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官泓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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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以柔看來，一年級的升學考試就是一張拉滿的弓，而她就是天上的那只驚弓之鳥。
雖然學校留給了他們足足10天的覆習時間，並且各科老師都在各自辦公室裏等待學生們推門請教問題，可是景以柔還是覺得像是懷裏揣著一口燒著水的大鍋，隨著考試的臨近，那鍋水也開始加溫，從鍋底冒出越來越多的氣泡，這些一串又一串的氣泡沖到水面，然後開始爆開，咕嚕咕嚕地讓她心緒不寧，多希望一眨眼，考試已經結束了，可是她擡起頭，眨了好幾次眼，卻發現離考試還有一個周，而她越覆習越覺得課本裏需要覆習的知識點越多，於是就越來越焦慮了。
這幾天，她的腦袋裏開始冷不丁地冒出她考試不及格被驅逐出妖界的場景，這個想法就像是牙痛一樣，一開始她假裝它不存在，可是等它嚴重到她再也不能忽視時，她已經寢食難安了，即便這樣，她還是害怕去處理它，雖然知道她不得不面對，可還是一拖再拖。
2月15日，星期六，臨近中午時，景以柔從後院抱來一捧枯樹枝後，趁機湊到正在燒火的師姐跟前。
師姐其實長得很美，巴掌大的瓜子臉上，有著精致的五官，就像陶瓷娃娃一樣的可愛，可偏偏師姐長著兩條頗具進攻性的劍眉，還有略高一點點的顴骨，和棱角比較分明的下頜，再配上薄薄如彎刀的唇，總有種掩藏不住的肅殺之氣，雖說不至於讓人膽寒，可是卻沒人會覺得她是可愛的洋娃娃了，不過，景以柔還是覺得師姐笑的時候，就是可愛的洋娃娃，她偷偷猜想如果師姐留起長發，絕對是仙女姐姐。
景以柔看完了師姐，想起了自己的小心事，就單手托著腮，皺著眉頭，呆呆地去望鍋底熊熊燃著的火焰。
過了好一會兒，師姐把枯樹枝掰成兩段，往火堆裏送，轉頭對景以柔說：“你去覆習吧，我看著火就行了。”
景以柔沒有動，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那片已經開始結痂的水泡，猶豫一下，問師姐：“如果考試不過關，留級了怎麽辦？會不會被書院開除？會不會被趕出妖界？”她一口氣說完這些，然後像是被竈口的火焰燙了嘴角的泡一般，愁眉苦臉。
“不會的。”師姐用燒火棍撥了撥火，安慰道，“只是考試不過關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麽錯，是不會被開除！留級，也不是什麽懲罰，而是因為如果一年級的知識沒有掌握的話，學習高一級的知識，會很吃力，所以才會多給一年的時間來打基礎的。”
“真的？”景以柔將信將疑，她把這次考試看的太重要了，以至於打心眼裏以為自己的未來變成了被孤註一擲的賭註，從此不再自由，她變得患得患失，就連最近的噩夢也不再是那間潮濕的地下室，而是各種考試，場景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一是遲到，二是看不懂試題，三是到時間了她卻沒答完題。
師姐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焦慮，拍了拍她的肩膀，相當肯定地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問：“以柔，你覺得我們為什麽要考試？”
景以柔楞了一下，考試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還需要理由嗎？她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回答：“害怕學生偷懶，不學習，所以考試？”
師姐用帶小勾子的燒火棍勾過來一根樹杈，一邊掰樹枝，一邊說：“其實，考試只是一種檢查手段，它的目的是為了檢查我們有沒有掌握應該掌握的知識點，考試就好像……”師姐放下手裏的樹枝，瞪著斜上方，想了想，說，“嗯……就好像用溫度計測量一下你有沒有發燒一樣，如果發燒了就得快點治療，我們用考試來測量一下自己有沒有掌握該掌握的知識，如果沒有的話，就要更加努力地學習才行。”
