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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囚徒(卷完結)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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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很輕,明亮的眼睛裏全是不舍,加齊明天一早就要走,她很舍不得。

臥室裏的氛圍很暧昧,蠟燭和熏香,床上還灑著玫瑰花瓣,床頭上放著一個籃子,裏面全是各種情趣用品。

“好,我守著你,快閉上眼睛睡覺。”

加齊並沒有上床,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自從苒苒的生日以後他禁欲快一年了,今天這樣的氛圍,自己心愛的人就在床上,他只要多看苒苒一眼,就會有意亂情迷的欲望,他不想再嚇到苒苒。

“我有藥,在櫃子”苒苒有些說不下去,這對加齊很殘忍。

“嗯,我吃了就來。”

加齊在櫃子裏找到控制欲望的藥,直接吞了下去,然後動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加齊對不起”

在加齊為苒苒脫衣服時,苒苒有些顫抖的聲音。如果能一直長不大該多好?如果能一直停留在小時候該多好?

“傻瓜,永遠不要對我說這句話,知道嗎?”

將被子把苒苒和自己蓋好,把苒苒擁入懷中,他和苒苒之間不需要道歉,她是他想保護的人,如果苒苒終身禁欲,他願意陪著她一起。

153突變

苒苒伸出手環住加齊的背,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感受著久違的溫暖。

“加齊,我有時會很害怕,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過去不會害怕的,但是最近這幾個月,就是會害怕。”

“我這段時間也會害怕,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有時還做噩夢。”

“做什麽噩夢?”

“會夢到到處都是死人,我的雙手沾滿血腥。這場戰爭已經死去了超過30萬人,他們的靈魂不得安寧。”

這近一年的時間,加齊親手握住了屠刀,看著無數的生命在自己發起的戰爭中喪命,他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沒有苒苒的日子,加齊在改變,變成一個冷酷冰冷的國王。

苒苒輕輕的抱住了加齊的頭,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神明會赦免加齊的罪。苒苒說,願我的加齊永遠遠離噩夢。”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在彼此面前,他們是最真實的自己,這個世界上,加齊只會在苒苒的面前表現自己的軟弱,苒苒也是。同樣,他們的恐懼和不安,能在彼此的安撫中,得以釋懷。

夜色如墨,靜謐祥和,相互依偎的兩人在彼此懷中,香甜睡去,不再有恐懼,不在有噩夢。

“加齊,下次見面你要教會琪達喊我的名字,你要教會他想我,因為我會很想他的。”

“好!”

“你要每天都給琪達拍照,我想看著琪達一天天長大的樣子,照片裏還要有加齊,要你們兩個人的照片。”

“好!”

“你要告訴琪達我沒有丟下他,我最最喜歡他的。”

“好!”



說不完的要求,越送越遠的送別,依依惜別的兩人,竟然送到了狄娜羅米河邊。

“我舍不得你們!”

苒苒終於忍不住將加齊抱住,控制不住想哭,加齊用力的回抱著苒苒。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從加齊變回國王發動戰爭的一刻,苒苒答應繼承瀘萊的一刻,他們就再也不能隨心所欲。

“苒苒,照顧好自己。”

加齊對苒苒的唯一要求,將一枚小小的種子放在苒苒掌心,光芒在苒苒的手裏閃動,那是曠世的種子,苒苒的眼中不可思議,加齊為他找到了曠世。

“琪達,你有什麽禮物要送給苒苒的嗎?”加齊逗弄著琪達,他不想讓苒苒哭,想把氛圍調整得不要太傷感。

寶寶怎麽懂送禮物,苒苒卻當真了,尤其琪達的手拽了拽自己的脖子上的紅線,“咯咯”的笑著。苒苒在琪達的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佛,握在了另一只掌心。

“這就算琪達你送我的禮物了,記得哦,你生平第一次送女生禮物,是送給苒苒的。”

琪達“咯咯”的笑著,他永遠都記得,那一天,握著他玉佛的苒苒,眼中明明還噙著眼淚,卻笑得很甜。

那一天,琪達在爸爸的懷裏離開了瀘萊,遠遠的,他依然能見到狄娜羅米河的那一頭,苒苒遙遙相望的美麗身影。年幼的他,並沒有想過,他人生裏送出的第一件禮物,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與世隔絕的人間凈土裏,生活依舊。

