忽然一陣驚叫。予旋望去,一個丫鬟,手裏端著碗東西。跌跌撞撞的從其他的侍女身前繞過。
她走路不小心。
走廊裏人太多了。
結果就是她接二連三的差點撞上好幾個人。但都連翻帶跳的恰恰躲了過去。而那只應該很燙的碗,最後穩穩的端在她手裏。
這個場面很熟悉。
那個跌跌撞撞的丫鬟正是幽若。予旋真實的看著這一情況。這幽若當真很有趣。連翻帶跳,忽上忽下的,像只可愛的猴子。
予旋往走廊走去。
正好秦霜從另一邊走來。幽若匆匆忙忙走下走廊。沖面要撞上他。她又一次將手裏的碗匆匆拋起,一個翻身躍過秦霜頭頂,重又將碗端住。這下才真的從危險中擺脫,手裏的碗安穩了。
“好狗不擋路。”
幽若沖秦霜說了句。
路過予旋的時候,因為不認識她。就沒停下來,跑掉了。臨跑前,還是看了予旋一眼。予旋沖她點個頭。算是招呼。
而走廊裏的秦霜看著她跑遠的身影。微微的失神。予旋知道他在疑惑什麽。上去跟他打招呼:“霜少爺。”
“孔慈。”秦霜臉上掛著溫和的笑,關懷的問:“你身體好了嗎?前兩天你被雲師弟抱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過後確認你沒事,大家才稍微放心。雲師弟說,你無意中在林子裏迷了路,走丟了。幸好途中沒遇上壞人。安全的回來。”
“我沒事。霜少爺費心了。”
秦霜點點頭。眼睛似乎在她頭上瞧見了什麽。他探手到她頭頂上取了。是一片樹葉。葉片上還沾著露珠。露珠在斜打進來的陽光下,閃耀著美麗的七彩光。予旋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輕輕一笑。
纖密的睫毛往上翹著。這一微低頭的樣子,竟是靈動可愛。又似無限溫柔,秦霜看得一呆。
32Chapter32
原來她是被步驚雲抱著回來的。
予旋心中的疑慮更深。
她肯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但步驚雲似乎很避諱,一點都不願跟她提起。匆匆跑回房間,四下裏亂翻了下。又去床上亂翻了下,枕頭底下,床褥底下,都沒放過。就是沒找到她想找的東西。
丫鬟進來的時候。
予旋趕快問:“我回來的時候,有帶著一把劍嗎?”
丫鬟費力想了想。搖搖頭:“應該沒有。”
予旋臉上一片擔心。
丫鬟趕快又說:“或許雲堂主知道。小姐不如去問問雲堂主。”
“恩,你去忙吧。”
予旋只好去找步驚雲。
到他房間裏的時候。看到他坐在椅子裏。正雕刻著一件東西。予旋定眼細看,頓時嚇了一跳。步驚雲在雕刻的是一條很長的蛇。蛇身繞著樹幹圈了幾圈。
感覺到她的害怕。
步驚雲一下子把木雕給折斷:“我也一樣不喜歡蛇。”
予旋撫了撫心情。
走過去問:“雲少爺,你看到我的劍了嗎?”
