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卿澈

關燈
作者有話要說: 四界的背景設定,最初來自於卡牌游戲《Aquarian Age》,譯作寶瓶時代,或水瓶新世界。不過這種世界梗也不算特別,很多作品裏都能看到,只是當時才上高一,很有好感

Aquarian Age的卡牌都好漂亮~~TV和OVA內容雖然不怎麽樣 但是非常喜歡那種世界觀,還有作曲家梶浦由紀。

當然那裏面的世界觀與本文還是有區別的。

於本文這裏,所謂的神界只是一個世界,不代表正義,亦不創造世界。它不代表高階位面,更沒有什麽光明神 黑暗神之類的職位,神族只是一個被稱做為“神族”的種族。所以在這種世界觀下,人類信奉的神明都只是種宗教意識,也許它是神族某次的顯像(畢竟本體系中人界始終在神界庇護下),也許它只是人類意識形態的反映,但無論那種,世界並非由它創造。不論耶穌,濕婆,還是佛祖,女媧,都只是宗教與傳說。。後文會講到。啊 不過當然這只是小說 如果有信教的讀者就不要糾結這個了。

至於魔界,相應的自然也不代表邪惡,不會陰暗幽森,何況它後來被畏界取代。

人界,人界就是地球,不過已經是被戰爭摧毀過一次的世界了。如果有未知文明,是滴,那可能是以前的人界遺留的東西

而至於唐土。。。那當然就是唐朝啊啊

雖然是架空 但是其實想努力寫實。所以一直在糾結語言稱謂這個問題。難道真讓對話裏出現“大郎”“娘子”之類的非常用唐代古言稱呼嗎??用了會很別扭,不用感覺又不舒服

文裏說新四界體系大約建立了百萬年,為什麽這麽長,因為網上查了說肯尼亞什麽的考古發現最早的猿人化石在260萬年前。。orz 好像應該再寫前面一點

新更改了妖界和靈界的位置

畢竟後文要用 什麽東西都劃分為妖容易有歧義

順便空行

“就是這裏了。”燁說著放開了長袍,凜冽寒風倒灌過來,吹得沈昔打了個寒戰。漫天都是瑩白的雪,悄無聲息地翩翩起舞,落滿樹枝和屋頂。偶爾一陣撲簌簌聲響,是樹枝承重不住微晃,跌落塊狀白雪,摔碎於地。一排排覆滿白雪的灰褐色尖角房宅就這樣靜默在雪地裏,寂靜地嚇人。沈昔微微有些吃驚——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人類居住的地方。

“這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燁頭也不回,扔下她急急走開,只有淡淡的一句回答隨著寒風飄來。

“北方的小鎮。”

沈昔一楞,隨即明白。關於燁的事她也略知一二,在來到彼境之前他以人類的身份在唐土成長,而這“北方的小鎮”便大約是他以前居住的地方。她不會過分追問,便不再多話,只加緊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風在耳邊呼嘯,她低頭,看了看他留下一排腳印,加大步子一腳一腳踏了上去。

彼境外的世界她雖沒來過,也是大約知道一些的。

先祖們以延續千年的四界混戰為分界,將所有已知的世界分為舊四界和新四界兩個歷史時期。

舊四界指數百萬年前的神界,魔界,妖界,和人界。其中神界與魔界實力最為強悍,為了爭奪其他兩界而持續征戰。

但最大的一場戰爭是距今約百萬年前的那場四界混戰。戰爭以神界大獲全勝而告終。人界直接毀滅,妖界更名靈界納於神界監管之下。魔界大敗,版圖被神界與新生的勢力團體——畏界——所占領。其後畏界不斷發展壯大,最終驅逐了原魔界地盤上的所有神族人,確立畏界名號。而人界也在神界的庇護下,於毀滅之後迎來新生。至此,神界,畏界,靈界,以及重新生成的人界,形成新四界格局。

而魔族後人,則設立強大結界,消失在四界之中,自稱居住之地為彼境。

為了退出各界戰爭而退隱異界,彼境設計了強大的結界隱藏起一切信息,以求能消失於其他世界的視野中。因而相應的,不得私去其他世界是彼境的最高禁令之一——雖然已經被她有意無視。

唐土位於人界東方,是相對繁華的人類聚集地之一。為避免麻煩,沈昔學著燁改變了瞳色與發色,並隱藏起了作為靈力者的那部分氣息,自覺十分新鮮。衣裙雖是彼境式樣,但罩在及腳長袍裏,露不出什麽樣子,所以並不急著替換。