4月,外間世界迎來了最黑暗的時間。

在接近一年的戰火荼荼毒後,瘟疫在阿銳比世界爆發,緊接著是西格蘭、法蘭利,擴散整個歐迪大陸,然後全世界範圍內大爆發,時隔千年之後,人類文明再次面臨滅頂之災。

五大洋同時泛濫的海嘯,海上風暴裏,如鮮血般紅色的雨將天地相連,海妖的哭泣聲日夜不絕。信奉海神的人們,面朝大海,虔誠祭拜海神的離世。

極寒之地,千裏冰封,血流成河,信奉冰雪之神的人們,伏地遠送神明的離世。

四月,飛鳥遷徙、熊蛇冬眠、動物嘶鳴,魚置淺灘…生靈之神離世。



戰爭、瘟疫、海嘯、洪水、地震…末世之景出現,整個星球一個月的時間裏人心惶惶、陰雲密布。

雲海的上空終日真正的烏雲密布,風暴交織,而風雲之上,兩個太陽同時出現的天文異相。

即使一直閉關於實驗室的苒苒,也覺察到異相。她的電腦開始斷斷續續能接受信號,24小時的黑夜,又或是24小時的白晝,周圍在不斷的反常。

她想到了守護瀘萊的她的朋友們,一個處於關心朋友們的舉動,當苒苒走出瀘萊,來到騰羅大營的時,命運的齒輪再一次轉動。

納卡說,雲海正遭遇強大的攻擊,讓她待在瀘萊不要出來。

薩庫說,騰羅擁有最強大的防禦能力,一定可以保護瀘萊安寧,讓她不用害怕。

騰林說,一切都會沒事,等事情平息了,大家再一起喝酒。

大家都說,苒苒太瘦,等一切都平息了,一定要把她養胖。

那一天,她莫名其妙的流了很多鼻血,納卡幫她仰著頭,替她止血。離開前,寡言的男人,對他說:“照顧好自己!”和加齊同樣的話。

騰羅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人,他們擁有無堅不摧的力量,最強的防禦能力。千百年來,守護著瀘萊的騰羅,從未讓敵人戰勝過。然而在苒苒來過以後,歷史註定改寫。

黑暗大陸

“瘟疫已經全面爆發,阿銳比是重災區,1個月內人口會死亡一半。”

“疫苗的銷售進行得很順利,價格已經翻了200倍,是我們最賺錢的生意。”

“附帶的商業談判,也進行得很順利,現在沒有人會拒絕我們提出的要求。”



年輕的精英們向他們的統領匯報著外間最新的情況,高坐之上冰冷的身影一直沒有回應。

“我要聽他的死訊。”殘酷而陰冷的聲音,帶著血的氣息。

“目前沒有加齊的死訊,也沒有他的患病的報告。”手下如實的匯報。

眾人退下之後,一個高挑挺拔的身影漫步走了進來,帶著慵懶,調笑著說:“奧斯,你現在的樣子順眼多了,當情聖真不適合你,你總算醒悟。”

想著那個大半夜裏穿越叢林,游過河流,全身傷痕累累只為一盒點心的瘋子,卡米洛覺得像目睹了一場滑稽可笑的夢。

從瀘萊回來以後,奧斯變回了黑暗背後蟄伏的魔鬼,世間再也沒有那個卑微暗戀的少年,那一日,在流過最後一滴眼淚後,奧斯親手將過去的自己埋葬。

他變得更冰冷、更狠絕,悄無聲息中出手,外間就天翻地覆。他是真正的惡人天才,只要他回歸正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奧斯覺得具有這樣的實力。

看著眼前這個連氣息都是冰冷的男人,卡米洛嘴角勾起壞壞的笑容,yin*的說道:“我有她的消息哦,聽不聽呢?”

“不想聽!”

奧斯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沒有賭氣、別扭。他只是再不會苒苒一個消息就像狗一樣的追過去,對於一個永遠也記不住自己的女人,他必須要學會死心。他的人生還可以做其他很多事情,如果他的理想讓自己絕望,他只能拋棄它。

“好吧!先不說她,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柯迦門農正在進攻雲海,看來他下一個要滅的,是你的老師哦。”卡米洛不緊不慢的說著。

“有騰羅守護,他攻不進去。”

奧斯冷淡的說,騰羅的實力他親身領教過,吃盡苦頭,被稱為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人,當之無愧。除非騰羅主動放人進去,否則瀘萊誰也進不去。

卡米洛挑了挑眉,繼續說:“我本來也這樣認為,但是非常奇怪哦,騰羅敗了,他們中了一種致命的病毒,每個血孔都在流血,像被剝了皮的土狗一樣任人宰割。這種癥狀不是應該出現在加齊的身上嗎?”

