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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爭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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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一起出發去霍格莫德。進了三把掃帚酒吧,被拉進包房的時候田楚從門後跳了出來。

“十七歲生日快樂!”田楚推著一個小蛋糕車,燭光搖曳。“你成年了,值得慶祝,不是嗎?”

喧鬧過後,我和田楚坐在角落,我指指他的臉說:“你怎麽戴了眼鏡?”

田楚的臉上現在架上了一副金絲邊的半框眼鏡,這令他看起來沈穩了幾分,可是,他並不近視。

“噢……只是裝飾品,”田楚說,“聖芒戈醫院的病患通常更喜歡戴眼鏡的醫生,好像戴了眼鏡就可以把他們全身透視了似的。”

很久沒見田楚,他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在一群還穿著霍格沃茨長袍的學生中間,他是唯一的已經穿上正式巫師袍的一個。

“別這麽盯著我,我感覺你好像要愛上我了,”田楚笑嘻嘻的說,“你剛才吹蠟燭的時候許了什麽心願,可以說給我聽嗎?噢……私人的心事就別說了。”

“沒關系,這次一點也不私人。我希望能留校,你知道,做魔藥課助手。”

“我猜到了。”田楚道,“斯內普現在完全接受你了嗎?”

把開學以來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然後擔憂的說:“我覺得這次是逼他收我了,可是最後,他不會給我最後留校的機會的。”

“嘗試別的機會,”田楚說,“好嗎?別把自己困死。”

我不知道,我還能爭取什麽?一個人要在英國拼搏太難了,還有父親那一關,還有整個張家的責任……

撲倒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聽見被子裏一聲慘叫,然後是西弗從裏面鉆出來。

“你在這裏幹什麽?”我摸摸它聳拉的小腦袋。西弗把頭扭向一邊,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它跳到書桌上,爪子踩在一個包裹上,我拿起包裹,它立刻飛進自己的籠子裏去了。

姐:

生日快樂,送上禮物。

你的弟弟弟弟弟弟,曉天

(還有下面潦草的字跡:這是爸媽出資的)

我打開包裹,裏面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玉昆侖,是珍貴的中國巫師佩玉,戴上後會有持續性的麝香氣散發,也可以用作熏香。這樣的禮物,神經大條的張曉天不可能想得出來,也許是媽媽的主意。

包裹下還有另一個小信封,很明顯這兩個東西都送來不久,被扔在在書桌上。

曉沫:

我是盧平教授,明天的魔咒課因為一些情況不得不取消了,很抱歉。

再次祝你生日快樂。

你的,

萊姆斯·盧平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的魔咒成績在盧平教授的額外輔導下有了極大的提高。首先由於他的鼓勵,我得以一次次嘗試那些我往往只是試了一次就覺得失落,而放棄再次嘗試的咒語,這樣的努力下,我發現有一部分咒語其實是我可以使用的,只要我全神貫註並且,“充滿自信。”盧平這樣說。其次,他教會我一些能夠更迅速使用魔咒的訣竅,這使我能夠能快速的集中精力使出咒語。

這其中有一個讓我覺得非常欣喜的成果,那就是我終於學會了“魔杖飛來”,這一系列的咒語終於能夠使用了,雖然失敗率還是很高。

“我覺得世界變得美好了許多,”有一天我對萊特說,“我真的很喜歡盧平教授。”

萊特笑了笑,“那你為什麽不想著離開斯內普去找這個你更喜歡的教授?”

我沈默了,喜歡跟愛,終究是不一樣的。

斯內普的地下室還是一如既往的正常,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多餘的故事,日覆一日的重覆工作。只不過最近我發現斯內普獨自在制作一份魔藥,定期制作,並且從來不要我插手其中,而這份魔藥制作完成後總是很快就消失了,從來沒有出現在儲藏室的那些瓶瓶罐罐之中。

我試圖從邊邊角角裏窺探那份藥劑到底是什麽,這太令我好奇了,但我從來沒有抓住過他留下的任何線索。

十月份說來就來了。我的空餘時間越來越多。

這段時間對魔藥的愛又提升了一個高度,《高級魔藥進階》這類的書也已經滿足不了我了,我開始自己去圖書館借閱一些更高水平的魔藥類書籍自學。斯內普如他所說的非常忙碌,基本上每周只能對我授課一到兩次。