步驚雲很聰明。知道她說的劍指的是斷浪交給她的那把無雙陰劍。便說:“那樣的劍帶在身上很危險。臨走前,我給扔了。”
“啊,扔了?”予旋怪叫。這把劍怕被雄霸發現。情況會很慘,真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可是也沒必要扔掉吧。畢竟這劍很名貴。
予旋怔了半天,無語。心裏一片惋惜。卻又沒法責怪他。他畢竟還是為了她著想。雖然做法有點偏激了。強迫自己扯起嘴角,說了聲謝謝。要走的時候,步驚雲忽然拉住她。予旋回頭看他。對上他深邃,用情很深的目光。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
步驚雲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冰冷,很孤傲。永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不可一世。唯有面對孔慈的時候,他才會露出心底的那股火一般的情感和摻雜的細微脆弱。若不是細細感覺,真的覺不出他這樣的人,也會感到害怕。
他拉住她。手抓得她很緊。像是怕一松開,她就會溜走。
“雲少爺。”予旋被他這樣抓著。有些慌亂。
“孔慈,我們成親吧。”步驚雲看她半天說。臉上的表情換都沒換。似乎成親是件很小的事,只要他想就行。
予旋嘴巴微張,沒能成功的“啊”出聲。
步驚雲繼續在那邊說:“過幾天,我就去跟師父提起這件事。請他成全我們。從此以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雲少爺……”
予旋此時此刻終於有點明白孔慈的心情了。步驚雲說話從來沒想過要征得她的同意。他把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得理所當然。他明白自己深愛著孔慈。理所當然的以為孔慈也應當愛他的。直到孔慈死的時候,也理所當然的沒法接受孔慈心裏所喜愛的是聶風的事實。拒絕聶風的靠近。以至於孔慈臨死前,希望聶風陪在她身邊的最後一點小小的希望都沒能實現。帶著遺憾,離開這個悲哀的人世。
“我要你完全屬於我一個人。”步驚雲抓著她的手,拉到他的心跳上面。頭略低著看她:“詩經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孔慈,我願意用我的一生,換取跟我相偕共老。”
不得不說。這些話讓孔慈很感動。步驚雲這樣的人鮮少有這般感情用事的時候。當他這樣對你說的時候,就表示他是真心實意的。
可是。予旋卻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裏喜歡上誰。所以她也從未問過自己對步驚雲持有怎樣的感情。她從心底本能的告訴自己,步驚雲深愛的人是孔慈。她更未把自己與孔慈看成一體。以至於很多時候,她都是以旁觀者的立場去看待這裏發生的一切事。
步驚雲忽然跟她這麽用情的說這些話。予旋腦子短暫的時間內很轉不過來。只好笑一下,說:“這……這是不是太突然了……”
步驚雲想了會後。似乎覺得有道理。便說:“這樣的確很突然。但是,我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沒關系,等你想好了告訴我。我就跟師父說去。”
“啊”予旋真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
難道他就沒設想過。她不願跟他成親嗎?!
真是的。一個比一個不叫人省心。予旋用力拍一下腦袋。大覺頭痛。糊裏糊塗的回到天下會,接下來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麽。
予旋想,我還是溜了好。
“你就是孔慈?”半路上忽然冒出個人。正在想事情的予旋嚇得一楞。幽若靈活的冒出個腦袋上下端量她:“你就是雄霸收的義女?”
予旋也打量一下她。心裏猜著,她特地來找她。莫不是大小姐脾氣發作,吃她的醋了?!
“你是劍舞。”
“沒錯,我就是劍舞。”幽若大大咧咧的說。一點兒也沒女兒家的收斂。像個好強的男兒。
“我常聽聶風提起你。所以好奇,就來看看。”
“是嗎?那你看出什麽了嗎?”予旋好奇心被挑起。
幽若說:“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
幽若想了會,腦袋忽然往跟前一湊問:“餵,雄霸既然收你做義女,想必你一定有什麽過人的地方。”
予旋認真想了會,搖頭:“要說過人的地方,我還真沒有。”
予旋總不能剛熟悉,就跟她說,你爹收我做義女,不過是利用罷了。雖然她也不知道雄霸要利用她幹什麽。
“倒是劍舞你,機靈過人,很惹人喜愛。”
予旋不是刻意誇她。說的是真話。她這樣大大咧咧的性格,像男孩一樣,不拘束。她很喜歡。
“你不需要替我說好話。我什麽樣的性格,我自己知道。”
“我不是替你說好壞。只是說心裏的想法而已。”
幽若看看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會後,眼睛突然亮亮的盯著予旋看,開心說:“你知道嗎?聶風可喜歡我煮的豬肺湯了。說很好喝,你要不要嘗嘗。我也給你熬一碗。”
自己做的東西有人讚賞喜歡。饒是幽若這樣的女孩,也挺感覺成就的。予旋不好卻了她的意,可是一想到聶風喝她煮的豬肺湯時,那要命的表情。予旋就不敢恭維。她可不想跟自己舌頭過不去。
只好說:“好啊,下一次我過去嘗嘗。”
予旋想。下一次。誰知道下一次是什麽時候。你七日賭期滿後,我就是想喝也喝不到了。
說起來。這個幽若確實怪可憐的。爹爹是天下會稱霸武林的幫主。一門心思的註重著自己的江山。為了殺自己的徒兒,挽救自己下半生命程。竟然逼自己的女兒服下他親自命人調配的毒藥。這真有夠傷人的。不知道幽若在服下那顆毒藥時,心裏是什麽樣的感受,沒有同樣經歷的人,只怕沒法體會……
難怪好好的一個姑娘,性格變得那樣粗暴。這全都是雄霸,這只老狐貍的錯。最後老年喪子,也是他應得的報應!!!
