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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鑒寶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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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阿蓉帶著瓷碗回到家, 因為還不到谷媛媛下班的時間, 所以家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將瓷碗放在書櫃臺,回到客廳使用電腦查詢現代關於宋瓷的資料,現代人對宋瓷的定義和概括她一概不知,現在她手中有了白定瓷碗,以防未來會用到這些知識, 她應該提前做準備。

在網上找出古瓷史料中寫道:宋代瓷器,真能集前代之大成, 瓷藝精進如斯,故官窯輩出,私窯蜂起, 期間出群拔萃最著名者, 有定、汝、官、哥、弟及鈞六大名窯。

六大名窯皆是阿蓉還在大宋時盛名持久的窯廠, 其中定窯在北宋時被稱為北定,靖康後發生變故,遷址至如今被稱為瓷都的景德鎮, 成為南定。

釉色為白勝粉的瓷器被稱為白定, 也就是阿蓉手中這一件。

但她無法鑒定出蓮花瓷碗到底自北宋定窯還是南宋定窯, 因為她從未見過南定瓷器,也就無從對比,但內心的直覺讓她覺得這應該是北定瓷器。

當她把宋瓷資料查詢一遍之後記在心中, 關上電腦, 走回到房間。

書桌櫃對側就是床的位置, 她躺在床上望著那盞被光線暈染的白蠟淚痕雙面彩瓷碗,心中想的是今晚它會把她帶入夢中嗎?

那她會夢到什麽呢?

阿蓉的腦袋逐漸發沈,視線開始模糊,頭挨著枕頭打起瞌睡,然後越睡越沈,沒有半分的意識。

……

天地轉換,繁星覆起,以點連線,二十八星官再次光輝奪目地出現在星空之中。

第二次經歷如此玄奧詭異的夢境,即便是有心理準備,阿蓉還是覺得自己沒有想象中的從容,每次與星官對視,都會被他們的氣勢震懾。

這回阿蓉嘗試與他們對視之後,後背又一次濕透,這種能量即便鬼神也難及吧,但她內心有無數想問的問題,即便不期望對方回答也想要吶喊出來。

她避過星官們的註視,望向星空,大聲問道:“你們為什麽要把我從大宋送到現代!”

“為什麽要讓我夢見你們!”

“夢境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在眾多星官沒有回應的時候,西方奎宿星官眼睛微動,手中的衡秤從右至□□斜,左側正是西北方向。

阿蓉只見衡秤灑出流光,向她飄蕩而來,穿過她的身軀。

這一次,阿蓉作為蓮花瓷碗出生於北宋前期,在位的是大宋歷史第四個皇帝。

而她從河南定州出生以後就轉手數多人,究竟有多少個主人,她也數不清,甚至有些連面都沒碰過,直接被主人一聲令下拿去送人了。

蓮花瓷器忽然意識到她現在的身份在瓷器中尤為尊貴,因為還沒有人舍得使用她吃飯,而且,每日都有人為她精心擦拭,放置的地方,對瓷器來說也是最為適宜的。

有天她聽人說起:“這就是定窯兩面彩?竟真的只能在陽光下才能照見花紋,且內外一模一樣,此碗或許能成傳奇!”