十月十五日那天,我一個人在魔藥教室裏清理鼻涕蟲的唾液,忽然聽見辦公室的壁爐方向傳出一聲響動。

是盧平教授,他躺倒在壁爐前,已經昏了過去。

我把他安置在椅子裏,他一定是來找斯內普的,可是今晚也許斯內普要很晚才會回到地下室——他負責上半夜的巡夜工作。

盧平的臉色非常蒼白,縱然已經昏厥,仍是皺眉,微張的嘴裏傳出嗚咽的模糊不清的聲音。

“教授,教授?”一邊輕聲呼喚,我一邊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裏翻箱倒櫃。我真的沒辦法思考了,盧平為什麽會暈倒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在我的大腦運轉範圍內,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麽找到斯內普,這也許是斯內普才能解決的問題,否則盧平不會在暈倒前的最後一刻選擇用飛路粉到這裏來。

找到斯內普平時放置常用藥劑的地方,我拿起安神藥劑,沖到盧平面前。

五分鐘後,我走在燈火通明的走廊上,逢人便詢問斯內普的行蹤,然後在十分鐘後,我終於在貓頭鷹棚屋前找到了他。

聽說盧平暈倒,斯內普二話沒說立刻跟著我回到地下室。

“我已經給盧平教授喝過了安神藥劑。”

斯內普抿唇,一臉嚴肅。“在這裏守著他,我馬上過來。”他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盧平的樣子真的太糟糕了,我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頹唐,是他現在呈現出來最主要的樣子。他……難道?我深吸一口氣,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想法。

沒有過多久,斯內普拿著一瓶藥劑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搖晃著高腳杯走到盧平面前,那是泛著紫色的藥劑,我從來沒見過。

在他給盧平灌下藥劑的時候,我忍不住問:“盧平教授到底是怎麽了?這藥劑是什麽?”

“恐怕你不需要知道。”斯內普似乎對這個問題很厭煩。

在屋內轉了幾圈,我假裝沒聽到斯內普的聲音。“你可以走了,張小姐。”

直到他提高了音調,並且站起來朝我走過來,我才停住腳步,迎視他的眼睛。“盧平教授真的沒事?”

“沒有。”斯內普說。

“教授,你確定要繼續騙我嗎?”我咧開嘴,無奈的笑了笑。

斯內普像是被扔進了冰室,臉上立刻浮起一道霜色。他略微側過頭去,卻瞇起眼睛把目光投在我的臉上,用一種質疑的聲音道:“你說什麽?”

“如果盧平教授只是有一點身體不適,那麽他可以去找龐弗雷夫人。他找到這裏來,說明一定不是一般的疾病。”我頓了頓,“他現在的狀況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繼續——說下去。”

“很抱歉,教授,最近我正在翻閱一本古老的書籍,這本書的名字就叫做《狼人百問》。”

“然後?”斯內普發出一種不可回絕的詢問。“你想到了什麽?”

“今天是月圓夜,而盧平教授昏迷後的很多外部跡象都指向了一個答案——他是狼人,盧平教授是狼人。”我往後退了兩步,舉起手。

斯內普已經抽出了魔杖,而那魔杖是指向我的。

“教授,別對我使用一忘皆空。”我淡淡的說,“我知道你打算這麽幹。”

斯內普聲音冰冷:“這樣對你有好處,一忘——”

就在這個關頭,我朝著盧平的方向發出一聲詫異的驚叫:“教授,你醒了?”

斯內普猛然轉過頭去,接著房間裏傳出我的一聲高呼:“除你武器!”

