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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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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聽然在城東轉了整整一個下午毫無收獲,她累得就近找了個漢堡店坐下,順便點了一份薯條和可樂。

傍晚的時候有些涼意,到底還不到五月的天,蘇聽然中午貪涼就穿了件中袖,這會兒降溫,她覺得有些冷。沒想到點來的可樂還帶著冰,涼得她一個哆嗦。

那時候商之巡也還在城東一圈一圈地找蘇聽然,她卻沒心沒肺地捧著手機在玩貪吃蛇。

蘇聽然玩游戲主要也是為了打發時間,而且漢堡店裏還算暖和,她還要等霍遠航忙完工作。

已經傍晚六點多,也到了晚餐的時間。

蘇聽然來找霍遠航的日子選的不太好。今天霍遠航忙了一天,腳不沾地的。

不過蘇聽然也並不介意等待,畢竟是她貿貿然來找人家,總不能讓人家放下手上的工作來遷就她。

玩了一會兒游戲,擡起頭,窗外的天也已經黑了。夜幕降臨,整個城市換上了一層燈光外衣,瞬間又是燈火通明。

這時霍遠航給蘇聽然打了電話,又是說抱歉,又問她在哪兒。

蘇聽然說自己就在漢堡店。

漢堡店離醫院很近,沒多久霍遠航就找了過來。

知道讓蘇聽然久等,霍遠航來得急,一路小跑,帶著些微喘息。

雖然好幾年時間沒有見霍遠航,但這人一進漢堡店,蘇聽然一眼就認出來。

他身著一件亞麻質地墨藍色的中袖襯衫,下半身是一條黑色長褲,腳踩一雙板鞋。頭發利落且短,整個人看起來倒是和讀研究生那會兒沒有太大的區別。

真要說區別的話,大概是長得越來越帥氣了。

上研究生那會兒,霍遠航就是他們醫學院的院草,追求者無數。可他也算是清心寡欲,只專註於學習,無心戀愛。

也沒有覺得什麽尷尬,蘇聽然側身擡手跟霍遠航打招呼,說:“我在這兒。”

霍遠航笑著走過來。

“讓你久等了。”霍遠航說著註意到蘇聽然的頭發上沾了一根類似樹枝一樣的東西。

蘇聽然自己並未察覺頭發上沾著的東西。

她還是和以前那樣,看著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簡單的白色針織體恤,下身一條休閑褲,腳上一雙運動鞋。不同的是,一身都是低調的大牌。

幾年時間不見,女孩好像變得愈發有韻味,長發披肩,她的五官本就精致,現在看起來更讓人心跳加速。

霍遠航提醒蘇聽然:“你頭發上有東西,介意我幫你拿下來嗎?”

蘇聽然當然沒有什麽意見,她今天下午到處亂跑,現在一身的灰塵,也不知道沾了什麽。

於是霍遠航上手幫忙,動作小心。

“你這個性格,一點點都沒變。”

蘇聽然笑:“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

兩個人坐下來,霍遠航對蘇聽然說:“到飯點了,我帶你去附近一家新開的網紅餐廳去坐坐?”

蘇聽然說:“去什麽網紅餐廳呀,這裏就不錯呀,也安靜,餓了吃個漢堡,還有兒童游戲區呢。”

霍遠航樂不可支。

他覺得人和人的相處真的很神奇,即便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聊過天,但一開口,還是那個熟悉的蘇聽然。

這麽多年過去,沒有任何女生能夠想蘇聽然那樣,會讓他再感覺到悸動。

霍遠航是上研究生的時候認識的蘇聽然。

也是因為機緣巧合,身為獸醫學專業的蘇聽然參與一只野生東北幼虎後肢骨折手術。身為醫學生的霍遠航對此感到好奇,並在同為獸醫專業的同學帶領下來到手術室觀摩。

蘇聽然當時身著外科手術衣,戴著口罩和帽子,其實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她認真投入手術的模樣,讓霍遠航下意識註意到她。

手術結束,蘇聽然將口罩帽子一摘,汗濕的頭發耷拉在額頭,小臉熱得泛紅。即便是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她一雙眼還是水靈水靈的,精致的五官仿佛沒有一絲瑕疵。巴掌大的一張臉,看著毫無攻擊性,可面對血腥和動物暴露出來的筋骨時她半點沒有含糊,動作利落幹凈。

沒有人知道,從那個時候起,從來自命不凡的霍遠航就將蘇聽然悄悄放在了自己的心裏。

這幾年為了學業和工作,霍遠航告訴自己不要著急,未來的路還很長遠,不急於一時。

現在工作有了起色,剛好也到了可以給一個人肯定的未來時,蘇聽然又出現了。

這一切冥冥中像是上天的安排。

“對了,你這次怎麽突然來濱市了?”霍遠航問。

蘇聽然嘆一口氣:“這說來話就長了。”

“那就慢慢說,不著急。”

蘇聽然頓了頓,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霍遠航自己代替妹妹結婚這種荒唐的事情。

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她和商之巡的婚姻也是假的,未來肯定不會在一塊兒。她現在多嘴一說,免得讓霍遠航覺得她做事情不著調。