被人類高高捧起,蓮花瓷器升起虛榮心,變得嬌貴起來,就連挑主人的眼光也高多了。

當她再被送出去,就開始挑剔主人的相貌、學識以及品格,但轉手次數越來越多,主人換的越來越勤,她始終尚無滿意和留戀的歸宿。

直到有人把她交給了一位武將手中,她的人生也翻天覆地改變了。

這位主人鮮少露面,經常長發披肩,戴銅制面具,渾身兵甲散發著血腥味,猶如神魔降世。蓮花瓷器膽子很聳,在心裏嚇得瑟瑟發抖。

也從此,蓮花瓷器再無被人伺候擦洗嬌貴的生活,起初她苦哀哀地想要換主人,卻怎麽都等不到那位可怕的主人怕她送出去,不過沒關系,她活的長繼續等就是了。

等待的過程非常漫長,直到有一日,將軍連任樞密使四年,與將士們宿醉同酣,聽著士卒們對他的稱讚與敬意,讓他忍不住想起當今武官處境,瞬息間,淚湧而出。

蓮花瓷碗被下人拿去盛飯,沈甸甸的一碗飯差點壓著她窒息,瞥到可怕主人竟然流淚,她呆住了。

餵餵,你別哭啊,眼淚都掉飯裏了。

作為一個碗的我都從來沒哭過,你哭什麽。

蓮花瓷碗急慌慌,卻無能為力,看到底下的士卒還在亂哄哄地喝酒、吵鬧,氣不打一處來,這群軍漢關鍵時候果然靠不住啊。

再看向將軍,蓮花瓷碗快氣歪了,這人臉上哪有什麽眼淚,竟然哈哈大笑呢,你變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一夜過去,諫官忽然發難,將軍受到比以前更為厲害地排擠,直至大水沖破京師,朝廷罷免將軍樞密使的官職。

離開前夜,將軍想起當年有個兩面彩小碗,被那些文官視為珍寶,他用已多年都沒送給別人,就是不想讓那些人太得逞。如今官職雖丟,武官勢危,那就留點私心,既然要離開那繼續帶上它吧。

蓮花瓷碗高興地跟主人搬家,不過看到主人陰郁沈沈地表情,她又在心裏撇撇嘴:好吧,好吧,我陪你難過行了吧。

抵達陳州後,二月,將軍嘴生毒瘡。

三月的某日,將軍一夜過去再未醒來,初春之雨竟以迅雷之勢降下,下人端著盛飯的蓮花瓷碗,聽到‘老爺歸天’久久不能回神,渾身被雨水浸透。

雨水打在蓮花瓷碗身上,白蠟淚痕越來越顯眼,仿佛真的在為一代名將的故去而哭泣。

……

“呼——”

阿蓉從夢境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她陷入短暫的茫然和無措之後,才爬起來,摸了摸心口的酸脹感,這是蓮花瓷器聽到將軍故去之後餘留下的悲傷。

阿蓉翻下床直徑走到書桌櫃前,想要看一看蓮花瓷碗,卻發現已經不見了。

十二萬元高價的瓷碗呢?

阿蓉打了個激靈,連那點睡意都消散一幹二凈。

此時門被推開,谷媛媛腰間系著碎花圍裙,右手端著熱騰騰的牛肉粥,喊道:“小蓉,昨天你睡得太早了,現在應該餓了吧,快點過來吃早飯!”

阿蓉回頭,目光從谷媛媛的手,轉移到那個盛著牛肉粥的小白碗,關鍵她越看越眼熟。

這不是她那件蓮花雙面彩瓷碗嗎?借了十二萬買下的那個!

阿蓉指著瓷碗,磕巴道:“阿姨,那碗……”

谷媛媛彎起眼睛,笑起來解釋道:“這是你昨天用阿姨給你的錢買的吧,這種瓷碗的花紋在市面上還真不多見,阿姨看著也喜歡。”

不過這碗看起來有點舊,這是谷媛媛的心裏話,但是她知道孩子剛開始買東西不能打擊她。

阿蓉一楞:“……”

谷媛媛露出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你想用新碗吃飯,所以阿姨洗了洗拿它盛了粥,走吧,洗漱完過來吃飯。”

阿蓉用最快速度洗漱完,坐上了餐桌,神色不明地望著蓮花瓷碗——繼盛米飯都能壓得窒息的蓮花瓷碗又被盛了粥,她好像都聽到了它哭出來的聲音了。

不過高溫對古瓷是有傷害的,阿蓉無法對谷媛媛說出蓮花瓷碗真正的價值,只能比平常快好幾倍的速度喝粥,早喝完,讓蓮花瓷碗早解脫。

谷媛媛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阿蓉大口吃粥的動作:“慢點吃,別著急。”