四周很是安靜,只能夠聽見張狂的風聲和腳下輕微的積雪吱噶聲。燁還保持著四年前專挑行人稀少的路來走的習慣。他帶著沈昔在幽深的小巷內左拐右拐,漸漸穿出了市集,走向不遠處的小山丘,一路上竟還真幾乎沒遇上人。然而越是靠近那裏,沈昔便越覺得體內生出了一種細密密的古怪感覺,像是急躁,或是期待,或者是某種不安。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了一座古舊的大宅前。沈昔仔細打量這種從未見過的建築風格,心中暗自驚嘆。

這是一座佇立於山腰密林前的屋宅。地勢稍高一點,獨門獨院,遠離山丘之下的市集與屋宅。屋前是通向市集的路,一路上盡是半人高的灌木雜草叢,幾乎被厚厚的積雪完全掩蓋。被磨蝕了的紅漆木門在風雪中靜靜地直面山下的村鎮,像是在監視著那裏的一舉一動。檐角的風鈴殘破,搖搖欲墜,風一來就叮叮作響。

走到門前,燁稍遲疑了一下,然後才擡起手。於是一片寂靜中立刻時響起了清緩的扣擊聲。

很久,都沒有人來。

他不發一言地繼續敲門,沈昔則候在一旁,無事可做。某個瞬間落雪似乎大了起來,挾風翻卷,可是他卻並沒有停下來為她遮擋風雪,依舊只是敲門。

沈昔微嘆氣,頗有些失望。自踏上唐土的那一刻起他就很古怪,卻不知道究竟哪裏不對。罷了,這裏好歹算是他的家,多年未回,她姑且把這當作一種執念。

“也許我們可以走屋頂?”

她試探著問了一句,卻沒得到搭理。沈昔終於完全失望,轉過身一個人望著雪地發楞。

又敲了片刻後,燁也終於放棄,正準備大力推門時,門卻緩緩地打開了,吱噶的一聲長音劃破雪地的死寂。

沈昔被這響聲不大不小地嚇了一跳,轉身,卻看見門縫中探出半個狐裘包裹的軟絨身子。這是一個人類女子,看起來大約雙十年華。黑如夜幕的長發簡單地挽了個單髻,只斜插一支碧透發簪,卻別是一番滋味。她的臉龐小巧清秀,肌膚瑩白柔嫩。眼瞳極黑,僅是一瞬間就已經泛出了些水光,像浸泡在雪水中的黑曜石,讓人不由憐惜。女子驚呆了望著燁,半晌無言,花瓣兒般的小嘴微微發顫,像是驚喜又像是嗔怨。

“你……回來了?”聲音也異常輕靈動聽,帶著些些哽咽。

燁微微一楞,而女子已經飄了過來,溫柔地挽著他。他回頭,正對上沈昔頗有些覆雜的目光,便又轉回頭,一言不發地擡腿便走。女子緊跟上前,不忘回過頭來向沈昔羞澀一笑。

“我叫……卿澈,叫我阿澈便好。謝謝你把他帶回來。”

沈昔一怔,這算是什麽意思。她暗自打量卿澈,眼前不自覺浮現出燁偶爾流露的思念神色,心中隱約悵然。

卿澈挽著燁走向宅內,不時擡頭向他嫣然一笑,卻不再搭理沈昔,甚至過問半句,就像當她是透明。沈昔無聊,好在一路上風格奇異的亭臺樓閣分了她不少的註意力。她一直對燁的事有些興趣,卻沒想到有一天真能站在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他曾經看過的風景,心中多少有些新鮮。雕花門廊精致,木嵌長廊奇巧,尖尖檐角直飛上天。白雪紛紛中一株紅梅墻腳幽綻,送入沁人冷香,別是一般風味。

有那麽一瞬間她似乎覺得有股淡淡水汽味撲面而來,可狐疑轉頭,院內還是那些山石園景,且都被積雪覆蓋著,看不出什麽異樣。

大約唐土的雪就是這個氣味罷。

廊折亭轉,沈昔走得都快暈頭轉向,離前面相挽而行的兩個人也越來約遠,忍不住心中發澀。曾經好奇他除去安靜和淡然之外的性情,卻不想有一天看到後卻是這種滋味——讓人想逃,卻又不甘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北邊的屋子裏隱約傳來了咳嗽聲。卿澈一驚,立刻丟下燁跑了過去。燁眼色略深,默默跟上,於是沈昔也跟在了後面。