一直無動於衷的男人終於站了起來,走到卡米洛的面前,迎上了他的眼睛。奧斯置入玉佛裏病毒無藥可解,它應該跟隨琪達去了阿銳比,他就是要加齊不得好死。

“雲海已經落入柯迦門農的手裏嗎?”

奧斯的聲音冷到了冰點,一個月的時間,普通人看見的是戰爭瘟疫橫行,但是凡人看不見的另一個戰場,猶嘉的黃金一代鬥得天昏地暗,每一個災難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這些被賦予超能的大神們,你死我活的戰爭,柯迦門農已經消滅了所有的黃金一代,除了聽南和畢維斯。

柯迦門農根本不是人,奧斯被稱為惡人,但是至少還有人性,柯迦門農是連魔鬼都要忌憚的相信,猶嘉大神狄墨忒特被滅,領域內40萬人被全部活活投進火山,美其名曰要讓火山填平,最後在扔進去13個地域守衛神之後,硬是將一個活火山從此休眠,沒有人能從他手上逃脫。

154柯迦門農

“是的,柯迦門農已經攻下了雲海,你說他會怎麽對待他的俘虜呢?我聽說他有讓女人變母獸的嗜好,把一個美女扔進發*的公獸群裏日日蹂躪,據說1年以後只要不死,就會變成母獸了呢”

“別說了,馬上出發去雲海。”

奧斯冷聲打斷卡米洛的話,他是惡人,不是變態,他從不為惡而惡,這是他作為一個惡人的原則,因此心底鄙夷濫殺無辜,鄙視沒有尊重的暴虐。這一點上,奧斯擁有一個佛學大師的修為。

“咦…你去雲海幹嘛?別說因為師徒情深你要去救聽南?”

卡米洛在一旁嬉皮笑臉的說,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是他的命,表面上裝得不在乎而已。

“這個世界上,就算要虐,也只有我能虐她。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裏。”

奧斯沒有再說話,向外走去,留給卡米洛一個冰冷的背影。

卡米洛遺憾的聳聳肩,抽抽嘴角說道:“你的寶貝當然不能讓人碰啦,只是柯迦門農憑什麽聽你的呀?”

雲海 燕宿寺

無處可逃的人們全部湧入了寺廟,尋求佛主的庇護,寺廟內老弱婦孺,擠滿了驚慌失措的人們,孩子的哭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四面八方而來的金屬飛行器向寺廟飛來,讓大地震顫的巨大腳步聲,夾雜著野獸一般的嘶吼,由遠及近。

幾個3米多高的人形巨獸踢開了寺廟的大門,闖入的侵略者因為身高的關系,直接將木質的大門撕得粉碎,獠牙下的嘴發出似笑似叫的怪聲,寺廟裏收到驚嚇的人群尖叫聲四起。

怪獸正要上前撲向人群,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叱喝道:“停下!”簡單的一句卻有千斤之重,人形巨獸竟被嚇得退了一步。

在侵略者面前,靜空大師一身僧袍,盤腿在坐,將百姓們護在身後。

金屬面具的軍人全副武裝,機器人一般整齊劃一的進入寺廟,沈重的腳步聲靠近,一個渾身雪白的長毛巨獸上,精致華貴的裝飾,一個嘴角噙著幹凈笑容的絕美少年,進入眾人的視野。

少年很美,肌膚晶瑩寒白,像初春的雪,潔凈的容顏仿若皎潔銀白的月光,瞬間將人們的眼睛點亮。

雨露、雲氣、草木

精秀璀璨,像一幅細致入微的山水畫卷,秀美至極的少年。

“寵物不懂禮貌,失禮了!”