景以柔聽師姐這麽一說，突然覺得考試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的壞東西了。
師姐接著說：“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們為什麽要學習嗎？”
師姐曾說過這個問題嗎？景以柔一時間想不起來。
師姐站起身，用腳踩著粗壯的樹杈的一段，然後往上一掰，“哢嚓”一聲，樹枝斷了，她蹲下身子，告訴景以柔：“我們學習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
景以柔趴在自己的膝蓋上，避開嘴角的水泡，偏著頭，用下巴蹭了蹭膝蓋，問：“所以，我們需要考試？就像發燒了需要溫度計一樣？”
“對了！”師姐揮舞著手裏的那截樹枝，“所以說，考試不但不可怕，而且還是我們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的好幫手呢！以柔，不要因為害怕考不好留級而學習，因為那樣只會讓學習變得很痛苦，我們要換個思路去體會學習的樂趣，比如，以前你不懂的知識點，做不到的事情，通過學習，你懂得了，能做到了！這才是書院安排考試的初衷。放假前的第一次考試，其實，成績並不重要，因為它的目的不過是讓同學們意識到自己在各科的學習中存在的問題和不足，然後抓緊時間查漏補缺，爭取在第二次考試之前能夠掌握。”
景以柔一邊聽，一邊點頭。
師姐輕輕拍了拍景以柔的膝蓋說：“學習就像登山一樣，沿途有很美麗的風景，可是你必須腳踏實地地爬上一個一個的臺階，才能看見更高處的風景，以柔，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第一級臺階上站穩，然後往第二級臺階上爬，你準備好了嗎？”
景以柔猶豫了一下，嘴角耷拉下來，說：“好像沒有……不過，我會努力的！”
師姐將手裏的燒火棍一晃，像是揮舞著指揮棒，說：“去吧！我相信你。”
“師姐……”景以柔羞澀地叫了一聲，說，“你真好。”
“你也不錯！”師姐回一句。
兩個人相視一笑，景以柔“哎呦”一聲，捂住了嘴，剛剛結了痂的嘴角被扯開了，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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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學校留給了他們足足10天的覆習時間，並且各科老師都在各自辦公室裏等待學生們推門請教問題，可是景以柔還是覺得像是懷裏揣著一口燒著水的大鍋，隨著考試的臨近，那鍋水也開始加溫，從鍋底冒出越來越多的氣泡，這些一串又一串的氣泡沖到水面，然後開始爆開，咕嚕咕嚕地讓她心緒不寧，多希望一眨眼，考試已經結束了，可是她擡起頭，眨了好幾次眼，卻發現離考試還有一個周，而她越覆習越覺得課本裏需要覆習的知識點越多，於是就越來越焦慮了。
這幾天，她的腦袋裏開始冷不丁地冒出她考試不及格被驅逐出妖界的場景，這個想法就像是牙痛一樣，一開始她假裝它不存在，可是等它嚴重到她再也不能忽視時，她已經寢食難安了，即便這樣，她還是害怕去處理它，雖然知道她不得不面對，可還是一拖再拖。
2月15日，星期六，臨近中午時，景以柔從後院抱來一捧枯樹枝後，趁機湊到正在燒火的師姐跟前。
師姐其實長得很美，巴掌大的瓜子臉上，有著精致的五官，就像陶瓷娃娃一樣的可愛，可偏偏師姐長著兩條頗具進攻性的劍眉，還有略高一點點的顴骨，和棱角比較分明的下頜，再配上薄薄如彎刀的唇，總有種掩藏不住的肅殺之氣，雖說不至於讓人膽寒，可是卻沒人會覺得她是可愛的洋娃娃了，不過，景以柔還是覺得師姐笑的時候，就是可愛的洋娃娃，她偷偷猜想如果師姐留起長發，絕對是仙女姐姐。
景以柔看完了師姐，想起了自己的小心事，就單手托著腮，皺著眉頭，呆呆地去望鍋底熊熊燃著的火焰。
過了好一會兒，師姐把枯樹枝掰成兩段，往火堆裏送，轉頭對景以柔說：“你去覆習吧，我看著火就行了。”
景以柔沒有動，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那片已經開始結痂的水泡，猶豫一下，問師姐：“如果考試不過關，留級了怎麽辦？會不會被書院開除？會不會被趕出妖界？”她一口氣說完這些，然後像是被竈口的火焰燙了嘴角的泡一般，愁眉苦臉。