很快安靜了下來。斯內普的魔杖掉在了地上,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眸子裏閃著奇怪的光,好像是看見了什麽令人驚異的事情。

只是急中生智,卻沒想到第一次使用這個魔咒,竟然成功了。我張大了嘴,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些天魔咒課的成果,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呈現——我解除了斯內普的武器。

“張曉沫,”斯內普垂下手,沒有彎腰去拾撿那根靜靜躺在地面的魔杖。“我或許該祝賀你,你的魔咒成績確實進步了不少。”

後知後覺的剎那間燒紅了臉,我覺得尷尬無比。這時聽見盧平咳嗽的聲音,斯內普走過去查看盧平的情況。我撿起了斯內普的魔杖,遞給他。“教授……”

斯內普的魔杖很沈,很涼,只有被他握過的地方透出一絲溫熱,黑色的魔杖非常漂亮,上面還有鐫刻的紋路——為什麽我不能有一根自己的魔杖呢。

盧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他蒼白的臉上掛著一抹微笑,輕聲說:“曉沫,你剛才做得非常出色。”他似乎是挪揄的看了斯內普一眼。

“是的,”斯內普生硬的說,“萊姆斯,不過我想現在恐怕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教授……”我猶豫著開口,小心的不去觸及盧平的痛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剛才的猜測一點沒錯,”盧平緩緩的道,“我確實是狼人,狼人。”他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哀愁,是微笑也不可能掩蓋住的情緒。

☆、接連事故

11月1日是萬聖節。那天上午在教員休息室,我背著手走近盧平。“教授,萬聖節快樂!”我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出來,放到他面前。“這個是送給你的萬聖節禮物。”

盧平接過去,仔細掂量,發出細細的讚美聲。“謝謝——這個是你做的嗎?”

他指的是我送給他的萬聖節南瓜燈,之前的幾天裏我一直忙著制作這個,用大南瓜雕刻後再用縮小咒使它們變得只有手掌的大小,袖珍並且可愛。我給霍格沃茨的每一位任課教授和好友都送了這個作為禮物,雖然實際上作為中國人我並不過萬聖節。

盧平在那次暈倒之後對我說出了自己的秘密,那天的月圓之時,我親眼見證了盧平的狼人形態。這使得事情變得覆雜,卻又變得簡單。作為秘密的被分享者,斯內普最終沒有對我使用一忘皆空的咒語,在盧平的要求之下,他同意我作為他的助手協助他制作可抑制盧平狼人形態的一種魔藥,狼毒藥劑。再後來我被告知,除了盧平教授本人,只有斯內普和鄧不利多知道這件事情的全部,現在,又加上了一個我。

我對盧平的感情由喜愛幾乎上升到了崇敬,作為一個狼人,生活的艱難是可想而知的,這大概也就是為什麽他會顯得窘迫與貧窮的原因。鄧不利多讓他擔任教授,也許很大程度上是替他找了個好的避風港灣,至少有斯內普在這裏,盧平便不用為了每個月的月圓日而太過痛苦。狼毒藥劑的制作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完成的,而斯內普這樣的魔藥大師並不多。

彼時教員休息室裏只有盧平和斯內普兩個人,我和盧平說完話,很自然的轉身走向了斯內普。

“教授,萬聖節快樂。”我對著他笑了笑,將南瓜燈遞過去。

這時盧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曉沫,今晚的晚宴,聽說會有幽靈表演節目?要知道,我在霍格沃茨讀書的那些年,這個規矩就一直在采用,今晚能重溫,真是夠美好的,你說對吧?”

我轉過頭去快速回答:“對啊。”

斯內普從我的手裏拿走了南瓜燈,輕聲說:“謝謝。”

我再次與他的目光相遇,難以想象他微微蹙起的眉頭說明了什麽,可是他收下了。

今年的萬聖節不再舉行舞會,大概是由於小天狼星的越獄和攝魂怪的駐守,學校的安全措施再一次加強了。不過那可愛的南瓜燈裝飾的禮堂還是使得這個鬼節的氣氛足夠濃重。

幽靈節目裏,胖修士站在赫奇帕奇桌前唱歌,結果一腳“踩”進了萊特的南瓜派裏,我把那塊被“踩”過的派叉起來餵給萊特吃,萊特皺了皺眉,笑著一口吃下。蝙蝠和噴吐火焰橘色飄帶在天花板下面懶洋洋地飄蕩,像是燦爛的水蛇。另一邊格蘭芬多桌前,差點沒頭的尼克正在表演自己當年被殺頭的場景。