少年的聲音溫婉柔和,像一個禮貌道歉的客人。

這樣一個溫和無害的少年,像一首美麗雋永的詩歌,帶著讓人喜歡的親和力,怎麽也無法讓人和傳聞裏那讓人毛骨悚人的名字連接。柯迦門農,讓魔鬼也膽戰心驚的存在,都說他不是人,卻是這樣一個俊美的少年。

靜空大師古井不波的眼神望著眼前的翩軒少年,面色慈悲,卻沒有一點笑容。

“柯迦門農,我願用我性命,換身後百姓平安。”

沒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類的勸解,德高望重的大師,佛門五戒首戒即為不殺生,一開口,卻是談及自己的性命。

“哄”一陣火光,靜空大師自殘,坐如洪鐘,巋然不動。

“大師”身後的人群哭喊聲一片,卻沒有人敢上前制止。

在靜空大師自殘後一分鐘,像數著秒針一針針滴答而過,坐毯之上的少年揮了揮衣袖,大師身上的火焰化作青煙,全部熄滅,一個醫生模樣的男子走上前去熟練的為大師註射針劑,燒成重傷的大師雖然已經面目全非、奄奄一息,卻吊著一口氣,死不了。

“大師,佛祖制戒:若佛子,若自殺,教人殺,方便殺,讚嘆殺,皆極惡。您怎麽可以輕生呢?”

少年的聲音關切,語氣誠懇,像救人一命後勸誡寬慰的晚輩,禮貌而謙和。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師身後的一眾弟子身上,微微皺眉,似在埋怨為什麽大師自殘,身為大師坐下弟子的他們,都不上前營救。

“佛說,不識本心,學法無益。大師,我幫您考驗弟子的本心如何?”少年露出樂於助人的柔和笑容。

不用少年再多說一句,帶著金屬面具的軍人,將人群裏十幾個女人抓了出來,“唰唰”兩下扒光了衣服,扔到一眾僧人面前,嚇得僧人們全部閉上眼睛,不停的念佛。

面具下一個冰冷的聲音說:“和這些女人**,馬上。”

僧人們依然緊閉眼睛,念誦著佛經,不為所動。

“所有人都睜開眼睛看著。”

冰冷的聲音只說了一句,幾個軍人上來,已經用薄薄的剃刀割下了僧人的眼皮,年輕的僧人止不住痛呼,有幾個痛得昏死過去。

“打醒他們。”一臉溫和的少年開口說道,聲音悅耳動聽,就像一個善意的提醒。

“啪啪啪”響亮的巴掌聲將昏迷的僧人全部拍醒,他們無法合攏的雙眼,滲著血,被迫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女人們。

“不做她們就只有死。”

面具下冰冷的聲音一個提醒,無數個只槍口已經對準了地上的女人們。又一陣尖叫,幾個女人嚇得昏了過去。

“把她們打醒,然後再殺。”少年又一次善意的提醒。

再次響起響亮的巴掌聲,昏迷中的女人們被硬生生的抽醒,然後睜著恐懼的雙眼,對著槍口,再“砰砰砰砰”幾聲,沒有一槍擊中要害,而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上被擊穿一個個槍孔,然後慢慢等死。

“佛主救命…拯救我們”人群裏已經哭喊聲一片,大家都在祈禱,懇求佛主的拯救。

一旁奄奄一息的靜空大師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他沒有直接攻進瀘萊,而是在這裏血腥的殺戮,就是要把聽南逼出來。

瀘萊 奧斯的實驗室內

苒苒在瘋狂的做著實驗,此時的她每個毛孔都在往外滲血,如果她不是懂得醫術,早就慘死。即使此時她盡全力吊著一條命,她還是配不出解藥,她會死,她的朋友們會被她連累著一塊去死,雲海所有的百姓,全部都會被她連累死。

苒苒從不知道和自己一墻之隔的同學,每天在研究什麽。他曾隨口提過分子生物學,他沒有騙苒苒,是苒苒忘記聯想,這門學科和病毒學是孿生子。

直到苒苒第一次進了巒末的工作室,才發現裏面各種各樣致命的病毒。而琪達留給她的玉佛裏,就有其中最兇猛的病毒,劇毒而無解。

那個男人要琪達慘死。他怎麽可以想殺死琪達,她一直以為他非常疼愛琪達,他難道看不出寶寶是多麽的喜歡他,她是多麽的信賴他嗎?

騰林說,他就是受人敬仰的慧篤大師,曾經在雲海眾人面前向她表達愛慕之心。

薩庫說,當初是她救了他,求納卡放行,是她把他帶進了瀘萊,為他學習醫術。

她為了救他,答應會繼承瀘萊;她為了救他拼命學習醫術。為什麽?為什麽他要害琪達?害自己?害她身邊的朋友?