“不會的。”師姐用燒火棍撥了撥火，安慰道，“只是考試不過關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麽錯，是不會被開除！留級，也不是什麽懲罰，而是因為如果一年級的知識沒有掌握的話，學習高一級的知識，會很吃力，所以才會多給一年的時間來打基礎的。”
“真的？”景以柔將信將疑，她把這次考試看的太重要了，以至於打心眼裏以為自己的未來變成了被孤註一擲的賭註，從此不再自由，她變得患得患失，就連最近的噩夢也不再是那間潮濕的地下室，而是各種考試，場景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一是遲到，二是看不懂試題，三是到時間了她卻沒答完題。
師姐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焦慮，拍了拍她的肩膀，相當肯定地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問：“以柔，你覺得我們為什麽要考試？”
景以柔楞了一下，考試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還需要理由嗎？她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回答：“害怕學生偷懶，不學習，所以考試？”
師姐用帶小勾子的燒火棍勾過來一根樹杈，一邊掰樹枝，一邊說：“其實，考試只是一種檢查手段，它的目的是為了檢查我們有沒有掌握應該掌握的知識點，考試就好像……”師姐放下手裏的樹枝，瞪著斜上方，想了想，說，“嗯……就好像用溫度計測量一下你有沒有發燒一樣，如果發燒了就得快點治療，我們用考試來測量一下自己有沒有掌握該掌握的知識，如果沒有的話，就要更加努力地學習才行。”
景以柔聽師姐這麽一說，突然覺得考試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的壞東西了。
師姐接著說：“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們為什麽要學習嗎？”
師姐曾說過這個問題嗎？景以柔一時間想不起來。
師姐站起身，用腳踩著粗壯的樹杈的一段，然後往上一掰，“哢嚓”一聲，樹枝斷了，她蹲下身子，告訴景以柔：“我們學習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
景以柔趴在自己的膝蓋上，避開嘴角的水泡，偏著頭，用下巴蹭了蹭膝蓋，問：“所以，我們需要考試？就像發燒了需要溫度計一樣？”
“對了！”師姐揮舞著手裏的那截樹枝，“所以說，考試不但不可怕，而且還是我們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的好幫手呢！以柔，不要因為害怕考不好留級而學習，因為那樣只會讓學習變得很痛苦，我們要換個思路去體會學習的樂趣，比如，以前你不懂的知識點，做不到的事情，通過學習，你懂得了，能做到了！這才是書院安排考試的初衷。放假前的第一次考試，其實，成績並不重要，因為它的目的不過是讓同學們意識到自己在各科的學習中存在的問題和不足，然後抓緊時間查漏補缺，爭取在第二次考試之前能夠掌握。”
景以柔一邊聽，一邊點頭。
師姐輕輕拍了拍景以柔的膝蓋說：“學習就像登山一樣，沿途有很美麗的風景，可是你必須腳踏實地地爬上一個一個的臺階，才能看見更高處的風景，以柔，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第一級臺階上站穩，然後往第二級臺階上爬，你準備好了嗎？”
景以柔猶豫了一下，嘴角耷拉下來，說：“好像沒有……不過，我會努力的！”
師姐將手裏的燒火棍一晃，像是揮舞著指揮棒，說：“去吧！我相信你。”
“師姐……”景以柔羞澀地叫了一聲，說，“你真好。”
“你也不錯！”師姐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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