“咳咳。”阿蓉嗆了幾口,眼淚都快滲出來了:“我太餓了……”

谷媛媛忍不住念叨:“餓成這樣,以後可不要睡那麽晚了……”

吃完飯,阿蓉把瓷碗擦幹凈悄悄地拿回房間,坐在椅子上,看向蓮花瓷碗,思慮萬千。

剛睡醒的時候,她和蓮花瓷碗的聯系還很微弱,這也是她在書桌櫃沒有看見蓮花瓷碗嚇了一跳的原因,但是現在,她可以明確的知道蓮花瓷碗的方位,甚至不用考慮它會丟失的問題,因為無論誰將它偷走,她都能找得到。

不過有個弊端,最近她跟青瓷羊的聯系微弱許多,這一點她也有些猜測,也許應該要與古董經常近距離的接觸,才能維持這種聯系。

而《神形圖》讓她擁有這種能力,怎麽看都像是讓她保護古董,也沒有其他的壞處,難道《神形圖》的目的就是這麽簡單嗎?

阿蓉搖頭,這事她實在想不明白,不過經歷過青瓷羊案件讓她明白,在現代部分古董因為價值過高,很容易受到如熊數那樣人的覬覦,她的能力正好可以去保護這些古董的安危,只要時常跟它們建立聯系就能鎖定住它們的位置。

如果她能進入春季拍賣節前的展會,就能試驗這個方法到底行不行了。

阿蓉沒有想到,機會很快就來臨了,甚至還給她一個意外驚喜。

今天和往常一樣,九點鐘王蕓老師來到家裏給阿蓉上課,中午在家吃頓便飯,谷媛媛給她們洗好水果放在桌前,三個人就坐在沙發上聊天。

“小蕓,最近忙工作我都忘記問了,小蓉課程進度到哪了?”

谷媛媛一臉關心地問道,阿蓉的課業始終是個問題,距離上學不到四個月,以阿蓉的年紀已經可以上初二,但她還是認為先上初一打牢基礎比較好,以前養女從未接受過教育,開始學習到現在也不到半年的時間,不能一口吃個胖子。

王蕓不由看向阿蓉。

教了阿蓉這麽久,她發現這個女孩對語文和歷史有著天生的敏銳,有時候甚至會向她借一些非常艱澀難度的古書,就連她看起來都要經常去找註解,看時間長還容易頭痛,阿蓉卻能拿著密密麻麻的書看得津津有味。

也許這個女孩未來會在歷史方面會有驚人的發展,王蕓如此想,轉向谷媛媛道:“小蓉對學習很積極,這點非常重要,主動性能促進課業的進度,因為小蓉的配合,讓我的計劃幾乎提前一到兩周,我想九月份開學她跟上初一學習進度是沒有問題的。”

谷媛媛放心下來,不由露出喜悅地笑容:“我還以為時間有些倉促呢。”

王蕓解釋道:“初中以前的課程,主要是語文占得部分比較多……”

這時傳來敲門聲,王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谷媛媛也站起來,嘴裏嘟囔:“這個時間能是誰?建斌應該下周才會回來……”

谷媛媛打開門,看到是位雖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老人的面貌精氣,與她印象中的祖父聯系起來,二人的氣勢竟然有些相似。

不過谷媛媛心知肚明,祖父是不會來到這裏,他始終看不起小地方的人,看不起這座小城市,所以即便是他的親孫女嫁到這座城市,他都能狠下心來不接一個電話,幹幹脆脆地斷了聯系。

“您好。”谷媛媛抽回思緒,看向對面的老人:“您要找誰?”

老人態度很和藹:“我是來找衣蓉的,她在不在?”