苒苒的頭腦一片混亂,她想不出,想不出,她已經不眠不休一個星期在尋找殺死病毒的方法,還是沒有成功。

“嘭”試管碎落地面的聲音。

苒苒又一次失敗了,她頹然的坐在地上,雙手止不住的發抖,她很快就會死,恐懼像爬墻藤蔓一樣從她的腳底處蜿蜒攀爬,死死纏繞自己,直到將她整個人淹沒,在滅頂的寒冷之中。

苒苒抱著裝有曠世種子的小花盆,就像嚴寒裏的人依偎著火爐。她種下的種子沒有能發芽開花,她臨死也見不到曠世盛開的樣子。苒苒很害怕,鼻血越流越多,再也止不住,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很想加齊,苒苒拿起了手機,撥打加齊的電話,這是她很多年都沒有撥打過的號碼。她不去想瀘萊怎麽會有信號,她不去想許多年過去了,加齊的號碼有沒有變過。

電話裏嘟嘟的聲音,每一聲,苒苒都很想哭,她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餵”

通了!是加齊的聲音,苒苒一直手捂住自己的嘴,在確定自己是不是幻覺,她一直沒有出聲,只是舉著手機,聽著加齊的聲音。

“苒苒?” 加齊怎麽知道會是自己?

苒苒哭了,她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悲切的流淚,她想加齊,她很害怕,她不想死。

她有很多話想對加齊說,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苒苒掛斷了電話。能在最後的時刻,聽到加齊的聲音,已經很好,她突然覺得好累,再沒有一點力氣,苒苒靠著在地上,抱著曠世,閉上了眼睛。

155如果就此死去

好累,想好好的睡一覺,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苒苒聽到有敲門聲,還有熟悉的聲音在喊著自己的名字。她努力讓自己清醒,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現在已經是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縷清幽的月光從窗臺落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毛孔還在滲著血,她還沒有死,留著最後一口氣。

“苒苒”熟悉的聲音在喚著她的名字。

幻覺嗎?她在臨死之前聽到加齊在喊她,不錯,幻覺也好,她很想死前再見加齊一次。

直到清晰的腳步聲在靠近,苒苒擡頭看見加齊月光下挺拔的身影,帶著仆仆風塵,在向自己走來,這不是幻覺。

“別過來,我染上了致命的病毒,會傳染給你的。”

意識到眼前是真正的加齊後,苒苒回光返照一樣的大聲喊了出來,本能的往後退,她不能害死加齊,這種病毒人體接觸馬上就會傳染,無藥可治。

加齊看著角落裏小小的身影,苒苒像癌癥晚期的患者一樣瘦得變形,她的身上全是血,她一邊揮舞著手不讓自己過來,一邊用袖子用力的擦著臉上的血,像個收到驚嚇的小動物,無助而絕望的不讓自己過去。

“苒苒別害怕,是我,我趕過來了。”

在接到電話時,他就知道苒苒一定是出事了,否則他不會給自己電話,幸虧他趕來了,原來她是想一個人偷偷的去死。

“加齊你站著別動聽我說,我不能讓你死,我要你好好活著…我原本以為,我們還會有10年,或者15年的時間,本來想,我再努力一些完成功課,然後等加齊坐船來接我,我本來想,我要等曠世開花和加齊一起看”苒苒一邊流淚一邊止不住的顫抖。

加齊走到了苒苒的面前,蹲下,安靜的望著苒苒,耐心的聽著她說。

“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加齊…對不起,讓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死了以後,你不要再一個人躲著偷偷的哭”

等苒苒一字一句全部說完,加齊微微側頭,俯身吻上了苒苒的唇。

時間在苒苒的世界裏瞬間停住,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加齊溫柔的吻,很暖,很輕柔。

