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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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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盛放的四月是開學的時節,被稱為英雄搖籃的雄英高校又迎來了一屆充滿潛力的未來英雄,只不過未來英雄們此刻都不過是一個個青春期的小鬼,正為自己能憑己身努力穿上這身校服而驕傲不已。

林蔭道旁的電子布告欄邊站著一名綠色制服的少年,他雙手插兜,正仰頭看著電子屏上的信息。

雄英畢竟是錄取率在1/300以下的高校,能考上的無非都是精英,大家收到通知書後大多會從雄英官網上查到自己的分班信息以做好準備工作,於是在電子布告欄前臨時找自己班級的學生寥寥無幾。

少年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面無表情地揉了揉有些酸的後頸,低下頭。

只是還沒來得及走開,電子布告欄前就又走來一個人,規整的學生皮鞋和雪白的絲襪撞進少年的餘光中。

周邊熙攘了幾許,正流向教學樓的人潮不知為何出現了略微的停滯。

少年懶怠地側頭看了一眼,早春的落櫻便伴隨著這個春日的第一縷陽光落進了他眼底,襯映出本應只存在於幻境或狂想的側影。

藍眼睛的少女在電子屏上找到自己的班級信息,剛記好準備離開,就發現身邊穿著同款制服的少年仍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她朝對方禮貌地笑了笑,轉身繼續走向教學樓。而她身後的少年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似乎想叫住她,就像每個校園漫畫的初見橋段,可他的聲音卻始終沒能發出來,最後也不免成了周圍那有意無意地打量著美好之物卻駐足不敢前的人之一。

普通科一年E班的教室不算難找,路上也有不少同學熱情地為她指路,所以薄野翎很快就走到E班那扇高大的無障礙門前。

她借著門上小塊玻璃的反光打量了一遍自己的穿著,隨後才握住門把,推門而入。

教室裏已經有不少人了,那些陌生的年輕面孔上洋溢著笑,在前後左右間彼此交換著名字和喜好。

薄野翎進門的聲響不大,卻也吸引來了正在熟悉新環境的同學們的註意,隨後剛剛還很熱鬧的教室出現了幾秒的空白。

“騙、騙人的吧……”

“這就是,雄英的等級嗎!”

“生活終於要朝我這只母胎solo出手了。”

薄野翎在壓低的議論聲中找到一個靠墻的座位,剛將書包放好,桌前就圍來了兩個女孩子。

短發少女的目光帶著幾分躍躍欲試,拉著旁邊有些難為情的女孩靠過來。

她先禮貌地跟薄野翎問了聲好,然後帶著一股活潑勁地問起了薄野翎的名字。

“翎……”薄野翎如此回著。

“單字的名字嗎?”像是看薄野翎很好說話,短發女孩的聲音也輕松不少,“超帥的誒!”

“我叫向日躍,個性是跳躍,可以一口氣跳上幾十米高的地方。”短發少女自我介紹著,“翎同學呢?”

“我的個性是……”薄野翎想了想自己被登記的個性,溫言笑道:“精靈。”

少女坐在桌邊,輕聲和新認識的同學交談。她微微笑著,藍眸剔透又恍若浮光,銀發也映著早晨和煦的陽光氤氳出柔柔光暈,這就像是某部青春文藝電影裏的畫面,那描摹著少女輪廓的長鏡頭一幀幀的在陽光下發著光,又寸寸的挪移,傳達出一種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絢爛美感。

圍在她桌前的人更多了。

早自習的時間一過,上課鈴便準時打響,盡管少年少女們之間的氣氛才熱絡起來不久,也不得不老實坐回了座位。

拿著教案的班主任老師適時進門,她一邊自我介紹著,一邊將手裏看過的花名冊與講臺下一張張年輕稚嫩的臉重合,於是顯得她的自我介紹十分心不在焉。

“啊,少了兩個人嗎……”雖然視線在掃到某個學生時有些停頓,但老師還是註意到了後排的空位,她自言自語:“開學第一天就遲到,很少見啊。”

幾乎是話剛落音,她別在腰後的傳訊機就響了兩聲,年輕的女老師拿出來掃了一眼,留下一句同學們先自習吧這樣的話,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

老師不在,教室裏的秩序只維持了幾息便被同學們打破。薄野翎坐在座位上,搶了她右手邊座位的向日躍點了點桌面發出聲音,瞧她望過去後沖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惹得薄野翎忍不住笑了一下。

“翎啊……”向日躍趴在課桌邊上小聲和她說話,她原本想和薄野翎八卦班主任的英雄身份,可看著薄野翎那雙溫吞認真的雙眼,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精靈都像你這麽好看嗎?”