有仆人急速而有序地進出屋內換水換藥,碰見兩人倒也教養良好地沒有大驚失色。光線很暗,灰燥炭火味與古怪的植物煎水味熏得人舌根發苦。裏間靠墻而置的雕花圍屏榻上,一個憔悴的婦人被人扶著緩緩坐了起來。丫鬟才剛束起厚重的簾帳,便立刻有人迅速上前端水端藥。卿澈趕緊脫下外袍,端過丫鬟手中的藥,跪在榻邊,一邊給婦人餵藥一邊說著什麽。婦人剛喝了一口藥,似乎是聽到了什麽一般眼前一亮,略帶笑意地轉過頭來。然而笑容尚未綻開,便立刻凝固在了臉上。

“叫她給我滾出去!”婦人發瘋似的大吼,一把抓過卿澈手中的藥碗向沈昔扔了過來。沈昔也不動,等著燁擋在自己的面前。青瓷花碗砸碎在瞬間已經支開的結界上,沈昔面無表情地立在原地,對她的破口大罵置若罔聞,仿佛根本不曾聽懂。

但當然事實上她是知道她在說什麽的,高靈力者幾乎都能自動聽懂人類的語言。可是,它們也只是語言。能力所限,人類的語言沒有力量,哪怕它惡毒。

被燁帶走時沈昔低低地嘆氣:“原來你還記得要過來。”燁微楞,像有些不明白她語氣裏的埋怨,卻也沒多問。

叫罵聲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

屋中一片混亂,沈昔便候在雪地中,百無聊賴地擡起頭,仰望銀灰天空。雪依舊在無聲飄落,似乎是有意地往她身邊湊。燁轉頭,剛好看見那些雪圍著她月白的長裙旋轉,如夢如幻,美麗得不真實。她轉過頭來看著他,目光清透,竟讓他微微一怔,而後他先一步別過了頭,微沈了臉色。

一時尷尬。好在卿澈從屋裏急忙忙跑了出來。

她走得急,甚至沒來得及披上狐裘外袍,只身著兔毛鑲邊的玉色緊身小襖裙。貼身的剪裁,包裹得體,越發顯得她身段窈窕。積雪頗厚,讓她有些站立不穩,身子軟軟前傾,被燁順手接過。卿澈微僵,臉上霎時騰起惹人憐愛的紅暈。她仔細站起身來才不舍地放開手,再擡頭時已經兩眼潮紅。

“對不起!”她低頭向沈昔道歉,眼中淚光輕轉,“阿娘身體不好,有些急躁,還請你多擔待。”

“沒事。”

沈昔不願多說,簡單應過便不再言語。

她被安置在女眷所在的南苑傲梅閣,雖說風景最好,卻離燁所在的北樓回風舍很遠。沈昔皺了眉,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多說什麽。

簡單梳洗之後便已是傍晚,天色漸沈。晚飯全是卿澈親自下廚,疊疊細瓷盤盞擺放在長條食案上,樣樣奇香,道道精致。沈昔不會用筷子,好在有木匙借用;從未吃過唐土菜,看燁吃得津津有味,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卻難以下咽。她自小吃食都有專人張羅,半道菜不會做,哪怕是和燁出行在外的四年,也要麽由他張羅要麽兩個人一起啃幹糧。看著卿澈嫻熟布菜而燁沈默享用的樣子,越發覺得心中悶悶。

她不喜歡見他和別人進入一幅畫。

她其實隱約有察覺自己心中的某種心思,這心思在卿澈出現的情況下尤其明顯。這一天以來別捏難受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她卻不願意去面對,正出神著,眼前突然一晃,碗中多了一塊玉色的雞丁。卿澈也楞住了,剛才還綻如桃花的溫柔笑容像是被瞬間凍在了臉上。而罪魁禍首卻已經又開始扒飯,半個解釋也沒有。

沈昔不再多想,低頭安心吃飯,突然覺得這菜似乎也沒那麽難吃,甚至好心情地耐著性子學著用筷子戳戳叉叉,連帶晚上需要一個人睡那樣陌生的屋子,好像也沒那麽令人厭煩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