我覺得難得的放松,望向教職工桌的時候,看見盧平正在和斯內普交談,前者興致勃勃,後者卻一臉冷淡。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斯內普從來不掩飾對盧平的厭惡,如果是因為盧平搶走了他一直向往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的職位的話,那麽他為什麽又那麽聽從鄧不利多的要求,按時給盧平制作狼毒藥劑呢,只是因為責任嗎?就像他開頭接受我的請求一樣?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盧平轉過頭來朝我點了點頭,帶動著斯內普也望向了我的方向。我朝著盧平做了個鬼臉,接著立刻重新把眼睛盯在萊特臉上。

用過晚餐後我們走在通向小精靈廚房的長走廊上,那裏有赫奇帕奇休息室的入口。朱莉和史蒂文已經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萬聖節在霍格沃茨是屬於情人們的眾多節日之一。

我和萊特並肩跟著談笑喧鬧的赫奇帕奇大隊伍走向休息室。

“曉沫,”萊特正在開口,“我可能要提前離校——”

“出事了!”不知道是誰在遙遠的走廊盡頭喊了一句。

接著是鄧不利多的聲音:“請所有學生立刻返回禮堂,現在。不論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拉文克勞還是赫奇帕奇,孩子們,請立刻回到禮堂!”

魔法的擴音效果在墻壁上發散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在忙亂中萊特牽起了我的手。我楞了一下,沒有掙開。

我們回到禮堂,得知是小天狼星出現了。

睡在禮堂的感覺不太好,蜷縮在睡袋裏,心裏卻像壓了一塊石頭,掙脫不了那份擔憂。腦袋伸到外面,看著靜默的禮堂裏躺倒的七七八八的睡袋,陰暗的光線,還有飄來飄去的幽靈和四處走動的級長。

大約淩晨兩點多的時候,我聽見禮堂門口傳來細微的說話聲,“一切還好嗎?”是盧平的聲音。

“是的,教授。”那個男聲很陌生,我猜想應該是別的學院的級長。

他們就站在離我不到三四米的地方。我之所以選擇這裏安置睡袋,也是想要更靠近門口。

朱莉在我旁邊的睡袋裏翻了個身,發出夢語的呢喃。我忽然抽搐了一下,覺得很冷。

這時盧平教授的皮鞋到了我的旁邊。“你怎麽還沒睡?”他一臉疲憊,像是剛跑了萬米長跑,然而更主要的,是他臉上泛起的深深憂慮,隔著黑暗我似乎都聽見他的嘆息。

“教授,小天狼星找到了嗎?”我用極低的聲音詢問。

“你不用擔心這個,安心睡覺吧。”盧平預備走開。

“教授,”我喊住他,“斯內普教授,現在在哪裏?”

盧平轉身蹲下來,靜靜的看著我。“不用擔心任何人,你只需要一個好覺,擁有一個萬聖節的美好睡眠。”他走開了。

教授們在禮堂門口時不時出現,弗立維教授、麥格教授、斯普勞特教授都進來過了。鄧不利多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出現,接著斯內普的黑色身影也出現了。

彼時我已疲倦至極,然而聽見斯內普的話仍是嚇了一跳——他似乎在懷疑盧平教授?

他的臉上帶著濃郁的怒氣,微弱的光線下我看見他眉間的蹙痕加深了。

談話不歡而散,斯內普留下獨自站了一會兒。我凝視著他,他大概感覺到了什麽,目光掃視了過來,我趕緊閉上眼。

一夜的倉皇還是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小天狼星仍舊沒有蹤影。

過了一段日子,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有了一場魁地奇球賽。那天下著極大的雷雨,然而這項活動的受歡迎程度實在是太高了,一群群人還是穿著防水鬥篷匯聚到了球場。

朱莉在這個時候不得不和已經如膠似漆的史蒂文暫時分開——因為他們一個支持赫奇帕奇,一個支持格蘭芬多。

一路上我都不得不聽朱莉的尖叫。她一直很喜歡的那個低我們兩級的赫奇帕奇學生現在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他叫做塞德裏克。

萊特在看臺的高處找到了相對有遮擋的位置,他和朱莉一樣是魁地奇的愛好者。他拿了巫師用的望遠鏡發給我們,那並沒有麻瓜的望遠鏡那麽粗笨,而是跟普通眼鏡一樣的薄片。

我本來就對這項運動沒什麽興趣,加上風雨交加,完全不知道該看些什麽。

我將目光在看臺上隨意掃動,這時格蘭芬多正處於領先。

一個奇怪的,黑色的影子夾雜在風雨的模糊裏出現在我眼前,就在我的右面斜上方,看臺最高處的一排空座位上。所有人都在關註比賽,賽場上似乎正在進行什麽□,歡呼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滿心好奇的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黑色影子,朱莉在我耳旁正在尖叫:“噢!塞德裏克!看那個帥氣的男孩!”