霍遠航這人在蘇聽然的心目中真的太正直了。他出身書香門第,自幼接受傳統優秀的教育,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傲氣。蘇聽然很喜歡他身上的那股自命不凡的態度,喜歡他會帶著一些批判的角度去看待一些時下的問題,每次聊起天來總會讓她欲罷不能。

蘇聽然對霍遠航說:“就,江山荒野最近也有展開對拒絕動物表演的活動,所以我順便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得上什麽忙。”

霍遠航點點頭,他非常欣賞蘇聽然現在從事的工作。

蘇聽然大學的專業是雖然獸醫,但她很擅長拿著相機去記錄美好的畫面,更喜歡獨自一個人全國各地地跑。現在她加入了公益組織,時不時會救助一些野生動物,也會用相機拍下很多動植物的精彩瞬間,這在霍遠航看來很不可思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兩個人的工作性質有點相似,不同的是,一個是救人,一個是救動物。

蘇聽然話題一轉:“對了,我以前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有個雙胞胎妹妹的事情?”

霍遠航一臉驚奇:“你還有個雙胞胎妹妹?”

“對,我有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她離家出走了,我在想,昨天你見到人有沒有可能是她。”

這麽一說,霍遠航想起,自己昨天經過內科的時候看到一個背影和側臉極其像蘇聽然的人。那會兒他本來上前打個招呼,可見對方身邊有個親昵的男友抱著她,便打消了念頭。一想,肯定是自己認錯了。

“不會我看到的人真是你妹妹吧?你妹妹現在回家了嗎?”

蘇聽然搖頭:“還沒。所以我現在挺急的。”

霍遠航表示理解,他說:“我是昨天大概在下午三點左右的時間看到的她,如果你很著急的話,我可以聯系醫院保衛科,看看昨天的監控記錄。”

“真的嗎!”蘇聽然簡直可以說激動,“那真的太好了!”

也就在這時,蘇聽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小名:“圓小球。”

清冷低啞的聲線,除了商之巡還能是誰?

可蘇聽然又覺得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於是蘇聽然循著聲線轉過頭,萬萬沒有想到真的是商之巡!

她臉上的神色瞬間垮下來不是因為見到商之巡不悅,而是擔心他聽到了她剛才同霍遠航的談話。

商之巡褪去了身上的西裝外套,此時襯衫的領口解開幾顆,衣袖也卷起到手肘,遠遠看著,他的身形高大,臉色嚴肅。

這個人吧,原本就長著一張不怒自威的臉。對人笑臉相迎的時候倒還不會讓人覺得什麽,可一旦冷下臉來,跟能吃人的豺狼虎豹似的。

蘇聽然有點煩。

她倒是不怕商之巡的。

不對,她也是怕商之巡知道了點什麽的。像他這種陰晴不定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的妻子被掉包,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漢堡店裏放著一首輕快的英文歌曲,可盤旋在商之巡頭頂的氣氛顯然就沒有那麽輕快。

蘇聽然原本是想立刻和霍遠航到醫院查監控,現在看來進展並不能如預期那麽順利。

商之巡並未朝蘇聽然走過來,他就站在門口處,雙手抄在褲兜裏,對她說:“過來。”

一聽商之巡這語氣蘇聽然就不樂意,他這是叫小狗嗎?

還有,他無緣無故地給她什麽臉色啊?

蘇聽然懶得理他。

誰慣他的脾氣。

倒是蘇聽然身邊的霍遠航,見商之巡出現在這裏還以這種暧昧不清的口吻對蘇聽然說話。

他頓時察覺到什麽,問蘇聽然:“你們……”

蘇聽然急於撇清關系地小聲對霍遠航說:“我跟他不熟。”

不熟?

商之巡瞇了瞇眼,她是當他聾了還是當他死了?

霍遠航也是將信將疑,他不傻,怎麽看這兩個人的氣場,像是一對鬧別扭的小情侶?

當然,他更很意外的是蘇聽然居然會和商之巡認識。這兩個人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關系。

近一年的時間,因為AI+醫療的項目,霍遠航和商之巡多多少少有點接觸。

商之巡的性格雷厲風行,毫無疑問是一個優秀的企業家。

但作為一個醫生的霍遠航,從某種程度上也並不欣賞一些企業家的行事風格。

商人和醫學者,一個是□□裸地將物質和欲望寫在臉上,一個則更追求宏觀的精神世界。

這時,秦蕪走了進來。

不了解情況的他輕輕松了一口氣,對蘇聽然說:“終於找到您了!”

“找我?”蘇聽然有些茫然。

秦蕪說:“我們找了您整整一個下午,商總很著急。”

下半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秦蕪知道自己多嘴了,下意識看了眼商之巡的臉色。

蘇聽然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她問:“找我幹嘛?”

商之巡冷冷道:“你說呢?”