兩分鐘之後,四人坐在沙發,老人坐在中間的位置,接過谷媛媛遞過來的茶,出口道謝,然後品了口茶道:“夫人泡的茶很好喝。”

谷媛媛以為老人只是客氣,不過還是很受用:“其實就是普通的茶葉,我老公工作性質讓他經常熬夜,所以單位會發些茶葉。”

“其實我指的不是茶葉,而是水溫,您擔心我人老,牙齒不耐熱,所以就用兩個杯子來回倒,把茶水的溫度降下來,放在嘴中是最舒適的溫度。”老人目光變得柔和許多,感嘆道:“即便是專業的茶師,也許都沒您細心。”

谷媛媛微微一怔:“您觀察入微。”

但她的心卻微酸,即便是當年爺爺都沒有看出來的事情,卻被外人看出來。

老人回頭對阿蓉道:“你有個好母親。”

阿蓉笑著點頭,給谷媛媛端杯茶。

谷媛媛原本還酸澀的心,看到阿蓉嬌憨討好的笑容完全被暖化了,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發現水溫竟然也非常適宜,可她記得這是阿蓉剛才自己從壺裏倒得……

阿蓉笑著,做口型——我吹了吹,不燙吧?

谷媛媛撲哧一笑,不愧是她的衣蓉牌小棉襖。

老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不由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孩,盡管模樣還很稚嫩,但做的事情比有些大人都做得好,怪不得牧柏揚竟然動了收徒弟的心思。

他也是從徒弟林雪如嘴中聽說關於那場青瓷羊的鑒寶會,當所有人束手無策,眼看時間越來越少的時候,這個女孩找到王峰朔,有了王峰朔去找牧柏楊,又有了牧柏楊與警方合作,最後徹底為鑒寶會畫上完美的句號。

如果這件事只是他對小姑娘鑒寶能力的認識,之後他又聽到小姑娘拒絕一萬元的事情,讓他對小姑娘的品格非常欣賞,直到知道牧老想要收徒弟的時候,他就坐不住了。

牧老這輩子提攜的人很多,但徒弟卻只收了三個,而且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徒孫都有一大堆了。

老人在收藏界也是有地位的,但他很羨慕牧老的看徒弟的眼光,無論是學識、專業還是品德方面都及其優秀,現在收藏圈師徒二人為了利益反目為仇大打出手不是沒有,而是太多!

收個好徒弟,也能讓人長壽。

所以他特意跑過來看一看,牧老這回的眼光是不是還那麽犀利,現在看來女孩倒是孝順,還很細心。

谷媛媛見老人對小蓉一副欣賞的目光,有些摸不到頭腦。

剛才在門口老人已經表明是鑒寶師的身份,對谷媛媛來說,鑒寶師這個職業離她太遙遠,但是她清楚記得一件過往與鑒寶師有關。

當年與她競爭崗位的對手以平庸的能力讓她的努力化為烏有,不僅是對方擁有廣泛的人脈網。這件事也是她後來聽別人說起的,她的那位對手有件家傳古董,當年被人鑒定可能傳世,後來他竟然狠的下心把古董捐贈給博物館,此舉打動一位鑒寶師,這位鑒寶師對這人的做法非常欣賞,幫他聯系一位退休的老幹部,讓他介入許多權貴的眼中,從此以後這個人仕途坦蕩。

而她呢?即便闖過無數磨難,最後還是一敗塗地。

在谷媛媛眼裏,鑒寶師跟她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很清楚這些人的身份看似簡單只是鑒定古董,但他們背後每個人,都隱藏著雄厚的人脈,認識數不清的權貴。

在她要開口詢問老人的來意時,又有人敲門了。

當門打開的時候,谷媛媛發現竟然又是個老人,不過更稍顯嚴肅一些。

這位老人伸出手道:“您好,我叫馮逸海,我是位鑒寶師,能見一見您女兒嗎?”

“您也是鑒寶師?”谷媛媛緊張地雙手握緊,一個鑒寶師已經讓她夠驚訝了,竟然又來了一個:“有位叫秦和的鑒寶師,您認識嗎?”

“我認識,我們是老相識了。”

馮老的語氣很平淡,仿佛預料到對方會在這裏:“他還在這裏嗎?”