我悄然站起來,離開座位朝著那個黑影子走過去。

戴著萊特的巫師望遠鏡,我覺得自己越走越接近於真相。

等我站到離黑影不過五米左右的水平線上,我終於看清了。

那是一只粗壯的,渾身黑毛的大黑狗。它就那麽半坐在看臺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賽場。雨水已經讓它濕透了,並且不斷滴答著從它的皮毛上滾落,這使它看起來像是剛浸透了水的拖把。

“黑狗?”我用中文喚出聲。

它轉過來了,只是一瞬間,眼睛裏閃著說不出的銳利光芒,這使它看起來甚而有些像是狼。

接著是一道閃電,天空中的雷聲轟隆作響。我再次回神的時候,那條黑狗已經不見了。

我搖搖頭,說不出的奇怪感,那一定不是錯覺,哪裏來的黑狗?

轉身準備走回座椅,我忽然聽見看臺上有人一聲大叫:“攝魂怪!攝魂怪在那裏!”

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切已經在驟然之間發生了:一大群攝魂怪突然出現在了魁地奇球場,不是一只,而是黑壓壓一片,比我騎著巴克比克在空中遇到的那一次還要多,真正的鋪天蓋地而來的絕望。

我孤零零的站在看臺的最高處,看著攝魂怪降臨在面前。很糟糕,非常糟糕,因為我的魔咒補習進度還沒有到呼神護衛的程度,而這群恐怖的代言者便再次意外的出現了。

又是熟悉的冰冷感,混雜在本已寒冷的天氣裏,卻依然是那麽的顯著。我靠在墻壁上,盡力不去看那些骯臟的臉。

“呼神護衛!”一雙手突然從旁抓住了我的手臂,銀光閃爍,一頭熊從魔杖裏一躍而出,驅散了黑暗。

萊特將我抱在了懷裏,夾雜在雨聲裏的低語非常清晰:“別害怕!我在這裏。”

☆、對不起

鄧不利多出現在了賽場,這短暫的恐懼沒有繼續下去,我在萊特的攙扶下回到休息室,悶頭大睡。

我突然覺得必須要好好的審視一下和萊特的感情,身旁的人已經成雙成對,萊特卻仍舊孤單一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等誰,這是毫不掩飾的事實。想起那次在天文塔上我們的對話,想到他送我的那朵玫瑰,我突然覺得那紅色仿佛是在眼前,晃得耀眼。

他送我的禮服還在衣櫥裏靜靜等待,等待它真正的主人。

那個人不是我。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逃避,不敢對他提起這個話題,然而裝聾作啞真的有用嗎?還感覺得到看臺上萊特把我擁入懷裏時他胸腔裏有力的心跳,那種聲音真的很令人震撼。我突然覺得自己卑鄙又無恥,既然說了拒絕,為什麽還要假裝安慰自己,說我們還能將時光倒轉,回到初遇那時,純潔的過去?

魁地奇比賽後,我開始有意的疏遠萊特,用淡淡的,一點一滴的冷漠,試圖像是蝸牛一般緩慢的遠離。

“你怎麽了?”萊特側頭問我,伸手擋在我面前。“我在和你說話呢,曉沫。”

我將腳步停在走廊,看著他那雙漂亮而透徹的眼睛。“對不起,萊特,我真的不想跳舞。”我冷淡的昂首,緩緩的說,“我想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這不是答案。”萊特說,“不是。”