一聲不吭地消失,連個招呼也不打。

蘇聽然回過神來,知道商之巡臉上的神色是擔心,於是有些心虛地哦了一聲。

她自由慣了,常常一個人出門,哪裏知道還要跟人報備啊。

出門的時候,她也早就忘了自己現在是商之巡的“妻子”。

況且,她今天還真的萌生過一走了之的念頭。

商之巡仿佛這時候才註意到一旁的霍遠航似的,朝他點了一下頭。

工作之餘,霍遠航本就不是商之巡手下的員工,也並不像商氏集團的員工那樣對商之巡恭恭敬敬,他笑了一下,調侃道:“真巧,沒想到我們都認識。”

商之巡連唇角都懶得扯:“何止是認識……”

下半句話還沒出口,蘇聽然踮起腳一把捂住了商之巡的嘴巴,深怕他說漏嘴。

她並不想讓霍遠航知道商之巡和她的關系,一點都不想!

被捂住嘴的商之巡擰著眉望著蘇聽然,荒謬地有些想笑。

他算是發現了,這丫頭在他面前膽子大得很。

蘇聽然拉著商之巡就要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對霍遠航擠眉弄眼地說:“那個,我改天再來找你哈。”

商之巡被蘇聽然拽著,任由一個女人擺布,臉上的神色卻緩和不少。他並不反感她的接觸,感受到她柔軟的小手帶著一股清甜的香氣,半個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推扯。

一肚子的氣瞬間就消了大半。

霍遠航張了張嘴,看著眼前兩個離去的身影,輕輕嘆了一口氣。

幾年的時間過去,似乎只有他還天真地以為對方在還在等他。

上了車,商之巡讓秦蕪開車回別墅。

蘇聽然一臉郁悶坐在後座,靠在車窗上,故意離商之巡遠遠。就像是昨天晚上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她故意縮到床沿。

車一轉彎時遇到前面會過來的一輛車,秦蕪踩了一下急剎車。

蘇聽然一個慣性滑到了商之巡的懷中。

商之巡莫名想到昨晚後半夜,她像只八爪魚似的纏在他的身上,一晚上都不安生。

他順勢攬住蘇聽然的腰,問她:“不熟?”

蘇聽然當然知道商之巡聽到了她剛才說的話,可事實本就如此,她一臉坦誠地說:“本來就不熟啊。”

“是麽?看來我們這對不熟的夫妻還得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商之巡冷著臉,直接朝蘇聽然靠過來,他身上的氣息濃烈,嚇得蘇聽然再次捂住他的嘴巴。

“冷靜!冷靜!”蘇聽然投降、妥協,她能屈能伸地軟下聲對商之巡說:“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商之巡並不怎麽溫柔地拍開蘇聽然的手,喜怒寫在臉上。

蘇聽然主動解釋:“我就跟老朋友見個面而一個,又沒有出軌!”

商之巡氣笑:“哦?你還想過出軌?”

蘇聽然嘿嘿一笑:“怎麽可能呢,我這個人三觀很正的好嗎!”

事實上,蘇聽然還真想過“出軌”這件事。

不過那算是出軌嗎?

本來他們兩個人的婚姻又不算數好嗎!

況且,如果不是因為商之巡,她這會兒沒準還真的可以和霍遠航發展發展呢。

街景倒退,豪車緩緩跨了一條江,駛入了燈紅酒綠的鬧市區。

蘇聽然小小一只縮在一旁,靠在車窗上輕輕嘆口氣。

按理說下午她應該算是成功從商家溜走了,可一瞬間,有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裏盤旋。她舍不得房間裏那些可以折成現金的首飾包包,所以很沒骨氣地又上了車。

要怪,只能怪她貪財。

商之巡瞥了蘇聽然一眼,吩咐秦蕪開暖氣。

隨後蘇聽然的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

她怔怔轉過頭看商之巡一眼,有些意外他居然那麽細心地察覺到她冷。

“謝謝。”她也並非不知好歹。

怎料商之巡長臂一伸,一把將蘇聽然撈過來,貼在她的耳邊說:“現在熟了點嗎?”

蘇聽然算是發現了,商之巡這個人真的很愛計較!

她也不客氣地拍開商之巡攬著自己腰的手,語氣含笑:“不著急,慢慢來嘛。”

商之巡倒沒有和她開玩笑的語氣,伸手攏了一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貪玩也不知道出門多穿點?這才什麽季節就穿起了短袖?”

蘇聽然反駁:“中午出來的時候很熱。”

濱市的天氣十分古怪,有時候一天可以讓人經歷一下春夏秋冬的威力。尤其四月不到五月的天,早晚溫差巨大。

從城東到他們居住的別墅,不僅要橫跨一條江經過鬧市區,還要繼續往西邊開。

車內暖和,跑了一下午的蘇聽然漸漸的有些犯困,尤其被商之巡衣服上那股好聞的氣息包裹著,她莫名放下戒備心。

就在車駛入別墅的時候,蘇聽然突然感覺到身下似乎有一股暖流,她看了一下屁股底下白色的真皮座椅,瞌睡瞬間清醒了大半。

車停,商之巡從另一頭下來,見蘇聽然遲遲不為所動,他俯身。

蘇聽然苦著一張臉,朝商之巡眨眨眼:“那個……我好像把你的車弄臟了。”

她真的來大姨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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