就像寒夜裏行走的孩子,找到了光亮,加齊的吻安撫了苒苒所有的恐懼與不安。

但是,眼淚,止不住的眼淚,無聲的往下落。因為苒苒知道,加齊願意陪她一起死。

不!加齊,我想你活著,你怎麽不明白,我多麽希望你能平安喜樂的活著。苒苒想逃開。

加齊的手捧上了苒苒的臉,他的舌尖探入苒苒的口中,輕輕滑過她的貝齒,一點一點,舔過她小嘴裏的每一寸,再纏住她的舌,輾轉反側…

時光在這一刻似乎倒流,回到5年前流星之下深情相擁的兩人,加齊對她說:“永遠在一起,好嗎?”加齊答應她,再也不會將她丟下。

不用再等10年15年,我現在就已經在你身邊,不會再把你丟下。

終於,苒苒伸出了手環上加齊的脖子,回吻過去,用生命力最後的力量,深深的吻著加齊。

這是兩人最刻骨銘心的吻,眼淚和血交融,那一刻,他們觸碰到彼此的靈魂,在一起。

人們常說死亡是一種悲劇,加齊後來不止一次想過,如果那一天,那一刻,他們就這樣一起死去,他會認為是一個美好的結果。不再有王權、不再有戰爭、不再有萬劫不覆的詛咒、不再有各種責任,他們以最單純的方式在一起,死亡也無法將他們拆開。

捧在手上的曠世,在兩人的吻中悄然的發芽,開花,綻放,綻放出驚心動魄的美麗。

一滴鮮血落滴落花瓣,原本綠色的花朵,在光耀中慢慢的變色,知道成為艷麗的紅。

那時的兩人並不知道,只有世界上最純摯的愛才能讓曠世開花。加齊從未對苒苒表白過,他只是將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紅色的曠世,交到了苒苒的手中。

手指撫上紅色的花瓣,光亮順著苒苒的手指,一路向上,原本滲血的毛孔恢覆了原來的模樣,曠世,是解藥。

“加齊,這是瘟疫的疫苗和治療血清,數據我已經傳到你的郵箱,時間很緊,你需要馬上回去。”

“苒苒你呢?不跟我一起走嗎?”

“我暫時不能走,我還要去救納卡他們,我不能丟下朋友。”

活下來,他們就有各自的責任。加齊的國家有百萬子民生命垂危,需要他;苒苒找到了解藥,她有朋友需要救治。

“苒苒,我要你答應我,見不到我,你不許死!”

“好,我答應加齊。”

那一日分別前,加齊得到苒苒一個承諾,兩人當時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承諾,對於他們的宿命,意味著什麽。

雲海 燕宿寺

哀鴻遍野,哭喊聲震天

直面死亡,人們沈浸在亡靈的氛圍中,突然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奄奄一息的靜空大師,虛弱的聲音朗誦著一段簡單的經文,被脅迫的眾僧,同時朗誦著這段經文, 處於絕境中的人們沒有了最初的慌亂,人們開始跟著高聲的朗誦。

信仰、神佛,是一種彼岸的召喚,潛伏在人們的精神或靈魂裏,在生死別離面前,人們會窺見自己靈魂的單薄孱弱,絕境中,勇氣重生。

“‘佛法之海’原來如此,我欣賞堅定的信仰。”俊美的少年微微偏頭,嘴角掛著淺淡的笑容,似在仔細凝聽,似在欣賞。

“這樣虔誠而恭敬的詠頌,必然會口渴。”

柯迦門農關切的一句話,全副武裝的軍人,已擡來整桶強腐蝕性的液體,桶蓋打開,濃酸與空氣接觸產生白色的煙霧,強刺激性的氣味在空氣中擴散,面對擡在面前的強酸,每個人都知道喝下去的後果,比死亡更大的恐懼在人們心中蔓延。

就在這時,空氣似乎變得透明而質感,帶著七彩的光澤,世界似乎在一瞬變得安寧,天空中流光浮動,浸泡在光影中的濃酸,變得不同。

卻也只有一瞬,如利劍一樣的強光將安寧粉碎性的撕破,苒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女孩,你剛才做了些什麽?”