“是的。”我撥開他的手,繼續向前。

“以往每一年,我們都是一起跳舞,在聖誕舞會上,沒有例外。”萊特跟著我的腳步,聲音在我的耳邊。

“我不想跳了,和任何人都不跳了,從今年開始。”努力忍住想要轉頭看他的沖動。

“可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這是最後一次——”萊特的聲音顫抖,幾乎帶著哀求。

“對不起。”我說,“你可以邀請別人,會有很多人願意和你一起跳舞的。”這是事實,萊特如果願意,愛慕他的女生有一大把。

“可我只想和你跳——”覺得被什麽東西牽制了一下,接著便發覺萊特已經立在了面前,雙手扶在我的肩頭。“告訴我到底為什麽。”他眼睛裏閃著灼熱的光,讓我幾乎不敢直視。

我輕聲笑了笑。“萊特,因為,我真的不想再耽擱你了。”把心裏壓了很久的話說出口,一下子感覺松快了許多。

萊特放下扶在我肩頭的手,“你說什麽?”

“我不想再耽擱你了,”我看了一眼幾步之遙的教員休息室,我已經過了約定的魔咒補習時間,“我不想要讓你繼續等著我,你不需要這麽做,我也不值得你這麽做——現在,我要去上課——”我擦身而過,走離萊特旁邊。

“是因為斯內普,是嗎?”萊特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上回蕩, “因為你覺得你只能愛他?你覺得他那樣的人會和你在一起?你覺得我和他相比很差勁,所以你連看我一眼的興趣也沒有了?”

他竟然說中了我的心事?他的質疑讓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到底有多喜歡斯內普?告訴我你為什麽喜歡他?他到底好在哪裏,他到底有什麽魔力,讓你可以對我視而不見?這簡直像是笑話!”萊特的聲音大得驚起了走廊壁上那些畫,我覺得好幾雙眼睛一下子朝我看了過來。

“我沒有喜歡斯內普教授。”我嘆息著,擡頭凝視萊特,用我所能表現出來的最大真誠。“我愛他。我愛西弗勒斯·斯內普。”

萊特臉色剎那間霜白。

把話說出來,我再無顧忌。“我會一直堅持,堅持自己的愛情,哪怕它會無疾而終,我並不會後悔。而萊特,你何必等著我?我的心給了另一個人,已經收不回來了,收不回來,也是帶不走的。”

“至於為什麽,”我搖搖頭,“這世間有太多的男女戀愛都是情非得已,我只知道我愛他,這就夠了。”

“所以萊特,如果這樣,我們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因為這樣的現狀對你不公平。那天你在魁地奇球場救了我,也猛然間讓我明白了很多。我一直在逃避,這真是個大錯誤。我就像是個無恥的利用別人感情的女人,表面上清高於自己的堅持,背地裏卻還是不自覺的給了你希望——我不敢再給你一絲一毫的希望。讓你堅守這種錯覺,只會讓你錯失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萊特,你必須明白,屬於你的那個人真的不可能是我。”

我轉身,走到教員休息室門口,還未來得及敲門,門已然打開。盧平灰白的頭發和帶著皺紋的面龐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好,你來的時間剛剛好,進來吧!”盧平側身。

我不去想身後的萊特正在做什麽,不敢去勾勒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對盧平無力的笑了笑,我進了教員休息室。

今天是呼神護衛學習課。

“我們先進行理論的學習,然後是練習魔咒,接著是模擬實踐,最後,我會向鄧不利多申請,找一名真正的攝魂怪來,進行一次真實演練。”

盧平說完,沒有向往常一樣走到黑板邊開始進行理論授課,而是走過來,坐到我面前的椅子裏。

“你怎麽哭鼻子了?”盧平輕聲說,“什麽事讓你那麽傷心?”

我側過臉,不敢拿手去擦幹臉上淌出的淚水,“沒什麽,真的沒什麽,教授。”我深吸一口氣,卻換來肺腔裏更劇烈的疼痛感,又抽搐了兩下。

“讓我們等等吧,等你稍微好一點再開始。”盧平若有所思的說。

我真的失態了,在一個教授面前默默的流淚,根本就止不住自己的淚水,這時候我真希望能有一瓶安眠藥水就擺在我的眼前,喝下去,世界便可以立刻陷入沈寂。

教員休息室裏只聽得見我的低聲抽泣和盧平的細語安慰,他體貼的為我遞上一塊手帕,似乎是使用了魔法的,用來擦臉上的淚水,帶著一種溫柔的,好像手指撫過一般的安定感。

“如果可以,我願意為你分擔煩惱。但如果你不想說,那麽就在這裏釋放一切吧,我會在旁邊陪著你,直到你覺得自己舒服一點。”盧平沙啞的嗓音裏卻帶著極大的溫柔和體貼。

“謝謝教授。”我擡頭,對他露出笑容,現在感覺似乎好一點了。

一陣短而急促的敲門聲。

“萊姆斯。”突然被推開的休息室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聲音,斯內普走了進來,看著我們楞了一下,隨即帶著厭惡的口氣說,“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很抱歉,我想我應該敲門後等一等再進來?”他雙手在胸前交叉,朝著我們走過來。