33Chapter33
這個幽若做起事來還真夠積極的。予旋答應她改天去聶風那邊喝她親手煮的豬肺湯後。並未放在心上。
想不到當天晚飯時間,她自己就端了碗過來。說是迫不及待的想她嘗嘗她的手藝了。予旋哭笑不得。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沒事去瞎攪和什麽。無奈,她只好端起碗,勺子在湯裏小舀了些,做足心理準備。裝作仔細品嘗的樣子,把湯喝進嘴裏。
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是當湯水真的染上味蕾時。那要人命的味道,還是忍不住叫予旋鎖了下眉頭。
回頭對上幽若兩眼放光的望著她。
予旋更不好潑她涼水。只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說道:“不錯,真的不錯。”
幽若果然高興:“哼,聶風果然沒有騙我,祖奶奶我煮的湯果然好喝。”
“是啊,是啊……”予旋汗顏的直點頭。
暗地裏攥起袖子在嘴巴擦了擦,把那難聞的怪味給擦掉。予旋極度懷疑,她弄的豬肺不知道洗幹凈了沒有。還是洗都沒洗,直接丟進鍋裏去了。
予旋胃裏泛起一陣難受。不舒服極了。
幽若閑著沒事。在予旋屋子裏轉了轉,看到墻角的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栩栩如生的木雕。拿起來好奇的看了眼,問:“這些木雕都是你刻的?”
予旋搖頭,從她手裏拿過那個木雕:“這是雲少爺刻的,我哪有這麽好的手藝。”
“聽說步驚雲又號不哭死神,他竟然會雕刻這麽栩栩如生的木雕,真想不到誒。”
“確實從外表看,令人想不到。”
予旋把木雕擺回架子上。看到旁邊的白色老鷹木雕楞了楞。這才真的是步驚雲送給她的。幽若目光在架子上溜了一圈。感興趣的取過上面唯一的木雕盒子。打開看了看。見裏面一個草蚱蜢,拿起來嘆道:“啊,這個草蚱蜢編得真好,也是步驚雲編的?”
予旋正在整理木架上的木雕。聽她問,轉頭看道:“這是風少爺編的。”
“聶風和步驚雲都對你這麽好,可見你在他們心目中地位很重要。”幽若說,然後繞到她旁邊,歪著頭好奇地瞅著她追問:“你喜歡步驚雲,還是聶風”
予旋幽長的睫毛略斂。說道:“雲少爺性格孤僻,拒人於千裏之外。常常一個人獨自呆著,他身上總是帶著非常孤寂的氣息。稍稍看上一眼,就能讓人心疼。讓你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的神秘。風少爺為人謙和,待每一個人都很好。跟他接觸的人,應該都會喜歡他。”
“這麽說,你都喜歡了?”
予旋不知道該從何回答她這個問題。笑了笑:“喜歡也是分很多種的。”
幽若點點頭。然後累了,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予旋說:“累了,回去早點歇息。”
幽若確實累了。朝她“嗯“了聲便起來走了。
她走後,予旋還能感覺到嘴裏的豬肺湯殘留的淡淡怪味。便倒過桌上的茶水,喝了一杯換換味道。
一杯茶水下肚,嘴裏確實舒服好多。
外面天色已經暗掉。今晚有星光,也有月亮。
院子角落邊的一顆大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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