谷媛媛很想知道這些鑒寶師來家裏找阿蓉的原因,但知道門口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側開身說:“秦老在客廳,您也進來吧。”

馮老換上拖鞋,走進客廳,便看到了秦和:“你也來了?”

秦老沒想到馮逸海的速度竟然會這麽快,連忙打了招呼道:“老馮,你也來看人?”

馮逸海點頭:“可是沒有你來得快!”

說完馮老看向阿蓉,小女孩大方地向他笑了笑,然後倒了杯茶遞給他。

馮老一楞:“謝謝。”

阿蓉彎眉一笑:“茶溫正好,要是再等會,就放涼了。”

簡單的一句話,竟然讓馮老感受到被關心的溫暖,他不由自主的喝了一口,茶杯裏的水果然是正好的溫度,喝起來很舒服。

秦老在旁邊笑著:“這是我來時候泡的茶,你來了就沒那麽熱乎了。”

馮老對女孩充滿慈愛得看了過去,但對秦和不客氣得道:“說明我來的時間剛好!”

這回沒有等谷媛媛坐下來招呼客人,敲門聲又響起來了,她只好再次站起來,走向大門。

谷媛媛開門以後,看見仍舊是位老人,楞了楞。

她心中有了不明確的猜想,不會是……又是位鑒寶師吧?

谷媛媛把心裏話直接問出來:“您不會也是鑒寶師吧?”

老人微笑著,伸出手道:“我確實是位鑒寶師,名叫萬羨公。”

真是鑒寶師!現在鑒寶師有這麽不值錢嗎?

谷媛媛感覺頭有些眩暈,眼前發生的事情有些不太真實。

萬老看到谷媛媛臉色不太自然,於是想起什麽,試探的問道:“是不是剛才還有人來過?”

“是的……”谷媛媛穩定了一下情緒,點頭道:“有一位叫秦和還有一位叫馮逸海的老人,他們現在都在客廳。”

萬老感嘆:“來的這麽快,這幫老家夥的腿腳還挺利索。”

“萬羨公?”樓梯口傳來驚訝的聲音,萬老止住說話,轉身看到來人道:“老牧,你來了。”

牧老點頭,疑惑看向他:“你來做什麽?”

萬老放下手,訕笑道:“聽說你要收徒弟,我過來看一看,秦和還有馮逸海都來了。”

牧老面色不悅,把手背過去道:“你們都沒事幹了?”

他看向谷媛媛,回憶起阿蓉的背景資料,眼前這個儀態溫婉的女人應該就是她的養母谷媛媛。

之前他並不知道阿蓉以前是孤兒,生活在福利院一段時間,擁有這個家也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直到青瓷羊事件之後他動了收徒的心思,開始調查女孩的家事,這才知道她身世坎坷。

他不知道阿蓉在哪學到的鑒寶知識,很顯然與現在的家庭無關。這個孩子身上似乎有著就連養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這讓他開始猶豫收徒這件事,他不希望有個不知根底的人成為他的徒弟,要知道,成為他的徒弟,就能繼承他手中龐大的人脈網,這件事對收藏界和鑒寶界來說都至關重要。

直到——當楊青向他講了一萬元的事情,他不再糾纏女孩身世的問題,因為衣蓉在這件事上的做法已經體現出她的品格,這是讓他最放心的。

他收徒弟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貪。

貪婪是在收藏界的大忌,因為世界上最值錢的寶藏都聚集在收藏界,心志不堅定的人會看的眼花繚亂,為了獲取利益很容易走上犯罪的的道路,這些年,他見過無數青年才俊具備著鑒寶天賦,卻被利益迷惑頭腦,導致誤入歧途,最後的結局不是身陷囹圄,就是家破人亡,絕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

牧柏揚心裏非常清楚,這個世界沒有不貪的人,但成年人更容易克制內心的貪,可衣蓉太過年少,這麽早就接觸被財富堆積的世界當中,很容易迷失,所以她需要一個良師能讓她不走上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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