薄野翎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卻源於沒怎麽見過其他精靈而給不出準確的答覆,“也許吧。”

向日躍點點頭,又湊過來稍許,好奇又興奮地問:“那你有兄弟什麽的嗎?有血緣的那種!”

“兄弟?”薄野翎搖頭,“沒有哦。”

“這樣嗎……”向日躍看了看薄野翎的臉,隨後沈重地嘆了口氣,“太可惜了。”

原本以為班主任只是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但事實上一節課結束了她都沒有回。

班裏有好事者出去打探,很快得到消息,說是老師在第一節 課時離了校,好像是班裏缺席的兩個孩子出了什麽事故,醫院聯系到雄英這邊,才讓負責這個班的班主任親自去處理。

小道消息沸沸揚揚,班裏的同學們大多在討論這件事,然後很快,他們就在第二節 課下課時見到了消息裏的主人公。

手腳關節都簡單的包紮了紗布的女孩有些畏怯地從門口進來,她背著書包,微微低著頭,表現得孤僻而陰郁,讓看見了她後想打個招呼關心下的同學們一時都不知該不該靠近。

不過普通人歸普通人,班裏也存在著不管是不是南墻撞了才知道的活力少女,向日躍很快靠了過去,笑嘻嘻地和新同學道了安,隨後自如地關心起對方早上出了什麽事。

紅短發的少女又明亮又活潑,像初生的小太陽,可她一靠近,那個女孩就像是被灼傷了一般急忙退了兩步。

像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很容易使人尷尬,那個看起來有些不善言辭的女孩子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對……對不起,但是,請不要靠我太近,我的……我的個性,會給你帶去麻煩的。”

“誒?”向日躍停下來,“那個,我叫向日躍,個性是跳躍,請問同學你呢?”

女孩囁嚅著,“物吉,幸。”

“物吉幸?很可愛的名字啊!難不成你的個性和幸運什麽的有關嗎?”

向日躍十分有興致的顧名思義著,以一副難以拒絕的期待表情望著對面的女孩。

可名為物吉幸的女孩卻只是低下頭,抓著書包帶子低聲回答:“我的個性是,不幸。”

向日躍有些出神,大概是沒想到名字裏充滿幸運的女孩個性卻是不幸,但身上包紮著紗布的女孩已經沈默地繞過了她,自覺的走向了最後排為她們留下的位置。

薄野翎坐在位子上沒有說話,物吉幸經過她時,她清楚地看見了對方朝向她的胳膊上存在很多細密的傷口,有些是新傷,有些是舊傷,有些已愈合,有些剛結疤。

遠遠看去正處於人生最好一段青春年華裏的女孩子,湊近了全是揮之不盡的淡淡血腥味。

薄野翎還在思索,向日躍已經重新回到她身邊。

“好像真的是不幸的個性啊。”她轉頭偷偷看了一下還帶著傷的物吉幸,遲疑地小聲道:“總覺得有點嚇人。”

薄野翎沒有說話。

教室裏重新熱鬧起來,同學們互相攀談,回到了物吉幸出現前的氛圍。

而物吉幸則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後排,有了向日躍被拒在前,其他剛認識的同學更不敢去與她說話了,於是她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個地方,成為了這個教室裏最沈默濃重的背景。

薄野翎微微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很在意她嗎?”一聲很輕很淺的問話突然響在薄野翎耳畔。