柯迦門農居高臨下的看著苒苒,溫和悅耳的聲音,似在好奇。苒苒現在消瘦到變形,看上去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

苒苒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有尷尬,拍了拍手,說道:“我最討厭濃硫酸,在裏面加了氫氧化鋇,中和中和,還是水好。”

說完不理饒有興致的少年,跑到了靜空大師的身邊,打開隨身攜帶的醫療箱,馬上動手開始救治。

“苒苒”靜空大師虛弱的聲音。

“是我,我來了,一定會治好您。”

苒苒救治手法熟練迅速,用藥療效顯著,靜空大師雖然燒傷非常嚴重,但是暫時已經生命無憂,苒苒為大師註射了安睡的藥物,靜空大師現在需要休息。

靜空大師昏睡前,伸手拉著苒苒的衣角,蒼老的眼睛望著苒苒,滿是期許,卻說不出話來,他在把雲海的百姓拜托給苒苒。

“我會盡力。”苒苒點頭,安慰著大師。

說完苒苒的目光竟是轉向身旁兩個帶著面具的軍人,交代說:“把靜空大師擡到禪房休息,動作一定要放輕。”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兩個柯迦門農的手下,就小心翼翼的將靜空大師擡走。

苒苒立刻又向慧能走過去,小和尚一看苒苒過來了,也顧不得什麽僧侶形象,流著血的眼睛,抱著苒苒嚎啕大哭起來。

“哇…苒苒…嚇死我了…我不要**…他們用刀割我的眼睛”

“不怕不怕,先別哭,我給你治眼睛。”

苒苒用手輕拍著慧能的背,安撫著渾身發抖的男孩,壓抑著滿腔的怒火。慧能只有11歲,還是一個孩子,平日裏苒苒把他當小dd,很是照顧,她本就是護短的人,現在慧能被人逼著**,還被人割下了眼皮,她怎能不氣。

現在卻不是發火的時候,苒苒將慧能被割下的眼皮立刻消毒處理,然後給慧能縫合。

整個過程柯迦門農都沒有制止,相反,非常有興致的看著苒苒的一舉一動。

“女孩,你的醫術很特別,是瀘萊的醫術嗎?”

苒苒沒有理會柯迦門農的問題,而是聲音波瀾不驚的說:“談條件吧!”

沒有多餘的廢話,苒苒直接進入主題。

“哦?請問你以什麽身份呢?”柯迦門農面上依舊溫和無害的笑容,依舊彬彬有禮。

苒苒已經完成了慧能的手術,將孩子扶了起來,示意一個軍人將慧能帶去休息,然後轉身望向柯迦門農,一字一句的說道:“以我和你同樣的姓氏,以我是瀘萊未來的主人!”

156賭局

柯迦門農望著眼前這個瘦到不成人形的女孩,一張臉完全看不下去,除了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裏面閃爍著從容、倔強和勇氣,看著這雙眼睛,俊美的少年笑了,諱莫如深。

“猶嘉人最喜歡玩游戲,我和你玩一局,你若是贏了,我放過他們,若是你輸了,他們全部得死,你整個人也是我的。”

“既然是賭命,就公平些,若是我贏了,你整個人也是我的,如何?”苒苒爭鋒相對,寸步不讓。

“好,有趣的游戲。”柯迦門農答應得非常幹脆。

“賭什麽?”

“我聽說瀘萊擁有起死回生的醫術,現在我將幾個俘虜弄傷,你來救,只要能救活,就算你贏。”

賭醫術,是苒苒的強項。

“可以,前提是病人沒有傷到要害部位,我的醫療設備要全部到位。”苒苒為自己留有餘地。

“成交!”

苒苒此時指甲陷進了肉裏,控制住自己排山倒海的怒火,努力對自己說,她的對手是一個瘋子,她必須冷靜。

苒苒的眼前吊著四個人,分別是納卡、素攀、騰林和薩庫,曾經意氣風發的軍人,此刻渾身赤luo,周身的毛細血孔滲著血,奄奄一息,在見到苒苒後,眼中先是欣喜,隨之而來的變成擔憂。

她的朋友們在為她擔憂,然而此刻,她眼睜睜的看著柯迦門農所謂的“弄傷”,是直接將他們像牲口一樣開膛破肚,將腹腔裏的器官扔進一個桶中。

忍住!一定要忍住!

“你違規了,我們說好的前提是不傷及要害。”苒苒試圖在和一個瘋子交流。

柯迦門農面帶無辜的說:“沒有打開他們的頭蓋骨取出大腦,也沒有將心臟取出,哪裏傷及要害了呢?女孩,溫馨提示,你應該擔憂怎樣不把他們的器官混淆。”

俊美的少年“善意”的提醒,四個人的器官,是放入同一個桶中。

“請把他們擡上手術臺,然後你的人全部出去,我需要立刻手術。”

等柯迦門農的人全部退出,苒苒立刻用“安寧”將素攀、騰林和薩庫三個人“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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