我低下頭,從來沒有在斯內普面前哭過,這次卻居然被他撞見了。

“西弗勒斯,什麽事?”盧平站起來了,我看見他的皮鞋離開了我面前的地面。

“我剛從校長那裏過來,他讓我把這個立即交給你。”斯內普冷淡的說。

“是的,謝謝。”

“她——怎麽了?”斯內普聲音猶疑。

“噢,這是一個好問題呢。可西弗勒斯,為何你不自己問問她?”盧平笑著說。

沈默了一陣子,斯內普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現在要回地下室,這個月的狼毒藥劑還需要熬制兩次。”

“也許你可以試著留下,西弗勒斯,我們正準備開始呼神護衛的魔咒練習。我從鄧不利多校長那裏獲知,你曾經把張曉沫從攝魂怪手裏救下來,這樣,也許你會希望能看見她如何學會這一咒語。”

“如果你這樣說,萊姆斯,我可以留下來。” 斯內普竟然爽快的答應了。

☆、守護神的秘密

斯內普好像是一劑止淚魔藥,他在我和盧平的側面不遠不近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我立即便想要收住眼淚,其實真是不想讓他看見我流淚的樣子,潛意識裏,總是希望能把自己最堅強的一面留給他看,而不想讓他看見我的這部分真實。

盧平的輕言細語使我很快控制住了情緒,因為斯內普,教員室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沈默,我擡頭,臉上的淚水已經擦幹了,對著盧平一笑,輕聲說:“教授,開始吧。”

站在房間中央,盧平在把咒語對著我仔仔細細反覆叮囑說明了很多遍後,終於同意讓我開始進行魔咒練習。

雙指並攏,朝著盧平教授的方向,我抿唇,隨即張口:“呼神護衛!”手揮動,一縷細如煙絲的銀白色魔法痕跡從我的指尖滲出,剛一飄進空中便消失了。

心情本就低落,加之斯內普在場自己還表現得這麽糟糕,我覺得簡直是要絕望了。手垂下,沒有再舉起來的勇氣。

“這個咒語沒有那麽難,是不是?你只是要想一些快樂的回憶,曉沫,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盧平走過來,站在我旁邊,然後用魔杖,“呼神護衛!”一只狼的銀白色形象從他的杖間出現,跳到地上快跑了幾步,然後消失了。

看起來似乎很容易,可是我怎麽能做到呢?學這個咒語的時候或許還好一點,我記得那時在弗立維教授的課上我甚至還有過幾乎成功的經驗,雖然用力制造出來的形象只是一大團模糊不明的東西,並且持續了兩秒就消失了。

我現在,沒有心情回憶快樂的東西,滿腦子都是最後一眼看見萊特時他的表情,我傷害了他,我以後該怎麽面對他?雖然早就下定了決心,可是這些年的友誼要我怎麽割舍?

腦子一團亂麻,我蹲下來,輕聲說:“對不起,教授,我……”

“張——小姐,”斯內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著冰冷的語調和尾音,“難道你就只有這麽一點能力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想攝魂怪或許會很高興知道這個消息——他們的食物菜單裏又多了一種選擇。”

“西弗勒斯,”盧平的聲音,“別說了。”

斯內普卻還沒有閉嘴,“你平時的堅持哪裏去了?扔給巨怪吃了嗎?我坐在這裏不是來等著看你虛弱的,張小姐,我只是希望能知道,下次你再騎著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到處亂飛的時候,能夠稍微學會自我保護。”

我埋著頭,覺得斯內普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幾乎是到了我的耳邊,“你的魔咒成績,你要知道,上次已經證明了你並不是在這個方面缺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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