神經一緊,薄野翎在下一秒便放出了靈絡纏滿整個雄英,幾千個生靈的心緒與吐息都如實傳達到她的意識中。

外面的時間還在正常的流轉著,可這裏——薄野翎掃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教室——E班教室的時間停止了。

向日躍還趴在她桌邊,雙手托腮維持著有些遲疑的神態;

她幾步外的女孩們如精美的雕塑般保持著微笑交談的姿勢;

前面的同學正在回頭偷看她,手肘不小心將筆袋抵落,而那筆袋此刻便無著無落地凝固在了半空。

薄野翎收斂了神情,看向來者。

剛關上教室門的是個穿著同樣制服的少女,她也拎著書包,似乎察覺到了薄野翎放出靈絡的舉動,她微笑著挑了挑眉:“哎呀,好警惕的小姑娘。”

銀發的精靈註視著她。

“好厲害啊,雖然是幼年期,但卻成功繼承了秩序之杖。”來者朝她走過來,感到有趣般打量著她,隨後無害地瞇眼一笑,“你應該是最年輕的一位精靈女王了。”

薄野翎眨了眨眼睛,她沒有感到對方身上有惡意,便問:“你是誰?”

“上川曦,你可以用這個名字來叫我。”上川曦笑著回答,“我等你很久了。”

“是嗎?”薄野翎不置可否。

“嗯,不過畢竟是受人所托了,怎麽也要等一等。”上川曦靠近了薄野翎,她仔細打量了薄野翎一下,又彎著眉山清水秀地笑起來,“真像啊。”

薄野翎早已追逐累了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後的答案,聞言也只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問道:“你等我有什麽事嗎?”

“有人托我保護你,也有人托我殺了你,但我至今還沒有想好該怎麽做,我還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但說不定做出了決定也會反悔,不過女孩子總是可以任性一點的對吧?”

上川曦笑著,與薄野翎擦肩而過,走到教室的最後排去。她將書包放在唯一一張空著的課桌上,隨後走到了坐在她旁邊的物吉幸身邊,將雙手放在物吉幸的肩膀上,“小女王,看到這個孩子嗎?”

薄野翎看著她。

“你很在意這孩子對不對?我想想,是因為什麽來著,好像是精靈的本性,尊重與善待對嗎?所以永遠無法對這樣備經坎坷的靈魂視若無睹。對啊,這就是精靈,連力量都是為了保護而生的。”

上川曦從後面抱住了物吉幸,下巴輕輕擱在女孩頭上柔和笑起來。

“我也很喜歡這孩子,她的個性很有趣,今早我為了救她的命,還差點也陷入連環車禍了。”

“那就把她作為見面禮吧,我給你的,也是你給我的。”上川曦笑瞇瞇的,“讓我看看你會怎麽做吧。”

薄野翎突然問:“你是故事外的人嗎?”

上川曦笑容依舊,“當故事外的人這個形容出現的時候,不也成為故事裏的人了嗎?”

“好啦好啦,別再說會讓不明情況的人難以弄懂的話了,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故事應該簡單動聽嗎?”

上川曦放開了物吉幸,坐回了唯一的空位,“覆雜晦澀的劇情總會叫人抱怨的。”

上川曦敲了敲桌子,上課的鈴聲下一秒響徹教室。

向日躍叫著上課了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湊在一起說話的女孩子們也趕緊回座,前桌的男孩回了頭,去撿起碰掉的筆袋。

這個教室的時間在停滯了五分鐘後重回正軌,薄野翎回過頭去,看見上川曦正笑容滿臉的試圖和物吉幸搭話,盡管她周圍的人都不清楚那個座位什麽時候坐了人,但她還是笑著和身邊的同桌們打招呼。

瞧見薄野翎回過頭去,上川曦也朝薄野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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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天使們的地雷,麽麽噠。

一直覺得,雄英目前給出的資料,包括校長和校醫在內一共十一個職工,可一個年級就已經十一個班了,其他年級不可能不要老師,所以大概猜想到明明是同一個學校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的老師應該不少。

這個副本的Boss上川出現了,這是第一次在開頭就出現的Boss,不過也不是很重要。

熬夜更新完,看評論決定下一章什麽時候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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